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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间晨曦-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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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命地往那儿跑,他从地上拾起什么,对我问道:“阿姐,这好像是盈袖的簪子!”
  我的心沉重地往下坠,呼吸戛然中断,天旋地转,眼前再看不清任何东西。云荒扶住我,面色铁青,哑着声音道:“别慌,兴许没有那么糟糕。”
  他的这份设想,断送在猞猁的手里。猞猁恢复了原身,毛皮零星缺了好几块,正汩汩地淌着血。一条尾巴愈发得短,断口参差不齐,是仓皇之中匆匆咬断的。猞猁蹒跚地自草丛中走出来,气若游丝,只凭意志强撑着最后一口气。
  “姐姐……”他唤一句,“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容澈施术救他。他悠悠地醒转,乌黑的眼睛盯着我一会儿,立即嚎啕大哭起来!
  “姐姐!包子他……他被人抢走了!”
  我掐住他的肩膀,厉声追问:“你说清楚!怎么会被抢走?!是谁抢走的?!”
  他吓得止了哭声,抽噎着答道:“我跟着……跟着盈袖姐姐去了山里。盈袖姐姐说包子喜欢花儿,她要去采一些来。我们走了没多远,忽的……忽的有个水色衣衫的仙者出现。盈袖姐姐好像认识他,就同他说话,但是样子好像不是很高兴。那个仙者说着说着,忽地将盈袖姐姐击昏在地上。他要抢走小包子,我就去夺!结果,他……他看我是妖,就毫不留情地要杀我!我丢了一截断尾唬过了他,自己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出来……再出来,包子和盈袖姐姐就都不见了!”
  他复又嘶声哭起来。
  我怔怔地放开他,脑海中只盘旋着两个字。那两个字,我厌他恶他,早该在曲水池底就杀了他!
  “凝痕……”
  “浅浅,凝痕向来清高自许。他抢走了包子,应是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顶多……顶多是玖澜吩咐了他,他抢走包子,给玖澜当个筹码。”
  云荒面色惨白。“玖澜他不会的。”
  “不会?”我恨道,“当初要杀我的,不是他吗?要杀青莽的,不是他吗?不久之前,口口声声要除掉妖子的不是他吗?!凝痕呢?慕狸追、畅玥,哪一个不是被他所害?他们两个,又有哪一个担的起‘心善’二字?!”
  他霍然起身。“我去找他。”
  “带我去,我怕你始终对他心软。”
  瞬身的时候,我忘了拿云荒给的扇子,却惊觉自己随着他的动作结印,眨眼便到了都邑王宫。我的灵力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并不知晓。只因先前过惯了没有灵力的日子,待包子出生,便也没去留意。想来那个时候,包子只是暂且借用了我的灵力,出了世便乖乖地如数归还。平白叫他担了那么久的罪名,我心疼得像刀割一样!
  议事殿的殿门紧锁,隐约传出玖澜同子衿的声音。
  我刚要砸门,云荒拦住我,示意我仔细听一听。
  玖澜道:“玉清一方,囤积鹿野却长久按兵不动。依卿看,是何居心?”
  子衿沉静地回答:“臣去鹿野探过一回,妖君沉夜形容憔悴枯槁,似是孱弱不堪的样子。她指挥妖军囤聚鹿野,九州仙者则日渐麇集与之对峙。先时有将领看妖军无所作为,便遣散一小队人。而妖军即时进犯,将这堆人围困于鹿野当中。臣以为,沉夜是在引诱仙者汇集鹿野,并且等待什么能力无匹的法宝,以予仙者致命一击。”
  他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脑中的黑暗!我恶心得想吐,身子虚软地靠在云荒身上,强撑起力气对他道:“抢走包子的是沉夜!快!去鹿野!”
  有人瞬身,风驰电掣地闯进议事殿。“陛下!”
  “凝痕?出了何事?怎么如此慌张?”
  “刚刚玉清突然发动进攻,九州仙者应战,妖君以术降以漫天血雨,触身则皮肉腐尽!九州伤亡惨重,鹿野一战怕是要败了!”
  天地忽地只剩一片空白。
  云荒蓦然消失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他像道光一样,倏忽划过天际。
  而后是漫天的杀伐之声,浓郁的血腥味浸淫都邑,累月不散。
  玖澜等人闻声出殿的时候,惊于我的存在。他们蠕动唇舌说了些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我的身子越来越沉重,血从嘴中、鼻中、眼中流下来。
  不知怎的,容澈出现了。
  不知怎的,他说要去鹿野阻止云荒。
  不知怎的,晴炎抱着我在嚎啕大哭。
  天上纷纷扬扬的,降着漫天血雨。我仰起头,看它在我脸上一道一道滑过。我猜想,这是不是我儿子的血?可是又怎么会呢?他的身子那么小,怎么会有这么多血?我多可怜啊!哪怕是浸在血雨当中,也分不到他身上的一星半点。
  他胖乎乎的身体,现在,是有多小呢?
  云荒回来了。他满身通红,神杖上的绿玉吸足了血,绿得发亮。他手上提着一个东西,往地上一扔,那东西咕噜噜滚了几圈,落下一地红白相加的痕迹。那是沉夜的头。
  我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他。我抓着他的衣袖,极轻极柔地问他:“包子呢?你把包子救回来了吗?”
  他抿着唇不说话。血雨冲刷着他的脸颊,一道一道地滑落。
  我放开他,浑身虚脱无力。“包子他……他怕热的。下雨了,他会不会高兴些?总能凉快一些的……”
  他从身后抱住我,埋在我的肩上,闷声痛哭。
  我推了推他。“云荒,你……你太重了,我承受不住……”
  这便像泥一样地摊在地上。血雨灌进嘴里,腥涩得发苦。
作者有话要说:  

☆、终局

  一室幽暗,夜阑犹剪灯花弄。
  云荒持书阅了许久。他披了件外袍,松松垮垮,夜深尤觉微寒。大约十余天的功夫,他瘦了许多,先前围着的腰带宽出数寸。他夜夜陪我久坐,明明双目涩得发红,却只是揉了揉眼睛,蹙着眉继续将书翻过一页。
  我伏在桌上,呼吸平稳绵延。他以为我累得睡去,遂褪了外袍,覆在我的身上。他不愿吵醒我,只因这些天,我难得入睡。他亦是疲乏不堪。
  那天他孤身翦灭妖军数十万,几乎将一身灵力耗竭。若非容澈找到他叫他停下,他就和我一道同妖邪同归于尽了。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终归我们是一家人,包子早走了一步,他还那么小,那条路他走不稳,理应是要由我们搀着的。
  可云荒是个理智的人,他停了下来,将沉夜的头颅砍下,扔在玖澜的议事殿之前。鹿野之战,九州胜了,却也伤亡惨重。玉清一方更是溃不成军。浓重的悲哀弥漫在九州大陆。我觉得他们矫情。这一场仗,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从始至终,参与其中的,不是只有我的家人吗?
  包子的身体被放干了血。原本就那么小小的身子,如今薄得如纸一般,捧在手里被风曳得乱转。我的胸膛闷得厉害,闷得快要炸裂,却偏偏没有炸裂。我觉得难受,便用匕首扎进胸口,看着鲜血汩汩流出,果然好受了很多!
  容澈手忙脚乱地给我处理伤口。触及鲜血,手上的皮肉腐蚀消散,与旧时一样。我一把握住他的手,左看右看,撕心裂肺地哭出来!
  这就是沉夜要的东西,她的目标本来是我。
  云荒将包子葬在屋后的竹林里,与盈袖一道。盈袖向来善于照顾人,且对包子是真心地疼爱,我很放心。而至于猞猁……
  我这一生,最不该心软的一次,便是叫姓陈的人家饶猞猁一命。他先时的确单纯无辜,只不过在初乾谷的第二次相遇,他便是受着沉夜的差遣而来了。鹿野一战,青莽死的时候,亦是他看准了时机,叫我亲眼目睹云荒杀了青莽的场景。我向来不将能力浅薄的妖邪放在眼里,于今却是被他算计着一步一步落到这个田地,不得不说是个沉痛的讽刺。
  我将猞猁放干血,剥了皮,挂在树枝上任由野鸟叼食。
  可即便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包子不会再回来了。他的寒玉梨花小床空着,冰冰冷冷。我有时候长久地望着,耳畔忽然传来绵长的呼吸。血涌上喉咙,欣喜若狂地探身一看,却不过是风吹过窗牖罢了。
  我想,包子这一生,最大的不幸便是有我这个娘亲。就如蓝棠,有我这样的主人,就被一把火烧得灰飞烟灭,连单纯做一株海棠树都是奢望。再如畅玥、师父、娘亲、爹爹,还有……青莽。和我相交的人,结局似乎都是惨不忍睹。
  维序亦是。他本来是那样至高无上的一尊神,为保护九州而被我撕裂了魂魄。后来化作云荒,清逸出尘,美若云间月华,只为除掉妖狐而来。亦被我一步一步拉下神坛,落得个万人唾弃的下场。他本无情无欲,自不受红尘苦扰。而今的心碎痛苦,悲痛欲绝,没有一样不是我带给他的。
  想来想去,我才是这个世间最大的不幸之源。而我又是那么多余。
  我叹息一声。云荒听见了,趋步到我身旁,倾身问道:“云深,你醒着吗?”
  我褪下外袍,坐起身子道:“我醒着。”
  他抚着我的发。“睡不着吗?”
  我摇了摇头,伸手环住他的腰,轻轻地偎在他的身上。“云荒,我心里难受。”
  他闷声道:“我知道……”
  我靠在他身上抽泣,眼泪簌簌落下。渐渐地,哭出声来;渐渐地,转为放声大哭。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将手放在我的肩上,那是所有的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我哭得昏昏沉沉,抽噎着,没有一丝力气。他抱着我回房,小心地用毛巾替我拭净面颊,随后盖上被子,道:“好好睡吧。”
  我拉住他的衣袖。“你别走。”
  他柔声道:“我不走,我在外面候着。”
  我坐起身,径直地凝望着他。“云荒,你留在这里,和我一道。”
  他怔了怔,随即温和地应道:“好。”这便褪了外衣,入得床来。
  他方一躺下,我翻过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他颇是诧异,一双眼眸明润如玉,深邃地看着我。“云深,你要做什么?”
  我看了一会儿,复又抽泣起来。“我好想包子!好想!”
  他伸手揽过我,埋在他的胸膛里。
  他的衣领被泪水濡湿,他却浑然不觉。我将他的衣领打开,如玉的肌肤上湿了一块,我替他拭干。可又觉得不够,便将他的衣衫一褪再褪,直到他惊惶叫道:“云深!”
  我仰头望进他的眼眸深处。“云荒,我想要你。”
  他便那样滞在那里。
  我委屈道:“云荒,你还是不喜欢我吗?”
  他终于回过神,坐起身,将我紧紧地拥进怀里。“喜欢……我怎么会不喜欢……”他低头,吻着我的额发,含糊地问道:“云深,你会后悔吗?”
  我不由笑了一声。“为什么会后悔?是我主动找上的你。”
  “好……”他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放开我,顿了顿,似乎是在思索着该怎么做。我向前彻底地剥下他的衣服,指点道:“瞧,先要这样。”
  他的呼吸灼热而急促,小心翼翼地凑近我。“我知道,我记得的……”
  云荒仍旧在沉睡。他不知道我的灵力已经恢复,入睡之前,我给他施了咒。
  我不晓得为什么告别之前还要这样放纵一回。或许是舍不得。终归他是青莽,是云荒,是我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两个人。我换了身新衣裳,仔细地绾了发髻。我想,要去见包子,总是要穿得好看些。
  远山如黛,覆着朦胧的烟岚。山边的云翳铺了一层又一层,厚重得很,遮住了冉冉升起的朝阳。而云翳的间隙又露着一缕一缕的金丝,在绝望当中,予人以希望。
  我缓缓地吸入一口气。携着花木露水的芬芳,沁人心脾。
  往后,九州的每一个早晨都会如此安谧。
  往后,无忧山谷的花开花谢,再不会有人叨扰。
  往后,容澈再不必费心照顾一个他根本不必照顾的人。
  往后,云荒的晨曦与夕照,会有另一个人与他分享。
  天色尚早。大家都沉浸在睡梦当中,这样很好。我不善于跟人道别,说不来祝福的言辞,也敛不住自身的情绪。而倘若是有人要阻止我去做什么,届时我又将会在出不出手之间苦恼半天。倒不如像现在这样,他们一觉醒来,该发生的都发生了。由不得他们。
  只是我担心自己会伤到他们。以云荒的能力自是护得了他们周全,可惜我让他睡着了。我只能祈求他们并没有那么好事,非要出门看个究竟。
  玉清山,在青州。只消一个瞬身,我便立在了玉清山的山巅。俯瞰九州大陆,莽莽苍苍,川泽迂回,重峦叠嶂。溃败的妖军蛰伏在玉清山上,而九州之中,不甘为沉夜效力的妖邪亦是蛰伏在每一个未知的角落。
  我看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便幻出了九尾的真身。
  九尾蹲坐于玉清之巅,九条尾巴覆于各州天穹。阴云蔽日,戾气灼人。妖狐曳尾,九州之海波涛肆虐,九州之土山崩地裂。
  我不是来破坏九州的,所以我只想速战速决。
  九尾一旦现身,九州仙者、玉清妖邪纷纷踏门而出。他们或是要毁灭它,或是要仔细地一窥究竟。胆小的躲进家里,而这样的人,多半不足为患。我耐心地等候着,等他们一个一个出来。出来得差不多了,我便炸裂自己的身体,让一身的血液来荡清这不应该存在于九州的两方。
  我漫不经心地垂头去看,看见都邑王宫之中,玖澜惊惶地仰着头;看见温帛护着丰汐绯,生怕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看见无忧山谷当中,容澈抓着声嘶力竭的晴炎,不让他飞到我身旁。晴炎真傻!他是我的业火化成,可他抵不住妖狐的戾气。若是靠近,便唯有一死。可我又想到,倘若我死了,晴炎也必定是要死的,他注定要无辜送命。我觉得对不起他,可是没有办法呀!我想他这么喜欢我,应当是愿意陪着我的。
  我暗自笑了笑,抬起眸,看见一袭白衫凌虚而立。晨风当中,那袭衣衫舞得甚是凌乱。
  “云深。”他的嗓音哑得几乎发不出声。
  我惊慌失措!他明明中了我的咒!
  他虚弱地笑了。“云深,我了解你。你不会那样轻易地原谅我。”
  我垂着头饮泣。兴许九尾的面容太过可怕,分明是悲哀无力的饮泣,九州的仙者却骇的连退三里,一个个东倒西歪地四处逃命。而玉清的妖邪,以为我是要对九州出手,兴高采烈地纷纷麇集到我的身旁。
  云荒低头看了一圈,恳求道:“云深,跟我回去。我会为域儿报仇的,我会好好照顾你。我会劝服九州,会荡清玉清。你随我回去,好不好?”
  我摇了摇头。灼热的气息自利齿之间溢出,灼伤了他的衣袍。我觉得悲哀!我分明没有恶意,却总是伤到人!难怪……难怪他们总是要我死。我这样的人,确实不该留在世上。我不开心,世人也不开心。何必呢?
  “云深!我求你,你跟我走,我会解决一切事情!你信我!信我好不好?!”
  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不信我自己。
  我抬起狐爪,小心地将他拂开。他不曾料到我会动手,没有时间抵抗,便被拂到了千里之外。我道一声:“云荒,再见。”
  说完又觉得可笑。云荒又不是狐,他哪听得懂狐语?
  我蕴集灵力,令其在体内混乱流转。身体越来越胀,越来越胀。
  云荒撕心裂肺地扑过来。
  来不及了。
  天地乍然昏暗。
  倾盆大雨,疯狂地落下。
  九州的凡人们,伸手接住一粒豆大的雨。雨水的颜色是鲜红的,有些腥,有些温热,除此之外再无异致。他们觉得奇怪,这条九尾费尽心机蹲在玉清山山巅候了那么半天,就是为了下一场臭烘烘的血雨吗?而对仙者与妖邪来说,这是一场灭顶之灾。
  血雨下了一天一夜。
  雨止。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

  玉清山草木葱茏,远山雾霭,鸟鸣啁啾,走兽安逸。这条庞大的山脉,终于告别了芸芸借居之客,如它的的名字一般,玉华太清。九尾的鲜血予山脉以滋补,蓬勃生机贯穿每一条叶脉。引得一花一叶,一草一木皆悖时绽放。浓荫翠绿之中,各色花卉星罗棋布,灿若云锦。天空一片澄净,衬着玉清,恍然若仙境。
  而九州又历一场浩劫。殒命的仙者,数以百万计,几乎折了九州一半的人数。玖澜瘫软地坐在殿上,他是个君王,是个仁慈爱民的好君王。这一场劫难,仿佛直接戳中了他的心,叫他痛苦得难以忍受。
  “陛下。”
  他苦笑一声,茫然地问道:“子衿,你说,这一场劫难究竟是福还是祸?九州的仙者死了那么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我该是痛心的。可是我又觉得那么庆幸。仙者死了,妖邪灭亡了。百年之后,你们这些幸存的仙者也会一个一个离开。不远的将来,九州便能真正地掌握在人类的手中!不用仰人鼻息,也不用……处处受妖邪的侵扰。我竟是这么高兴!这么高兴……”
  “陛下。”子衿沉声道,“九州天下,原本就是诸位创世之神交予人类手中的。而后的一切,只能算作变数。或者,是为异数。异数,终归有消散的那一天。陛下设想的将来,方是九州应当成为的样子。那样的九州,很单纯,很祥和。是九州苍生的梦。”
  “而这个梦就要实现了!”玖澜的眼眸蓦地发亮,“这个梦就要实现了。再不会有那么多的劫难。”
  “是,不会有了。”
  玖澜开怀大笑。笑着笑着,忽地问道:“子衿,这样的梦是九尾带来的吗?”
  子衿忖了忖。“是。”
  “她不是……应当摧毁九州吗?”
  子衿没有回答。
  冰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捂着鼻子从屋里出来。“我说容澈,这味道得多久才散啊?简直难闻死了!”
  趴在桌子上痛哭的晴炎猛地抬起头,指着她的鼻子厉声骂道:“你才难闻!你全身上下都难闻!那是阿姐的血!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说她!”
  容澈正负手仰望一碧万顷的天空,闻言望了一眼晴炎哭得声嘶力竭、生龙活虎,不由抿着唇微微地笑。
  他早就说过,神尊便是神尊!做个父亲亦是当为常人之所不能为。那么做夫君,自然也毫不逊色。晴炎确是热忱衷心,可惜智商不高。换做是他,与其做些没必要的哭泣,还不如去把容浅的院子扫一扫。待得那对夫妻回来,怕是又有还长一段时间不得安生了!
  我自无尽的深渊当中苏醒。
  身上是摧心折骨的痛。魂魄快要散了,却被人以灵力维系着,悬浮在空中。我想瞧一瞧周围,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四处都热得似火烧一样,有人用水一滴一滴地往我嘴里喂。每一滴水,都能略微地缓解灼痛之感。我只是不满意,这个水有股浓浓的血腥味。
  这里似乎是个山洞,幽寂得很。有时候会有石子忽然落下,阴森森的,叫人恐慌。然而我并不恐慌,有人陪着我。我不知道他是谁,反正他就是陪着。时不时的,用清凉的水喂我。
  他极少说话,或者说他说了,只是我没听见。我睡着的时间比较多,主要是因为没力气。要是按照我的本心,我觉得还是散了魂魄来得痛快!可是那人不许我消散。身上的灵力微微松懈,他就唯恐不够地注个不停。我感激他费心维系着我,只不过要是能开口,我就告诉他:他所作的一切都是没用的。我顶多不散,要醒转过来,是万不可能了。
  他成天地在一旁枯坐。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他就开始说话了,说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他却非说是与我一起经历的。我听着,觉得那些经历并不愉快。我能忘记,也算是一份造化。他絮絮叨叨个不停,总是扰我的清梦。他过了好久领悟到了这一点,走近我身旁,柔声说道:“云深,你会不会嫌我啰嗦?”
  我在内心死命地点头。
  他笑了一声,声音愈发地低:“可是我不同你说话,我便会撑不下去。真的撑不下去了……”
  他提到了一个人,叫做云域,似乎我喜欢叫他包子。他说,包子死的时候,他觉得天地都塌陷了。他想哭,可是不能。他须得为包子复仇!可就是复仇这一桩事情,犹不能任他尽兴,他得顾虑着我的安全。他见着我,觉得我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他便愈发得不能沉溺于哀痛当中。他说,陪着我安慰我的时候,包子的死就没有那么让人悲痛欲绝了。他方释然了一些,我就出了事。
  我觉得挺对不住他的。
  他却紧接着叫我不用觉得抱歉。我惊讶,难不成他能听见我心里的话?他便顾自己说道,是他在一开始欠了我,欠债相还,他注定了要付出今日的代价。他说起往昔,说起一个叫黛青山的地方,说起曾经我们比邻而居的日子。我不知道我这样的人也可以活得那么仙风道骨,超然绝尘。不过大半是为了迎合他的。我是什么性子,我了解。
  他说着说着,忽的停了声音。我好奇发生了什么,洞中有明光交替闪现,黑黢黢的山洞里蓦地多了八个发热的身体。
  “维序。”
  他们叫他,声音高冷清远,飘飘渺渺,圣洁得不染凡尘。
  他一一向他们致意。
  “你真是太乱来了!”他们中有人发怒,“曾经叫你和我们一起回神界,你不肯,说是要保护九州苍生,置灵力日益耗竭于不顾。而今你为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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