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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枭 作者:方白羽-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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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如风肃然点点头:“同意!”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二人举掌相击,终于达成了这一秘密交易。

“一言为定!”

虽然将突力的事托付给了季如风,但任天翔始终感到心神不宁,难以完全放心。一连数天都在家中等候季如风消息,就是安庆宗来请了几次,也都被他托病谢绝。三天后的黄昏,突有内侍来传诏,要他入宫面圣,他心中不禁打了个突儿,向内侍旁敲侧击,却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只得怀着忐忑的心情,随内侍来到大明宫西苑的内教坊。但见内教坊张灯结彩,装饰一新,似有什么喜事一般。

任天翔见玄宗皇帝早已在座,其神情颇有喜色,似乎并不是为突力之事传诏自己,这才放下心来,连忙上前山呼万岁,大礼叩拜,赔笑问道:“不知圣上为何突然传诏微臣,莫非是有什么喜事?”玄宗呵呵笑道:“爱卿自己提议的事,难道你自己都忘了?”

任天翔一怔,突然想起三天前正是自己提议,召长乐坊谢阿蛮入宫,表演皇帝新谱之《凌波曲》。他幡然醒悟:“是圣上《凌波曲》终于找到龙女?”

玄宗皇帝呵呵大笑道:“爱卿聪明,你上次对朕说过,独乐乐,不若众乐乐,所以这凌波舞不能就朕和贵妃娘娘评判,所以朕已传诏去宣杨相国、胡儿禄山以及几个精通音律的公卿王侯入宫。”

任天翔立刻明白了玄宗皇帝的用心,他想借自己三天前那个建议趁机召谢阿蛮入内教坊,却又怕杨玉环阻挠,便去请杨国忠、安禄山等臣下一同与会。想这些大臣都是人精,谁会看不出玄宗皇帝的心思?自然会竭力为谢阿蛮叫好,届时杨玉环总不能不顾众人的评判,借口谢阿蛮舞技粗陋,一意孤行将之公然赶出长安吧?这皇上与贵妃娘娘娘的博弈,还没开始似乎就胜负已定。现在宴会还没开始,玄宗皇帝就早早来到教坊,显然是要开始应诏入宫的大臣吹吹风,以免待会儿站错队。任天翔心中暗自好笑,连忙模棱两可地表态:“谢大家的舞技微臣有幸见过。如果她都演不好龙女,那这世上就再没人有资格演龙女了。”

玄宗皇帝闻言大喜,连连点头:“国舅这话说的大有见地,不愧是司马道长向朕推荐的人才!”

说话间就见杨国忠、安禄山、宁王李宪等公卿王侯陆续到来,玄宗皇帝忙令高力士招呼众人入席。并将今日饮宴赏乐的目的对众人略作介绍,众人心领神会,纷纷点头表态,定要洗耳恭听,凝目细赏。

看看所请公卿王侯都已到齐,却不见贵妃娘娘踪影,玄宗皇帝正要差高力士去请,突听门外内侍高声禀报:“贵妃娘娘携虢国夫人、韩国夫人、秦国夫人及众娘娘觐见!”说话间就见杨玉环打头,三位徐娘半老的贵妇紧随其后,另有后宫嫔妃多人,浩浩荡荡缓步而来。齐齐向正中央的玄宗皇帝拜倒,各以礼觐见。一时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玄宗皇帝大是意外,忙尴尬地令内侍看座。任天翔一看这情形就知道杨玉环早已看出玄宗皇帝宴请众大臣共赏《凌波曲》那点心思,所以将自己三个姐姐及后宫知心姐妹全请来。她们人数比宴请的公卿大臣为多,到时候评判谢阿蛮舞姿优劣时,她们绝对不会吃亏。

任天翔暗自庆幸将这个难题踢还给了玄宗和贵妃娘娘,到时候无论他们谁胜谁负,都怪不到自己头上。他心中打定看热闹的心态,静观事态的发展。趁皇帝与贵妃暗战尚未开始的宁静,他细细打量早已久仰其名,却从未谋面的权相、真正的国舅爷杨国忠。但见对方面白无须,体型富态,面容和蔼似一寻常富家翁,但深藏于眉棱下的眼眸忠,隐然有种阴鸷的寒光和肃穆森然的威仪,虽然他与安禄山表面上客客气气,但任天翔已敏锐的感觉到,二人实际上势同水火。

“贵客俱已到齐,为何还不见谢大家出场?莫非她的派头比在座的公卿王侯,甚至比圣上还大?”杨玉环胜券在握,不阴不阳的催促起来。

玄宗皇帝无奈,正要示意高力士去后台催促,就见安禄山起身拜道:“母后在上,父皇在上,这舞蹈我们胡人从小就擅长。今日即是赏乐演舞的盛会,不如就由孩儿抛砖引玉,先为母后和父王献上一曲,以博母后和父皇以及众位公卿大臣一笑。”

玄宗皇帝向安禄山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故意问:“胡儿身材肥硕,也擅舞技?”

安禄山一本正经道:“孩儿身材虽然臃肿肥硕,但为博母后和父皇一笑,无论如何也要跳上一段。若跳得好,恳请母后和父皇赏孩儿果子美酒,若跳得不好,就算脱光裤子打孩儿屁股,孩儿也心甘情愿。”

杨国忠闻言立刻鼓掌叫好,众人也都随声附和,显然都是想看安禄山出丑。任天翔见状暗自摇头,想安禄山也算是节度三镇,坐镇一方的枭雄。在玄宗和贵妃娘娘面前,竟不惜扮傻装憨装小丑,他这骠骑将军当得还真是窝囊。

玄宗皇帝忙对内侍吩咐:“好!准奏!乐师,为我胡儿奏乐!”

乐师敲响羯鼓,琴师弹起胡笳。激越苍凉的乐曲中,就见安禄山脱去大氅。健步来到宴席中央的舞池。开始合着音律旋转起舞,他身材虽然臃肿肥硕,但脚下矫健,身手灵活,全然没有一丝笨拙之感。但见他双足连环旋转,带动身体越转越快,渐渐看不清其面目,令人不禁鼓掌叫好。

少时鼓停笳寂,他就顺势拜倒在玄宗皇帝和贵妃娘娘面前,浑身纹丝不动,隐然渊渟岳峙。但见他面不红色不变,令人啧啧称奇。

“好!”玄宗皇帝鼓掌大笑,“想不到胡儿腹大如鼓,却有如此舞技。不知胡儿腹中所藏何物?”

安禄山一本正经道:“父皇明鉴,孩儿腹中唯一副赤胆忠心也!”

41舞魂

安禄山话音刚落,就听一旁有人不阴不阳地道:“是不是赤胆忠心,恐怕只有剖开来看看才知道。”

安禄山不用转头也知道必是杨国忠无疑,他“扑通”一声冲玄宗皇帝和杨玉环跪倒,含泪拜道:“孩儿有个不情之请,望母后和父皇恩准!”

玄宗奇道:“胡儿有何请求?”安禄山叩首再拜道:“孩儿求父皇赐刀一柄,容孩儿剖开胸膛,以验孩儿腹中赤胆忠心。”

玄宗忙道:“剖开肚子,人岂能再活?”

安禄山大义凛然道:“若能让父皇看清孩儿赤胆忠心,孩儿死又何妨?”

玄宗大为感动,连忙摆手道:“胡儿忠心,朕深信不疑。为验忠心要伤人性命,非仁君所为,朕万万不会答应。”

安禄山垂泪道:“多谢父皇信任,不过这里有人却信不过孩儿之心,孩儿唯有剖腹明志,方能堵他人之口,恳请父皇恩准!”

玄宗顿时左右为难,他不是不知道杨国忠与安禄山势同水火,安禄山此举便是要逼杨国忠为方才的话道歉但现在贵妃娘娘在场,而且还当着这么多公卿大臣,他多少得给杨国忠几分面子。不过安禄山不依不饶,坚持要剖腹明志,他当然也不能任由一位功勋卓著的将领,为一句戏言就血溅当场,正左右为难之时,就见任天翔起身拜道:“启奏陛下,臣有一策,可验安将军之忠心。”

玄宗闻言喜道:“爱卿快快道来!”

任天翔笑道:“请陛下赐刀一柄,谁若怀疑安将军之赤胆忠心,便由他剖开安将军之腹验看。若证实安将军果非赤胆忠心,陛下可重赏此人;如若不然,便由他为安将军偿命。”

玄宗闻言大喜,连连点头;“此法甚妙,准!赐刀验腹!”

有御前侍卫立刻奉上一柄匕首,玄宗皇帝环顾群臣道:“众爱卿谁若怀疑安禄山之心,可持刀验腹,有哪位爱卿想试一试?”

众人噤若寒蝉,杨国忠也是冷着脸一言不发。任天翔见状心中暗爽,他忘不了曾在杨国忠那里吃过闭门羹,(我都忘了那一节,更新太慢,看后面忘前面)这次也让对方吃了回瘪,让他心里总算好受一点。

见无人应答,玄宗点头笑道;“既然没人想一试,那类似的话以后不可再说,以免伤了同僚和气。”

杨玉环见堂兄吃瘪,忙转移话题道:“圣上等待已久,这谢大家怎么还没准备妥当?”话音刚落,就见高力士由房内匆匆而来,拱手向玄宗皇帝禀报:“谢大家已准备妥当,可随时开始。不过谢大家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圣上恩准。”

玄宗忙问:“什么不情之请?”高力士迟疑了一下道:“谢大家听闻贵妃娘娘擅弹琵琶,恳请娘娘为其伴奏?”

“什么?”杨玉环勃然变色,“她竟然要本宫为她伴奏?”

玄宗见状忙圆场道:“娘娘多虑了。这首《凌波曲》之谱成之后咱们还从未合奏过,正好今日众多操琴名家和音律高手都在场,不如就由咱们合奏一曲,让大家为我们伴舞如何?”(面子真大皇上皇后当伴奏,厉害厉害啊)众人闻言纷纷鼓掌叫好,杨玉环见状也只好悻悻地低头默认。玄宗见状忙令乐师准备琴瑟,然后由杨玉环弹琵琶,宁王李宪吹笛,乐工马仙期击方响,李龟年吹筚篥,乐工张野狐弹箜篌,乐工贺怀智拍板,而他自己则亲自敲响八音之首的羯鼓。但听鼓乐齐鸣,一曲《凌波曲》在玄宗皇帝羯鼓指挥下,渐渐舒展开来。

乐曲声中,就见谢阿蛮云鬓高耸,长袖飘飘,由屏风后轻盈而出。任天翔的目光最先落到她那双不着存缕的天足之上,就见那双圆润无骨的天足,在红毯白纱的映衬下,越发温婉如玉,令他不由自主想起了云依人坐着彩带从天而降时垂下的那双天足,他不禁将目光由上而下转向这双天足的主人,才发现那是活泼端庄兼而有之的龙女,正踏着波涛盈盈而来,与记忆中的云依人相貌迥异。

乐曲波涛微澜,在龙女周围徐徐流淌,就见她在波涛中如初醒的婴儿,眼眸中透着无尽的好奇,恣意扭动着灵便的腰身,时而起伏腾跃,时而踏波翱翔。其神态舞姿,与传说中的龙女几无二致,令人目醉神迷。

杨玉环奉旨弹琴,心中多少有些勉强,刚开始还只想应付了事,但所有伴奏者皆是乐中高手,一曲《凌波曲》令人叹为观止,尤其伴舞的谢阿蛮,将龙女的天真烂漫与美丽多情演绎得出神入化,更将所有乐手的情感带动,不由自主跟随她的舞姿以乐相合。杨玉环不忍破坏整个乐曲与舞蹈的和谐之美,弹到最后,她也不禁完全融入舞曲之中,以发自内心的感情演绎这区《凌波曲》。

在乐声的包围中,谢阿蛮犹如一个以舞为生的精灵,在众人如痴如醉的目光中翩翩起舞,令人恍惚觉得,她就是传说中的龙女。直到她终于在波涛总嬉戏疲惫,缓缓伏倒在微澜之中。乐声才渐渐飘渺。直到完全消失于天际。众人如痴如狂,忘了鼓掌也忘了叫好,似乎生怕唐突的呼叫惊醒了安详而眠的龙女。直到她翻身而起,冲玄宗和贵妃娘娘盈盈拜倒,众人才从沉迷中醒转,不禁齐齐鼓掌叫好。

玄宗皇帝不禁摇头轻叹;“真是‘凌波微步抹生尘,谁见当时窈窕身’谢大家乃是以生命在跳舞,堪称舞中之魂!”话刚出口他就暗自后悔,忙偷眼打量一旁的爱妃,就见杨玉环满眼热泪,显然已为谢阿蛮的舞姿感动。

就在这时,突听见有人突兀地高呼:“好什么好?我看也是平常的紧!”发话的是韩国夫人,她原本是来为妹妹捧场,要将谢阿蛮赶出京师,所以不惜违心地喝倒彩。她话音刚落,立刻得到身边几个女人的附和,不过她们已为谢阿蛮舞姿折服,即便违心地喝倒彩,却也不敢太过分。

玄宗皇帝知道这些女人都唯贵妃娘娘马首是瞻,不由将目光转向了杨玉环,。就见杨玉环含泪摘下臂上的红粟玉臂环,示意内侍赐予谢阿蛮,然后垂泪道:“谢大家一曲《凌波曲》,本宫感动万分,本宫自诩精擅舞乐,却也从未见过这等曼妙舞姿,今特赐红粟玉臂环一枚,以示赞赏。”

谢阿蛮接过臂环,宠辱不惊的拜道:“阿蛮多谢贵妃娘娘赏赐!”

众人轰然叫好,方才大家顾忌贵妃娘娘的感受,叫好声还有些谨慎,现在见贵妃娘娘都亲口称赞谢阿蛮的舞姿,众人自然再无顾忌。

玄宗见谢阿蛮的舞姿得到了杨玉环的肯定,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赔着小心笑问:“既然爱妃也称赞谢大家的舞姿,那她可以入内教坊供职了吧?”杨玉环点点头,对谢阿蛮款款道:“这于田进贡来的红粟玉臂环乃是一对,一直没离开过本宫。今赐你一枚,是由于本宫想认下你这个妹妹,与你共研舞乐,不知你可愿意?”

谢阿蛮依旧宠辱不惊地拜谢道:“多谢娘娘看重,阿蛮受宠若惊!”

杨玉环嘴边绽出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你既是本宫义妹,以后但凡入宫,就在本宫宫中寝宿,咱们姐妹也好相互切磋舞技,共研舞乐。”

谢阿蛮连忙谢恩,众人也纷纷向她道贺。任天翔听到这里才算明白,原来杨玉环是要将谢阿蛮控制在自己手中,不容玄宗皇帝染指。想起宫中种种勾心斗角的勾当,任天翔突然有些开始担心这个舞姿极像云依人的谢阿蛮,会不会卷入后宫争风吃醋的漩涡?以她既无根基又无背景的身世,只怕宫中的生活并不会顺利。

任天翔正为之担心之时,突见内侍气喘吁吁地快步而入,在阶前伏地禀报:“启奏陛下,刑部有加急奏折呈上!”

(历史上的谢阿蛮,百度的:盛唐时歌舞名妓,唐代著名宫廷舞蹈家(717-约757)。陕西临潼新丰人。原为民间艺人,后入宫廷。擅长《凌波舞》,表现凌波池中卫宫护驾的龙女,在波涛起伏的水面上翩然起舞。该舞由唐玄宗李隆基作曲,杨贵妃弹琵琶,宁王李宪吹玉笛,李龟年吹筚篥(古乐器)伴奏。杨贵妃赐以珍贵臂环,名红粟玉臂友,安史之乱时流落民间,至德二载(757)夏入宫重见唐玄宗,再舞《凌波舞》。

据宋代乐史《杨太真外传》载,唐玄宗曾在清元小殿举行表演会,让谢阿蛮演出《凌波曲》,为其伴奏的均为高手,宁王(唐玄宗的哥哥李宪)吹玉笛,唐玄宗亲自打被称为“八音之领袖”的羯鼓,杨贵妃玉指弹琵琶。马仙期(宫中乐工)击方响,李龟年(宫中乐工)吹觱篥,张野狐(宫中乐工)弹箜篌,贺怀智(宫中乐工)拍板,这些杰出的演奏家组成的乐队,演奏技艺和水平可想而知了。

谢阿蛮在美妙的仙乐声中,飘然登场,表演独舞,柔软的舞姿,轻盈的舞态,似空中浮云,又似晴蜒点水,表现龙宫中的仙女在波涛上飘来舞去,真可谓“凌波微步袜生尘,谁见当时窈窕身”?唐玄宗看了为之大乐,善舞的杨贵妃也称赞不已,撩起自己的袖子,褪下手臂上金粟装臂环,赠给谢阿蛮作为纪念。唐代郑处晦《明皇杂录》也曾这样写道:女伶谢阿蛮善舞《凌波曲》,出入宫中及诸姨宅。妃子待之甚厚,赐以金粟装臂环。从中可见谢阿蛮因技艺精湛而在宫中受宠的地位。

经过安史之乱以后,宫中许多乐舞艺人流落民间。唐肃宗李亨乾元元年(758年),当了太上皇的李隆基,派高力士到民间寻找宫中乐舞艺人,像张野狐、谢阿蛮等人又回到宫中。

李隆基在望京楼下,先令张野狐奏《雨霖铃》,李隆基四顾凄凉,不觉流涕,又令谢阿蛮舞《凌波曲》,一曲舞罢,谢阿蛮把当年杨贵妃赠给她的金粟装臂环给李隆基看,李隆基睹物思人,凄然垂涕曰:“联今再睹之,益兴悲念矣!”唐代诗人郑嵎于唐文宗李昂开成年中,寻访搜集宫中轶事,咏有《津阳门诗并序》长句七言诗,其中有“迎娘歌喉玉窈窕,蛮儿舞带金葳蕤”之句,并自注云:“迎娘、蛮儿乃梨园弟子之名闻者。”任半塘《唐戏弄》第七章《演员》“初盛中唐优伶”一节中,注郑朗此诗句中蛮儿为谢阿蛮。

“呈上来!”玄宗一摆手,高力士立刻上前接过奏折,双手捧着送到玄宗皇帝面前。玄宗皇帝展开奏折一看,脸上渐渐变色。他将奏折狠狠一摔,怒道:“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在我大唐帝都劫走死囚犯人?来人,传朕口谕,关闭长安所有城门,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哪个石国叛将和那帮劫法囘场的同囘伙!”内侍领令而去后,就见玄宗皇帝怒气冲冲地在阶前踱了几个来回,最后目光凶狠地望向任天翔,喝道:“任天翔听令!”

任天翔急忙起身拜道:“微臣在!”

玄宗皇帝愤然道:“有人公然在长安劫走了那个押赴刑场的石国叛将,你立刻率御前侍卫协助刑部和大理寺,将那家伙给朕抓回来。如果抓不到他和他的同囘伙,你自己提头来见朕。”

任天翔吓了一跳,立刻猜到是季如风终于有所行动,在法囘场上救走了突力。他又惊又喜,只是没想到皇帝竟然会将抓囘捕突力的重任交给自己,到时候要交不出人来,只怕还真有些难办。正怔忡不定间,突听玄宗皇帝冷冷问:“怎么?莫非你有难处?”

任天翔只得硬着头皮答应道:“臣领旨!定为陛下将这帮胆大妄为的家伙全部抓囘捕归案。”

一向平静而繁华的长安城,因突力的被劫突然变得戒备森严,不仅所有城门关闭,而且大理寺衙役、刑部捕快、御林军、城防军、御前侍卫等等,皆加入到搜囘捕突力和其同党的行动中来。一连数天,众人几乎将长安城翻了个底朝天,但依然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任天翔身为御前侍卫副总管,也带着施东照等手下装模作样地四下搜囘查,暗中却让诸刚给季如风通风报信。虽然皇帝下了严旨,但任天翔一点也不担心。他知道法不责众,若找不到突力和其同党,总不能将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城防军将领、御林军首领和御前侍卫总管统统砍了脑袋吧!

任天翔不仅不担心脑袋,还趁机大发国囘难财。御前侍卫们得了圣旨,便借搜囘捕钦犯之机,大肆骚扰那些殷实的商贾和大户,逼对方拿钱消灾了事。任天翔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面的人有了好处自然会孝敬,他也乐得坐享其成。现在他只担心,季如风没来得及将突力送出城,万一要落到别人手里,那他这脑袋,才真是有些不稳了。

不过一连七八天过去,突力和他的同党依旧毫无线索,负责这次大搜囘捕的所有衙门,俱被召到勤政殿,受到玄宗皇帝的严厉训斥。

“朝囘廷的俸禄,就养了你们这帮酒囊饭袋!”玄宗皇帝目光从面前众能臣干吏的脸上一一扫过,怒不可遏,“七八天过去,还没找到那个叛将和其同党的线索,你们要朕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如何向安西军阵亡将士的家眷们交代!”

众人噤若寒蝉,低头不敢应对。直到皇帝怒气稍消,杨国忠才小心翼翼道:“陛下,长安乃通商口岸,南来北往的商贾无数,如果长久关闭城门,不容商贾出入,这恐怕会引起百囘姓骚囘动,更会影响长安的税收,使繁华的长安就此萧条下来。”

玄宗皇帝愤然质问:“难道就这样打开城门,昭告天下我们没有抓到那个叛将和他的同囘伙,朝囘廷拿他们束手无策?”

众人无囘言囘以囘对,皆左右为难。排在众臣之后的任天翔,闻言心中一动,大胆越众而出,拱手拜倒:“臣有一策,或可保全朝囘廷颜面。”

玄宗道:“讲!”

任天翔深吸口气,在心中捋了捋思路,这才道:“既然短期内找不到那石国叛将和他的同党,关闭长安城门也不是长久之记。依微臣之见,不如就从刑部大牢的死刑犯中,提几个人冒充那叛将和其同党,公开在法囘场处斩,然后昭告天下,就说那叛将和其同党已经伏囘法。这既可保住了朝囘廷颜面,又告慰了天下百囘姓和安西军阵亡将士家眷,还可恢复长安城的正常秩序。至于那叛将和其同党,陛下再着人秘密彻查不迟。”

玄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众臣冷哼道:“枉你们也算是奉职多年的朝囘廷重臣,却还不如一个刚入仕途的新人有办法。”说着他转向刑部尚书:“就照国舅的提议去办。至于彻查那叛囘徒和其同党,就由国舅全权负责,朕赐你宝剑一柄,你可凭之调度所有衙门协助,务必将那叛将秘密抓囘捕归案。”

“微臣领旨!”刑部尚书和任天翔齐声领旨。众臣见这事总算告一段落,也都暗自舒了口气。只是对任天翔年纪轻轻,官囘场背囘景几乎为零,却获皇帝赐宝剑,皆感嫉妒和不解。

当任天翔从高力士接过宝剑时,心中却没有一丝得意,只有暗自叫苦。想众多衙门一起搜囘捕突力,抓不到他身上的责任也不大,现如今自己成了追捕突力的主要负责人,要是给玄宗皇帝没个交代,那会受到怎样的处罚还真是难说的很。

手捧宝剑离开皇城后,任天翔将身边几个侍卫大发走,然后仅带着诸刚来到季如风的住所。这些天他为避嫌,一直没来找过季如风,现如今风头稍稍过去,他便忍不住来找季如风打探突力的消息。

听闻朝囘廷用死囚犯假扮突力和其同党,并将暗自追查的任务交给了任天翔,季如风一向古井不波的脸上也露囘出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见任天翔问起突力的下落,他淡然道:“季某行囘事虽不敢说万无一失,但至少也是计划周详。突力自法囘场被救之后,就立刻离开了长安这是非之地。突力将军还要我转告你,他欠你一条命,以后有机会定会以命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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