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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信芳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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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秋瑞天天到戏班的宿舍里去,收集脏衣服,洗好后就晾晒在庵前
的院子里;碰上有破的衣服,就帮他们缝缝补补。日子一久,秋瑞跟戏班里
的人混熟了,就有人为她作伐说媒,把她介绍给青衣周慰堂。

两个月后,周慰堂便跟秋瑞结了婚。老尼姑把庵中一间厢房给他俩当作
新房。结婚后第二年,秋瑞生下个女孩。

有一天下午,秋瑞正在庵前晾晒衣服,正好将军府的少爷独自骑马路过
此地。这位少爷在马上东张西望,观赏着大自然的美景,忽然瞥见庵前的那
个女子十分面熟!他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她是谁来了。

“你不就是我们府里侍候老夫人的丫环秋瑞吗?”那少爷跳下马来,走
到秋瑞的跟前问道。

“是,是我!”秋瑞定睛一看,见是少爷,连忙恭敬地说:“少爷,是
您呀,快请里面坐吧!”

秋瑞把少爷带进庵中,闲聊了一会儿,还煮了一碗素面给他吃。那少爷


倒也知趣,他见秋瑞的日子不好过,便送给她五十元银洋。

过了些时候,那少爷第二次到庵中玩耍。

正当少爷跟秋瑞闲聊时,有个小尼姑奉住持之命,进屋来告诉秋瑞,要
她帮着办一件事。这位小尼姑正当豆蔻年华,长得清秀、俏丽,把少爷吸引
住了。

从此以后,少爷就经常来庵中与小尼姑搭讪。在少爷的引诱下,小尼姑
终于成了他的掌中之物,不久便怀了孕。小尼姑为此非常着急,只好将实情
禀告住持,请她宽恕。住持听了,又气又急,觉得此事有碍庵院声誉,非同
小可。她在严责了小尼姑后,苦心思索着怎样才能把这件事掩饰过去。

忽然,住持想到了秋瑞,觉得这件事只有她能帮得了忙,便把她请来密
谈,要求她伪装第二次怀孕,等到小尼姑偷偷生下孩子后,假称是她所生。

秋瑞起初觉得为难,不敢应允。在住持再三央求下,她同意了。于是,
秋瑞开始装成怀孕的样子,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真正怀了孕的小尼姑则深
居庵中,足不出户。在一个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小尼姑临盆了,生下个男孩,
这就是周信芳。随后,住持便亲自抱着孩子,交给周慰堂夫妇抚养。

当时,春仙班有个叫王文祥的三花脸,他曾收下正在襁褓中的周信芳为
干儿子,并为他取了个“宝儿”的乳名。

一九八五年四月,上海举行周信芳诞辰九十周年纪念活动。周信芳的几
个子女都专程由国外归来。当有人将这一段有关周信芳身世的“秘闻”说给
他们听时,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说:“有趣,真有趣,有关父亲身
世的这段故事,还真有点传奇色彩呢!”

传说之二:当时情江浦有一位清廷所派的游击将军,统率着这里的绿营
官兵。他有个儿子随任当了衙内。衙内娶了游击上峰的千金为妻,颇有些惧
内。然而他又生性风流,不仅在外面寻花问柳,而且奸污了府内的一名婢女。
婢女怀了孕,衙内不敢声张,将婢女藏匿于府中空屋之中。不久,临盆生下
一个男孩。衙内为息事端,命人设法送掉孩子。这时,正好周慰堂那个戏班
的船只停泊在那家衙内后门的河边。衙内的心腹询得周慰堂与妻子婚后几年
未曾生养,盼望有个孩子,便出主意把孩子送给了周慰堂夫妇收养。这孩子
就是后来的周信芳。这一传说是作家树棻根据周信芳女儿周易的讲述而撰写
的小说《生死结》里所透露的。

以上传说究竟其真实性如何,作者未敢妄断。


不同凡响的娃娃生

周信芳从稍懂事的时候起,接触的就是戏服、锣鼓、琴声。。耳濡目染,
使他与京剧特别亲近、厮熟。五岁时,他也曾进过私塾,因常跟随父亲出入
码头,只得辍学。当时,他父亲周慰堂为生活奔波,嗓音失润,渐渐不为时

人所重,他搭班演出,收入菲薄,只能口而已。周信芳从小喜欢吃肉,父

亲即使生活拮据,但总要千方百计让儿子吃上肉,“不可令吾儿无肉也。”
母亲平常教他试唱,开始教的是《文昭关》中,“一轮明月照窗前”那一段
〔二黄慢板〕,周信芳竟唱得朗朗动听。那一年,周慰堂随戏班在杭州唱戏,
他看儿子天资聪慧,对京戏也很有兴趣,于是,就让周信芳拜在陈长兴门下
练功学戏。陈长兴是杭嘉湖有名的文武老生兼花脸,《焚绵山》、《独木关》、
《芦花荡》都是他的拿手好戏。名净程永龙当时在苏杭一带唱老旦,老伶工
谢月奎叫程永龙投拜陈长兴,程永龙就拜在陈长兴门下学花脸,后来在天津
大红大紫。陈长兴教局信芳的开蒙戏是《黄金台》。不几天周信芳就会了个
大概,接着教他《一捧雪》、《庆顶珠》等戏。不久,周信芳又跟从王九龄
的弟子王玉芳学老生。周信芳不仅生性聪颖,而且学戏认真勤奋,从师才一
年,就学会了好几出戏。

当时,京剧舞台上常出现“小京班”,小孩子扮戏,特别能吸引观众。
周慰堂那时在杭州演出,心想,何不让自己的儿子也上台试试。

一天,他把周信芳叫到跟前说:“孩子,你今夜上台给我配戏吧!”

周信芳学戏一年多了,每天晚上又都在台侧看戏,心里也早就痒痒的,
跃跃欲试。如今父亲要他上台,他不仅不慌张,相反很高兴,便满口答应“行!”

于是,周信芳的父亲给他排了半天戏,便决定上台了。

第一次上台用什么艺名呢?他父亲灵机一动:孩子不是七岁吗?就叫“七
龄童”吧!

就这样,一天晚上,在拱辰桥的天仙园门口贴出了新海报,上面写着“金
琴仙、七龄童献演《黄金台》。”《黄金台》这个戏,写得是齐湣王宠幸邹
妃与太监伊立,伊立诬陷世子田法章无礼于邹妃。齐湣王大怒,擒斩田法章。
法章逃出,幸遇御史田单,田单将他乔装成自己的妹妹,瞒过了伊立的搜捕。
最后又买通把关兵卒,蒙混过关,得以脱险。周信芳扮演戏中的娃娃生田法
章。他虽然首次正式登台,但一点也不惊慌,演得情状逼真,稚气可掬,十
分动人。观众非常喜欢这位聪明慧黠的小演员,大加赞赏。就这样,初登舞
台便一炮打响。

这一年著名做工老生小孟七(孟小冬的叔父)正好来杭州演出,贴演《铁
莲花》、(《扫雪打碗》),想物色一个娃娃生饰定生,找了几个都不合意,
结果把周信芳选上了。戏中的定生,深受伯母马氏的虐待,或冬日被剥去衣
衫在风中扫雪,或将烧热之碗令他捧奉。周信芳演得十分真切。在这出戏的
“雪地奔滑”一场,周信芳扮演的定生,还顺溜地走了一个“吊毛”,博得
了满堂彩声。从此,“七龄童”的名字不胫而走,被人呼之为“神童”。


三麻子慧眼识神童

自从在杭州登台以后,周信芳作为“小童串”(即儿童演员)出入于各
戏园,为著名演员配演娃娃生。他走遍了华东一带大小码头,接触了孙菊仙、
林频卿等名角,其中对他影响最大的,是他与三麻子的交往。

三麻子原名王鸿寿,同班人都叫他“三老板”,是徽班出身的南派京剧
名角。他戏路宽,功底深厚,嗓音好,韵味醇厚,动作端庄大方,武打凝练
沉稳,有“红生泰斗”的称号。

从前,演员加入新戏班,后台执事都要问他能演什么戏,以便按单派戏。

有一次,三麻子到上海丹桂第一台搭班,后台执事对三麻子还不大熟悉,
便问他:“王老先生,您的戏折子呢?”

“没有!”三麻子随口回答。

“那我怎么派戏啊?”

“不要紧,”三麻于非常自信地说,“唐三千宋八百,天上神仙捉妖怪,
地上官兵捉强盗,随你派!”他的口气是大了点,但他肚里宽,有能耐,这
是事实。

三麻子尤以红生戏著称,把红生戏发展到十多出,而且,有好几出的规
模可以压大轴。因此,他的红生戏,名震剧坛。

那一年,王鸿寿到杭州,准备组建蓉华班演出,听说有个叫“七龄童”
的娃娃生,他就兴致勃勃地独自到戏园去看周信芳的戏。

那天,周信芳在《朱砂痣》里扮演娃娃生。三麻子看了,觉得他的功底
好,气质不凡,很有发展前途。完戏后,三麻子就到了后台。周慰堂见他来
了,十分高兴,马上叫还没卸装的周信芳快上去拜见三老板。

三麻子见周信芳忙不迭地跪了下去,便一手扶起周信芳,一手亲切地抚
摸着周信芳的头说:“孩子,你这个童生可真有点气概。怎么样,跟我到蓉
华班来演出吧!”

周信芳见三麻子如此器重自己,心中好不高兴,使用征询的眼光看看父
亲。周慰堂想,孩子能得到三麻子这样的名师指点,长进必大,当即答应了。

王鸿寿让周信芳与著名昆旦周凤林合演《杀子报》,周凤林饰演徐氏,
周信芳饰演稚子官保,王鸿寿自饰知县。稚子被害一场,周信芳演得声泪俱
下,全场观众无不为之扼腕动容。当时正值寒冬,稚子的戏装很单薄,王鸿
寿怕周信芳受冻,每当周信芳下场,他总要把自己穿的那件老羊皮短褂披在
周信芳身上,拥之入座,为其取暖。

一九○六年,周信芳为送业师陈长兴返天津,随父至沪。当时三麻子正
在上海,忙着为去汉口筹组满春班,见周信芳来沪,就吸收他参加,并且破
例给周信芳开了每月六十元的包银。这是周信芳第一次拿到这么多的包银,
为父母分挑了家庭生活的担子。

在汉口,起初周信芳仍旧在《朱砂痣》、《桑园寄子》一类戏中配演娃
娃生。不久,戏班转入天仪园演出,周信芳就开始演唱正戏了。

头一天打炮戏,他主演了《黄金台》,唱得字正腔圆,气度不凡。第二
天演的是《翠屏山》,他人小刀长,居然也还能舞得满台生风,观众连连鼓
掌称好。从这时起,周信芳就算是个正式的角儿了。

不久,当周信芳离开汉口东归前,曾应邀到芜湖作短期演出。那时,当
地有位老先生见周信芳是一个有出息的孩子,聪明可爱,便把他的一出拿手


好戏《打棍出箱》传授给他。所以后来周信芳演“出箱”时,身段手眼随棍
转的功力都十分深厚。

结束了芜湖之行,周信芳回到汉口,接着随同三麻子又到了上海,加入
玉仙茶园,同台演出的名角有孙菊仙、林颦卿、李春利等。

第一天的打炮戏,是周信芳以《翠屏山》唱大轴。三麻子亲自为他把场。
这是周信芳以重要角儿的身分,首次在上海观众面前“亮相”。当时,上海
租界有一个规定,夜戏不得超过十二点钟。舞台管事因为没有得到好处,故
意欺负周信芳,让他的戏“马后”。这样等到周信芳上场,时间已接近午夜,
因此戏中舞刀等好戏都来不及演了。孙菊仙觉得这太可惜了。于是他亲自去
找戏园中的巡逻警察,悄悄地塞给他二块银洋,请他通融,使周信芳能够从
从容容地演完这出大轴戏。孙菊仙是大名角儿,京剧“后三杰”之一,人称
“老乡亲”,他对初出茅庐的周信芳如此器重照应,使周信芳感激不尽。

后来,三麻子带着周信芳到丹桂第一台演出。在这期间,三麻子和周信
芳同台演过许多戏。《洞庭湖》一剧,原是三麻子手头的老本子,当年他曾
跟杨小楼在天蟾舞台排过,他自己演杨么,杨小楼饰杨再兴,曾轰动一时。
此后,这出戏一直没人能动。当时,虽然在丹桂第一台不可能找出像杨小楼
那样的好武生演杨再兴,但三麻子为了让周信芳开阔戏路,还是重排了这出
戏。他自己还是饰杨么,而由周信芳演王佐。三麻子还曾为周信芳排了一出
《薛刚闹花灯》,他自己演徐策,让周信芳饰薛刚。这出戏中的《韩山招亲》、
《徐策跑城》和《笑死》等三个节目,都是从《绿牡丹》老本子里移植过来
的。

在演《薛刚闹花灯》时,三麻子不仅告诉周信芳应如何演好薛刚这个角
色,而且预计到周信芳将来是个衰派老生的好苗子,因此,还着重告诉他,
如何掌握徐策这个人物的特点。日后,《徐策跑城》经过周信芳的发展和创
新,成为大红大紫的拿手杰作,这与三麻子当年的悉心指点是分不开的。

三麻子是唱徽调文武老生出身,他注重做派,表演富有生活气息,以姿
势美、气势佳独树一帜。周信芳不仅从三麻子身上学到不少老生戏,而且在
表演风格上更受其影响,对他日后的艺术发展和麒派的形成都有重要的作
用。

周信芳还向三麻子学了不少红生戏。三麻子的红生戏,继承人遍及全国
各地。北方有李洪春、彭振元等,南方学他的则有小孟七、夏月润、赵如泉、
林树森、小三麻子和周信芳等,他们各有所长。但是,由于周信芳自小跟随
三麻子,直到壮年还经常同班,因此得其真传最多。不过三麻子在世时,周
信芳只是陪他在红生戏中演吕蒙、刘备、黄忠等角色,从不饰演关羽。

有一次,三麻子有心棒周信芳,让他在《走麦城》中饰关羽,周信芳再
三辞谢了。周信芳对三麻子实在大佩服了,总觉得自己还没有学到家,故而
直到三麻子去世后几年,周信芳还是不动红生戏。后来在别人一再鼓动下,
周信芳才开始唱红生戏。他一唱红生戏,果然不同凡响。在《走麦城》中,
周信芳饰演的关羽功架威严,不论眼神、口劲、做表,无一不是上乘。关羽
夜走麦城时的刀花、跪步、劈叉等动作,周信芳都做得既美妙,又合乎剧情,
把关羽那种大丈夫气概和刚愎自用的个性,刻划得入木三分。

有这样一件事,周信芳的一位朋友,独自去逛关帝庙。庙内香火冷落。
他正看着,忽然有人推门进来,随之一缕阳光照到塑像身上,只见威武庄严
的关羽神像,似乎突然睁开双眼,栩栩如生,这位朋友感到自己忽然被这神


威所摄,不由得浑身为之一震。那天晚上,正好周信芳贴演《走麦城》,那
位朋友也去看了。当演到关公显灵,活捉潘璋时,周信芳的两眼一瞪,在幽
暗的灯光下,眼珠黑白分明,威灵显赫。那位朋友忽然发觉,这和他白天在
关帝庙所见的关公塑像一模一样。后来,当他赞扬周信芳的关公戏演得真
“神”时,周信芳却谦逊地说:“我还差得远呢!要是三老板还在世,我真
不敢演呢!”


“麒麟童”的由来

“麒麟童”,这是个响遍大江南北的艺名。可是,周信芳这个艺名,却
是无意中得来的。

一九○七年,周信芳才十二岁。他跟着戏班子到上海演出,唱娃娃生。
当时,因为早已超过七岁,故而艺名已改为“七灵童”。唱打炮戏的前一夜,
前台照例要贴海报,戏班就特地请了一位擅长书法的者先生来写海报。

者先生姓王,是上海人。他在写海报时,把名字搞错了。因为北方话的
七灵童和上海话的麒麟童发音十分相似,王老先生听了前台管事报的艺名七
灵童,误以为是叫麒麟童,于是他依此写好海报,并且马上贴了出去。当时,
后台忙着准备开锣,这件事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第二天,《申报》和《时报》都登出了“麒麟童昨夜演出”的消息。直
到这时,班主才知道写错了海报,于是重新请人写了一张贴出去。可是,就
在这天晚上开戏之前,许多观众却嚷着要看的是麒麟童,而不是七灵童。这
样一来,班主只得将错就错,再次改写海报。从此,周信芳的艺名就正式改
为麒麟童了。麒麟是我国古代传说中的一种动物,它的形状像鹿,独角,全
身披着麟甲,是吉庆祥瑞的象征。为此,周信芳的父亲和班主还特地把他带
到那位写海报的王老先生家里,点起大红蜡烛给老先生叩头,感谢他给周信
芳起了一个吉祥而又动听的艺名。

那时,上海九亩地有个梨园公所办的小学,名叫臻伶学校,由南方名旦
冯子和主持。周信芳就在这儿念书。他上午上学,晚上唱戏。周信芳没有正
式进过科班,也没有上过中学、大学,没有接受系统的文化教育,但从小却
养成了读书的习惯,并成为他平生一大爱好。


第二章进喜连成前后


父亲的教诲

周信芳在上海虽然已经小有名气,但周慰堂深深懂得山外有山,天外有
天,为了使周信芳增强技艺,开阔眼界,决定让他负笈北上,朝圣京剧的故
乡。

临行时,周慰堂拉着周信芳的手,语重心长地说:“要唱到老,学到老。
倘若后台有人指点你的错误,你要垂手站立,恭恭敬敬地听他指教,就是跑
龙套的来说你,也要如此。你不可轻视他是跑龙套的。他虽站在两边,但是
当中的好角色,比你见得多。他既来说与你听,一定有好处来教授。俗话说,
一字便为师,怎好傲慢无礼。虽则往往有不合之处,那就要你自己去选择。
听到了好的意见,下次就改一下,不好的自然也就不采用了。但是你当时不
准和批评的人争辩,埋没人家的好意。。”。

周慰堂这一席话,对周信芳产生了很深的影响。周信芳一直牢记着父亲
的谈话,并照此身体力行。

一九○七年,周信芳先到烟台、大连、天津。这几个地方都是北方的重
镇,同时也是北方重要的京剧码头,经常有京剧名角登台,观众也大多是内
行。所以在这些地方,戏不大好唱,稍有闪失,便会栽跟头。周信芳特别谨
慎,凡事虚心向前辈和同行请教。由于他功夫扎实,演戏认真卖力,所以给
观众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在天津,他曾与余叔岩同台,余叔岩当时艺名为“小
小余三胜”,周信芳的名声开始在北方观众中传开。

一九○八年,周信芳首次来到京剧的发源地北京,并进入了当时中国京
剧的最高学府、最负盛名的京剧科班喜连成科班进修深造。

喜连成科班成立于清光绪三十年(一九○四年),由吉林富商牛子厚出
资,京剧老生演员叶春善创办,地址开始在北京琉璃厂西南园,后迁至前铁
厂。最初招收张喜虹、王喜禄、陆喜明、雷喜福等六名学生,世称“六大弟
子”。叶春善任社长,亲自督教,并聘请萧长华为总教习,苏雨卿、宋起山
等执教。喜连成科班只收男生,随到随考,入科年龄一般为六岁至十一岁,
坐科年限是七年。除本社学生以外,另约聘社外稍有名声的童伶,搭班学艺。
其居住膳食不同于本社学生,并付给包银。周信芳就是属于搭班学艺的。同
时搭班学艺的儿童演员还有梅兰芳、林树森、贯大元等。


梅周初次同台

那天,周信芳怀着喜悦而又惴惴不安的心情进了喜连成的大门,先在老
郎神像面前焚香叩头,然后恭恭敬敬地拜见叶春善和萧长华。叶春善、萧长
华见周信芳长得圆头虎脑,彬彬有礼,心里好生欢喜。叶春善连忙把他扶了
起来。萧长华拉着周信芳的手说:“信芳,我们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是早听
说过你,进了喜连成就好好地学戏,唱戏吧!”周信芳见他们这样热情,拘
束的情绪顿然消失了。

喜连成科班,纯以造就人才为宗旨,训育学生极其严格、规范。周信芳
在喜连成科班,生活紧张而又艰苦。科班规定,每天清晨起床吊嗓、练功,
上午教授文戏、武戏,晚上教授昆曲。叶春喜本是做工老生,亲自授课。萧
长华除主教丑行之外,生、旦、净诸行名戏也遍为教授。此外还有许多名师
执教。下午是到剧场演日场。那时,喜连成班由喜、连两科学生在前门广和
楼戏院演日场。午后十二时半,就开锣演戏了。凡是没有活的,留在家里继
续练功;有戏的,就穿着袍子马褂上戏馆。先由教师点名,然后排成整整齐
齐的队伍,跟着老师步行到戏馆。到了戏馆,各人按戏码扮戏。

科班演戏是实习性质的,不采用角儿制度,以戏为主。每天日场的戏码,
一般在十出以上。把容纳角色最多、场面最热闹的大武戏,如《长坂坡》、

《蜡庙》之类作为大轴,放在最后。把生、旦、净合演的文戏,如《二进

宫》《教子》等作为压轴。前面则是玩笑戏、武戏及青衣或老生单人演唱的
戏,如《祭江》、《祭塔》、《卖马》、《乌盆记》等。十来出戏中,大约
有三出是武戏。十二点半开锣,要演到下午六点多钟才散戏。

散戏后,学生排队回科班,晚上继续练功,到十一点半才结束。

在广和楼演戏,大部分是喜字辈学生。如雷喜福、张喜虹、王喜禄等。

头三天打炮戏,周信芳演的是《定军山》、《翠屏山》和《戏迷传》,
又文又武,亦庄亦谐。这个从南方来的小衰派老生,得到了观众的普遍好评。
周信芳一炮打响,包银定为四百五十元。

周信芳与梅兰芳年龄相同,当时都是十三岁,又都是搭班学生,因此两
人特别亲密,配戏也十分和谐。他俩首次合作的剧目是《九更天》,周信芳
饰马义,梅兰芳饰马女。这是一出奇冤戏,他们一个悲愤,一个凄厉,演得
如诉如位。接着,他们又合演了《战蒲关》,这是全场的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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