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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于青春 -海岩 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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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张大寿想了想,摇头说:“我也琢磨不出来,可能就是想绑我一个人,就算是别的师傅被绑了,我当厂长的,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如果是一般师傅给绑了,从清理上讲,您往公安局一报,也算是尽责了,对吧。”
    “这世面上都知道、我张大寿是讲义气的人,我没这个义气的话,我这厂子也到不了今天。”
    傅冬笑笑:“啊,我只是随便问问。”
    客厅一角,李文江在与刘长英交谈。
    “你弟弟我看是个5业部皈。 会不会在什么地方和人洁了仇。他最近没有对你说起过什么让他不痛快的事吗?”
    刘长笑肿着眼睛说:“长勇到我这儿也快两年了,从来没在外头招惹过是非。
那天在船上是喝了点酒,所以说话冲了点。平常日子不这样儿。他来这儿是凭手艺挣钱,打算回去娶个媳妇,他有个相好的是在张家口郊区的,他挣足了钱回去就能娶她。长靠平常也不出去,除了干活挣钱没别的心思。”
    “他一个月挣多少钱。”
    “1000多块,在厂子里他拿500元,跟别的师傅差不多,回家他姐夫再给他500元,再加上年节假日红包和福利什么的,平均每月1000多FB。”
    “这么说,你们对他真不错。”
    “是啊,我父母都不在了,我当姐姐的现在日子好点了,总得帮他一把,就这么一个弟弟。”
    屋里一下静下来,张大寿接了电话,“我是张大寿,”电话里照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嘶哑地问:
    “钱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是我要的那个数吗。”
    “是,100万,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对方又沉默了一会,才说:“好,叫你老婆带上钱,钱要放在一个手提包里,然后到丰城路,路口往南第一个胡同,在那胡同里有一个小酒吧,11点钟以前,你叫她在那儿等我。听好了,你叫她一个人来,你不要跟来,如果你报警的话,哼哼,你看着办吧。”
    “喂,喂,先生,我老婆现在身子不方便,她怀孕了,她”
    像前两次一样,对方没犹豫就把电话挂了。
    张大寿还拿着电话发愣,傅冬把话筒接过来替他放下,然后命令刑警:“把录音再放一遍。”
    录音又放了一遍。
    放罢。傅冬问:“钱捆好了吗?”
    一个刑警把捆好的一叠叠钱放到桌子上,说:“上面和下面都是真钱,中间是纸。如果不都打开的话,看不出来。”
    “好,”傅冬对张大寿说:“叫你夫人带上它,去和绑匪接头,你放心,她会很安全的。”
    刘长英说:“不,还是叫大寿去吧,我没经过这事儿。”
    张大寿说:“我是想去,可人家指名要你去呀,我去人家不露面,不是白搭吗。”
    李文江安慰刘长英:“你别怕,要想救你弟弟,目前只有你去才能引他们出来,你放心,我们就埋伏在你身边,你不会出事的。”
    一个刑警把大哥大递给傅冬,说:“处长的电话拨通了。”
    傅冬接过电话:“处长,电话来过了,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半小时,交钱的地点在丰城路”
    傅冬将情况报给处长,他知道一切都将按预定的部署进行,他和李文江陪刘长奖一起来到街上,看着刘长英叫了一辆“的_土”,坐上走了,才钻进自己的汽车,也向丰城路方向开去。
    路上,傅冬点了根烟,看了一会儿窗外,突然问李文江:“哎,你说,这绑匪是缺乏经验呢还是有什么花样,怎么选这么个地方接头啊。”
    李文江同感:“我也纳闷,选个胡同里的酒吧,前后两个口要是叫人一堵,那才叫进得去出不来,这倒方便咱们了。”
    傅冬喷了口烟,“留神,越是漏洞大,越是没好事!”
    路口第一个胡同里,果然有个小小的个体酒吧,因为偏僻,客人不多,灯光幽幽,情调还算精致。
    刘长英拎着鼓鼓的手提包,神情紧张地走进酒吧,她胆怯地观察了一下寥寥在座的几个客人。似乎没人对她的出现有任何反应,于是她挑了个角落坐下来。
    酒吧招待走过来,“小姐,请问喝点什么?”
    “要一杯可乐吧。”靠着窗子,她可以看到路灯昏黄的胡同,偶尔有人低头匆匆走过,或者汽车隆隆来往,车灯把窗户照得半白,刹那便又暗下来,瞬间的嘈杂也就消失了。
    在这条无名的胡同的两头,便衣警察们在汽车里严密地监视着进出的行人。他们用无线对讲机,不断地和在胡同里流动的便衣联络。
    就在刘长英走进酒吧的两分钟之后,高博安和妞妞挎着胳膊也走进酒吧,他们对刘长英看都未看一眼,便亲亲热热坐下来,要了饮料,恋人似的唱唱低语。
    这时,酒吧的门开了,走进一个人来。看了刘长英一眼,刘长英也盯住了他。
    走进酒吧的是个30来岁的男子,他在一张小桌前坐下,目光始终盯在刘长英身上。刘长英紧张地和他对视了一会儿。那男人见刘的目光并不回避,跳牙一笑。刘长英也连忙讨好地笑笑。那男人又笑笑,然后起身坐到刘长英身边来了。
    “怎么一个人啊?”那男人满口酒气。
    “啊,啊。”
    “来点儿酒吧,我请客。”
    “啊,我不会喝酒,谢谢。”
    见刘长英与那男人交谈上了,高博安和妞妞立即用别在衣领里的对讲机话筒向外联络:“喂,啤酒端上去了,啤酒端上去了。”
    酒吧里,那半醉的男人没话找话:“几点啦。”
    “11点多了。”
    刘长英抬起手腕,给他看表,那男人就势抓住刘长英的手:“我看几点了。”刘长英抽回手,她吓得气喘嘘嘘。
    男人诞脸笑着:“这么晚了,很寂寞是么?”他又把手伸过来。
    “你干什么,请你规矩点,你要干什么!”听到刘长英的叫声,还没等高博安和妞妞站起来,一个酒吧经理模样的男人早已拦在刘长英和那男人之间:“哎呀,王老板,你喝酒怎么不早点儿到我这儿来喝,这是在哪儿喝成这样了,来来来,叫我们这儿小姐再陪您喝一杯。”
    “没事没事”,醉汉挥着手:“我没事,我跟这位小姐聊聊天儿。”
    经理问刘长英:“你们认识?”
    刘长英说:“我不认识他,我是来等人的。”
    “你别在这儿起哄了,来来来,我找人陪你喝,喝趴下我送你回家。”
    醉汉被连拉带哄地架走了,刘长笑看看表,已经快12点了,她孤零零地坐着,面前的一杯可乐点滴本动。12点半的时候,整个酒吧除了她和高博安、妞妞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客人了。
    经理踱过来,“小姐,你等的人还没到?哎,我们这儿该下班了,,
    刘长英看了高博安、妞妞一眼,心神不宁地站起来6
    在丰城路设伏的刑警们陪刘长英回到家不久,他们接到了绑匪的电话,电话依然是由张大寿接的,他听到绑匪嘶哑的笑声,连忙说:“先生,怎么回事?我老婆带了钱去的,她一直等你到
    “她是带了钱去,她还带警察去,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啊?”
    “没有,没有,你一定看错了,我老婆是一个人去的,我们确实没有报警”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姓张的,你们等着收尸去吧!”
    电话挂断了,通过监听电话听到一切的刘长英痛哭起来,‘大寿,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我不让你找他们非找他们,呜——,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呀,我没爹没妈,就这么一个亲人呀,呜——”
    张大寿说:“我不报警,不报警你拿得出100万吗!”
    李文江劝道:“长英同志,你别太难过”
    刘长英歇斯底里地揪住李文江:“是你们害了他,你们干嘛要跟着我?干嘛要跟着我!是你们害了他!我跟你们要人,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你们都给我滚!滚出去!”
    刘长英泣不成声。
    李所长上前劝慰,他和张大寿一起扶刘长英进了卧室。傅冬走出屋子,站在院子里,做了一个深呼吸。李文江也走出来,心情沉重地看了傅冬一眼。傅冬脸上并没有沉重感,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着一根烟。
    第二天,刘长勇的尸体在一个水塘里被发现了。尸体是用白色透明塑料袋包裹着,放在一个三洋帝王电视机的包装箱里的,
    中午,傅冬和参加这个案子工作的同志一边吃饭,一边听马福禄汇报着现场勘查的结果。
    “尸体头部被钝器打击,颅骨致命性破损,发现尸体的现场不是第一现场,上次发现死者驾驶的小工具车的现场,显然也不是第一现场,于是我们对周围地区进行了详细搜索,基本断定点将台东路通们桥下为余人的第_现底,这全涵洞桥距没现工具车的地点约有1公里左右,距发现尸体的水塘约300米左右,罪犯是在涵洞桥下动的手,然后将尸体装进三洋帝王电视机的箱子里,沉入木远的水塘,再然后将面包车开到点将台东路树林边,伪造了失踪现场,所以我们认定,罪犯中肯定有具备汽车驾驶技术的人。尸体经过检验,判定死亡时间在48小时以上。”
    李文江本来一心三用,一边吃一边听一边看给对面小学进行法制教育的讲课稿,听到最后这句话不由诧异地抬头,甚至嘴里停止了咀嚼:“48小时以上?”
    傅冬放下饭盒:“也就是说,罪犯在进行绑票的当时就撕了票。”
    不可思议,大家都沉默。
    傅冬站起来,来回走动,“有几点我没摘明白,”他说:“第一,绑匪打电话给车厂,说汽车爆胎要车厂派人来修,车厂有六个修理工,只有做为老板亲内弟的刘长勇去修车,才能达到绑票索取钱财的目的,老板说甭管谁被绑了,他一视同仁我不信。我看绑匪也不信,人家要绑就得绑你亲戚。所以我说,用这种方式做诱饵进行绑票,成功率实际上只占六分之一;第二,绑匪绑架刘长勇当时就撕票,而且现场只有血迹而没有搏斗的痕迹——没有吧?”他问马福禄,马福禄说:“没有。”傅冬接着说:“说明不是因为发生搏斗而临时下手杀人,而是预谋杀人,为什么呢?第三,绑匪先是要30万赎金,这还是个比较现实的数字,在张大寿夫妇答应付钱后,突然又提出索要100万。 所限时间又很短,显然缺乏可行性,而且这样一来几乎是迫使张家除报警之外别无选择,很不明智。第四,绑匪指定的交钱地点是一个胡同。
对他 自己的进退极不方便, 而且从当晚现场情况观察,我怀疑绑匪根本就没去接头。从这几条分析看,你们说,他们究竟是想绑票要钱呢,还是想干什么!”
    李九江问:“那你认为是—·”
    傅冬停顿片刻,双手一摊,“我也不明白。”
    李文江说:“不管怎么说,现在既然有现场,就有调查的线索。咱们先查起来再说。”
    傅冬点点头:“是啊,我们现在手里的线索已经不少了。”他停一下,像老师考学生似地问大家:“最显眼的线索,你们说,是什么?”
    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妞妞说:“三洋帝王!”
    在接下去的几天里,刑警们全撒出去了,市内各大商场,家用电器商店里,不断出现着侦察员们的身影。而李文江则再一次来到张大寿家。刘长英的情绪虽然已经平静,但精神依然恍馆,她撑着尚未消肿的眼睛,把李文江请进客厅。
    “大寿不在家?”李文江问。
    “啊,去火葬场联系长勇的事去了。”
    两个人坐下来,刘长英给客人倒了杯茶,李文江问:“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们跟你一样,也不好受。如果犯罪分子不抓出来,长勇可更是死不瞑目啦。”
    刘长英长长地出了口气,说:“你们也别劝我了,我虽然现在不上班,没工作,可现在办事的规矩道理我都懂,只要能把那杀人犯抓住,你们说吧,需要我们出多少钱吧,我跟大寿说了,豁着倾家荡产也得把这仇给报了。”
    李文江微微一笑:“倾家荡产?你能当得了大寿的家吗?”
    刘长英说:“我能当,就算是能当吧。”
    李文江说:“绑票是为了图财。按说,绑匪应该对你们的家底儿多少了解一点吧。”
    “听你的口气,你是当家不理财呀,你们家究竟有多少钱,你也不知道,对吧?”
    “家里的存折都是我管,厂子里的钱大寿管,我也懒得过问。”
    李文江换了个话题,“长勇的事,通知他未婚妻了吗?”
    刘长英摇摇头:“那女的太重财了,不然长勇也不会跑出来卖这份苦力,可能早在老家结婚过日子了。”
    李文江问:“我能到长勇住的屋子里看看吗,随便看看。”
    刘长英说你看吧,没事。
    刘长奥住在跨子两边的l村计研电针合屋子不大, 挺乱。放了一个单人床和一个小床头柜之外,屋里还堆了不少东西。李文江在屋里上下仔细地观察了一遍,未见可疑。
    “长勇有写日记的习惯吗?”他问陪在一边的刘长英。
    “好象没有,长勇是粗人,没见他写过什么东西。”
    李文江点点头,他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摆着的一个年轻女人的照片上。那女人做着浅薄的笑态。
    “这就是那女的。”刘长英冷冷地说。
    此时刑警队正被一片兴奋的气氛笼罩着,金大保眉飞色舞,向博冬汇报着调查工作出现的一个重要进展。
    “市内经营家用电器的商店太多了,少说也有几十家吧,可是能进一洋帝王这种高档电视机的就屈指可数了。我们查下来,一共有飞“£这两天我们几·产分关蹲在茫万老市科针都彭冲电视牌进销情况仔仔细细地摸了一下。看来,咱们这儿有钱的还真不少。三洋帝王本市今年才开始经销。不到半年卖出去14台。这14个买主的姓名和地址全留在保修单的底单上了,我们全抄回来了。对这14个买主我们做了初步调查。 其中有3个买主是外地人,电视机已经运走了,可以排除做案嫌疑。还有6个买主,从他们的个人身份和家庭成员的情况分税也可以暂时放在一边。剩下5个买主我们通过派出所居委会了解了一下。 有2个买主的电视机的包装箱还好好的放在家里,也可以排除。还有3个人不知道他们把包装箱放在什么地方了。这3个人都具备作案的条件,特别是其中有两个人有驾驶执照。一个是个体出租汽车的司机,叫张彪, 今年31岁。 绑匪当初打电话要修车时说是个‘面的’,这张彪开的也是‘面的’。还有一个叫陆伟国,是海峡饭店的采购部经理,36岁。张彪住在南华路,距作案地点比较近,和张大寿的车厂也比较近,都是七间房派出所的管段。”
    傅起他R引0党脸上没有力办师幼芽一七间后开一地重更广—句。
    黄昏的时候,七间房派出所李所长骑着自行车来到大寿汽车修理厂,车厂的大铁门关着,里边没有一点声响,他骑车上路,骑没多远就看见张大寿开着小夏利迎面过来,连忙招手。
    “哎哎,大寿!停一下。”
    张大寿路边停车,探头出来,“李所长,怎么着。”
    李所长支了车子,钻进夏利,递给张大寿一根烟,自己也点着,抽了一口才说:“干嘛去了?”
    “去一趟邮电局,给长勇的老家拍个电报。你找我有事吗?”
    “啊,我刚下班,路过你们车厂。想看你在不在。”
    “厂子关了,工人我也都放回去了。歇一段再说吧。”
    “啊——”李所长格了烟,“我本来有个事打算麻烦你,你厂子关了就算了吧,我另想撤。”
    “什么事,您说吧。”
    ‘原来我想借你辆车,你们不是好几个修理工都有本儿吗,明儿我家里有点事,想跟你借个人借辆车,你人都放羊了,我另想辙吧。”
    “哎, 你这样吧,”张大寿拉住他,“你打‘的’行不行,‘面的1不行打个夏利。丰田都成。发票拿来给我,行不。”
    “这不好意思。我还是另想辙吧,我弄辆车还弄不着啊。”
    张大寿言辞恳切,“既跟我说了,又不让我办,看不起我还是怎么个意思?”
    李所长只好领情,“那,行行。就这么着了。”
    李所长刚要走。张大寿问:“哎,我弟那事你们查得怎么样了,是不是一点眉目都没有啊。”
    李所长压低声音:“跟你说啊,不是有没有眉目的问题,说不定这几天就能破案了,目标都有了,你放心,我们没闹着。”
    “目标都有了,谁呀?”
    “还就是我这管段的。跟你干的差不多,也是个车豁子。”
    李所长说完钻出汽车,骑车走了。
    张大寿愣了半天,才缓缓地扭动钥匙,发动起汽车。
    虽然早过了下班时间,但刑警队里依然一片忙碌。李文江刚刚给一个证人做完询问笔录,交给证人审阅。
    “啊,没问题,没问题,就是这么回事。”
    “那您在这儿签个字吧。”
    一个刑警走过来:“李队长,你爱人来电话了,那边儿。”
    李文江过去接了电话,妻子说今天反应大不舒服,要李文江早点回家。李文江恳求说:“不行啊,今天晚上我回不去,今儿弄不好得在这儿干通宵。你要不舒服,今天回你妈妈那儿去得了
    瞧你,又说气话不是”
    李文江满脸沉郁来到会客室,访者是刘长英,李文江问:“哟,你怎么来了,请坐请坐。”
    刘长英从皮包里取出几叠人民币,放在桌上,说:“这是我自己的积蓄,为我弟弟这事,你们多费心了。这是我的一点意思。”
    李文江说:“哎,这哪儿成啊,我们其实和你一样,案子破不了都很着急,到年底破案指标完不成,麻烦大了,钱您收回去,心意我们领了,行不行。”
    刘长英说:“钱无论如何你们要收下,这样,不管破得了破不了案,我也算对得起他了,也算尽力了。”
    李文江说:“钱我们是无论如何不能收,您要真想为您弟弟多出把力,那就尽可能地多给我们提供一些情况和线索,这就是给我们最大的帮助了。”
    刘长英叹口气:“我能知道些什么呀。”停了一下,她问:“他有几封他未婚妻给他的信,你们要看吗?要的话,我可以回去拿。就在他屋子里。”
    李文江说:“有最近的信吗?看看也好,我跟你一起去拿。”
    李文江一边嘱咐人到食堂给他打饭留着,一边叫车。可队里的车都派出去了。
刘长英说叫出租车吧,反正没几个钱,于是两人一起来到街上。
    要木说无巧不成书呢,李文江的妻子憋了一肚子的委屈下了班,推着自行车在一个路口上等红灯的时候,偏是一眼看见身边一辆出租车里,自己的丈夫和一个少妇并排坐在后座里闲谈呢。怎不怒火中烧。她想过去敲玻璃,可是绿灯亮了,出租车载着这一对男女扬长而去,她的眼泪忽一下窜出来,她再也骑不动车了。她想吐。
    天快黑了,傅备乘车从刑侦处赶回刑警队。__低血步走发自民廊。几个刑警从办公室里闻声出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问:“怎么样队长?”傅冬走进办公室,把帽子往桌上一扔,说:“你们赶快去七间房派出所。张彪的拘留证处长已经批下来了。你们先去派出所,把那家伙住处周围的情况弄清楚。他是开出租车的,一般回家都比较晚,不管怎么说,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得把他拘起来。”
    一说要抓人了,刑警们十分振奋,齐声唱了个路,领命而去。
    张大寿家。李文江阅读着刘长勇未婚妻的几封来信。在这叠信件中,他发现有一个信封是封住的,还没有贴上邮票,他看看信封,“是刘长勇给未婚妻的?”
    “啊,是,可能还没来得及寄呢。”刘长英说。
    “能打开看看吗?”
    “打吧,”刘长莫做主说:“人都死了,还有啥秘密呢。”
    李文江撕开信封,取出信。信的开头照例是些亲热和问候的话,看到后边他的神色突然凝固起来, 刘长英问: “写了些什么什””李文江不由自主地念出声:“我最近找到了一条生财之道,我要和姐夫做一笔交易,我想肯定能成功,那样的话,我争取过年以前就带上钱回去。我再也不想在这儿呆下去了。我太想你了,我的心肝”
    李文江门:“他信上说要和你丈夫做_笔交易。俄知道回又’
    刘长英说:“和大寿?”她摇摇头。
    李文江想了想,收起信,“我先把这几封信拿回去,行吗?我给你打个借条。”
    刘长英说:“你拿吧,不用打借条了。我叫出租车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李文江走出屋子,随口问:“这么晚了,大寿还没回来?”
    “是啊,他原来说上街办点事,再给老家拍个电报,叫我舅舅来一趟,长勇的后事不能再拖了。按说他现在也该回来了。”
    李文江告辞了张家。
    天黑时分。刑警队的便衣出现在张彪家附近,随同来协助他们的派出所的民警把他们拉到隐蔽处,介绍说:“我刚看过了,门锁着,一般他不会回来这么早。”
    李文江回到刑警队,一进办公室就把刘长勇那封未发邮的信放在博冬桌上,兴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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