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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驾鸾归 作者:寸心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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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想着,一行人到了雨潋阁门前。
和嫔顿了一顿,示意汝嫣上前口门。
汝嫣会意,缓缓上前两步,在门上轻轻扣了三下,又退回到和嫔身后。
不过一会儿,房门便“吱呀”一声开了,一袭素色衣裙的裴满出云走了出来,看着和嫔温婉一笑,道:“娘娘怎的还亲自将小儿送回?让他自个儿回来便是了,如此盛情,让妾身如何承受得起?”
和嫔轻轻笑了笑,将沈君宜的小手交到了她的手中,道:“不妨事,刚巧我也无事,便过来看看你。”边说着,裴满出云引着她进了门,不去正殿,而是径直将她东边的暖阁之中。和嫔边随着她走,便往四周打量了一番,边又问道:“你在这里住的可惯?”
裴满出云转眸,温婉笑道:“一切都好,多谢娘娘照拂。”边说着,她引着和嫔在明窗下的锦榻上做了,又亲自取水来泡了一壶六安茶,倒在白瓷茶盏中双手奉上,轻轻道:“这茶叶是昨日带妾身来此的姑姑留下的,是极好的茶叶,妾身只好借花献佛,用娘娘赐的茶叶来招待娘娘了。”
和嫔笑道:“如此甚好。”
裴满出云又道:“如今天已冷了,总觉得大殿里有些空落落的,寂寥得很,便不想去那里坐着,就请娘娘在暖阁里坐着说说话罢。”
和嫔轻轻点头,道:“大殿寂寥,倒确是如此。”
裴满出云笑道:“娘娘在长宁殿中,有四公主相伴,日子想必过得欢喜。”
听到这里,沈君宜在一旁脆生生地插言:“有驾妹妹作伴,日子自然过得欢喜。”
和嫔一听便笑了,低眸看了看他,伸手抚了一下他的小脑瓜,问道:“君宜喜欢同佳儿在一起顽吗?”
沈君宜应道:“喜欢。在这里每天都能同佳妹妹在一起玩,君宜很欢喜。”
裴满出云听了,看着和嫔,略带歉意道:“这孩子还小,不懂尊卑之别,还请娘娘恕罪。”
和嫔浅浅笑着道:“不妨事。佳儿与他顽的高兴,我看着也欢喜。”
裴满出云听了,垂眸忖了一会儿,便让沈君宜去内殿歇息去了。
沈君宜年纪虽小,却是极懂事的,对裴满出云之语从不违背,便应是去了。
待沈君宜走远了,裴满出云方看着和嫔道:“娘娘容妾身母子在畅安宫里居住,想是有话想对妾身说吗?”
和嫔淡淡一笑,反问道:“你觉得我想说甚么?”
裴满出云低眸暗忖,过了一会儿,方道:“娘娘是为了琅华公主吧。”
和嫔和婉而笑,并不回答,只道:“我确实有几句话想问问你。”
裴满出云道:“请讲罢。”
和嫔忖了一会儿,问道:“你在将军府时,夫人他们待你可好?”
裴满出云应道:“衣食用度从未克扣,夫人待我虽不亲近,倒也和蔼。”
和嫔又问道:“将军待你可好?”
裴满出云应道:“尚可。”
和嫔又问道:“你可知道,若你昨日之言被证实了,将军府阖府上下皆面临灭顶之灾?”
裴满出云眸中一黯,低声道:“自然知道。”
和嫔急急问道:“那你何必……”
“娘娘,人活在这世上,不可能事事遂心,总有些不得不为之事,对吗?”和嫔的话未说完,便被裴满出云开言打断了。和嫔惊讶,抬眸看去,见她面色笼上了几分凄迷,似有满腹的心事,却又只道:“事情发展到如此境地,也未必是我想要的。”
和嫔奇道:“难道有人逼迫你吗?”
裴满出云侧眸看着她,忖了好一会儿,方摇了摇头道:“自然没有。”
和嫔只觉有些奇怪,正欲再问,却见方才留在门外的宫女打了帘子进来,道:“娘娘,琅华公主与清牵骼戳恕!
和嫔轻轻点了点头,道:“外面寒气重,快些请她们进来罢。”
宫女应是而出,不过一会儿便将宛湘宁与耶律清牵私础<玩稍诖耍饺硕允恿艘谎郏崆嵝α诵Γ阕呱锨袄从牒玩上嗷ゼ死瘢植囗赶傅卮蛄孔排崧鲈啤
裴满出云没想到宛湘宁竟与耶律清牵煌戳耍行┚执伲故妆芸怂堑哪抗狻
和嫔见了,有意解围,笑吟吟地问道:“两位公主怎么一起来了?”
宛湘宁转过头来,看着她笑道:“方才见清牵雒牛冶愣嘧煳柿艘痪洌狄茨锬锕铮冶阌胨黄鹄戳恕7讲盼颐侨コつ睿锬锊辉冢的锬锏搅擞炅案螅愎纯纯础!
和嫔笑笑,问道:“清牵骺墒抢刺酵业模俊
耶律清牵πΓ溃骸靶〕孔隽诵┍绷傻牡阈模蚁肓讼耄洗嗡墓魃跏窍不赌套硬瑁闳霉傲艘缓校胨凸锤锬铩⒐鳎褂姓馕怀鲈平憬愠⒁怀ⅰ!
和嫔笑道:“如此,倒是多谢你了,只是佳儿已经歇下了,就不去唤她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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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耶律清牵慊叫烁纭⑹绺缃矗鞘种信踝诺氖澈幸灰恢糜谧郎希俳亲哟蚩患绕故俏罄镉制教砹艘还膳狻P烁纭⑹绺缃澈兄械牡阈囊灰蝗〕觯谠谧郎希衅弑薏琛⑩套印咨忠┗ǜ狻狻⑷渎聿⒛套硬琛R汕迩|笑着道:“北辽是游牧民族,吃食皆以补体强身为目的,倒也适合在这冬天里用。”
宛湘宁笑道:“她说以后在毓琇宫要日日送吃食给我补身,我想了想,在这里用一段时间,再回将军府时,只怕要旁的驸马与夫人都不认得我了。”
裴满出云听着,眸子一黯,垂下首去。
和嫔掩嘴轻笑,道:“公主说笑了,驸马哪里会不认得你,只怕日日都要梦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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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湘宁又羞又恼,指着她道:“就属你能说会道,过会回到毓琇宫,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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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嫔见了,掩嘴而笑,指着她问道裴满出云:“你们北辽的姑娘,都是如此可爱的吗?”
裴满出云浅浅一笑,道:“公主出身高贵,自然无忧无虑,让人羡慕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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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满出云淡淡一笑,并不回应,只缓缓走到桌前,看着那一碟一碟的点心,目光有些迷离,轻声道:“我也好久没见过家乡的吃食了。这萨其马,我记得望京有一家仙云楼,做得是极好的,兄长每次外出,都会带些回家给我。如今,我已快将那味道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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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满出云回身看着她,躬身行礼:“多谢公主。”
从雨涟阁出来,刚巧宛佳宁也醒了,宛湘宁与耶律清牵秩コつ钪校闼缧α艘换岫阕谂笾杏牒玩伤邓祷啊6杂诤玩山崧鲈拼爻┌补袢沼忠辉绫闳ビ炅案笳宜祷埃鹣婺运男乃嫉挂膊鲁隽似甙顺桑哪诙运跏歉屑ぃ恢痪跫溆胨愀忧缀窳艘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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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湘宁轻轻叹了口气,将方才苏皇后对她说的话又对和嫔与耶律清牵盗艘槐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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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湘宁摇了摇头,道:“前些日子,我去过万佛寺,朗清大师对我说,沈贵妃去万佛寺时,他早已嘱咐过裴满出云,让她与君宜皆不要出门,在房中安安静静地躲上几日便好。君宜一向听话,应当不会偷偷跑出去顽。我在想,会不会是裴满出云故意让君宜出门,好被沈贵妃看见,最终惹了这样一出?”


卷二 柔情蜜意随君侧 二十一章 苍狼为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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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湘宁睨了她一眼,没声好气地道:“将军府中可从未有人将她当作不祥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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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湘宁轻轻笑,道:“我晓得。”
和嫔在一旁道:“方才你们来之前,我与她说过几句话,听她的意思,似乎并非自己想陷害沈将军,而是被人胁迫才如此做法的。”
宛湘宁与耶律清牵允右谎郏杂行┮苫螅芫醯谜饧虑橛行┢婀帧
辞了和嫔从畅安宫里出来之后,走在路上,两人又将此事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总也想不出甚么头绪,便也只能闷闷地回毓秀宫内歇息去了。
一夜之间,沈建勋私纳北辽女子为妾并在战场通敌之事传遍了整个京城,而骠骑将军府又被宫里来的侍卫围的水泄不通,京城里的百姓皆议论纷纷,一部分百姓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曾想一向清正廉明的骠骑将军竟会有如此丑事;而另一部分百姓,则坚信沈将军定是忠良之臣,如今只是遭人陷害罢了。
消息自然也被传进了万佛寺中,虽说佛门子弟不应过问凡俗之事,但好歹与沈君琰交情不浅,朗清心内也在暗暗地为将军府揪着心。勉强打坐诵经,总是心神难安,朗清便干脆将念珠置于一旁,起身在佛前上了一柱清香,虔诚拜了三拜,便转身出了经室,一路往东厢房中去了。
裴满出云被宫里来的人带走时,很是匆忙,有些衣物细软尚未来得及收拾,如今仍留在厢房之内。朗清推门进去,见榻上仍留了一些女子与孩童的衣物,立在原地顿了一顿,终究觉得翻找女子的衣物总是不好,又忖了一会儿,方下定决心一般,将那榻上的衣物尽数打包,拿着便转身出寺下了山。
回到将军府后,沈君琰只在锦绣苑宿过一夜,翌日便带着墨染又回了竹舍中。齐夫人晓得他是怕睹物思人,便也不去阻止,只由着他又如从前那般,幽居竹舍不愿出门。
是夜,冬霖脉脉,且天色阴的沉黑,沈君琰独坐案前,静听那雨滴竹梢,低声沥沥,只觉身上渐寒,心内不由戚戚,一股郁结总是难解,又一伸手取了桐木瑶琴,低声吟道:“悲时俗之迫阨兮,愿轻举而远游。质菲薄而无因兮,焉托乘而上浮?遭沉浊而污秽兮,独郁结其谁语!夜耿耿而不寐兮,魂茕茕而至曙。惟天地之无穷兮,哀人生之长勤,往者余弗及兮,来者吾不闻,步徙倚而遥思兮,怊惝怳而乖怀。意荒忽而流荡兮,心愁凄而增悲。神倏忽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留。内惟省以端操兮,求正气之所由。漠虚静以恬愉兮,澹无为而自得……”
“沈大公子可是在为沈将军而悲叹?”
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沈君琰一怔,其身而立,惊喜地看着窗外,匆忙走过去将窗子打开,果见朗清背了个包袱立在窗外,不由喜道:“你怎的在此?外面如此多的守卫,你竟也能进来?”
朗清轻轻一笑,绕到门前去推门进来,道:“他们如何能拦得住我?”
沈君琰点了点头,道:“你武艺了得,他们自然拦不住你,”边说着,边叹了口气,又道:“今日本想翻墙出去,到万佛寺去找你,不想又被抓了回来。”
朗清轻拍僧衣,将身上的水滴拍落,边道:“沈公子是将门才子,这武功嘛,还是要勤加练习才是。”
沈君琰听了,不由赧然,红着脸笑了笑,从前他也曾随沈建勋习武,只因身子孱弱,学艺不精,后来成婚后,身子好了许多,他又随府中的兵士练武。只是,不知为何,宛湘宁却是极不喜欢见他习武的,每每听他说要上战场杀敌之语,便郁郁寡欢,他便只好作罢。
边想着,沈君琰看着朗清,似下定决心一般,道:“待此事了结,我要去跟你习武。”
朗清轻笑,应道:“先将此事了结再说,”边说着,便将手中的包袱掷了过来,又道:“这是你家姨娘留在东厢房中的,你可以看看,可有甚么有用的线索?”
沈君琰伸手接过,将包袱打开,将里面的衣物仔仔细细地翻了一遍。旁的倒也没有甚么,只有一块帕子让他有些不解。他又与朗清将那帕子拿到烛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那帕子也并非名贵之物,不过是寻常的粗布所制,上面倒是绣了些图案,只是可能年岁已久,有些模糊不清了,两人看了许久,方隐隐约约看出来那绣的似乎是一只苍狼。
沈君琰凝视着那条帕子,轻轻道:“看着图案如此模糊不清,出了年岁久远之外,怕是有人反复摩擦所致。也就是说,这块帕子,尤其是这苍狼图案,对她应是十分重要的。”
朗清低眸沉吟,道:“北辽人生性豪放,喜爱虎狼之物,以苍狼为标志的家族想必是有不少,为准只是那位裴满将军家族的标志罢了。”
沈君琰轻轻点头,道:“也是,不过……”
朗清接道:“若你想要细查,可修书一封给我带走,明日想法子送去北疆,请三皇子帮着查上一查,你看如何?”
沈君琰看着他,感激道:“真是多谢你了。”
朗清态度依旧是淡淡的,轻道:“不用客气。”
经过一路紧赶慢赶,沈建勋回到京城总共用了不过三五日的辰光。一行人刚行至北正门外,便见前方城门大开,一队兵士自城内而出,当先一人骑枣红骏马,身姿硬朗,器宇轩昂,虽髭须皆白,也难掩眸中的浩然之气,正是宣威将军林正合。
沈建勋从军之初,便在林正合麾下效力,虽如今已与他平级,心内对他仍是极为尊敬的,当即下马与他行礼,只是身子依旧孱弱,下马时踉跄一步,险些跌倒。郁青青见了,忙下马去扶他,不想却被林正合抢先了一步。
宫内之事,林正合已通过女儿舒妃的书信知晓,心内本就有些焦急,如今又见沈建勋面容憔悴、枯瘦如柴,心下一酸,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身子不适吗?”
沈建勋扶着他的手缓缓站直身子,躬身行礼,应道:“不妨事,在北疆染了恶疾罢了,如今已好得差不多了。”
宛攸宁也下了马,走上前来,问道:“林将军,宫内如今是什么情形?”
林正合一见宛攸宁,吃了一惊,倒没想到他会亲自同沈建勋一起回京,忙上前行礼参拜。
林正合是舒妃的父亲、宛维宁的外公,且又战功卓著,宛攸宁心内敬重他,哪里会受他的礼,侧身一让,伸手扶他起身,柔声道:“将军不必多礼了。”
林正合躬身道:“谢太子殿下。”想到方才宛攸宁的问话,继续道:“如今,琅华公主被陛下留在了宫里,君琰与齐夫人被看管在将军府中,至于你的那位姨娘,”他侧眸看着沈建勋,“也被留在了宫内,不知如今是何情形。”
沈建勋眸子一黯,重重叹了口气,闷声道:“真想不到,她竟有如此狠毒的心肠。”
郁青青听了,在一旁冷冽道:“依我看,义父本就不该救她。非我族类,其心定异,让她死在战场上才算应当。”
沈建勋听了,又叹了口气,并不应声,只看着林正合问道:“将军可是奉命来押解我入宫的?”
林正合轻轻叹了口气,看着他道:“陛下旨意,命你先回将军府与妻儿团聚,明日一早再行入宫,”微一垂眸,见沈建勋已背过身去,双手向后,做出被缚的姿势,便又叹了口气,道:“罢了,你直接随我去罢,好歹是骠骑将军,被绑着总是不好看的。”
沈建勋轻轻笑道:“多谢将军。”
郁青青听了,上前一步扶着他的手臂,柔声道:“义父,您慢一些。”
沈建勋侧眸看着她,轻道:“青青,如今,你义母、义兄与我皆做了阶下囚,你就不要随我回府了,好歹你还是自由之身。”
郁青青一听,抬眸看着他,眼眶微微泛了红,问道:“义父如此说法,是将我当做外人吗?”
沈建勋笑笑,道:“不是的,只是此去凶险难料,不忍你同我们一起受难罢了。”
宛攸宁在一旁听了,也上前劝道:“青青你跟着回去不过是多一个人被关着罢了,倒不如留在外面,或许还可想得旁的办法。”
沈建勋听了,频频点头,对宛攸宁躬身道:“老臣逾礼,求殿下代为照拂青青,老臣感激不尽。”
宛攸宁听了,伸手将他扶起,应道:“将军放心,我自当尽力。”
看着林正合与沈建勋的身影越走越远,宛攸宁与郁青青也不愿在城门外就留,直接进了城往宫城的西华门去了。将郁青青伴为身边的小太监后,宛攸宁带她一起入了宫,去正德殿与坤月宫给正德帝与苏皇后请安之后,尚来不及回寝宫歇息,又带着她径直去了毓秀宫。


卷二 柔情蜜意随君侧 二十二章 殿前对峙

林正合将沈建勋送至将军府门前,稍稍嘱咐了几句,便告辞离去了。
沈建勋见自家府第被士兵们团团围住,俨然已将自己当做朝廷要犯对待,若说心内不酸楚也是不可能的,但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只得强稳定下心神,抬步往府里去了。
乍一见到沈建勋,齐夫人自是又爱又急,拉着他话还未讲几句,便已泣不成声了。
沈建勋见了,对她又愧又怜,伸手搂着她低声安慰了几句,方令她心情平复了一些。
沈君琰得到消息后,自竹舍来了,行礼见过沈建勋之后,道:“父亲来的好快,身子可好一些了?”
沈建勋微微颔首,应道:“好多了。”
沈君琰留心看着,见沈建勋形容消瘦了许多,虽有些心痛,却又不忍母亲伤心,只得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一家人许久不见,便也顾不得形势严峻,坐在一起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各自回房去歇息了。
翌日清晨,刚用罢早膳,林正合便带着亲兵缓步走了进来。沈建勋见了,当下也不多说,起身相迎,轻声道:“时辰到了,那我们走罢。”
齐夫人与沈君琰放心不下,本欲跟着同去,只是终究未经传召,不可擅自入宫,便只能惴惴不安地在府里等候消息了。
沈建勋随着林正合进了宫,见他不往正德殿去,却一路不停地往后宫去了,心下疑惑,快步上前问了一句:“将军,此路并非去往正德殿的……”
林正合侧眸看了他一眼,应道:“如今已经下了朝,陛下旨意,要在坤月宫召见你。”
“这……”沈建勋迟疑地道,“外臣擅入后宫,怕是不合规矩罢。”
林正合轻轻一笑,应道:“此乃陛下旨意,合不合规矩的,你都要去的。”
沈建勋一忖也是,便噤了声,低垂着眼帘,随在他身后匆匆去了。
坤月宫正殿,本是六宫朝拜皇后之处,华丽考究自不必多言,目光沿玉阶而上,便见乾德帝与苏皇后端坐正中,而在他们下手,则有沈贵妃、宁妃、和嫔、宛攸宁、宛湘宁、宛瑶宁及耶律清牵至搅卸6谒侵屑洌词巧硇蔚ケ〉呐崧鲈疲簧硭匾拢萑欢ⅲ帕鹆Т白由系挠ü猓寄考淞狭艘徊闫嗝浴
沈建勋见了这满室的贵人,少不得要一一参拜,而拜至宛攸宁面前时,一抬眸却见侍立在宛攸宁身后的小内监向一旁躲闪了一下,便凝眸看了过去,见那小内监身材消瘦,肌肤胜雪,一双美目灵动非常,正是郁青青,心里一惊,又见宛攸宁对他轻轻一笑,当下便也不及多想,又往宛湘宁面前去了。
宛湘宁哪里会受他的礼,见他欲上前行礼,忙起身道:“湘宁入府后,未曾拜见过将军,如今哪里敢受将军的礼?”
对于宛湘宁成婚后的言行,沈建勋倒也听齐夫人谈起过,如今又见她如此谦和,又听沈君琰说起公主为他求得解药之事,对她倒也心生感激,躬身行了一礼,道:“老臣谢过公主。”
又依次拜见过宛瑶宁、耶律清牵螅蚪ㄑ讲抛矶宰徘碌墼侔荩粲行┎兜氐溃骸袄铣家朗ブ迹鼐┝熳铮牖噬辖底镌鸱!!
“哦?”乾德帝身子微微前倾,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道:“爱卿何罪之有?”
沈建勋垂首应道:“老臣罪在私纳异族女子为妾,请陛下降罪责罚。”
乾德帝轻轻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她仅是北辽平民女子,倒也并非爱卿之罪。”
沈建勋又道:“此女子却乃平民女子,其父不过是为军营贩马的商贩,谁曾想刚好在战乱中被我军射杀。老臣见她孤苦无依,又确实对手下误杀其父深感愧疚,便将她留在了军营,后来又带回了府中。”
裴满出云在一旁立着,面无表情,不喜不悲,仿若在听一件完全于她无关的事情一般。
乾德帝睨了她一眼,又侧眸问道沈建勋:“你可识得北辽将军裴满隆?”
沈建勋应道:“曾在战场上见过。”
乾德帝继续问道:“可曾在私下有过交往?”
沈建勋应道:“从未曾有过。”
立在一旁的裴满出云到如今方抬起头来,凝视着沈建勋,轻轻一笑,道:“将军难道忘了,您与妾身成婚之时,父亲曾已牛羊绸缎为嫁妆,为您准备的庄园如今仍在望京城郊?将军难道忘了,父亲到京城探望妾身之时,曾与将军秉烛而谈、彻夜未眠?将军难道忘了,出征临行前,是妾身亲手将父亲的亲笔信交到将军手上的吗?”
裴满出云面容悲切,声音倒听不出多的波澜,只是那单薄的声音倒又平添了几分心碎与凄凉。
沈建勋面容无惊,亦不看她,只淡淡道:“你父亲早已葬身沙场,此事随我多年的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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