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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善-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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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前世,从小就被宠着顺着的杨川在女色上头越来越没有节制。为了实现他的无遮大梦,大婚之后杨川就特意分府单过,以至于等他被人勒死了,府邸被搬空,他的身体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尸体都发臭了才被人发现例行过去问候的杨府总管发现——这对于权贵人家来说简直不可思议,也是杨氏措手不及,叫事情传遍大街小巷的主要原因。

徐善然还记得清楚,这件事是发生在贞弘二十二年。

也就是说,距离现在还有三年时间。

但换做这一辈子,她想这个日期会提前至少二年。

大婚三个月的时间正正好。太短了两家的面子须不好看,而太长了……她只怕没有这样好的耐心。

真是奇异,她现在想林世宣再想杨川,竟不觉得这两个男人对她而言有什么区别。

坐在上首何氏与徐佩东本在逗着徐善性,此刻两人见徐善然虽坐在这里,却一径沉默,徐佩东不由与何氏交换了一个眼色。

何氏深知丈夫心意,立刻将儿子交给一旁的桂妈妈带走。

徐善性正玩得高兴,一下被扫了兴致还有点不愉快,嘴巴嘟得能挂个油瓶似的,但饶是如此,他也没有真耍小孩性子,见父母与姐姐似乎有话要说,便乖乖与桂妈妈走了。

在徐善性离开之后,徐佩东清咳了一声:“今天下午你五哥哥找你……”

“五哥是为了庶姐来的。”徐善然声音婉转,“五哥想要让庶姐嫁个好人家,我已经与祖母说了,祖母说既然当年庶姐是为人所骗,虽说不可能叫死人复生,再回国公府待嫁,但若只是好好的嫁人,重新开始生活,那也是应有之理,正是全了庶姐与父亲母亲血亲之情的一桩大好事。”

这话说得漂亮,但实则老夫人何曾这样说过?除了从头到尾似打发乞丐一般给出的一份添妆之外,真的没有给出过一句好话。

徐佩东好歹这把年纪,如何不知道自己母亲的性子?此刻一听女儿所说便知这是在照顾自己的心情。

他长叹了一声:“……不说这些了,你祖父应该与你说过一些事情了,你自己的想法是怎么样的?”他想着如果女儿露出一丝不愿意,不管怎么样,这件事自己也要搅坏了。

可是徐佩东显然不知道,在他这样有些艰难地问出口的时候,徐善然却终于松了一口气。

总算来了,早晚该有这一问的。

徐善然默默地想着,说出了自己早就准备过无数次的说辞:“不管如何,长辈就是长辈,祖父若中意,女儿再没有二话。”

这话说得太过坚定,坐在上首的夫妻两一起被噎住。

徐佩东正想说:好女儿你清醒点,不是所有亲人都会为了你幸福着想的。何氏已经先抢了话头,眼眶泛红说:“好孩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若点头应了,你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徐善然正张嘴想要说话,何氏已经决绝地说:“够了,婚姻大事自来由父母决定,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给你挑一个好人家的!”

“母亲……”徐善然还要说话。

“桂妈妈,快过来,”何氏已经扬声叫道,“把五姑娘送回院子里去!”

桂妈妈刚送走了徐善性,此刻听见何氏的高喊声,快步走进来的同时,除了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之外,还带来了另一个消息:“太太,怎么了?……老爷,邵公子正在外头站着,相见老爷。”

何氏这还没有说话,同样憋了一肚子郁气的徐佩东总算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大怒骂道:“不见不见!这个混蛋还有脸来见我!?”

室内的气氛因为这突然爆发出来的情绪而微微滞了下。

徐善然的目光在眼眶发红的何氏与抑制不住自己怒气的徐佩东脸上转过。




☆、第六十四章 明白

  刚刚还在想邵劲;现在就见到了人,倒是凑巧。
  徐善然想着,停下来与桂妈妈说了两句话;桂妈妈就止住要送徐善然走的步子;笑着应了一声,转身回到屋里头去。
  徐善然则在原地停留片刻;跟着带着棠心向邵劲所在的方向走去。
  邵劲其实也在徐善然见到他的差不多时间里看见了徐善然。
  只是不同于直接就走上来的徐善然,站在院子外头的他还有点自己也不明白的踟蹰:明明确实喜欢这妹子;明明等两个人长大之后见面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少;明明应该以豹的速度狼的直接争取直接把妹子拿下……但是真正落实到现实中来;他不止始终没有具体行动,还有点怕见到人。
  好比现在。
  在见到徐善然的那一刻,邵劲都有点直接掉头而走的冲动。
  不过好歹他也知道这个行为真的太傻了,所以硬是杵在原地,等到徐善然走到他的面前叫了声“邵大哥”,他才将莫名就紧绷起来的肌肉松弛下来。
  “五妹妹。”邵劲小小的清了一下喉咙,才将这个称呼说出口。
  徐善然礼貌地回以笑容,示意邵劲边走边说:“刚才我见爹爹听见你过来很生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艾玛,为什么第一句话就是死穴?邵劲差点直接苦起了脸,最后也只得安慰自己反正横竖对方都会知道的,早说不如晚说,就直接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给中肯地复述了一遍。
  徐善然在邵劲说话的时候一直静静地听着。
  这么短的时间里,她虽多少知道一二,却还不至于就能将事情完完全全地掌握,自然是由当事人再说一遍来得清楚。
  而当邵劲说到他打算将怀恩伯家的东西偷出来的时候,徐善然先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邵劲和他们,她见过的绝大多数人都并不一样。
  那些有本事的人没有邵劲的乐观;而有邵劲乐观的人又没有邵劲那层出不穷还意外有用的主意;而有这样乐观、有这样主意的人,又绝没有邵劲这样仿若不把这个世界上所有规矩与约定、还有那些财富权势看在眼底的傲然。
  真是奇特。
  徐善然想。
  这个人从她见到的第一面起,就似乎和这个世界都格格不入,还并不是因为无知。
  邵劲要从怀恩伯家里偷东西出来,可以吗?当然可以。
  无君无父的人虽然少,也不是没有。何况怀恩伯府中还系着邵劲母家的一份深仇大恨。
  可是邵劲现在还有一从身份。
  他是怀恩伯的庶子。
  树倒猢狲散,怀恩伯要是倒了,邵劲怎么可能得的到好?哪怕最后因为国公府的力保而免于斩首,至少前半生的前程都要跟着一起葬送。
  穷困、潦倒、东躲西藏。
  或许可以划掉第一项,但后两项并不难以猜测。
  何苦呢。
  他们并不是没有计划,只要依照计划,邵劲完全可以在报仇的情况下从容脱身,一面将敌人打入地狱,一面继续走那荣华富贵的道路。
  那些潜在的意思邵劲并没有说,可徐善然也不至于猜不到。
  邵劲喜欢她,突然没头没脑地和徐佩东说这些话,无非是怕家里为了利益,而将她嫁给杨川最后守寡吧。
  可他终究还有些……天真。
  他始终没有明白过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将父母所给与的血放干,肉剁糜,骨头碾成细末,因而血缘正是这世界上最大的牵绊。她两辈子都不能这个家族,也从不想摆脱。所以这一生,国公府的利益与她的利益,从来是在一处的。
  女人只有嫁人才能幸福吗?
  她也曾这么想过。可是现在,她只要想起这件事,更多的竟是回忆起祖父前些年按着她的肩膀,意味深长说出的那席话:
  “好孩子,你看了这么多,也能做出这么多,应该明白他们为什么失败。因为他们卑鄙下流无耻因为他们大逆不道痴心妄想吗?当然不是。他们之所以失败,只因为你更厉害,我们更厉害。”
  “长久的战斗或许涉及很多,比如仁义、道德,或者其他什么。”
  “可是在最短暂最直接的交锋中,就如最直接的短兵相接中,你的心更狠,你的手更快,你的剑更利,你就赢了,别人就死人。”
  “你是我的亲孙女,我也并非一丝亲情不顾的人,国公府现在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你若要嫁个好人家,祖父大也可以和你父母一起帮着挑选,保证你能嫁到所有小姑娘都恨得揉碎了帕子那样的人家。”
  “可乖孙女,你好好想想,这种所有人走的路,真正是你想走的路吗?嫁人、生子、先斗斗对方的小妾通房再孝敬孝敬自己的婆婆太婆婆最后熬个十几年,再从男人手中拿到掌家大权?”
  “所有人眼中的幸福,就是你心底里的幸福吗?”
  当听见这一席话的时候,徐善然早过了需要别人告诉自己怎么样做的年纪。
  她不会因为这句话动容或者动摇,只是多多少少有些感慨。
  果然人活得久了,见得多了,便能想大家所不敢想的事情。
  所有人想要走的那条路,就是她应该要走的那条路吗?
  所有人眼中的幸福,就是她理所当然应该喜爱的幸福吗?
  她不缺钱,不缺人,说翻手云覆手雨诚然还早一些,可要利用手头能量做出一番事情来也无甚难处。何苦将一重一重的枷锁套在自己身上,在另一个宅院里装贤德孝顺,再熬上个十几年,才重新手掌权柄?
  所有人都觉得杨川都不是良配。
  可这正是老国公与她精挑细选选出来的人物。
  杨氏是先帝原配娘家,杨氏族长是今上的老师,其家族本身有值得拉拢的价值所在。而杨川既身体不好,本人又有那样的癖好,到时候只要她在背后稍微推波助澜,既能洗清自己,又能叫杨氏在国公府面前一辈子都抬不起脸来。
  不过三个月时间和一些正好是她想摆脱的东西,就换来一个可以利用联合上好几次的盟友,说一箭双雕也不为过了。
  选择杨川,实则根本不是她的牺牲,正是她为自己谋取的利益所在。
  至于邵劲……
  徐善然自问过,她对邵劲并非没有一点感觉。
  或许是跟林世宣这样的人相处久了,她在第一次接触邵劲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些好感。一直到现在,邵劲都是她很有好感的那一类人。
  可是光有好感远远不够。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比好感更重要的事情了。
  徐善然的脚步停在一从花圃前。
  邵劲此刻也正好将那些事情说完,也本能地跟着停下脚步,就听站在一旁的少女开口说话。
  那声线就如同雀鸟一样清音婉柔,可又有一些说不太上来的低沉,糅杂起来,就是另一种安魂定魄的平静。
  “不怪父亲生气。邵大哥叫我一声五妹妹,我今日就逾越说上一句话。”
  “你打个要明白,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咒骂怀恩伯,杀死怀恩伯。只有你不行。”
  “你是人子,你要为尊者讳,你要为长者讳。就是怀恩伯要你帮他杀妻,帮他杀子,你也是‘不敢为,不敢不为’。”
  “当所有人都在攻歼怀恩伯的时候,你要跪下来,你要替他磕头,你要替他哀求……这样,你才是道德上毫无瑕疵之人,你才不会被任何人,抓住任何把柄一同攻击。”
  那丛在两人面前的不知名的花开得正艳。
  葱葱郁郁的绿意之中,黄的、紫的、粉的小小花朵迎着太阳绽放,那娇美的五瓣花瓣在明亮的太阳光下,似乎是半透明的。
  那样美丽。
  可邵劲的嘴唇都有了一次克制不住的抖动。
  他仿佛明白徐善然将要说些什么,又没有立时想到。
  他用有些干哑的声音说:“……可是我不愿!”
  没有那么多的解释,就一句干干脆脆的‘我不愿意’!
  徐善然转眼看向邵劲。
  她的唇角似乎掠过一丝笑意,但这丝笑意转眼就在阳光下消融。
  她点点头:“旁人眼中最好的选择挡不住你一句不愿意,旁人眼中最幸福的道路也不是你想要的幸福。”
  “邵大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说完这句话,徐善然并未多留,很快就带着棠心离开了。
  但邵劲在这里停留了很久。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些不敢面对徐善然了。
  因为这个少女有着远比同龄人更大的本事和更成熟的思维,她有着远比他更大的本事和更成熟的思维。
  没有人能强迫她。
  她明白清楚地选择着自己要走的道路。
  他此前不知道这些吗?
  八年相处,哪怕没有时时刻刻在一起,他也不应该不知道这些显而易见的事情。
  他只是不太想知道。
  要是知道了,他就不得不面对一个很可怕的问题:他喜欢着徐善然,想要为徐善然做些什么,可是徐善然喜欢他吗?徐善然需要他做这些事情吗?
  而这样并不以对方意志为基础的“帮助”,对徐善然而言,真正是帮助吗?
  这样的帮助,与其说是为了徐善然,不如说是为了自己能娶到对方吧?
  男人想要娶心爱的女人并没有过错。
  他只从没有这样沮丧而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对妹子的喜欢快进化到爱了,而妹子对他,根本就处于还不来电的情况下!
  靠……好想求哪路神仙给他点出恋爱把妹技能点啊,还不用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就求特定对象来点电就他能有个奔头好了TVT。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摆脱了半夜十二点的魔咒T T。
  唔……最近几章有些姑娘对善善和汪汪的感情戏略捉急,感觉这一章要写的差不多了,大家按文中情节随意理解就好……不赘叙了。
  对于徐善然和汪汪而言,有一句歌词形容得很贴切“遗憾自问未能比你更决绝”。


☆、第六十五章 秘密

  父母亲大人膝下;跪禀者:
  儿少小离家,远遁山林,粗茶苦饭;盖因失仁失义矢礼矢信之顾;独不能怨。惟山中岁月不知,父母亲大人年岁逐长;儿辗转反侧,不能侍奉在侧……今别无它愿;求乞以儿出嫁之期;再睹父母亲大人一面!
  诸荷优通;再表谢忱。伏惟珍摄。不胜祷企。所请之事,务祈垂许。
  儿丹青百拜叩首
  四月十九
  当这封由徐丹青刺血而写、并由徐丹瑜转交给徐佩东夫妇的信件出现在徐善然这里的时候,她已经真正见着这阔别许久的庶姐了。
  十来日的时间并不太长,那一举囊括了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黎民百姓的宴席究竟会邀请什么人参加,早在大半年前,各个人心底就有数了。
  因而对于徐佩东与何氏、甚至徐善然来讲,参加这次宴席早不需要再准备些什么的,唯独叫夫妻两将烛火点到大半夜的,也并不是宴席上的事情,而是徐丹青的来信。
  一句句苦苦哀求,一字字由血书成,徐佩东与何氏若能一狠心到底,这就不是徐善然记忆里的父母了。
  在几天的挣扎以及并无人坚决阻止的情况下,徐佩东很快就着手将徐丹青从大林庵接出来,安排在国宴发生地的旁边的小山包上——这种容纳近千人的地方当然要足够大,曾经被用作祭祀之地的齐明山正是一个很好的地点。
  只这一回,徐丹青再也不能像上一次一家过来那样呆在徐府在此地购买的三进小院之中,而被徐佩东安置在了另一处相差仿佛的院子里。
  其实这处宅邸说是国公府的产业,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徐佩东时不时地过来又叫人留在此地打理,名义上说是府中的,实际上算成徐佩东的私产也不为过,究竟只是京郊的一处房子而已。
  此刻徐佩东哪怕要将徐丹青放在这栋院子里,也不会有什么人反对。
  但徐佩东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
  在真正重要的事情上,徐佩东哪怕再心软,也不会犯糊涂。
  徐善然掩了掩手中的书信,没有说话,而是先透过面前菱形的卍字窗格,看向那在屋子里坐卧不安的人。
  前一世的徐丹青在这个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徐善然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当年的这个时候,徐丹青已经嫁了,嫁得还算不错,婚后偶然回娘家中两姐妹碰面,徐善然看见的也是对方志得意满的模样,想来是过得不错的。
  而至于现在——
  她看着屋里头那时而两眼发直,对着镜子喃喃自语;时而又癫狂起来,满屋子转悠,嬉笑开心的人一会,判断出这并非两人联合起来做戏给她看之后,才将目光转向此间的第二人,也就是站在她身旁的徐丹瑜身上。
  这封血书是徐丹瑜带给她的,乃至此刻的这个地点,也是由徐丹瑜带她来的。
  这是什么意思呢?
  徐善然饶有兴趣的想,并且也直言问了:“不知哥哥带我来看这些,是个什么意思?”
  徐丹瑜收回看向屋子里的目光,这个位置是他特意挑选的,大半的窗户都被挡在柜子之后,既能看清里头的情况又十分隐蔽,并不虞被里边的人发现。但不管怎么说,就此在这间屋子外头谈话直接也太过张狂了。
  徐丹瑜先带着徐善然往外走出几步,直至两人的身影都被萧萧树木遮挡住之后,他才开口:“妹妹……”
  两个字一出口,本来还看着徐善然的徐丹瑜就乘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已经有许久不敢直接面对徐善然这张面孔了。
  每一次看见这张越长越漂亮的脸,记忆中的那点事情就越来越鲜明。
  已经过了八年了,那还是在何氏传出身孕消息的时候。
  周姨娘刚刚被带走,他在偌大的国公府中惶恐不安地过了好几天的时间,每天夜里睡到一半都要被各种莫名的响动惊起来,接着就再也睡不着,惶惶然挨在床上,生怕不知什么时候就有人破门进来,大喊着话将他给拖走——
  那一天嫡母怀孕的消息就如风一样在短短时间内席卷了整个府邸。
  大家都赶到嫡母的院子里,四老爷拈须得意,大太太笑逐颜开,老夫人也遣婆子过来……还有他这个嫡妹,竟是提着裙子跑进来的。
  他呆在没人注意的角落,看着那些人来来往往,也不知过了多久,就看见徐善然又走了出来。
  那时候对方的脸上还是带着惊喜的笑容的。
  没有错,从屋子里走出来的那一刻,对方脸上还是带着惊喜的笑容。
  可是紧接着,他们的目光就对上了。
  那笑容在这一刻似乎发生了轻微的变化。
  它变得了然而又意味深长。
  隔得老远的,他似乎也能听见徐善然用带着微微笑意的声音在他耳朵旁边轻轻地念道:啊,我知道你的秘密了……
  那一刻,徐丹瑜满脑子都只有这样的念头。
  我知道你的秘密了我知道你的秘密了我知道你的秘密了——
  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他很多年来都这样想。
  我不得不杀了她——周姨娘死了,唯一知道我秘密的就剩下她了——杀了她我就安全了——
  在语言化作毒蛇啃咬他心灵的时候,他每每都惶恐地将这样的念头压下来。
  周姨娘也想杀了她。
  但结果呢?
  后来他还想到要逃,可是几次和四老爷与嫡母说离开,他们只是说他年纪小正是读书的时候,不可外出。
  他本来还没有死心的,直到有一次,他刚才祈求不得,又碰见了徐善然。
  他的嫡妹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他走过她的身旁的时候,多看了一眼,却正对上对方的目光,也同时看见了对方微扬的嘴角。
  那根本不是普通的笑容。
  徐善然的目光平静得跟死水一样,可她的笑容,却蕴藏了太多的东西。
  那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嘲弄。
  他就是在这一瞬间明白的,他离不开国公府,不是因为徐佩东夫妻不让他离开,而是因为徐善然不让他离开!
  那样皎美的面孔在这一刹扭曲成夜叉的模样。
  他仓惶地转开目光,脑海中有一个念头升起之后,就再也抹消不掉了:
  徐丹青、周姨娘、乃至他自己的结局——
  徐善然这个人,到底是国公府的五小姐,还是从地狱里头爬出来的恶鬼?
  “哥哥又晃神了。”徐善然等了一会,不见徐丹瑜把‘妹妹’之后的两个字接上去,便笑道。
  徐丹瑜垂在身侧的手指跳动了一下,他照旧不敢去看徐善然的面孔,不敢将自己脑海中直接掐死徐善然的想法付诸行动,只说:“我这次带妹妹过来并无他意,只让妹妹看一下她——”
  这个她说的自然是徐丹青。
  徐善然说:“庶姐的状态看上去不是很好,不知道哥哥给父亲母亲说了没有?”她又笑,那笑容似乎透着一点点其他的味道,“到底分隔两地,有什么事情不能及时告诉父亲母亲的话,哥哥不妨自己做些决定。”
  徐丹瑜的心脏就仿佛被针给扎了一下。
  这是在告诉他可以自己给徐丹青找大夫吗?
  徐丹瑜假装自己并没有听懂这句话,只垂着头说:“妹妹,她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得明白了,我只求妹妹一件事情……”
  “兄弟姐妹之间,哪里用得上求字?哥哥快别这样说了。”徐善然声音舒缓,“这倒叫妹妹十分为难了。”
  “是,我知道了。”这话应得很是卑微,徐丹瑜又说,“她这个样子,也只求安安稳稳地嫁出去了。妹妹这样替她着想,若是她再做出什么对妹妹不利的事情,就是天理难容。”
  竟然就这样没有其他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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