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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栖溯-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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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行!这种距离……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云萧咬牙,心念一转,顺着绳子开始往蓝疫的身边游去。
可人才刚游到蓝疫身边,手才刚准备把绳子给勒得更紧,耳后突然传来了“嘎~~嘎~~”的怪异声响。
听到这声音,云萧本欲缩紧的手顿时停在海中,猛一回头,却见到不远处的黑影在那头载浮载沈,嘴里不断地发出溺毙的痛楚声。
该死!他竟忘了还有个黑疫的存在!
云萧一顿,不免暗暗在心头叫了声苦,眼看着黑疫已经快要翻白眼了,他也顾不得太多,下定决心,单手一挥,只看得旁边的海水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一条细长的水流直稳稳的打了出去,在黑疫的脖子上绕了两三圈,紧紧地扣住后用力后拉。
这一拉一扯果然有效用,只见原本快要沈海的黑疫瞬间挣扎了起来,黑色的身躯也开始闪起异样的光芒,彷彿等这一刻已经等很久了。
只是顺了黑疫的意,却害苦了云萧。
天知道他刚刚拿的可是用在他自身周围保护的水元素啊!本来在大量消耗下就已经少得可怜,连弄在自己身边别让自己溺死都嫌不足了,偏偏他还不知死活的把它拿来现化成水鞭,这下可好,别说他开始呈现缺氧状态,这大海沈重的海压就已经快把他给压垮了。
但没时间去叫苦,微玻ё叛郏葡舻ナ掷端蓿笸枷劝押谝吒频郊奕ィㄗ⒌乃疵环⑾值剑硪恢豢障碌氖挚苫菇艚舻睦攀坷兑叩纳幽模
他的后退,他的游动,他的拉扯,所有的一举一动牵动的不止是黑疫,也包括了蓝疫在内,而他,离蓝疫太近。
一般发狂的马儿都没人敢去接近了,就怕被那蹄给踢走了性命,更何况是一匹魔马?
就算已经封锁了所有魔力,就算已经有水的浮力作为缓冲力,但魔物到底还是魔物,那种力气怎样也比一般的马来的大。
等到云萧发觉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他跟蓝疫之间的距离近的几乎只剩下一个臂膀宽,只听得蓝疫难受地嘎叫了一声,在海中挣扎的铁蹄不偏不倚的往云萧的胸口踢去,让云萧当场呕出两口血来。
这一岔气可说是非同小可,因为云萧现在可是处于大海深处,这一踢不仅把胸腔里稀薄的空气给踢了出口,连带那翻腾的海水也随之大量的从嘴巴、鼻里猛然灌入。
“呜……”云萧反射性地弯身单手撑胸,才刚溢出口的一声哀嚎却被更多的海水灌入,刹时整个人天旋地转,感官神经好似在一瞬间全给活化了起来,让云萧痛苦得几乎无法言语。
水中现化的水鞭开始有一阵没一阵的渐渐消隐,云萧见状赶忙收敛心神,企图维持好水鞭的现化,但才刚一催动体内力量,喉咙一股腥味上冲,哇的一声,登时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一条条的血丝飘散在海中,围绕在云萧的周围,他再厉害也不代表可以毫无节制,他再怎样有能耐也会有无力可为之时,这一次,云萧真觉没力了。
海水呛得他整个意识逐渐飘远,双手渐渐地放松,水化的鞭子渐渐消散,衣服吸了过多的水正往海中央拼命沈沦,大海厚重的水压压在胸口上,让原本被踢断的肋骨狠狠地插入了肺里,身子一顿,大量的血液从嘴里窜出。
人,往海里中央深深坠入,意识模糊前的一刻,他只看到黑色的马儿开始慢慢地停止挣扎,蓝色的马匹越趋渐小的摆动。
他不甘,他不愿,他想动,想过去帮助牠们,但无奈千斤海水压得他动弹不得。
他错了吗?不该这样做吗?阻止了双疫的发狂却帮不了牠们重生,累得牠们得在此沦葬,真的帮不了牠们了吗?真的帮不了了吗……
海上的身影离他越来越小,也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他的身体好重,重得他完全无力动作,他的意识完全模糊,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海里的鱼儿缓缓地在他身边游着,扭动着鱼尾穿梭,穿梭……
对不起……救不了你们,对不起……求……牠们……拜託……帮 ……帮牠们……
人,终究无力支撑地闭上了眼,往海中沈沦而去。
混合着血腥的大海,在此刻,却多带了一股淡淡的幽香,悠悠传递。
海面上,风平浪静,漂浮在半空中的北纳成员谁都没敢哼一声大气。
没办法,明明前一刻还有着山雨欲来的暴风雨之感,谁知当两匹魔马和那人坠海以后,整个海面上却是立刻变得晴空朗朗,万里无云。
这种变化之快让所有人全傻了,一双眼也不知该摆哪才对,只能死死地盯着脚下广阔的大海,像是在等待,又像是无意识地发呆。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看了多久,但先注意到的是北纳家的大少爷,轻轻地“咦?”了一声,似乎像是看到了什么一般眨了眨眼。
所有人好奇地顺着大少爷的目光看去,原来在那平静的海面上,有个小小的漩涡正打了起来。
似乎忘了自己现在是处在什么样的怪异状况,眼看大少爷看的不过是个小小的漩涡,所有人不免觉得扫兴,去~~漩涡嘛!不过就是个漩涡而已!这么片大海里有个小漩涡产生有什么好稀奇的。
就在三三两两的人嫌自己的少爷有些大惊小怪,正想撇头时,耳边突然又响起其他人的惊呼声。
“咦?”、“咦?”、“咦?”、“咦?”几声的惊叹声从不同的人嘴里叫出,让所有人也不觉好奇,重整目光落回海上,这一看,只差点没把大家的眼珠子给凸了出来。
从原本的一个漩涡到两个漩涡,三个、四个、十个百个,甚至到千个,刹时间,整个海域像是中邪了一般,到处都是一圈又一圈的漩涡,满满的,压的整个海域都是!
然后,其中一个漩涡偶然的跟另外一个漩涡相碰,轰的一声两个水花相溅,没有消失,反倒是融成一体,一个更大更快的漩涡在海中央成形,并不断的向外扩张,吸收周围的小漩涡融成一体。
千个漩涡刹时之间锐减,不一会就缩减成两个巨大的漩涡,本以为这两个漩涡会相撞后融为一体,谁知居然没有,两个漩涡就好像吃够了一般,竟只是不断的在同一点上快速的打转。
“是暗涡人鱼!”北纳大少爷大呼了一声,伸出手颤抖地指着那海面,在那海浪潮伏间,一个个的人鱼头浮出海面,果真是暗涡人鱼没错。
只见海面上黑压压的人鱼正团团地围在那两个漩涡的周围,并用尾巴不断的顺拍着漩涡,千条鱼尾在海中同向拍动漩涡,就像个绳子在抽着陀螺一样,不仅让整个漩涡的速度更上一层,还藉机控制了两个漩涡,使它们不至于相撞,而在那深深漩涡底部拼命打转挣扎的,除了双疫魔马外还能是什么?
庞大的阵容,壮阔的气势,本性属水,牠们或许造不出隐山海啸,但是那千条鱼尾造就的高速漩涡冲击绝对不会比隐山海啸来的逊色。
黑色的魔马在那冲撞里奋力的挣扎,蓝色的魔马也不甘示弱的奋起抵抗,大海的锁头作用开始失效,不堪负荷如此大量的力量,海里传出了滋滋滋滋的摩擦声。黑色的马疯狂,蓝色的马附和,魔性的血液在呼唤,遇强则强,顺应本质,打破窒碍,冲出封锁!
“嘶──!”长鸣声同时响起,两个漩涡同时受到力量的吸引,喷出了个大大的浪花,浪花飞奔在空中溅起,像极了延伸的圆弧。
瞬间,遥相对望的两个浪潮在空中打出了个纠缠,扬着蹄,一蓝一黑的马儿从浪花飞溅处奔出大海,并沿着那纠缠在重生出海的同时撞在一块。
海面上发出了一个刺眼的黑色光芒,不知何时停下了动作的人鱼刹时空中翻身入海,所有的人下意识地用手摀眼,完全无法直视这过于刺眼的光芒,直到黑色的光芒开始渐渐散去,众人才缓缓地放下手睁眼,这一刻,所有人敢打赌,他们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一刻。
只看到一匹骏逸的黑马站在海空之中,深蓝色的鬃毛随风扬起,黑色的身躯黝黑得发亮,冷酷的眼神诉说着王者的气息,脖子上雕砌着深蓝色的咒文。一匹骏到让人忍不住发抖的马,让所有人窒息、移不开眼,那是真正的双疫马,亦是世上仅存唯一一匹共生马。
黑色的马儿星眸半张,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的人鱼连带着还给了海洋一分的平静。
牠伫立在海上,低头俯视着那陡声浪起的海潮,缓缓地,缓缓地,鸣叫了一声。
“嘶~~吼!!”那一声低沈的鸣叫由小而大,由轻而重,只在那后面的大吼之中,前方大海就像是被人拿了个锤子重捶了一下,力道之猛竟是让整个海中央瞬间呈现一个下凹,深至千尺,宽至百里。
然后在那广阔的水洞中,牠也看到在那千尺深度附近,有个身影正不断的下沈、再下沈。
“嘶──!”扬起了前蹄向下俯冲,瞬间叼起了那沈得更深的身影,一个甩身,将他往自己的身躯上驼去后朝天飞奔,冲出海面而立的那一刹那,四面海潮八方涌来,只一瞬间,再度填平了那个大洞。
玄!
这太玄了!几乎已经超越了所有人的思考范围,愣得在场所有人张大口,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
然,不待所有人做出反应,就在这一瞬间,空间开始产生扭曲,好似给人敲了一记闷棍一般,所有人眼睛一花,身体一软,就这样完全没了意识。
等到他们再度睁眼苏醒之时,人,已经回到了北纳家的后院林子里头,没有海、没有魔马、没有人鱼,空空荡荡的一片空地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些许点点打斗过后的痕迹外什么都没有。
那是梦吗?所有人恍惚。
应该……是梦吧!
如果不是梦,这种超乎常理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发生呢?这种完全没有逻辑的事情又怎么能够发生呢?傻愣愣地呆在原地里望着天空,茫然之间又带点细细品尝的滋味回味着那场梦境。
游离的神智,说不清的梦幻,此时此刻,竟是没有人发现到,在离他们不远处的空地里,有个湿透了的人正半躺在一棵树下,紧闭着眼,白着脸靠着树,一手无力地垂放在身边,滴滴答答的水滴不断的从身上流下,更夹杂着一点点的腥红。
而在那人不远处的地上,一个小小的圆牌静静的陪他躺着,那牌上刻画的是一匹黑色的马,而它,有着蓝色的鬃毛与咒文,和最傲睨群雄的眼神。

第七卷

第一章 休生养息

景色,依旧。
如诗,亦如画,不论景……抑或人。
“运气真好。”轻轻柔柔的声音细细吐出,回荡在整个空间里,似笑又非笑,让人捉摸不定,揣测万千──水的本性,有人恨极,可她,却爱极。
“别玩。”看着那镜里头的小雨不断,看着那树下的人一身湿淋,看着那点点腥红成一小流蜿蜒过土地,霜雪有些冷冷地道了声。别人不忍侧目,她们倒是眨也不眨眼。
“玩?呵呵,得!我才没那好本事玩他哪!”水漪无辜地讪笑,纤纤玉手在空中搧啊搧的,“我说妳该赞叹他运气好,若非他转移的是北海域,就不会离狐谷太近;若非他身上有着魅彤的狐幽香,人鱼也不见得会听他的话;若非是人鱼的帮助,只怕共生马也无法重生。啧啧!瞧!他运气可好了不是吗?”
义正词严地解释,好似这一切的发生理所当然,跟她“完、全”没半点关系。
“那妳手上又是什么?”头不转,脸不回,霜雪淡淡地问。
甫一低头,这才发现水漪右手的五根手指上缠绕着五条淡色的蓝线,不知从何而来,一根根,一条条,缠在那纤细的手指上,垂吊着,似长又似短,每一条蓝线透明地几乎消散,若是不注意的话绝对看不出来。
“这个?人家无聊,在翻花绳嘛!”水漪不在意地轻笑,手腕动了动,拉扯了一下丝线,线在手腕间绕,垂在手背上却有些缩了紧,总让人有种奇异的感觉在心头荡漾。
“鬼扯!”霜雪受不了地瞪了水漪一眼,睁眼说瞎话啊她,都把他的力量给封起来了,还敢说没玩?
哼!别人不知道,可她却比谁都清楚,若不是水漪把“水”的“力量”给“拉”住了,云萧会没力到无法弄出个海啸来?会在海里几乎给溺死?会被蓝疫给踢断了肋骨无法自治?会昏迷到现在都没醒?而这一切一切的最终罪魁祸首居然还好意思在那说只是在翻花绳?!真叫人翻白眼。
“唉呀!干嘛这样看人家!人家真的是帮忙!帮忙啦!”扬起了指头在空中画了几个圈圈,水漪开玩笑地说着分不清楚真假的话,只是隐约之间,似乎把线拉得更紧了。
“收敛点。”霜雪薄斥,看着镜里头的血液不减反增,看着云萧越渐苍白的脸色,越渐淡薄的气息,不用看她也知道水漪做了什么,忍不住提醒,再玩下去就过火了,凡事要懂得收敛点。
“讨厌!我是真的帮忙啊!真的啊!”这一次虽也是戏笑,但却认真。转过头,水漪半玻ё叛劭醋潘担嵘氐溃骸氨鸬P模还歉龌幔盟械阕跃酰裟苋盟懒俗詈茫潮恪惭拥闶奔湫菹⒁幌拢蝗唬迅缮娴锰嗔恕!
第一次是提早收回幽灵图,第二次是提前驯服共生马,现在虽还看不出来,但只怕云萧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造就了多少偏颇。要知道,该死的没死,会造成很多麻烦的。
霜雪微愣,对于水漪的这番话显然有点意外。
“认真的?”霜雪有些明了地偏过头,她还道水漪在搞什么鬼,开这么恶劣的玩笑,莫不真是认真的,所以她才会这么做?
水漪不语地看着水镜,似回答,又似不答。她轻轻地把弄着丝线微微晃动,眼看着水镜里冯亦从林子的另一边焦急的出现,忍不住弹了个手指,对着镜里轻叹,喃喃地低语,“早点发现吧!不然……会有报应的……”
水本柔情但也无情,可载舟亦可覆舟,力量是条两头蛇,以为退到了尾巴安全处,但蓦一回头,才发现那口毒牙已然逼近,躲不及,接下来的只是遍体鳞伤罢了。
“疼疼疼疼疼!冯亦,你轻点,轻点啦……”云萧躺在床上,乱没形象地哀嚎着,以往没感觉的时候痛都不会叫一声,现在感觉回来了,倒是哀得好似在杀猪一样,亏得他那张白白净净的脸,却叫成那副德行,真是有够不搭调的。
“疼?当然会疼!”冯亦冷笑,扳着手指开始算,“肋骨断了三根,胸口开了个大洞,右手骨折,左脚断腿,还有那些大大小小懒得数的擦伤。我说云萧,你有这自虐的癖好怎不早说,朋友一场,早说我可以早点帮你忙……”
他越数越火,反手吱吱喀喀地压着关节,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粉想粉想”把拳头往云萧脸上招呼过去。
“行!行!都说了是我的错还不行吗?好,好,我给你赔罪,赔罪,对不起,对不起,万万分对不起行了吧!”云萧边陪笑边缩着脖子频往后退,这几天光是给冯亦赔罪就已经不知道赔了多少次了,“对不起”三个字都快被他讲烂了,只差没给冯亦三跪九叩行大礼说不是了,只是很显然……冯亦还是火大的很哪!
也莫怪冯亦会那么生气,听说自己当时的模样真的蛮惨的,别说血流得满地把人给吓得半死了,光冯亦把自己扶起来时,那手呈现的不自然扭曲就已经够骇人的,更别提他中途还岔了气,频频呕血了。
虽然事后觉得冯亦的形容有点夸张,毕竟照冯亦这样说,他只差没把肠子脑子给顺便拉出来,然后宣布断气而已。
可看看自己,外伤不少,多断了几根骨头,脱了几处关节,除此以外,好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若要真像冯亦形容的这么严重,哪还轮得到自己现在在这里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跟冯亦斗嘴?早该归西去了不是吗?只道冯亦乱了心神,倒是把他的伤势夸大了。
云萧哪里知道冯亦压根没夸大,若说冯亦是乱了心神被云萧给吓到了,总不会连白咰也给吓到了?
白咰早在冯亦来以前就先一步到了云萧附近,天知道云萧当时那模样,连白咰都差点以为他挂定了,正想上前急救时,冯亦就来了,只是考虑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宜出现,白咰也只好先闪了开,可想见云萧那时模样的狼狈了。
不过好在,好在命是捡回来了,也只能说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微风徐吹,天边云层厚实饱满,虽仅是十月秋中,可外头大树早已满头枯黄。随着风,那叶,片片凋零,一片两片,泛黄的叶片乘着风,吹落到阳台、散落在地上。
房间里,悄然无声。
冯亦熟稔地把那绷带剪了又拆,偌大的空间里,竟只剩下绷带沙沙的摩擦声。
“冯亦,白大哥还没回来吗?”望着窗外落叶片片,云萧不经意地问着,是有些转移话题没错,但却也真心想问。
冯亦摇头,专心地帮云萧把绷带给绑好,“没!狐谷离这也有一段距离,就算是式神,要联络上也得要些时间。老头说了,没有半月恐怕也要十天吧!”
拉紧了绷带打了个结,这才算是大功告成,冯亦又从旁边拿起了药罐子,用眼神示意了番,要云萧把左手给伸出来。虽说内伤已好得差不多,不过皮肉伤倒是不少,上点药也总比放着不管好。云萧的右手给折了,这包扎换药一事自然就落到了冯亦头上。
无语地伸出了左手,云萧倒也不免叹气。
那一日,彻彻底底大闹了北纳家一场,好不容易把魅彤给救了出来,谁知魅彤竟陷入深深地沈睡中。
妖力正常、脉搏正常、身无外伤也没内伤,理该早醒的魅彤却是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饶是白咰也觉得莫名其妙,用尽了各种方法都没法把魅彤叫醒,只能说或许妖怪和人类的构造不同,无法以人类的方式去理解便是。
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状况自然是赶快把魅彤送回狐谷,恐怕现在也只有若玄牠们才知道魅彤究竟是怎么了。
而为了避免北纳家对魅彤的再次伤害,商量了一下,他们便决定分开行动,由白咰带着魅彤先行离开,想办法先把魅彤的事情处理完,而云萧则是专心地把伤势给养好先。
又免北纳家对两人不利,索性他们也不回权衡家了,只是匆匆地捎了封信道歉,再找了个分租的房子,租了间房就先暂住了下来。
有些危险,有些不妥,但却已是考虑得极佳。既不回权衡家,也不往客栈住,只要他们两个少出点门,估计北纳家要找到他们也得费上一番功夫。
至于那些吃的、用的、抹的倒是不用担心,因为离御部的分部不算远,画几个专属的魔法传送阵,可说要什么有什么,就算他们不出门也饿不死。(传送阵发送范围一定要在范围一百公里内,只能传送无生命体。)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这伤也不知道还得多久才好,我说你该不会忘了一个基本问题,别忘了,我们可是连个线索都没有哪……”冯亦忍不住沈下脸,有些懊恼地低语。
他不担心魅彤,因为他看到魅彤时无伤也无痛的,自然以为魅彤没受过什么伤害,反倒先前听到云萧对自己说他这样还不算真正获救,还得出发找个什么“土”来着时,他整张脸几乎没给垮下来。
别说冯亦着急,一年,他们只有一年的时间。
想到白咰那种完全茫然的样子,冯亦就很泄气,原以为白咰起码会有点头绪的,谁知却是没有,别说没有一点线索可寻了,就连该上哪去找人打听,他都表明了不知道,也就是说,他们这次真的必须从零开始做起。
这叫冯亦不哀嚎才有鬼,要知道资料的寻线、收集、探索,哪一个不需要时间?以往还有个白玉山做线索时都得耗去近半年的时间了,现在完全没头绪,又会需要多少时间?
越想冯亦越觉烦闷,整个眉头都快揪在一块了。
“我没忘,冯亦,别那种脸,想开些,至少在白大哥回来后,我们就能出发了不是吗?”云萧若有所意地轻语,剎那之间却是一个改变,扎好的发束顷刻由黑转蓝,突兀地有如凭空冒出一般。
这种转变如此突然,饶是冯亦,也不由一愣,呆了半晌后嗤笑出声,“呵呵,云萧,虽说已见了几次,不过说真的,每次见,我都觉得很神奇说。”
冯亦啧啧有声地打量起云萧,不是他要说,瞧瞧,那模样,那气质,那感觉,说是变了一个人完全不为过。
“神奇?冯亦、冯大总领,我说你还当我真在玩变身游戏来着啊?”云萧没啥好气地瞪了冯亦一眼,伸出了左手轻轻压按在右手臂上。
云萧收敛起心神,深深吸了口气,只见片刻之后,他左手掌上蓝光缓缓浮现,温和满室的光彩让被单都染上了一股蓝艳,合该亮得伤眼,但却又一点都不刺,那眼瞳里满是蓝色,却在瞬息之间深浅不一地变化。
一道光,百种色,虽仅蓝光,毫不单调。
迷离万千。
冯亦不禁在心里赞叹,很难想象一道光芒可以在一瞬间衍生出这么多不同,不仅分割得细微,且次次分明、层层独立,彷佛用色彩掐出了个漩涡一般,越看越深陷其中。
光芒,来得令人失神,也走得令人惋惜。
不消几分钟,蓝色的光芒略渐偏暗,缓缓地消失在云萧手里。许是呼应这种消失一般,扎好的发束好似被黑色晕染一样,由上而下逐渐地扩散,直至整个光芒完全消失,瞳眸转回漆黑,整个变化才算回复。
光芒一散,云萧却是禁不住双肩一垮,左手像是顿失了重心一般垂压在右手上,汗水不断地由额头上滴下,气喘连连地如同做了什么大运动一般,就连整张脸都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可言,白得有些吓人。
冯亦熟稔地递过了一条湿帕,看着云萧没力到接过帕子就没有动作,只是捏着那帕子频喘气,不免也劝道:“云萧,真要那么累就别再做了,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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