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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飘香-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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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不是名震宇内的大人物,可也是北自八百里伏牛山,南到这四百里桐柏山,脚后跟一顿,足叫这两个山区摇晃个一阵子的阎半仙,阎首领。”
  女侠咬牙欲碎的道:
  “不就是当年那杀人魔王李自成的刽子手阎道士。”
  雷一霸一缩头,沉声道:
  “你这姑娘,说话可得当心些,要是被首领知道你说他阎道士,准会割你的舌头呢!”一面对其余的七个土匪高声吩咐,道:
  “全给我听清楚了,你们合着施把劲先把那两个大个子做了,这个女的我可不准你们谁伤了她一根头发汗毛,完了把女的给雷爷请上老虎崖去。”他边说着,竟然倒拎钢刀,大摇大摆的又往林中小道走去,光景还真没有把女侠三人放在眼里呢!
  就在雷一霸才走出不到三五丈远,身后面“哼咳”与“叮当”之声骤起,七个土匪合力围住牛大壮与周通两人狠杀起来……
  女侠偏头一看,不由嘴角一扁,拧身就跟在雷一霸身后面,看上去她好像真的要跟雷一霸上老虎崖去呢!
  就在雷一霸又走出四五丈远,官道旁,树林边,突然间传过来三声凄厉的狂号,听的雷一霸一怔,不由停下脚步,猛回头几乎令他跳起来,因为女侠一身黑装,幽灵一般的就跟在他的身后面,他一回头,女侠的右手上抬如电闪一般,剑尖已顶在雷一霸的咽喉眼,女侠黑牡丹冷笑连声的道:
  “快告诉我阎半仙在什么地方?”
  喉头下方冷冷的,还有些隐隐作痛,雷一霸呲牙咧嘴却又期期艾艾的道:
  “你什么时候跟上来的,我怎么没有听见!”
  剑尖的冷芒在跳动,雷一霸的喉结下方在流血,黑牡丹冷然的喝道:
  “什么时候跟上来,已经不重要,要命就马上告诉我阎半仙今在何处,快说!”
  雷一霸握刀的手抖颤着指向后面高山,道:
  “首领不住在这儿,他在天竹林住着,如果姑娘想见我们首领,我雷一霸愿领你前去,不过那得从明日天冒亮上路,天黑才能赶得到的。”
  女侠望着雷一霸手中包袱,问道:
  “这里面可是银子?哪里来的?”
  雷一霸哭丧着脸道:
  “这些全是人头银子,每日两趟,按过往旅的人数收取,每人五钱,刚才过去五十八个人,呶,这里是二十几两银子。”
  远处的叮当声有如件奏的极为单调的音乐,近处女侠的问话,又似阴司哀歌,当歌声最后,总会是高吭的,不然就是凄厉绝伦的惨号,不幸雷一霸的尾歌既不高吭也不惨号,因为只有女侠才听到,就只那么“咯嘟”一声,雷一霸的刀才抬起一半,人已死在草窝里了。
  女侠抓过地上小包袱,回身腾跃,只见仅余三个悍不畏死的土匪,合力抡刀冲着牛大壮与周通二人对杀对砍,那股子野性,尤似三头花斑豹!
  一声清叱,女侠上跃二丈,一连两个空心筋斗,她人尚未落地,其中一个大个子土匪已抛刀捂面,如同哭丧般的直往林中撞去……
  牛大壮见女侠扑来,一咬牙追上入林的那个悍匪,朝着背后一刀劈去,可真够狠的,因为牛大壮那一刀劈下,竟把那人分成两个“半”人。
  正等他又杀回头来的时候,另外两个早被女侠与周通二人杀死。
  于是女侠对二人道:
  “咱们都把事情想扭了。”
  周通忙问道:
  “怎么啦?”
  女侠看看地上死的土匪,对二人道:
  “咱们快些赶回信阳州去再说,路上我再告诉你二人知道,唉!只是苦了一方善良百姓了。”
  于是,三个人边走,女侠就对二人道:
  “起初咱们以为信州府衙是为了一方百姓,才派出捕快每日在这条官道上护送行旅安全,不料却是官盗勾结。”
  周通怒道:
  “竟有这种事?”
  牛大壮更是破口骂道:
  “奶奶的,天理何在!”
  女侠把小包袱一扬,又抛向牛大壮,道:
  “带着,瞧个机会,别叫官府人知道,把这些银子退还给那些行旅们。”
  牛大壮一把塞入怀里,兀自忿然不平,却又听女侠道:
  “每日来回算百人,百人就是一百两,官家拿去五十两,阎半仙那边也拿去五十两,算一算,一天五十两,十天就是五百两,一个月下来就是一千五百两,这些银子来的可真容易,官不用再贪,盗不用再抢,只此一项收入,已经叫他们吃香喝辣笑呵呵了……”她一顿之后又道:“怪不得阎半仙远从伏牛山来到桐柏山,再也不想回去了。”
  周通忙又问道:
  “那阎半仙今在何处?”
  女侠道:
  “桐柏山里面有个地方叫天竹林的,阎半仙就窝藏在那个地方。”
  牛大壮道:
  “咱们杀过去!”
  女侠摇摇头,道:
  “太远了,听那姓雷的说,要起五更走到天黑,所以我琢磨了一下,咱们还是先到信阳州去,设法打听知府衙门的人,看看究竟是谁在搞那官盗勾结之事,然后设法再找阎半仙去。”
  周通一听,忙道:
  “好好好,咱们这就赶到信阳州去!”
  信阳州可算是河南以南最大的市镇,光就城门楼子就比附近县城高好多,正门楼高三层,迎面还插着九面尖旗,旗上绣的五爪金龙正迎风招展,城头上两个抗长矛的,城门下两个挂刀的,气势威严,雄风凛凛,端的一付大城镇样子。
  女侠三人赶到信阳州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三人没有进城,就在城外一家“宋家客店”住下来,这家店只是两个老夫妻开的,老头儿招呼客人,老妈妈灶上做饭,大鱼大肉的端不出来,下酒的小菜可地道,女侠找来这家小客店,为的是暂时要躲人耳目,因为她觉得如果猜的不错,三两天也许就是明后天,信阳州的府衙,必有一番好戏可看。
  宋家客店这天晚上住店的客人不多,后院三问一排客房,一间是通铺,住了五个客人,另外两间就由女侠与周通牛大壮分住,女侠知道牛大壮与周通二人不会高来高去,要想探查府衙,只有自己一人前去了。
  这天正是二月二龙抬头春打六九头的日子,夜里信阳州东城外的护城河上面还有放烟火的,全城的人有一半全挤到东城外观赏烟火,如今在荒乱三年后,承平的日子才露个头,如果持续下去,以后大家就是过太平日子了,因为年一过不少中原灾民都设法回乡,信阳州附近各官道也都是平安无事,如今正该热闹一番了。
  晚饭一过,宋掌柜对客人们宣布,附近有施放烟火,这个节已有几年没热闹了,今年一定有许多人没有看到过的烟火施放,劝各客官去瞧瞧。
  女侠觉得何不藉人们挤看烟火的时候,自己想法去探府衙,于是她先叫牛大壮与周通二人前去观看烟火,自己在房中略事端正,不带宝剑,走至前面对宋掌柜笑道:
  “信阳州的府衙在什么街,听人说府衙十分威严,总想去看看呢!”
  宋掌柜大不以为然的道:
  “女客官,你是怎么了,放着那么好看的烟火不去瞧,却偏偏往那阴森的地方走,信阳州的衙门是高大,可是也全是带刀的兵丁,哪有什么好看的,老实说,我往城里去,宁可绕道也不愿到东城那边去呢!”
  女侠黑牡丹一笑,道:
  “原来就是施放烟火的那个城门吧!”
  宋掌柜道:
  “放烟火是在东城外,府衙就在城里面。”
  女侠道声谢,人已走出店外,只见正有不少人往东城那边绕,自己也跟在人群走去,早见信阳州那高大城门楼子,城门下面,不断的有人群往城外挤,如果这时候有谁往城里走,大概也只有女侠黑牡丹一人了。
  走入信阳州东城,一条黑砖铺的大街,才走不过二三十丈远,只见一排高大围墙,正中间开了一个大拱门,四个兵丁腰挂钢刀,目不斜视的正杵立在大拱门两边,从大拱门往里面看,少说也有二十丈远处,好高大的一座正堂,这时正堂廊檐下正高挂着四盏宫灯,照的附近好一片明亮耀眼,再往正堂两边看去,已被高墙所挡。
  就在这时候,只见一队兵丁,整齐的从衙门那面走出来,后面一乘轿子,轿后面有个骑马的,看上去似乎是个武官模样,这一行人朝着东城外走去,光景是府台大人出城观赏烟火去了。
  女侠黑牡丹绕向府衙后面,看看四下无人,弹身上了围墙,极目往内看去,却是一片花园,女侠纵身落入园内,也许人们全去观看烟火去了,所以女侠直到一所楼房下面,尚不见一个人影,这时楼下一盏灯,里面不甚亮,然而楼上却有人在讲话,女侠听的十分清楚,为了看是什么人在谈话,女侠觑个准,翻身下跃,双手只一按屋檐,人已登上屋面,那儿正有一条三尺宽廊檐,落地大窗透出来的灯光,只把个屋瓦照的一清二楚。
  女侠闪身贴近楼窗边望向楼内,只见一个十分端庄的夫人,坐在一张书桌旁边,一个侍女正在倒茶水呢,大桌后面坐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目不斜视的阅读着手上的书文,只听那夫人道:
  “勤有功,戏无益,如果今日书未读熟,妈是不会叫你去看烟火的。”
  女侠黑牡丹一听,知道夫人一定是府台的贤妻,有此贤慧妻子,府台大人该不会做出官盗勾结之事的。
  心念间,女侠纵身跃下楼房,又从厢房穿屋越脊的走向大堂后面一处院子,只见左厢黑漆一片,右厢灯火通明,顺着屋檐,女侠施一个倒挂钩帘式,极目向厢屋内望去,只见有两个人坐着对面讲话,一旁有个捕快模样的人,一脸笑意的直搓手……
  隐约中那个坐在右边太师椅中手托一个闪亮水烟袋的灰髯老者道:
  “大家这是瞒上不瞒下,好处大家全有,徐先生把上月收入列个单子出来,该分多少一个不能少给。”说着只见他右手拿着火绳指着一旁站的捕快,又道:“回去发银子的时候也要提醒大家,分了银子拿了好处,嘴马可得闭紧,出了纰漏谁也吃不消。”
  就在这时候,天空突然一阵闪亮,东城外已开始施放烟火,照的天空一片彩霞般十分惹眼,而使得这间厢屋里面三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屋外,突然,有人叫道:
  “不好,外面有人!”
  女侠黑牡丹正要听他们再往下说呢,不料却被天空烟火一照,知道被厢屋中人发觉,立刻拧身翻在屋面,她没有再稍停,几个起落人已落在高墙外面,等到那个捕快追出屋来抬头看,哪还有女侠踪影。
  这时三个人怔怔的站在天井往屋面看,被称徐先生的手上还握着一个账单,他期期艾艾的道:
  “听人说烟言驱鬼,难道有鬼不成!”
  捕快沉声道:
  “不是鬼,是个夜行人,只不知潜入府台衙门为了何事,总不会为了咱们的事吧!”
  灰髯老者左手托着水烟袋轻点着头道:
  “往后多加小心了。”
  女侠黑牡丹返回宋家客店,牛大壮与周通二人还未回来,于是她自己叨拾已毕和衣而卧,心中在琢磨,事情有了端倪,因为知府衙门出了贪脏的人,为了能当场人脏俱获,女侠决定明日改扮成商旅模样,再走一趟老虎口,看一看他们如何与桐柏山上的盗匪勾结的。
  又过了一个时辰,虎门外听得周通的声音,道:
  “可真热闹,人挤人几乎就要叠罗汉了。”
  牛大壮却笑道:
  “小时候看这,觉着还是没有这信阳州热闹。”
  女侠开门走出房来,迎着二人笑道:
  “你们回来了,那就早些歇着,赶着明日一大早咱们还得赶回武胜关去呢!”说完轻轻点头又回房去了。
  周通与牛大壮二人一怔,牛大壮道:
  “怎么又要走回头去呢,合着咱们没事干尽在这条道上遛腿啊!”
  周通笑道:
  “遛就遛吧,只要女侠说的,那一定有她的道理。”
  牛大壮点头道:
  “周仁兄说的不差,也许女侠已经发现什么了。”
  于是二人匆匆走入房中,脸不擦脚不洗,倒在炕上就睡,二人心里明白,不定二天有得拼的!
  一阵拍门声,然后是宋掌柜后院两只老公鸡噗噜噜拍翅膀,紧接着前门有人叫道:
  “往武胜关去的客人快起来上路了。”
  于是后院的两只老公鸡也撕开喉管狂叫起来,这时候就算睡意再浓,也会被吵醒。
  六个客人从宋家客店里走出来,其中三人就是女侠黑牡丹周通与牛大壮三人,另外三人好像是跑单帮的,每个人背了一个大包袱,这时候店门外正有十多人经过,大伙全来到一排柳树下面,那儿拴了四匹快马,有个捕快正踮脚向着城门望,光景是在候他的同伴呢。
  女侠三人来到人群中,发现已有三十多人在随意的坐着,不旋踵间,从城门那面又走出一行人来,只见前面三个捕快大步走到柳树下,边拉马骑上,边高声道:
  “上路了,大家切记路上不要多说话,也不能拉队。”
  女侠仔细看,又是三十多人,合计就是七十人,同昨日所见一样,两骑在前面趾高气扬的开道,后面的两骑押队,一行浩浩荡荡奔行西去。
  只不过走了个多时辰,来到一处山弯地带,那地方有几处零星荒林,山泉嘀嗒声十分清脆悦耳,却见前面两骑把手一扬,命大伙停下来,又见一个捕快手提一只布袋,缓缓下得马来,高声道:
  “每人一两银子,老虎口那面大家买个平安,完了咱们还得上路呢!”
  有些行旅似是常走这条路,没等捕快把话说完,早托着一两银子等着呢,只有头一次经过的行旅才目露迷惘,一脸不解的窃窃私议,但终还是缴出银子来。
  女侠与牛大壮的刀剑包在包袱里由牛大壮扛着,三个人也各缴了银子,混在队中往前走去,可真是静,除了“沙沙”脚步声以外,连有人喘口大气也没有,初春的早上寒意仍然十分浓,不少人把脖子缩在领子里,女侠黑牡丹十分明白,从这条道往西南就是汉口,不少人就靠走这条路做生意混日子,如今出一两银子走一趟,也算是不得已的事,因为人总得要活下去吧!
  这一行人走的可真够快,因为有个捕快说,要赶到武胜吃中饭,又得领着另一批客人回信阳州呢!
  就在距离武胜关尚有一个时辰光景,这一行人渐渐走入一片荒林,沿着官道旁的峭壁巨岩,不久又见鸡公山下面的老虎口,怪石矗立,藤树交错,点点鸦群尤似飞渡关山凄厉的叫着消失在云山之中。
  随着鸦群的冲天飞去,突见自林中四面八方的围过来二十多个青巾包头的土匪,一个个看去,犹如凶神恶煞,明显晃的砍刀,抡的“咻咻”响,而刀声中杂着喝骂∶“奶奶的,全都给老子站住!”
  “站住!听到没有。”另一个抡刀挡住前面一个面带惊楞的捕快,因为那捕快正要过去向喝骂的那个状如李逵的大汉走去呢!
  只见那人双手握紧一双板斧,咬牙切齿的指着一名捕快叫骂道:
  “奶奶的,今天你们谁是头儿,快些过来给老子说个明白,要不然今天全得把命留下来!”
  前面一个捕快,把马缰递在一旁那人手上,自己早走向黑个子面前,抱拳道:
  “老兄,咱们双方不是言明,你们不能露面吗,你们这一敞明,我们就难以收拾了,需知……”
  他话未说完,就听“啪”的一声,一个大嘴巴子,打得这捕快猛的一个大旋身,就差没有摔在地上。
  一手捂住酱红的脸,捕快极目怒瞪着另一个拎着鬼头刀的细高个头,道:
  “你怎么打人?”
  手持双斧的黑大汉板斧一扬,道:
  “你们昨日杀了人,今日还敢大敞步的走来这老虎口,好小子和稀泥和到老子们的头上了。”
  捕快一听十分迷惘的道:
  “老兄,你说我们杀了人?”
  两只板斧一紧,粗黑的胡子中间大酒糟鼻似要扭动的掉下来,咬着牙,道:
  “娘的,还想在我李飞虎面前来个一推六二五啊!昨日雷一霸八个人没有一个活的,整个老虎口方圆十里内我们全找遍了,除了你们那帮人之外,就没有别的人,不是你们干的又是谁?”
  捕快摇手道:
  “不对不对,昨日四个回去后还有说有笑,从没有人提过杀人之事,连一众客旅也都是笑嘻嘻的,我看你们准定是误会了,再说如果我们耍阴险杀了你们雷头目,怎敢今天仍是老规矩的四个人送到虎口来?”
  李飞虎道:
  “这就是你们厉害的地方,杀了我们的人还要装做不知,真想拿爷当驴了。”
  一旁的拎着鬼头刀细高个怒道:
  “李爷,别同他噜嗦了,动手吧!”
  那捕快忙回头对后面的两个捕快叫道:
  “把银子拿过来呀!”
  只见一个捕快跑步过来,布包交在那人手上。
  掂了掂包袱,捕快笑对李飞虎道:
  “今天人头七十个,听你说雷头目几个被害,说实在的我们也觉着十分难过,这么办,今日收入全送给各位,也算是我们一点心意,等过午回头来的收入也全送上……”
  他话未说完呢,一只托银子的手还在中途,突然流灿冷焰暴现如电,“卡”的一声,板斧已自那捕快的左手托银子的手掌闪过,银子劈了一地,而银子中间挟着鲜血,一只尚自伸缩不定的大半个的手掌,就落在地上草棵中,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连着不停的“丝丝”,听的人心胆欲裂。
  一个捕快戟指李飞虎道:
  “你们怎可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杀人!”
  鬼头刀一抡,细高个子骂道:
  “老子们就是分不出青红皂白才干强盗的!”
  另一捕快也高声道:
  “盗亦有道,大家这是坐地分脏,全凭良心呀!”
  李飞虎哈哈狂笑道:
  “娘的,当着这么多的行旅,你把自己底牌掀开,也好,叫大伙知道,衙门里出了你们这些比爷们还狠的八脚盗,吃踩搬拿全有了,完了还让人们对你们歌功颂德。”
  这时那被劈去半个手掌的人早用布巾裹紧伤处,泪水鼻涕不分的跌坐在一边,早又听李飞虎吩咐道:
  “兄弟们,把这些人圈紧了,等李大爷收拾过这几个狗腿子以后,照咱们的方式,怎么个抢法,该不用我来指点吧。”边说着,双手板斧一横一扬,缓缓逼近前面两个捕快,也就在这时侯,后面的捕快高声道:
  “李头目可否听在下一言?”
  李飞虎举头望去,骂道:
  “有什么屁,快放!”
  “这事是金师爷同你们订的,总得先由金师爷出面吧!”
  李飞虎骂道:
  “小子,你别提那个玩刀笔的,他脑袋泛紫,良心发黑,坐在家里收银子,下次碰上,老子非拿他脑袋当西瓜砍。”边说着,又向面前的两个捕快逼去……
  到了这个节骨眼,不拼也得拼,有人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如今却成了:大兵遇强盗,不拼逃不掉!
  三个捕快当即拔刀在手,他们绝不是为一众旅客而拚命,完全是出于“自卫”,就听一个捕快怯怯的道:
  “彼此撕破脸,谁也没好处,你们总该向阎半仙禀报一声吧!”
  李飞虎怒道:
  “早就报上总寨去了,老子猜阎首领这次准同你们这批狗腿子没完没了,眼下先做了你们四个,出出老子一肚皮的气再说!”
  李飞虎哪会把面前的三个捕快放在眼里,他那一只尚自带血的板斧,狂飙旋动中,夺目的寒光已溜向一个捕快的头顶,动作之快,有如流星赶月,只逼的那捕快,“猴”的一声忙不迭向后跃,连举刀回砍也被吓忘了。
  这时一众行旅全都被吓的缩成一堆,不少人嘴巴里咕哝不停的道:
  “完了,完了!”
  也就在三个捕快在闪躲招架乏力的时候,只见那个细高个子,手握鬼头刀,冷笑一声兜着三个捕快的退路,尖笑道:
  “老子看你们往哪里逃!”就见他长身微偏,鬼头刀冷芒成束暴斩如电,就听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声,紧接着好大一蓬血雨,自这大个子的头肩洒溅一地,血雨中,一团黑影挟着明亮交织的豪光一片,已自血雨上空翻向李飞虎的身前,就像是一团黑呼呼的东西,流星般的砸向李飞虎来,而使得李飞虎仰面一怔。
  原来女侠黑牡丹本不打算出手,却因听说阎半仙就会找来,一怒之下,暗中同牛大壮一声招呼,又见高个子凶残一抡动鬼头刀,立刻腾身而起,半空中一剑扫去瘦高个子半个脑袋。
  这时周通与牛大壮二人早分别杀向围拢的二十个强盗,女侠这时面无表情的挥剑而上,李飞虎见是个女子,出手就把他手下大将杀死,自也不敢大意,立刻把一双板斧舞了个密不透风……
  三个捕快见来了救星,不但不显得高兴,反而有一个高声叫道:
  “李头目,杀雷头目八人的一定就是这三人,这下子你总该明白了吧!”
  原来这三个捕快有着不约而同的想法,觉得三个人如何会是二十几人的对手,就算这黑衣女子一招之间杀死一盗,那也是偷袭的成份多,即算再加上他们三人,只怕也不是强盗对手。
  捕快中有人这么一叫,行旅中已有人叫骂道:
  “真不要脸!”
  女侠黑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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