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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望远镜(完整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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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品性,它把光线一分为二,所以当你透过它看过去时,你看到的东西就成倍
放大了。
她拿不准自己想干什么,她只知道如果她不烦恼或不唠叨,到处闲逛得够久
的话,她就会找出来。她记得曾给莱拉引用诗人济兹的话,莱拉立即明白说那正
是她读真理仪时的心态——玛丽现在要找的正是这个。
于是她着手做起来,先找到一块像松树一样的有点扁平的木头,用一块沙石
(不是金属:没有位面)打磨表面,直到它平得不能再平,这是穆尔法使用的办
法,假以时间和精力,还是管用的。
然后,经过仔细解释自己的意图,她和阿塔尔参观了漆园,并获准收集了一
些树液。穆尔法很高兴给她,但忙得顾不上她。在阿塔尔的帮助下,她取了一些
粘粘的含树脂的树液,接着是漫长的煮沸、溶解、再次煮沸,直到清漆可以使用。
穆尔法用一叠取自另一种植物的棉花般的纤维铺底,遵照一个工匠的指示,
她费力地一遍又一遍地漆着她的镜子。由于漆很薄,所以每一层都几乎看不出什
么变化,但是让他们慢慢固化,就渐渐发现厚度在增加。她刷了四十多层——她
数不清了——但是到她的清漆用完时,表面已经至少有五毫米厚了。
最后一层刷完后就是抛光:整整一天来回轻磨,直到手臂生疼,头昏脑涨,
她再也吃不消了。
然后她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这一群人去一个他们叫做节疤木的矮林里干活,确保树苗在按
他们种下时的样子生长,把树与树之间的牵引网夹夹紧,以便长出的树的形状合
适。他们珍惜玛丽对这个工作的帮助,因为跟穆尔法相比她凭借自己的力量就能
挤进更窄的缝隙,用她的双手在更狭小的空间里干活。
一直到那个活计干完,他们回到居住地,玛丽才能够开始做实验——或者说
玩耍,因为她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仍然不完全清楚。
首先她试着用那个漆层作为一面镜子,但是由于没有加了银的背面,她能看
到的只是木头反射的一个模糊的双重影子。
然后她想到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一个不用附着在木头上的漆面,但是一想到要
再做一块她就想打退堂鼓,根本没有起支撑作用的背面,她怎么能够把它弄平呢?
她想到了要不就把木头砍掉,留下漆。那也会费时,但是至少她有那把瑞士
刀。她动手非常细心地把它从边缘处剥离,她的动作极其小心,以便不从后面刮
花漆面,但是最终只是弄掉了大部分松树,留下一堆乱七八糟、四分五裂的木头
牢牢地粘在那清澈坚硬的清漆板上。
她想知道如果把它浸在水中会怎么样。漆弄湿了会不会变软呢?不会,她的
工匠师傅说,它会永远这么硬,但是为什么不用这个呢?——他给她看一种保存
在石碗里的液体,它只要几个小时就会吃透任何木头。玛丽感觉它看起来和闻上
去都像一种酸。
那对漆根本不会有什么伤害,他说,并且她可以用来轻而易举地修补任何破
损之处。他被她的计划迷住,帮她把酸细致地抹在木头上,告诉她他们是怎样在
一些她还没有去过的浅湖边找到一种矿物质并且通过磨压、溶解和蒸馏,制作成
了这种酸。渐渐地,木头变软脱落下来,玛丽拿到一面清澈的棕黄色漆片,大约
有简装书的页面那么大。她把正反两面都抛得光光的,直到两面都跟最好的镜子
一样平坦光滑。
当她透过它望去时……
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它异常清晰,但她看到的是一个成双的图像,右边一
个相当靠近左边,大约朝上15度的样子。
她想知道如果把两块漆板叠在一起看的话会怎么样。
于是,她又拿出那把瑞士刀,打算在漆片上划一条线,以便把它切成两块。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并且不断地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磨着刀子,使之锋利,
她成功地划了一条深度足以让她冒险撕裂漆片的凹线,她在所划的凹线里放了一
根细细的棍子,使劲朝漆片上一摁,她曾经见装玻璃的工人这样割过玻璃。成功
了,现在她有了两块漆片。
她把它们叠放在一起朝里一望,琥珀色更深了,像一个照相滤光器一样,它
突出了一些颜色,抑制了另外一些颜色,使看到的景色投上一层稍微不同的色彩。
奇怪的是那种成双的影像消失了,每样东西又变成单的了,但没有阴影的踪影。
她把两块漆片分开,观察变化是怎样发生的。当它们相距大约一掌宽的距离
时,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琥珀色消失了,一切物体都恢复了它本来的颜色,
不过更明亮更生动。
正在这时阿塔尔走过来看她在干什么。
现在你能看到斯拉夫了吗?她说。
不能,但我能看见其他的东西。玛丽说着,想演示给她看。
阿塔尔表现出了兴趣,但只是出于礼貌,没有那种使玛丽欣喜若狂的发现新
事物的感觉。不久这个扎利夫厌倦了透过那两块小小的漆片看来看去,在草地上
坐下来维护她的轮子。有时穆尔法会互相修剪对方的爪子,纯粹为了社交。有一
两次阿塔尔曾邀请玛丽为她修剪,玛丽也反过来让阿塔尔整理她的头发,享受着
那柔软的鼻子把它梳起来放下去,抚摸和按摩她的头皮。
她感觉阿塔尔现在又想要这个了,于是她放下那两块漆片,双手摸过阿塔尔
那非常光滑的爪子——比特氟隆(Teflon,聚四氟乙烯,一种涂料)还光滑,停
放在正中心的那个洞的下边缘上,在轮子转动时充当轴承。当然,它们的周线完
全吻合,当玛丽双手摸到轮子的里面时,在肌理上她感觉不到任何区别:就好像
穆尔法和种荚真的是可以神奇地自我拆卸和重组的一个整体动物。
阿塔尔平静下来,玛丽也一样。她的朋友年轻,还未婚,在这一群体中没有
年轻的雄性动物,所以她得嫁一个外面的扎利夫,但是联系外界并不容易。有时
玛丽认为阿塔尔在担心她的前途,所以她不吝啬与她待在一起的时间。现在她很
高兴地清除着积聚在轮子洞里的灰尘和污秽,把香香的油轻轻地抹在朋友的爪子
上,而阿塔尔则抬起鼻子为她理直头发。
当阿塔尔享受够了以后就再次套上轮子,滑开去准备晚餐。玛丽回到她的漆
片上,马上就有了新发现。
她把两块漆片放在相隔一掌的距离,以便它们显露出她先前看到的那个明亮
的图像,但是一件事情发生了。
当她望过去时,她看见一群金色的火花围绕着阿塔尔的身体,它们只能透过
漆片的一小部分才看得见,然后玛丽意识到了为什么:她曾经用她沾有油的手指
头摸过它的表面。
“阿塔尔!”她喊道。“快点!回来!”
阿塔尔转身滑回来。
“让我拿一点油,”玛丽说,“只要够抹在漆片上。”
阿塔尔乐意地让她把手指头放在轮子中心的那个洞周围,好奇地看着玛丽把
其中一块漆片抹上一层清澈、香甜的油。
然后她把两块漆片按在一起,转动了一下让油均匀铺开,再一次放在相距一
掌宽的位置。
当她望过去时,一切都变了,她能看见阴影粒子了。如果当阿斯里尔勋爵在
约旦学院放映他用特别的感光乳剂制作的黑影照片投影时,她在场的话,她会认
出那个效果的。不管朝哪儿望去,她都能够看到金光。正如阿塔尔所描绘的那样:
闪闪的光花,飘忽不定,有时是有目的涌流般地移动。在这一切之中是她可以用
肉眼看到的世界,青草、河流、树木,但是每当她看到一个有意识的东西时,一
个穆尔法时,那个光就更厚,更加富有动感。它根本没有模糊他们的形状,如果
有什么的话,它只是使他们更加清晰了。
我原来不知道它这么美,玛丽对阿塔尔说。
哎呀,当然美,她的朋友答道,想到你以前看不到它真是奇怪,瞧瞧那个小
家伙……
她指的是一个在深草中玩耍的小孩子,他笨拙地跳着追一只蚱蜢,突然停下
来观察一片叶子,摔了一跤,又爬起来冲过去告诉他母亲什么事,然后又被一根
棍子吸引住,试图把它拣起来,这时却发现鼻子上有蚂蚁,激动地大喊大叫……
他的周身上下有一道金色的薄雾,正如包围在居住屋、鱼网和夜火周围的一样:
只是比它们的更厚,不过也厚不了多少。但是与它们有所不同的是,它充满了旋
转的小小的意念流,这些涌流减弱、爆发、四处漂浮,随着新的涌流的出现而消
失。
从另一方面讲,在他母亲周围,金光更强烈,移动于其中的涌流更稳定更有
力。她在准备食物,把面粉铺在一块平平的石头上,做着像薄煎饼或玉米粉圆饼
的面包,同时看着她的孩子。沐浴着她的阴影,或者说斯拉夫,也就是尘埃,看
起来正像是一幅弥漫着责任感和智慧的图景。
这么说你终于能够看到了,阿塔尔说,好吧,现在你必须跟我来。
玛丽纳闷地望着她的朋友,阿塔尔的语气很奇怪:仿佛在说你终于准备好了,
我们一直在等待,现在事情必须改变了。
其他人出现了,从山眉的那一边下来,从他们的居住的屋子里出来,从河边
走来:他们当中有这个群体的成员,也有陌生的、她没见过的穆尔法,他们好奇
地望向她,他们的轮子在坚硬的地面发出低沉而稳重的声音。
我必须去哪儿?玛丽说,他们为什么都往这儿来了?
别担心,阿塔尔说,跟我来吧,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这一聚会好像是经过长时间筹划的,因为他们全都知道去哪儿,都知道会发
生什么事情。在村边,有一个低矮的土丘,土包形状规整,铺着坚硬的土,周身
是坡面。大家——玛丽估计至少五十号左右——正朝它走去。炊烟飘上夜晚的空
气中,正在落山的太阳把朦胧的金色光芒铺展在万物之上。玛丽闻到烤玉米的味
道,还有穆尔法们身上的那种温暖的味道——部分油味,部分温暖的肉味,一种
马一样的甜甜的味道。
阿塔尔催她朝土丘走去。
玛丽说: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不行,不行……我不能告诉你。萨特马克斯会说的……
玛丽不熟悉萨特马克斯这个名字,阿塔尔所指的这个扎利夫她不认识,他比
她迄今已见过的任何穆尔法都老:他鼻子底部稀稀拉拉地有一些白毛,行动僵硬,
好像得了关节炎。其他穆尔法都小心翼翼地围着他转。当玛丽透过漆玻璃片偷看
了一眼后就明白了为什么如此:那个老扎利夫的阴影层是如此丰富和复杂,玛丽
本人都感到肃然起敬,尽管她并不怎么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当萨特马克斯准备讲话时,其他穆尔法都静了下来。玛丽紧靠着土丘站着,
阿塔尔站在身边为她壮胆,但她感觉到所有的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感觉自己像
一名刚刚上学的新生。
萨特马克斯开始讲话,他的声音低沉,语调生动,富于变化,鼻子的动作优
美。
我们全部到一起来迎接陌生人玛丽,已经认识她的人有理由为她来到我们中
间以后的所作所为表示感激,我们一直等到她对我们的语言有所掌握,在我们许
多人的帮助下,尤其是在扎利夫阿塔尔的帮助下,陌生人玛丽现在能够理解我们
了。
但是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她必须理解,那就是斯拉夫,她以前就知道它,但是
她不能像我们一样看到它,直到她制作了一个仪器,透过这个仪器来看。
现在她已经成功了,她已经可以更多地了解她必须做些什么来帮助我们。
玛丽,到这儿来,跟我站在一起。
她感到头昏、害羞、困惑,但是她还是不得不照做,走上前去站在那个老扎
利夫的身边,她想自己最好是说点什么,于是她开口说道:
你们全都让我感到我是你们的朋友,你们善良好客。我来自一个完全不同的
世界,但是我们中有些人像你们一样,感觉得到斯拉夫。我很感激你们帮助我制
作了这面玻璃,透过它我可以看见它。如果有什么方法我可以帮到你们,我会很
高兴去做。
她说得比跟阿塔尔说话时要笨拙一些,她害怕自己没有把意思讲清楚。当你
一边说话还得一边做手势时你很难知道应该面向哪边,但他们好像理解了。
萨特马克斯说:很高兴听到你说话,我们希望你能够帮助我们,如若不然,
我看不出我们将怎样生存下去,托拉皮会把我们全部消灭的。他们的人数比任何
时候都多,他们的数量每年都在增长。这个世界有些事情出了错,在过去三万三
千年的大部分时间里一直有穆尔法的存在,我们照料着地球,一切都处于平衡状
态,树木茂盛,食草动物们健康,即使偶尔有托拉皮过来,我们的数量和他们的
数量始终是一样的。
但是三百年前,树木开始生病,我们焦急地看着它们,小心翼翼地护理着它
们,但仍然发现它们生产越来越少的种英,在不合季节地落叶,有些干脆死去,
这是以前闻所未闻的,我们搜索所有的记忆都找不出这一切的原因。
当然,这一切是缓慢的,但是我们的生活节奏也是缓慢的,在你到来之前我
们不知道这一点。我们曾见过蝴蝶和鸟儿,但是他们没有斯拉夫,你有。虽然你
样子看上去怪怪的,但是你行动迅速敏捷,像乌儿,像蝴蝶。你意识到需要一件
东西帮助你看到斯拉夫,就立即从我们知道了几千年的材料中配制了一件仪器来
使用。在我们身边,你以乌儿的速度思考和行动。事情看起来就是如此,我们就
是这样知道了自己的节奏好像比你的慢。
但是这个事实是我们的希望,你能够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你能够看到我
们看不见的联系、可能性和可供选择的办法,正如你看不见斯拉夫一样。因为我
们看不出生存的出路,我们希望你可以。我们希望你会迅速地查出树生病的原因,
找出治疗的办法,我们希望你会发明一种对付托拉皮的办法,他们的数量如此众
多,如此强大。
我们希望你能够快点动手,否则我们全会死去。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喃喃的附和声和赞同声,他们全都在望着玛丽,她更加强
烈地感觉自己像个小学生,刚刚进入一所对她期望值很高的小学。她也有一种奇
怪的受宠若惊的感觉:说她迅捷、飞快、像鸟儿一样的这种看法既新鲜又令人高
兴,因为她一直认为自己顽固、拖沓,但她随之而来的感觉是,如果他们把她看
成那样的话就完全弄错了:他们根本不懂,她不可能完成他们这个孤注一掷的希
望。
但是,她必须完成。他们在等待。
萨特马克斯,她说,穆尔法,你们信任我,我将尽我最大的努力。你们一直
很善良,你们的生活很好很美,我将尽力帮助你们。现在我已经见到了斯拉夫,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
他们点头,喃喃低语,她走下来时他们用鼻子抚摩她的头。她被自己答应要
做的事情吓坏了。
就在同一时刻,在喜鹊城的世界里,暗杀神父戈梅兹正穿越一片纠结缠绕的
橄榄丛,爬上山中的一条崎岖的小径。黄昏的阳光斜穿过银色的树叶,空气中充
满着蟋蟀和蝉的呜叫。
在他的前方,他可以看见一座小小的农舍掩映在藤蔓中,一只山羊在叫唤,
一线泉水从灰色的岩石中滴滴答答地淌下来。有一位老人在屋旁料理着什么事情,
一位老妇人把山羊牵到一张凳子和一个水桶旁边。
在他们身后不远的村子里,村民们已经告诉他他所跟踪的那个女人来过这里,
还说她谈到要上山去。也许这老两口见过她,至少他也许能在这里买些奶酪和橄
榄,还有泉水喝。戈梅兹神父非常习惯简朴的生活,并且有大量的时间。
十八、死人世界的外围
有可能我们也许只能
与死人举行两天左右的会议……
——约翰·韦伯斯特'john Webster (1580?—1625),英国诗人'
莱拉在黎明前醒了过来,潘特莱蒙在她的胸前哆嗦着,她站起身来到处走动
让自己暖起来。此时,灰色的光正渗入天空。她从来没见识过这样的寂静,甚至
在冰雪覆盖的北极也没有过。没有一丝风儿,大海是如此的安静,以至于海滩上
连最小的涟漪都没有,世界好像悬于呼吸的游丝间。
威尔卷成一团睡得很熟,他的头枕在帆布背包上,以保护那把刀子,披风从
他肩上滑落下来。她把它裹紧在他身上,假装这样做是为了回避他的精灵,想像
这精灵有着猫的形状,正跟他一样蜷缩成一团。她一定在这里的某个地方,莱拉
心想。
带着仍然睡眼蒙咙的潘特莱蒙,她离开威尔,在不远处的一个沙丘的斜坡上
坐了下来,这样他们说话的声音就不会吵醒他了。
“那些小人。”潘特莱蒙说。
“我不喜欢他们。”莱拉斩钉截铁地说,“我想我们应该尽快离开他们,我
想如果我们用网或什么东西把他们罩住的话,威尔就能够切开一个口子并把它关
上,这就成了,我们就自由了。”
“我们没有网或什么东西。”他说,“无论如何,我敢打赌他们没那么蠢。
他现在正看着我们呢。”
说这话时潘特莱蒙是一只鹰,他的眼睛比她的尖。漆黑的天空正一分一秒地
变换成极为轻淡的蓝色,当她望过沙滩时,太阳的第一道边刚刚从海的边缘冒出
来,使她眼花缭乱。因为她在沙丘的斜坡上,光芒照到她几秒钟之后才到达海滩,
她看着它从自己的身体周围流过去,一直流向威尔,然后看见骑士泰利斯那手掌
高的身影,站在威尔的头边,清醒地注视着他们。
“问题是他们不能强迫我们做他们想干的事情,他们得跟我们走,我敢打赌
他们受够了。”莱拉说。
“如果他们抓住我们,”潘说,指的是他和莱拉,“准备好靴刺要刺我们,
威尔就不得不照他们说的去做。”
莱拉想了想。她还清晰地记得库尔特太太那可怕的痛苦的尖叫、那眼睛直翻
的抽搐、还有毒药进入她的血液时金猴那恐怖的大声哀号……而那只是轻轻的一
挠,就像不久前有人这样提醒过她母亲一样。威尔会不得不让步按照他们所说的
去做。
“不过,也许他们认为他不会,”她说,“也许他们认为他是一个冷心肠的
人,他只是会看着我们死去。他最好让他们那样认为,如果他能够的话。”
她随身带着真理仪,现在已有足够的光线可以视物了,她拿出那个心爱的仪
器,把它放在她膝盖上铺着的黑色天鹅绒布上。渐渐地,她飘入那种很多层意思
都清晰了然的恍惚之中,在那里,她可以感觉到他们之间那错综复杂的联系网。
随着她的手指找到那些符号,她的心找到了那些词语:我们怎样摆脱间谍们?
然后,指针开始飞快地左右摆动,比她以前见过的任何时候都快——事实上,
快到使她第一次害怕自己错过一些摆动和停顿,但是她的某些意识在计数,立即
明白了摆动所说的意思。
它告诉她:不要作这种努力,因为你们的生命取决于他们。
这是一个惊奇,但不是惊喜。但是她继续问道:我们怎样才能到达死人的世
界?
回答是:走下去,跟着刀子。走上去,跟着刀子。
终于,她犹豫着不太好意思地问道:这样做对吗?
对,真理仪立即说,对。
她叹了口气,从恍惚中走出来,把头发撩到耳后,脸上和肩上感觉到太阳的
第一点温暖。现在在这个世界里也有了声音:昆虫动了起来,一丝非常轻微的风
吹拂着长在沙丘较高处的干草秆。
她收起真理仪,漫步走回到威尔身边,潘特莱蒙变成他能变的最大的狮子样
子,希望压压加利弗斯平人的威风。
那个男的正在使用他的天然磁石仪器。当他完事后,莱拉说道:“‘你是跟
阿斯里尔勋爵说话吗?”
“跟他的代表说话。”泰利斯说。
“我们不会去的。”
“我就是告诉他这个。”
“他怎么说?”
“那是说给我听的,不是说给你听的。”
“随你的便。”她说,“你跟那个夫人是夫妻吗?”
“不是,我们是同事。”
“你有孩子吗?”
“没有。”
泰利斯继续收拾他的天然磁石共鸣器。这时,萨尔马奇亚夫人在附近醒了过
来,她优雅而缓慢地从她在柔软的沙子里挖的小坑里坐起来。蜻蜓们还在睡觉,
身上围着蛛网般细的线,翅膀湿漉漉地粘着露水。
“你的世界里是有大人呢,还是他们都同你一样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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