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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之路第三卷-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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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罗,格里。”话语里只有一点微弱的颤音,但是由此可以听出她故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本来要去看你——”
  “玛丽琳!”听他叫她名字的声音,他惊恐万状,一下子完全明白了,“你在那艘应急快递飞船上干什么?”
  “我本来要去见你,”她重复说。“我本来要去见你,所以我藏在这艘飞船上——”
  “你藏在飞船上?”
  “我是个偷乘者……我当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玛丽琳!”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已经永远离开他的人所发出的绝望而揪心的哭叫声。“你干了些什么呀?”
  “我……这不I是——”她沉不住气了,那只冰凉的小手抽搐着抓紧他的肩膀。“别这样,格里——我只是要去见你;我本来无意叫你痛心的。求你了,格里,不要那样悲痛——”
  温热的泪水落在他的手腕上,他从椅子里挪出身子,扶着她坐进椅子,将麦克风压低到她面前。
  “别那样悲痛——别让我带着你的悲痛离去——”
  她想忍住哭泣,喉咙噎住了,她哥哥对她说:“不要哭,玛丽琳。”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深沉而无限温柔,所有的痛苦都压制住了。“别哭,阿妹——你不该这样做的。晓得了,好妹妹——一切都明白了。”
  “我——”她的下唇颤抖着,她咬咬唇,“我不想让你悲痛的——我只是要咱们告别一下,因为过一阵子我就得走了。”
  “是的——是的。这是没办法的事,阿妹。我本来无意这样说话。”接着他的话音变成一种急促而紧迫的命令口气。“应急快递飞船——你打电话给‘星尘号’了没有?你跟计算机核对过没有?”
  “我大约在一小时以前打电话给‘星尘号’。它无法掉头回来,在四十光年的范围内没有其他巡航舰,燃料不够。”
  “你能肯定计算机的资料都正确——对一切都肯定无疑吗?”
  “是的——假如我不肯定,你认为我会让这种事发生吗?我尽力做了一切。假如现在还有什么事我能效劳的话,我也会尽力的。”
  “他尽力帮助过我,格里。”她的下唇不再发颤了,罩衫的短袖上留着她擦去的泪痕。“没有人能拯救我,我再也不哭了,你和爸爸妈妈会一切安好吗?”
  “是的——放心吧。我们会好好过日子的。”
  她哥哥的话音开始减弱,他把音量控制钮开到最大,“他正在越出无线电有效范围,”他对她说。“再过一分钟就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你的声音在减弱,格里,”她说。“你正在越出无线电有效范围。我本来要告诉你——不过现在不行了。咱们这么快就要说再见了——但是我也许还会见到你。或许我会在你的梦中来看你,我的头发梳成辫子,哭泣着,因为我怀抱着的小猫死了;或许我将是一缕微风,吹拂着对你说悄悄话;或许我将是你对我讲述过的一只金翅膀的云雀,对你啾啾唱个不休;或许有时候我将是你看不见的形体,但是你会知道我就在你身边的。就这样记念着我吧,格里;永远这样记念我,而不是别的样子。”
  由于沃登的自转,回音减弱,似乎在窃窃私语。
  “永远这样,玛丽琳——永远这样,决不是别的样子。”
  “咱们的时间用完了,格里——现在我该走了。再——”她说了一半,嗓子噎住了,嘴巴扭曲着似乎要哭出来。她用手紧紧捂着嘴巴,当她再次开口的时候,话音清晰又坚定。
  “再见了,格里。”
  最后一句话从通话机的冷金属里传出来,声音微弱,说不出的令人心碎又充满着柔情:
  “再见了,小妹妹——”
  她默默地坐着,一动也不动,仿佛倾听着他们谈话消逝的时候余留的虚幻的回声,继而她从通话机那儿转过身来,面对着锁气室。他拉动身边的黑色控制杆,锁气室的内门迅速滑开了,展现出等待着她的空无一物的小密室。她向锁气室走去。
  她昂着头走去,棕色卷发摩擦着肩膀,白色凉鞋踏出的脚步在不足一个重力的情况下既自信又稳定,镀金的鞋扣闪烁着蓝、红和水晶般的光芒。他让她独自走去,没有动身帮助她,知道她不需要那样做。她步入锁气室,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只有喉咙上的脉搏暴露出她的心脏在猛烈地跳动着。
  “我准备好了,”她说。
  他向上推动控制杆,门在他们之间迅速滑拢,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把她关在一片漆黑之中。门咔嗒一声锁上,他猛力推下红色控制杆。
  空气从锁气室里涌出的时候飞船微微摇晃一下,墙壁随之振动一下,仿佛某种物体飞出的时候撞到了锁气室的外门,接着一切恢复原样,飞船继续平稳地飞行着。
  他把红色控制杆推回原位,关上空无一物的锁气室的外门,于是转身朝驾驶员座位走去,步履缓慢,仿佛是个精疲力竭的老人。
  他回到驾驶员座位里,按动法向太空发射机。没有回音;他并不盼望回答。她哥哥只能等待整整一个夜晚,直到沃登的自转使得第一考察组能跟他联系上。
  现在还不是重新减速飞行的时候,他等待着,这时飞船带着他无休无止地飞行下去,传动装置发出轻柔的震颤声。他见到补给品贮藏室温度仪的白色指针停在零位上。
  一个冷酷的方程式已经得到平衡,他孤独一人留在飞船上。
  一个形状丑陋的物体在他前方迅速飞行着,朝沃登飘去,它的哥哥正在彻夜等待着,但是这艘空荡荡的飞船还是因为这位姑娘的到来在一段短时间里显得生机勃勃,这位姑娘不了解那些既无憎恨也无恶意而杀人的力量。她似乎还坐在他身边的金属箱子上,形体娇小,手足无措,惊恐不安,她的话音在她身后的真空里清晰地缭绕回荡着;
  我没有干过任何坏事要担当死罪——我没有干过任何坏事——

    (江昭明 译)


已故C·史密斯的叙事曲
 
  作家们就相似的问题共同进行探索,已经创造出科幻小说的公有世界。这个世界以现实为依据,但是涉及一个名叫地球的行星的未来和该行星所哺育的人类的前途。在作家们创造的这一公有世界中,有些作家创造出自己独特的世界,与其它世界很少有共同之处。
  这些独特的场所大多是幻想世界:洛夫克拉夫特的从前诸神的世界、弗里兹·莱伯的“格雷·毛瑟”世界、杰克·范斯的垂死的地球、罗杰·泽拉兹尼的琥珀……其中某些世界与现实有些相似之处,因此似乎比较接近科幻小说,例如A·梅里特、埃德加·赖斯·伯勒斯和雷·布拉德伯里笔下的世界。其次还有那些偶而见到的世界,一般通过系列小说进行创造,这些世界被描写得极其具体生动,仿佛真正存在着,例如弗兰克·赫伯特的沙丘、玛里恩·齐默·布拉德利的大黑暗和迈克尔…穆尔科克的时间末端的世界。这些世界之所以诩诩如生,是因为作者想象出它们的具体细节:它们的景色、它们的人民以及它们的名字。
  科幻小说创造的最奇特的世界要数科德威纳·史密斯笔下的世界。他的真名是保罗·利尼巴格(1913-1966)。他是孙中山的教子(其父是孙中山的法律顾问和辛亥革命的筹款人之一),他在大学教学和政府公务方面有丰富多采的经历。进入南京大学和中国国立协和大学之后(他生于密尔沃基),他于1933年在乔治·华盛顿大学获得学士学位,在牛津大学、美国大学和芝加哥大学学完研究生课程之后,于1935年和1936年在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分别获得硕士和哲学博士学位。
  利尼巴格在哈佛大学、都克大学、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和澳大利亚的堪培拉大学教授亚洲政治学。华盛顿精神病学院曾授予他精神病学任教证书。他讲五种语言,阅读另外三种文字。
  他从1930年至1936年任中国政府法律顾问的私人秘书,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在美国陆军情报部服役,帮助建立了战争情报处,并在美国陆军行动计划和情报部任职。他在朝鲜战争中还担任顾问,在马来亚运动中担任过英国人的顾问。
  当这位非凡人物开始写科幻小说的时候,由于眼光奇特,他的故事很难得到采用。他的第一篇故事《扫描员白白活着》1950年发表于《幻想小说》;他的第二篇故事《与鼠龙对局》直到1955年11月才发表于《银河》,于是他的大约三十篇故事于1959年至1966年他逝世的时候相继出版。
  他的身世是个秘密,就像十年后小詹姆斯·蒂普特里的身世一样,也是个秘密。尽管流行着种种猜测,实际上在他逝世之前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实姓。他的工作带有不寻常的性质,因此人们猜疑作者也是个不寻常的作家。
  他的故事绝不描写老生常谈的未来。故事可分为两大类:不久的未来和遥远的未来。在不久的未来的故事中,人类正在努力征服宇宙。这种努力充满早期作家和实验者从未猜想过的痛苦和危险,例如《扫描员白白活着》之中的“太空大痛苦”迫使一些人选择一种半死不活的生存方式以便对付这种痛苦,又如《与鼠龙对局》之中星球之间像龙一样的生物如同充满活力和仇恨的饥饿的涡流,威胁着人的神智健全。
  在他的遥远未来的故事中,人变得如同长生不老、荣华富贵、权能无比的神灵。他们的生命几乎无法辨认:他们做的事、说的话、关心的事都是读者绝对无法理解的,但是读者把它们当作遥远未来的逼真画像接受下来。然而,还是有一些可以辨认的激,隋;这些激情是由亚人表现出来的,亚人是类人生物,由猫、狗和其他动物进化而来,为人类服务,就像《已故克梅尔的叙事曲》所描写的美丽的克梅尔其人。
  史密斯的故事之所以独特,并非完全由于他的眼光与众不同。他的故事取得成功,部分由于他所创造的世界丰富多采——从下列故事的标题可以略见一二:《阿尔法·拉尔法林荫大道》、《驾御灵魂的女士》、《在老地球下面》、《情绪低落,数二》——还有那些名称:媒介、亚人、杰斯托科斯特勋爵、斯托·奥丁勋爵、上外(上面外部空间)、老诺斯特里利亚、道格拉斯-奥扬行星、扫描员、平面出击、刚果氦、去船长、哇船长、梅女士、针光射击手、黑伯人、克兰奇、E-遥克星,还有鼓声里嘀普林、拉塔普兰
  这一切堪称又奇又怪。


《与鼠龙对局》'美' 科德威纳·史密斯 著
 
  牌桌

  针光射击是一种难以消受的营生。安德希尔怒气冲冲关上门。假如人们瞧不起你千的工作,穿着一身制服活像一个士兵就没有多大意思。
  他坐到椅子里,头靠在椅背的头靠上,把头盔拉下来盖着前额。
  他等着针光机加温,想起外面走廊上那个姑娘。她看了看针光机,又轻蔑地望了他一眼。
  “喵。”她就这么叫了一声,然而这一声就像刀子捅进了他的心。
  她把他看作什么人了——难道是个傻瓜,一个既无知又无足轻重的小人吗?难道她不知道,他每参加半小时针光射击,至少要在医院里疗养两个月?
  这时针光机温热了。他感受到自己四周正方形的太空,感受到自己处于一个巨大的格子、一个空无一物的立方形格子的正中央。在空无一物的外面,他能感受到太空空虚的恐怖感,也能感受到每当遇见极微量惰性尘埃的时候他的脑子所产生的可怕的焦虑感。
  当他休息的时候,令人舒适的阳光、熟悉的行星的发条装置和月球一齐出现在他脑海里。咱们自己的太阳系就像充满嘀嗒声和令人放心的吵闹声的古代杜鹃时钟一样既诱人又简简单单。火星奇特的小月亮像狂热的耗子围着它们的行星旋转,然而它们的规律性就是一切正常的确证。他能感受到黄道平面上方远处有半吨尘埃或多或少在人类旅行通道外面漂移着。
  这里无仗可打,没有向思想挑战的事物,没有使你吓得灵魂出窍乃至令你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危险。
  没有隐患潜入太阳系。他可以永远戴着针光机,纯粹当个心灵感应天文学家,这种人能够在活思想中感受到太阳悸动和燃烧所产生的炽热和温暖的保护作用。 伍德利进来。 “我们处在某种正常运转的世界里,”安德希尔说。“没什么好报告的。难怪他们在开始平面出击以前不研制针光机。咱们这里太阳高照,感觉良好,万籁俱寂。你可以感受到一切都在旋转,既愉快又新鲜又充实,有点儿像是坐在家里一样。”
  伍德利哼了一声。他不太喜欢浮想联翩。
  安德希尔没有听到答话,接着说:“当个古人一定挺有意思的。我纳闷他们干吗要发动战争烧掉自己的世界。他们用不着平面出击。他们用不着亿万里迢迢到星际谋生。他们也用不着躲避耗子或者跟它们对局嘛。他们不可能发明针光射击法,因为他们毫无这种需要,对不,伍德利?”
  伍德利哼一声说:“啊嗬。”
  伍德利二十六岁,再过一年就该退役了。他已经派人选购了一个农场。他努力干了十年针光射击,干得跟他们一样出色。他一直不多想自己的工作,以此保持心智健全,每当必要的时候就勇敢接受工作的考验,不再考虑他的职责,直到下一次出现紧急情况。
  伍德利从来不重视在伙伴中搞好关系。没有一个伙伴喜欢他,有几个还怨恨他。他被怀疑有时对伙伴怀着恶意,但是既然没有一个伙伴说得清自己抱怨的缘由,其他针光射击手和媒介部的头子们也就不去惹他了。
  安德希尔对他们的工作仍然满心惊叹。他兴高采烈继续喋喋不休地说:“平面出击的时候咱们到底会怎么样?你想是不是有点儿像奄奄一息那样?你见过什么人灵魂出窍了吗?”
  “灵魂出窍只是一种说法而已,”伍德利说。“经过这么些年,谁也不知道咱们到底还有没有灵魂呢。”
  “可是我见过一个人灵魂出窍了。当多格伍德崩溃的时候,我见到过他那副模样。有一种东西挺滑稽可笑的。它看起来湿漉漉,还有点而黏乎乎的,好像在渗出,而且是从他体内出来的——你知道他们对多格伍德怎么样吗?他们把他抬走,到医院里你我从来没有去过的那个地方——其他人去过的顶部,就是在上面外部空间的耗子抓住他们之后如果他们还活着就必须去的那个地方。”
  伍德利坐下来,点燃一支古代烟斗,烟斗里烧的是一种称为烟草的东西。这是一种坏习惯,但是这使他显得精神抖擞又勇气十足。
  “听我说,年轻人。你用不着为耗子那种玩艺儿发愁。针光射击一直在蹿进。伙伴们正在改进。我见过他们在一点五毫秒之内用针光消灭了四千六百万英里之外的两只耗子。只要人们必须设法自己开动针光机,人脑用四百毫秒的最小时间设定针光,我们完全有可能无法迅速把耗子点燃以便保护我们平面出击的飞船。伙伴们把这一切都改变了。他们一动手,速度比耗子们快。以后他们将会永远比耗子们快。我知道,让一个伙伴合用你的脑子真不容易——”
  “对他们来说也不容易,”安德希尔说。
  “别为他们操心。他们不是人。让他们自己照料自己吧。我见到针光射击手因为跟伙伴们瞎胡闹而发疯,其人数比起被耗子们抓去的多。你真正了解被耗子们抓获的有多少吗?”
  安德希尔俯首看着自己的指头,计数着飞船,在调谐针光机投射的强光照耀下,指头映出嫩绿和鲜紫色光辉。拇指代表“安德罗米达号”飞船,船员和乘客无一幸免,食指和中指代表43号和56号“释放飞船”,被发现的时候针光机已经烧毁,船上每一个男子、妇女和孩子都已经死去或者变得精神错乱。无名指、小指和另一只手的拇指代表落入耗子手中的最初三艘战列舰——失事的时候人们才知道,在外部太空底下有一种活着的、变幻莫测的、用心狠毒的东西。
  平面出击有几分滑稽可笑。令人觉得好像——
  好像没什么了不起。
  好像轻度触电产生的刺痛。
  好像第一次咬到发炎的牙齿产生的疼痛。
  好像闪光对眼睛的轻度刺激。
  然而在那时,一艘四万吨飞船从容飞离地球,不知怎么地转变成为二度平面结构,消失不见了,重新出现在半光年或五十光年之外。
  有一阵子安德希尔将坐在作战室里,准备好针光机,熟悉的太阳系在他的脑袋里嘀嗒作响。在一秒钟或者一年之内(他主观上从来辨不清到底多久),有趣的小闪光穿过他的身体,于是他在上面外部空间里就自由自在没有束缚了,上外空间是恒星之间可怕的开放空间,在那儿,恒星本身在他的心灵感应之中觉得像是丘疹,而行星距离太远,无法感觉到或者觉察到。
  在这外层空间的某个地方,一种可怕的死亡守候着,这种死亡和恐惧是人类走向星际太空从未遭遇过的。显然星光阻止龙前进。
  龙。这是人们称呼它们的名字。对于普通人来说,什么也没有,只有平面出击的哆嗦、暴死的打击或者精神错乱黑暗的痉挛性音调深入到他们的脑子里。
  但是对于具有心灵感应能力的人来说,他们是龙。
  先是心灵感应者感知外部黑暗虚无的太空中存在一种敌对力量,然后一种凶恶的、毁灭性的精神打击对飞船里所有生物进行冲击,在这二者之间的零点几秒日寸间里,心灵感应者已经感觉到实质上存在的敌人,如同古代民间传说中的龙,是比兽类聪明的兽类,比精灵更具实体的精灵,是具有活力和憎恨的饥饿旋风,由未知的手段组成,但是出自恒星之间稀薄的物质。
  需要一艘幸存的飞船带回消息——完全出于偶然,飞船中有一个心灵感应者准备好一束光,把光转向外面对着无辜的尘埃,结果在他脑子的全景概观里,龙融化而消失殆尽,其他乘客没有心灵感应能力,他们四处走动,并不知道自己避免了逼在眉睫的死亡。
  从那以后,一切都很容易——几乎很容易。
  平面出击的飞船总是载有心灵感应者。心灵感应者的敏感度由针光机放大到一个极大的有效范围,针光机是心灵感应放大器,适用于哺乳动物的心灵。针光机又是电子装置,连接上可操纵的小型光弹。是光完成任务的。
  光驱散了龙,使飞船能够重新变成三维形状,跳跃、跳跃、跳跃,从一颗星球到另一颗星球。
  形势突然从一百比一对人类不利降到六十比四十对人类有利。
  这还不够。心灵感应者受训练以便具有超级敏感度,受训练以便能够在小于一毫秒时间里感知龙的存在。
  但是据观察,龙在二毫秒之内能飞跃一百万英里,这一瞬间不足以让人脑激活光束。
  于是人们试图始终用光把飞船包围覆盖起来。
  这种防御失效。
  随着人类了解龙,显然龙也了解了人类。不知怎么地,它们将自己庞大的身体变成扁平状,沿着极平的轨道闪电般迅速到达。
  需要强光,相当于阳光强度的光。这种光只能由光弹提供,于是针光射击应运而生了。
  针光射击由超强度小型核光弹的爆炸构成,这一过程将几盎司镁的同位素转化成为可见的纯光。
  形势的对比对人类越来越有利,然而飞船还是继续失事。
  现场惨不忍睹,人们甚至不愿去寻找失事的飞船,因为营救人员知道他们会看见什么。将三百具尸体处理好带回地球埋葬,还有三百个精神病患者病入膏肓已无可救治,要唤醒、喂食、洗涤、让他们入睡、再唤醒、再喂食,直到他们生命的终了,这是令人伤心的事。
  心灵感应者设法深入到被龙毁损的精神病患者的大脑里,但是他仉在那里面只发现从原始本能冲动——亦即生命的火山源——爆发出来的强烈喷射柱状大恐怖。
  其后伙伴们来了。
  人和伙伴可以共同完成人无法单独完成的工作。人有才智。伙伴有速度。
  伙伴乘坐他们的小型飞行器,这种飞行器不比足球大,在太空船外面。他们跟太空船一起平面出击。他们在太空船旁边乘坐六磅重的飞行器,做好攻击的准备。
  伙伴的微型飞船堪称神速。每只小飞船装载十来个针光弹,这是一种比拇指还小的炸弹。
  针光射击手使用头脑意念射击替续器对准龙抛出伙伴——完全是字面意义上的抛出。
  在人脑中似乎是龙的东西在伙伴的脑中以巨鼠的形式出现。
  在外部无情的虚空里,伙伴的脑子对与生命俱来的一种本能作出反应。伙伴们攻击,冲击的速度比人快,不断攻击直到耗子被毁灭或者他们自己被毁灭。几乎每次都是伙伴获胜。
  由于飞船的星际跳跃、跳跃、跳跃十分安全,商业大繁荣,所有殖民地的人口都增长了,对训练有素的伙伴的需求也随之增加。
  安德希尔和伍德利是第三代针光射击手的一个组成部分,然而对他们来说,他们的飞行器似乎从一开始就使用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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