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航海时代-正-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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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已经被海风吹干了，现在又浸满了汗水。克丽丝蒂娜的手一直搭在腰边的长剑上，虽然她很清楚只有一柄剑根本没办法和海盗们相对抗。汉斯擦了擦额头，衣袖便湿了大半。阿尔加迪斯松开紧握的拳头，手心里也满是汗水。他们平时见惯了温文尔雅的学者，哪里有机会见识一下书中所描写的海盗呢！一想起刚才的情景，他们就觉得腿脚发软。好不容易撑着对自己说：“千万不能倒下！”一旦危险过去，浑身就像虚脱了一样，一个个坐倒在沙滩上。只有弗里奥还算镇定。在他以前的水手生涯中，像今天这种命悬一线的情景也经历过不下百次，虽然都不及今天的惊险。
　　拉斐尔已经全无方才的气势，坐在地上，脸涨得通红，稍微靠近一点就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声。没人能像他一样从海盗王手中捡回一条小命了。拉斐尔脑中一片空白，刚才和海雷丁的说话已经用尽他所有的精神力了，连同伴们对他的称赞和佩服都没有听进去。
　　等拉斐尔回过神来，其他的人也已经恢复了平静。七人开始商量怎么离开这里。根据刚才龙卷风的路线，风是从正北方吹来，经过克里特岛，将他们带到非洲海岸。而海雷丁是从东面的海上出现，然后驶向西方。因此，这个海滩是在亚历山大和班加西两个港口之间。如果沿海岸一直朝东走，就可以到达海盗王的根据地——亚历山大。以上是博士汉斯的推断。
　　等到港口之后，再想办法把卡鲁提拉号弄去修理。尽管卡鲁提拉号已经残破不堪，但是每个人都舍不得弃它而去。特别是在刚才的龙卷风中，要是没有它，所有人都葬身海底了。
　　提起龙卷风，拉斐尔又想到了那些不知踪影的水手们，或许是自己抢走了他们的好运气吧。拉斐尔望着半卧在沙滩中的卡鲁提拉号，脸上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一只粗糙的大手放在少年的肩上，老水手最能理解少年此刻的心情。他也曾看见一同出海的同伴因暴风雨而被甩到大海中，或者撞上了巨大的鲸鱼而被吃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也不能做的心情是比叫他去死还难受的。毕竟大海不是人类已经控制的东西，而是准备要去征服的东西。
　　拉斐尔勉强挤出笑容，好让大伙安心。他们开始沿着海岸朝东方走去。虽然不知道要走多久，但就像克丽丝蒂娜说的：“总会走到的！”
　　在一般人的眼中，亚历山大应该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那里是地中海海盗的聚集地，海盗生活的地方总是阴森森的、乱糟糟的，充斥着污秽的言语和肮脏的臭味。没有整齐的街道，没有飘香的酒馆。总之就是一个跟塞尔维亚、马赛、热那亚、威尼斯、雅典、伊斯坦布尔完全不一样的地方。曾经有人这么形容过，当然这个人是不可能亲自去过的。因为没有人真正见过，所以都用“特别”来形容它。
　　尽管拉斐尔对此有心理准备，但是在到达亚历山大时还是大吃了一惊。因为这里跟拉斐尔到过的其他地中海港口几乎没什么两样。修建地很宽阔的码头上，各式各样的船只停泊着，但是没有黑色的海盗船。一条条大街通向中心广场，走在大街上竟能感受到其他港口所没有的自由自在。在这里也能见到各种身份的人，推车的农夫、书记员、贩麻的商人、带着药箱的大夫或者是身穿黑色制服的巡逻兵，就是不见一个海盗模样的人。
　　既然已经平安地到了城市里，拉斐尔便希望马上把卡鲁提拉号运来修理，然后再考虑其他的事。弗里奥沉默半响，说道：“我们现在是身无分文。钱都留在船舱里了……恐怕我们什么都没办法做了。”拉斐尔却没有失望的表情，笑着说：“没有钱我们可以赚啊！原本我们就是两手空空出来的，倒是连累了大叔你损失了五万枚银币。我可以在酒馆找份活，杰拿斯会修船，库拉乌迪有的是力气，我们很快就能凑够钱了！”听到这样的话，伙伴们都觉得，只要有拉斐尔在，就不会有做不到的事情。他那张还带着稚气的笑脸上永远能看到希望。
　　汉斯突然在一旁说道：“你们的钱没了，可是我还有啊！五十枚银币，虽然不多，但足够我们找个小旅馆休息一晚上了。我今天已经累得够可以的了，可不想再动了！”
　　众人到现在才发觉身上的确很疲劳。今天一整天，先是被龙卷风袭击，接着面对地中海最强的海盗，又徒步行走了近四个小时，不论是肉体还是精神都差不多接近极限了。
　　库拉乌迪开玩笑地说道：“汉斯大叔，看你平时什么都不会干，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挺派得上用场哪！”
　　汉斯把脸一沉，说道：“什么平时不干！我知道的东西可多着呢！年轻人，你再多吃几年盐吧！”
　　自从汉斯上船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火，让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库拉乌迪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眼角突然瞥见阿尔加迪斯在一边抿着嘴笑，这才明白过来汉斯原来也是在开玩笑。他把手搭在汉斯的肩上，垂着头说道：“大叔啊，你就别再耍我了。我今天也受够刺激了！”他的可怜相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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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中海篇　第五章、海盗王（地中海南岸）　第三节
（更新时间：2007…5…1　1：48：00　　本章字数：3223）


　　朝旅馆的路还没走两步，前面拐角处就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道：“我可没有瞎说！这是科学！”
　　另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说道：“什么科学？见都没见过！我们只相信眼睛看到的东西！”
　　听到对方是在争论科学，汉斯立刻跑上前说道：“科学可是最正确的东西！就算没见到过，它也存在着！”
　　同时响起了好几个声音：“臭老头！你来瞎搅和什么！滚一边去！”“活得不耐烦了！马上就让你闭嘴！”“一块儿揍！兄弟们，上啊！”紧接着传来了肉体接触的声音、跌倒的声音。
　　走在后面的弗里奥知道事情不妙，赶忙跑上去帮忙。拉斐尔等人也随后赶到了，对方见人越来越多，丢下汉斯逃走了。
　　弗里奥来晚了一步，汉斯身上已经挨了几拳，倒在地上。阿尔加迪斯把汉斯扶起来，才发现还有一个人倒在地上，虽然被揍了，不过还好不太严重。
　　地上的人自己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向汉斯说道：“谢谢你的帮忙。我叫铁礼列，铁礼列•；藤尼。”从声音来判断应该是先前那个提到科学的人。他说自己有二十六岁了，不过看起来却没有与年龄相符的稳重和老练，反倒像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大孩子。
　　汉斯问道：“你跟他们在说什么，竟然惹得他们要动手打人？”
　　铁礼列说道：“我只是跟他们说，地球是圆的，你可以朝一个方向一直走下去，最后还会回到原来的地方。他们不相信，我就告诉他们，在1519年葡萄牙人麦哲伦曾乘船环球航行了一周。他们说那是不可能的事，认为我在说谎，就要打我。幸好有你们在！”
　　汉斯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虽然地圆说很早就被提出来了，而且也得到了证实，但是要让所有的人都接受这种观点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办到的。人们思想中传统的观念实在太深了，每天看着日出的地平线，就以为自己生活在平地上。如果地球是圆的话，人要怎么才能保证不掉下去呢？当然这还需要进一步研究，但是地球是圆的就是圆的，谁也不能否认！”
　　“对呀！我也怀疑过，如果地球是圆的，那另一边的人岂不是要倒着生活了！可是既然有人能在地球表面环海航行，证明了这一点，所以我也想仿照试一试……”
　　“不用那么麻烦啊！只要能够测量地壳的厚度，就可以大约推算出地球的质量。根据质量和表面积就能判断地球的大致形状。”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根据星星的位置也可以测量经度和纬度，连接几个点的经纬坐标，然后……”
　　这一老一少眼看着就掉进他们的科学世界里去了，完全忘了周围的人。
　　弗里奥好不容易才插上了话：“汉斯啊，我们是不是先找个旅馆休息休息吧。你不是觉得很累吗？”
　　汉斯一副刚回过神来的样子说道：“对呀，要找旅馆……”
　　铁礼列已经接口道：“不如到我住的旅馆来吧。离这里不远，也很舒服。”
　　汉斯忙不迭地答应，两人就自顾自走了起来。
　　弗里奥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唉——阿尔加迪斯，你的老师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呢！一说到科学就没完没了。”
　　阿尔加迪斯笑着说道：“是啊，老师总是这样，一碰到看对眼的人就停不下来了。像个小孩子一样。”
　　当然也不能丢下汉斯一个人不管，更何况其他六个人身上是一个铜子也摸不出来，他们只好不太情愿地跟在两人身后去铁礼列的旅馆。
　　第二天早上，等大伙都睡了个好觉恢复精神之后才发现，汉斯和铁礼列竟然还在交谈。两人的眼睛里都透着血丝，显然是一夜没睡。望着吃惊的同伴，汉斯很高兴地介绍他的新朋友：“铁礼列说想和我们一起出海。他以前是商船的船长，因为遇到了海盗，船被抢了，一个人到了这里。他一直希望能再次出海，怎么样，让他跟我们一块儿走吧！”
　　正当众人在考虑这个提议时，拉斐尔已经答应了下来：“太好了，我们正好需要人呢！你以前当过船长，那么对船一定非常了解？”
　　铁礼列说道：“算是吧。我很喜欢船。我把我的商船做了改进，减少了木材的用量用铁来代替，船会更加坚固。可惜我心爱的艾留西奥号，第一次出海就被海盗抢走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拉斐尔等人正为自己的船担心，铁礼列的遭遇很容易就使他们产生了共鸣。结果，铁礼列就成为了卡鲁提拉号的第八名成员。只不过，他的第一件事就是修理卡鲁提拉号。
　　铁礼列在三年前来到亚历山卓时，船和货物都没了，当然连钱也没有，和拉斐尔他们现在的情形倒是挺像的。虽然学过历史、地理和其他的知识，不过在这里却完全派不上用场。这里的人们一直过着贫苦的生活，只相信力量是唯一的，对于铁礼列的科学理论毫不理睬。幸好他有一些造船的技术，便在造船厂找了个打下手的工作，每个月赚得的钱也只够勉强对付食物和房租。每天他都在期待着有人能愿意收留他到船上，可是在这种地方能够保证自己活下去就不错了，哪还有精力去关心别人呢！就这样不知不觉过了三年，终于碰上了拉斐尔一行人。
　　依靠铁礼列借来的船，卡鲁提拉号得以离开沙滩，转移到亚历山大的造船厂。
　　他第一眼看到卡鲁提拉号，就大叫起来：“啊！这不是我的艾留西奥号吗？没想到还能在见到它！”铁礼列扑到船身上，把脸贴在上面，仿佛那是重逢的恋人一样。
　　杰拿斯问道：“这就是你原来的商船吗？我是在里斯本海边发现它的。”
　　铁礼列非常肯定地说：“没错！我是在非洲的阿尔及尔附近遇到海盗的，那里离直布罗陀海峡不远。我还记得当时那些海盗抢了船之后向西驶去，不是去西班牙就是去葡萄牙。而且你看——”
　　铁礼列一边说一边爬上船摸索着。他找到一块方型的船板，手用力一按，木板就自动弹开，里面露出一块玻璃。他向一起爬上来的杰拿斯解释道：“这是放置在船尾吃水线以下的行速测量仪，我在船舱里特意隔了个小房间，用玻璃窗和海水相连。只要打开玻璃窗把一个小球放出去，看它的运动情况，再跟房间里的一个速度对比仪作比较，马上就可以知道当时的行速。既方便又省力。”
　　杰拿斯看得入了迷，说道：“难怪呢！我发现船的压水舱边上还有一间房间，里面却什么也没有，原来还有这种用处。不过那个速度对比仪恐怕已经被海盗给扔了。”
　　“不用担心！我又做了一个更加精确的。就在船厂里，我带你去看！”铁礼列说着爬下了船，杰拿斯快步跟在他后面。
　　库拉乌迪歪着头说道：“哎呀，连杰拿斯也被他拐走了。”
　　弗里奥在远处大声叫道：“库拉乌迪！你在发什么呆！赶快帮忙修船啊！”
　　库拉乌迪连声回答，转眼就把铁礼列抛到了脑后。
　　由于有船厂工人的帮助，卡鲁提拉号很快就修复完毕了，看上去威风凛凛的，虽然还不能跟巴鲁迪斯或者海雷丁的军船相比。铁礼列和杰拿斯不断地提出新的改造计划，也都被实施了。现在的卡鲁提拉号虽然表面看来仍然是一艘普通的二桅帆船，可是它的速度和坚固程度足以和大型多帆船相媲美。再加上船体小、灵活性强，船身轻、吃水浅，也不容易触礁或搁浅。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一艘船，才能使拉斐尔等人在今后的航海过程中屡次化险为夷，在未来的航海史上写下浓重的一笔。
　　一个月之后卡鲁提拉号终于又再次回到了大海的怀抱。船长在亚历山大召集了一些水手，补充了粮食和水，开始向里斯本方向航去。之所以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一方面是因为卡鲁提拉损坏地相当严重，差不多翻新了一大半；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必须凑足旅费。这可多亏了美丽的红发女舞者，克丽丝蒂娜在酒馆里跳起了明快的弗朗明哥舞，奔放的旋律和热情的舞蹈，再加上舞者的曼妙身材，几乎吸引了城里所有的人。一时之间弗朗明哥成为全城最时髦的词，而克丽丝蒂娜也成为男人们竟相追求的对象。克丽丝蒂娜对此是游刃自如，只是累坏了弗里奥大叔，他就像只老母鸡似的跟在孙女身边，把那些自以为是的追求者统统赶走。所以一等到船正式起航，他就钻进船舱呼呼大睡。在船上竟然没听到老水手的叫骂声，这反而让库拉乌迪感到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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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中海篇　第五章、海盗王（地中海南岸）　第四节
（更新时间：2007…5…1　1：48：00　　本章字数：4348）


　　卡鲁提拉号现在不用再小心翼翼地躲避西班牙军舰，也不用警戒是不是侵犯了海盗王的地盘。它一直沿着南地中海向西而行，依次经过了班加西和的黎波里，很快就要到达突尼斯了。一路上碰见不少商船往返于这些港口。铁礼列解释道：“在非洲沿岸生活的人，受到海盗王的保护，他们可以自由地做生意。但是如果谁想去地中海北边就会被当成背叛者而杀掉。不过这种情况是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的确，作为商人，最重要的是能顺利开展贸易，在地中海里还有什么比海盗王的保护更可靠呢！就算能到北边的欧洲港口做生意，还是得向巴鲁迪斯军或者巴夏军低头，就像陈特利欧商会一样，也不知道那会不会比现在更好。人们满足于安逸的生活，在狭小的空间里寻找着自由的生活。
　　突尼斯港口距离意大利最南端的西西里岛不到二百海里。西西里岛在地中海的位置就好比伊斯坦布尔在欧亚大陆上的位置一样重要。尽管这个小岛上没有独特的商品，可来往于岛上的商人数量却位居地中海所有港口之首。在这里常年可以看到热那亚的乳酪、贝鲁特的杏仁，经里斯本运来的香料群岛的豆蔻，或者市经伊斯坦布尔运来的东方的茶。意大利最大的海上商人帕欧罗•；陈特利欧将这些利益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上。
　　随着西班牙海军的壮大，陈特利欧也不得不向其统帅巴鲁迪斯寻求保障。巴鲁迪斯开出的条件之一就是让西西里岛半军港化。他不干涉岛上的任何贸易，也不侵占商业利益，只要求在岛上建设海军基地，派遣舰队驻守即可。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目的十分明显，就和巴夏军与海盗王结盟的原因一样。
　　拉斐尔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去想巴鲁迪斯和巴夏的明争暗斗，他所担心的是，突尼斯距离西班牙的这个军港实在太近了，很有可能会碰上对方。
　　拉斐尔正想采取点什么办法，不幸就降临了。卡鲁提拉号的后方突然出现了数只武装舰船。即使不看国旗，单从船只的数量、大小和两侧的大炮就可以判断。这是地中海实力最强大的海军舰队。
　　比德罗•；德•；巴鲁迪斯刚巡视完西西里岛的军港，准备返回本国，就接获报告说前方出现了一艘葡萄牙籍二桅帆船，船名是“卡鲁提拉”。巴鲁迪斯不由得裂开了嘴，不过脸上却没有高兴的表情。“你终于还是落到我手里了！”巴鲁迪斯在心中想着，随即下令攻击。紧接着又一份报告送来：在葡萄牙船的后方出现了大型武装船，数量和本舰队不相上下。巴鲁迪斯立刻收回攻击命令，亲自来到甲板上确认。
　　“是正式的海军舰队？还是一般的武装商船？或者是海盗？是路过的？还是那个叫卡斯特路的小鬼的帮手？”无数个问号浮上心头。
　　连巴鲁迪斯都因为眼前新出现的舰队而差点乱了阵脚，更不用说卡鲁提拉号上的人会有多恐慌了。他们认定这是另一支西班牙舰队，准备对自己前后围攻。大部分的水手都慌乱地在甲板上跑来跑去，乱做一团。也有几个人很镇定地站在原地，只是脸色苍白地吓人。事后回忆起来，他们承认自己是连逃跑的勇气都没了。
　　年轻的船长站在前甲板上，七个同伴围在他身边。以往有好几次都是靠着这名少年的勇气和乐观渡过陷境，但是现在连拉斐尔都觉得自己的好运气似乎已经用完了。
　　一前一后两支舰队向卡鲁提拉号靠近，拉斐尔突然指着前方的舰队叫道：“那船是黑色的，不是西班牙舰队，是海盗船！是巴巴洛沙•；海雷丁！”
　　若是一个月以前听到这个名字，船上的人就只能祈祷自己死得别太难看。可是现在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无疑是黑暗中的火光，他们又得救了！
　　一声嘲笑声从海盗船上传来，穿过卡鲁提拉号，传入巴鲁迪斯的耳朵里，听声音正是地中海的海盗王巴巴洛沙。“这不是巴鲁迪斯吗？西班牙的无敌舰队怎么开始跟海盗一样打劫商船了呢？是不是本国混不下去了？”
　　巴鲁迪斯脸色一沉，说道：“我想这个小鬼怎么有胆子跟我斗呢，原来背后有海盗王在撑腰啊！”
　　巴巴洛沙说道：“开什么玩笑！我巴巴洛沙要打你的舰队，需要利用这种小孩子吗？该不会是用作你打败仗的借口吧！”
　　“你说什么！”巴鲁迪斯的声音更加低沉了。
　　两支舰队的首领就这么互相对视着，最后谁也没下令攻击。被加在当中的卡鲁提拉号也舒服不到那里去。此刻它的性命完全掌握在别人手中，任那一方说一个“打”字，首先遭殃的必定是卡鲁提拉号。眼看着两边的气氛越来越阴沉，虽然天气好得很，却有种暴雨来临之前那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拉斐尔甚至感觉到火星在自己周围碰撞，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一不小心触动了战火。直到两舰队各自掉头离去，众人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又一次死力逃生的库拉乌迪放开嗓门嚷嚷着：“为什么我们会遇到这么多麻烦！这两个月里，我已经被吓了不下十次了，再这样下去我就快疯了！”
　　杰拿斯说道：“疯了才好呢！不会再被吓到了！”杰拿斯也是和库拉乌迪同样的心思，但是在这种时候如果不说点玩笑的话，恐怕真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铁礼列说道：“地中海这一带是很不适合我们做交易的。还是到非洲或者其他地方去比较安全。不用担心船的问题，它现在比以前结实多了，多远也能跑，只要不遇上鲨鱼群或者迷了航路。”
　　“好！就这么决定了！”拉斐尔又恢复了精神，“以最大速度向里斯本前进。然后去非洲！”
　　巴巴洛沙的舰队是从突尼斯起程去阿尔及尔的，途中无意救了拉斐尔一命，也耽搁了不少时间。阿尔及尔是在海盗王的势力范围内最西面的港口了，再往前走就是直布罗陀海峡，那里早已被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瓜分了。
　　巴巴洛沙的手下大将萨利德•；阿加儒正在阿尔及尔招待远自北海来的师傅。师徒二人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面。
　　萨利得是和巴巴洛沙完全不同类型的人。整个人瘦瘦高高的，脸色发黄，十个手指伸出来可以清楚得看见骨头的形状。若是把他放到乞丐堆里，准不会有人怀疑他的身份。白衬衫外加一件深灰色的背心这样的打扮对海盗来说是极为普通的，但是那衣服上完全找不到皱纹和斑点，使得他显得很不协调。他的一双眼睛是棕色的，平时看起来和胆小的商人没什么不同，可一旦有事发生，那双眼睛就会变得异常锐利，仿佛会有什么东西从那深处跑出来一样。当萨利得独自一人来到刚继承首领之位的海雷丁面前时，他的眼神立刻引起了海盗王的注意。萨利得自称曾跟随一位有名的海军提督学习航海术和海战术，那位提督退隐之后，就想找一个能发挥自己实力的地方。几乎没人相信这个瘦弱的红发青年的话，不过海雷丁还是留下了他。很快，红发青年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话。不论是操纵船只也好，指挥海战也好，他都显示出高人一等的技术。而他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