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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地狱门-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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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个,且又不保尚有其他的人,而他,竟昂然无惧,只一个也依约地赶了来,难道你心
中没有感慨么?”
“说得也是。”
他们两人一无犹豫,举步朝山下走了。
麦小云悠悠地吐出了一口气,他觉得这两个武林怪杰不拘不矜,不忮不求,倒也十分可
爱。
丧儿之痛,杀子之仇,怎么也平静不下江胜海的心境,他始终在九华、黄山一带打转兜
圈于,期能再度遇到仇人的出现。
这日,喔,这夜,月色依稀,星斗满天,是月初月杪之朔日。
山林中,一点也不宁谧,四处有好多好多的声音。
譬如,风吹枝叶飒飒飒,虫鸣夏夜唧唧唧,枭啼碧空咕咕咕;还有泉奔山溪淙淙淙……
江胜海漫无目的,在黄山莲玉峰下踯躅巡逡,忽然,眼睑中映入一个黑影在不远处疾掠而过。
他顿时精神一振,嘴内脱口地说:“是他,是他,这个黑影决决是他!”
江胜海陡地提足功力,立时提衣纵身,朝那黑影的去处猛赶而去。
但是,黑影的功力较他为高,黑影的速度较他为快,几个起落,二者之间的距离竟然是
越拉越远。
江胜海急了,他不由开声大叫了起来。
“哼!幽冥教主,你给我停步,有种我们再打上一场。”
“哦!是吗?”
其实,那个黑影在江胜海尚未发现他之前就已经看到了对方,只是他懒得理会,不屑出
手。
如今对方既然叫开了,他也就停下了脚步,回过了身子。
果然,他纱巾蒙面,一身黑衣,不是幽冥教主又会是谁?“当然是的。”江胜海明知自
己不是对方的敌手,但是,他已经豁出去了,因此目赤齿切地说:“杀子之仇,焉能不报?”
“江胜海,文判江彬既然已经魂归地府,你自己就该好自为之。”
“呸!”江胜海磨拳擦掌地说:“风凉话少说,你纳命来吧!”
幽冥教主悠悠地说:“你胜得了吗?”
“你可听说过一夫拚命?”
“听说过。”
“那就是了。”江胜海忿然地说:“我拼却一命,也要弄他一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哼!凭你还不配,真是痴人说梦。”
幽冥教主嗤之以鼻,他冷冷的说着。
“痴人也好,憨人也好,你今夜既然被我遇上了,就别想再走。”
江胜海两手一挫,双腿一挺,立即攻了上去。
“我看你还是省省心,省省力吧!”
幽冥教主的身形顿时凌空飘起,竟然斜退寻丈之遥。
江胜海见招式落空,他一个箭步,又向对方拍出一掌。
幽冥教主第二次飘了起来,第二次退了开去,既轻灵又利落。
“江胜海,江彬虽然非我所杀,但是,本座承认‘我不杀伯仁,伯仁的确是因我而亡。’
所以,本座不想杀你,好好地回去饴养天年吧!”
“哼!你这是猫哭耗子?”江胜海惨笑一声说:“忆我江胜海早年丧妻,如今又晚年亡
子,既鳏又独,生死对我已是无可留恋,纵然拖着一具臭皮囊,那亦是行尸走肉,一无指
望。”
“蝼蚁尚且贪生,你……”
江胜海不等对方话落,他接口说:“我怎么样?活着徒自凄凉,徒自伤悲,找你陪葬,
虽然是两个换一个,但我却不感到吃亏!”
他再次地挥动双掌,连续地又劈又印,又按又砍。
“唉!只恐怕你无法达成这个愿望了……”
“你不要自视太高,自诩过甚,我江胜海在武林中又岂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
这倒是实话,以江胜海的功力技艺,在武林中有他的席位,在江湖上也有他的声威。
“秦岭三蛇”,乃黑道上之佼佼者,若不是他心痛亡儿,情绪不稳;若不是对方三人联
手,相互猛攻,也不一定会受创。
还有,在石棣城外的一里林,他和“大头鬼”谭上雄,“小头鬼”沙良全一帮人周旋了
几十个回合,丧失了不少体力,耗去了不少精神,到最后,仍旧能与幽冥教主打了一个惊天
动地的硬仗。
一而再,再而三,幽冥教主也经不住对方厉击剧扑,死缠胡赖,他不由无名火起了。
“江胜海,既然你活着感到了无生趣,非要自寻死路,那也就莫怪本座心地不仁。
“不过,你能死在莲玉峰下,倒也适得其所,黄山、九华,二相遍对,与你儿子江彬的
葬身之处距离不远。
“父子二人,虽然未能同穴,但彼此邻近,在黄泉地下当也不致寂寞无依了。”
“呀呀呸!我江某人也要你一起死在此地!”
练武人的大忌犯了,江胜海愤怒、愤恨。
他急冲而上,灵台蒙蔽,血管贲张,虽然浑身充满热血,虽然周身布上劲力。
但是,那是莽夫,有上乘的功力,有深奥的招式,也必须要有聪慧的心智,不然,就辜
负了天赋,就糟踏了秘谱。
所以,天下顶尖的高手,他们苦,他们忧,因为传人难找。
以故,有很多的先辈高人,他们宁可将武学秘笈同踏身共埋地下,也决不青菜萝卜,妄
传妄教。
以故,有很多的俊生晚辈,他们机遇凑巧而获得藏珍神兵,乃天意所使然?是缘分所促
成?幽冥教主暗暗的笑了。
他暗笑对方年过半百,功力不浅,却经不起自己轻描淡写的揶揄几句,竟然会定力崩溃,
毛躁若斯。
他不再飘退,不再容忍,照样地挥动双掌。
一招“风流云散”,接着演变成了“星罗棋布”,只见四周都是掌影,满眼皆是指痕。
江胜海毕竟也是地狱门外派独当一面的人物,见微知渐,见状立即惊觉了。
他收心,他凝神,他吸气,倏地应变,骤然暴退,仓促间以“江帆点点”、“铁盾处
处”,用最最古老的方法,也最管用的招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招架着。
奈何,他的气势不如人家,他的功力也不如人家。
还有,令他万分震撼的,那是这一次幽冥教主所施展的招式迥异上一次,这一次却是正
统得很,博大得很,也凌厉得简直教他难以抵御。
江胜海支撑着,苦熬着。
虽然他不计成败,不顾性命,但是,人一到生死立判的时候,任谁都会本能的,奋力的
挣扎维护了。
四周都是风,是掌风。
四周都是影,是人影。
四周都是声,那是由衣衫飘扬起来,脚步沓踏出来,和胳膊挥舞出来的声音。
强弱悬殊,战来显得颠簸梯空,一方从容而流利,一方迫杂而艰辛。
恐怕十来个回合吧?江胜海就已经在发热了,在喘息了,在冒汗了,他只有招架之力,
却早无还手之能。
他是这么的不经打么?那倒不是。
交斗两方,若是功力悉敌,铁锚并称,彼此打上几十个回合,甚至百来个,各人有各人
自信之心,各人有各人镇定之态,身体就不会这么快发热,这么快喘息,这么快冒汗。
江胜海的那些症状,是被对方出奇的功力逼迫出来的,惊骇出来的。
“江胜海,别再拖延了,也别再勉强了,早早上路,早早安息,也可以早早的与你儿子
为伴团叙,去吧!”
幽冥教主身形疾转,双掌猛推。
像泰山盖顶,如浪潮澎湃,又似围墙之倾塌,这招叫“天克地冲”,也叫“天罗地网”,
教人无处可退,无地可遁。
“唉!”江胜海见了不由仰面悲叹了一声说:“天理难论,道统些微,正义消退,魔焰
高涨,呜呼!”
他废然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着死神的光临。
诚然,世间上有不少正义的人,或者清廉的人,不管是从文从武,在朝在野,开始时总
归被宄官奸徒害得凄惨落魄,家破人亡,直到最后关头,才得平反过来,教人感慨,教人遗
憾,但却也大快人心呢!“怎么?”幽冥教主的身形突然一停,手掌突然一滞,蒙面的纱巾
也突然一掀,说:“莫非你又不想死了?”
“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我只是叹死得太不甘心而已。”
“不想死也行,那就加入幽冥教,本教主当可委任你总坛之主的职位。”
“哼!”江胜海火眼暴睁,气海猛泄说:“我江胜海就算是挫骨扬灰,也不屑为之!”
“那你死吧!”
浪涛再度翻滚,泰山再次崩坠。
幽冥教主的掌影,变本加厉地涌了过来,压了下来。
“且等一下!”
“你回心转意了?”
江胜海摇摇头说:“不是,我只想请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有必要知道?”
“有必要。”
江胜海脸上有期盼之色,话中有决毅之音。
“好吧!”幽冥教主略一沉吟,然后说:“本座就让你做一个明白之鬼。”他缓缓的揭
起蒙在脸上的纱巾,又说:“注意了。”
星月之光虽然微弱,山林雾气虽然弥漫,但是,江胜海不用细辨,即看得十分清楚,因
为那是一张熟面孔。
“啊!会是你!”
“意想不到?”
“或许。”江胜海咽下一口气说:“但也有所疑。”
幽冥教主究竟是谁呢?说广一些,他与江胜海同为一殿之臣,说狭一点,那他们二人乃
是君臣之属。
“既然如此,你就上道吧!”
幽冥教主铁掌扬起,铁掌拍下,而江胜海早已不作无谓抵抗,他自认此时此地,是他的
良辰吉时,是他的归宿之所了。
“住手!”
就在这干钧一发的时候,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候,忽然间,一声霹厉,一声焦雷,响自
半空。
它震得木叶簌簌。
它震得宿鸟纷飞。
它也震得幽冥教主那拍出去的铁掌在半途停顿了下来。
紧接着,“天马行空”,“龙现苍穹”,一条人影已经施然地泻落在幽冥教主之前,江
胜海之旁。
“你,又是你。”幽冥教主说:“本座苦劝过际,也曾要挟过你,而你,不点头,不妥
协,却又不珍惜这锦绣山河,大好时光……”
这条人影又是谁?他乃是二度教过江胜海性命的那个人,黄衣蒙面人。
“我,正是我。”黄在蒙面人接口说:“老衲也曾经忠告过你,晓喻过你,而你,利令
智昏,执迷不悟,到头来必然身败名裂,至于我这么做,正是在珍惜这锦绣山河,大好时
光。”
“哼!青灯古佛、贝叶黄卷,真是欺人之谈!”
“要知道静中另有天地,贝叶黄卷内更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珍宝财富、大千世界和人生真
理。”
“道不同不相为谋,那我们就各走各的吧!”
幽冥教本身形一转,他正拟离去的时候,黄衣蒙面人又开口说话了。
“且等一等,你何妨再听出家人几句良言。”
“有话快说。”
“阿弥陀佛。”黄衣蒙面人喧了一声佛号,然后缓缓地说:“降魔卫道,原先是我辈的
职责和任务,如今,施主改变了身份观念,弃神就煞,鄙正扬厉,而老衲也跳出了万丈红尘,
普度众生,迭点不化。”
他略一驻顿,又说:“出家人苦口婆心,再次的奉劝施主,悬崖勒马,临渊回头,白璧
虽然沾溅了污垢,若将其污垢凝固,不教扩大,不教摊染,那它仍旧不失为一块好玉,施主
睿智,慎之,诫之。”
“人各有志,你就省省心吧!”
只一闪,幽冥教主就已经消失在山林中了。
“唉!”黄衣蒙面入喟然地叹息一声说:“晚来失节,一生声名付诸流水,荡然无存矣,
可叹又复可惜!”
“唉!”
江胜海也喟然的叹息了一声,他如今是雄心全失,信心全无,失意、丧气、乏力地说:
“多谢大师,大师这已经是第三次拯救弟于的性命了。”
“何谢之有?”黄衣蒙面人说:“老衲刚才说过,降魔卫道,普度众生,原乃出家人的
本分。”
“那大师又何不将幽其教主给铲除之?”
“阿弥陀佛。”黄衣蒙面人单靠凭胸地喧了一声佛号,说:“出家人戒贪戒诳,戒嗔戒
杀。”
“大师认识幽冥教主?”
“认识。”
“那大师可知道幽冥教主在组教之前,曾经策动了一次大劫难,大杀戮?”
“阿弥陀佛。”黄衣蒙面人神态黯然、语音沙哑地说:“老衲听说了。”
“难不成是有碍旧识?”
“喔!那倒不是,有道是‘冰炭不同炉,正邪不二立。’”
“既然如此,大师为何袖手不出呢?”
“因果,因果报应,时辰未到。”
“是吗?就因为因果报应,就因为时辰未到?”
“还有,最大的原因,就算老用有心,也未必能留得下这位幽冥教主。”
对,不错,这是实话。
幽冥教主乃武林人杰,乃一代枭雄,这位老和尚虽然也是耆宿,也是侠隐,但未必能留
得下幽冥教主啊!江胜海怔住了,他喃喃地说:“那只有任对方继续地横行下去,继续地作
恶下去了?……”
“那也不会。”蒙面老和尚说:“到时候自有人去制衡他,自有人去剿歼他。”
“谁又有这么大功能呢?”
黄衣蒙面人不加思索地说:“两位巡行特使。”
江胜海听了心头陡地一动,他刻意的观望了对方一会。说:“大师也认识两位巡行特
使?”
黄衣蒙面人虽觉失言,但也不再掩饰,遂坦然地说:“认识。”
江胜海究下去了,他说:“那大师必然也知道那两位巡行特使是什么门派的巡行特使
喽?”
“当然。”
“大师能否说说看?”
江胜海说得虚心,说得迟疑,因他心间感到新奇,也怀着希冀。
“他们叫麦小云和麦无铭,他们是地狱门中的巡行特使。”
黄衣蒙面人说得果毅,说得决然,他连对方的姓名都给报了出来,因为,天底下没有永
久的秘密,不破的尘幻。
江胜海惊心了,他瞪大着双目说:“你……你……”
“我们也是故人。”
黄衣蒙面人却说得随意,说得轻便。
“谁,你究竟是谁?”
黄衣蒙面人一无犹豫,他也缓缓的揭开蒙在脸上的纱巾,安详的、畅然地说:“施主且
自观之,老衲究系何人?”
“啊!”
江胜海在知晓了幽冥教主的身份,他还不怎么感到意外,而如今,如今一看到黄衣蒙面
人的真面目,他震惊了,大大的震惊了。
“是你,是你,竟然会是你……”他心灯忽燃,灵台清明,说:“我知道了,也了解了,
大师由此勘破红尘,弟子何愚何痴?就求大师慈悲,给于剃度,给予教化……”
江胜海双腿一软,立即跪了卞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黄衣蒙面人一把拉起了跪在地上的江胜海,二人也双双地隐没在山林中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周东豪就已经起来在各处巡视了。
这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职责。
是以,常年如一日,不稍或怠。
当周东豪走近谷口的时候,忽然看见外厢地面上有一层厚厚的粉末,闪烁的石粒,不由
加快脚步掠了出去。
他的功力,比之麦小云当然差了好多好多,但是,一来东方发了白,视线清楚,二来那
些粉末又稠又密,十分明显。
因为那些粉末和石粒,其中有廖不一刻划下来的,再经麦小云刮平重刻,它当然多出了
二三倍。
既然有那么多的石粉,那么多的石屑石粒,就算没有练过功夫的人,也一眼都能看得出
来。
更何况是周东豪。
他心存疑虑,顿时弓下身于,朝地面上一阵观察、研判,就是不得要领。
直起腰,懊恼地吐出了一口气,再向四周探望、浏览,还是找不出任何的迹象。
“是谁吃饱了饭没事做,撒了一地的粉末,一地的石粒?……”
忽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黄石山庄那块石碑的时候,心间立即动了一下,因为,石碑
的顶上沾有粉末,也落有石粒。
再往上看,山岩兀突处,山岩的隙缝中,以及粘附在表面上的小草小树,其桔梗间,其
枝叶上都有粉末,都有粉末……更上层楼,当他循着白色痕迹渐次看到了峭壁上那“黄石山
庄”四个大字的时候,啊!不得了,目呆了,神凝了,气也结了……待定过了神,待转过了
气,待目光恢复了正常能眨能动之后,他立即返身朝谷坳尽头,向堂屋之内冲了进去。
“大家出来啊……”
出来了,出来了。
果然,大家都纷纷的出来了。
“什么事大惊小怪?”黄九公沉下声调喝叱着说:“你不怕贵客们见了笑话么?”
“啊!师父……”
周东豪躬下身子惶恐地叫了一声,然后还是一脸惊容地说:“师父,我们谷口的那片石
壁上,那片石壁上……”
周东豪咽下了一口唾液,又继续地说:“不知是谁在那片陡峭的石壁上刻下了字……”
黄九公听了脸色也霍然一变,心头也顿时震动。
这分明有人来找碴,有人在示威,看黄石山庄不起,视黄石山庄无物。
不过,以黄山派的人物功力,自已师徒要在那片三丈高的峭壁上刻字留记,实属奢谈,
的确还做之不到。
余永钦也是一脸肃然地说:“莫非是幽冥教的人?”
甄宗威接口说:“除了他们,恐怕就不会有别人了。”
论艺业之深浅,这些人中似乎也轮不到他们。
论年岁大小,那则以他们几个为最高了。
黄九公黯然地说:“刻的是什么字?”
“刻的是‘黄石山庄’四个大字。”
“哦!有这等事?”黄九公听了一怔,他说:“我们出去看看。”
这果然有出人意外,谁听了谁都觉得奇怪。
宾主络绎的步出了堂屋,鱼贯的步出了山谷。
十几颗头颅朝上高仰。
十几双眼睛共同观望。
大家怔住了。
大家惊心了。
这不啻是黄山派师徒,这不啻是万里船帮主从,连宇内三庄之一的沈逸川兄弟也感到膛
目结舌。
如说,要在石块上刻字留记,以他们这些人的内力修为,或许,或许皆能做得到。
但是,但是那峭壁上字体生动流畅……但是,但是那峭壁上的形状兀突虚悬,这……
“这会是谁?”黄九公喃喃地说:“他究竟是敌是友呢?”
沈如娴见了芳心中不由“砰”然而动。
因为她对这字体熟悉异常,确定是他,只是生性庄重,为人审慎,未便明言罢了。
沈逸川见了心间也有所感觉,当然,对字体,他是无法辨别,只是功力,只有差小云才
有这等功力。
他环首探视,犹疑地说:“咦!小云呢?怎不见麦小云出来呀!”
沈逸川这么一说,大家也就注意起其他的人了。
甄玉珍左观右望,她也露出了困惑的神色说:“凤姊呢?凤姊怎么也没有看到呀?”
黄石山庄屋舍不少,但由于来客大多,是以都是二人分配一个房间。
如沈逸川兄弟,如沈如娴姊妹,麦小云住的是麦无铭的房间,而甄玉珍乃是和姚凤婷住
在一起。
情况反常了,目标转移了。
沈如婉立即接口说:“走!我们先回去看看。”
十几个人又匆匆的奔进了谷内,走进了屋中。
他们分头而觅。
未几,沈如娴姊妹在麦小云房中找了一张字签,说他前去赴人家的一个约会。
至于姚凤婷,却仍杳无人影,一无消息。
甄玉珍说:“凤姊会不会同麦小云一起出去?”
“不会的。”沈如娴淡淡地说:“如果他们一同出去,小云就会在留书上带上一笔。”
沈如婉说:“说不定姊夫出去之时为凤姨给发觉了,因此她就偷偷的跟了去。”
“也不可能。”知夫莫若妻,沈如娴毅然地摇摇头说:“以小云的功力,后面假如跟有
一个人,他是决不会不知道的,譬如石岩上的字……”
沈如婉说:“石岩上的字怎么样?”
沈如娴既然说溜了嘴,她也就坦诚地说了出来,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啊!对,我怎么没有发觉出来?”沈如婉玉掌一拍,她欣然地说:“那明明是姊夫的
笔迹嘛!”
黄九公听了心间略感宽慰,但仍然是疑云不散,他说:“麦少使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要在
峭壁上留字呢?”
沈逸川说:“或许是一时兴起吧?”
“也或许是在发泄情绪。”
甄宗威出人意表地加上了一句。
黄九公不解地说:“这怎么说?”
“譬如说昨日酒喝多了,夜里睡不着,又譬如说他心优乃弟久出未返……”
黄九公摇头说:“这理由有些牵强……”
余永钦接口说:“也许麦少侠昨夜遇上了来敌,或者是发现了来敌……”
沈逸裕冲口地说:“这也与题字发生不了关系呀!”
这话虽然说得不够婉转,但江湖人本来就是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即说什么,是以听的
人犹如水浇鸭背,井不在意。
甄宗威说:“麦少侠何以要在峭壁上留字,到时候我们必然会知道,麦少侠与何人订下
J约会,到时候我们必也会知道,倒是姚姑娘……”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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