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瞳-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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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乱的人声、车声
　　“什么，朝鲜竟然7：0输了？”
　　“今年的世界怀真玩死人了，该羸的输了，想着该输的却笑着赢了。这世界都疯了吧？”
　　“老板，来份双皮奶！记得加冰糖！”
　　“喂，老吴啊，我的贷款怎么还没下来？”
　　当画画渐渐变得清晰之后，蓝沁的脑袋有点反应不过来了。和她第一次出现在地狱界时候的情景一样，同样的路人对白，同样人来人往的街道。蓝沁看向自己，她的身上，同样穿着来自饿鬼界的铠甲“深渊之莲”。
　　“怎么回事一切又重演了？”蓝沁愕然。
　　




重复的恶

　　“爸，这可由不得你。你走好，儿子会想念你的。”
　　“蓝秘书，麻烦你去把蒋玖蒋小姐带过来，就说我约她吃顿饭。”
　　“对，老子睡了她怎么着。莫豪睡我妈，我睡他马子刚好扯平，何况，她甚至还不是莫豪的马子，你管我？”
　　“你的意思是小杰动了蒋玖天。”
　　“无论你做什么，甚至买凶来杀我都可以。但你不能动蒋玖所以，兄弟。先去陪老头子吧。”
　　“是吗。阿豪你果然连爸爸也不放过”
　　又是一天，蓝沁已经经历过的一天，又在她的眼前重演。一样的对白、一样的情节、一样的恶
　　当看到蒋玖再次自杀的时候，蓝沁只觉得胸口堵得难受。然后当四周画面再次变得黑暗，接着重新泛起微光，最后又回到起点的画面第三次出现在蓝沁眼里。蓝沁终于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地狱，不断重复的恶，每一天都经历着生命中最悲哀的时光，还有什么比这更恐怖的吗？
　　试想想，当你做了一个恶梦，在以为醒来的时候，却又回到恶梦的起点。活在一个永远醒不来的恶梦里，这本身便是地狱。
　　“为什么会这样？紧那罗，让我看到这一切究竟想告诉我什么？”蓝沁坐在出租车里，按照情节，现在她正前往圣堡伦医院，莫豪将会在那里杀了自己的父亲，那是一切恶的起源。
　　莫氏家族里，除了老死的莫老爷子，其它的人包括莫豪莫杰兄弟，还有慕容娟都有自己的罪业。这些人重复经历这些那是罪有应得，可蒋玖呢？那么一个纯净的女孩子，却为什么得经历这些。难道只因为她爱上的是莫豪？
　　蓝沁摇摇头，事情分明不是这样。爱上恶魔并不是罪，那么蒋玖的罪是什么？
　　突然，那女孩在伤心欲绝之际，在自己眼前自杀的场面又出现蓝沁脑海里。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蓝沁顿时眼前一亮：“是了，杀生是一种罪业。而杀生之罪中，最重的便是自杀。所以自杀的蒋玖，才会堕于地狱之中！”
　　如果蒋玖知道在自杀后，会堕入重复经历自己罪业的地狱，大概这个女孩会选择坚强地活下去吧。可即使是这样，蓝沁也觉得这女孩太无辜，她想帮蒋玖脱离地狱，可要怎么做？
　　“一切的恶源于莫豪杀了自己的父亲，所以忌恨的莫杰才会玷污了蒋玖，而接下来便顺理成章地发生了那些事情也就是说如果要救蒋玖，就得阻止莫豪轼父？”眼见圣堡伦医院遥遥在望，蓝沁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紧那罗王肯定不会无意义地让自己经历这一切，隐隐间，蓝沁已经把握到那鬼神的用意。即使在极恶之地中，也会有善的存在。而只要有这么一点善的存在，就算是地狱也值得被救赎吧。
　　怀着这样的想法，蓝沁从出租车里出来。她的目光落在医院监护科的方向，暗道，救赎就从这里开始吧。
　　然而
　　当她来到监护科的时候，却发现莫豪几人没有在走廊上。她还来不及问其它人，却见莫豪已经走了出来，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宣布自己成为了莫氏企业的新任总裁。
　　“来迟了？”蓝沁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会这样，时间和前面几次并没有分别。分别的只是我有了救蒋玖的心思，难道是这一点改变了事件的时间进程？”
　　接下来，莫豪和前几次一样让蓝沁把蒋玖接回来。她点头答应，却在走出莫豪办公室里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句台词以外的话。
　　“救我。”
　　那是莫豪的声音，蓝沁愕然回头，却见他还在忙着处理公文和各种手续。可在蓝沁以为自己听错的时候，莫豪的声音再次清晰出现在蓝沁耳中。
　　“救救我”
　　怎么回事？
　　蓝沁迷惑了，莫豪的动作并没有停下，他也没开口说话，那声音究竟来自哪里？难道是灵魂？
　　死者视域瞬间开启，在冰冷青蓝的亡灵世界中，蓝沁看到了莫豪的灵魂。他的身体依然按照着“剧本”在行动着，可莫豪的灵魂，却牢牢地盯着蓝沁看，那从眼睛里流出血泪的他，用悲凉的语调用灵魂发出的声音直接传进蓝沁的心灵中：“我知道你看得到我的，最近几次极恶轮回，你是多出来的角色。所以我知道，你是特别的人，是吗？”
　　“我不想再重复这生前的恶了，我知道错了。每天不断重复自己的恶行，连我也憎恨这样的自己，可我停不下来。在我的罪业没有赎清之前，我都无法停止，而这样的重复，我已经忘了经历了几千还是几万次所以求求你，救救我，救我！”
　　发自灵魂的呐喊，冲击着蓝沁的心灵。她心中暗叹，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残酷的惩罚了。从死者视域中退了出来，在世界恢复原本色彩的瞬间，莫豪灵魂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就算救不了我，可至少，救救小玖吧。她不应该和我呆在地狱里的”
　　蓝沁默然，她看向办公桌前的莫豪。他的身体按照着该发生的事情一丝不差的重复着，而他的灵魂却不断看着自己重复的一切。就算是罪大恶极之人，在重复自己的经历几千几万次之后，也会忏悔不该犯下当初的罪吧。
　　可惜到了地狱里，要得到救赎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但至少，蓝沁想救蒋玖，那个绝望自杀的女孩就如莫豪所说，她不应该呆在地狱里的。
　　或者因为出现蓝沁这样的变数，所以事件本来的进程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蓝沁了然于心。这个世界由无数的事件组成，事件与事件之间互有联系，亦称之为因果。现在蓝沁想要改变因果，哪怕只是诸多因果中小小的一环，可随着而来的改变却可能影响到整个世界。
　　所以，会出现波折那是肯定的。那称之为平衡的东西，是连神也无法触摸的规则，它会在世界的背后，默默地调整着各种基数，让一切朝着最终结局发展。所以蓝沁知道，她受到的阻碍，便是企图改变因果而由至高无上的天，所逆袭而来的业力。
　　不要小看那无形无迹的业力，它发生在你看不见摸不着的世界中，却影响着你的所作所为。比如蓝沁从莫氏大厦里出来，便立刻打电话让技术部门提供莫杰此刻的坐标，她要在莫杰带走蒋玖之前阻止他。可接电话的人却告诉她，查询莫氏家族当前坐标的权限只限于家族直系成员，换言之蓝沁这个外人是没有这种权限，哪怕她已经是集团的新贵。
　　这又和她之前所经历的事件有些不一样，没办法，蓝沁直接找了出租车往莫杰的家里赶。与其满世界去找莫杰，不如守株待兔直接到他家里等。可蓝沁像被无形的因果力玩弄于手掌之中一般，当她在莫杰家一坐坐到晚上，却没发现莫杰回来，最后还是她的下属来电，说莫杰带着蒋玖在酒店开房。莫豪已经知道这事，并叫人把他弟弟带了回去。
　　听完电话，蓝沁颇感无奈。而当她风风火火赶到莫豪大宅的时候，却见到蒋玫在莫豪和慕容娟尸体前吞枪自尽。
　　像是嘲笑着她自不量力，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蓝沁叹了一口气。她已经极力想要改变事件的进程，可最终还是什么也阻止不了。当四周的景色再度变得黑暗之际，隐约中，蓝沁看到了莫豪三人的灵魂，他们在哭泣着，从眼睛里流出来的血泪诉说着忏悔。
　　可无论如何，他们的罪，却又在世界变得光亮之后再度轮回。
　　




救赎

　　“强行以外力阻止，看起来无法阻止事件的进程。”
　　再度站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身上同样穿着黑袍黑甲的蓝沁，这一次没有再等莫豪来电，而是直接从袍子口袋里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她的“老板”。
　　“蓝秘书？”莫豪的声音有点意外：“我刚想打电话给你，让你过来圣堡伦医院一趟呢。”
　　“我知道，老板。”蓝沁的语调平静无波，却说出让莫豪大吃一惊的话：“我还知道，等会你要让莫老爷子签署集团资产转移的文件，然后莫老爷子不允，你还会亲手杀了他！”
　　手机那边，传来莫豪吸气的声音：“蓝秘书，有些话不能乱说。我看你不用过来了”
　　“不，老板。”蓝沁淡淡说道：“问问你自己的心吧，难道你不是想这样做？可我告诉你，如果你真的这样做了，你会后悔的。莫老爷子死后，蒋玖会让莫杰玷污，你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弟弟，接着慕容娟为了儿子和你同归于尽。到最后，蒋玫听到你买凶杀她父亲的电话后，也自杀了。这一切都会发生的，哪怕你觉得荒谬，可是你的心、你的灵魂都知道的。听听吧，听听自己灵魂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豪在手机那边叫了起来，没有了平时的沉稳，听声音蓝沁知道他还有些害怕。
　　“无论你想做什么，老板。等我过去，不要让一切终究成为憾事。”说完，蓝沁挂了手机，然后拦了出租车前往圣堡伦医院。
　　直接以外力干扰，会导致无所不在的天道为了平衡而做出调整。于是蓝沁一改策略，直接把后果告诉了莫豪，天道可以通过调整客观事件以保持最终结果不会受到影响，但它却无法干预人心。只要莫豪在心中出现了疑问，那么事情便有一线转机。接下来，蓝沁只要让莫豪知道，他正处于地狱之中，而这一切又源于他轼父的初始之罪。这样的话，或许蓝沁还能改变些什么。
　　圣堡伦医院里，莫豪脸色古怪的放下电话。旁边的慕容娟轻轻问道：“刚才谁的电话。”
　　“蓝秘书的她说了些奇怪的话。”莫豪的样子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时，和“原剧情”一样，三名医生出来了。由华裔医生告诉莫豪其父撑不了太久，要他们进去见最后一面云云。可当慕容娟和莫杰要往监护室里走时，他们却发现莫豪一动没动。
　　“怎么了，阿豪。不进去？”慕容娟试着问道。
　　莫豪摇了摇头：“先不进去，等蓝秘书过来再说，有些话，我要问问她。”
　　于是在众人的疑惑中，蓝沁在莫豪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就这样发芽了。在莫豪的认知里，蓝沁这个角色一直扮演着有野心、却知分寸的女人。可这一刻，莫豪却觉得这个心腹变得很陌生，她说的那些话，简直就像她预知了一切。尽管听上去天方夜谭，可不知为何，莫豪心里却有声音告诉他，蓝沁说的都是真的。
　　这让他很困惑，文件就在自己怀里，他确实也有想过万一老爷不从就下辣手。可这些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蓝秘书就算是他的心腹，也不可能知道这些。所以莫豪决定等等蓝沁，他想要知道，自己的心腹是如何办到的。
　　没有让莫豪等太久，十分钟后，蓝沁的身影便出现在走廊的拐角处。
　　“你们在这等我。”莫豪对其它人沉声说道，他朝着蓝沁迎上，然后和她走向走廊的另一边。显然，他们之间的对话，莫豪不希望给其它人听到。
　　但凡贵族式的场所，总有些房间提供给重要的客人以作私谈之用。圣堡伦医院也不例外，以莫豪的身份自然轻易要来一间私人会客室。在装修简洁却高品味的房间里，莫豪沉默地抽着烟，但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蓝沁。
　　“如果不是我的‘记忆’告诉我，你确实是蓝秘书的话，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蓝秘书，那些话可不是我认识的你所说得出口的。”莫豪安静地把烟头按灭：“告诉我理由，如果我不满意，你应该知道，我什么事也做得出来。”
　　蓝沁毫不退缩地看着莫豪的双眼：“事实上，你所谓的记忆只不过因为我的出现而出现而已。对于你们这段轮回来讲，我不过是个过客。”
　　“轮回？过客？”莫豪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字眼，不禁有些迷惑。
　　“老板，你相信有地狱的存在吗？”蓝沁不答反问。
　　莫豪在片刻的犹豫后，答道：“我相信。就在莫杰出世后，老头子把一付心思全放他身上的时候，那种被疏远，被冷落的感觉，我就知道自己生活在地狱里。因为有一天，我可能会一无所有的被扫地出门，当老头子把家产留给莫杰的时候。”
　　“不，我说的地狱，比这严重得多。”蓝沁摇头：“事实上，现在的你就生活在地狱里。”
　　莫豪看了蓝沁良久，然后说道：“蓝秘书，这个玩笑开大了。”
　　“我不是开玩笑。”蓝沁轻轻叹道：“你不会知道，今天的事情，我已经经历了数遍。而你的灵魂，经历的次数之多大概连你自己也不会记得了。我知道，你肯定把我说的当成笑话，如果换作是我也会有一样的反应。可是你得相信我，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莫豪，如果不想蒋玫有事，你无论如何也不能杀了莫老爷子。”
　　“够了！”莫豪无法再保持镇定，他觉得眼前这女人真是不知所谓：“蓝秘书，你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吗？现在眼看就要成功了，你却要我放弃，要我把家产，拱手让给莫杰那小子吗？”
　　“莫豪！”蓝沁也提高了音调：“难道在你心里，财产比亲情重要？你也应该清楚，蒋玫对你意味着什么，难道为了钱，你甚至可以牺牲她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之我做的一切，不会伤害到蒋玫。”
　　“是吗？”蓝沁冷冷笑道：“让我告诉你，在你要求莫老爷子给你签署文件的时候，莫老爷子会训斥你，其实他已经知道是你让蒋医生给他下了慢性毒药。杀死了莫老爷子后，你会杀蒋医生灭口，但无论莫老爷子说还是没说，实际上你都不会放过蒋医生的不是？因为你怕被他揭发，那么杀死了蒋玫的父亲，这样做也能够称之为不会伤害到蒋玫吗？”
　　莫豪给蓝沁说得一怔，片刻后，他犹豫地说：“只要不告诉蒋玫真相就应该不会伤害到她吧？”
　　蓝沁摇头，一语否定：“有句话叫，纸包不住火。当蒋玫知道真相后，那打击大得可以让她崩溃。莫豪，如果你爱她，就住手吧。趁现在还来得及，趁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如果想脱离地狱，就从这一刻做起。”
　　“可是。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不是白费劲了？”莫豪矛盾地坐了下去。
　　“莫豪，天底下不会有两全其美的东西。如果你爱蒋玫，就应该为她放弃这一切。而且以你的才干，在哪里不能闯出一片天地，还是说，你莫豪只能在莫氏王国中称王称霸？”蓝沁轻轻地用上激将之法。
　　莫豪顿时一张脸憋成了朱红色：“胡说，我又不是莫杰那废物。现在的这一切，还不是靠我自己打拼回来的。”
　　“那你还怕什么，为了蒋玫，莫豪，不要再错下去了。”蓝沁轻轻说道：“此间事了，带着蒋玫离开这个城市吧。不过重头来过而已，可却拥有一个真心待你的人，这样算起来，你并没有输，不是吗？”
　　扣扣扣—
　　敲门声在这时候响起，然后蒋玫推门而入，她笑着对莫豪说：“阿豪，娟姨问你，能进去看莫伯父了没。”
　　看着蒋玫的笑容，莫豪却看得出了神，还是蓝沁替他答了句“老板这就过去”。直到蒋玫笑着退出去，莫豪整个人虚脱了一般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语。
　　蓝沁知道最终的决定还是在他的心思，现在她说什么也多余了，剩下的，只能看莫豪对蒋玫的爱，和对财产的欲望，两者间哪样来得比较重要。
　　“莫豪，如果爱一个女人，却无法给她想要的生活，那只能说明，你还不足够爱她。”留下淡淡的话语，蓝沁把空间留给了莫豪自己去思考。
　　从房间里出来，蓝沁来到监护科的走廊中。慕容娟和莫杰都伸长了脑袋看着走廊的尽头，他们自然是在等莫豪的出现。蒋玫也奇怪地看了看蓝沁，不知道她这个秘书和莫豪说了什么，却让一向果断的莫豪迟迟没有现身。
　　甚至，有的董事已经等得不耐烦，却在他们吵着要蓝沁把莫豪叫出来时，决定这段恶之轮回的男人，最终出现在走廊中。
　　“你们都别进去，我想和爸爸好好谈谈。”从莫豪的嘴里，说出让人愕然的话。自从18岁之后，莫豪管莫老爷子叫老头，这句“爸爸”已经阔别了十年之久。
　　丢下讶然的众人，莫豪走进了监护科，又轻轻地关上了门。没有人知道他们两父子谈些什么，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蓝沁也无法预测会发生什么事。但至少，事件和她所知道的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这总比一成不变的好。
　　良久，莫豪出来了，同样用温柔的动作掩上了门，然后安静地对众人说道：“各位，我的父亲已经离开了人世！”
　　听到这句话，蓝沁全身轻轻一震。
　　还是这样吗？果然，这个男人还是杀了自己的父亲？蓝沁在心中叹道，这样的话，那么这个轮回便停不下来了。
　　可下一刻，蓝沁却听到了意外的话。
　　“。家父在离去之际已经留下了遗嘱，总裁之位将由各位董事投票选举，不过大家不用把我列入人选之中”莫豪看向蒋玫，嘴角逸出一抹笑容：“我已经决定了，等了理家父的后事后，便离开这里。莫氏企业的资产，我不会带走一分。”
　　蓝沁抬起头，最终，对莫豪重重地点了点头。而随着莫豪说完这段话，蓝沁四周的事物渐渐为黑暗所代替，然后在黑暗中，一扇透着微光的门出现在蓝沁跟前。
　　蓝沁走进门里，门的另一边，闭着眼睛的紧那罗王对她淡淡笑道：“欢迎回来。”
　　




永战地狱，修罗道

　　“感觉怎么样？”紧那罗王坐在那片星河宙海之中，完全没有一点起来的意思：“你所经历的，可是真正的地狱，没想到这么快你就能够从里面走出来呢。”
　　蓝沁一屁股坐到这俊美的鬼神身边：“很累，简直比在饿鬼道和失心者战斗还累。”
　　她侧过脸看着鬼神认真地问：“如果不是我改变了因果，莫豪和蒋玫他们，得在那里呆上多久？”
　　“多久？”紧那罗王失声笑道：“时间对于地狱道是没有意义的，人们在生前犯下极恶之罪，死后便将堕于地狱之中。在那个世界里，他们会重复经历生前之恶，每天周而复始地用灵魂的眼睛见证自己的恶行，直到业尽，才能得脱于此道。而这恶之轮回，通常是以万为单位，所以，你说时间对地狱道有意义吗？”
　　“原来是这样，这个世界果然无愧于地狱之名。天下间，没有比这更恐怖的惩罚了。”蓝沁低声叹道。
　　“佛祖在涅槃之前，早已留下经文向世人揭示地狱的存在，以导人向善。可惜世人少有理会者，目光限制于一时一世，有短短百年的光阴中追逐着名为欲望的东西，更因自己的利益生出恶心，做出恶事。以致为人时福报用尽，死后便堕于六道中最苦的地狱世界里。尽管不能算是永不超生，但像莫豪那边得到被渡的机会却是极微。”
　　“呃？”蓝沁听出紧那罗王话中有话：“我以为是你要我经历那一切，所以莫豪他们才能有被救赎的机会。难道还有其它人，在地狱道中改变他们的罪业因果？”
　　“我先问你，为什么你会想改变莫豪的因果？”紧那罗王微笑着，不答反问。
　　蓝沁想也没想：“当然是为了蒋玫，虽然她的自杀之罪极重，可总的来说，我觉得她不该受那样的苦。至于莫豪，无可否认，他恶事做尽，连我也觉得他不值得救。但那样的人却对蒋玫爱得极深，不然最后我也无法改变他的因果，这样说起来，莫豪还不算是无可救药。”
　　“就是这样。地狱道众生中虽都是生前有罪之人，可没有人一出世便是十恶不赦之辈。人有恶行，非一朝一夕的结果，而是长期受到某种环境和各种因素的影响。更多的时候，为恶只是刹那的心思。而堕入地狱之后，经历其自己的恶行千遍万次，只要他们由心地认识到自己的罪，并生出忏悔之意。那么因为这一点善念，便有可能被渡。”紧那罗王虽然闭着眼睛，但脸上的神情却充满对某种事物由心的崇敬：“和你一样，那化身千万的伟大存在，便在这大小三千地狱世界中不断寻找着众生大罪中没有磨灭的善，进而改变他们的因果将其渡出地狱之道。”
　　“你说的那个存在，该不会是”
　　紧那罗王点点头：“就是他，有佛之实却无佛名的菩萨南无大尊地藏王！”
　　“我知道他老人家曾发过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蓝沁拼命地点着头，脸上兴奋的表情就像一个看到糖果的小女孩。“原来我一不小心，做了和他老人家同样的事啊。”
　　“是啊，让你经历地狱的世界，为的也是要告诉你，不要因为看到一个人的罪便随便地否定他，只要那人心中还有善念，就别轻言放弃。”紧那罗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