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瞳-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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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吗？这里的确是天界。”
　　在白莲之下，有白袍女子淡淡笑道。她朝蓝沁伸出手：“下来吧，新生的天人。”
　　“天人？”
　　蓝沁没有去握女子的手，她还没那么娇气。在白莲上站起，蓝沁一跃而下，让白袍女子先是愕然，随后却掩嘴轻笑。
　　“你是？”看着笑颜逐开的女子，蓝沁却心存疑惑。这里和其它世界有太大的区别，这个世界连空气也充满着让人心神平静的异力。可就是太过于祥和，反而让蓝沁有种格格不入之感。
　　“我是白莲之池的看守，也是新生天人的接引者。你叫蓝沁是吧，无论如何，能够往生到天界，都是你莫大的福份。成为了新的天人，你就可以在这里无忧无虑的生活。只要你想得到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实现，所以天界，是六道轮回中最幸福的世界。”白袍女子淡雅的笑道，为蓝沁这新生的天人介绍着天界的一些概况。
　　“无忧无虑？”蓝沁心道，让我烦心的事可不少。最起码，我还不知道天界对于我的意义所在，更别说离开这里了。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理，白袍女子让蓝沁跟她走的时候，蓝沁连犹豫也没有就跟了上去。她们在巨大的莲花中穿行，每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莲里，蓝沁都能看到隐约一个人形光影。当莲花盛开，便有新的天人出现吧，蓝沁想。
　　从莲池走出来后，在蓝沁两人前方的则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白色雾气。没有任何建筑，也没有其它的天人，只有一片白色的雾，看得蓝沁毫无头绪。
　　白袍女子笑道：“不用惊慌，天界有生灵千万，每一个生灵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一方净土。天人就生活在属于自己的净土中，现在，就让我为你开启属于你的世界”
　　素手挥动中，有莲花自池中飞起，落于两人身前。每片莲叶脱离中心莲蕾，虚化成如烟似雾的霞，而莲座却旋转起来，在白色的霞气中幻化成古老的拱门。门中，隐有光影闪现。
　　“一莲一世界，去吧，那是属于你的无垢净土。”白袍女子淡雅一笑，指着拱门内的世界轻笑道。
　　“无垢净土？”蓝沁笑着，心里却压根不相信有这种世界存在。但她也没说什么，便径自走入拱门中。那里面，应该有自己寻找的答案。她想。
　　一阵短暂的恍惚，像从深沉的梦中醒来。带着雨后泥土淡淡腥味的空气扑鼻而来，在蓝沁的眼前是一片绿色的世界。柔软的青草地延伸到视野的尽头，有白灰色的石砖铺成的过道通向那巍巍而立的白石砖院。在那上书“天下为公”四个大字的横扁之下，孙中山先生的半身石像庄严而肃穆，更让蓝沁觉得无比熟悉。
　　这一刻，她像是穿梭了时光，回到了十八、九岁时求学的光景。那是蓝沁最快乐的时光，记录着她那一段青涩的初恋。
　　“回到过去了吗？”蓝沁声音有些颤抖，无法压抑的那种喜悦由心灵深处涌出，到她发觉时，才知道自己泪已湿襟。
　　摇着头，蓝沁用呼吸调整着自己激动的情绪。不停对自己说“不可能”，可身后一声女子呼唤，却让她浑身一震。
　　“蓝沁！”
　　她回头，扎着羊角辫的女生笑嘻嘻朝她跑来。然后自然地挽起她的胳膊，摇晃着，用江南特有的那种柔软的嗓音嘟嚷道：“你怎么傻傻的站在这里，快走，要上课了。”
　　“青呤？上课？”这个令蓝沁过于陌生的词，此刻却勾起她许多回忆。刻着小字的书桌、画着小人的书本、还有那传递着某些信息的小纸条。那些已经被蓝沁淡忘了的画面，此刻却如潮水般倒卷而至。她呆了、愣了。痴了。
　　只因为那些画面中，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如同星河，似是日月的光凝聚于其中。于是蓝沁轻轻念出那个让不久后的她感到钻心痛苦的名字：“楚河”
　　“呃？”挽着蓝沁手臂的青吟立刻低笑起来：“我说你想什么呢，原来记挂着楚河啊。怎么，你还没对人家表白吗，小心被隔壁班的莫莉抢了去，人家最近攻势正猛呢。”
　　蓝沁在半推半就中，来到熟悉的课室。那墙、那窗，甚至是角落里在天花板上的蛛网。这一切都唤起蓝沁几乎已经忘记了的回忆，她有些彷徨，有些不知所措。这种生活、这种日子已经离她那么遥远，此刻突然拉到身前，蓝沁有些迷茫了。
　　不用面对妖魔鬼怪，不用被什么成神的命运左右。如果一直生活在求学的时光中，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心里面，仿佛有个声音对蓝沁这么说。她还在犹豫，要接受吗，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净土。
　　然后，他就这么出现了。
　　楚河，脸上总挂着微笑，如同清风般爽朗的男子走进了教室里，顿时霸占了蓝沁所有视线。明明经历过那种心动不已的感觉，可这会看到他，蓝沁又无法抑止的心如鹿撞，她只觉得脸颊发热。特别是楚河朝着她微微一笑时，蓝沁连呼吸也觉得灼热起来。
　　直到，青呤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发现，老师进来了。正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她，可那种眼光，却让蓝沁突然站了起来。
　　教语文的陈老师，尽管有学问，人却古板得很。学生们不是很喜欢这个男老师，但也没将之列入讨厌的范围，而蓝沁的紧张反应，可不是因为个人的喜好问题。只是她知道，在不久之后，这个陈老师会成为不好的东西。
　　所谓不好的东西，就是非人的存在。只不过这是在天界的无垢净土之中，蓝沁不确定，眼前这个老师会否像自己记忆中变成某些邪恶的存在。
　　“怎么了，蓝同学？”陈老师问道，语气出气的温和。
　　蓝沁局促地摇了摇头，有点心思不宁，但她还是坐回自己的位置。眼前的情景如此真实，她已经分辨不出这些东西是属于自己的回忆，还是另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一天，便在蓝沁的疑惑和些微的不安中渡过。学校是寄宿制，只有星期六日学生才会回家，在放学后，蓝沁和青呤回到那曾存在于记忆中的宿舍。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对她打着招呼，旁边的青呤就像以前一样和她讲着学校里的趣闻。于是不知不觉间，蓝沁开始溶入这个世界，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正在接受这个世界。这个，属于她美好回忆中的一段时光。
　　饭后，和青呤漫步在夜晚中的校园，享受着久违的那种平静的无忧。蓝沁闭着眼睛，让夜风恣意吹拂着自己的脸，心情从未如此轻松过。
　　“蓝沁，喜欢人家就要大声说出来，要不然楚河怎么知道你喜欢他。”旁边，青呤和记忆中一样碎碎念，但这是属于青呤的关心。她是一个很称职的朋友，对蓝沁操心的程度已经比她亲妈更甚。
　　蓝沁微笑着没有作答，如果再经历一次，她宁愿那青涩的爱情消失在萌芽之中。或许，这样对楚河对自己都是一件好事。
　　“你这个人啊，老是这么慢条斯理了，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青呤没好气地白了蓝沁一眼，然后又发觉自己说错话，便“呸呸呸”地吐了吐舌头。
　　说笑声中，有另外的声音闯入蓝沁和青呤的耳中。
　　“不要再找我了”
　　声音从左侧的树林里传来，青呤朝蓝沁眨眨眼，小声地说：“是楚河。”
　　蓝沁点点头，好奇地朝树林打量。青呤笑嘻嘻地拖着她，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就往树林里拖。然后在微弱的灯光中，两人看到一双男女站在草坪上，男的自然是楚河，女的则是在将来会嫁给楚河当老婆的莫莉。
　　看到这两人，蓝沁眼神不由一暗，刚想拖着青呤离开。却不料，楚河却说出一句让蓝沁意外的话。
　　“莫莉，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喜欢的，是蓝沁！”
　　躲在树后的蓝沁只觉耳边的惊雷响起，最后，她连自己怎么拉着青呤离开都不知道。回到宿舍里，青呤说蓝沁是高兴傻了，可只有蓝沁知道，事情不对劲。
　　记忆里确实存在这么一个情节，可蓝沁知道的，却是莫莉的表白后，楚河没什么表示的离开，而绝不是坦言喜欢自己。那么，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蓝沁开始觉得，楚河的这段坦言，会让自己熟知的记忆出现变化了。
　　可这样的变化，蓝沁却无来由地觉得开心。于是整个晚上，青呤都在取笑她，但蓝沁不介意，她真的很享受。这种被人喜欢着的感觉。
　　




世界背后的世界

　　“起床啦！”
　　做着美梦的蓝沁被青呤的声音吵醒，精力过剩的少女扑上她的床铺，直接把两眼还张不开的蓝沁从床上拉了起来。如果说求学时光里有什么不好的，那肯定是得在早晨七点钟左右起床这件事。说起来，蓝沁已经很久没试过这么早起床，这回被青呤拉起来，脑袋里的睡意却仍然挥之不去，以至于洗脸刷牙全在梦游般的状态中完成。
　　早晨的校园笼罩在一片白金色的流光中，清晨和煦的风吹得蓝沁呵欠连连。抱怨着“这样的早晨应该睡死在床上”的她，在被青呤的笑骂中来到课室。才一脚踏进课室，蓝沁的双眼就被放在她桌上一大捧红艳的玫瑰花所占满。
　　在青呤感叹的声音中，蓝沁喜滋滋地花束中的卡片，那上面是一行清秀的字迹和写得龙飞凤舞的落款。
　　希望你会喜欢这份礼物—楚河。
　　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蓝沁的心脏不争气地猛跳了几下，脸顿时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
　　“太意外了，楚河竟然会送花给你。蓝沁你这个笨蛋，还真是赚到了。”一边，青呤比自己收到花还高兴。
　　蓝沁也乐坏了，记忆里楚河可从来没有送过这么一大束红玫瑰给自己，现在收到这意外的礼物，蓝沁的心情已经不是用开心来形容这么简单了。然而，更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头。
　　这回还在兴奋劲头上的蓝沁，听得身后有人轻轻叫她的名字。在青呤两眼发光的眼睛里，她看到楚河的身影。于是回头，便迎上楚河那可以让人融化了的温柔笑脸。
　　“喜欢吗？这礼物”他看着蓝沁，神情专注，在那黑得发亮的双瞳中，蓝沁只看到自己的身影。
　　没有回答，只有红着脸点着头，此刻的蓝沁被喜悦占满了心头。
　　“可以和我交往吗？”
　　下一刻，楚河说出让蓝沁几乎窒息过去的话。她怎么也没想到，那矜持的楚河、那腼腆的楚河，竟然在全班几十双眼睛下向自己表白。蓝沁的脑袋几乎处于当机状态，在回过神来后，才发现自己正拼命点着头。
　　然后是如雷的鼓掌声响起，特别是青呤，蓝沁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激动的泪光，她在为自己这个朋友得到幸福而由衷的高兴。
　　是啊，久违了的幸福感觉。不用提心吊胆的提防着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恶灵，不用被命运推着走向成神的路。只是被一个人喜欢着，简简单单的快乐便诠释了幸福的定义，那种连空气也带着芬香的感觉，蓝沁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拥有过了。
　　到了这一刻，她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天界被称为心想事成的世界了。
　　时间便在快乐中渡过，每天，楚河会很早在宿舍楼下等着蓝沁下来。然后两人去吃早餐，上课。中午，楚河会带蓝沁去荷花池畔，对她说每一朵花都有不同的故事；晚上，楚河带她躺在大草坪上看星星，给她说说不同星座的传说。而到了周末，楚河会约她去看一场电影，又或者陪着她毫无意义的在城市里乱逛。
　　楚河，开始占据蓝沁的生活。而蓝沁，则开始接受这样的生活。
　　或者说，又有谁能够抗拒这种万事顺心的日子？
　　现实世界中。
　　凌影张开了眼睛，脸上两根眉毛几乎皱到了一起。
　　“怎么会这样，那家伙的气息，正变得越来越淡？”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够感应到进入紧那罗王领域中的蓝沁的话，那么这个人只能是凌影。蓝沁逗留在紧那罗王的六道轮回里，那是不属于三界六道外的超空间，其它人想要捕捉到蓝沁的气息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凌影曾经刺过蓝沁一剑，那穿心而过的瞬间，凌影有那么一刻接触到她的灵魂，还有灵魂深处的古老意志。所以在那一刻起，凌影和蓝沁的灵魂有了某种程度上的联系，尽管这股联系很微弱，可至少能够让他在蓝沁进入鬼神领域后还能够捕捉到她的气息。
　　可现在，在凌影的感知中，蓝沁的气息越来越弱。在之前，凌影虽然不知道蓝沁去哪了，可有气息存在，他并不怎么担心。然而这一刻，蓝沁和他在灵魂上的联系渐弱，就连一向处变不惊的他也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凌影并不清楚，当蓝沁的气息完全消失后，会对这个世界产生怎样的影响。
　　“要不要我帮你一回？”
　　有声音直接在凌影的脑海中响起，便在他的身后，黑色的凤凰身影悄然出现。凌影没有回头，却开口说道：“戾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所谓的帮忙，是想更进一步拉近我们灵魂上的联系吧。”
　　“你害怕吗，小鬼？”黑色的凤凰冷笑的声音在凌影脑海中回荡：“从你取回我的力量那一刻开始，你便应该知道，每一次使用我的力量，你我的灵魂联系便会越紧一分。而到了最后，不是你彻底掌控我，便是你成为我的宿主，再无第三种可能。就算让我帮你这么一回，也不过让这个过程加快那么一丁点而已。可是你错过了，你以为还有机会再试一次吗？我能够感觉得到，和你灵魂上存在着联系的那个人，已经快要融入另外的世界里去了”
　　“难道你不明白，要从另外的世界把某个生灵拉回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凌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他却伸出手，淡淡说道：“来吧，把你的力量借给我”
　　“这就对了”戾凤低笑，同时张开黑色的羽翼将凌影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下一刻，轮回空隙处的紧那罗王突然脸色大变。
　　“这是上古妖神的气息？”他眉心紧皱，紧闭的双眼张开一道细缝。自那眼缝之中，有万道金光溢出。而紧那罗王的双眼正缓缓张开，却于此时，有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小鬼，别多管闲事。就算你启用全部般若轮回之力，却也无法阻止我的”
　　瞬间，紧那罗王的脑海中出现燃烧着熊熊黑色火焰的凤凰形象。
　　轮回世界的空隙处微微一震，而鬼神要张开的眼睛却又合上。苦笑的紧那罗王，嘴角溢出淡淡的血线：“三十二天的妖神戾风吗这上古妖神却是如何识得蓝沁的”
　　天界之中。
　　此刻正是深夜，蓝沁正睡得昏天黑地。她在做着美梦，梦境里，她和楚河正漫步在花海中。可下一刻，梦境里的天不断黑沉下来，接着，黑色的火自天空洒下，瞬间将花海和楚河的形象烧得一干二净。
　　蓝沁悚然一惊，而漫天落下的黑火，在她的跟前盘旋、凝聚。最后，有男子的身影出现在她眼中。
　　“你到底还想沉溺在这个世界到什么时候，蓝沁，还没打算醒过来吗？”
　　冰冷的责问语调让蓝沁听得很不舒服，她不由反问：“你是什么人？”
　　“哦？”男子很意外，然后冷笑了起来：“连自己的上司也忘记了吗，蓝警员，如果你还不打算归队的话。那么我会考虑，是否向上面申请取消你的警察资格。”
　　“啊？”蓝沁顿时脱口而出：“混帐凌影，你个冰山怪、苛刻男”
　　说着说着，蓝沁一些几乎被遗忘的记忆席卷而来。她记起了眼前的男子，这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凌影，怎么会是你？”
　　“现在才记起来吗，果然是笨蛋加蛋白质过剩啊，蓝警员”凌影嘴边仍然挂着冷笑，可身影却越来越淡。
　　“等等！”
　　蓝沁大叫一声，却发现自己从床上坐起。此刻是深夜，寝室里只有青呤平稳的呼吸声响起，蓝沁却一身大汗，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梦到凌影。可同时，她也记起，这里是天界，而不是现实的世界。可她却已经把这个世界和现实混淆在一起，而且愿意一直这么生活下去。
　　如果不是在梦中突然出现的凌影，蓝沁大概还不会醒觉，自己就像一直生活在梦里一般。
　　“是吗？果然是梦一场？”蓝沁苦笑，这大半个月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她应该觉得不对劲的，楚河对她的好，是好的过份的那种。可她却乐于享受着这种被溺爱般的感觉，或者，真如梦中的凌影所说，是到了醒来的时候了。
　　接着，蓝沁听到一种细微的声音。就从大门口传来，那种轻微的，像毛发扫过地面，只有在万籁俱寂的时候才听得到的声音。
　　她轻轻下床，来到门前。没有开门，蓝沁只是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双眼泛着幽幽的青蓝之光。进入了死者视域，世界变成单调的线状体，而生命的灵魂则以光状的形态显示。于是蓝沁看到了，那一团在门外徘徊的灰色灵魂。
　　它如同巨大的蜘蛛，有着细长的脚，正飞快地掠向蓝沁寝室旁边的房间，然后悄悄接近另外两团淡青色的灵魂光团。
　　瞬间，蓝沁从死者视域中退出，然后推开门往隔壁的宿舍跑去。这间寝室的门打开着，于是在清冷的月光下，蓝沁看到有巨形的妖蛛正爬向一张女生的床铺，似乎感应到蓝沁的目光，蜘蛛转了个身，在那怪物之上，蓝沁看到了陈老师的头。
　　那古板的教师，此刻向蓝沁展现一个诡异的笑容。
　　“是这样吗？一直都很正常的陈老师，对我万般宠爱的楚河其实那是我想像中的世界。而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世界吗？”蓝沁的左手燃烧起了红莲之火：“事实上，一切都没改变。那所有的种种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吧，虽然现在知道了，可是我还是很生气啊”
　　顿时，女生宿舍亮起了耀眼的红光。
　　
　　




尾声：回归与新的任务

　　早上，青呤掀开蓝沁的蚊帐，想要和往常一样把这贪睡的女人拉起来。却发现蓝沁早已起床，正在折叠着被子。她折得很整齐，带着一种要远行离别的味道。
　　“蓝沁，干嘛叠这么整齐啊。”青呤笑着问，但笑容带着三分勉强。
　　蓝沁朝她微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一把搂着她，然后淡淡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一下子，青呤的眼泪就涌了出来。在她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蓝沁已经离开了宿舍。
　　楼下，晨光里。楚河被白金色的光包裹着，微笑的楚河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蓝沁，便迎了上去。想要去牵她的手，蓝沁却将手缩回，朝楚河摇了摇头。
　　“怎么了？”楚河问，声音轻柔如同微风。
　　“没什么。”蓝沁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楚河展露一个绝美的笑容：“只是，我想我该走了。”
　　“走？去哪？你要辍学？”楚河惊愕，从嘴里迸出连串的问题。
　　“辍学？不，楚河，我已经修完了我该学习的学科。这个世界真的很好，楚河，有你这么宠爱我，有大家这么喜欢着我，我真得觉得很快乐。快乐得，想永远就这么生活着。可是”蓝沁摇着头，脸上笑着，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滴落：“我不能够啊就算你对我再怎么好，但事实上，你和莫莉结婚了，现在应该有孩子了。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它并不是真实的。”
　　楚河没有说话，青呤这时从后面走上来：“蓝沁，别走好吗。就算这一切不是真实的又怎么样，你不是过得很开心吗？为什么要离开这里，离开这片净土。”
　　“不。”蓝沁看着青呤：“天界虽好，但它不是属于我的世界。我还有其它事没有完成，还有人，在等着我回去。所以我不能这么自私的躲在我的记忆里，然后恣意享受着被扭曲的快乐。”
　　“为什么一定要走。”沉默的楚河接口道：“蓝沁，你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吗？它可以重得让你窒息，所以，留下来吧。在这里，没有任何命运的牵绊。在这里，我可以补偿现实中亏欠你的一切，这样还不足够吗？”
　　蓝沁闭上眼睛，痛苦地摇着头：“不一样的，楚河。前路虽然坎坷，可只要前进，总会看到不一样的天空。可是过去始终是过去，就算再留恋，它也不会改变。即使在这里，扭曲了的记忆让我觉得快乐，但快乐之后却有一种无法填被的落寂。尽管我不想承认，可是我的心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所有的一切，不过基于我的记忆，再加上我所希望的意志，继而出现这像梦一般的生活。”
　　“现在，这梦该醒了，我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所以”蓝沁睁开眼，看着楚河和青呤淡淡说道：“消失吧，我的记忆”
　　轻轻的叹息自两人口中发出，然后蓝沁眼前的景物飞速后退。当模糊的光影再次重组成清晰景像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回到了轮回世界的空隙处，紧那罗王已经站了起来。
　　“虽然我更希望你以自己的意志从那虚幻的世界中醒来，不过最后你能够脱离天界的净土，也是由你的意愿决定。所以恭喜你，蓝沁，你是到现在为止，除了大人外，第二个经历六道轮回而又能够回归的存在。”鬼神朝身后一拂，自有画面生成，其间白云层叠，又有宫殿飞兽闪现。紧那罗王的声音跟着响起：“天之界，六道中接近极乐的世界，可它始终不是极乐净土。就像你看到的，生活在天界中的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