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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舟奇侠.英雄好汉-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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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有三个月亮。
  萧秋水却笑了。
  浣花溪这一带,当然他最熟捻。
  “因为有两个池塘。”
  “晚塘在那边,秋池是这里,月亮隔着拱桥照下,通常会出现三个,甚至不止是三个的月亮。”
  大家都觉得很好笑,然而又有些责怨。
  胆大的人对胆小、怕鬼的人,通常是一面怨斥,其实一面也满足了他的英雄感。
  甚至还有意作些鬼声鬼气来吓唬人,让胆小的更佩服他的胆大生毛。
  所幸萧秋水等都不是那种人。
  曲家妹妹都很不好意思,曲抿描忸怩地正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听曲暮霜又一声惊心动魄的尖叫。
  四人都变了脸色。
  只见曲暮霜脸色全白,双瞳已变得惊骇无已,双手抓住自己,语不成音:
  “那池池里有”
  四人霍然转身,目凄迷,露寒重,河塘似神秘的鬼城,哪有半个人影。
  然而曲暮霜仍颤声道:“人那河里有鬼”
  大家凝看去,河塘还是没有任何东西。
  曲抿描扶住她,很想为她圆场,她眼光流盼,无奈地解释道:
  “我这姊姊,胆子素来都——”
  接下来一声惊叫。
  叫声是曲抿描发出的。
  她的脸色全白了,比曲墓霜更煞白,白得全无血色。
  只听她尖声颤音道:“鬼有鬼”
  四人回头望去,曲抿描的声音继续传来:“真的是有鬼水鬼”
  然后他们果真看到了水鬼。
  不是鬼,而是人。
  人自水中浮起。
  这人脸孔埋在水里,背上都沾满了浮萍与水草。
  月亮照在这人的背上,像照在爬满蔓藤的墙上一样。
  曲抿描又忍不住要惊呼。
  她的胆子其实也不比她怕羞的姊姊大。
  就在这时,两道人影一闪。
  水中的人,湿淋淋地被拎起,放到岸上。
  杜月山、曲剑池衣衫点滴未湿。
  人是死人。
  这死人死得很难看,眼睛全翻白,全身肿胀,舌头凸出来:足有四寸余。
  古深忍不住呼了一声。
  曲剑池猛抬头,目光如剑锋,出了鞘的剑锋。
  “大师认得他?”
  古深用手拨去死人头顶的水草,原来这死人是没有头发的。古深大师露出深恩的神情。
  “我认得他。他是和尚。”
  古深的神情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他不但是个和尚,而且是南少林的和尚。”古深禅师有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再接道:
  “福建少林虽不如嵩山少林那么博大恢宏,但也是江南武林泰斗。南宗掌门人和尚大师,据悉武功已不在北宗掌门人之下,南宗一般的规条与结构,都依据北少林为宗。”
  北少林原本就是达摩东渡南来所立,源远流长,南少林本就是北宗分支。
  古深沉吟又道:
  “南少林除了和尚大师之外,还有两位长老,武功都很了得;至于在外联络与应事,却由两位少林高僧来主理,一位叫做狗尾,一位叫做续貂。”
  少林僧人虽人在方外,不问世俗,但他们也是人。他们也需要钱,来扩建寺院,也需要把耕种的蔬果售出,以养活寺中数百僧人。
  狗尾、续貂两位大师,名字虽很好玩,但武林人一听,尤其是黑道上的人一闻,可以说闻名色变。
  这两个和尚无疑等于是少林派出来在武林中主持正义的两个人。
  有一次广东六榕寺被“山东响马”所占据,寺内的和尚死的死,逃的逃,福建少林即刻派出了他们两人,然后“山东响马”都一声也再不响了。
  “山东响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三十六人的组织,他们占据六榕寺,是为了要在那儿为根据地,做一番大买卖。
  他们以为“借用”一下就走了,谁知道狗尾、续貂两位大师在他们未走之前,已到了六榕。
  出家人慈悲为怀,这句话对狗尾、续貂大师两人的出手来说,简直就像没听说过。
  三十六个人,一个活口也没有。
  后来汀湖上才传说,这狗尾、续貂两位大师,本来就在少室山下少林寺中当护法的。
  能当护法的必定都是少林戒律院、达摩堂中训练出来的人物,能够在这两个极端严格的地方出来的人,肯定是少林一脉的精华。只是这两位“大师”杀人大多,连少林方丈也只好搭间小庙让他们就在山下住着,不让他俩上山来。
  然而现在古深禅师就说:“这个死人,就是福建少林寺的续貂大师。”
  萧秋水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那三个月亮,似是黑夜精灵的眼,无限诡秘可怖。
  就在这时,他又看见一双眼睛。
  一双惊骇、恨绝,恐惧、死亡的眼睛。
  一个活人,不可能有这样的一双不是人的眼睛。
  雾意弥漫,一个人跄跄踉踉,自拱桥上走下来。
  他扼住自己的咽喉,几次差点没翻到河里去。忽然水面起了涟滴,原来是曲暮霜和曲抿描,似燕子一般抄水过去。
  她们既知是人,而且是少林派的人,就不怕了。
  有些人是只怕鬼而不伯人。
  她们怕的似乎只是未知的东西,而不是已知的东西。
  可惜她们不知道人才是最难知的。
  她们抄过去,扶住他的时候,立刻发觉他也是一个和尚。
  她们返头望去,只见古禅师眼里充满了悲伤,点点头道:
  “他是狗尾。”
  狗尾大师已断气,咽喉仍格格作声。
  曲家姊妹扶住他的时候,他双眼往上翻,全是死鱼一般的眼白。
  他是用自己的双手,扼窒了自己?
  曲剑池闪电般掠了过去,扳开了他的手。
  曲剑池只有四只手指,但曲家姊妹二十只手指扳不开的一双青筋毕露的手,给他一碰就开。
  十道手指的红印,深深嵌在狗尾大师的脖于上。
  他真的是扼杀了自己?
  曲剑他也不禁觉得脚底下有一:股寒意,直升上来,他大声喝问。
  “谁杀你的?”
  狗尾大师已断气,人却还没有全死,他“滋滋格格”的喉咙,在这月夜里听来像被切断了脖干犹未死的雄鸡,令人牙都酸了。
  狗尾只讲了一个字。
  他讲完了这个字之后,就倒下去,死了。
  他一生里最后的一个字是:
  “鬼!” 

 
 
 第 四 章 鬼气霖霖

 
 
  一个有道的高僧,居然在他死前的最后一句话,说了一个“鬼”字。
  曲家姊妹等顿时觉得这诡秘的月色里,有说不出的寒意,连桥下流着的,也不知是流水、还是血水?
  曲剑池皱着眉心,端详狗尾大师,曲家妹妹真不知道她们敬爱的父亲为什么要看死人,死人到底有什么好看,
  曲剑池抬头,眼睛又发出锋利的剑芒。
  “狗尾不是给自己扼死的。”
  往后的话更令曲家姊妹几乎站立不住。
  “他是被咬死的。”
  曲剑他用他唯一的拇指指着狗尾大师的咽喉,那里果然有两只淡淡的痕印。
  牙印。
  古深掸师点点头道,“他死的时候,血已被吸干。”
  什么东西会吸血?
  莫非是
  想到这里,曲暮霜呻吟一声,几乎要晕倒,向曲抿描挨靠了过去,身子抖动像大寒夜里没有棉被盖的乞丐,她没有真正地昏过去。
  回为她怕这一晕要跟她妹妹一起摔到河里去——那个不知流着是水还是血的河里去。
  她想着的时候,不禁又望了望流水。
  人就是这样,越是惧怕的东西,越是好奇,想要看看它,看看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喜欢去鬼屋、爱听鬼故事的人,莫非也是这种心态?
  然后曲暮霜就尖叫起来。
  这一声尖叫,比任何一次都令人骇惊。
  ——因为河里流的确不是水,而是血。
  血水:
  月芒映在河上,像自古以来的毒牙一般,阴深而狠毒。河水像躺在月光上。
  河的颜色似棕色,如果在大自天里,当然是红的,而今给月光一一照,迷雾一罩,似是赭青色。
  一个令人作呕的颜色。
  河里是血。
  不但有血,而且有死人。
  死人就一具一具,从上游漂来。
  曲家姊妹快要晕过去了。
  两个小家碧王、水佩风裳的女子,哪见过这种阵仗?
  曲剑池皱起了眉头,无论谁都看得出来,她们两人不适合在这时候来这地方。
  她们在未作战前,胆气已被摧毁。
  没有胆色的决战,岂非必败无疑?
  曲剑池本就不让她们来的:但他的这两个掌上明珠,执意要到一个地方时,任是谁,也阻拦不住的。
  所以他只好让她们来了。
  无论谁都知道——而今让她们两人先行回去,要比带着她们往里边闯,更危险得多了。
  所以谁也不会叫她们先走。
  漂来的确是尸首。
  水是从上向下流的。
  上流就在前面。
  前面就是剑庐。
  剑庐,去,还是不去?
  听雨楼,现今住的是人,还是鬼,
  古深大师在算死人。
  “一、二、三、四”
  他算到第“十二”时,便停住了,又隔了好一会,才又有一具尸首漂来。
  他就数到“十三”。
  萧水不禁问道:“这些人是谁?”
  古深苦笑道:“知道了恐怕就不能再往前闯了。”
  萧秋水还是要问:“为什么?”
  古深掸师说:“因为没有了勇气。”
  没有勇气,就等于没有了信心。
  没有信心的人,活着也几乎等于没活。
  萧秋水想了想,说:“我还是想知道。”他顿了顿,接道:
  “勇气不是无知的匹夫之勇,而是明知不可为而为,千万人吾往矣的精神。”
  古深点点头,萧秋水的话,他当然听得懂。
  二十年前他离开少林,无疑也禀着这股“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
  敢作敢为的年轻人,古深本就喜欢。
  古深没说别的话,他只是把名字一个一个地念下去:“武当笑笑真人、昆仑派‘血雁’申由子、掌门‘金臂穿山’童七、莫干山‘九马神将’寅霞生、长老‘雷公’熊熊、‘电母’冒贸、灵台山掌门天斗姥姥、第一高手郑荡天、宝华山掌门‘万佛手’北见天。副掌门‘千佛足’台九公、阳羡铜官山‘可禅隐人’柴鹏、马迹山七十二峰总舵主石翻蝉、雁荡山宗主驾寻幽”
  古深禅师一口气说到这里,望定萧秋水,道:“十六大派中,嵩山既倒,恒山已反,点苍被灭,这儿死的高手,等于是把昆仑、莫干、灵台、宝华、阳羡、马迹、雁荡七大门派的主力全消灭了,剩下的只有普陀、华山、天台、泰山四大门派,以及武当、少林二脉,你想想”古深禅师一字一句道:
  “要是我们今日不及时制住权力帮,他日武林,将会变成怎么一个样子?”
  他们沉默,没有说话。
  曲剑他叹道:“十六大门派,早就应该团结起来,消灭权力帮的了。”
  古深冷笑,他的笑声不似一个有道高僧,而是像一个快意恩仇的剑客。
  “人人自保,何以家为?我劝过少林,方丈认为世俗事,管不得,如果各门各派都这样想法,今天”他用手向溪水一指,悻然道:
  “便落得此等下场。”
  杜月山忽道:“普陀九九上人、华山神叟饶瘦般、天台端木有、泰山木归真,我都认得,我劝他们去,”
  古深禅师道:“他们一定被人说动了,所以才,起来此地”
  杜月山尖俏地道:“一起死”
  曲剑池道:“能够把他们一十三名镇压江湖的高手全数杀死于此地的势力,单止权力帮,能办得到么?”
  古深禅师沉吟道:“从前有一个人,可能办得到,那就是燕狂徒。”而今李沉舟加上赵师容、柳随风,以及‘八大天王’,也可办到无疑”
  壮月山点点头道:“权力帮只需把各宗各派的头头杀去,余下来的,就是招揽和包容”
  古深禅师道:“这样打击面会缩小,血拼的场面也减低,而权力帮的霸业,会更少阻挠”
  萧秋水说:“好毒的权力帮。”
  曲剑池忽道:“只不过,是什么事情能把七大派的高手都齐集于此,一举歼灭?其他少林、武当、泰山、天台、华山、普陀山六派,又在哪里?”
  大家都为这问题沉思时,忽听暮霜细细声地间道:“这些人是不是都是人杀的?”
  曲抿描也鼓着勇气问:
  “会不会会个会是鬼杀的?”
  这种问题,谁能答得出?
  这时忽然有火光。
  火光似有点火球,在半空、迷雾中悬动着、游走着。
  隔着雾中的河水望过去,远处有条白衣长袍的影子,但没有人。宽袍底下像刺破了皮囊,像空气都没有,是空的。
  没有穿上的衣服,又怎会自己会跑?
  远处有一种声音,像一只饱魔的恶兽,在磨着利齿,听来却令人牙酸。
  那对阴阴的青火,巡回、闪动,终于碰上了桥墩,凭着幽异的绿芒,照出了桥头上三个字:
  “奈何桥”。
  桥边一个指标,指向雾中,那儿原来是剑庐的所在,现在写上血淋淋二个大字,看似用人血蘸来写的:
  “丰都城”。
  萧秋水却笑了。“那儿是我的家。”他缓缓向桥上走去,“谁要在我家扮鬼吓我——”
  萧秋水从容笑道:
  “那只有吓着他自己。”
  他拾级而上。曲抿描抿着嘴,悄悄向她姊姊说:
  “这人的胆子是不是铁做的?”
  曲暮霜的眼睛却亮了:
  “十年前我们认得他的时候,他的气概也是铁镌的。”
  而今这个铁打一般的人已上了桥。
  到处都有奇怪的哨声。
  这种阴异的尖啸声,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正是小时候老人家告诉你鬼故事中,小孩子听到这种叫声不能往回望的那一类。
  鬼火也忽东忽西。
  萧秋水的眼珠也跟着火光转。
  火光在上,他就看上:火光在下,他就望下。
  社月山的脸色本也似有些变了,现在忽然笑道:“权力帮中有一个高手,据说是从江西、陕西一带言家僵尸拳中闯出来的人,他却不姓言,姓阴”
  曲剑池眼睛盯着那两团阴火接道:“这人就是权力帮‘八大天王’中的‘鬼王’阴公”
  杜月山舒然说:“他杀人的法子很多,其中一种,就是用他一双毒蛇般的牙齿,去咬破别人的血管,然后卑鄙如蚊子一样,去吸别人的血。”
  杜月山一说完,两道阴火,闪电般急打杜月山!
  杜月山突然出剑。
  剑身一片空檬,如洒过一场雨。
  两团火球,被削开两片。
  但火球又神奇般地炸开来。
  炸成千百道沾火的碎片。
  杜月山的双掌双袖,不断飞拨。
  火的碎片都被拨了出去,其中有几片,落到死人的身上,死人立即全身燃烧起来;其中几块落到水上,整条溪水竟都燃烧起来。
  火光中,杜月山己惊出一身冷汗。
  萧秋水却认得这种纵火的手法,他失声叫道:
  “是火王,不是鬼王!”
  忽听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
  “谁说的?”
  那声音是在萧秋水后面说的,嘴里的气几乎已吹到萧秋水的后颈上。
  萧秋水霍然回身,回头却没有人,身后却来了一道风。
  一道如同自地狱吹来阴寒的风。
  就在这时,忽然横来了一道指风。
  指风如同阳光普照,温煦和暖。
  指风克住了阴风。
  来的人是古深。
  古深另一只手,向萧秋水肩上一搭,疾道:“回去!”
  ——鬼王阴公既来了,萧秋水绝非其之敌。
  古深禅师反手一带,萧秋水却未被带动。
  这点连古深都觉得很讶异:
  ——但来不及讶异,萧秋水己返身出掌。
  萧秋水出掌的刹那,只觉阴影一闪,他的掌就向那阴影拍去。
  那阴影接过他那一掌,忽然飘过了对岸。
  然后桥墩中断,轰然一声,全都落到水里去了。
  萧秋水和古深禅师也双双飘回了岸边。
  这时他们就听到咳嗽声,一声,又一声,很轻,不过咳的人,好像是一面咳,一面还吐着东西,良久,那人阴声细气,还挟着一点点喘息道。
  “好掌力,好内功。”
  曲剑池大步踏前,刚才他一直还没有出手,此刻他眯起来的眼睛似已完全出鞘的剑锋:
  “‘鬼王’阴公?”
  大火烧亮了一条江。
  在熊熊的火光中,确有一阴灰灰的“东西”,拿着一张白手巾,在揩抹他的嘴。
  与其说那是“嘴”,不如说是一张鲜红红的东西,就像溃烂的伤口那儿溢出来一般的东西,但那手中却十分雪白。
  那“人”吐出来的东西却似熬炖过后的青草药,不过味道恶臭。
  古深禅师向萧秋水低声道:“你内功好,交手时,不必靠近,以掌力摧之。”
  萧秋水还来不及点头,只见火光之中,赤炽炽的烧出了一个人。
  一个光头的发亮的人。
  萧秋水认识他。
  这人绝不是什么少林和尚,而是权力帮中,“八大天王”里的“火王”祖金殿。
  祖金殿冷笑道:“你知道这些人都是怎样死的?——”
  萧秋水他们都没有问。他们都知道“火王”既然先问,便一定会说下去。
  祖金殿果然说了下去,“昆仑、莫干、灵台、宝华、阳羡、马迹、雁荡七派精英,今日之所以会聚集这里,只为一件事。”
  “火王”鬼公吃吃笑道:“倒绝不是为救浣花剑派,岳太夫人不在剑庐,也没有落在我们的手里。”
  祖金殿也嘿嘿笑道:“他们也并非为岳老夫人,只是在她手上,有一令牌,就是‘天下英雄令’。”
  “火王”祖金殿又嘿嘿干笑两声,接道:“所以他们都赶来,要把这面令牌‘抢救’回去”
  萧秋水眼睛亮了。他明白了。
  岳太夫人就是岳飞的母亲。
  岳飞的赫赫功业,天下皆知。
  天下英雄,因受感于岳飞,故十六大门派,以及三十二奇帮杂派,都献血矢誓,奉“天下英雄令”牌于岳飞,愿随时听其调动、驱使。
  岳飞奇功盖世,由始至终,没有动用“天下英雄令”,他是至孝的人,故把这面令牌,交予义母,以防万一时,义母可用令牌来庇护。
  岳太夫人秉性刚烈,也没有使用这使天下好汉称臣的令牌,她只潜身于萧家;据她的近身护卫张临意的判断,以浣花剑派的潜力,反而在一般门派之上。
  可是因为辛虎丘的通风报讯,权力帮知晓了岳老夫人身在剑庐。所以出动那么强的主力攻浣花,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夺得令牌,以及擒住岳太夫人,牵制岳飞。
  这一小小的令牌,在曾于神前献血宣誓,生死相护的天下英豪来说,却是件强取硬夺也要争回的要命事物。
  可是现在令脾呢?
  岳太夫人呢?
  阵前紧急,狄大将军勇奋杀敌——怎能让岳太夫人生死不知?
  想到这里,萧秋水心如同那焚烧的江水,沸腾不已!
  “鬼王”阴公咕咕笑道:“所以嘛,这些所谓武林高手,一个一个,全都死了”
  古深禅师冷笑道:“不过你们也没有得到‘天下英雄令’。”
  “鬼王”阴公道:“哦?”
  古深禅师道:“若‘天下英雄令’已到手,这些英雄豪杰,便为你们所用,不必尽数杀光”
  萧秋水的眼睛也亮了:“你们既未获‘天下英雄令’,就等于说剑庐还有人活着”
  ——岳大夫人活着,萧家的人便也有可能活着。
  ——可是究竟是谁把岳太夫人手中有“天下英雄令”并避位于浣花剑派消息通知各门各派的呢?
  ——必定有一个可以让各门各派皆为取信的人,透露岳太夫人在剑庐,方能致使各路高手赶来抢救。
  ——权力帮就算夺不到“天下英雄令”,也可在此处守株待兔,歼灭来援的豪杰。
  ——所以攻打浣花剑派只是一个幌子,权力帮之所以花十七天没有攻下剑庐,也只是一个幌子,连让萧秋水等逃出去,好召集天下英雄赶赴,也只是这幌子中的虚招。
  然后权力帮便在各路英雄赶援浣花剑派时,加紧摧毁浣花的兵力,再张开一面大网,把赶来的人一网打尽。
  ——萧秋水到桂林分局,本来就要通知浣花被围、岳太夫人受困的事,可是萧秋水并没有去成。
  他阴差阳错,被屈寒山打下山崖,反而遇见梁斗,到了丹霞,转了一个大圈子,再回到成都来。
  ——那么是谁通知桂林分局的呢?
  当然是在漓江上险死还生的唐方那一干弟兄侠士们。
  ——那又是谁通知各门各派来援浣花的呢?
  “鬼王”阴公的话,等于替萧秋水解决了这心里的疑问:
  “你二哥萧开雁,替我们找齐了十四大门派的人,孟相逢、邓玉平等,又替我们找来了少林、武当,加上你们这一班人,倒省得我们一座又一座山头,一处又一处帮派,分头去打”
  萧秋水目瞳收缩,道:“我二哥呢?”
  “鬼王”阴笑道:“你问他么?”他用手指了指,正是“丰都城”三个字。
  萧秋水怒意顿生,叱道,“我大哥呢?!”
  “鬼王”暴笑如夜枭。
  萧秋水双拳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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