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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飞燕惊龙-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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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小蝶腑首向下注视,只见王寒湘已就成拳头大小一点黑影,她看得高兴,不觉大声娇笑起来。
  这巨鹤虽是千年灵禽,但背上能有多大地方,三个人站在上面,彼此身躯都挤在一起,赵小蝶大笑不止,娇躯不住颤动,朱若兰内功精深,定力极强,还不感觉,杨梦寰却被她颤动的娇躯,直摇摆不定,只觉双足站立不稳,一阵阵头晕目眩,似要被挤下鹤背。
  但是赵小蝶兴高彩烈,又不好出言喝止,不禁一皱眉头,心中暗暗说道:也不知你高兴的什么,再要下去,只怕真要把我挤下去摔死了。
  朱若兰冷眼旁观,已看出杨梦寰尴尬之事,缓缓伸过一只手来,拦在他的腰间,立时把他摇摆不定的身躯稳住。
  杨梦寰突然觉到这位平日对人冷若冰霜,看似寡情,而风仪绝伦,气度高华,不可仰攀,崇贵有如仙子的玉人,竟也有着春水一般的温柔,不禁侧脸望去,只见她眉稍眼角,微现羞态,双颊啡红,妩媚横生,这一瞬间,她竟似突然问换了一个人般,说不出的娇甜,看得人如饮醇酒,神弛魂飘。不自觉间,缓缓移动左手,轻柔地按在朱若兰拦在自己腰间的手上,只觉如触柔荑,滑嫩无比,一时之间,情难自禁,竟用力一握。
  只听朱若兰轻轻嘤了一声,投过来娇柔的一瞥,立时别过头去。
  杨梦寰心头一凛,神志倏然清醒过来,赶忙松手暗自责道:该死,怎么能这等放肆起来。一阵羞愧,烧得满脸通红,低头望脚尖,不敢抬头看人一眼。
  朱若兰拦在他腰间的手,并未因梦寰的放肆举动移开,仍然紧紧地拦扶着他,忽听赵小蝶娇脆的声音,笑道:“你干吗低着头呀,快些抬头看看,咱们就要进入云层之中了。”
  只觉云雾拂面,眼前突然一黑,如入浓深夜色之中,伸手难见五指。
  但感那佛面水雾,愈来愈浓,片刻间三人衣着尽湿。
  灵鹤玄玉竟也动了兴致,单打那浓层的云层中穿飞。
  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三人一鹤仍然在浓暗的云层中穿行。
  赵小蝶虽然衣鬓尽湿,但兴致却越来越高,只听她格格娇笑之声不绝于耳,不停地大叫好玩。
  杨梦寰心仟愧疚,虽在浓云隐掩之中,仍然不敢抬头。
  朱若兰目光本有黑夜辨物之能,浓云虽暗,仍可看到杨梦寰的神情,立时娇笑一声,说道:“是不是想你琳师妹啦,怎么一直垂首不言呢?”
  杨梦寰心知她是借霞琳之名,暗示自己不要把刚才之事,放在心上,心中甚是感激,缓缓抬眼望去,隐隐可见朱若兰也正向自己投视,不觉感慨丛生,长长叹息一声,道:“如果琳妹妹也在这里,她定会像赵姑娘一样高兴。”
  赵小蝶本是大笑大叫,兴致正浓,听得杨梦寰的话后,突然停住了笑声,道:“你不要发愁好吗,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把她找回来,兰妹妹这灵鹤,飞行这等迅速,千里路程也不过半日之间,只要她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是天涯海角,我都要替你找到她的。”
  杨梦寰不过是一句感慨之言,根本就未经深思,随口说了出来,想不到因此使赵小蝶逸兴顿消,鹤背上浓云中,没有了银铃般的娇笑之声,一时间,三个人都沉默不言,似乎谁也想不起该说些什么。
  忽然云开雾散,日光耀民景物清晰可见,原来巨鹤已飞出了云层。
  赵小蝶轻颦秀眉,似有无限心事,只不过片刻之隔,她由欢乐雀跃的神情,变成沉默,忧虑。
  忽听巨鹤长唳,由高空疾沉而下,顷刻间落着实地。
  杨梦寰抬头望去,看巨鹤落着之处,正是天机石府旁的耸云峰下。
  朱若兰当先跳下鹤背,笑道:“下来吧!该是吃饭的时候啦。”
  赵小蝶幽幽一笑道:“要是刚才咱们由鹤背上摔下来,恐怕现在都已变成鬼了,那就好啦。”
  朱若兰笑道:“傻丫头,你怎么老是想死?”
  赵小蝶一眨眼,珠泪顺腮而下,道:“我想妈妈啦,要是我死了,变成鬼了,不是可以常常的守在她身边吗?”
  朱若兰牵住她一只手,笑道:“别傻想啦,姊姊会像翠姨待我一般疼你,今生今世,都和你守在一起。”她本是微笑而言,但说到最后那句都和你守在一起时,突然伤起心来,话说完,眼眶中竟也涌含着莹莹泪水。
  杨梦寰只觉心中泛起一种难言情绪,分不出是苦,是甜,剪不断,理还乱,别有一番滋味,不自觉仰天一声长叹。
  朱若兰、赵小蝶已相携向前走去,听得他长叹之声,突然一齐停止脚步,转过脸来看他。
  只见杨梦寰呆站不动,仰脸出神,眼眶中竟也是泪光濡濡。
  赵小蝶缓缓挣脱朱若兰握着的右手,慢步走到他身前问道:“人家和兰姊姊谈话,你叹的什么气,出的什么神?”
  杨梦寰一时之间难解她间话含意,怔了一怔道:“我……我”他本是感慨自己际遇,为情所扰,为情所困,以致逐出师门,他乃不是一惯谎言之人,但又觉这些话难以出口,我我我半天,还是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赵小蝶幽幽一笑,道:“你不要说啦,我和姊姊都不会给你增加烦恼,只管放心好了,快些回去吃饭吧。”杨梦寰心想辩驳几句,但又觉这些难分是非之事,愈说愈是糊涂,只好苦笑一下,一语不发地向前走去。
  三人到达天机石府门外,彭秀苇已开门迎了出来,朱若兰带着梦寰,直奔自己卧室之中。
  赵小蝶望了梦寰一眼,忽然嗤地一笑,道:“刚才我和你说着玩的,你怎么能认真呢!
  ”
  杨梦寰只觉她一直很快地在变,此刻和在泯江初度和她相遇之时,已经大不相同,她似乎是已懂了很多的事,口齿也逐渐变得刻薄,人也逐渐地成熟,不觉心中有点害怕,微微一笑,道:“什么事啊?”
  赵小蝶道:“你不要骗我,我刚才和你说两句玩笑之言,现在你还是一脸不悦之色,不要生我的气啦,我去替你作两样小菜吃吧。”说完话,转身缓步出室。
  朱若兰望着赵小蝶的背影,消失不见,脸上笑容忽敛,轻轻颦起眉头,道:“蝶妹妹人已开始变了,不知你看出没有?”
  杨梦寰道:“不错,尤以今天,情态和往昔更是不同,我发觉她变得使人害怕。”
  朱若兰轻轻叹息一声,道:“她变得这样迅快,实是大出我意料之外,你以后要对她温和一点,多在她身上用点工夫……”
  杨梦寰听得大吃一惊;道:“什么?我怎么能这样……”
  朱若兰忸怩一笑,道:“你别慌嘛,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知道,你心里想到哪里去了,哼!你呀,你现在尽想些不着边际的事。”
  杨梦寰垂首一叹,道:“姊姊对我太好了,我觉着惭愧得很,今生今世,也无法报答你相爱情意,刚才我……”忽觉一阵脸热,讷讷地接不下去。
  朱若兰笑道:“你觉着刚才在鹤背之上很失礼,所以心中惭愧不安,是吗?”
  杨梦寰点点头,道:“放肆之处,万望不要放在心上,我不知当时怎么糊糊涂涂做了出来。”
  朱若兰摇摇头道:“这件事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其实,我已早和你肌肤相亲,如依女德而论,今生已非你莫嫁,不过,我没有这种想法,我不信男女之间,除了结成夫妇之外,就没有别的情爱存在!我要试试看我能不能做到,也许我要失败,不过,我会尽心尽力去做。”
  杨梦寰只听得心情激乱,长叹一声道:“姊姊处处为人设想,所作所为,无一不使人敬佩难忘……”
  朱若兰微微一笑,道:“好啦,好啦,别尽给我高帽子戴,我心里虽然想得不错,但能不能作得到,还很难说,不过话我已讲出口,总会尽力去做,我的事不必讲啦,但蝶妹妹却是很难处置,她自幼在深山之中长大,除了翠姨和四个婢女之外,很少和人接触,初见之时,她和琳妹妹颇多相似之处,天真娇稚,纯洁无邪。其实她的生性,却和琳妹妹大不相同,琳妹妹天性善良,胸无城府,对你用情深厚无比,但她很容易得到满足,只要你能常常和她厮守一起,她就能很快乐地过一辈子……”
  杨梦寰黯然一叹,道:“像她那样天使一般的人,我实觉不配和她终身厮守一起。”
  朱若兰道:“你虽然身铸大恨,但其错并不在你,我已经三番两次地警告过你,陶玉生性狡猾,心地险诈,和他交往,难免要吃大亏,可借你执迷不悟,有一件事,我一直未对人谈过,今天不妨告诉你,琳妹妹几乎把一生清白,断送在他的手中……”
  杨梦寰惊叫一声:“什么?”
  朱若兰笑道:“你不要慌,现在琳妹妹仍然是清白女儿之身,她那般善良之人,如若遭逢什么终身难洗难刷的大憾之事,那真是皇天无眼了。就在陶玉心生邪念之时,我却不早不晚地赶到,施展透骨打脉的手法,伤了他体内经脉,这种手法,异常阴毒,原想他必死无疑,那知他竟然会养息复元,而且武功也精进了很多,手法怪异,颇似阿尔泰山三音神尼一脉武功。我想他在受伤之后,定然有着什么奇遇,此人心机深沉,手辣心狠,如果他还活在世上,将来必将造成一次空前绝后的武林浩劫……”话到此处,突然中止,低头沉思不言。
  杨梦寰若有所悟,问道:“怎么?难道他被姊姊打下万丈绝壑,还会活在世上不成吗?
  ”
  朱若兰道:“我虽一掌打断他膝盖关节,但掉下绝壑,却是他自行跃落,一个武功高强之人,极可能运气控制他坠落的速度。那时,他已看出我动了非杀他不可之心,只有自行跃下绝壑,才有万死一生的希望,如果那峭壁若有什么突出松石之类的借力之物,他很可能还没有死,令人不解的,那绝壑谷地,何以会有一片人血?”
  她略一沉吟,又道:“这些事暂时不必管它,我还有足够的时间,查出他生死之谜。眼下最为要紧的,还是蝶妹妹的事,你如一个疏忽,造成的悲惨后果,只怕非你所能想象。”
  杨梦寰道:“那我只有一死……”
  朱若兰嗤地一笑,道:“好啊!你想了半天,想出来这么一个好办法,奇谋高论,当真前无古人,后绝来者,好兄弟,姊姊今天算认识你了,也佩服你了!”
  杨梦寰抓着头说道:“我心中慌急难安,姊姊还有心取笑于我?”
  朱若兰面色类然一冷,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等轻贱自己,开口一死,闭口一死,你也不觉着羞见你们杨家九泉下的列祖先宗吗?”
  这两句话可是说得奇重无比,只骂得杨梦寰心如火烧,满脸通红,呆在当地,不知如何接口。
  朱若兰似是自知说得太重,轻伸皓腕拉住他在自己身侧坐下,笑道:“你觉着一死百了,事情就算完了吗?其实你死了,只不过眼不见心不烦而已,把那些切肤碎心的痛苦,留给天真无邪的琳妹妹,和断臂残躯的李瑶红去忍受,是吗?你要明白,你已伤害了两颗女孩子的心,今后,必须以你有生之年的情爱去补偿对她们的伤害,那才是人应作的事。唉!动不动要死,哪里还有丝毫丈夫气概。我当尽我之能,帮助你完成此事!”
  杨梦寰目光呆呆凝注在朱若兰脸上,道:“姊姊,你……”
  朱若兰笑道:“我怎么?我也是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要帮助你,使你扬眉吐气,成为一代武学宗师,身受千万后代武林中人物的敬仰,怀念。使你欢欢乐乐渡过一生岁月,但有一个条件,就是一定要听我的话!”
  杨梦寰道:“姊姊这般爱护于我,我如再不听姊姊的话,那真是朱若兰嫣然一笑,道:“不要发誓啦,说了就行。现下最为要紧之事,是先把蝶妹妹稳住,她情窦初开,正是一个人生命旅程最易变化的时候,再加上十几年长居深山之中,很少和生人接触,对一切事物,都有一种好奇的冲动,任性、奔放,不易自制,你给她任何些微的刺激,都会使她生出强烈的反应,只有因势利导,培养她一种女性天赋的娴静温柔。你们两个人,一要有一段极长相处时间,在此期间,她还要传你武功,日日厮守,难免要生情愫,你如一个处置不对,立时便将预伏下惨祸的种子……”
  杨梦寰听得皱起两条眉头,道:“那姊姊要我怎么办呢?当今之世,她武功无人能及,只有姊姊讲的话,她还肯听,看起来,只有姊姊劝说她了。”
  朱若兰轻轻叹息一声,道:“不错,她是肯听我的话,但你不知女孩子的心,什么事都可以劝说得通,只有对情爱二字,无法使她让步。愈是聪慧不凡之人,愈是难以劝说,她不轻易动情,一旦动情,那就春蚕作茧自缚。她和琳妹妹是两个极端,不同类型,琳妹妹情博天人,爱着众生,她一生一世大概不会作出一件伤人之事,你如不肯和她终生厮守,最多不过使他相思成疾,忧郁而终,苦己一生,于人无害。但蝶妹妹不行,她可以为善,也可以为恶,如果她对你动了真情,纵让我师父出面,翠姨重生,只怕也难以说得动她。我如正面劝她,不但干事无补,恐怕还会引起也对我的猜忌,一旦造成误会,势非形同水火不可。要知她是聪慧绝伦之人,聪明人常被聪明误。如果一步走错,必为大恶。陶玉为人虽然狡诈险恶,但他乃天性志赋,江湖上的经验阅历,济助了他作恶方法、手段,如论才智机变,只怕尚比蝶妹妹逊上几分,这短短数日以来,她变得异常迅快……”
  杨梦寰接道:“那我赶快离开天机石府,不再和她相见,也许会少去一场麻烦?”
  朱若兰笑道:“天涯海角,都无你容身之处,只要你在这个世界上,她都能找得到你。
  我告诉你一个对付蝶妹妹的办法,只要肯依照做去,二分天下,决不会分裂成三足鼎立之局。”
  杨梦寰笑道:“李瑶红、琳师妹,我都自觉有办法对付,可是对赵姑娘实在有点害怕,姊姊能面授安邦妙计,在下这厢先行拜谢了。”说完,站起身子,真的深深一揖。
  朱若兰轻咬樱唇,微微一笑,道:“嗯!拘谨中偶带顽皮,潇洒调傥,风流不羁,醉人如酒,无怪她们都一个个对你倾心,你要不改这个大毛病,当心以后麻烦永无休止。”
  杨梦寰忽然想起,为自己冒险偷盗雪参果的玉萧仙子,不禁呆了一呆。
  朱若兰看着他楞怔神情,如醉如痴,不觉心波微荡,盈盈一笑,又道:“别发愣了,听我说吧。”
  杨梦寰慌忙收敛心神,凝神静听。
  朱若兰突然变换一脸庄肃之色,道:“你和蝶妹妹相处之时,首要对她关顾呵护,无微不至,使她觉着你是当今之世上,最可信托之人。”
  杨梦寰急道:“那不是越来越糟吗?”
  朱若兰道:“我经一日夜的思虑,她的身世际遇,都和平常之人不同,聪明才智,更是超凡绝伦,世上只有她不忍做出之事,没有她不敢或不能做出之事,你对她呵护爱惜,她反而会为你设想,情爱升华,就成了最为圣洁的友情之爱,不过这界限微妙得很,失之毫厘,错之千里,你需在呵护之中,表现长兄之风,爱不涉私挑情。我先问问你,你自己面对着一个娇艳如花,秀色撩人,而又对你缠绵温存,极尽娇柔的女孩子,日夕相处一起,有信心能把持得住吗?”
  杨梦寰道:“这个,我如能早有预想,自信尚可持心不乱。”
  朱若兰点点头道:“一句早有预想,还算有自知之明,就听你这一句,我也就放心不少,只要你能依我的话做,我再从旁借机相劝,事情就有一大半成功的希望……”
  话至此处,倏然而住,轻轻一推梦寰,又道:“蝶妹妹就要来了,咱们厨下看她做菜去吧。”说完,当先起身,向外走去。
  杨梦寰随在朱若兰身后,一起走入厨下。
  赵小蝶已把披肩蓝纱取下,束在腰间,手执锅铲,正在忙着抄菜,四个白衣小婢,静静地站在一侧看着,三手罗刹彭秀苇,替她掌炉生火。
  朱若兰莲步款移,走近炉侧笑道:“你忙了半天啦,该休息了,让我来吧。”
  赵小蝶道:“姊姊如有兴致,不妨也作两个拿手菜吧!咱们今天好好地喝点酒。”
  朱若兰道:“你在百花谷中,喝过酒吗?”
  赵小蝶摇头笑道:“我长了这么大,就没有尝过酒味,今天想试试看,酒味是甜是苦?
  ”
  杨梦寰已得朱若兰面授机宜,微微一笑,道:“酒味不甜不苦,但却辣得使人入口动心,我看不喝也罢。”
  赵小蝶笑道:“常人之言,酒入愁肠易化相思泪,我今天要多喝一点,痛痛快快哭它一场。”
  杨梦寰道:“你有什么愁虑之事,要借酒浇愁?需知以酒浇愁愁更愁,我看还是不喝的好。”
  赵小蝶听他言词神态,均和往常不同,不禁微微一怔,想不起适当借词接言,呆在当地。
  杨梦寰忽然微微一笑,道:“你说要传我《归元秘笈》上面武功,不知此话,现下还算不算数?”
  赵小蝶道:“我说过的话,自然要算数,但却怕你不肯用心去学?”
  杨梦寰道:“这等旷世奇缘,我求还求它不到,怎么会不肯用心学呢?”
  赵小蝶望了朱若兰一眼,盈盈笑道:“上乘内功,最忌分心,如果你心神不专,不但难以练成,且极易走火入魔,万一你在学习时,想起了沈家妹妹,分散心神,气遁旁经,凝结成伤,那不是害了你吗?”
  杨梦寰微觉脸上一热,笑道:“有你在身侧守关护法,纵然冒走火入魔之危,我也不怕。”
  赵小蝶被他反唇一顶,顿觉羞霞泛脸,只觉杨梦寰陡然之间,变得和过去大不相同,过去对自己冷漠无比,现下却情意款款,也不知心头是喜,是怒,是苦,是甜,笑道:“你这人变坏,我不跟你说啦,要尝武功那就规规矩矩听我的话才行。”
  杨梦寰笑道:“那是自然,你在授我武功之时,我自然奉之若师,有命必从……”但见四婢和三手罗刹,尽把眼光投注在自己身上,心中大感尴尬,未完之言,再也说不出口,只好一笑而住。
  朱若兰知他一生拘谨惯了,一旦故作轻薄,难免有尴尬之感,赶忙接口笑道:“菜已作好,咱们该吃饭去啦。”丢下锅铲拉着赵小蝶当先离去。
  杨梦寰不敢再望四婢和三手罗刹,紧随两人身后而出。
  第二天,杨梦寰果然开始从赵小蝶学习武功,而且处处流露对她关注爱护之情,绝口不提霞琳之事。
  转眼之间,杨梦寰在赵小蝶细心解说之下,已把《归元秘笈》之上记载的各种口诀,熟记胸中,两人整日厮守一起,教的心细如发,学的全神贯注,三个月时间之中,杨梦寰已可背诵《归元秘笈》录载的全文。
  朱若兰偶尔也参与两人之中,聆听赵小蝶诵解原文,她内功精博,悟性奇高,虽然不常参与学习,但收益并不低于梦寰。
  这日,杨梦寰刚刚修毕内功,睁开眼时,已见赵小蝶站在面前,只见她微颦着秀眉,满脸忧郁之色,似有着很沉重的心事一般,不禁微微一怔,问道:“你有什么心事吗?”
  赵小蝶幽幽一叹,道:“今日开始,你就要正式开始试演各种手法,有很多精奥之学,必须要精深内功来相互配合应用,我算来算去,你只有六七个月的时间,在这短促数月之中,你纵已学得各种手法要诀,但却无法使内功的进境能和各种手法配合。纵然身怀奇技,也难发挥作用,如是遇上功力深厚之人,不但难以克敌制胜,反易为对方强劲的内家反震之力所伤,每念及此,我就不禁发愁。我传你武功,如不能帮助于你,反而害了你,那我不是变成了罪大恶极之人了吗?”
  杨梦寰笑道:“内功一道,必须要循序渐进,岂能一蹴而成,你不是白发愁吗?愁又有什么用处?”
  赵小蝶缓缓把娇躯偎入他怀中坐下,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有在空中飘飘荡荡的不借实物就可以停留很久吗。”
  杨梦寰道:“因你已练成世无其匹的‘大般若玄功’,能把真气运转体内各处经脉,闭不呼吸,故而体重消减,再稍一借用外力,就可游荡空中,不落实地了,你可是要来考我吗?”
  赵小蝶口中嗯了一声,慢慢地把粉颊贴偎在他前胸之上,仰脸笑道:“你只猜对了一半,‘大般若玄功’练到精纯之处,固可达到我现下这种境界,但那非要三十年以上的时间不可,可是我还不到二十岁呀!”
  杨梦寰轻轻拂着她秀发,笑道:“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子,就有这般成就,等你过了二十岁,那还得了……”
  赵小蝶道:“人家跟你谈正经事,谁和你说笑话。”
  杨梦寰微微一笑,道:“说吧!我洗耳恭听就是。”
  这数月来两人常常厮守一起,赵小蝶早已情若溃堤江河,难遏难止,但梦寰却始终对她保持着一个界限,呵护惜爱之中,流露着长兄的风度,爱不及乱,情不越限。
  赵小蝶缓缓闭上眼睛,把一个纤巧玲珑的娇躯尽皆偎入梦寰怀中,声音中微带着颤抖着说道:“我虽然想到了一个帮助你内功速成猛进的方法,但我却害怕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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