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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师寺凉子怪奇事件簿-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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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跟药师寺警视同行?”

  岸本大惊失色。

  “非、非常感谢您的指名,请恕我谢绝您的好意!真的,像我这种初出茅芦、才疏学浅的人跟在一旁,只会成为药师寺警视与泉田警部补的绊脚石,请您另请高明……哇好痛!”

  岸本发出惨叫,因为右耳被人用力拉扯。

  “那么,一肩担负起警界所有人期望的我们现在就要去打退怪物了,请各位不必相送,大家保重了。”

  所有人的确对凉子抱着期待,他们殷切地期待凉子跟怪物同关于尽。凉子拧着岸本的耳朵走出门,我则紧跟在后。

  离开房间关上房门之际,耳边传来警务部长近似哭诉的声调:

  “总监,日本警察的未来不会有问题吧?”

  “等我卸任后就不关我的事了。”

  这是在上位者的标准答案。

  

  随心OCR,幻境'FantasyLand'刊载,版本出处:,整理转载(fuyun/) 
 


第六章 唯我得胜才叫真正的正义!
 
  Ⅰ

  十八世纪,俄罗斯女皇爱卡提莉娜二世穿着军服骑在马背上进行阅兵仪式,为其气宇轩昂的英姿而感动不已的兵士们举起枪剑高喊“万岁!”。当药师寺凉子就寝时,就算枕头下摆着爱卡提娜二世的肖像画,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过在现实中,跟随她的只有两个男人,就是我泉田准一郎跟岸本明。对我和岸水而言,这简直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不过凉子想必有所不满,因为连桃太郎都带了三个随从(译注:日本童话桃太郎打鬼,身边有雉鸡、猴子跟狗三名随从),结果她居然还比不上桃太郎。只是依照凉子的个性,她可能会把由纪子当做雉鸡,这么一来,岸本是猴子,那我就是狗了?这幅想像图实在不怎么令人赏心悦目,于是我决定不再想下去。

  岸本好几次想找机会溜之大吉,无奈被夹在凉子与我之间根本无法付诸行动,后来他似乎也已放弃逃走,默不作声独自陷入沉思,不久又冷不防地开口说话:

  “如、如果真的是药师寺警视所说的生物……”

  “什么?”

  “有没有办法活捉呢?我想这一定会成为科学史上的重大发现,重大发现耶!我们的名字会在科学史永垂不朽哦!”

  “既然如此,那就由你去抓好了。”

  凉子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加快脚下的速度,高跟鞋鞋跟在大理石地板敲出清脆的声响。岸本心不甘情不愿地追上去,同时向我低声说道:

  “我觉得药师寺警视与其作那身打扮,还不如换成紧身衣来得更方便活动些。”

  “我看你对紧身衣还真是情有独钟啊。”

  “不,像是旗袍、骑师服、大礼服、燕尾服加上网状丝袜也都相当适合她,她是个标准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极了,甚至德国纳粹军服也很合身……”

  是我搞错了,原来在这个男人眼中,女性只是可以换穿衣服的活动洋娃娃。此时岸本往上翻起眼球瞄着我,刻意把声音压得更低:

  “我说,泉田先生,帮助我逃跑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落到这种下场,就算是泉田先生你也不是出于本意吧。”

  “你何不换个角度想想呢?”

  我亲切地说道。

  “驱魔娘娘是不死之身,能够依附驱魔娘娘反而安全,比起与那群派不上用场的大官们为伍要强多了。”

  “泉田先生,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你不相信?”

  “驱魔娘娘可以平安无事,并不代表我就会安全吧!

  我看正好相反,台风眼晴朗无云,可是周围却是风雨交加!”

  “哦,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你就应该再靠近台风眼一些,这样比较安全。”

  我并非有意模仿凉子,这时却揪住岸本的领带往前拉,只听见岸本发出“哇啊”的呻吟。

  “拜、拜托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想在这栋大楼里,因为驱魔娘娘而遭到什么危险……!”

  “你啊,我先把话说在前头,现在就是因为在大楼里才不会有危险。”

  “耶?”

  “你想想看,如果现在在高速公路上,驱魔娘娘开着积架或保时捷横冲直撞,就算是热带的夜晚也会冻死人的。”

  “……真、真的吗?”

  我听过驱魔娘娘的驾驶哲学。

  “躲不开我的车子的人,就不应该发驾照给他!”

  这番话说出来教人心里直打颤。驱魔娘娘永远是对的,错在授与驾照的日本政府,具体说来是错在发出驾照的警察。就这样三番两次折腾下来,我才好不容易学会放弃自讨苦吃。

  这时驱魔娘娘响亮的脚步声折了回来。

  “在前面一段距离的走廊有那家伙的动静,岸本!”

  “是、是、是。”

  “你去把那家伙引过来。”

  “哇啊……请饶了我吧!”

  “你给我闭上嘴,乖乖照我的话去做就对了!叫你来不为别的,就是要你去当诱饵!”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岸本大哭出来。

  “我、我是CAREER耶:是警界未来的干部,打算退休后转调小钢珠经营公司,从此过着无忧无虑的人生,想不到年纪轻轻就要殉职……”

  “你要是殉职了,我会在你的棺材里摆进全套紧身衣战士变身造型娃娃,在葬礼播放卡通主题曲,好了!是个男人就要有必死的觉悟,快去!”

  “为什么男人就要有必死的觉悟?这种强调‘男人必须像男人、女人必须像女人’的观念正是造成社会病态的主因,人是不分男女的,人应该像人……”

  “你不喜欢我叫你像个男人?那就像个警察如何?出生时无法选择男女性别,不过选择职业可是出于你自己的意愿!”

  岸本还想继续抗辩,然而凉子不愿再浪费时间说服他。她使出相当于一流足球选手的脚下功夫,往岸本的尊臀狠狠踢过去,高跟鞋的前端嵌进臀部的肉里,岸本发出几近断气的哀嚎,整个人跌在铺着地毡的地板上,又站又跌地到了第四次站起身来,才踉踉跄跄地往前走,望着他那不牢靠的背影,我向上司问道:

  “你打从一开始就没信任过紧身癖岸本对不对?”

  “谁会信那个紧身癖白痴!”

  斩钉截铁地说完后,凉子才回问:

  “紧身癖是什么?”

  “紧身衣战士癖。”

  凉子笑了出来,不过很快地便又绷起表情,目送岸本带着烂醉般的步伐弯过走廊转角,我继续向凉子问道:

  “其实找室町警视来帮忙会比较好吧,至少能力方面是值得信任的。”

  “我在警界只信任一个人,不过不是由纪子。”

  我吃了一惊,实在无法想像凉子也会信任别人。

  “哦!究竟是谁呢?”

  突然间,空气与地板开始摇晃,接着传来一阵听似远处雷鸣的声响。大概是铁球正敲击着大楼外墙吧。由于凉子避而不答,我只有另开话题。

  “铁球的做法会成功吗?”

  “就算不成功也不关我的事,国家公安委员会那群人想要炫耀英明果断的形象,做事才会这么积极。”

  走廊的方向有个物体飞奔出来,我们反射性地拔枪摆出瞄准姿势,跌跌撞撞跑过来的正是岸本。

  “来、来了来了!过来了!”

  岸本也是一副扭曲痉挛的表情,只要传达了正确的意思就算立了大功。

  凉子与我早已解开手枪的安全装置,岸本几乎连人带滚地靠近我们,在他身后的空间看不到任何人或兽的踪影。不过看向地面,赫然发现一块红褐色的大斑点正以惊人的速度接近当中,有着许多突起物的斑点,摆出来者不善的姿态在地面狂奔,眼看就要抵达年轻的警察官僚精英脚边。

  此时枪声响起,凉子右手握着COLT三二口径,左手扶住右手腕,瞄准红褐色的地面扣下板机连开了三枪,三发子弹凿穿了地板,溅起大理石碎片。

  红褐色的斑点停下动作,然而这仅仅只有一瞬间,只见突起物不规则地蠕动,最后以和接近时相同的速度扬长而去。

  我错过了开枪的时机,一边暗咒自己一边冲上前,踏过凿在地板的弹痕,紧追远离的目标而去,只是这样的状况形同婴儿想追上奥运短跑金牌得主,目标很快地弯过走廊转角消失无踪。

  Ⅱ

  地板与空气又开始震动,机动队的起重机以巨大铁球撞击着大楼的外墙,一旦成功敲出一个洞,机动队的精锐部队就能突围而入。

  “走吧。”

  凉子说完便转身离开,我手持着尚未射出子弹的手枪紧跟在后,岸本也一样。

  他原本可以趁我们对付怪物的时候逃跑,但却没有这么做。突然,凉子隔着肩膀转过头来下令道:

  “岸本,你去看看铁球的破坏作业进行如何了。”

  在答了一声:“是!”之后,岸本立刻往后方跑去,奇怪的是他的步伐显得相当轻盈。凉子继续往前走,我则询问道:

  “不和机动队联系吗?”

  “我不认为对方有这个意思,各做各的吧。”

  凉子的协调性一向是零,假如机动队在不知情的状况下碍了她的事,她很有可能会大吼:

  “真麻烦,干脆一起收拾掉好了!”

  其实静下心想想,幸好凉子是当警察,要是从防卫大学进入自卫队,哪一天她当上“有史以来第一位女性统合幕僚会议议长”的话,究竟会演变成什么状况呢?

  凉子挺立在战车上的英姿想必可以构成一幅美丽的图画,只不过除此之外,大概不会有什么好事吧。

  凉子与我来到楼层中央的甜甜圈形沙发坐下,目前不清楚怪物会在何时何地出现,总之暂时先小憩片刻,否则一昧横冲直撞也无济于事。

  凉子默不作声,我也保持缄默,不经意地环顾四周,此时的感觉是“怪物一现身就可以决个胜负”,因而我的思考便脱离了眼前的事态。

  绝大多数的男人都属于“美女性善说”的信奉者。一个坚定不移的男人虽不至于被满脸邋遢胡须、一身虱子又自称超能力者的同性所蛊惑,然而美女的一滴眼泪却足以教他的意志兵败如山倒。其实这固然与生物的原始本能有关,但是整个警界却受到药师寺凉子的美貌所诓骗。凉子经常出现在对外宣传刊物上,是因为凭藉着她的美貌,可以拉拢喜欢吹毛求疵的文化人士与警方站在同一阵线。

  有一次,凉子曾与一个忘了叫什么名字的艺文评论家对谈,这个男人无论面对如何凶残的事件,都一定会将加害者的行为予以正当此,被少部分媒体捧为不知是进步派还是人权派。当时此人还沾沾自喜地说出以下这段话:

  “就算我的妻子跟儿女遭到沙林毒气杀害,拼上我的性命,我也会保护犯人的人权,这是身为知识份子的责任。”

  凉子闻言,打了一个呵欠之后才答道:

  “你的意思就是说:对你而言,你的老婆跟小孩没有不在沙林毒气的威胁下好好活下去的权利?我倒想听听一个遭到自己父亲见死不救的小孩内心是做何感想。”

  还有一次是与主张“男女平权、家庭的民主营运”的女性评论家对谈。根据评论家的说法,在她家里,她丈夫每天下班回来就做菜、洗衣、清扫、收拾杂物,包办了大半的家事,这正是民主家庭的楷模,凉子则回答:

  “哼!你老公不会赚钱的事实也可以被你美化成这样,说穿了,这只是夫妻之间其中一种相处模式,哪一点跟民主扯上关系了?”

  又有一次,她遇到一个擅自修改校服、把头发染成金色、穿了鼻环跟嘴环,因此被禁止参加毕业典礼的高中生,我记得她是这么说的:

  “毕业典礼是有什么宝让你这么想参加?全世界最无聊、荒谬、愚蠢的事情就是毕业典礼了。像我高中、大学从来不去参加什么毕业典礼,你真的想听校长跟一群师长致词吗?别傻了!”

  ……就这样,每个跟凉子对谈过的人都会被气得口吐白沫,闹得连一向食古不化的警界高层首脑也察觉苗头不对,不敢再让凉子公开露面,不久凉子就被派遣到INTERPOL,远离日本……

  “泉田。”

  凉子的声音把我的意识拉回现实,怪物好像还没出现。

  “什么事?”

  “你会后悔当警察吗?”

  “不晓得后悔过几百次。”

  “那为什么不干脆辞掉算了?”

  “我想大概是我喜欢后悔吧。”

  凉子看着我,提出一个出人意料之外的问题:

  “就算喜欢后悔,也不需要跟女朋友分手吧?”

  我不禁坐直身子。

  “这是我的私事。”

  “没关系,我不介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

  Ⅲ

  真不明白怎么会转移到这个话题?我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居然回答了这个问题。

  “百分之百错在我身上。”

  “怎么说?”

  凉子一反常态,打破砂锅问到底。

  “因为她开始减肥,只吃蔬菜、白煮蛋跟乌龙茶。”

  “她很胖吗?”

  “我是不这么觉得,反倒是她一直想变得更苗条,像白鹤一样,所以我趁着还没出状况之前,及时阻止了她。”

  “用什么方法?”

  我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跟她说:‘不管你再怎么瘦,脚也不可能变长的’。”

  “……这的确是你的不对。”

  “是啊,现世报。”

  分手的女友目前人旅居国外,住在澳洲的雪梨,从事日文报导杂志的记者工作,跟荷兰籍男友同居,彼此相处还算融洽,这些事情是我从与她共同认识的朋友那边听来的。

  “听起来好像是说女友在分手后,反而过得比较幸福。”

  我耳闻过这种情形,然而实际轮到自己处在相同的立场时,反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虽然我花了一些时间调理思绪,不过由于工作繁忙,又被迫成为药师寺凉子的部属,就这样带着调整到一半的心情直到现在。我晓得自己因为一句话失去了一切,不过反过来想,原来这份关系脆弱到只需一句话就足以分崩离析……

  空气与地板再度摇晃,因为铁球的破坏作业持续进行着。

  我轻咳一声。

  “刚才真抱歉,错失了射击的机会。”

  “现在说这个做什么?过去就算了。”

  “还有先前,关于那个记不得叫什么名字的中年评论家的事情,当时忘了向你道谢,多亏你的帮忙,在此说声谢谢。”

  我低下头。

  与其说是“感谢”,倒不如说是我不想欠下人情债。总之不管怎么说,我只觉得“说句谢谢就不会遭到报应”了。

  凉子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对、对,像这样坦白老实的态度,会让你看起来稍微可爱一点。”

  “不过我一直很在意,那个评论家被你这么过肩一摔,想必会怀恨在心,你不怕他以后逮到机会大肆渲染吗?”

  “不怕,我根本不在乎。”

  “这样吗?”

  “那个大叔曾经酒醉驾车,在路上发生追撞车祸,结果跟对方大吵一架还足拳脚相向,后来酒醒之后,只有下跪道歉请求对方私下和解。如果那个大叔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控告我,我就把这件事告诉新闻媒体。”

  为什么凉子连这种事也会知道?!

  “交通部里也有效忠于我的奴隶。”

  我明白了,如果不是这样反而奇怪。凉子得意洋洋地抬头挺胸。

  “你以为我会去淌一场没有胜算的浑水吗?”

  “不敢。”

  “这样才对,所以说只要跟着我,保证你的人生是彩色的。”

  我一时不知作何回答,倏地传来“喂”的一声,未来的警界干部飞奔过来,我着实感到意外,因为我以为岸本大概己经藉机溜之大吉不再回来了。

  “现在正要展开攻坚行动,出入大厅满地都是闪闪发光的碎玻璃,好像有不少人受伤,因为所有遭到幽禁的人都争先恐后地想逃出去。”

  整个前庭挤满了一群拼命逃出来的人们,正如同上下班尖峰时刻的终点站情形一样。半数机动队处于动弹不得的状态,更甭说驱散一般市民、疏解人潮,现场一片混乱。

  进入大楼的机动队做法一视同仁,尽可能完成份内工作,他们将一般百姓诱导至户外,扶助老人、女性与为数不多的小孩离开室内。相形之下,对待男性就显得比较不亲切,不过这并非男女差别待遇,而是为了防范恐怖份子或激进份子混杂在群众来当中趁机逃走。由于这次是以先斩后奏的方式强行突围,因此他们对于大楼内部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

  机动队总算与被软禁在大楼内约一百名警界相关人士会合,也见到了警视厅警备部长与参事官。室町由纪子则针对我们的行动加以说明,并指示,一旦发现我们就加以掩护。机动队员依令行事,不料才经过短短数分钟,便遭遇在墙壁穿梭无阻的红褐色怪物,导致十名以上的队员死伤。

  根据凉子的解释,在空气中移动对石栖妖蝎而言,等于一般生物在真空中移动一样,不过看情形它还可以在墙壁之间跳跃。

  我可以想像没有做过事前预习的机动队员,在遇到这个怪物时会有多么震惊,甚至来不及拿起警棍攻击,就被扫荡殆尽。机动队员们在大楼忙进忙出,一面救助一般市民,一面被迫与神出鬼没的怪物展开一场史无前例的对战……

  听完岸本的报告后,凉子不禁撇嘴。

  “由纪子那女人真爱多管闲事,我早跟她说过全权交给我负责就行了。”

  “现在要怎么办?往前走吗?”

  “那当然,我可不想被那群派不上用场的机动队妨碍了计划。”

  于是我们继续往前,并在百货公司所在的大楼发现了惨不忍睹的画面也就是同事的尸体。

  举例来说,假设人类站在水面上,怪物就是在水面下游动的鲨鱼。如果看得见红褐色怪物在地板移动的踪影,自然能够加以回避与反击。

  不过这里有个重大的盲点。

  我观察堆叠在地毯上的机动队员们的尸体,顿时心脏表面吓出冷汗,铺在地板上的地毡完全隐藏了怪物的身影,无论胆识如何过人,一旦敌方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偷袭,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你们在这边等一下!”

  似乎是灵机一动,凉子撂下这句话就一溜烟跑掉了。

  全东京今天晚上不知有几万名女性穿着高跟鞋,当中最会虐待高跟鞋的非药师寺凉子莫属。我不想呆站在原地等她回来,于是走近尸体,单手膜拜后开始检查尸体,想了解死因究竟是什么。

  只见鞋底有个洞,鲜血一直流个不停,血色浓稠得近似黑色。我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今晚不知第几次的恶寒向我袭来。潜伏在地板的怪物从下方射出毒针,刺穿了机动队员的鞋底。

  “伤脑筋,这下不能站在地板上了。”

  我哀叫着,一旁已经理清状况的岸本发出乞怜的声调:

  “那、那要怎么防范?”

  “我也不知道……浮在半空吧。”

  我的恐惧也不输岸本,然而我比岸本大了将近十岁,勉强还保留一些余裕可以虚张声势一番。岸本露出异常僵硬的表情用力思考,终于双手猛拍一下。

  “对、对了,踩高跷怎么样?这样脚底就不用着地了。”

  “你怎么会想出这么幼稚的主意?”

  “其要想出太高竿的点子,如果我们办不到也无济于事吧。”

  我停下脚步然后踮起脚尖,样子不怎么好看,但至少可以减少与地板的接触面积。

  此时一个奇怪的声音急速接近。不,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声音,我一听就知道声音的来源是什么,只不过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所。弯过走廊转角所出现的是哈雷机车,机车骑士并未配戴安全帽,药师寺凉子跨坐在附有边车的重型机车上,从大楼内飞驰而来。

  我讶异地大喊:

  “你是从哪里弄来这部机车的!?”

  “一楼的展示厅,我从五辆当中选了一部最贵的。”

  “你怎么可以随便拿来骑?”

  “要坐还是不要坐!?”

  “要。”

  “那就快点!”

  我跳上追车,整个人还没来得及坐稳,重型机车就发出轰隆的排气声往前冲刺,这时一个可怜兮兮的声音传过来,把排气声遮掉了一半。

  “不、不要丢下我不管啊!”

  “糟了,得让紧身癖上车才行。”

  “现在哪有这个闲工夫!”

  排气声提高分贝,重型机车加快速度往连接百货公司大楼与饭店大楼之间的走道急驶而去。

  Ⅳ

  简直就像路标一样。长长的走廊上处处可见尸体、防护盾与警棍,这是怪物大发淫威之后留下的足迹。坐在边车的我往身旁一瞟,倏地大吃一惊刹时说不出话来。

  红褐色怪物不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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