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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枭 作者:方白羽-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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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翔呵呵笑道:“这次多亏了几个哥哥帮忙,小弟决不会亏待你们。”说着转向褚刚和小泽,“你们拿几百贯钱给大家分分,剩下的咱们买宅子买商铺,要最好的宅子和商铺。天下第一名瓷,可不能马马虎虎就卖了。”

除去扩大生产所需的本钱和陶玉本人应得的获利,任天翔这一次净赚三千多贯。在富豪云集的洛阳虽算不上什么,却也暂时摆脱了贫困的阴影。三天后褚刚为任天翔在城中买下了一座名为“陶园”的宅子,作为众人的栖身之所,然后又在城中繁华地段买下一座三层高的小楼,作为陶玉的销售总店,“景德陶玉”的招牌,也在洛阳城挂了出来。

一夜暴富,任天翔自然不会忘记所有帮助过他的朋友,尤其是给他带来莫大帮助的云依人。在回到洛阳的第三天,他便让褚刚准备了五百贯钱,亲自给云依人送去。这钱足够为云依人赎身,既然不能给云依人一个未来,那就只有用金钱来补偿,希望能稍稍安慰对自己痴心一片的云姐姐。

梦香楼还是老样子,只是比以前似乎冷清了许多。看到近日在洛阳风头正劲的任天翔亲自上门,老鸨喜得笑颜如花,屁颠颠地迎出来,老远就在高叫:“任公子好久不来,老身还当把咱们梦香楼忘了呢?”

任天翔没有理会老鸨带来的那些姑娘,只道:“我要见云姑娘。”

“云姑娘?”老鸨神情顿时有些异样,忙将几个没见过的女孩领到任天翔面前,“这是小红、小翠、小兰,她们都是刚下海的新人,比依人年轻漂亮……”

任天翔推开那几个陌生的女子,抓着老鸨的手腕喝道:“我要见云姑娘,她在哪?”

老鸨顿时有些尴尬:“云姑娘已经……已经被一个年轻公子赎身,早已离开了梦香楼。”

任天翔一怔,急问:“是谁带走了云姑娘?什么时候的事?”

老鸨叹了口气,神情颇为惋惜:“自从公子成为依人第一个恩客,依人就对公子痴心一片,一直没有下海接过其他客人。无论是谁花多大价钱,都不能令依人动心,老身软磨硬泡也无济于事。梦香楼总不能养个只能看不能碰的姑娘吧?所以老身放出话去,谁只要拿出三百贯钱,老身愿将这棵摇钱树卖了。可惜想买依人的公子王孙虽众,但依人却死活也不答应。半个月前来了个年轻公子,拿出三百贯钱要为依人赎身,本来依人也没答应,不过那家伙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与依人一席长谈之后,依人竟答应了他,随他去了长安。”

任天翔突然感觉心中一空,急忙追问:“他是谁?为何依人会答应他?”

老鸨回忆道:“好像是姓马,生得倒是一表人才,而且知书达理,出手豪阔,是个女人都会喜欢,依人被他打动也不奇怪。”

“不会!一定不会!”任天翔连连摇头,“云姐姐既然不惜为我守节,怎会为别的男人动心?”

老鸨惋惜道:“依人虽然没说,但大家都知道她一直在等候公子。可惜公子一直没有再来,依人绝望之下,无奈离开洛阳这伤心之地,也是在情理之中。”

失魂落魄地离开梦香楼,任天翔只感到心中空空落落,虽然他从未必想过要娶云依人,但在得知她失望而去后,任天翔心中还是异常难受,继而又生出一丝怨愤:原来女人变心比翻书还快,枉我心中还有无尽的内疚,哪想别人已经另有新欢。看来我不娶她是对的,不然今天还不被天下人笑话死?

这样一想心中稍稍好受了一点,但是想起云依人当初那款款深情和万般怜爱,任天翔心中还是难以释怀。褚刚见他郁郁寡欢,忙劝慰道:“公子别为一个水性杨花的青楼女子难过,这种女人哪里没有?如今公子年少多金又名扬洛阳,要找什么样的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谁难过了?”任天翔强笑道,“我才不会为一个青楼女子耿耿于怀。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还不是满大街都是。走!咱们去最奢华的青楼,叫上几十个女人陪咱们喝酒。”

褚刚与任天翔相处日久,任天翔的心情自然瞒不过他。也是想让任天翔早一点从抑郁和失落中摆脱出来,褚刚笑着提议:“去青楼还不如去红楼,听说红楼才是男人的天堂,公子想不想去见识一下?”

“当然要去!”任天翔大笑,“我不信还有什么地方能超过长安的宜春院。这洛阳城最高级的红楼叫什么?”

“那自然是醉红楼了。”褚刚笑道,“不过醉红楼的后台是洪胜帮,上次咱们在那里跟洪胜帮发生了点小冲突,恐怕多少有些不便。”

任天翔两眼一瞪:“上次咱们是去求人,这次咱们是去花钱。花钱就是大爷就是天,我不信洪胜帮会将咱们往外赶。走!就去醉红楼!”

心知任天翔心中憋着一口气想要找个地方发泄,褚刚只得顺着他的意,将马车赶往醉红楼。少时马车在醉红楼外停了下来,立刻有小厮上前伺候,将二人领入楼中。进得大门,任天翔才感觉红楼与青楼确实有所差别,青楼通常是老鸨带着姑娘们在门外迎客,而红楼却是打扮得体的少年为客人领路,直到将客人领进包房,才由老鸨带着一群群的姑娘们进来,供客人挑选。

任天翔与褚刚在包房中坐定,就有老鸨进来问候:“两位大爷要什么身价的姑娘?”

任天翔故作老练地问道:“你们这儿的姑娘都什么身价?”

老鸨赔笑道:“从两百个钱到十贯不等,过夜加倍。”

任天翔有些好奇:“相差这么多?不知两百个钱的姑娘和身价十贯的姑娘有什么差别?”

老鸨虽然不认识任天翔,但已看出对方是个不差钱的主儿,忙陪着笑解释:“两百个钱的姑娘不是年老色衰,就是长相平庸,而且不会任何技艺。十贯身价的姑娘不仅年轻漂亮,而且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任天翔不屑道:“青楼的姑娘大多精通吹拉弹唱,也很少有这么高的身价。”

老鸨哑然失笑:“青楼的吹拉弹唱跟咱们红楼的截然不同,至于如何不同,公子体会一次就知道了。”

见老鸨笑得暧昧,任天翔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好奇,点头道:“好!就把你们十贯身价的姑娘叫上来吧。”

老鸨大喜,忙对门外一声高喊:“牡丹阁的姑娘,见客啦----”

随着一阵香风,就见十多个姑娘袅袅娜娜地来到房中,齐齐向任天翔和褚刚屈膝行礼:“奴婢见过二位大爷。”

任天翔见这些姑娘皆有几分姿色,至少都在中人之上,不过他心中还在想着云依人,对其她女人根本视若无睹。褚刚见他无动于衷,忙对老鸨呵斥道:“你当我们是乡巴佬吗?这等货色也敢拿来敷衍咱们公子?”

老鸨赶紧挥手让她们退下,跟着又叫来十多个姑娘,谁知任天翔依旧不为所动。一连换了三批后,老鸨无奈对任天翔和褚刚陪笑道:“这是咱们醉红楼最漂亮的姑娘了,如果二位还不满意,老身只好给二位大爷磕头赔罪了。”

褚刚以挑剔的目光审视片刻,回头对任天翔小声道:“这大概是醉红楼最漂亮的姑娘了,公子勉强挑几个吧。”

任天翔见这十多个姑娘个个模样标致,身材或珠圆玉润,或亭亭玉立,皆是不可多见的大美女,这要在青楼中多半是风流客们追捧的红姑娘,没想到在这红楼中却如任人挑选的货物一般,任由老鸨和客人唿来喝去。真不知洪胜帮使了什么手段,竟将这些本该矜持自傲的美女,调教得这般乖巧听话。

心知褚刚是想让自己尽快忘了云依人,所以想尽办法让自己散心,任天翔不好拂他一番好意,只得勉强笑道:“还挑什么,都留下来吧。多几个美女陪我喝酒,岂不更加热闹?”

老鸨闻言大喜,急忙招唿厨下准备酒宴。少时酒宴送入房中,山珍海味满满当当摆满一大桌,十二个漂亮的姑娘蜂拥在任天翔左右,争相向他敬酒献媚。一次就叫上醉红楼身价最高的十二个红姑娘,这样的豪客众姑娘还是第一次见到,自然是十分上心。

任天翔左拥右抱,依红偎绿,嘴里品尝着甘洌美酒和海味山珍,手里握着温香软玉,耳边听到的是燕语莺声,鼻端闻到的是阵阵馨香,却始终食不知味,心神麻木,似乎往日那些令他开心的醇酒美人、饮宴欢歌,也失去了它们应有的刺激。

“依人……依人……”任天翔将头埋在一个身材丰胰的姑娘胸前,心中想的却还是云依人那温暖熟悉的怀抱。

22、假腿

楼下突然响起的吵闹,将任天翔从半醉中惊醒。就听一个鲁莽粗犷的声音在楼下嚷嚷:“这醉红楼的漂亮姑娘都死绝了吗?竟然让这些二三流的货色来煳弄我家公子!把身价最高的姑娘都给我叫上来,让我家公子慢慢挑选!”

老鸨在小声赔罪,不过那人却还是不依不饶,高声斥骂。老鸨无奈,只得小声答应,暂时将那人安抚下来。少时老鸨来到任天翔所在的雅厅,满脸歉然地对他赔笑:“这位公子,你们只有两人,却包下了咱们醉红楼最红的十几个姑娘,其他客人难免会有意见,你看是不是……”

若在往日,任天翔也知道独乐乐,不若与众乐乐的道理,但此刻他肚里正憋着一股邪火,听老鸨这话不由两眼一瞪:“我少你钱了?”

“这倒没有。”老鸨连忙赔笑。

“那不就结了!”任天翔一声冷哼,“谁规定一个人只能要一个姑娘?”

老鸨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公子有所不知,若是旁人,老身早把他打发走了,也不敢来打搅公子雅兴。但是这位公输公子,老身却是得罪不起。”

“公输公子?”任天翔故意调侃道,“一听这名就是个逢赌必输的家伙,你让他来跟本公子赌上两把,他要赢了本公子,这里的姑娘他随便挑!”说完搂着两个姑娘继续喝酒调笑,再不理会老鸨。

老鸨还想啰唆,褚刚已双眼一瞪:“还不快滚!”

老鸨无奈,只得告辞下楼。少时就听脚步声响,一个身高几乎与门框平齐的大汉已推门而入。这身高远超常人,走到哪里都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正与任天翔喝酒调笑的姑娘们也都安静下来,皆以惊讶的目光望向那人。

褚刚见这汉子不光身材魁梧彪悍,而且浑身肌肉犹如腱子般一块块凸起,犹如充满野性的雄狮猛虎。他心中微凛,浑身肌肉也不由自主暗自收紧。

任天翔也感受到了这巨人般的大汉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压力,他抬头扫了对方一眼,若无其事地微微一笑:“公输公子?”

大汉一声冷哼:“我家公子岂会亲自来跟你要人?我家公子说了,你们今日的开销算咱们的,只要你将姑娘们给咱们公子让出来。”

任天翔哑然失笑:“你家公子好大方,不知是哪路神仙?”

大汉脸上泛起一种异样的崇敬:“我家公子名叫公输白,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哦,原来是公输白,”任天翔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在下可真是久仰得很呢!”

“你听说过我家公子?”大汉顿时满脸殷切,“原来你也知道我家公子的大名?”

任天翔笑着点点头:“公输白嘛,就是不光逢赌必输,而且还输得彻底洗白的那个家伙。你转告他,本少爷不差钱,要想从我这里带走姑娘,先过来陪我赌上几把。赢得了本少爷,这里的姑娘你家公子随便挑,钱算我的。”

大汉一愣,突然一声暴喝:“***是在消遣铁爷?”说着一把便向任天翔抓去。

褚刚早已暗自戒备,见状闪身而出,抬手一拳便击向大汉巨灵般的爪子。二人拳掌相碰,就听一声闷响,大汉身子微微一晃便站稳,褚刚却不得不连退两步,心中吃惊不小。

大汉惊讶地打量着比自己矮了几乎一头的褚刚,沉声问:“你是何人?竟然能硬挡我铁摩一击?”

褚刚满脸凝重,徐徐拱手一礼:“青州褚刚。阁下好大的力气,佩服佩服!”

“好说好说!”铁摩洋洋自得地摆摆手,“看你能挡我一击的份上,铁爷不为难你。叫那小子识相点,将姑娘们交出来,铁爷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褚刚笑着摇摇头:“我家公子说了,让你们公输公子过来陪他赌上一把,不然就别想带走一个姑娘。”

铁摩一声冷哼:“既然如此,就别怪铁爷不客气了!”说着抬手便向褚刚头顶拍去。

褚刚已知对手力大无穷,不敢硬接,侧身一滚闪过一旁,就见铁摩巨灵般的大掌拍在酒桌上,顿时将偌大的楠木八仙桌拍成了几大块。酒水菜肴四下飞溅,将众姑娘吓得尖叫连连,四下闪避。

就在铁摩一掌拍实的同时,褚刚已从其腋下闪过,同时一拳击中了铁摩的腰肋。就见铁摩只是裂了裂嘴,回手便抓向褚刚头顶,似乎根本未将褚刚隐含龙象之力的一拳放在眼里。褚刚暗自吃惊,没想到这巨汉不仅蛮力惊人,更精通金钟罩、铁布衫一类的横练功夫,抗击打能力超强。

二人在厅中乒乒乓乓斗在一处,铁摩势大力沉,随便一掌就将厅中桌椅板凳击成碎片;褚刚身形灵活,但厅中狭小腾挪不便,几次差点被铁摩击中,一时间竟占不到上风。只急得闻讯赶来的老鸨唿天抢地,既心痛家什的损失,又不敢上前阻拦。

正恶斗间,突听门外一声呵斥:“住手!”话音未落,就见一个黑影如鬼魅般冲入了房中,跟着一道刀光如闪电划过天际,将激斗中的二人一刀隔开。褚刚见这道刀光来得不仅突然,而且速度、气势、角度,无不拿捏得恰到好处,他心中微凛,急忙退开两步。就见一年轻男子目光如剑,双手执刀立在二人中间,虽然其身材跟褚刚和铁摩比起来,不仅显得瘦弱单薄,而且比褚刚还矮上半头,但他浑身上下焕发出的那种凌厉气势,却不容任何人忽视。

褚刚认出这服饰怪异的年轻人,竟是不久前重创过郑渊的小川流云,一个来自东方遥远岛国的年轻武士。这小子刀法虽然算不上多么精湛,却有一种悍不畏死的凌厉气势,无形中将他的杀伤力提高了不少。褚刚知道他的厉害,犯不着为点小事跟他拼命,所以便退开两步,静观其变。

小川流云双手执刀拦在二人中间,以尚不流利的唐语结结巴巴地道:“这里……是洪胜帮的堂口,任何人……不得在此动武……”

铁摩正打得兴起,却被人无端隔开,犹如酒鬼刚尝到第一口美酒,却被人打破了酒碗,心中愤懑可想而知。他怪眼一瞪,立刻将怒火撒向冲进来劝架的小川流云,厉喝:“哪来的倭人?竟敢扫铁爷的兴!”说着一拳便击向小川头顶。

小川一声轻喝,对铁摩钵盂大的拳头视而不见,猛然拧腰原地转了半圈,手中长刀犹如风车般旋转,平平扫向铁摩的腰肋。这一下大出铁摩预料,他这一拳固然可以将这倭人脑袋打碎,但对方这旋风般的一刀,恐怕也会将他拦腰斩成两截。虽然大唐各派武功中都有万不得已之下两败俱伤的招数,但一上来就使出这种同归于尽的狠招,却是极其罕见。

铁摩喜欢打架,却不喜欢跟人同归于尽,不得已收拳后撤,暂时避其锋芒。谁想他刚一变招,对手便趁其气势稍竭这白驹过隙的刹那,倭刀如无孔不入的飓风跟踪而至,逼得铁摩连连后退,一个照面便先机尽失、狼狈不堪。

眼看铁摩一步步退到门口,突听门外传来一声弱弱的叹息:“阿摩,叫你办点小事,你又来跟人打架?”

这声叹息声音不高,甚至有些中气不足,但语音中却透着一种百年世家才有雍容和懒散,甚至透着一丝慵懒厌世的倦意。听到这声叹息,铁摩不再后退,突然奋不顾身一拳直击小川面门,对斩向自己下腹的一刀也视而不见。

眼看二人就要两败俱伤之际,就听小川流云一声轻喝,终于在最后关头拧身闪避,同时收刀后撤。毕竟他只是要迫铁摩停手,并非真正的生死相搏。见铁摩已退到门口,他也就趁势收刀,不过依然拦在铁摩与褚刚之间。

铁摩一拳逼退小川,急忙后退两步,对门外喘息道:“公子别怪铁摩又跟人打架,是那小子不是个东西,两个人竟霸占了那么多漂亮姑娘。跟着又有个来历不明的倭人过来拉偏架,所以铁摩只好奋起还击。”

“别说了,没的让人笑话。”随着一声懒懒的呵斥,声音已在门外。铁摩赶紧让开一步,在门侧垂手而立。方才还气势如虹的一个彪彪汉子,此刻神情竟如奴仆一般恭谨。

众人好奇地望向门外,都想知道这公输公子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能将铁摩这样的勇士收为奴仆。随着脚步声响,就见一张软椅被两个壮汉一前一后抬了进来,软椅上铺着纯白的虎皮,一个满脸苍白的男子蜷缩在虎皮软椅之中,虎皮并没有为他增添一分威仪,反而使他更显瘦弱和单薄。

那男子虽然满脸病容,但模样却还算得上英俊,眉宇间有着一种世家子弟才有的自负和孤傲。看年纪应该不到三十岁,却已经像六十岁的老人那般虚弱。不仅说话有气无力,就连唿吸都像是要使出浑身的力气。众人既意外又惊讶,已经病成这副模样,不在家里好好休生养息,却还要到醉红楼来买笑寻欢,这等好色不要命的主儿,还真是极其罕见。

任天翔最先忍不住笑了起来,故意调侃道:“这位想必就是公输公子了?公输公子好大的架子啊,上红楼寻欢作乐也要下人抬着,不知道其他事是不是也要人帮忙啊?”

“阁下误会了。”公输白指向自己的小腿,“我从小患有腿疾,至今两只小腿依旧如孩童般粗细,所以不得不靠下人代步,让公子见笑了。”

见众人都有些将信将疑,公输白示意一个家人撩起自己的长衫下摆,露出两只赤裸的小腿。但见那两只小腿竟只有小孩手臂粗细,果然是先天的腿疾。

任天翔故作惊讶地拜道:“我原以为自己从小混迹青楼,也算是个资深玩家。谁知今日遇到公输公子,才知道天外果然还有天。公输公子两条腿已经不灵便,却还要让人抬着来这里寻欢作乐,而且还要跟人抢红姑娘,小弟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公子误会了!”公输白没有理会任天翔的揶揄,淡淡道,“我今日只是要在这里宴请贵宾,需要几个漂亮姑娘充下门面,所以还请公子帮个忙吧。”

任天翔看不惯公输白骨子里透出的那份世家子弟特有的雍容和自负,哑然笑道:“原来是这样,不过这关我鸟事!”

“混账,竟敢对我家公子无礼!”公输白尚未开口,一旁的铁摩已双眼圆瞪,手握拳头就要直奔任天翔。却见小川流云闪身拦在他面前,以唐语结结巴巴地道:“谁也不能……在这里动武……”

“阿摩,退下!”公输白一声懒懒的轻斥,铁摩只得悻悻而退。就见公输白略一沉吟,懒懒问任天翔,“公子说只要我赌赢你一把,就可以将姑娘们带走?”

任天翔笑着点点头:“不错!”

公输白沉吟道:〃公子既然划下道来,怎么赌是不是由我来选?

任天翔想了想,笑道:“没问题,只要我会的,无论牌九、骰子还是押宝,都可以奉陪。”

公输白遗憾的摇摇头:“在下从小体弱多病,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自由活动,也没机会去什么赌坊,所以你说的赌法我都不会。不过我刚想到个赌法,公子一定会。”说着公输白撩起自己的裤腿,指着自己那双儿臂粗的小腿,“我不靠任何人帮助,自己从软椅上站起来,并且走到你面前。你认为我能还是不能?”

任天翔从懂事起就会赌钱,却从未听到过这种赌法,顿时来了兴趣。他暗忖如果说能,公输白只要躺着不动,自己肯定是输;但要说不能,这虽然符合常理,不过公输白既然开口打这个赌,就肯定有办法站起来,并且走到自己面前。至于用什么办法,倒是让人颇难猜测,而且公输白身边也没有任何拐杖之类的辅助物,就算有,以他两腿皆残的现状,只怕也没法使用。

任天翔在心中盘算再三,始终想不通公输白有什么能耐能自己站起来,虽然知道无论赌能还是赌不能,自己多半都输定了,正常情况就该拒绝这样的打赌。但他心中的好奇终究还是占了上风,很想看看公输白如何靠自己的力量从软椅上站起来。所以他在沉吟良久之后,终于下定决心:“我赌你不能!”

公输白眼中闪过一丝诡计得逞的笑意,慢慢从软椅后方拿出一对木制的物件。任天翔仔细一看,竟是一对做工精致的木腿。就见木腿与人腿的结构几无二致,一端连着木鞋,另一端却以一种复杂的结构折叠起来,像是某种机关结构。木腿内部中空,且可从侧面打开。就见公输白将脚穿入木鞋,然后将木腿打开固定在自己残疾的小腿上,并将另一端的机关固定到自己大腿根部。就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扶着软椅扶手,就凭这这对木制的假腿,颤巍巍地从软椅上站了起来。

众人不禁发出一阵惊叹。一个双腿发育不全的天生残废,竟靠着一双木制的假腿站了起来,这在常人眼里不啻是难以想象的奇迹。在众人的惊叹声中,就见公输白若无其事地对任天翔淡淡道:“我从小就不能像正常人那样站起,这是我人生的不幸,不过幸运的是我生在一个精于机械和制造的家庭,加上我不能像正常孩子那样跑跳玩耍,所以我只有将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花那些祖传的技艺上。在我九岁那年,我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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