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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丑剑客-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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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中年书生,在月明之夜,中庭伫立,手按剑柄,仰天长叹,神情十分落寞,活画出一个壮
志难酬的英侠之士面目。
  “长江废人”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道:“老夫拙笔,是模仿一个人的画!”
  冯真“啊!”了一声,面色微变,遣:“何以不题词?”
  “小哥有意替老夫一挥妙笔否?”
  “这……恐怕有污尊目,糟蹋了画!”
  宫仇大是气闷,听口气冯真竟是答应了。
  “长江废人”回头呼唤道:“研墨侍候!”
  一个小童应声捧出笔砚,磨起墨来。
  “本朝书法,苏蔡米黄并称,冯小哥最爱哪一家?”
  “徐鸦之笔,谈不上!”
  “令尊必是名宿大儒?”
  “家父在乡村设帐,只是个白衣士子!”
  “小哥文武双全……”
  “老丈夸赞了!”
  谈话间,墨已研好,冯真毫不客气地命小童捧砚,站上椅子,挥毫疾书: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朦明,白
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路。欲将心事付瑶筝,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旁注:录岳鹏举小重山词以应。
  下署:后学冯真涂鸦。
  “长江废人”面色大变,目瞪如铃,好半晌才道:“冯小哥,你……你……你是……”
  冯真目芒似电,迫视在“长江废人”面上,沉声道:“老丈,当意否?”
  “令尊名讳如何称呼?”
  “家父一向叮嘱小可,在外不许提及他老人家名号!”
  “这……这……”
  “贵庄以‘怀玉’为名,玉者,白石也,小可之言当否?”
  “长江废人”脸上的肌肉起了一阵急遽的抽搐,目中尽是骇异之色。
  宫仇看得莫名其妙,却又不便出声询问。
  贾一非棒了一个托盘进来,盘中两个牛皮纸封。
  “长江废人”一摆手道:“拿下去,不用了。”
  宫仇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庄中响起初更的梆声。
  宫仇心中急转着念头,据“长江废人”之言,“金剑盟”这次传帖的事,他似乎不放在
心上,象是有恃无恐,而所担忧的却是另外两个仇家,看来这两个仇家,一定是极厉害的人
物。
  眼看三更将到,近卫六龙如果不见自己之面,势必采取行动,后果就难收拾了,同时冯
真与“长江废人”之间,似乎有所渊源,这事必须慎重考虑。
  如果自己放弃行动,对“金剑盟”而言,这是抗命……
  心念之中,起身道:“老丈,吉人天相,今夜的事定必逢凶化吉,在下尚有要紧事诗
办,告辞了!”
  冯真一皱眉头,跟着站起身来道:“小可暂时告辞!”
  这“暂时”两字,其中大有文章。
  “长江废人”坐着拱手道:“恕老夫不送!”
  “老夫不必拘礼!”
  “非儿送客!”
  “小神龙贾一非”似候在厅门之外,闻声出现。
  宫仇与冯真在贾一非引寻下,出了“怀玉山庄”,暗影中,但见人影幢幢。
  两人出了柳林之外,冯真道:“仇哥哥,你到底有什么事要办?”
  宫仇略一思索,道:“真弟,你与贾亮是否有所渊源?”
  “不错!”
  “什么渊源?”
  “世交,不过我在进庄之后才知道,怎样?”
  “愚兄今夜要办的事,便是执行‘金剑盟’上谕……”
  “那帖子是你命人传的?”
  “对了!”
  “你准备怎么办?”
  “当然不能当这刽子手!”
  “那是抗命?”
  “顾不得许多了!”
  “目前作何打算?”
  “设法遗走随行的高手!”
  “如何遗法?”
  宫仇以充满杀机的音调道:“以‘丑剑客”的面目,全部击杀!”
  冯真骇然道:“这样做恐怕……”
  “迟早我要血洗‘金剑盟’,这算什么?”
  “好吧,你有把握吗?”
  “当然!”
  “我们暂时分手,明天早晨在江边会!”
  “为什么?”
  “我要‘回怀玉山庄”助贾老丈一臂之力!”
  宫仇一咬牙道:“我也去,现在先解决这边的问题,你到前面江滩等我,我把人引出
来!”
  “好!”
  宫仇满怀杀念,弹身朝“武昌城”方向奔去,他虽然不知道“近卫六龙”落脚之处,但
预料必会碰头,否则凭那匹“追风赤兔”,便是极好的指标。
  正行之间,只听一声急唤道:“近卫长!”
  宫仇应声止步,一条人影运趋身前,来的,是“近卫六九”之末司马吉。
  “六龙司马吉”打了一躬道:“属下等分六路在寻觅近卫长!”
  宫仇冷冷地道:“什么事?”
  “半个时辰之前,接获盟主飞羽传令,此行任务取消!”
  “为什么?”
  “不知道!”
  宫仇大是愕然,猜不透盟主仍以突然取消任务,但心里却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事出意
外,方才与冯真计议要毁六近卫的原意,也只好打消,怔了一怔之后,道:“你等立即起程
返回总盟,禀告盟主我在十日之内必回!”
  “遵命!”
  “六龙司马吉”躬身而退。
  宫仇返身奔到江边,冯真已迎了上来,道:“怎么样?”
  “原来的决定打消!”
  “为什么?”
  “总盟传令取消此行任务!”
  “这却奇怪,‘金剑盟’从不放过仇家?”
  “我也猜不透其中蹊跷!”
  “二更将残,我们走吧!”
  “如何进庄?”
  “从后面暗地进入!”
  “不怕被发觉吗?”
  “你不听贾庄主下令撤离所有庄中人等!……”
  两条人影,捷逾鬼魅地向“怀玉山庄”扑去。
  工夫不大,已到了庄后,冯真低声嘱咐道:“跟着我,不能乱走!”
  两人越墙而入,果然里外都不见有人戒备,偌大一座庄院,除了中间有灯火之外,全部
罩在沉沉夜幕之中,静寂得近乎恐怖。
  庄墙之内,亭台花榭相连,冯真左穿右插,口里还喃喃地念着:“震一、屯三、五、复
七……”
  宫仇亦趋的跟着,忍不住低声道:“这是阵势?”
  “不错!”
  “你精于此道?”
  “略通毛皮,不过这阵势比起我家的布置,有如小巫之见大巫!”
  宫仇心中一动,照此说来,他的父亲必非等闲人物,他由身世在宫仇的意念中更加莫测
高深了,想不透的是冯真何以对身世如此故神其秘?
  顾盼间,穿过了两重院落,冯真一抬手,两人如幽灵般地上了屋顶,矮身揉进,隐在屋
角的暗影之中。
  厅中由内而外,灯火明如白昼,“长江废人”独个儿高踞厅中,面上浮现着一层激越之
情。
  空气在死寂之中透着阴森。
  时间一分一秒地滑过。
  在有所等待的人心中,时间似乎拉得极长,极长……
  远处,传来三更的梆声。
  突地——
  厅前院地之中,现出了一男一女两条身影,来得无声无息,象是幽灵显现。
  宫仇一见两人,全身陡然一震,几乎脱口惊呼。
  来的,赫然是两度向他出手,索取“一元宝箓”的“乾坤双煞”。
  “乾坤双煞”来此寻仇,的确出人意料之外。
  冯真也似乎沉不住气,用肘一触宫仇,附耳道:“今夜的事扎手!”
  “长江废人”突然发出一阵声震屋瓦的狂笑,道:“西门琛,吴莺莺,你俩来得好!”
  宫仇恨气填膺,杀机冲胸。
  “乾然西门琛”阴恻侧地道:“贾亮,二十年来,你倒是藏得很稳,当年若非你拨弄是
非,我夫妻不致落到无处容身之境,今天你得还出公道……”
  “长江废人”厉声道:“住口,你俩不顾廉耻,苟合通好,败坏师门规矩,我身为大师
兄,三番两次规劝不听,当然只好禀明掌门师尊处置,这叫拨弄是非?”
  “坤煞吴莺莺”冷笑连连道:“贾亮,任你舌粲莲花,也是枉然!”
  宫仇大是骇然,想不到“长江废人”与“乾坤双煞”会是同门师兄弟妹。
  “长江废人”双目几乎腾得突出眼眶之外,切齿道:“若非你俩相偕私逃,还窃走师父
的半部‘一元宝箓’,怎会累我师兄弟三人被师父挑去脚筋,逐出门墙,你俩来得正好,我
贾亮誓要诛杀你们这一双叛逆!”
  宫仇恍然而悟,“乾坤双煞”苦苦向自己追索半本“一元宝箓”的原因,但以双煞的身
手,怎会让宝箓落入“黑白双尸”之手呢?他们的师门是何帮派?“长江废人”既是双煞的
师兄,功力也必相当骇人……
  冯真也似乎相当震惊,身形微微颤抖。
  “乾坤双煞”互望一眼之后,双双向厅前欺去。
  人影一幌,“长江废人”连人带椅飞出厅门,坐在阶沿之上。
  “双煞”止住前欺之势。
  “长江废人”大喝道:“出手吧,你俩齐上!
  就在此刻——
  侧厢窜出一条人影,横拦在“长江废人”身前,赫然是“小神龙贾一非”,只见他豹眼
环睁,杀机置脸,手执一双分水刺,瞪视着“乾坤双煞”。
  空气在刹那之间骤呈无比的紧张。
  浓厚的杀机,笼罩了现场。
  “长江废人”似乎不虞儿子出现,暴喝如雷道:“畜生,你不听父言,就是大逆不
孝!”
  “小神龙贾一非”片言不发,双目燃着熊熊恨火。
  “长江废人”再像喝道:“畜生,你再不退下,我先劈了你!”
  显然“长江废人”知道“双煞”功力极高,心黑手辣,怕爱子枉送性命。
  “乾煞西门琛”嘿嘿一阵阴笑道:“他就是你的儿子,好极了,父子同行,黄泉路上当
不寂寞!”
  那声口令人听来不寒而栗。
  宫仇心忆“双煞”迫害他的旧仇,按捺不住,正待现身……
  冯真一把拉住他的手不放。
  “坤煞吴莺莺”突地抑头向宫仇和冯真藏身的房角冷喝道:“什么人,滚出来!”
  宫快奋力一挣,瀛落庭中,冯真也相继纵落。
  “双煞”先是一征,继而狂声大笑。
  “乾煞西门琛”笑声一敛,道:“小子,原来你没有死!”
  “长江废人”父子,同时惊呼出声。
  宫仇寒声道:“本人若死了,谁来超渡你们夫妻俩?”
  “双煞”不屑至极地扫了宫仇一眼,“坤煞吴莺莺”怪声道:“贼汉子,看来那东西仍
有寻回的希望?”
  “乾煞西门琛”颔首道:“岂止希望,非着落他交出来不可!”
  冯真双眉紧蹙,双眼不停地闪动,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
  “乾煞西门琛”向“坤煞吴莺莺”施了一个眼色,弹身向“长江废人”父子扑去,爪出
如电,抓向贾一非面门。
  贾一非双刺一分,猛然扎出。
  同一时间,“坤煞吴莺莺”举步欺向宫仇。
  宫仇深知对方功力深不可测,不敢托大,刷地掣出长剑。”
  “坤煞吴莺莺”冷笑一声,出手便抓,这一抓之势,不但快逾闪电,而且奇诡得世无其
匹。
  宫仇猛一振腕,剑影飞芒,狂扫而出,剑刃破风,发出刺耳锐啸。
  “坤煞吴莺莺”蓦地改抓为掌,另一只手怪异至极地一圈一带……
  宫仇只觉一道汹涌的旋流,把剑势引得偏向一侧,心方一震,持剑的手腕一窒,剑尖已
被对方一把抓住,登时亡魂大冒,想不到自己修习了“一元宝箓”练气培元之法,复得“丑
剑客”遗赠剑笈,竟然接不下对方一个照面。
  那边——
  一声闷哼过处,“小神龙贾一非”双刺脱手,口喷鲜血,踉跄后退。
  “乾煞西门琛”对贾一非连看都不看,举掌劈向了“长江废人”。
  “长江废人”双目喷火,花白的须发逆立如猬,就坐着之势,挥掌相迎。
  “隆!”然巨震声中,屋瓦纷纷碎落,“长江废人”连人带椅退了五尺,“乾煞西门
琛”身形连幌,退了一个大步。
  “小神龙贾一非”一抹口边血渍,象一头疯虎般地扑了过来。
  “砰!”挟以一声惨哼,“乾煞西门深”挥手之间,贾一非被震得倒飞向厅门之内,扑
地不起。
  “长江废人”暴喝一声,连劈三掌,劲风狂卷,势可排山。
  “乾煞西门琛”侧身划了一个半弧,巧妙地避回三掌,人已圈到了“长江废人”身边。
  双方展开了一场惊世骇俗的搏战。
  “长江废人”双腿不能动弹,单凭双掌与上半身扭动,除了硬接硬打,别无余地,十个
照面之后,险象环生。
  另一边——
  宫仇剑尖被“坤煞吴莺莺”抓住,力挣不脱。
  “坤煞吴莺莺”连连扼腕,就是不能使对方长剑离手。
  宫仇身手虽逊对方,但内力却被惊人,在全力握剑之下,倒把持得牢。
  “坤煞吴莺莺”口中“噫!”了一声,剑尖仍紧抓不放,另一只手却疾戳宫仇胸前“璇
玑”大穴。
  宫仇情急之下,施出“投石破井”的上半招,单掌一圈一绞,虽只半招,但凌厉绝伦,
迫得“坤煞吴莺莺”缩回了手。
  冯真自不稍瞬地注视着两人。
  那边“长江废人”,情势已是发发可危。
  “神煞吴莺莺”陡地放开剑尖,随着一掌劈了出去。
  这一着可大出宫仇意料之外,心念未转,排出劲气已当胸撞至,只觉如中千斤巨锤,闷
哼声中,连退五步,张口射出一股血箭。
  “坤煞吴莺莺”跟着上步,化掌为抓,迎胸抓乡……
  “呀!”
  惊呼声中,“坤煞吴莺莺”手掌鲜血淋漓,涌身暴退。
  宫仇身前,挡着面寒似冰的冯真。
  这一声惊叫,使得“乾煞西门琛”不自禁地收势后退,目光扫了过来。
  宫仇这是第二次见识冯真不出手而伤人,上一次在酒楼上,相命术士吴铁嘴,就曾掌击
冯真受伤而遁。
  “坤煞吴莺莺”面色剧变,栗声道:“你……你是……”
  蓦在此刻——
  一刚一柔两股笑声,遥遥破空传来,笑声不绝如缕,震得人心神皆颤。
  “乾坤双煞”陡地站在一块,“乾然西门琛”神色大变,道:“臭婆娘,是那两个老不
死,怎会寻了来?”
  “坤煞吴莺莺”栗声道:“贼汉子,今夜的事有些麻烦!”
  “不如走为上策……”
  “呸!双然的名头被你毁了!”
  宫仇大惑不解,是什么人物能使不可一世的“乾坤双煞”畏怯如此,不期然地向冯真投
了一瞥询问的眼光。
  冯真皱着眉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贾一非这时已狼狈不堪地从厅内走出,站在他父亲身边,看来伤势相当不轻。
  宫仇从怀中取出已粒得自“黑心国手”的“归元丹”,自己吞服一粒,另两粒塞到冯真
手里,示意要他交给“长江废人”父子。
  一刚一柔的怪笑声,到庄前戛然而止。
  不族踵间,两条人影如飘絮般泻落院地之中。
  “长江废人”父子和冯真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宫仇举目望去,来的赫然是两个白发斑斑的男女老人,那老者身着锦袍,赤足,白发束
在顶心,一副岸然道貌。老太婆素衣锦裙,一脸尊贵之相,两人手中都执了一根同样的乌光
闪闪的鸠头拐杖。
  四道电炬般的目芒,齐落在“乾坤双煞”面上。
  “双煞”满面紧张之色,凝视着对方。
  空气在无比紧张中,透着莫名的神秘。
  冯真靠近宫仇,低声道:“一老、二仙、三狐中的二仙,男的叫‘赤脚大仙文广’,女
的叫‘素衣仙娘乐倩倩’,功力高得骇人。”
  宫仇全身一颤,仇与恨立时在血管里奔流,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这一对血海仇人,母亲
遗书中指出,当年“二贤庄”血案,一老、二仙、三狐,全都有份……
  恐怖的杀机,罩上了俊面,双目闪射怨毒无比的煞光。
  冯真见状,用肘一碰宫仇道:“仇哥哥,你……”
  宫仇咬牙切齿的道:“我要报仇!”
  “以你目前的身手,无异飞蛾扑火!”
  “价岂能不报?”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母亲遗书的训示,又浮脑海:“……谋而后动,不能务逞匹夫之勇,珍惜生命,否
则……”
  他的情绪,被抑制了下来。
  他自获母亲生前预置的遗书之后,性格上有了极大的转变,否则以他两年前的性格,决
不可能忍辱含仇以栖身“金剑盟”旗下。
  “赤脚仙”文广声若宏钟似地道:“西门琛,老夫不为己甚,你夫妻俩各自断去一臂,
算是偿付小徒失臂之债,这段过节就此揭过!”
  “乾然西门琛”嘿嘿一阵冷笑道:“文老儿,你那宝贝徒儿毁我蜗居,断他一臂,已是
相当客气了!”
  “长话短叙,你俩各断一臂算是两抵!”
  “文老儿,你认为办得到吗?”
  “莫非要老夫出手?”
  “可试试看!”
  “老夫如果出手,可不止索取一臂?”
  “有本领只管试试!”
  “老伴,上!”
  “二仙”夫妻同时欺身上步……
  “双煞”互望一眼之后,蓄势以待,但神色之间,仍流露骇凛之色。
  空气在“二仙”上步之间,更形紧张。
  “砰!砰!”声中,双方乍合倏分。
  只这眨眼之间,双方互换三招,“双煞”退了三步,“二仙”却寸步未移,功力高下,
已可概见。
  这种身手,堪称震世骇俗。
  一分之后,人影再合,“赤脚大仙文广”出杖攻向“乾煞西门琛”,“素衣仙娘乐倩
倩”一拐扫向了“坤煞吴莺莺”。
  刹那之间,拐影纵横,掌风雷动,声势之强,令人动魄惊心,双方出手,尽是武林罕见
绝学,看得人眼花缘乱,目不暇接。
  劲风漫卷,悬挂在屋角廊沿的灯火,忽明忽灭。
  前后仅十个照面,“双煞”已毫无还手之力。
  冯真在一旁,一副跃跃欲试之态……
  “双煞”招式突地一变,身形忽现忽隐左图右转,狂飚掠地暴旋,“二仙”一阵手忙脚
乱。
  “双煞”呼啸一声,弹身飞射,快逾闪电,一晃而没。
  “二仙”齐声怒喝:“哪里走!”
  正待弹身而起……
  蓦地——
  一声苍劲而略带沙哑的暴喝,震空而起:“回来,不许逃!”
  声音不大,却震得人耳膜欲裂。
  “长江废人”惊呼一声,从椅上跌下地来。
  宫仇骇然举目,只见靠中门的暗影之中,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青袍蒙面怪人,这声暴
喝,正是出自青袍蒙面怪人之口。
  “二仙”倏然回顾。
  奇怪,那“青袍蒙面人”在“二仙”回顾之间,突地消失,宫仇目不曾移,却看不出那
怪人是如何消失的。
  “赤脚大伯文广”沉声道:“是何方朋友?”
  没有反应。
  就在此刻——
  “乾坤双煞”双双泻回院中,面上尽是骇悸之色。
  “二仙”也自面上变色,回首面对去而复返的“乾坤双煞”。
  那“青袍蒙面人”,又如幽灵似地出现,看来似乎根本就不曾移动过一般。
  “出手,再打,不许逃!”
  “青袍蒙面人”苍劲之声再传。
  “二仙”倏然回首,青袍蒙面人又告消失。
  “双煞”齐齐暴吼一声,出手进招,“二仙”骇然回身应敌。
  “青袍蒙面人”在“二仙”回身之际,再度现身。
  以“二仙”的身手,竟然连对方的影子都摸不到,这种功力,简直是近于玄虚。
  宫仇激动得全身发抖,一碰冯真道:“是他!”
  冯真“噢!”丁一声,道:“是谁?”
  “我对你说的那个‘隐形怪客’,从声音我可以听得出来!”
  “你断定是?”
  “一点不假!”
  “我们退后些!”
  不由分说,拉起宫仇的手,退到边厢廊下,距场心已在五丈开外。
  场中——
  “双煞”与“二仙”打得难解难分。
  但棋差一着,“二仙”手中又是份量极沉的拐杖,“双煞”赤手空拳,虽然亡命似地猛
攻猛打,仍然不济事,险招迭出。
  两声闷哼传处,“双煞”各中了一拐,吐血而退。
  “青袍蒙面人”冷森森地道:“再打!”
  “双煞”似乎对这怪客畏惧至极,一抹口边血渍,双双扑上,出手更见酷烈,只打得天
昏地暗,星月无光。
  宫仇心中的骇异,简直无法形容。
  这“青袍蒙面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何以“双煞”会听他的命令?
  “长江废人”也似乎惊俱到了极点,这时,仍坐在地上不起,身形抖个不停。
  “二仙”不时乘机向后偷眼扫瞄,“青炮蒙面人”似有形无体,忽隐忽现,就是不落入
“二仙”之眼。
  场中突传惨哼,“双煞”先后栽了下去。
  “二仙”拐杖一抡,猛然向“双煞”砸了下去……
  “青袍蒙面人”遥遥地伸手一点,没有任何音响,也不见任何形迹,“二仙”如被蛇噬
似的双双收杖后跌。
  “赤脚大仙文广”栗声道:“朋友敢莫是……”
  “青袍蒙面人”冷哼一声,截住“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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