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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絳雪玄霜-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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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星追魂侯振方、三剑一笔张风阁、神刀罗昆、追风雕伍宗义,五和少林寺僧侣们打到生死关头之时,眼看到白作义身处危境,却是无法救援。
  突然间响起一声娇喝,一条人影,疾飞而到,一阵红光闪动,四个攻向白作义僧侣手中的兵刃,一齐被弹震开去。
  群僧退了两步,定神看去,只见一个身着蓝衣,头挽宫髻秀美绝伦的少女,左手执剑,右手却握着一支形如鹿角,赤红似火的怪兵刃,俏生生的站在白作义的身前。
  此女和那红衣少女一般的动人惹眼,只是眉目间有一种威严之肃,看上去比那红衣少女冷酷甚多。
  只听她娇喝一声:“住手。”
  那红衣少女当先一收剑势纵身而退。
  九星追魂侯振方、三剑一笔张凤阁、追风雕伍宗义、神刀罗昆,一齐猛攻两招逼退强敌,向后跃退。
  那蓝衣少女目光转动,扫掠了全场一眼,冷冷说道:“你们这些和尚中,那一个能够作主?
  她气度冷漠威严,一派自负不凡的神情。
  大慈禅师冷哼一声,道:“年轻的女孩子家,说话要有点分寸,有什么事,只管向老袖说吧。”
  他本是仁慈和蔼,修养有素之人,只因目睹寺中惨变,对冥岳中人,已恨之入骨,言词之间,竟也充满着火气。
  那蓝衣少女然后微微一笑,道:“这一群和尚数你年纪最大,我该早看出来,就不用多此一问了。”
  大慈道:“女施主最好少说废话。”
  蓝衣少女柳眉一耸,满脸陡现起一股肃然之气,道:“去告诉你们寺中当家和尚,今夜三更,家师亲率冥岳中高手入寺,三更以前,你们还可以派人求和,只要愿归冥岳,可免一次大劫,三更前不见回音,入寺后鸡犬不留。”
  大慈禅师道:“少林寺在江湖上是何等的声誉,你这般信口开河,老袖本该立时教训你一顿……。”
  那红衣少女突然格格一笑,道:“就凭你那点武功么?哼!
  说话不怕山风闪了你的舌头。”
  蓝衣少女素手一挥,道:“不用和他多费口舌了,我们走吧!”当先转身而去。
  那红衣少女和三剑一笔张凤阁等,紧随那蓝衣少女身后而去。
  大慈禅师自和那红衣少女动手之后,已觉出对方武功,实不在自己之下。
  一时之间,十分犹豫,不知是否骇率领群僧追赶。
  正感为难之际,忽听方兆南细弱的声音,传了过来,道:
  不要追他们!咱们也早些回去,商量一下御敌之策。
  大慈禅师心中感激他相救少林群僧之情,对他十分尊敬,当下合掌应道:“方施主伤势未愈,只管安心疗息,老袖就去告诉大愚师兄!”
  方兆南轻轻叹息一声,道:“我此刻正在运气,不宜行动,如若能够请得令师兄来此一行最好。”
  他内伤不轻,在四个少林僧侣的保护之下,正在运气疗息,但听得那蓝衣少女一番话后,忍不住插口而言。
  大慈禅师暗忖道:“大愚师兄,现下代行方丈之权,身分崇高,怎可随随便便的叫他来此相会……。”
  忽闻长啸之声,划空传了过来,而且来得迅快无比,倏忽之间,已到了群僧停身之处。
  定神看去,只见两条人影,有如离弦流矢一般,疾射而来,啸声顿收,人影骤现,正是南北二怪。
  北怪黄炼目光一扫方兆南,说道:“怎么?你受了伤啦!”
  方兆南点点头,笑道:“不错,受了伤啦!”
  北怪黄炼大步走了过去,伸出鬼爪一般的手来,说道:“老夫助你早些恢复功力,如何?”
  方兆南暗暗忖道:“他如想暗中杀我,不用这样出手,亦立时可把我置于死地,如其畏首畏尾的逃避他,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死在他手中。”
  当下一笑,道:“老前辈尽管出手。”
  北怪黄炼,原本有暗中伤害方兆南之居心,但听他这般豪气的一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当下一提真气,缓缓举起手来,顶在方兆南〃玄机〃要穴之上。
  他功力深厚,非同小可,一和方兆南肌肤相触,方兆南立时感觉到有一股极强的热力,直冲而入,赶忙运气和那攻入内腑的热力呼应。
  南怪辛奇眼看北怪黄炼出手相助方兆南疗息伤势,好象很不甘心一般,也大步走了过去,伸出右手,顶在方兆南背后的命门穴北怪一看南怪也跑了上来,冷哼一声,右手突然加力,把方兆南的身子,突然向后一推,借着方兆南的身子传过去一股暗劲。
  南怪辛奇冷笑一声,右手突然加力,也借方兆南的身子发出内劲,和北怪黄炼的传击过来的内劲相抗。
  这两人借着方兆南的身体,互较内劲,逐渐各加功力,劲道愈来愈强,但却苦了方兆南。
  只觉内腑之中,两股互传相击的潜力在激荡冲突,五腑六藏,都快要被翻了过来,气血浮动。
  可是黄炼、辛奇,这两个冷僻孤傲的老怪物,生平做事,素来是只管自己的喜怒,不管别人的生死。
  两人虽然看出了方兆南受两人内力相互冲击的痛苦,但仍然不肯罢手,似是非得打出一场胜负不可。
  方兆南只感到两股力道,在内腑冲突的愈来愈强猛,承受十分痛苦,正待劝请两人住手,忽觉一股奇热,由背后命门上直冲而入。
  方兆南微微一笑,也不答话,缓缓闭上双目。
  原来那灼热、冰寒的两股暗劲,在他身上经过一阵激烈的冲突后,便逐渐的稳了下来。
  方兆南所受内伤,被两人一阵折腾,把积存在肝脏之间的两口淤血吐了出来,伤势霍然而愈,晕过去片刻之后,复生过来。
  他觉出南北二怪一冷一热'的暗劲,虽然仍在自己体内冲击,但却不似先前那样激烈,虽然还忽冷忽热,但已勉强可以忍受。
  一个本能,使他在不知大觉中,提聚了本身真气,和那在内腑冲击的力量相抗,加上他自行提聚的真气一搅。那两股渐趋稳定的暗劲,突然又加速冲荡起来。
  逐渐的他体会到,自己提聚的真气,虽不能左右大局,但觉得灼热时帮助北怪黄炼抵抗辛奇的赤焰掌力,使那灼热减少了不少。
  如果在冰寒加重时,他以本身真气相助南怪辛奇抗拒北怪的玄冰掌力,使那冰寒之气,也为之减少了甚多。
  这样,使他感觉到,承受的灼热和冰寒已不似先前那样强烈。
  要知南北二怪的武功,虽然各走极端,一个焰热,一个冰冷,但两人的内力,却是在伯仲之间,各出全力相搏,半斤八两,僵持不下,寒热中和,两极对消,是以他慢慢觉得那寒热已不怎么厉害。
  方兆南逐渐体会出这个道理,南北二怪,也体会出了这个道理,但两人好胜之心极强,形成了骑虎难下之势,谁也不肯先行停手。
  鸭蚌相争,渔人得利。方兆南忽然感觉本身真气被南北二怪的寒热之力冲击之势,通得直向生死玄关冲去。 

 
 


   
  
 第三十五回 拒冥妖刀光剑影

 
 
  方兆南这数月以来的际遇,虽是悲惨、凄凉,但也是旷世绝奇,他在感情上遭遇了无比的痛苦,但在武功上却有了幻奇的进境。
  北怪黄炼久持不胜,不禁心头火起,冷哼一声,按在方兆南前胸〃玄机〃要穴上的掌力,突然向前一送,全身功力一齐发出。
  方兆南忽觉寒气大增,〃命门〃穴上攻进来的焰热之力,被那寒气一逼,突然退缩回去,热力消减。
  方兆南顿感到一阵冷意,不禁打了两个冷颤。
  他提聚的真气经这寒气一激,忽然又向上一冲。
  方兆南身躯,也随着那上冲的真气,颤动了一阵。
  忽觉热力大增,南怪辛奇的反击之力,像排山倒海一般直冲过来。
  方兆南但感一阵灼热,内腑间的寒冷之气,完全被那攻来的热力逐走。
  这一冷一热的突变,各尽其极。
  方兆南涌在〃生死玄关〃的真气,被这忽冷忽热之力连翻迫逼,突然直冲而上,冲过〃生死玄关〃,直上十二重楼。
  这当儿,北怪黄炼,又用出全力反击过来,方兆南满身炎热,突然又被一股强大的寒气掩去。
  这一阵寒冷,当真是冻肌刺骨,使方兆南的身体起了极大的变化。
  不知怎地他内腑忽然僵止不动,一连打了几个寒颤,脸色也成了一片铁青,身上的血液,也似被这寒气冻结起来一般。
  除非一个内功修为超过北怪黄炼的人,谁也无法抗拒这一股由极热突变的酷寒。
  由寺内赶来的大愚禅师一直静静地站在一侧,两道眼神却盯在方兆南的身上。
  眼看他神情大变,脸色铁青,全身一阵颤动后,突然僵直不动,不禁心头大为震骇,再也忍耐不住,大步直奔过去。
  只听南怪辛奇大喝一声,按在方兆南后背〃命门穴〃上的右手,他突然向前一推,一股奇热,疾攻过来。
  方兆南僵挺的身子,被这热力一逼,又是一阵颤动,脸上的汗水,滚滚而下。
  他冲上十二重楼的真气,再经南怪辛奇这灼人肌肤的热力一逼,一阵激荡,冲过了生死玄关。
  方兆南只觉一股极强的力道冲了上去,身子飘飘欲飞,身上又被那股强热灼烧的极难忍受,不自觉的一提真气。
  但感身子一轻,忽然离地而起,升飞起六七尺高,飘落到一丈开外。
  南北二怪看的微微一怔后,手上力道,齐齐减去。
  大愚禅师本待要出手相救,忽见方兆南原姿不变的端坐飞起,脱离了两人双掌挟持,立时停下脚步。
  方兆南飘落实地之后,挺身而起,运气一试,不但毫无伤疼之感,反而有着一种爽快轻灵的感觉,心中大感奇怪,暗道:
  “这是怎么回事呢?”
  忽听大愚禅师的声音,缭绕在耳际,道:“方施主没有伤着吗?”
  方兆南由沉思中惊醒过来,道:“还好。”
  他自己也不知是否受了内伤,是以,对大愚之言,无法答覆。只好含含糊糊的支吾过去。
  大慈禅师好不容易,等待这样一个说话空隙,当下把那蓝衣少女相约之言,一字不漏的转告了大愚禅师。
  大愚禅师抬头望望天色道:“现下不过申初光景,诸位连番和强敌相搏,想都已困倦,先请回寺,用上一顿素斋,休息一下体力,晚上好对付强敌。
  南怪辛奇一皱眉头,道:“老夫无酒不餐,偏是你们这和尚庙中,有着甚多规矩…
  ”北怪黄炼忽然冷笑一声,接道:“三十余年酒未沾唇,你也没有死啊!”
  辛奇怒道:“你怎么知道老夫没有酒喝?”
  大愚禅师怕两人再吵起来,赶忙接道:“平常之日,敝寺待客,确不备酒,但寺中却存有久年佳酿,两位如若有兴趣,老衲愿供一醉。”说完,合掌肃客。
  方兆南抢快两步,走到大愚禅师身侧,低声说道:“晚辈已失去一剑,此剑如果再有失闪,实叫在下愧对禅师”大愚禅师不待他说完,已听出弦外之音,微微一笑,接道。”
  青龙、白蛟,已非少林寺中之物,方施主如何处理,老衲不愿多问。”
  方兆南轻轻一叹,道:“今夜之战,不但事关贵寺的安危存忘,整个武林的命运,恐怕也将在这一战之中…”大愚禅师道:“敝寺中三代弟子都甘为武林效命,方施主有何调度,但请吩咐就是。”
  方兆南道:“晚辈发觉了一件惊人的事,心中一直为此惶惶不安,今夜之战,胜负之分,虽靠贵寺弟子们同心协力,不避生死,但是南、北二怪,亦将是此一决战中的主要人物。
  两人功力深厚,又练成了特殊的掌力,在晚辈心目之中,正好用作抗拒冥岳岳主的高手,但晚辈心中念念不忘的是怕这两人忽为强敌收用。”
  大愚禅师低声问道:“你是怕他积恶难改,易生动摇……。”
  方兆南摇摇头道:“刚才寺门外面和晚辈动手之人,除了那红衣少女之外,其余三人,大都是大江南北的高手、雄主,月前泰山大会中的主要人物,曾几何时,这般人竟然都作了冥岳中的爪牙,这一点,实叫晚辈百思不解……。”
  他微微一顿之后,叹道:“以南、北二怪的功力,生擒冥岳中两女弟子,也非什么难事,但竟被敌人免脱,而且事后晚辈发觉那红衣少女,尚非冥岳中女弟子的真身,武功自然尚要逊上一着,南、北二怪见我之后,一直未提二女之事,想必连伤也未伤到敌人,晚辈因此担心…”大愚禅师道:“老袖就大方师弟情形而论,他似是服用过什么药物!”
  方兆南道:“老前辈说的不错,晚辈也想到他们可能用一种绝毒的药物,威胁服药人的生死,或是控制了他们的心神,使对方甘心效命,听候遣派……”
  两人谈话之间,已到了少林寺方丈室外。
  南、北二怪和方兆南,早已被视为少林手中贵客,大愚禅师合掌肃容,把三人让入室中。
  室中早已摆好了佳酿、素肴。
  大愚、大慈、大立、大道、四个仅余的大字辈中高僧,一齐留在方丈室中相陪。
  这是一个隆重的宴会,素守清规的大字辈高僧们,破例的开了酒戒。
  南、北二怪生具了冷僻的性格,神色间,一片凛然难犯的冷漠。
  两个人既不和少林寺僧侣们讲话,也不和方兆南搭讪,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个不停,两个提壶斟酒的小沙弥,一直不能停止。
  片刻工夫,两人已各饮了四五十杯。
  方兆南暗暗忖道:“看样子这两人又在暗中拼上了酒,纵然量大如海,也禁不住这等手不停杯的哑然猛拼,今夜一战,事关千万武林同道的命运,如放任两人这般相拼下去,势必要喝个烂醉如泥不可了…”心念一转,赶忙端起案上酒杯说道:“两位老前辈请满饮此杯,晚辈有几桩疑难不解之事请教。”
  南、北二怪举杯一饮而尽,齐齐说道:“什么事?”
  方兆南道:“今夜三更,由那冥岳岳主,亲率他属下高手,来寺相犯一事,两位老前辈,想已经早知道了吧?”
  南怪辛奇冷冷说道:“知道了又怎么样?”
  方兆南道:“此事关系着今后的武林大局,幷非是少林寺一门存亡之战。”
  南怪道:“我也不是少林门下弟子,与我何涉?”
  北怪黄炼纵声大笑,道:“不错啊!少林寺和尚被杀光了也于我们无关。”
  大愚、大慈等四个少林高僧,脸色一齐大变,正待发作,却被方兆南示意拦住。
  他心中很明白,南北二怪在这次决战之中,所占的比重甚大,这不是凭逞血气之勇的时机,开罪了南北二怪,今夜之战,就算先失去一半实力。
  当下接口说道:“两位老前辈虽和少林门户毫无渊源,但已,亲口答应相助在下一臂之力。”
  南、北二怪互相望了一眼,齐声说道:“答应助你之事,就是助你,不能把别人的事混为一谈。”
  方兆南暗暗喜道:“还好,这两人虽是生性冷怪一点,倒还遵守承诺之言。”
  但见二人手不停筷的大口吃菜,片刻工夫,满桌素肴被他两人吃个杯盘狼藉,伏案睡去,不久工夫,竟呼呼入梦。
  方兆南低声对大愚禅师道:“这两人刚才各以独门奇功相拼,彼此耗去元气甚多,让他们好好的睡一会儿吧!咱们到别处谈谈。”
  大愚禅师首先站了起来,走入外面,慈眉耸动,长叹一声,道:“少林寺八百弟子,都有着敌忾同仇之心……。”
  方兆南接道:“那就好了,由晚辈带着南北二怪,以游歼强敌高手为主,几位也请各选十二个武功高强的弟子,分组成队,以便随时策应。”
  大愚点头说道:“老袖担心南北二怪中途叛离……。”
  方兆南笑道:“这个老前辈尽管放心,南北二怪生性虽然孤傲、冷癖,但他们究竟是成名武林的人物,既然答应助我,当不致中途改变……。”
  他微微一笑后,接道:“和两人相处,不能以常情、常理对付,晚辈已得个中三昧……。”
  大愚道:“如此就好,老袖念念难忘的就是这件事情。”
  大慈禅师突然接口说道:“老袖心中有一事不明,得要向方施主请教。”
  方兆南道:“晚辈知无不言,老禅师尽管说吧!”
  大慈道:“南北二怪各以上乘内功相拼,会把方施主挟在中间,当时看去,施主似是甚为难过,但此刻看来,方施主竟似毫未受伤?”
  方兆南点头笑道:“当时情景,确甚难过,也许因南北二怪功力相若,才有此奇迹,晚辈此刻,不但没有受伤之感,且觉真气充沛,获益匪浅。”
  大愚禅师道:“方施主吉人天相,因祸得福,老袖为施主庆贺。”
  方兆南微微一笑道:“多谢老前辈关注了。”
  大愚探身望望天色道:“老袖已派人在此静院,严密戒备,方施主不妨小息片刻,一有动静,老袖立时派人通知。”
  说完起身告别。
  方兆南送客室外,低声说道:“南北二怪。野性难驯,对贵寺又有一段积忿,此刻正值用人之际,老禅师还请担待一二。”
  大愚道:“老袖记下了,施主回房去吧!”
  合掌一礼,欠身而去。
  方兆南抱拳相送,直待几人走出静院,才回过头来。步回禅室。
  抬头看去只见三个斗大的金字〃方丈室〃横雕在一块千载古松匾上。
  想到数月之前,武林中对少林寺是何等的崇敬,视作泰山北斗,高不可攀,曾几何时,自己竟然受尽了少林寺高僧关怀。
  以方丈之室让作休息之地,此等荣宠,在数月之前,当真是做梦也难想到。
  这时,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分。
  天际间,晚霞绚烂,一抹夕阳反照,撒在室外的盆花上,云彩幻丽,花色生光,春天的黄昏,景物是这洋的动人美丽。
  他长长吁一口气,缓缓傍花而坐,仰首望着西天变幻的彩霞,神驰无际长空,数日紧张的心情,陡然为之一松。
  忽然间一道闪光,划空而过,紧接着一声巨雷,震二欲聋。
  一片云气,生自那变幻难测的彩云之下,片刻间,由淡生浓,逐渐扩展,掩遮去西天一片彩霞。
  闪光群起,雷如连珠,倏忽之间,满天尽都弥漫着云气。
  方兆南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自然景象的变化,不禁黯然一叹,心中暗暗忖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果然不错,刚才那美丽景色,片刻间,尽被乌云遮去,今夜一番大战来势将如这场暴雨一般,挟闪电鸣雷,忽忽而至……。”
  突然间一个天真无邪的倩影,像那闪电一般,由他脑际间掠过,雷电的启发,使他忽然回想到那遗留在山腹密洞中的周蕙瑛来…。
  一念闪起,万念涌来,周惠瑛的倩影尚未在心田间消失,热情如火的陈玄霜,倏又突然泛现在脑际之中……。
  心念转动间,又想起了冷若冰霜的梅绛雪来。
  三个美丽的少女倩影,都极清晰的印在他的心灵上……。
  只觉着满身情孽,无法补偿,不禁失声一叹道:“天啊!我没有存心害他们一个,可是三个都为我牵连而死,唉!这究竟是谁的错呢?〃他就带着这样的心情,傍花而坐,不知过了多久。
  突闻响动,一提丹田之气,振臂而起。此时,天已黑透,他起落之间,来到了寺门。正待左右查看。
  忽然由身后传过来一阵沉重的步履之声,缓缓接近身后。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凝聚丹田,暗运功力,霍然转过头去。
  星光下只见大愚禅师带着大道禅师走了过来。
  夜风吹飘起两僧宽大僧袍的衣角,两人举步落足之间,似是如负重铅,显然,这两少林高僧心情,正有着无比的沉重。
  大愚微微一笑道:“眼下时光己是初更过后,敝寺存亡绝续之战,序幕将展,今宵是少林寺创立门户以来,最艰苦的一夜。
  方施主以事外之人,为敝寺卷入此是非漩涡之中,此时此情,老袖等如再谈什么感恩图报之言,未免有伤方施主的侠情了,千句总一句,敝寺中上下三代弟子,人人心目之中,都深铭方施主这番相助之情意了……。”
  方兆南深受感动,抱拳一揖,说道:“贵寺的存亡,事关武林大局。但眼下却只有贵寺弟子,担负起这付沉重的担子……。”
  他仰首望天,长长吸了一口气,黯然接道:“晚辈的看法,贵寺如若不支而溃,整个武林形势,亦将随之发生剧变,九大门派,无一能幸免劫难。
  今宵之战,应该是我中原武林同道,一大劫难,九大门派都应该尽出高手而来,共拒强敌,但别人却是袖手不问,由贵派独挡锐锋。”
  大愚微微一笑,道:“方施主话虽不错,但冥岳中人来得太过突然,使老袖柬邀助拳之人的时间,也是没有,自是不能怪人。”
  方兆南似是对少林寺抱甚大不平之气,冷笑一声,接道:“各大门派,都有弟子在江湖之上走动,似此等重大之事,竟然不知不觉,想来实觉好笑……。”
  大愚看他越说越是气忿,合掌接道:“方施主也该休息一下了,趁尚有段余暇,调息一下精神。”
  方兆南供手道:“多谢老禅师关心了。”
  说罢,转身大步而行。
  这时,少林寺已是勺斗森严,到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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