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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留情面地制服-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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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存孝与何掌柜分别立于正席两旁,李存孝端起两杯酒,递一杯给何掌柜:“去年在贵店喝过一次酒,醇香甘美,一直挂在心里。今日我娘出殡,特地让手下去贵店订醇酿以作解秽酒,这一路给掌柜添了辛劳,还让掌柜丫鬟受了惊吓,李某实感惭愧,望掌柜体恤见谅。”
    见惯世故的何掌柜何曾遇过这样谦逊的大将军,受宠若惊地连连摆手:“不辛劳不辛劳!没有将军说得那么严重,如此淡酒能得到将军的谬赞,何某才深感惭愧!将军实在是太谦礼了,先干为敬!”李存孝浅浅一笑,也跟着仰头喝下,旁边伺酒的黑鸦兵逐又给两位倒满。
    一旁的三太保李存勖这时笑了:“我这十三弟可没说大话,谁不知他是滴酒不沾,除了父王递过来的酒,其他人就是灌也灌不进他的嘴,没想到,去年却在掌柜店里喝了整整一夜。不得不令我怀疑,让我这十三弟破了戒的……”狡黠的眼睛由李存孝淡然的脸上,移向明明讶异却故意淡定懵懂的何掌柜:“究竟是酒,还是……”说到后面他故意拉长了音,捕捉到何掌柜眼中闪过的一缕异光。
    李存勖狭促一笑。果然,这个何掌柜知道j□j。
    “三哥。”李存孝微愠地睨向李存勖:“自从娶了嫂子,你是越来越喜欢玩娘们的把戏了。从前百般诱我喝酒,如今我喝了,你又说东道西,这不是为难存孝吗?”
    见李存孝竟动了怒,李存勖哈哈大笑地站起来,大力拍他的肩膀:“哎唷,十三弟会给三哥使脸色了,看来日子可要不好过了。”说着伸手指向底下的一众黑鸦兵:“都是你们这帮兔崽子,没什么事带十三太保去酒肆做什么,要带也带他去窑子啊!你们要是有人能将他拉到窑子里,我李存勖马上封他为副将!”
    “好!!!”众黑鸦兵听了无不欢腾拍案,哄地何掌柜耳朵一阵嗡鸣,下意识地瞥向院门外,正在给马喂着草食的杜堇。
    她隔马而站,喂食的时候整个脸都隐在马头后面,换手抚摸马脖子的时候,头会随着动作自然地移出一半,而后放下手又将脸移回去,动作轻巧自然,完全没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当然也包括李存孝。
    可当他的视线无意地从院门扫过时,他忽顿了顿,又将视线调回去,刚好看到杜堇把头轻轻缩了回去。看到她这个动作,李存孝眉头微动了动。
    这丫鬟不简单,很会敛藏自己的存在,要不是在进院门时,余光瞥到了她跳离地面五尺高的那一下,他也根本不会留意她的一举一动,更不会感觉到她小心翼翼到不可思议的窥视动作。
    李存孝不动声色看向何掌柜。一个酒肆掌柜,身边的丫鬟却武功高强,而且遮遮掩掩地,委实蹊跷有异。
    可是,那又如何?他没有必要去管,更没心思去理。
    他环视四周,这间陪自己走过最孤苦岁月的小院屋,到处飞满一个小郎的身影,不时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从眼前蹦出,扰乱抓挠他冰封许久的心。他不得不摆上大火盆,将这里照得明亮如昼,好像这样做,那小人儿就不敢随意出现一般。
    杜堇就像他生命中的一场雷雨,迅疾又致命,在他心里造成不可磨灭覆盖的痕迹,苍白而狼藉。他一直在苦苦挣扎,等着与飞狐的一切一切彻底告别,而这一刻,似乎已经来到。既然这个世界无人需要安敬思,那从明日开始,这世上再没有安敬思,有的只是个热衷杀戮掠夺的李存孝。
    “瞧你,脸臭地像刚从粪坑里出来的,不逗你了不逗你了!”李存勖朝面容肃静陷入沉思的李存孝甩甩手:“还说我娶了娘子变了样,我倒觉得你自从被父王指了婚就变得硬邦邦,完全没有了幽默感。早知,当初我就不起哄你和倩儿了,反倒惹了你一身怒气。”
    听到那声指婚,李存孝半垂的睫毛微抖了下,然后淡淡地扯了个笑:“得了,不起哄都起哄了,我根本不介意,父王看得起我,我就不会让他……何掌柜?”
    李存孝发觉身旁的何掌柜样子忽然有些局促不安,眼睛不时地瞟向院子外面,李存孝不由也顺着望过去,看到那个丫鬟已背对着这里靠坐在车厢前,背影看起来很是寥落。
    何掌柜脸色微僵地向李存孝和李存勖拱起手:“扰乱将军们的兴致真过意不去,何某想起酒肆有事搁着等处理,只得先行告辞,改日再陪将军饮酒畅谈了。”
    李存孝收回目光,与李存勖一同拱手送何掌柜:“耽误了掌柜。他日有幸,定会再向掌柜讨酒喝。”
    何掌柜笑着回了回礼,向李存孝匆匆说了句:“将军请节哀顺变,何某告辞。”便转身朝院外走去,李存孝看着他一下跨上马车,一坐下就立刻扬鞭驱马,和那丫鬟是一点交流言谈都没,就这样,从他院门前匆匆离去。
 第24章 扰人好事的疯狗
    宽额长眉的李存勖仰头喝下一杯酒,喉咙的爽辣让他发出一声咂叹,无意看到一旁静静抿着酒杯,垂目望着虚空不知想着什么的李存孝。
    虽然李存孝话一向不多,表情也很少,但行事干脆利落,说一不二,颇有雷厉风行的风范,是个不让须眉的硬汉子。自从被父王收为义子,从识字看兵书,到骑射行军几乎都是他李存勖在旁指导,短短五年,他就从一个目不识丁,没有骑过马的牧羊郎变成了能率领数万大军,连续攻克两城的大将军。
    李存勖知道这一切并非他的侥幸,军中奇人异士多不胜数,但是领悟能力高又愿刻苦认真的人不多,而李存孝便是这样一个神奇之人。在李存勖看来,李存孝生来便是为了驰骋沙场,行军退敌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使命。
    可是,此刻的李存孝,却像变了个人,完全没有平日的逼人锐气。
    他眼中的那层薄雾是什么?英挺的眉头怎会显得这样忧郁?线条硬朗如刀刻的脸,在这充足的火光下,竟让人感到灰白黯然?
    李存勖眉头微蹙,转过脸盯住李存孝。
    他知道他这个十三弟有段孤苦的成长经历,第一天看到他便是一副泪流满面的狼狈样子。甚至也知道,他不近女色,对有美人沟下巴的少年郎存在异于平常的喜爱。
    本来李存勖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直到去年他听说李存孝在飞狐大街小巷疯狂找一个叫杜堇的人,当晚甚至喝得酩酊大醉,他便顿觉事态严重。
    不是他在意李存孝是否断袖,而是他们性格刚直,最反感男色的父王李克用会在意。
    李克用对李存孝的期望始终在十三位太保中排列最高,一直考虑着将四女儿李玉倩许作李存孝之妻,以捆绑他的脚,让他永远效忠于自己。如果李克用得知李存孝好男色,对他的期望便会急剧转变为憎恶和怀疑,极可能对李存孝采取极端手段。
    因为担心这一点,李存勖前段时间就一直撮合李存孝与自己的四妹李玉倩,本以为存孝会不肯,不想他一口就答应,只是扬言要做出一番成绩再考虑婚事。李克用满意之极,当即封他为飞虎将军,给了他首次统领大军的权利,于是便有了十三太保连夺两城的事迹。
    这次李存勖陪他回来,一是帮他料理母亲后事,二是暗暗打探他与那位神秘的杜堇是否有联系,可找遍了附近,都没找到有叫杜堇的男郎。
    难道,他这个十三弟只是在单相思?
    李存勖困惑地举拳轻砸额头,引来了李存孝的注意,可他也只是淡扫一眼,慢慢站起了身:“三哥累了便早点歇息,整日想些无用的东西,小心嫂子以为你想纳妾。”在李存勖微愕的目光下,走到下面,喊了声:“张全,来,陪将军走走。”
    “是!”
    略显兴奋的喊声自一位身形纤小,面容俊秀的黑鸦兵发出,他将碗筷一放,就小跑着跟了过去,与李存孝一前一后地拐出了院子。
    “欸!”看到李存孝叫的偏偏是张全,李存勖脸上是一阵错愕忧虑,站起想跟去阻止他们,可想到存孝还在守孝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又在院门止住脚步,远远看着那两个一高一矮的人,慢慢走进漆黑丛林,长长叹了口气。
    这时,院里响起低低的窃语忍笑声,李存勖厉目扫过去,黑鸦兵们立马噤了声。
    “要再敢给我听见你们议论十三太保,”李存勖怒眉瞪目:“立刻禁止军妓随军!”黑鸦兵们立马捂嘴抿唇,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行军打仗本就枯燥辛劳,没军妓偷点乐,还让他们怎么过?
    李存勖狠刮他们一眼,背手走进了屋。
    迈着缓步,李存孝带着张全走在一段茂密地有些阴森可怖的树林。他听到了张全略显局促不安的脚步声,可另一个耳朵,却是听到一把哼着无名小曲的小郎声,轻轻地,随心所欲,就在耳畔。
    他不由缓下脚步,想更清晰地听那美妙的哼曲声,后背却撞上来一个软软的躯体,那一下撞击,令李存孝暗沉的眼眸迸出晶亮,可在听到那把俨然不是小郎的声音时,睁大的眼睛又空茫地灭去所有灿烂。
    “将军……这里好阴森,我们要不走快点吧?”张全不住忐忑张望,可越是张望越觉得恐怖,想不明白将军怎会来这种鬼地方散步。
    “阴森吗?”李存孝抬头环视,嘴角微微扬起:“可有的人偏喜欢往这里钻。”他稳了稳神,缓道:“走吧,再往前走走便能出去了。”带着张全继续向前走去。
    出了树林不远,是一条横穿一片辽阔麦田的小路,像是一道天梯,在撒满薄薄月光的麦田之中蜿蜒曲折。麦田随风唰唰翻涌,荡满整个世界的麦浪声,一下子就将李存孝的思绪卷回了十五岁那年。
    这条路不是他们每日出行的必经之路,却是杜堇最爱走的路,尤其是在睡不着的夏夜里,必会拖他起身,硬要陪着在这条路上走个三两来回。
    可那一天,却将他一个人留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彷徨流泪。
    “将军?”张全细软的声音自身旁响起,李存孝回转头,视线就不自觉放在张全的下巴上,再也不能移开一寸。
    张全发觉李存孝紧紧的注视,心里噗噗直跳,不由抿唇闪避,紧接一声低沉略沙的“别动。”下巴就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牢牢擭住,不容拒绝地将他的脸移了回来。
    看着李存孝安静却透着淡淡迷离的脸越来越靠近自己,张全呼吸已经急促不稳,颤栗发热的嘴唇也微微开启,就等着李存孝那两片线条完美的嘴唇狠狠将他包含。可是,李存孝只是俯低了头地近距离看他的下巴,没有再进一步做什么,可下巴上那越来越大力的抚摩,仍暴露出李存孝愈加疯狂的悸动。
    张全几乎踮起脚尖,想要拉近与李存孝嘴唇的距离,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狼叫声。
    “嗷呜——”
    这两人本没注意,可接着,那狼叫声忽然变得凶狠,听起来……又像是野狗的声音了。
    “嗷!嗷嗷!!呜——嗷!!”
    张全听到那怪异的声音,心里很是发慌,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吻了再说,可那声音仿佛知道他的心思,竟更加发起了狠,俨然是一只疯狗的叫声。
    “呜嗷!!呜嗷呜嗷呜嗷!!!”
    如此刺耳难听的叫声,也将李存孝喊醒过来,刚一定睛,就看到张全近在咫尺的脸。他眉目顿肃,立刻抽身放开了张全。张全一个措手不及,差点被李存孝推摔在地。
    实在太可笑了,竟然完全陷入了幻想,完全将张全当成了杜堇,甚至想像那天晚上那样深深吻他。可是,这种事应是迟早都会发生罢?你偏爱有这种下巴的男郎,更不止一次在大庭广众下去触摸,好男色的标签已经牢牢印在了身上。
    可是为何,他却从来只对杜堇心动?对其他任何男郎没有半点兴趣,就算是与杜堇有四分相像的张全,这样近距离看他的脸,心里却是涌起一阵厌恶。
    李存孝没再看张全一眼,转过身淡淡丢下一句:“你先回去。”便大步向前走去。张全很想追过去,可心知将军最不喜欢别人违抗,只好蔫蔫垂下肩膀,慢慢向来路走去。
    躲在不远处树丛里的那只疯狗,看到小路上那两个人分头散开,高兴地差点要跳起鼓掌。这只扰人好事的疯狗不是杜堇还会是谁。
    其实一向注重风度的杜堇,根本不想用这种丑挫的方法破坏他们,可以直接用法术弄晕这两货,可是这时候才想起,她只会弄没自己,而怎么将人弄晕或者定住,是完全没有学过。
    不行!下次见到白深,她要跟他正正经经地学点东西了,以此来保护安敬思的贞洁,也可让自己有了嫖他的机会。
    杜堇擦擦嘴角的口水,起身朝安敬思的方向飞去。
 第25章 只为与你日日相见(小修)
    一开始,杜堇只是远远跟在李存孝后面,慢慢把持不住,还是隐了身,像只鬼魂从后面飘到了他面前,随着他的脚步,倒退着飞在空中。
    虽然刚才已远远窥视他的模样,可这样近距离一看,仍是不由屏住了呼吸。
    十二岁时遇到安敬思,已觉得他如成人高大俊逸,如今再见,才知那时的他稚嫩无比,现在这一个,才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线条深刻的眉目,刀削立体的下巴,英挺鼻梁下,紧闭的嘴唇透着股刚毅严谨。肩宽胸阔,高壮如树,却没有笨重彪悍的感觉,迈步之间,稳健而轻盈,一身的锐利之气。相对而言,安敬思的丰神俊朗并不及白深那种精致脱俗之美,可就是安敬思这种阳刚男人之气牢牢吸引了杜堇,令她本就歪邪的内心更加难以端正。
    而那双眼,还是和以前一样,在沉思的时候总是眨合一半,整个眼睛几乎被浓而直的睫毛严严盖住,令人看不见半点心思。
    杜堇小心翼翼飞近,将头低在安敬思胸前位置,由下窥视他的眼睛,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样靠近,杜堇身上的木兰暖香便也飘进了安敬思鼻间,清幽泌心,令安敬思一醒,即缓步抬眼,搜寻香气的来源。可周围只有村屋麦田,离他最近的树木是普通的桉树,香味究竟从何而来?
    最为离奇的是,现在是临冬深秋,怎么可能会有木兰花?
    安敬思疑惑地皱了皱眉,锐利的眼睛向四周又扫了扫,脚步骤然加快,正准备低头从一棵枝叶低垂的桉树下经过时,啪地一声,安敬思亲眼看见树枝像撞到什么东西地一阵摇晃,还摇下来三两片叶子。
    安敬思惊愕之极,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瞬间后移地抽出腰间匕首,朝那棵树飞速一掷,倏倏穿过树枝,并没出现想象中的哀叫声。
    安敬思站在原地凝神贯注留意周遭,直到确定没有异样,才再度抬脚,瞟了眼那片刚刚诡异晃动的树枝,走了过去。直到安敬思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那棵树下,才慢慢显出一个紧抱树干瑟瑟发抖的人。
    他娘的安敬思!瞧你两眼就要赶尽杀绝,小心老娘将你绑到深山野岭里j□j!
    路经一个养马牛的人家,安敬思买了匹马,打马出了村口,向漆黑的山林奔去。
    夜里的山林寂静阴森不见五指,可安敬思似对这一带十分熟悉,一会儿工夫,就来到一处险峻的山崖边,勒马停了下来。
    栓好马后,他大步走向崖边,毫不踌躇纵身跳了出去,在一块自崖壁探出的石块上稳稳落脚,蹲下身,钻入了那刚刚够他进入的小洞窟。
    “哐当”,脚不意踢到地上几个空瓦罐,迅速扶住,将踢移了位的轻轻放回了原处,像是怕惊动什么,小心挪爬进去,坐在了一块铺满了灰尘的棉物上。
    他也不点火,就这样静静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声息,只有一双水亮半合的眼睛在黑暗中流离闪动。木兰香再度飘来,在鼻间似有若无地浮动,也轻轻撩抚安敬思暗沉的内心。
    这花香,是因宿醉出现的幻觉罢?不然,怎会还感觉到身旁坐下来一个人,软软地靠在他手臂上?
    安敬思肘撑膝,手撑脸地向身旁望过去,慵懒半合的眼眸带上了柔柔笑意,仿佛真的身旁坐着个人,而其实,杜堇虽然是跟到了这里,却只是蹲在洞窟外不敢进来,根本没有靠在他身上。
    杜堇看到安敬思那副自我沉醉的模样,眼泪霎时落下,捂嘴仓促别开脸,飞身跃了出去。刚飞不远,就迎头撞上了一个躯体。
    她抬起婆娑泪眼,看到是白深那张清冷不似凡人的脸,一切爱恨怨怼顿时涌上心头,汇成一掌劈向白深的胸口。
    就是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让她和安敬思痛苦分离!为何要来击碎她的美梦?为何不让她和安敬思在一起!!
    这一掌汇聚了杜堇太多的痛苦愤怒,掌心竟迸发出强光,光亮也照亮了杜堇狠怒的脸,照亮了一对鹰枭如魔的血眼。
    白深一惧,迅速将那只已逼到了自己胸口的手掌一推,抓住手腕顺势往她自己脖子上一绕,另一手也抓住了她的左手,反方向地圈在腰际,杜堇整个人便像麻花一样被白深紧紧扣在了身前。
    可杜堇的手劲非一般的大,白深感觉到自己制不了她多久,在她耳边快速念了句:“想和他如常见面就乖乖听我的!”
    杜堇整个人一顿,惊疑地瞪着白深,那双血目充满了狠戾之色。白深瞥了眼几丈外的那个洞窟,轻道了句:“换个地方说话。”就带着杜堇自空中倏然消失。
    他们刚一离开,洞窟里的安敬思便从里探出了身,蹙眉扫了几眼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可他明明听见打斗的声音。坐回洞窟,发觉玉兰香散去,那个靠着自己的小人儿也消失不见,心头又骤然灰霾。
    白深将杜堇带到一处山顶,刚放开她,杜堇就旋身再度朝白深挥掌,白深早有所觉,轻轻松松避开了她的攻击。杜堇的眼睛已褪去大半的赤红,掌心更没有了那种强光,速度和威力比刚才差了不止一点点。杜堇觉察出变化,攻击两下便停下来,惊愕万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你可还记得自己吐过的黑血?”杜堇顿住呼吸,抬眼望见白深淡淡道:“每次怒火攻心,或受到致命打击,你都会吐黑血,对不对?”他负手缓缓走近:“你又可知,方才那么愤怒,为何不是吐黑血,反而力量徒然增强?差点连我都抵挡不住你的杀气。”
    杜堇怔忪望着他:“为什么?告诉我!”
    白深绕过她,眺望远处山顶一座燃着微弱烛火的小屋子,道:“黑血相当于你体内的戾气,戾气其实就是你的力量,以前你年纪小,不懂得运用,白白化作黑血浪费。不过,这也是为何你与安敬思亲密接触,却一直没将他害死的缘故。可这并不能维持长远,戾气会重生,会自行调节,随着你身体的成长,逐渐强大难控制。所以,刚才你没有吐黑血,而是激发了你的魔性。”
    听着如此天方夜谭的话,杜堇简直无法置信,可又无从辩解:“你不是说葬兰冢可以抑制我的煞气吗,为何一点用都没有?为何还更加严重了!”
    白深瞥着她道:“若不是你自己老是跑去见安敬思,这一情况也不会那么快发生。到这个地步,葬兰冢也帮不到你。”
    杜堇一诧,紧问:“你的意思是,我的煞气又害到安敬思了?”
    白深沉吟了下:“应该是,但不算要紧,只要你不碰触他。”
    听到这里,杜堇整个人瘫坐到了地上,脸上是满满的苍白颓败。
    白深瞥了她一眼,问道:“你真那么想呆在他身边?”
    杜堇怔怔望着虚空,摇摇头:“我的存在对他来说只是毒药罢了。”
    “那也未必……”白深忽然道:“如果你愿冒险。”
    杜堇几乎以为自己听错,震惊地瞪着噙着一丝狭笑的白深:“你刚说什么?你有办法对不对?!”
    “确实是有一个,但是,我认为你办不到……”白深还未说完,地上的杜堇就爬起扑到白深面前,揪住他的衣襟。
    “什么办法?你说!”
    见杜堇紧张兴奋地声音都发抖,白深鄙夷地哼笑,轻轻推开她的手,踱开几步,缓缓回转身,锐利的目光直射向她。
    “两件事。一,做我的男宠,永保处子之身。二,每月十五,我要一碗你的血。你能做到这两点,以后日日都能见到安敬思。”
    听到这样的话,杜堇瞬间冷静下来,紧盯着白深,沉声道:“你说我欠你的血誓,就是这个吗?”
    白深眉一挑,随即邪魅地勾唇笑了开来,这么久以来,杜堇是第一次见他笑到这种程度。她真的是一点不了解白深。
    “杜堇,你真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明人。”白深揶揄笑道:“只可惜,爱上了李存孝。”
    杜堇没有心情和他啰嗦,直问:“你怎么保证我的煞气不会伤害到他?”
    “保住处子之身,还有给我你的血,便是能最大程度减轻煞气的方法。”
    说得他好像就是在全力帮助自己,呸!绝对有不能见人的诡计!
    杜堇凝视白深许久,高声道:“好,从今往后,只要我做到这两点,你不能干涉我其他的事,我也不会管你要做什么。如何?”
    白深挑着兴味的眉毛,一字一顿说了句:“一言为定。”
 第26章 老奸巨猾的白深
    杜堇想象过千万个和安敬思重逢的情景。
    譬如,身着纱罩直裾,头戴黑网幞头,骑着洁白骏马,从他的兵队英姿飒爽而过,然后向目瞪口呆,嘴角泛光的安敬思回眸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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