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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枭 作者:方白羽-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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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任天翔率洪邪等人往外就走,义安堂众人只得让开一条路。欧阳显心有不甘还想阻拦,却被季如风挡了下来。众人目送着任天翔带着几个追随他的兄弟,头也不回毅然出门而去。

望着任天翔远去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厉不凡不禁跺足道:“钜子一门心思想要复仇,只怕没有谁还有能力再阻止。总不能为了阻止他,义门火并内讧吧?”季如风忧心忡忡地望向门外,若有所思地叹道:“现在只有一个人或许可以阻止他。”

厉不凡忙问:“是谁?”“在东宫陪太子读书的李沁。”季如风慢慢回过头,对怔忡不安的厉不凡低声道,“即刻派人去长安给李沁送信,现在也许唯有他,才能阻止天翔一意孤行。”

虽然安禄山叛乱的消息已传到长安,但长安城内还是原来的老样子,依旧喧嚣热闹。在长安人心目中,范阳叛军离这里还很远,而且沿途还有道道关卡,各地勤王的唐军也正陆续赶来。想安禄山一个番邦胡将,再闹腾也掀不起多大风浪,所以人们一点也不担心,依旧继续吃喝玩乐、醉生梦死,最多只是在茶余饭后,才将安禄山的叛乱当成一种有趣的谈资。

任天翔一行,便是在这种情形下混进了长安城。虽然城门盘查极严,不过这世上还很少有钱搞不定的事,因此他基本没费什么周折,就再次回到阔别多日的长安。但见长安城虽然依旧一派歌舞升平,却也在这平安假象之下,透露出一种外松内紧的恐怖气氛。凡是跟安禄山有瓜葛的官吏,大多已被抓捕甚至抄家,就是跟安禄山关系泛泛的人家也人人自危。义安堂和洪胜堂在长安已经是非法帮会,就算合法任天翔也不能再用到它们的关系,因为在他心目中,这是他的私仇,他不想牵连到更多人。

过去那帮兄弟也不能联系,因为任天翔很清楚,在吸纳在这种情形下,他们的义气肯定比不过对朝廷的忠诚。没有人的帮忙,他在长安就是瞎子和聋子,什么事也干不成,不过幸好他还有一个特殊的朋友,任天翔决定在他那里赌赌运气。

走在长安城最肮脏破旧的街区,衣衫破烂肮脏的任天翔,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这里就是个长安最大的贫民窟,像这种生意失败沦落于此的贩夫走卒每天不知有多少,所以化装成破落小贩的任天翔,以及他的伙计任侠,自然不会义气旁人的注意。

“请问,滚地龙周通周大哥,是不是住在这里?”任天翔拦住一个看起来依稀有些眼熟的乞丐,低声下气地打听。那乞丐没有认出眼前这个近乎乞丐的流浪汉就是不久前还在长安城风光无限的新贵,将他略一打量,便招手道:“你找我们老大?跟我来!”

在一条阴暗潮湿、屋檐低矮的小巷深处,任天翔终于见到了那位长安丐帮的小头目。周通刚开始没有认出任天翔,直到任天翔撩开头发,周通才“哎呦”一声惊叫,赶紧将他拉入门,小声问:“我的个爷,你咋那么大胆?竟然在这个时候回到长安?”

就这一个照面,任天翔就在以“心术”仔细审视周通的第一反应。对方的表情、眼神、举动,尤其是那一丝发自内心的真诚喜悦,都让他放下心来。他对任侠略一示意,让他留在门外警戒,这才跟着周通钻入了他那比狗窝干净不了多少的家。

“小弟今天贸然前来,是有事求周大哥。”任天翔在一张只剩三条腿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开门见山道。周通闻言顿时兴奋得涨红了脸,连忙拍着胸脯保证:“公子这么看得起我滚地龙,那为兄有什么可说的?只要你一句话,为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任天翔点头道:“多谢周兄心意,不过倒没那么严重,我只是想托周兄帮我打听点事。”周通呵呵笑道:“那兄弟可是找对了人,只要我丐帮兄弟出马,这个城市发生的一切情况,没有我们不知道的。不知公子想打听什么事?”

任天翔淡淡道:“就是关于杨相国和当今皇上的一切情况。”

周通一愣,脸上微微色变:“兄弟打听这个做甚?”任天翔木然道:“有些事不方便现在就说,还望周兄理解。我知道这是风险极大,弄不好就要掉脑袋,所以周大哥觉得为难也无需勉强,我理解。”

“兄弟你这是什么话?”周通怒道,“难得你如此瞧得起我周通,这点小事我还能推辞?不知兄弟想打听他们哪方面的情况?”任天翔正色道:“凡是你们能打听到的任何情况,都一字不漏向我汇报,我会付给你们足够高的酬劳。”说着他拿出一叠钱票,塞到周通面前。

周通怫然不悦道:“兄弟这什么意思是?难得我周通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帮兄弟做事还能收钱?”说着将钱推了回来。

任天翔又将钱塞入他怀中,正色道:“我们是兄弟,所以我不跟你谈钱,但是这事周大哥一个人也办不了,而大哥手下那帮兄弟就是帮忙跑腿也需要吃饭,这就当是给他们一点辛苦费,若是周大哥不收,我便不好意思求大哥任何事。事成之后,我会另有重谢。”

周通无奈,只得将钱收了起来,低声道:“兄弟你回去安心等候,我会让全城的兄弟帮你打探,每天的消息我会按时送到兄弟手里。”

任天翔点点头,将自己联络地点留个了周通,这才与任侠悄然离去。离去的路上任侠心有忐忑地小声问:“要不要我去跟着周通?万一他要去告密,我们可就麻烦了。”任天翔自信道:“经我方才的观察,周通不是那样的人,决不会起这种心。何况我答应给他的钱,远超过官府的悬赏,他没理由因小失大,还背个出卖朋友的名声。能混成那帮乞丐的头,说明他至少比大多数乞丐都讲义气,有起码的操守才行。”见任侠依旧有些不放心,任天翔笑道,“你要是不放心暗中跟他两天也行,毕竟这事关系重大,万一我要看错,可就要全军覆没。”

任侠点点头:“那公子自己小心,我去了。”说着拱手拜别,回去暗中监视周通。

从这之后,周通每天都将打听到的、有关杨相国和当今圣上的消息,按时送到与任天翔约定的地点。不过由于这些消息是出自一帮乞丐之手,自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相国府又买了几个丫环,或皇宫又新换了一批琉璃瓦之类。任天翔每日就埋头在这些杂乱无章的消息中,漫无目的地寻找可资利用的消息,他相信只要有耐心,迟早能从这些情报中表象之下的“规矩”,并让这“规矩”为自己所用。

这些消息是如此庞杂纷繁,初看起来毫无头绪,但当任天翔全神贯注于这些庞杂的信息,并以高速运转的“心术”拣选归纳,终于从皇宫最近采买的物品中得出一个结论——圣上最近要举行祭祖大典。

前方战事不利,范阳铁蹄势如破竹,以每天百里的速度直扑长安。虽然朝廷已急招各地兵马勤王,在洛阳一带组成防线,任名将封常清与高仙芝为正副主将,抵御叛军。但玄宗皇帝显然对这些措施还不放心,所以在这个时候祭祖,以借祖先的文治武功保佑,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而且白痴都能猜到,玄宗皇帝一定是去昭陵祭拜文治武功天下无双的太宗皇帝,届时百官必定随行,杨国忠自然也不例外。

昭陵是在离长安百里之外的九峻山上,沿途不仅道路崎岖,而且在崇山峻岭之中,机会无疑也比在长安城内高出许多。任天翔对着地图冥思苦想了一整夜,一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渐渐在他心中成形。

“走!明日一早,我们去昭陵祭拜太宗皇帝。”任天翔开门而出,虽一夜未眠,却因心中的兴奋而毫无睡意。

“为什么突然要去那么远,祭拜一个死了好多年的皇帝?”小薇像往常那样伺候任天翔梳洗,听到这话不由好奇地追问。任天翔意味深长地道:“因为他是个好皇帝,不仅一手创建了大唐,也留下了一段令人赞叹的贞观盛世。这样的皇帝,值得我去拜他一拜。”

“我陪你去。”小薇忙道,“难得见你稍微开心了一点,我便陪你去散散心,远离长安这是非之地。”见任天翔脸色突然阴了下来,小薇忙嗫嚅道,“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让你不开心?”任天翔摇摇头:“跟你没关系,只是我又想起了天琪。这几天我在进行一桩十分危险之事,你最好还是别跟我在一起。我已经失去了天琪,不想再看到你出意外。”

小薇乖巧地点点头,没有再问。她知道有些事,如果他不告诉你,那自己最好还是别问,只有这样的女人,才不会让人感到厌烦。

昭陵在长安以西百里之外的九峻山,当年太宗皇帝在建墓之时下令薄葬,因山而建,不需起坟,并撰文立碑书写:“王者以天下为家,何必物在陵中,乃为己有。今因九嵕不藏金玉、人马、器皿,用土木形具而已,庶几好盗息心,存没无累。”因此昭陵气势恢宏,以山为陵。大宗皇帝和长孙皇后,入葬后,又将过世的的开国名将、名相、名士及王族陆续葬入,陪葬墓超过一百余座,成为大唐开国之君和一干名臣武将的墓葬群。玄宗皇帝在国家危难之际,到此祭拜先祖和大唐开国之将,自然是想借着先祖的圣明和众多开国名将的勇武,以平息骤然而起的战乱。

当任天翔带着杜刚、任侠来到这里,遥望以山为陵的雄奇,以及有名的“昭陵六骏”和众多文臣武将的陪葬墓,心中也不由生出无尽的仰慕和赞叹,甚至生出一丝效法和比肩的雄心。他不禁想到司马瑜觊觎江山社稷,恐怕更多也是因为才智高绝,才会有这种唯我独尊的野心吧。

慢慢顺着山势拾阶而上,任天翔收起心中的景仰,开始在沿途的道路上,寻找可便于伏击、又容易逃脱的地点。两个守陵的老卒在收了他两贯钱后,便任他登上而上——比起实实在在的钱来,皇家禁令算个屁。

在半山腰一平台处,任天翔停了下来,以超人的目力审视着周围的环境。他知道这里是百官下轿、皇帝听辇之处,从这里开始,百官和皇帝都要步行登山,一直走到敬奉香烛的灵牌前。现在御林军留在山下,只有带刀侍卫和少数御林军高手可以随行,如果在这里动手,成功的机会会大大增加,而且得手后还可借山势逃脱。这里无疑就是最好的地点!

他把自己想象成负责警戒的御前侍卫总管严禄,想象他如何在可能与伏的地点派侍卫预先搜索,如何安插侍卫沿途警戒……任天翔正专注于自己的谋划,突听一个淡泊清雅的声音突然在前方响起:“不用选了,这里确实是最好的伏击地点。”

任天翔一惊,急忙抬首望去,就见前方一座林木掩映的凉亭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好像方才还没看见他,现在却突然出现在前面。任侠与杜刚也吃了一惊,手握剑柄暗自警戒,就见那人一面怡然自得地品着香茗,手拈一枚棋子正低头沉思,在他面前的木桌上,是一枰稀疏散乱的黑白棋子,而他却正在对枰沉思。

任天翔已看清那人模样,示意杜刚与任侠收起兵刃,缓缓来到凉亭前拱手问:“李兄怎么如此之巧?竟在这人迹罕至的昭陵独自品茗?”

原来这人不是别人,竟是东宫伴读的李沁。就见他从棋枰上抬起头来,淡淡道:“不是巧,为兄是专程在此等你。”

任天翔眉头一皱,心内暗惊,不过很快就想到最大的可能:“是季如风给你通风报信?”李沁没有否认,微微颔首道:“他们是为了你好,不然不会只通知我,而不通知官府。”

虽然季如风将自己欲行刺李隆基和杨国忠的决定透漏给了李沁,但李沁能准确想到昭陵,而且预先等在这里,这份心智足以令人惊叹。任天翔脸上一阵阴晴不定,淡淡问:“李兄此举,不知何意?”李沁抬手指着自己对面的座位:“我已在此等了你大半天,就想与你品茗,手谈一局。”

任天翔冷冷道:“品茗可以,手谈就算了,我一向不好此道,那是你的对手?”李沁淡淡一笑:“兄弟何必自谦?以你的头脑,即便没有认真研读过,实力也远胜常人。况且我还可以让你三子,不让你吃亏。”

任天翔淡淡道:“让子棋,就是赢了也没什么光彩。”李沁悠悠道:“如果输赢的彩头是大唐最有权势两个人的性命呢?”

任天翔心中一跳,不动声色问:“李兄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沁微微叹道:“我已知道你欲行刺圣上和杨相国,而且又猜到你最可能埋伏的地点,我没有惊动官府,也没有让太子殿下通知圣上,就是想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你若能在棋盘上赢我,我转身就走,再不过问你的事。但你若输给我,说明天意在我这边,还请兄弟就此收手!”

任天翔面色一沉:“收手?莫非就让我义安堂兄弟,还有我妹妹白死了不成?”李沁黯然叹道:“打错已经酿成,难得一定要用更大的错误去纠正?圣上现在不仅是你的仇人,也是抵御范阳叛军的精神领袖。他若遇刺,各府节度使必定拥兵自重,割据一方,战乱之势,将再不可收拾。难得你忍心用百倍千倍甚至万倍的无辜者,为你妹妹陪葬不成?”

任天翔冷笑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皇帝就可以例外?人不分幼长贵贱,皆天之臣也,在杀人偿命的天条面前,皇帝与百姓也须一视同仁。你不用再拿天下、拿无辜者的性命来压我。如果这个国家不仅不能保护无辜者,反而害死了我的朋友和亲人,那它就不是我的国。如果朝廷和法律不能给我一个公道,那我就只有自己去实现这个公道。”

说完这任天翔踏上一步,盯着李沁毅然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你不要再想说服我,更不要再想着阻止我,不然我们就不再是朋友。”

任天翔话音刚落,任侠与杜刚也从两旁向李沁逼近。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如果李沁再不识相,那就只好将他先抓起来,至少在行动结束之前不能放了他,以免泄露众人的计划。

李沁对此似乎并无意外,只是打量了杜刚和任侠一眼,微微颔首道:“是义门剑士?难怪有如此冷定从容的气质。我有两个朋友,他们十分仰慕义门剑士的风采,早就想找机会领教,今日总算能得偿所愿。”

任侠手扶剑柄淡淡问:“不知你那两个朋友在哪里?”

李沁努了努嘴,笑道:“你们已经见过,只是没特别留意,他们正在过来,就在你们身后。”三人忙回头望去,就见两个守陵的老兵正袖着手,佝偻这腰身慢慢拾级而来,一步三喘地来到凉亭前(真能装O(∩_∩)O)。在三人注视下,二人慢慢直起腰身,从破旧的衣袖中垂下手,刹那间就见二人气质彻底变了,哪里还有半分老态龙钟,尤其是那深藏于眉棱下的眼神,隐隐闪出剑一般的锐芒。

“忘了给你们介绍。”李沁淡淡道,“听说任公子欲冒天下之大不韪,所以为兄之好请了两个儒门的朋友,他们皆是出自儒门研武院的剑士,对义门高手一向仰慕,所以毫不犹豫赶了过来。他们接替两位守陵的兵卒已经有两天时间,总算等到了诸位。”

就见左边那个兵卒打扮的老者脸容干瘪枯瘦,身材却高挑挺拔,随随便便一站便笔挺如枪,对任天翔抱拳道:“儒门成浩仁。”

右边那个老兵打扮的老者身形矮胖,头顶上还秃了一大块,圆乎乎的脸上总是带着一丝恭谦的微笑,唯有一双眸子隐然有凛冽之气。他也跟在同门之后,对任天翔抱拳一礼:“儒门顾怀义。”

任天翔心中一惊,突然想起季如风说过的儒门十大名剑,正是以“天地君亲师,仁义礼智信”命名,不禁正色问:“儒门十大名剑之‘仁’与‘以’?”“不错!”瘦高老者傲然道,“儒门早就仰慕义门高手的风采,今日有缘相见,实在是难得的幸事。”

任天翔望向李沁,心中有些意外,问道:“你是儒门弟子?”

李沁没有直接回答,却捋须轻叹道:“我从小学道,后又学佛,之后又在儒门重地嵩阳书院苦读多年,与儒门确实颇有些渊源。不过今日之事无论为道为释为儒,都会阻止你。所以我劝任公子还是以天下苍生为重,暂且放下个人恩怨,方为真正大仁大义之士。”

任天翔打量着成浩仁和顾怀义,心知二人能藏起高手的锐气装成普通老兵,将自己和杜刚、任侠都骗过,就这份修为已令人惊叹,再想到与二人其名的邱厚礼,竟能凭一人之力在众墨士包围下来去自如,儒门剑士的武功隐然比任侠杜刚还略高一筹,看来李沁今日是稳操胜券,才如此自信坦然。不过他依然无所畏惧地淡淡问:“如果我不愿放下呢?”

李沁叹了口气,指向面前的棋枰:“所以我想跟你打一个赌让上天来决定。如果让你三子你能赢我,我转身就走,不再阻止你报仇。或是你的朋友能打败两名儒门剑士,我们也走。”任天翔看看棋枰,但见黑白双方已到中盘,黑棋占有明显的优势,他便在李沁对面坐了下来,傲然道:“我不要你让子,我只要执黑继续,如果你执白能反败为胜,我就认输走人。”

“一言为定!”李沁说着将黑棋推到任天翔面前,自己则拿起白子。

任天翔手拈棋子在棋枰上落下一子,李沁立刻落子相迎。二人行棋如飞,片刻间便落下十余子。就见黑棋虽然占有明显优势,但白棋总能出人意表地绝地反击,任天翔落子越来越慢,渐渐感受到李沁的棋力明显比自己高出不止一筹,白棋虽然还处在劣势,但在李沁的高明棋力挽救下,渐渐开始反转,甚至向黑棋发起了生死相搏的进攻。任天翔额上汗珠隐现,开始陷入长考和苦战。

(21完)

智枭22渔阳鼙鼓之卷

63。斩将

杜刚与任侠虽对棋不了解,但只从任天翔的表情,也猜到局势对他不利。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对李泌身后的成浩仁和顾怀义拱手道:“既然公子与李先生在文斗,不如我们就来个武斗。在下代表墨门,领教儒门剑士的风采。”

“甚好!”成浩仁点点头,慢慢拔出腰间的佩剑。那是一柄兵卒常佩的制式短剑,不过在他手中却隐然透出一丝淡淡的光华。杜刚知道那是极深厚的内力灌注于剑身的表现,不敢大意,也缓缓拔出腰间的佩刀。

任侠也拔剑遥指顾怀义,二人并非想要跟濡门剑士一争长短,只希望激战的剑风能干抚到李泌,让他无法专心跟任天翔在棋抨上一较长短。

“看剑!”任侠最先出手。想趁对乎剑未出鞘,以速度抢得先机。就见对面的顾怀义手握剑柄往上一挑,“叮”的一声轻响。竟以剑柄挑开了任侠迅若闪电的一剑,跟着长剑脱鞘而出,在一阵雨打蕉叶的密集碰撞之后,竟挡住了任侠一轮快剑。

另一边成浩仁长剑遥指杜刚,一剑轻飘飘刺到,速度很慢,几乎没有力道,但杜刚却面色微变,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口他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对手,却还第一次遇到这种剑上似乎不带一丝力量的对手。

长刀刹撩,杜刚纵为一招就能磕飞成浩仁的剑。谁知刀剑相碰,竟然发出暗哑的声音。长刀如同击在柔软至极的物件上,刚烈的力道完全落在了空处。就见那剑就像粘压刀上一般,随着刀势而动,让杜刚隐然感觉就像是沾了一团稀泥,摆不脱也甩不掉,刚猛无匹的刀劲全然施展不开,劈向对手的刀锋每每被对手长剑轻轻一引便滑向一旁,让杜刚就像陷入雨天泥泞的道路中。稍下留神就有滑倒的危险。

“这是内家”水劲’!“任天用虽与李泌对弈。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到战场上。见杜刚一出手就陷入被动,不禁出言指点:他在任重远留下的各种武功秘笈中,曾经析到过类似的记载。当时并不太理解,今日见到真正精通”水劲“的高手,才渐渐领悟其中的精妙。不由出言指点道:”不可以实击虚,而要虚实相杂。藏起自已力道,方可与之周旋“话音刚落,就听对面李泌笑道:”一心不可二用,你这一子可是个昏招。

任天翔。才发现方才只顾担心杜刚与任侠。落子未加细算,结果白白送给对手十几颗子。他赶紧收回心神。将注意力集中到棋枰上,谁知杜刚、任侠。与成浩仁和顾怀义在身旁恶斗不止,刀光剑影闪烁不定,剑风甚至都刮到了自己脸上,怎不分心?他对高手对决已有种本能的专注,总不由自主将目光转向战场。希望能以自己过人的目光帮到杜刚与任侠。而对面的李泌对身旁的决斗却是视而不见,只专注于棋枰,如此一来杜刚、任侠本想于扰李泌行棋,却反而让任天翔分了心。

成浩仁的内家水劲简直就是杜刚的克星。杜刚基于义门唐手改变而来的唐刀,一向以刚猛迅捷著称,但在成浩仁。如水一般顺畅柔软的长剑面前,就如同陷入了个无底的深渊。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口那边任侠与顾怀义还有攻有守…,旗鼓相当。这边杜刚却彻底限于被动。

任天翔一心难以二用,既想帮杜刚扭转劣势。又想在棋抨上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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