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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信芳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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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的砧上肉。”但是,提醒归提醒,面对他当时背了一身沉重债务的窘境
以及顾四提出的优厚条件,周信芳还是心动了。根据前台七成、后台三成的
拆账条件,周信芳可以独得后台中的四成,这样拆法对于一个台柱来说并不
算多,但因为天蟾舞台的座位特别多,所以每场的实际收入自然也高得多。
双方谈“公事”时算了一笔账,即使平均每场夜戏只卖六七成座,票房收入
也达一千二三百块大洋,这样,周信芳便有一百四五十块的戏份,月收入就
达四千块左右。估计只消二年,就能把所欠债务了清。

经过再三斟酌,周信芳终于跟天蟾舞台签订了为期一年的合同。签合同
时,顾竹轩还一再保证,合同期满后,去留随意,决不勉强。

周信芳进了天蟾舞台后,便根据扬州评话艺人王少堂的长篇评话《龙凤
帕》改篇成京剧连台本戏《龙凤帕》。上演后一炮打响,场场座无虚席。就
连星期天所加演的《华容道》、《古城会》、《走麦城》等“关戏”,也颇
受观众欢迎,同样是经常满座。

自从进入天蟾舞台,从《龙凤帕》开始,营业一直不衰,座无虚席。

头三个月,顾竹轩还按照合同条款办事,周信芳每月可得三千银元左右。
但是第四个月,就减到一千五百元,第五个月便不到一千了。

周信芳问顾竹轩:“我的戏份怎么每况愈下了?”

顾回答说:“观众对《龙凤帕》看腻啦,戏票已经卖不出去了。别看还
客满,其中有一大半可是送票的。。”

周信芳明知这是顾竹轩在耍花招,可也奈何他不得。为了不让顾再有借
口,周信芳使用较短时间排了新连台本戏《满清三百年》。这个新戏一上演,
又是连月满座。然而,周信芳得到的戏份却继续往下减。周信芳叫后台管事
去问顾竹轩,顾却说:“回去告诉你们老板,他要是愿意和我顾某交个朋友,
那么就这样干,反正饿不着他一家。要是他不想交我这个朋友,那就由着他
吧!”

对于班里的一些配角演员,顾竹轩更是霸气十足,无赖透顶。人家与他
评理时,他常常把手枪往桌上一扔:“你们要是嫌戏份少,就拿这个抵数吧!”


周信芳本来进天蟾是想早日偿清债务,现在却非但旧债未了,反而新债
又添。裘丽琳好几次含泪问周信芳:“这样下去,日子可怎么过啊?”

周信芳叹口气说:“熬到合同期满吧!”

特别使周信芳不能容忍的是,顾竹轩为了增加票房收入,有时竟擅自变
换戏码,拉下原来定的戏目强令周信芳改演那些情节荒诞、内容恐怖的机关
布景“新戏”。这更使周信芳下决心要脱离天蟾了。

然而,合同期满,顾竹轩却仍不放他走。小年夜,他请周信芳及前后台
管事等吃年夜饭。这是一桌丰盛的燕翅席。席间,顾竹轩先是叹苦经,说是
天蟾开张一年,亏损好几万,但戏馆还得开下去。接着就说:“希望在座的
各位一起帮衬。肯帮忙的,就是顾某的生死之交,以后若碰到个什么事,我
会替他出场的,要是不顾交情,那么我顾某也只得不顾交情了。”

那次出席宴会的,除了周信芳之外,全是顾竹轩的心腹、爪牙。顾竹轩
讲了上述一通话后,顾的表弟、前后台管事马上附和。接着便是案目头脑、
茶房头脑、账房先生和总稽查等人一个个表态,都说只要四先生肯赏饭,大
家决计跟定四先生。那个绰号“斧头阿七”的总稽查,是顾的徒弟、三马路
一带有名的地头蛇,在打架时惯用斧头砍人。他在表态时更是一副流氓腔,
他持了几下袖子站起来大声说:“师父尽管放心,大家都是知道好歹的,要
是真有人唱反调,也不用你老人家开口,我们这些做徒弟的先就不会答应。”

“阿七,可别这么说,交朋友还得两厢情愿么。”顾竹轩笑着示意斧头
阿七坐下,并把目光转向周信芳:“不知周老板的意思怎样,还想不想跟我
顾某人交朋友?”

在旧社会,一个演员怎么斗得过有黑势力的大流氓呢!尽管周信芳心里
老大不愿意,也不便于在这种场合硬碰,于是只好不置可否地苦笑一下,作
为回答。顾竹轩便顺势举杯道:“周老板倒底是明白人,我知道你不会拆我
台脚的。来,我敬你一杯!”

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周信芳喝下了这杯苦酒。从此只得继续留在天蟾
舞台,为顾竹轩卖命。然而,周信芳对付的办法总还是有的。他想起民国初
年,天津有位著名武生用在台上“泡”的办法,让生意“飘”掉,从而摆脱
流氓老板的束缚。于是他也如法炮制,在台上“泡”,有时故意在台上荒腔
走板,或是吊儿郎当,尽管因此招来倒彩,他也显得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
他内心是极为痛苦的。他万不得已而出此下策,无非是使顾竹轩让他离开天
蟾。没有多久,顾竹轩就觉察了。他让人捎话给周信芳:“周老板近来做事
好像有点不够漂亮。要是有什么难处,就请明说。若是暗地里拆台脚,可莫
怪我顾某不讲情面了。”

他那“不讲情面”四个字,像一把刀刺向周信芳。虽说周信芳毕竟是名
演员,顾竹轩未必敢于马上对他搞暗杀,但是派些爪牙把周信芳毒打一顿,
或是搞些什么别的鬼把戏,弄得他终日不得安宁,那是很可能的。这时,有
一位好心的朋友劝周信芳向巡捕房申请领一张手枪执照,买一枝手枪,可以
防防身,但周信芳谢绝了。可是,这句话却钻进了裘丽琳的耳朵。他瞒着周
信芳,托人申请了一张执照,花了一百二十块银元,买了一支白朗宁小手枪,
偷偷地放在提包里,每晚陪着周信芳上戏馆,散戏后一起回家。隔了好久,
周信芳才发现这一秘密。

周信芳就这样在台上“泡”了几个月。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顾竹轩并没
有因此对故意“泡戏”的周信芳采取什么行动。原来其中有个缘故——


自从周信芳在舞台上“泡戏”的消息传开后,许多人觉得新鲜,认为麒
麟童一贯在台上表现热烈火爆,麒麟童“泡戏”倒是少有的,“机不可失”,
连一些原来不大看京戏的人也凑着去看热闹。这样一来观众仍很踊跃,票房
收入自然并不减少。对于戏院老板来说,只要能赚钱,目的也就达到了,所
以顾竹轩后来也就不在乎周信芳泡不泡戏了。可是,对于周信芳来说,却是
另一码事。他“泡戏”是为了脱离天蟾,而如今他并未达此目的,反而因“泡
戏”而感到内疚——对不起观众。

周信芳跟朋友合计了一下,觉得长此以往,局面只会越来越糟。眼下唯
一的解决办法是“以黑制黑”,利用帮会的力量去对付顾竹轩,也就是去找
一个比顾的势力更大的人,请他出面劝顾罢手,放他离开天蟾。

议来议去,大家认为在上海滩的“闻人”中,只有黄金荣能使顾竹轩买
账。于是,后来通过朋友介绍,找到了黄金荣的儿媳李志清,再由李把周信
芳引荐到黄金荣门下。

在举行了拜师仪式后,黄金荣果然从中调解。顾竹轩不得已同意周信芳
离开天蟾,但又提出一个条件,不能在离开天蟾后接受上海其他戏院的邀约。

周信芳被迫接受了顾竹轩提出的这个无理的条件。几天后,报纸上刊登
了天蟾舞台更换戏码的广告和麒麟童因病辍演的启事。

周信芳在天蟾舞台唱了一年半戏,为老板赚了十几万净利,自己却反而
新筑了债台,大部分行头进了典当,还欠下几个月房租。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离开了天蟾,摆脱了顾的羁绊。脱离了天蟾以后,周信芳就成立了移风社。
上海的几家戏馆虽然都想拉周信芳去当台柱,但又怕得罪顾竹轩,因此都没
有动作。

这时,正好北方有人来上海邀角,周信芳就应承了。然后,先向对方预
支了五千元,赎出了一部分行头,又凑起一套班子,带上家眷北上了。


借花献佛

一九三一年夏,移风社从上海乘船出发,第一站是青岛,所带剧目以《明
末遗恨》为主。

在青岛演出期间,当地戏班的演员杨寿山、周宴庭也参加了移风社,不
再去别处搭班。移风社在青岛演了一个月,便转移到济南演出,也是一个月
左右。然后,再回到青岛演了一个月,又重新去济南。这回周信芳还在济南
的山东大戏院当了六个月的老板。在济南,移风社又增添了几名成员,主要
有小生赵云卿、摔打花脸钟喜九和他的儿子、武生钟鸣岐。接着,移风社又
移师北上,到北京、天津演出。

此时,周信芳在艺术上已经自成一派,观众自当刮目相看。

移风社在天津北洋戏院演出了十个月,带去的剧目将近百出,除了麒派
名作《萧何月下追韩信》、《清风亭》、《四进士》、《坐楼杀惜》、《徐
策跑城》等以外,还有连台本戏《封神榜》《天雨花》、《大红袍》等。特
别引人注目的是,周信芳演出了一大批富有现实意义的新戏《明末遗恨》、
《洪承畴》、《汉刘邦》等。

当时,天津的形势已经很紧张。日本帝国主义虎视眈眈,急欲一口侵吞
华北,而天津正首当其冲。日寇在天津大搞军事演习,成天炮声隆隆,人心
惶惶。在这种情况下,周信芳演出的爱国戏,在观众中产生的影响就更加强
烈了。

周信芳演出《卧薪尝胆》时,报纸刊登的广告标题为:“唤醒国民,有
益社会,激昂伟大,杰作佳剧”。演出《明末遗恨》时,“杀官”一场,公
主问崇祯帝:“儿有何罪?”周信芳扮演的崇祯,以颤抖的声音说:“儿身
为中国人,就是一项大罪!”演到这里,剧场中总会发出抽泣之声。观众受
到了深深的感染。

周信芳一面在演戏,一面却关注着长城口外的抗日战局。一九三三年二
月,周信芳念及热河前方将士的辛劳和抗日物资的匮乏,便拿出一百元钱,
亲自送到天津《大公报》馆,请他们转给抗日前方。

一天,有一位蜗居天津的清朝宗室遗老,看了周信芳的演出后,对他的
戏艺十分赞赏。但他摆出一副恩赐的架势,给剧社送了一百元大洋,一心等
着周信芳去“谢恩”。一位管事的问周信芳:“周老板,您看要不要去一下,
表示一下谢意?”那时,移风社的经济情况不好,然而周信芳却笑笑说:“他
送钱给我们,我们就收下。但决不去谢这个恩。我们就来个‘借花献佛’,
把这笔钱全部捐赠给抗日前线的宋哲元部队。那边比我们更需要钱。”大家
听了点头称是,暗暗称赞周信芳的义举。

一九三三年四月,正好马连良也在天津演出。周信芳与马连良进行了第
二次合作。他们在春和戏院连续演出了四天六场。

第一场演出《十道本》,周信芳饰演褚遂良,马连良饰演李渊。周信芳
苍劲质朴、一泻千里的念白与马连良委婉潇洒的唱腔,互相映衬,相得益彰。
他们还合演了《一捧雪》、《小桃园》、《借东风》、《连营寨》等名剧。
在《摘缨会》中,马连良饰演楚庄王,周信芳以武生应工扮演唐蛟,更是别
开生面,令人瞩目。

五月,周信芳与新艳秋合作演出。他们演的《霸王遇虞姬》,新艳秋饰
演虞姬,周信芳破例扮演了项羽。在《玉堂春》中,新艳秋演苏三,周信芳


也出冷门,饰演了蓝袍刘秉义。对于周信芳宽广的戏路,观众纷纷称道。


怒演《博浪锥》

不久,周信芳带领刘斌昆、周五宝等移风社成员,在南京夫子庙一带演
出。

一天下午,田汉突然来到戏院后台。他刚出狱,听说周信芳在南京,便
赶来了。会面时,田汉谈到虽然释放了他,却不准他今后再写宣传抗日救国
的作品了,言下不胜慨然。

周信芳听了,愤愤不平地捶了一下桌子说:“作家连写作自由都没有了,
这算什么世道!”

他们又谈了些别的,便分手了。

不久,移风社转到南京下关一带的戏院里演出。

一天,蒋介石官邸来人,通知周信芳等人去唱堂会。周信芳虽然对蒋介
石的倒行逆施不满,但迫于当时的形势,不得不去应付一下。好在当天的戏
码,可由周信芳自己选定,他决计利用舞台作斗争。那天晚上,周信芳主演
《博浪锥》。这是一出揭露和反对秦始皇暴政的戏。周信芳饰张良。他在戏
台上借古人之口,“指桑骂槐”地影射蒋的专制独裁。当演到张良站在桌子
上,对周围的平民百姓怒斥秦皇的残暴时,周信芳越说越激动,几乎忘掉了
自己是在演戏。最后,他愤怒地喊出了“打倒秦始皇”的口号。在台下看戏
的几百名国民党高级官员都傻眼了。但这毕竟是演戏,又不好发作。

戏演完后,剧社管事根据演出前讲好的条件,要官方派汽车送他们回戏
院。岂料,负责联系演出事务的官员气势汹汹地说:“车子?没有!麒麟童
在台上的劲头不是很足吗,就让他带着你们走回去吧!”

夜深了,大家走在回戏院的路上,都感到又饿又累。刘斌昆等人边走边
骂:“哼,这些当官的真不要脸。我们辛辛苦苦地唱了一晚上戏,到头来不
派车,连夜宵也不给吃。。”

“这没什么,我在台上骂得够痛快的。”周信芳带着胜利的微笑,又做
了个握拳的手势说:“他们当官的不开心,恨我,说明我没有白骂。”


蓝衣社的风波

在天津演出时,戏掮客孙九龄来邀周信芳的移风社到大连去演出。当时,
东北已经沦陷,并成立了伪满洲国。所以,周信芳表示谢绝。但是,孙九龄
耍了个手法,他把定洋付给周信芳的母亲后,就避而不见。在这种情况下,
周信芳不得不带领全班去大连。

周信芳一到大连,就被日本特务盯上了。

那时周信芳穿了一身深蓝色的哗叽中山装;而他的夫人裘丽琳又长得像
外国人,这引起了日本特务的注意。他们认定,这对夫妇是蓝衣社的人。“蓝
衣社”也就是“复兴社”,是国民党内部成立的一种带有特务性质的派系组
织。日本特务从大连盯起,一直盯到安东(丹东),终于“亮牌”了。

一天下午,正当周信芳走在大街上,忽然有个能操一口山东话的日本人,
气势汹汹地拦住了他:“喂,你是蓝衣社的吧!他们派你来东北干什么?”

“不!我不是蓝衣社的!”周信芳感到很茫然,连忙解释说,“我是唱
戏的,来混口饭吃的!”

“得了,别客气了!”日本特务不相信他的话,又进一步问,“你在这
儿有朋友吗?”

“没有。我只有一个老师在东北。”

“老师是谁?”

“郑孝胥。”

“喔!是他。”日本特务的语气变得缓和一些了。。一连好几天,这个
日本特务都没有露面。一星期后,他忽然又出现了。

这次他不但对周信芳很客气,而且还送了一只特大的花篮,叫人放到剧
场的戏台口上,表示祝贺。他对周信芳说:“周先生,我调查过了,你真的
是郑孝胥先生的学生。”

说罢,他从身边上拿出一张名片,说,“你在这儿要是碰到什么麻烦事
情,只要拿出我的名片就没事了。”

原来,郑孝胥的书法很好。二十年代初,周信芳和高百岁、王芸芳等几
位名艺人曾在上海拜他为师,学习书法,故有师生之谊。这次周信芳到东北
演出,由于事先已经得知郑孝胥当上了伪满洲国的国务总理的消息。所以,
不愿去拜访这位已经成了大汉奸的老师。甚至当郑孝胥知道周信芳到了东
北,特地派儿子去接他,要他到总理府去住两天时,周信芳也借故拒绝了。

不料,正当周信芳遇到这次麻烦,只是无意中提起老师郑孝胥的名字时,
竟然起了作用,化险为夷了。


以毒攻毒

移风社在大连演出情况很好,天天客满。甚至天下大雪,也照样座无虚
席。

戏院老板是个“地头蛇”。合同期满后,老板为了多赚钱,提出要移风
社继续演下去。周信芳考虑到整个演出计划,没有同意。老板见商量不成,
就使出流氓手段,来硬的。当戏班想走时,他就叫手下人硬把戏箱扣住。唱
戏的怎能离开戏箱?戏箱被扣住,人自然也走不成了。

正当周信芳一筹莫展时,剧社管事、周的内弟刘斌昆说:“信芳哥,把

那个鬼子的名片给我,我有用。”
“你要名片干吗?”
“你甭管,只管给我好了。”
“你拿去,可别闯祸呀!”周信芳拿出日本特务的片名,不大放心地说。
刘斌昆年轻气盛,他见老板蛮不讲理,仗势欺人,心中非常气愤,心想,

你毒,我就来它个“以毒攻毒”。他拿了这张日本人的名片,到派出所去,
找到了所长。
所长是日本人。他见了刘斌昆拿出的那张名片,又听说戏院老板不履行
合同,硬扣戏箱的情况,当即表示愿意帮助解决。
当天下午,戏院老板就给军警抓走了。晚上回来时,已被打得鼻青脸肿。
他垂头丧气地对手下人说:“放麒麟童走吧!”
第二天一早,移风社全班人员登上火车,继续北上。在车上,周信芳多
少带点责备的口气对刘斌昆说:“斌昆,你怎么去找日本人帮忙呀!”
“这有什么?反正是借日本鬼子的手,打流氓的脸,这就叫‘以毒攻毒’

嘛!”刘斌昆做着手势,满不在乎地说,“要不,咱们怎么走得了啊!”
周信芳听了,摇了摇头,叹口气说:“这世道,可真不像话!”
从大连到哈尔滨,已是一九三三年年底了。在这里演了两个月,卖座情

况很好。当周信芳他们打算按合同结束演出时,剧场姓白的老板也想硬留,
非要多唱一个月不可。他还扣着十天的包银不发,并放出空气说:“周信芳
要是不给面子,不多唱些日子,我可对他不客气!”这个白老板比起大连的
那个戏院老板来,势力更大,手段也更辣,他是说得出做得出的。

这件事,还是由刘斌昆去处理。他故技重演,拿了那张日本人的名片,

找到了白老板:
“请看,这是我们周老板的老朋友。”刘斌昆指着名片,对白老板说。
接着,他又婉转地把安东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示意老板要知趣一点。
这一招果然又有效。白老板看到名片,顿时紧张起来,连忙说:“别,

别,别误会!我是怕你们走了,场子空着,一时接不上,所以。。”
“那,还有十天的包银怎么办?”
“好说,好说,马上就发。”
白老板不但当天就发了所欠的包银,而且还特地备了几包礼物,亲自为

移风社送行。


尚小云包场

周信芳率领移风社从东北南下,到了北京。

周信芳虽然卓然成家,但要在北京这个京剧的发源地争一席之地,却并
非易事。

那时,他贴演《打侄上坟》、《御碑亭》、《打渔杀家》一

《打侄上坟》,周信芳饰陈伯愚,俞振飞饰陈大官类戏。当时观众习惯
地认为,这些是谭派戏、余派戏,周信芳用“海派”路子演,没啥看头,再
加上其他一些因素,故而上座情况不佳。在西单牌楼哈尔飞戏园演出时,八
九百座位有时仅卖出二三百。

自从周信芳到了北京,尚小云一直很关心他的演出情况。当他得知上座
情况不好时,非常着急,连忙悄悄派人到剧场,把剩下的戏票全部买了下来,
分赠亲友,一起去捧场。后来,周信芳率社转移到别的戏园去演出。尚小云
又多次打电话到剧场,了解上座情况。

周信芳觉得老是让他包场,太过意不去。有时即使上座情况不好,也硬
着头皮说:“还好!请来看戏呀!”

尚小云与周信芳的友谊,可以追溯到二十年代初。有一次,尚小云从北
京到上海大舞台演出。不久,尚小云病倒了,不能继续登台。老板马上另外
去邀来角儿,却把他搁在一边不管了。戏演不成了,看病又得花钱,尚小云
的处境极其困难。

当时,担任上海伶界联合会负责人的周信芳闻讯后,连忙赶去看望躺在
病床上的尚小云,并叫人请来名医替他治病。尚小云病愈以后,周信芳又给
他买了火车票,把他送回北京。尚小云对此非常感激。

此后,两人经常书信往来,友情越来越深了。这次周信芳到北京,尚小
云自然竭尽全力给予协助帮衬。


京华也有麒迷在

移风社在北京演出的上座率虽不佳,但周信芳的戏艺,在北京的同行中
却反映很好。

他演出《苏秦张仪》,行家一百多人来看戏,其中有筱翠花(于连泉)
等。周信芳在念白“借花献佛”一句中,“佛”字依中原韵念作“咈”,用
满口劲,十足喷出,百多个行家齐声来了个满堂好。这是很少见的场面。北
京有名的老生张春彦说:“把北京所有的名老生放在一只锅子里熬膏,也熬
不出一个麒麟童来。”

如果说,少年时代的周信芳,曾在北京迷过谭派戏,那么此时,在北京
京剧界也有不少后生迷恋上了麒派戏。

那时,富连成科班里,北平戏校“德”字辈里,有一批十四五岁的学生。
其中有不少就迷上了麒派,如袁世海、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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