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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驾鸾归 作者:寸心兰-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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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妃一怔,垂眸应道:“娘娘此言,臣妾听不懂。”
苏皇后道:“哼,是吗?瑶儿其实已经清醒了,也将那晚之事如实对本宫说了。本宫见她身子虚弱,便让她先回萃灵宫歇息去了。你既然不想说,那便算了。本宫只想问问你,费尽心思要将本宫母子三人扳倒的目的是甚么?”
事已至此,宁妃却依旧十分镇定,淡淡一笑,应道:“后宫争斗,不过是为了陛下的恩宠罢了。”
苏皇后扬眉,又问道:“难道不是为了让攸宁给宛钟宁让位吗?”
宁妃垂眸应道:“太子殿下德才兼备,娘娘多虑了。”
苏皇后冷笑一声,不置可否,只抬眸轻轻瞄了她一眼,又垂下眸子,思忖了片刻,又看着芳苓问道:“禀告陛下了吗?”
芳苓应道:“回娘娘的话,陛下正在议政,说过会儿便来。”
苏皇后轻轻颔首,便不再作声了。
过了约麽半个时辰,乾德帝负手而入,见了东暖阁的情景,不由吃了一惊,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苏皇后率众人起身请了安,请乾德帝安坐之后,又让那几个黑衣人将事情讲了一遍。
乾德帝听着,面色有些阴沉,抬眸看着宛俪宁,沉声道:“朕本以为,待你嫁人之后,能够安分一些,不想如今竟是变本加厉了。从前在宫里恃强凌弱欺负欺负人倒也罢了,现在竟然敢加害兄长和小妹。你可知,该当何罪!?”
宛俪宁泪流满面,跪在地上哀声哭着,哽咽道:“父皇饶命,是儿臣一时鬼迷心窍。”
乾德帝又看了宁妃一眼,又道:“朕本以为,你是个温柔和善的,真没想到,竟是如此不堪。”
宁妃一怔,双膝跪地,道:“臣妾有罪,请陛下恕罪。但臣妾也不过是逞口头之快,并未曾想到公主竟会派杀手去诛杀他们呀!”
乾德帝冷冷“哼”了一声,并不开言,只是面色阴沉的可怕。
宛俪宁一听,心内更急,忙拉着宁妃的衣袖,哭着道:“娘娘怎可如此说话,难道竟是要将我推出去挡罪吗?”
宁妃不露痕迹地将衣袖从她手中抽走,柔声安慰道:“公主,我知道你是一时糊涂,生怕三公主辱了皇室的名声,因而才出此下策的。”
乾德帝一疑,问道:“你说甚么?又跟瑶宁有何相干?”
宛湘宁在一旁听着,心内不由得微微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来。
宁妃自知失言,掩嘴不语,缓了一会儿,方抬眸看着乾德帝,应道:“臣妾失言,请陛下权当臣妾未曾说过便是。千错万错皆是臣妾之错,还请陛下责罚臣妾,莫要牵连无辜了。”
乾德帝并不理会,又道:“你方才所言,跟朕细细道来,此事与瑶宁有何相干?”
宁妃垂着眉眼,后退了几步,应道:“不不,并无想干,还请陛下不要再问了……”
宛俪宁听了,似寻到了一线生机一般,猛地抬眸看着乾德帝,道:“父皇,儿臣无意中得知宛瑶宁在万佛寺中司月女之职时,与那万佛寺中那个名唤朗清的住持暗中媾和,不清不白。儿臣得知后,生怕此事传扬开来,辱了我皇室的名声,也堕了万佛寺的威名,因而便想办法将此事了结。实在是想不出旁的法子,才出此下策的,请父皇明察!”
众人听了,皆大吃一惊,不想她竟有说出了如此令人难以置信的这番话。
宛湘宁在一旁听着,心急如焚,生怕乾德帝相信,忖了一忖,走上前去喝道:“你少胡说!瑶儿的脾气秉性,在座的都知道,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宛俪宁抬眸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道:“大姐姐,瑶儿的心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罢?!”
乾德帝侧眸看了宛湘宁一眼,问道:“湘儿,此事,你可知晓?”
宛湘宁看着他,应道:“回父皇的话,此事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瑶儿确是在万佛寺中住过些时日,可那时有儿臣相伴,瑶儿时时刻刻都未曾离开儿臣身边。而且,当时沈君琰亦在寺中,负责教授瑶儿琴艺,与瑶儿相处时间长的,应当是沈君琰,而并非朗清大师。父皇,此事绝不可信,不仅是对皇室名声的侮辱,也是对瑶儿极大的侮辱,请父皇一定要为瑶儿做主!”
乾德帝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些,似有一丝触动。
宛俪宁又在一旁道:“大姐姐一向巧言善辩,儿臣自是说不过她。不过父皇,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此事既能传进儿臣耳中,想来是有不少人在传的,还请父皇千万要查清楚,莫让皇室蒙羞!”
宁妃在一旁道:“是啊,陛下,臣妾与二公主有几个胆子,哪里敢如此污蔑皇室公主?”
乾德帝侧眸看了看苏皇后,微微蹙着眉头,模样有些为难。


卷三 血海深仇如何报 三十二章 你骗我!

宛湘宁在一旁见了,不由得有些心急,上前一步,正欲开言,不想却被身侧的宛桢宁一把拉住了。她回眸看去,见宛桢宁轻轻笑着对她摇了摇头,微一蹙眉,却还是依着他的意思退了回来,一双秀目却还是满是担忧的看着乾德帝,生怕他真的相信了宁妃和宛俪宁的话。
宛桢宁知晓她心内所想,轻轻上前一步,躬身道:“父皇,前几日瑶妹妹正是住在儿臣府中,而且儿臣也请了朗清大师来为瑶妹妹诊疗。儿臣在一旁日日守着,看他们并不像是有私情的样子,此事关乎皇室尊严,还请父皇明察,千万莫要冤枉了瑶妹妹。”
乾德帝听着,似有所动,轻轻颔首,并未应声。
苏皇后在一旁道:“你们各执一词,却都没有证据,如何可信?”
宛湘宁在一旁问道:“难道母后也不相信瑶儿?”
苏皇后侧眸看着她,应道:“瑶儿自是可信的,只是此事有些蹊跷,还是查明才好。”
宛湘宁垂眸,轻抿下唇,忖了片刻,又道:“父皇、母后,儿臣相信瑶儿的人品,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情的。这分明是宛俪宁为了脱罪而编造出来的。再说,您再细想想,按理说,若此事当真,解决之策也该是想法子将朗清杀了罢,怎么也不能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况且,她还有胆子派人去暗杀兄长,实在是太过分了!”
宛俪宁闻言,回身抬眸恶狠狠地剜了宛湘宁一眼,并未作声。
乾德帝垂眸忖了一会儿,问道:“瑶儿呢?”
苏皇后应道:“她大病初愈,身子虚弱,臣妾便做主让她回萃灵宫歇息去了。”
乾德帝轻轻颔首,轻道:“既如此,那就别去唤她了,待她身子好一些,再将此事查明罢。”
众人垂首,应道:“是。”
乾德帝低眸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宛俪宁和依旧镇定的宁妃,轻轻叹了口气,吩咐道:“先将她们看押起来,也不必去天牢,就在照竹宫里罢,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接近,也不许将她们放出来。”
众人垂首,又应道:“是。”
此事总算告一段落,从坤月宫里出来之后,宛桢宁并未立刻出宫,而是随宛湘宁一同回了毓秀宫,端着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问道:“姐姐,今日这局,对她们而言,也是重击了罢。”
宛湘宁轻轻颔首,看着他问道:“李强那边,可安排好了?可莫要让父皇将气撒在了他们身上。”
宛桢宁应道:“我晓得,方才父皇命人将他们押入了天牢,应当不会将他们处死的。”
宛湘宁点了点头,同李强及他的兄弟们步了个局,让他们在苏皇后面前假装刺杀宛瑶宁,转而诬陷给宛俪宁,进而让她在心烦意乱之际,将派人刺杀宛攸宁之事和盘托出,目前来看也算是顺利,只是不曾想到,宛俪宁竟知晓了宛瑶宁的心事,还在乾德帝面前说了出来,这也让她有些心慌,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了。
宛桢宁凝眸看着她,知晓她心内所想,轻轻叹了口气,问道:“姐姐,瑶妹妹之事,不知该如何是好。依我看来,父皇定是要将此事查明,万一……”
宛湘宁接话:“不会的,此事查不明的。你不说我不说,旁人也不知道,瑶儿总不会自己去找父皇说罢。”
宛桢宁又道:“我只怕,万一父皇放出风来,说要将朗清处死,瑶儿便会哭哭啼啼地去找父皇求情,或是做出旁的傻事,那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宛湘宁心内暗忖,他这话说得倒也是对的,宛瑶宁毕竟年幼,万一真的如此,岂不是不打自招了?她又忖了一会儿,侧眸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宛桢宁微一垂眸,应道:“若要将此事彻底了解,便要让瑶儿彻底死了这条心才是。”
宛湘宁叹了口气,道:“我又何尝不想,只是我好话赖话都说尽了,你看她的样子,像是死心了吗?”
宛桢宁问道:“那朗清的身世,瑶妹妹可知晓了?”
宛湘宁摇了摇头,应道:“我担心她接受不了,并未将实话同她讲。”
宛桢宁凝眸看着她,问道:“那依姐姐之见,是让瑶妹妹伤心一时好,还是让她同朗清一起去地府做对苦命鸳鸯好?”
宛湘宁一怔,抬眸看着他,并未应声,重重地叹了口气。
是夜,月已西移,庭院之中,树影斑驳,四周寂寥无声,仅有两名侍卫,腰悬长刀,静立门边,守着那间小小的囚室。
朗清孤身坐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默念着经文,心底一片沉静。
宛湘宁带着两名宫女,身披斗篷,漏夜而来,缓步走到那侍卫面前。
侍卫们见了,不由一惊,忙躬身请安:“奴才参见公主。不知公主漏夜前来,有何旨意?”
宛湘宁轻轻一笑,应道:“我从前与朗清大师相熟,听闻他暂居此处,便想过来探望一下。”
侍卫的面色有些迟疑,乾德帝严令任何人不得接近朗清,但宛湘宁又是乾德帝最宠爱的公主,也是他们这小小的侍卫得罪不起的,便不禁有些犹豫。
宛湘宁看出他们的犹豫,又道:“我已请了父皇的恩旨,是他允我来此的,”说罢,便从袖间去处一个小小的令牌,拿到侍卫的面前给他们看了看。
侍卫认得,那的确是御赐的金牌,便对视了一眼,向两边一让,躬身请她走了进去。
朗清在室内,早已听见了外面的声音,见宛湘宁推门进来,便起身相迎,道:“见过公主。”
宛湘宁笑道:“大师不必多礼,许久未见,大师别来无恙?”
朗清浅笑,应道:“谢公主记挂,贫僧一切都好。”
宛湘宁轻轻一笑,让身后的宫女将手中的红漆木食盒放到了朗清面前的小几之上,道:“想来这里也没甚么爽口的吃食,便让小厨房为你备了些素点心,你请尝一尝罢。”
朗清垂眸,应道:“多谢公主。”
“哎呀你别谢了,快用些点心罢,看你这几日清减了许多,可是他们不好好待你?”
一个清丽的声音传了过去,朗清不由一怔,这声音,他自然知道,只是如今他不敢抬头罢了。
一身宫女装扮的宛瑶宁快步走上前去,抬眸看着朗清,眸中盈盈含泪,一语不发地看着他。
朗清垂眸,道:“三公主也在,贫僧见过公主。”
宛瑶宁带着哭腔,道:“如今这里没有旁人,你难道就不能对我不那么见外吗?”
朗清依旧低垂着眸子,并不应声。
宛湘宁在一旁看着,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们说说话吧,”说罢,便垂眸走进了一旁的侧室中,之将宛瑶宁和朗清两人留在了原地。
宛瑶宁抬眸看着朗清,朗清却垂眸不应。
少顷,宛瑶宁方柔声问道:“你在这里,可受过苦?”
朗清依旧垂着眸子,应道:“不曾受苦。”
宛瑶宁方浅浅笑道:“那便好了,我还一直担心着你。”
朗清垂眸不语。
少顷,宛瑶宁见他不愿多言,又开言道:“你知道,我一直惦记着你吗?”此言一出,她的小脸上已是嫣红一片,微微发着烫。
朗清不知该做何回应,忖了一忖,只得摇摇头,应道:“不劳公主惦记。”
宛瑶宁一听此言,心内早已冷了一片,一双清眸直勾勾地看着他,却不做声。
朗清见了,亦知别无他法,只好道:“公主可知陛下为何将贫僧囚禁在此吗?”
宛瑶宁轻轻摇头,应道:“不知,我问过姐姐,可她不肯告诉我,”说到这里,她忽又跟想起了什么一般,睁大眼睛看着朗清,又问道:“莫不是因为我吗?”
朗清轻轻摇头,应道:“并非是因为公主,而是因为贫僧的身世。”
宛瑶宁不解,问道:“身世?你不是孤儿吗?”
朗清终于抬起眸来看着她,稳了稳心神,又道:“贫僧的生父,乃是安北大将军杨谨知,在十几年前,因通敌叛国的罪名,被陛下下旨,满门抄斩!”
宛瑶宁大惊,使劲摇着头,急急道:“不会的!你是孤儿!姐夫说过,你本出自西北商人之家,全家是被劫匪所害!你不要骗我了!”
朗清低声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怎会骗你。从前的说辞,皆是师父为了保护贫僧而编造出来的。事实上,他是在冰天雪地中,从死人堆里将贫僧救出来的。而其他人,皆被陛下派去的侍卫诛杀尽了。”
宛瑶宁依旧不相信,睁大一双明眸看着朗清,又道:“我曾听旁人说起过杨将军,是位忠君爱国的大英雄,又怎么会通敌叛国呢?你莫要唬我!”
朗清淡淡一笑,应道:“君要臣死,臣怎能不死?”
宛瑶宁缓缓后退,摇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遍一遍地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是为了不让我再缠着你,才编出这样的瞎话来骗我的吗?”


卷三 血海深仇如何报 三十三章 沈公子打了胜仗

朗清凝眸看着宛瑶宁,唇边的笑意渐渐变的苦涩,对于宛瑶宁如今的心痛,他是可以感同身受的,只是为了了却这一段不该产生的“孽缘”,他也别无他法,只得让她知难而退。
宛瑶宁垂眸,泪如雨下,双肩微微颤抖,却并未哭出声来,缓了许久,她方又抬起头来,泪眼盈盈地看着朗清,颤抖着问道:“那你……可是恨极了我父皇?”
朗清凝视着她,面容平静,轻轻道:“贫僧已是出家之人,心中无恨,”轻轻抿着下唇,顿了一顿,又道:“亦无爱……”
宛瑶宁凝眸看着他,眸中一黯,喃喃道:“无爱……你当真是无爱的……”边说着,边缓缓后退,轻轻摇着头,喃喃道:“无爱……”说罢,她已退到门边,顿了一顿,转身推开屋门跑了出去。
朗清一惊,方要起身去追,忖了一忖,站在原地不动了。
宛湘宁自一旁走出,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道:“罢了,你歇着吧,我去追她。”
朗清侧眸看了看她,轻轻颔首,应道:“劳烦公主了。”
宛湘宁淡淡一笑,便转身离开了,沿着宛瑶宁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宛瑶宁一路不停地狂奔,一路跑到了先前御花园的湖边,见眼前已经没了去路,方才停下脚步,蹲坐在湖边,双臂抱膝,将面埋在裙上,哀声哭了起来。
宛湘宁赶了过来,立在她的身后,轻轻叹了口气。
宛瑶宁知晓她在身后,微微抬头,轻声问了句:“姐姐早就知道了是吗?”
宛湘宁应道:“是。”
宛瑶宁又问道:“那为何到今日才告诉我?”
宛湘宁应道:“本是不想让你伤心的。”
宛瑶宁心头一酸,又滴下泪来,哽咽道:“难道这样瞒着我,我就不伤心了吗?”
宛湘宁一怔,微微垂眸,应道:“是啊,瑶儿,是姐姐的不是。”
宛瑶宁摇头,道:“不怪姐姐,是我命苦罢了,”说到这里,她忽又抬眸看着宛湘宁,急急问道:“姐姐,你说,父皇会不会杀了他?”
宛湘宁迟疑道:“暂时……不会。”
宛瑶宁一疑,问道:“暂时?那还是会的是吗?”
宛湘宁应道:“如今,父皇不想杀他。可若是你对他的心思被父皇知晓了,他是必死无疑的。瑶儿,你懂吗?”
宛瑶宁一怔,抬眸看着她,忖了一忖,眼眶又是一红,点头应道:“我懂了,姐姐。”
北疆的战事有些吃紧,宛攸宁在沈君琰与郁青青的协助下,竟也带着将士们打了几个胜仗。
捷报传至京城,君臣皆喜,一时之间,太子的风头又将宛钟宁盖了过去。
散朝之后,乾德帝独坐在正德殿看着折子,想到宛攸宁如今的风光,不由得又笑出声来。
高荣在一旁见了,亦十分欣慰,知晓他心情甚好,便在一旁笑道:“太子殿下总算未曾辱没陛下的名声,也为我们启国扬眉吐气了。”
乾德帝回眸看了他一眼,嗔怪道:“启国什么时候不扬眉吐气了?”
高荣一怔,见他眼眸含笑,便知他并未生气,忙赔笑道:“是,是,老奴说错话了。”说罢,他侧眸打量着乾德帝的脸色,迟疑道:“听闻,这几场胜仗…多数是…沈…公子……打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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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精神不大好,今天病了,睡了一天,只能更这点了,请大家见谅。
明天我尽量多更一点。


卷三 血海深仇如何报 三十四章 沈贵妃薨了

乾德帝眉尖一蹙,侧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应声。
高荣心内一紧,也不知此话该讲还是不该讲,生怕因他如此一讲而惹得乾德帝震怒。
不过好在,乾德帝并未发怒,看了他一眼之后,便又垂下眸子,淡淡道了声:“出身将门,自然精于此道,没有甚么值得嘉奖的。”
高荣方才松了口气,躬身应了声:“是,陛下圣明。”
乾德帝垂着眸子,轻轻叹了口气,如今的局势,倒真是让他眼花缭乱,也不知何人为亲、何人是敌,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再从长计议了。
虽然战局让人心乱,但乾德帝并未忘记前几日宛俪宁所说的关于宛瑶宁与朗清有私情的话。因而隔了几日,待宛瑶宁的身子逐渐康复之后,他便将宛瑶宁独自传进了正德殿中。
宛瑶宁一向幽居内宫,除了宫宴之外,并无机会站在正德殿中,就算是在宫宴上,也是战战兢兢、低眉顺眼,生怕出一点差错。她本以为,被乾德帝单独传召,当她站在玉阶下时,应当会恐惧不安,只是不料,当她真的独自立在乾德帝面前时,心内竟是一片沉静,并无任何波澜。
“瑶儿参见父皇,给父皇请安!”宛瑶宁稳稳地福身一礼,面上稍稍带着一丝浅笑。
乾德帝凝神看着她,一向怯懦的小女儿,如今竟也换了模样,落落大方,倒也有公主风度。
“平身罢。身子,可大好了?”
宛瑶宁谢恩,而后起身,应道:“谢父皇关心,儿臣已无大碍了。”
乾德帝颔首,低眸忖了一会儿,复又抬眸看着她,轻轻一笑,应道:“如此甚好,”顿了一顿,又看着她,道:“明年中秋祭礼,月女之职怕还是要由你来做。”
宛瑶宁浅浅一笑,应道:“是,儿臣遵旨。”
乾德帝又道:“朗清住持已不在寺中,到时新任住持会好生配合你的。”
宛瑶宁应道:“是,”忽又如方才反应过来一般,抬眸看着乾德帝,面上有些诧异,问道:“朗清大师去何处了?”
乾德帝亦看着她,问道:“你不晓得?”
宛瑶宁秀眉微蹙,应道:“前些日子,住在二哥哥府上时,朗清大师还曾过府为我医治,只是后来他便走了,我以为是寺中事务繁多,因而无暇顾我,不想他竟是离开了吗?”
乾德帝沉吟片刻,应道:“是的,他离开了。”
宛瑶宁面色沉静,微微含笑,并未有任何波澜。
乾德帝又问道:“你觉得,朗清大师此人如何?”
宛瑶宁应道:“回父皇,儿臣居于万佛寺时,曾得大师悉心指点,一直心怀感激。大师慈悲为怀,待人是极好的,若日后有缘再见,儿臣定要谢过大师的指点之恩。”
乾德帝轻轻颔首,目光却不曾从宛瑶宁面上移开,少顷,方又开言问道:“瑶儿,如今俪儿已然成婚,下一个可就要轮到你了。朕与你母后商议过,为你寻了一位才貌双全的夫君,不知你喜不喜欢。”
宛瑶宁垂眸浅笑,面上微微有些泛红,轻声道:“此事,全凭父皇、母后做主便是。”
乾德帝轻笑着道:“总是要问过你的意思的。这位公子你也是认得的,正是宣威将军林正合之孙,舒妃的亲侄子,论家世、论人品都是拔尖儿的。虽说如今林正合已然告老还乡,但他仍在翰林院就职,以后你们便在京城安家,离我们和你姐姐也近一些。你意下如何?”
宛瑶宁垂眸一笑,乖巧应道:“全凭父皇、母后做主。”
乾德帝凝神看着她,片刻过后,方轻轻笑了笑,道:“如此,甚好。”
从正德殿中出来后,听见殿门在她身后缓缓阖上,宛瑶宁方放松了一下,一股子疼痛在心底蔓延开来,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咙,感觉生疼生疼的,鼻翼止不住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她不敢有片刻停留,匆匆离开了正德殿,往毓秀宫的方向去了。
到了毓秀宫,见到了宛湘宁,阖上房门后,宛瑶宁方敢放声大哭。
宛湘宁在一旁看着,知晓她心内苦楚,便也不再相劝,只在一旁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呢喃道:“傻丫头,真是个傻丫头……”
过了好一会儿,宛湘宁方将宛瑶宁安抚好了,也能同她说笑几句了,方要留她用午膳,忽见瑾芯推门进来,面色凝重,欲言又止,立在原地踟蹰不前,便问道:“怎么了,瑾芯?”
瑾芯蹙着眉头,应道:“回公主的话,方才映霞宫的人来报,说沈贵妃娘娘…薨了……”
宛湘宁一怔,竟僵在了原处,似乎并未明白瑾芯所言的是甚么意思,又问道:“你说甚么?”
瑾芯又垂眸道:“公主,沈贵妃娘娘薨了……”
宛湘宁一惊,道:“怎么会呢?好端端的怎么会薨了?是不是误传?”
瑾芯应道:“公主,谁敢误传贵妃娘娘薨了?映霞宫里已经在哭了。”
宛湘宁又问道:“怎么薨的?”
瑾芯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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