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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善-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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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氏听罢笑了,跟桂妈妈说:“这孩子,怎地突然刻薄起来了。”又问,“剩下的那颗铃铛你收起来了没有?”
  “给绿鹦了,让她什么时候拿去融了打成另外的样式。”徐善然回道。
  “也不必融了,那丫头最近伺候你也不容易,凑一对赏给那个丫头吧。”何氏吩咐,东西丢了虽然再找了回来,但也不知道都有什么人经手过,她是断断不肯再留给女儿的。
  说着她见女儿低头依偎着自己,头上还是扎着花苞头,钗了小花钿,又有垂下来的两个宝结葫芦随着她的拍打轻轻上下起伏,不由跟桂妈妈商量说:“善姐儿喜欢扎这种清爽的头发,刚好这次侯府来的礼有一匣子的漂亮珍珠,我看什么时候做两个小小的珍珠发网给善姐儿戴着?再有夏天也要到了,善姐儿去年不是说想穿那海天霞色金缕银条皓纱?去岁她年纪小又猴一样,穿上不太成样子,今年个子抽条人也沉稳许多,那纱刚好做从苏杭那传来的千蝶裙,再层层缀上些珍珠,也就是了。”
  海天霞色乃白中微红,银条皓纱又质地十分轻薄,再有千蝶裙为取其皓纱质地轻薄微透,一条裙子单由纱层层叠叠缝制而成,里外或金缕或妆花,纹样隐隐约约,十分雅致动人;这千蝶裙乃是去岁苏杭上供皇室的贡品之一,本叫做千叠裙,因宫里的一位娘娘颇喜其中一条有蝶型纹样的,又蝶与叠通,最后就叫成了千蝶裙。
  桂妈妈一盘算:“奴婢看恰恰好呢。”
  
  徐善然对千蝶裙没有什么兴趣,再加上她今年才七岁,过个一年还要再长个子,不说那纱一匹要多少银子,就是一匣子珍珠这样用也有些浪费,便说:“等明年又不能穿了呢。”
  何氏忍不住笑起来:“一条裙子你还想留着年年穿儿?一觉起来人都不一样了,以前怎么不见你这般小气?”
  徐善然扬唇笑了笑,并不接话,只忽然自袖中拿出了个绣山水小童的淡蓝色眼罩,递给何氏:“娘亲,眼罩。”
  
  前几日刚说灯油有些薰眼睛,还听女儿说要找御医来看看,没想到今天就收到了东西,何氏一时不由又惊又喜:“怎么突然做了这个?这针线——”她用指腹细细摸索着上面的图案,只见针脚细密平稳,配色鲜艳,不起眼的地方还有色彩的过渡,端的是个精品。
  徐善然知道何氏要说什么,便道:“是女儿自己缝的,自醒来之后好多东西都不知怎么的就会了。”
  徐善然当时是在佛前醒来的,何氏从没有往别处去想,只自此十分虔诚,现下也是立刻连声念佛,又爱不释手地将东西翻来覆去地看,刚对桂妈妈说“看来真要找个御医来看看了”,就听小丫头进来,说任少爷来找太太要帖子,要下山去请惯会看眼疾的方太医上山来给太太看眼睛。
  
  何氏倒是一愣:“怎么凑一块去了?”
  徐善然笑道:“可见哥哥心里也是有娘亲的。”
  何氏正吩咐桂妈妈去拿名帖,听见徐善然的话就笑了:“他也不知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见天的在我这儿为他敲边鼓。”这时桂妈妈已经拿着东西转了回来,何氏便说,“既然你爱和他玩,这东西你就自己带出去了。”
  徐善然一听,说了一声好,还真的下炕拿过名帖,往外头走去,走到帘子前要出去时回头看了一眼,何氏正拿着那眼罩和桂妈妈说话,一脸的欢喜。
  
  屋外正刮着风,一出来的时候,有些利的风挂在脸上,顿时就将屋内暖融融的气息吹了个干净。
  但迎面感受着这冷冽的春风,徐善然反而精神一振,她摆手拒绝了小丫头要给她披上的兔毛披风,快走两步到了院子门口,就看见站在外头的任成林。
  
  任成林显然没有想到出来的是徐善然。
  他有点惊讶的走上前一步,叫了声“妹妹”,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毕竟在昨天的这个时候,他们不过是光有虚名,见都没有见过三五次的义兄妹。
  徐善然却一点不见外,她跟着任成林向外走去,刚刚离了院子里那些下人的视线,就问:“我听说哥哥已经开始着手布施事宜了?”
  “是的。”任成林刚说了两个字。
  徐善然又问:“怀恩伯的夫人这次刚好住在我们隔壁,你们昨天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两人不像徐善然睡得早又住得远,都听见了。
  但一个大男人说别人院子的事情有点奇怪,任成林不由看了一下欢喜。
  欢喜机灵地接口:“听见了!昨天半夜他们院子也不知道怎么的,本来灯都歇了又突然亮起,虽然没有什么声音传出来,但看灯亮的方向,应该是那个院子的正厅位置。”
  
  任成林并不知道徐善然为什么好奇这个,要说是凑热闹,可昨天夜里隔壁院子也不过灯亮了一下,就算发生了什么也捂着,没多少热闹好凑。他问道:“妹妹想知道的话,要不要我去打听一下?”
  徐善然摇了摇头,她刚才不过随口问上一句。
  邵劲,姜氏,怀恩伯。
  单独的一个都不如何,但当这三个名字凑在一起的时候,她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上一世自己听闻过的一桩震惊整个京师的惨案。
  怀恩伯府的庶子纵火焚家,又提着一柄单刀,在五城兵马指挥的面前将生父嫡母并嫡兄的脑袋都砍下来。
  事情传出来之后,天下的人都在咒骂邵劲,茶馆酒楼里的博士将邵劲编进故事里,说他生得虎背熊腰,青面獠牙,会生啖人肉,心肝脾肺肾全是乌黑黑绿油油的……
  没想到真正见了,只是一个还有些瘦弱的孩子。
  
  几个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上后山的阶梯前,徐善然停下脚步,从上向下看去,见人头攒动,小如枣核,挤在一处不知道做些什么。
  任成林一见下头的情景,就笑道:“都是周围山上贫苦的百姓,他们听说了有报酬丰厚的任务,来得都很快。”
  徐善然打量一会:“别发生践踏了。”
  “不会的,少爷已经交代知客僧看好那些人,又有我们的人在旁边看着,不会发生践踏的。”欢喜在一旁插话,心头却不由纳闷地想到:践踏什么的他们懂没奇怪,可怎么养在深闺的姑娘还懂得这回事?
  徐善然又说:“布施先在这里做着,等我们下了山,就去街面上,到时候多帮助那些街面上的人。”她顿了一下,仿佛不经意地说,“会有用的。”
  一旁的两人都觉得徐善然的口气有点儿奇怪。
  
  而这个时候,徐善然看着身下的人,只是在想:
  现在是贞弘二十一年。
  距离贞弘三十七年圣上辞世徐家合家流放,还有一十六年了。
  但距离沐阳候府诅咒般的死亡,仅仅四五十日了。
  
  墨香斋在翰林一条街中算是比较老的一家店了,传了祖孙三代,因着有个独特的制墨技艺,平日里颇得文人雅士的喜爱,这文人雅士来往得多了,店家连同伙计,都越发显得有些书香气了。
  今日墨香斋一如既往的开着店,不想半道来了个用帕子抱着头的村妇,提着个竹编的篮子在外头徘徊,那伙计有些纳闷地跑下台阶,问道:“大娘你在这边走了有一会了,是不是走错了路,还是要找什么人?”
  “不不,”那大娘是个手脚粗大的健妇,或许年纪不太大,但日日被太阳晒得脸皮黝黑,十分显老,她有些结巴地说,“我是来替湛国公府的小小姐买些东西的……”
  
  这话一出,伙计还没说什么,前脚来的被掌柜迎到雅阁里坐着的贵客就上了心,遣着身旁的仆妇出去一番打探,再回来的时候,那仆妇凑近丫头身边说了几句,丫头又对着主人说了一二,那主人便气得脸色都变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手指上的四五个戒指与黄花梨的桌面摩擦出刺耳的响动:
  “还真以为自己是万家生佛了,什么要还愿,什么给多多的酬劳帮补那些穷困人,何素雪也不怕折了自己女儿的寿!还想让云瑰去山上给五丫头赔礼,真是做梦!”
  那穿金戴银的妇人正是湛国公府的三太太,她身旁除了丫头仆妇之外,还另立着一位小小的姑娘,也就跟徐善然差不多的年纪,光看样貌身段,稍嫌怯弱一些,但脸上却常带着笑容,也是惹人怜爱。
  只见她连忙给三太太递上一杯茶,声音宛转说:“姑姑,五妹妹这次受了这么大的罪,都是因为和我打闹引起的,不管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看看妹妹才是。”
  “什么打闹,”三太太冷笑一声,“明明是你五妹妹拿雪团丢你,又自己脚一滑摔到地上磕出了魂,真个报应!那惯会装样子的大嫂还来我这里和稀泥,真真是个刀切豆腐两面光的。你也别管这些,我看她们能拿我们姑侄怎么样!说破大天去,这都是五丫头自己作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边写边改,不知不觉就近五千字了……




☆、第九章 湛国公府

  外罩青油小布的马车跟着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少年人辘辘地压过青石板道,由湛国公府的角门进去,又沿着栽花种柳的车道一路向前,到了二门处,少年先下了马,冲那密密遮住窗帘的马车说:“义母,妹妹,我们到家了。”
  赶车的车夫早早就下了车,自有守门的仆妇拿着脚凳等事物上前服侍。
  闭合的车门自里头打开,帘子跟着掀起来,桂妈妈当先走下来,接着便是徐善然。
  
  她提了下自己的裙摆,因着身量还小,下着马车有一种不太习惯的费劲感,但好在也仅有这么一瞬的费劲。
  跟着,她就走下脚踏,站到了地面上,略微一看自己已经生活了很久,并且应当还会再生活很久的地方,便转头向马车伸出手来,冲着正要下车的何氏说:“娘亲,我来。”
  正搭着桂妈妈手走下来的何氏一见徐善然也要伸手扶自己下来,一时啼笑皆非,说:“小孩子家家的,浑闹什么呢,你这孩子简直越大越促狭了。”
  话是这样说的,但等她真正走下了车,还是因为刚才那个小小的伸手而觉得无有不足,越发的容光焕发起来。
  
  这一幕可正撞入早早就等在这里的朱嬷嬷眼里。
  她是个年近五十的老妇人,平常打扮并不多显眼,和府里的普通下人差不多,也就梳了个圆髻,穿青色比甲,花白的头发除了梳得一丝不苟之外,并无带多少首饰,有时候连根素银钗子都看不见。
  但这位本名叫做朱紫的嬷嬷实际上是湛国公府老夫人张氏自娘家带来的贴身丫头,一直跟在张氏身旁跟了三四十年,到了年纪也并没有嫁人,而是自梳做了张氏院里的管事。
  张氏的几个孩子可以说都是这位朱嬷嬷看着长大的,小时候还都被她亲手抱过哄过,因此这位嬷嬷不说在现在二代的主子面前,就算在老国公爷面前,也很有几分脸面。但是最难得的是,这位嬷嬷持身谨慎,不管她自身的地位如何,对待国公府的主子们从来一如既往的恭敬,是张氏身边一等一的心腹。
  其实一个婢女跟在主子身旁跟了一辈子,没有孩子,没有丈夫,甚至不太爱钱,只一心一意地替你做事,也不拘是谁,都要把这样的婢女当成心腹来使的。
  
  站在廊柱后的朱嬷嬷看了片刻,心里有了底,便带着微笑自后边走出来,向和何氏行礼说:“四太太并五姑娘回来了,老夫人从上午开始就打发人来问了几回,就盼着早些时候见到你们呢。”
  对着这婆婆身旁的得意人,何氏从来不敢拿大,连忙笑着应了,便携徐善然,一行人浩浩荡荡向里头走去。
  
  这湛国公府的后院曲折相通,这一边众人从抄手游廊中走过,那一边垂花门后伺候院子的丫头婆子就俱都听见了动静,两个看院子的婆子边磕着瓜子边絮叨,旁边还有一个穿粗布衣裳的丫头在拿着扫帚扫落叶。
  只听那两个婆子说:“四太太和五姑娘回来了,待会我们挑两只枝头那最漂亮的花给四太太送去。四太太最是和善不过的人,就是我们过去也能得上一杯茶两个糕点呢。”
  另一个婆子笑道:“挑红色的,最喜庆的那种,庆贺五姑娘的病好了。”
  一边说着话,这两个婆子磕瓜子的动作也没停,地上的瓜子皮很快就积了薄薄的一层。
  
  那拿着扫帚的丫头扫完了庭院里的落叶,又走到垂花门这里扫那些落到地上的瓜子皮。
  但许是拿着扫帚的手被寒风冻得僵了,抬起的时候多扬了一些,扫帚就刺到那坐在垂花门处说话的两个婆子鞋子上。
  坐在左边的马脸婆子被这一戳立时翻脸,手里的一捧瓜子劈头盖脸地就朝那丫头扬去,嘴里骂道:“这小娘皮是来自作死的,扫个地也不利索,还以为自己是身娇肉贵的副小姐,也不知摆着张嚎丧的脸给谁看呢!”作势便要去撕打。
  右边的婆子倒亲切些,伸手虚拦了一下,笑道:“老姐姐且歇歇,这姑娘也确实娇贵点,不习惯这里也是有的,搁个几天前我们还要认真叫她姐姐呢。”
  “我呸!”马脸婆子冷笑道,“你叫她自己说说她是怎么被赶出来的?若四太太和五姑娘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子,我们说不得也同情她些。但那时候五姑娘不会说话,四太太一贯的慈善人也被她逼得发了火,要我说啊,这天底下就没有主子受罪下人呼呼大睡的道理,如果我是这小娼妇,哪还有面目活在这世上,早拿一根腰带自己挂了!”
  “行了行了,”另个婆子说,“我们去剪花枝吧,晚了就赶不上了。”
  马脸婆子又愤愤地骂了几句之后,才和同伴离去。
  
  她们走后,一直木木呆呆听着话的丫头将地上的瓜子皮扫了,又拿着扫帚满园子的转悠着,有时扫两下,有时并不动手,说不出的失魂落魄。
  
  这个时候,何氏和徐善然正好走到老夫人的院子里头。
  那院子因是主院,花草偏少,幽静不足,但十分的疏朗气派,雕着瑞兽祥云的照影壁后,两个大缸养着些荷花,因时节还不到,只能看见绿绿的荷叶,偶有的粼粼粉红,是藏在叶片下的锦鲤。
  那守院子的小丫头看见人来,连忙向内叫道:“老夫人,四太太和五姑娘来了。”
  话音才落,廊下笼中的一排雀鸟跟着叫道:“老夫人,老夫人,太太来了,姑娘来了。”一歇过后,又叫道,“老夫人笑了,老夫人笑了,院中又热闹了,小混球小娘皮不要拿石头砸我!”
  
  这最后一句话有些突兀,正经过走廊的何氏和徐善然都有些错愕。
  带路的小丫头也笑,又苦恼说:“不知道哪个促狭鬼教的这句话,这群笨鸟儿学那些讨喜话慢吞吞的,学这一句就飞快,还怎么都纠正不过来,奴婢也禀了老夫人,老夫人却说‘那些猴儿做都做了,还怕被扁毛畜牲骂上两声?’”
  说话间,徐善然走进室内,就见首座上坐着一位发如银丝的老妇人,再下的一溜椅子上,也坐满了太太和姑娘,剩下的仆妇丫头,则都立在角落,或许是因为她们刚刚进来的缘故,厅中众人俱不说话,安静不闻一声咳嗽。
  
  何氏抓着徐善然的手,紧走几步来到厅正中位置,朝上首的老夫人行礼:“娘亲,媳妇带五丫头回来了。”
  “一路辛苦了。”老夫人说了一句便让何氏坐下,又冲微微笑起来,徐善然招手,“善姐儿过来让祖母看下,病可大好了?”
  “都好了,祖母。”徐善然也福了一礼,然后依偎到祖母身旁,让祖母抚摸自己的脸发,“山上很清净,我去看了桃花林还有瀑布,也泡了泡据说很能治病的热汤,还远远地看了庄稼人种田,差点就要闹不识五谷的笑话了。除了这些之外,就是多看经书,多给菩萨上香。”
  老夫人也是信佛的。
  或许是因为长期吃斋念佛的缘故,老夫人并不像大多数家里的老封君那样富态,她有些干瘦,皱纹密密麻麻的爬满手指和脸颊,身体也不算太好,一眼看上去,还有些可怕。
  见徐善然说了一长串话,老夫人笑起来:“出去一趟之后,这舌头就和我屋檐外的那些鸟儿一样灵巧了,可见山上的风水确实养人。”说着她拍了下徐善然的胳膊,“行了,好起来就好,你这一病,你娘你爹都给忙得团团转,你伯母和姐妹也跟着挂心,去向她们说声谢。”
  徐善然答应一声,放眼看去,就见大太太窦氏坐在右手第一的椅子上,跟着则是三太太赵氏和自己的母亲。
  而往左边看去,窦氏的两个庶出女儿丹霞丹晨都在,赵氏的女儿善巧也在,还有剩余的坐在丹晨之后善巧之前的一位姑娘,是赵氏哥哥的女儿,已在国公府里做客了两年,叫做赵云瑰。
  徐善然依次向两位伯母行礼,又和姐妹见了礼,这还不算完,在那些姐妹回礼坐下之后,她不等其他人开口,又冲坐在中间的赵云瑰福了一福:“生病之前的事情我不大记得了,但听母亲说那时我顽皮拿雪球丢表姐,我在这里向表姐赔罪了,还请表姐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话音落下,一屋子的人神色都有几分奇异。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半个时辰。
  坐在廊下的小丫头无聊地看天色数着时辰,正想着今日老夫人将大家留得比往常要就得多,就见守在门口处的姐姐将帘子掀开来,众位太太姑娘鱼贯而出,不由忙忙站起,跟着其他丫头一起上前伺候。
  
  回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等再从祖母的房里出来,远方的天色已经染上了一丝绯红。
  徐善然带着绿鹦和竹实往自己的院子里头走去。她本想先跟着母亲回四方院,但一贯爱女心切的何氏心疼女儿刚好没多久就一路奔波,坚持着让徐善然先回去休息了再到她的院子里一起用晚膳。
  
  太太老爷们的院子和姑娘们的并不在一处,徐善然和何氏早早分开,沿着往不及居的院子走了一会后,就看见红鹉提了个灯笼等在竹林深处等着她们,再回到院中,李妈妈也早准备好了汤汤水水,好洗去徐善然的一身尘埃。
  因着这两个月来都呆在国公府中看院子,所以红鹉先送了徐善然进去,自己又倒回头出来处理些事物,不想刚一出院子,就看见一人站在院子口,虽穿着旧时鲜艳的衣衫,但眼神呆滞,双手粗糙,不需细看便知这人过得不好。
  红鹉初初见人,先是吓了一跳,就听那人说:“好姐姐,我知道姑娘回来了,你去替我求个情,让我见见姑娘……”
  当初在同一个屋子里做事的时候,红鹉何曾看过对方这副模样,心头便有些松软,身子侧了侧,正要开口让对方进来,手臂却蓦地一痛,是被跟着出来的绿鹦给下死力掐了一下。
  
  因为徐善然做私事时不爱有人服侍,绿鹦便跟着出来,刚好见到红鹉和院外的人,又听见那话音,看红鹉要答应,忙下死力掐了对方一下,压低声音冲好姐妹说:“你要死了,姑娘还没说话,你是什么牌位上的人,就敢答应这些事情?”
  说着她看向站在外边的棠心,只说:“我能帮你去问问姑娘,姑娘要不要见你便不保证了。”
  跟着不等棠心回答,转身便向房中走去。
  这一等便有些久,来来往往的仆妇和小丫头都看着站在门口的棠心,直让站在那里的棠心慢慢回过神来,涨红了脸将头低下去。
  一旁陪着等的红鹉也有点尴尬,想走又觉得不好,只在心里把绿鹦和棠心都埋怨了一通。
  
  好不容易,走进去的绿鹦又出来了,带来的是徐善然让棠心进去说话的消息。
  一直站着的棠心这才走进院子,跟着绿鹦一路进了熟悉的房舍,待转过屏风帐幔,一晃眼见到坐在绣墩上由李妈妈梳头的姑娘,灯火摇曳下,只觉那人似远还近,也不知是陌生还是熟悉,身体里的骨头却似被抽走了一般,只顾重重伏地,大声哭泣:
  “姑娘!姑娘!我错了!我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更新^^
  再附上个湛国公府众人排位:
  
  湛国公府排位:
  徐力,张氏。
  
  长子徐佩凤,窦氏。
  长孙徐善瑞,二孙徐善知,长孙女徐丹霞(妾柳氏出),二孙女徐丹晨(妾花氏出)。
  
  长女徐佩薇,盛门徐氏。
  
  次女徐含珠,王门徐氏。(妾孙氏出)
  
  二子徐佩德。(五岁夭折)
  
  三子徐含章,赵氏。(妾钱氏出)
  三孙徐善明,四孙徐善惠,三孙女徐善巧。
  
  四子徐佩东,何氏。
  四孙女徐丹青(妾周氏出),五孙徐丹瑜(妾周氏出)。五孙女徐善然。
  




☆、第十章 棠心

  房内似乎一时静了静,棠心并不知道得很清楚,她伏在地上,痛哭失声,哽咽难言,只觉得两个多月里受到的所有委屈都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恍惚间似乎还听见人说了声“你们都下去吧”,等再回过神来时,才发现闺阁之内,除了还坐在绣墩上的姑娘之外,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窗外湛蓝的天覆上了重重云翳,黯淡的光线让室内变得灰蒙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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