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盗墓笔记]沉年[张起灵bg]-沉香-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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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姬知道他不信，但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笑眯眯的问：“陈四爷可是想知道这是谁？”
　　陈皮阿四手心里摩挲着两个铁丸子，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追问：“姑娘这是知道他的身份咯？”
　　沉姬听他这么叫自己，就知道他还没相信自己，因此也不说话，只开玩笑说下次陈四爷要还是在她这买东西，包装的时候除了杭州日报之外还得附赠几分钱江晚报和西湖游览手册才行，免得陈四爷和自己做了这么多次生意都不知道自己是哪儿人，然后也没管陈皮阿四变得十分精彩的表情，指着张起灵说这是她几年前捡的。
　　然后陈皮阿四的表情变得更加精彩了。他听到沉姬说杭州日报的时候才想起来上次的货被伙计带回来的时候装在一个填满了报纸和塑料泡沫的小箱子里，报纸就是杭州日报……
　　这年轻的小丫头还真是那个沉姑娘，那她得有多大了，文｜革的时候沉姑娘可就在转手古物了。陈皮阿四心里想着，脸上就不自觉得带了点出来。沉姬一看自己这是成功了，就笑嘻嘻的说可别问她多少岁，问问她身边这位多少岁比较好。
　　张起灵原本安安静静的吃饭，结果沉姬一句“捡的”差点呛着他。他面上不露表情的继续加了筷子酸梅罗非鱼，就听见沉姬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带。但他不知道沉姬要说什么，也不好随意开口免得乱了沉姬的计划，因此继续一脉淡然的吃饭。陈皮阿四“哦？”了一声后说：“听沉姑娘这意思，这位小哥还有点故事了？”
　　沉姬笑眯眯的夹了一口张起灵先前吃的番薯菜，被咸了一口的沉姬皱着鼻子放下筷子，待到咸味缓了缓后才点点头说：“我几年前有一次出远门的时候捡到他的，那时候他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名字。我见他身手也好而且长得也好看，就照顾了他一段时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陈皮阿四内心想说爱美之心不是用在这个方面的吧，张起灵拿筷子的手突然就有些不太灵活。
　　沉姬完全没有感受到——或者是单方面无视了——这两个人的异样，而是十分简略的讲了一下她把这位“美人”带回家安顿还借了钱给他的经过，还有根据张起灵这个名字一路找到的老九门张家的线索，最后换来服务员又倒了一杯茶：“因为借的挺多的怕他不还，再加上你们都不来光顾生意我也闲的发毛了，我就跟着他来咯，结果被人绑去做人饵了，还好福大命大没出事。”
　　张起灵心说这样的故事太跳脱了吧，陈皮阿四却靠着椅子半是问半是自言自语：“照沉姑娘这么说，如果真是当年那位张家小族长……”他扫了一眼张起灵的右手，“倒真有这个本事，张家的失魂症我也略有耳闻……”
　　只不过她的故事太假，假到一时之间陈皮阿四竟然真的不敢当它是假的了——怎么可能有人用这么假的故事来骗人？
　　沉姬见他皱着眉思索，就知道自己这招成了。陈皮阿四生性多疑，只要稍微绕个弯，他自己就能掉进坑里，因此她才挑了个这么明显的假话，果不其然成功了。本着售后服务要做好的心态，她用一副典型的商人口吻笑眯眯的询问道：“陈四爷可还想知道些什么？”
　　陈皮阿四原本正沉思着，听了她这句，突然探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问。
　　“我记得当年张家小族长身边也跟了一个女人，样貌我已经记不清了，但也是个惊为天人的美人。”他顿了顿像是在观察沉姬的表情，“听说张小族长挺宠她的，衣食用度都用最好的，还一直带在身边从不离身，曾经也在长沙城传了好一段时间，不知道沉姑娘有没有听这位小族长提过一言半语，或者是见到过那个女人？”
　　沉姬抬手抚了抚鬓边的长发，藏住了耳朵上的耳坠，笑容温和：“这倒没有听说过——谁能活那么久呢，怕是早死了吧。陈四爷是老九门，定比我知道得多。”
　　陈皮阿四转着手里的铁丸子并没有接话，而是向张起灵说：“虽说沉姑娘说你是那位张家的小族长，但我也不能全信。这样吧，既然救了你一命，便在我手下做个伙计如何？也好还还沉姑娘的债。”
　　相信了？张起灵有些咂舌，随后便明白了沉姬玩的是哪一手。不愧是做生意的，他看了一眼微笑着的沉姬，思考了一会，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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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饭吃的沉姬胃里都是茶水。和陈皮阿四分开之后她嘟囔着饿死了就吃了个水饱，然后拉着张起灵跑去吃螺蛳粉。张起灵一顿午饭被沉姬拖拖拉拉的结果硬是吃了两顿的量，眼下就抱着胳膊看沉姬吃，自己什么都没点，想着一会得走几步再回去，太撑。
　　沉姬还以为是他生气自己乱编呢，就用脚碰了碰他的腿，放下筷子说：“我知道我编的不靠谱，陈皮阿四也没真的信，但现在至少也算是达到目标了对不对？你要是真的隐瞒身份肯定瞒不了多久，陈皮阿四的人脉迟早能查出你的身份的，到那时你还留不留得了就不好说了，还不如一开始就坦白你就是张家的小族长，再让他接下你更安全呢。”
　　张起灵心说我也没生你的气啊，但看沉姬小心翼翼捧他的样子不知为何觉得十分受用，就干脆继续抱着胳膊冷着脸不说话。
　　沉姬心说这是真生气了啊？干脆也不吃了，跑到张起灵身边的椅子上坐着挽住他的胳膊：“小官人生气啦？我乱编是不对嘛我也不该拿你开玩笑的别生气了哦？”
　　张起灵这才扫了她一眼，阴恻恻的说：“美人？”
　　沉姬笑眯眯的应下，说多谢夸奖。张起灵一时语塞，隔了一会才说：“不是说你。”
　　沉姬笑的更开心了，说：“小官人这是承认了？我就说嘛小官人这张脸要真的放出去可有不少人等着养你呢。”
　　张起灵明白了，昨晚就不该跟她闹，这是报复。他抬手拿过那半碗加了油面筋的螺蛳粉，把筷子塞进沉姬手里，表示你还是继续吃吧，乖。
　　沉姬笑嘻嘻的捏好筷子，去解决自己迟到的午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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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之后张起灵在陈皮阿四手下便做了个不大不小的伙计，很快就渐渐传出了名声。因为他不爱说话，又姓张，就有人叫他一声哑巴张，结果到最后这竟然成了道上称呼他的方式了，乐得沉姬不是说什么好。她放下手上的一份拓本复印件，有些心情微妙的摘掉了鼻子上的眼镜揉了揉眼睛，然后看了一眼在旁边摊着的存折，里面是张起灵的银行存款。
　　她有点远视眼……不准说是老花眼！
　　沉姬其实觉得很奇怪。按理说她一个尸体，应该所有的身体机能都停止了，包括生长，换言之就是衰老。然而这几年很明显的，她的身体在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这些变化并不起眼，但确确实实的正在发生。
　　比如说她记得自己去年发现发尾有些分岔，没当回事，出门剪了五厘米，前几天她梳头发的时候发现它们长回去了；
　　比如有一次买了本新书看看，结果翻页的时候不小心被书页划了，因为口子很小她也没在意，过了几天突然发现手指完好如初；
　　比如爱漂亮去做了指甲，过了一个月突然发现指甲跟有一小部分没有指甲油的部分；
　　比如……她现在会看不清太过微小的字，并不影响平时生活和阅读，但如果做拓本或者是观察古物，即便用上放大镜也还是略有模糊。
　　这些变化都很细微，都很缓慢。普通人头发长个五厘米再怎么说个把月也就长出来了，她用了一年；普通人指甲两周不剪就很明显的长了，她用了一个月才长了两毫米。但不管如何，她的时间似乎在以一种极度缓慢的速度重新慢慢流动了起来。
　　沉姬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她一向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毕竟是捡来的“命”，就算现在告诉她她以后会死，也已经赚大了。
　　她现在没有在杭州，而是在山西一个煤矿附近。这家煤矿前几个礼拜挖出了好东西，陈皮阿四就把张起灵扔过来了。张起灵自从开始给陈皮阿四打工之后每两个月就在倒斗这一行里出名了，沉姬不干倒斗但她干文物转手，因此也多少有些耳闻。不过张起灵这个人即便是出名都和他本人一样出名的很低调，道上只知道陈皮阿四得了一个好伙计，身手了得，眼光犀利，但却不知道这个伙计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只知道一句哑巴张，恐怕张起灵站在人家面前了都认不出来。
　　沉姬心说这样也好，有钱赚，没麻烦，因此也就没说什么，只不过一直坚持让张起灵带着她。张起灵原本是想让她回杭州的，但架不住沉姬的坚持，只好让她和自己一起走。沉姬身手敏捷，但终究不适合干这一行，头几个月她一直坚持和张起灵一起下斗，张起灵如果不答应第二天绝对能看到她自己打盗洞，只好再度妥协。
　　沉姬在斗里并不会拖后腿，甚至于很多时候她都是很有用的。她身体轻，韧性又好，力道也足够，因此很多机关别人破不了过不去，对她来说都是简简单单小菜一碟，每次她轻盈的几个起落间越过一片机关时都能让人想起做掌上舞的赵飞燕。也有自认为和她混熟的伙计拿这个跟她开玩笑，但每每这时候，这个对着所有人都温婉和善的沉姑娘就会微笑着表示想和她过几招吗？然后将对方摔得七荤八素。
　　赵飞燕？你见张起灵有点汉成帝的样子吗？
　　张起灵后来见沉姬在斗里游刃有余，因此对她的行动也并不阻拦，他只是有些疑惑。沉姬并不是这样粘人的，而他也感觉得出来，沉姬对于下斗这件事情并不喜欢。沉姬是个商人，习惯了人与人之间的虚与委蛇，但这都是在生意场上，大家只是金钱往来。可在斗里一个不和那就是出人命的事情，沉姬对活生生的人有下意识的喜爱，因此哪怕对方对自己抱有杀意，她不到最后都不会下杀手。
　　沉姬正在做着自己讨厌的事情，只为了随时看住他？张起灵大约知道沉姬为什么这么做，无非就是怕他出事，无非就是担心他。但他总觉得沉姬担心过头了。这些斗年份都不远，也不危险，他的身手他还是有自信的。
　　大约是自己后来也发现了，沉姬跟了他几个月，就没再执意跟下地里，但还是随张起灵一起行动，他到哪她到哪。
　　张起灵之所以频繁的下斗是为了找那样原本应该葬在某一个张起灵棺材里、留给下一任张起灵，也就是他的东西。但那样东西不见了，而古楼里有明显外人进入的痕迹——如果是张家自己人不会触发古楼自保的机关。他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他知道这样东西并不是天下独一份的。这东西是一个线索，是一个跨越几千年的完备计划里的线索，因此应该会散落在各地，他只要不停的出入各种斗里，迟早会找到的。
　　毕竟长生，是如此有诱惑力的话题。
　　这次斗里耽搁的有些久了，原本是打算天黑前出来的，结果拖到了半夜。张起灵心情有点不好，皱着眉回到落脚的酒店。沉姬早都洗好了澡，正裹在被子里无聊的翻着电视节目，见张起灵回来了就立刻蹦起来迎上来。张起灵一身土就没让她碰，脱了衣服扔在门边脏衣篮里心说明天送去洗了，然后先去浴室赶紧洗澡。
　　酒店的浴室是玻璃隔间的，两个人一起过了这么多年该看的都看过了，张起灵也不是很在意，就没拉浴帘。沉姬打电话叫了送餐，大晚上的总机小姑娘听着挺困的，不过态度还算好，说一会就送上来。沉姬心知这一会估计也得等个半个多小时，就干脆穿好一直松松垮垮挂在肩上的睡裙，跑到浴室外面去问张起灵这次情况如何。
　　张起灵正洗着头发，这次被泼了一身水最后钻盗洞出来土都快和成泥了，听见沉姬问他怎么样，也就没掩饰什么，直接说脏。沉姬扫了一眼门边狼狈不堪的衣服，咯咯的笑了。然后坐在洗脸台上翘着二郎腿问有没有带好东西出来，她想收点好脱手的，听说最近帛书好赚？张起灵嗯了一声，顿了顿说给你留了东西。沉姬兴奋的差点冲进来，叠声问什么什么，张起灵心道你就不能等我把澡洗完，然后关掉水拿浴巾在腰上一围，随手拿了块毛巾擦擦头发出来示意沉姬跟他走。沉姬屁颠屁颠的跟在张起灵后面看他在背包里翻检了一阵子之后拿出来一个纸包的小物件。她接过来拆开，发现是个圆形玉牌。乍看之下是个镂空雕的白玉，沉姬细看才发现这镂雕是雕了三层的。
　　这可是好东西啊。沉姬咂舌。古人那手都巧，她见过镂空雕了三层的木头柱子，却还真没见过敢在玉上镂雕三层的。玉又脆又硬，还贵，随便一个不小心就是一块稀世珍宝的毁灭，因此很少有好雕工，更别说是镂雕。她之前出给陈皮阿四的龙纹羊脂玉就是双层镂雕，一层龙一层祥云，料子是挺好的羊脂血玉，龙头的地方一抹血色，可惜的是龙雕那层里龙角断了很小的一角，不知是雕的时候出了错还是后来没能保管好。
　　就那样一块有瑕疵的，陈皮阿四出的价也让沉姬做成了一笔大单子，买她半套房子不是问题，更别说眼下三层的镂雕了。
　　镂雕最下层的第三层雕的是几只梅花，第二层是浮云，第一层是两只展翅的喜鹊。雕工不说出神入化，但也绝对比得过当年沉姬那套紫玉首饰。重要的是沉姬看了半天，又翻了放大镜来，最后确认这块玉牌完全没有损坏。
　　这可是好东西啊。沉姬再度在内心重复。这个，绝对抵得上那块龙纹佩了吧，虽然料子没那块好，但这雕工……她要流口水了。
　　张起灵看她这快把玉吃下去的表情就知道她喜欢。沉姬喜欢的东西很符合女人的审美。一喜欢漂亮的，二喜欢细腻的。所以他看到这个的时候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藏了起来。
　　沉姬看够了，酒店客房服务的人也把张起灵的夜宵送来了。酒店的东西都贵的可怕，一碗外面绝对不超过十块的青菜肉丝汤面卧了荷包蛋加了一笼虾仁小笼包居然点了一百多块钱下去，不过反正陈皮阿四报销，张起灵吃的一点都不客气。
　　沉姬一边仔细打量着这块玉，一边时不时凑过去在张起灵碗里或者嘴边讨一口小笼包里的虾仁来解解馋。她正掂量着要是回头自己开了店敢不敢把这个摆出去做镇店之宝，会不会被人查水表，结果手机突然响了，吓得她手一抖差点把玉给扔了。
　　姑奶奶啊这要是摔了她也一头撞死得了。沉姬放好那块玉，伸手够到手机接起来，一听声音居然是吴三省。沉姬哼哼笑了一声确认了是吴三省还是解连环，就得到了一个十分十分不好的消息。
　　张起灵见沉姬接了电话之后没说几句就变得十分沉闷，然后应了些什么事情就挂了电话，就问怎么了。沉姬看了他一会，说。
　　“吴老狗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冬之夜；夏之日；百年之后；归于其室
就是说的等我百年了，便去葬进你的墓穴
这一章老狗走了，所以用了归于其室

☆、顾我则笑

　　章二十八顾我则笑
　　沉姬第二天就启程飞回了杭州。斗已经倒完了，张起灵不需要处理后续事情，也不需要回去给陈皮阿四做行动总结，因此就跟着沉姬回了杭州。
　　其实这不是她今年接到的第一个坏消息。今年年初的时候二月红走了，因为他久不问世事，沉姬还是一个月后听陈皮阿四手下提起的，说是没另建墓，而是他的夫人合葬，红二爷的徒弟、解家当家解雨臣扶的棺，棺材比他早些年逝去的夫人的棺材高那么一截。
　　她原本以为陈皮阿四不会有所反应，但突然想起不久之前有一天陈皮阿四叫人找了一篓子蟹来一个人蒸完之后吃光了，结果还因为螃蟹性寒闹了好一阵时间的胃病。新年时候蟹不好找，这篓蟹是陈皮阿四的得力手下带着人去很南边的地方找来一路空运回去的，动作相当大，沉姬这才知道的。眼下算算时间，她就突然明白了，她还记得丫头最爱吃蟹。
　　沉姬到吴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吴老狗的遗体下午就送去了火葬场，现在灵堂上只有一个骨灰盒。吴家第二代三个儿子和第三代的吴邪都在，跪着给吴老狗守灵。吴老太太不在，说老人家身体不好，先去休息了。沉姬踏着晚风走进灵堂，上了香之后问吴一穷：“老大，你娘呢。”
　　吴一穷拉了拉吴邪让他带沉姬去，然后别回来了去歇着。吴邪哎了一声站起来，把沉姬往吴家宅子的后院带去。吴家在杭州这套宅子也不小，虽然听说比不得长沙那祖宅，但也算得上是个大规模带院子的宅子了。眼下民国时期建起来的老宅子里挂了白灯笼，颇有几分萧索。
　　吴邪在前面走着，沉姬在后面跟着。张起灵没有一起来，而是在宅子外面不远处找了个小饭馆坐下了说在这里等她。一路上沉姬并没有开口，吴邪也没想着开个话题，因此二人一路沉默。直到吴邪把沉姬带到吴老太房间门口的时候，吴邪才开口问到：“沉姨你……和爷爷认识很久了吧？”
　　沉姬笑了笑，说：“小孩子不要打探女人家的年龄。”
　　吴邪看着像是哭过了，眼睛有点红。但毕竟也是个大小伙子，现在看着难过是难过，但并没有太过。他笑了笑，说：“我爷爷临走前把孤山上那个铺子分给我爸了，说是给我的，我喜欢的话就去管管，不喜欢就关门积灰。可我一个学建筑的哪懂这个，爷爷就说有事可以问你，所以我——”
　　“嘘。”沉姬竖着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邪，古物方面我能教你的很多，以后来问就是。”
　　“那——”吴邪听了连忙接着想问，却又被沉姬打断了。她穿的不多，此时有些冷了，于是拢了拢身上张起灵临时脱下来给她的外套，说：“至于你吴家的家族行当，你爷爷不想你碰，我也不会教你。”
　　吴邪看着有些不服气。沉姬笑了，心说吴老狗的后半生都为了把吴家拖出这个圈子而努力，她就算不帮忙，也不会拖后腿。她拍了拍吴邪的头——现在已经有点艰难了——示意他快去休息，然后推开了房门走进去。
　　吴老太穿着一身黑衣背对着门坐在房间的躺椅里，摇着一把团扇，扇子是乌骨的，绷着白绢，上面用工笔的精致笔触描着两三丛秋菊。沉姬进来也不说话，只是拉了椅子在一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桂花龙井的味道在屋内散开。吴老太早都听见了动静，此时慢慢的开口：“小邪求你干什么呢。”
　　沉姬哼哼一笑，说你的孙子想下斗呗，被我赶回去了。
　　吴老太摇摇头，说造孽。然后继续摇着扇子不说话。沉姬说你也别担心，他爹和二叔会看好他的。沉姬没有说吴三省，她知道那不只是吴三省，而她不知道吴家人清不清楚，有没有察觉出来，有没有和吴三省、解连环摊牌。
　　吴老太哼哼笑了，突然问：“你怎么回来了。”
　　沉姬耸耸肩，说来送故人。老太太摇着扇子，动作见依稀可见当年杭州大家闺秀的优雅。她问沉姬可是找到自己那个要抓的人了。沉姬喝了口茶含糊道算是吧。
　　吴老太沉默了一会，说：“沉姬，我知道时间在你眼里不算什么。但要抓紧，不管是谁都会走的。”
　　老太太很少叫她名字。沉姬看着她，心说刚没了丈夫的不是我，你为什么不说说你自己呢。
　　吴老太太微笑着，仍旧摇着团扇：“这时间啊，一不小心就没有了。老狗当年跟我讲他的故事好像还是昨天的事呢，瞧他那一手　狗爬字……”
　　沉姬安静的坐在桌边听老太太絮叨着说以前的事情，望着窗外的夜色，突然很想去对张起灵说我的时间不是静止的了了，我会渐渐老去，我和人没什么两样了——
　　我可以和你白头，如果你愿意。
　　空气里燥热的温度伴着蝉鸣自窗口由晚风缓缓送来，渐渐带走了萦绕在宅子里的香火气息。绘着秋菊的团扇在摇摆间，终于送走了她在这世上除张起灵外认识的第一个人。
　　吴老太在吴老狗头七结束之后就带着骨灰回长沙了，沉姬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说了句保重。
　　自从她和张起灵回来之后就再没有走了。陈皮阿四从没说过张起灵需要一直跟着他，原本张起灵也更像是他手里的刀，需要时出现，不需要时爱去哪去哪，别胳膊肘往外拐就行。因此这次二人回杭州定居并没有遭到陈皮阿四的反对——他也是很忙的，虽说张起灵是个他挺在意的人，但也没有闲到来盯着他的地步。沉姬干脆趁这次机会搬了个家。先前她也跟张起灵说过，北山路以后会很吵闹，她期待柳浪东苑很久了。这次留意了一下，柳浪东苑还有几套房子因为价位比较高没有出售，沉姬这次直接拿着张起灵和他的银｜行｜卡去售楼处了。
　　既然他也要住，那一人付一半嘛。
　　房子挺大的，三室两厅一厨一卫一阳台，坐北朝南，一边是西湖一边是河坊街，面前是吴山广场，可以看到吴山上城隍阁尖尖的阁顶。沉姬付款的很爽快，两人存款各刷一半，一个下午跑了几个地方就办妥了。最后房产证写的是沉姬的名字，因为张起灵说他没带身份证。
　　沉姬不是很相信，而张起灵心里想的是既然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