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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花谷-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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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菡英正要表示,猛听宗如仪大叫道:“赫连帮主!”赫连表刚一应声,宗如仪倏又叫声:“接住!”
  叫声中,群雄只见有道黑影一掠,赫连表已将黑影一把捞住,问道:“阁下又将钟宗交还给我,是什么意思?”
  宗如仪冷笑道:“你以为你是他外公才交给你么?不是的!我本来打算把他交给身后张兄的,又怕诸位不甚放心,所以特地交给你。因为只有你离我和张兄最近,张兄随时都可以监视你,只等我把红花谷的事情一了,张兄立时就可出手夺回他来。不过我要声明,你不可解活他的穴道,否则我干父子情逾骨肉,他定要出手相助,那时节,又不知有几家掌门掌舵毁在他手中,责任就该由你一人负了!”
  武当掌门道弘真人道:“这样才不愧为好汉子,你既不要你干儿子相助,那么张教主也要不要参加呢?”
  他深感张介寰也是一个极其扎手的人物,先用话试探一下。
  宗如仪忽然仰天大笑,笑声震荡四野,山谷回应,听得群雄相顾失色。笑毕才道:“独眼龙单人独马纵横天下,十多年来,有谁见我宗如仪要人帮忙来着?”
  群雄纷纷努力回忆,果然想不出他要人帮忙过,不觉都无一言。
  尘玄禅师大声道:“既然不要任何人帮忙,眼下尽可以开始了断了!”
  宗如仪大笑道:“那是自然。”忽又侧脸向陈菡英叮咛道:“英儿,等会动起手来,你千万不可帮我,免得弱了干爹半生英名,你只需站在张伯伯一道就好,知不知道?”细语关注,俨如父女。
  陈菡英两眼发红,只不作声,宗如仪怒道:“你敢是不听干爹的话?”
  陈菡英理直气壮地回道:“我不能见你遇险不救!”话声坚决有力,显然出自肺腑。
  宗如仪寻思无计,霍地出手疾点她的软麻穴,饶是瞎子对明眼人,陈菡英就是闪避不及,一个小身子当场栽倒!
  群雄见了,又多一层惊惧,觉得他出手之快,认穴之准,并不亚于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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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盖世英灵
 
  宗如仪大声道:“眼下就要开始了断血仇了,你们如何……”
  一语未完,赫连表喝止道:“慢来,血仇了断一经开始,便没你的命在,先把‘万象宝录’交出来了,再说了断之事。”
  宗如仪笑道:“刚才只为我干儿子一现身,便将宝录的事岔掉了,让我接着说下去。”顿了顿再道:“红花谷中的那万象宝录是我拿了,但是解开外面的包皮,里面只是一层又一层铁盒和布质的包袱皮,如此大约五六层,最后仍然是个空盒……”
  群雄听到这里,立刻叫道:“谁相信你!”
  “根本就是你藏起来了!”
  “包袱里面决不是空的!”
  “……”
  叫声喧哗嚷成一片。
  宗如仪叫声:“不要吵,其中还有秘密!”
  群雄无不切念宝录,一听其中尚有秘密,顿时安静了。宗如仪朗声问道:“请问赫连帮主,当日比武结果,有那些人是胜利者呢?”
  赫连表道:“一共只七个人,那是少林派的尘吾禅师、武当派的道坚真人、峨嵋派的静如师太、天山派的樊新波樊大侠、穷家帮的白振长老、兄弟会的赵君瑜赵大侠和老夫。至于当时主持的三人还没算在里面。”
  宗如仪微微笑道:“那负责主持比武的少林、武当、峨嵋三派的人是全胜利的了?”赫连表蓦地心灵一动,似乎明白一半了,忙重重“嗯”了一声。
  宗如仪又问道:“但不知此七人之中,谁夺魁的希望最大?”
  赫连表低头想了一下,道:“各有所长,甚难定准。”
  宗如仪道:“少林派的尘一和尚和尘吾和尚怎么样?”
  赫连表道:“尘一禅师不算,尘吾禅师则极具希望,却无必胜把握。”
  宗如仪道:“万象宝录系由尘一和尚带去红谷,假若是你赫连表夺了魁,而发现其中并无‘万象宝录’一书,你将如何?”
  赫连表沉吟道:“那……那我非逼迫尘一禅师交出不可,因为万象宝录一书向来是由少林派保管的。”
  宗如仪微笑说道:“对!但此事已牵涉到整个少林派了,如果他掌门人将负责携带此书的尘一和尚按照派规处死,并且答应你设法寻找,你又将如何?”
  赫连表似乎彻底大悟,道:“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宗如仪道:“如若是尘吾和尚夺了魁,又将如何了结此事?”
  群雄大哗道:“咱们不要听你转弯抹角,要说就直接了当地说,不说就拉倒!”
  宗如仪微微笑道:“事情要慢慢地说才得明白。我可以先告诉诸位,尘一和尚不论夺魁与否,他是注定一死的了。因为万象宝录一书委实是在尘空掌门手……”
  话声未了,陡听尘玄禅师厉虽道:“满嘴胡言,你是如何知道的?”
  群雄也都提防宗如仪是在挑拨离间,大都面现惊疑,并不盲从附和宗如仪。
  宗如仪淡淡说道:“我说一件最足证明的事。眼下他掌门人尘空和尚便正在‘达摩洞’中闭关苦练万象宝录。诸位心中可能又在问我是怎生知道的了?我不妨再告诉诸位,当我在红花谷中枉自杀了许多好手,始终没见到万象宝录,自然心有不甘,最近才偷进嵩山少林室峰,凑巧遇上尘一和尚的弟子无为和尚,他一听说我就是独眼龙,立刻自动把师父和掌门师叔为掌门人职位而明争暗夺的事告诉我。并说出眼下他掌门师叔尘空和尚正在达摩洞中闭关苦练万象宝录书中所载的玄妙功夫。如果诸位不肯相信,看有谁能够在一年以内接见少林掌门尘空和尚,或者他们肯放无为和尚见客,那宗某人便是诓骗诸位了。”
  群雄听得将信将疑,不断用眼光在宗如仪和尘玄禅师脸上往来逡巡。
  尘玄禅师大声道:“诸位施主休得听他胡言,他不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支援,便是居心离间咱们的感情,咱们赶快联手毁了他,老衲即刻领诸位会见敝掌门师兄。”
  群雄一听此言,疑心顿失,却听宗如仪笑道:“诸位如果侥幸不死,竟然见不到尘空和尚与无为和尚,便是不是承认万象宝录确被尘空和尚使巧偷下来了?”
  尘玄禅师神情激动,大声道:“诸位如若会见不到尘空掌门师兄,便老衲也无从分辩说万象宝录不是被他做了手脚了。”
  宗如仪厉声道:“诸位记住他的话便好。咱们也该动手了断红花谷的旧债了。来!宗如仪先毙了十个八个,还有话说。”说毕,右手解下腰际绕着的黑色长鞭,左手却并食中两指捏成剑诀,喝道:“怕死的退到后面去,不怕死就上来!”一股凛然之气,并不因失掉双目而稍减。
  群雄中有些胆小的,当真躲躲闪闪,缩到后面去了;一些胆大的,自命英雄的,相互一交眼色,发声喊,立见十多个人一拥而上。
  这些人无一不是武林健者,一朝出手,顿见拳风掌劲,刀光剑影,在宗如仪四面八方闪动不休。
  钟宗和陈菡英的穴道双双被点,眼能看,耳能听,就只动弹不得,开口不得,一见众人这等凌厉攻势,不禁十分代干爹着急。
  好个纵横天下,从没遇到对手的宗如仪端的了得,他抖擞精神,以耳代目,只见他长鞭一翻一卷,顿时就听得一阵“呛呛啷啷”一串连响,十多个人手中的兵器,八成已被长鞭卷掉落在地上。
  方正惊愕,又见他把长鞭一甩,双手齐出,当其锋的人只觉指影在眼前一掠,便即登时送命!动作快得缭人眼花。
  他动作既快,认人又准,双眼就如没有失明一般。错眼间,他身子转动一圈,那十几名抢攻的人,只有一个见势不对,尽快逃开,保全一命而外,其余无一幸免!
  他这等手法,全场中只有赫连表一人目击过,其余虽有极少数的人见过他的惊人能耐,却没见这等逢上即死的厉害手段。此刻一见,不禁丧胆亡魂,冷汗直冒,都在暗想:“若是这般打法,人手再多,也经不起这魔头手指几点,难怪红花谷中能在瞬息间力毙百十名好手!”
  只有张价寰一人心里有数,可是他表面上始终漠无表情,一直冷眼观瞧。
  便在此时,宗如仪突然盘膝坐在地上,闭目调息,不理众人,众人惊弓之鸟,亡魂未定,不知宗如仪捣什么鬼,人人都以惊疑的眼光注望他,却无一人敢上前冒险。
  瞬刻后,宗如仪忽又一跃而起,面向群雄朗声道:“宗如仪若不杀这十多个人,诸位只道宗某失却双目,奈何诸位不了;如若继续杀戮下去,不但把当今武林朋友毁灭殆尽,而且也作孽太深,有违上天好生之德。”
  群雄听了都在暗想:“莫非你想和解,那本派红花谷的人岂不白死了!可是若不和解,刚才这十多个人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便如何处理才好呢?”
  不言群雄心里琢磨,宗如仪略微顿了一顿,再又说道:“宗如仪半生纵横江湖,杀人无数,决无法就这么空口了结那么多血海深仇……”
  尘玄禅师站在人丛厉声道:“你想怎么了结?”
  这正是群雄想问,要问,而来不及问,或者不敢发问的事,一听尘玄禅师问了,群雄便立刻一齐注视着宗如仪。
  宗如仪叱道:“别人都能问,就只你们心地险恶,外表上却又故示大慈大悲的少林派的混帐和尚不配问!你只记住你马上领他们去嵩山面见你们掌门秃驴,说明宝录的出处就行。”
  尘玄禅师见他口口声声只把万象宝录的事往少林派头上推,不觉急得满脸通红,青筋暴起,正要严词驳斥,只见宗如仪缓缓从怀中掏出一柄耀眼的匕首,神情则瞬息数变:忽而狂傲,忽而严肃,忽而激动,忽而伤感,忽而歉疚……
  群雄意识着已经面临暴风雨的前夕,一旦降临,准是狂风骤雨,汹涌绝伦!因此每个人都是屏息凝神,暗蓄真力,严密戒备。
  这一来,广场中顿呈一片死寂,连呼吸声也听不到了。
  宗如仪的神色一变再变,终于变得和穆,恬静起来,像是入定的老僧一般。
  群雄不觉暗自松了一口气,但仍严密戒备着。
  便在这刻,突见宗如仪不声不响,蓦地倒转刀尖,迎着自己的心窝,腕间一使力,那七八寸长的匕首,只剩刀柄留在外面,整个刀身已刺入心窝!
  这是出乎群雄意料之外的仓促剧变,不禁一齐惊叫了一声,却见宗如仪手扶刀柄,停在胸口不动,软弱而微微气喘地说道:“宗如仪不是技不如人,而是天道好还,情愿以一命了结无数条命案血仇。诸位如果仍然放宗某人不过,臭皮囊一具,任令诸位如何处理!诸位赶快和理之后,好与尘玄和尚同赴高山,追究宝录下落。”说罢,猛地将刀用力往外一拔,但见一道血泉,射出一丈多远,一个身子卟地栽倒。纵横天下十多年未逢对手的独眼龙宗如仪,就此撒手人寰,自绝谢世。
  数百武林人物,顿时被宗如仪这等始料不及的意外行动惊呆了,就中只有张介寰暗自感叹:“今日情势,若非他有先见之明,预作安排,焉能如此轻易了结!宗公子,你武功谋略,无不胜出张介寰多多,张介寰这十多年的光阴,殊非虚掷了!”
  瞥眼见钟宗五官不动,满面通红,暗道:“今番若非为你这傻小子,我张介寰只怕要老死‘翠槐别院’,今生休想出头了!”
  广场中群雄微一惊愕之后,瞬即骚动起来:有的主张把宗如仪碎为肉酱;有的则认为如非宗如仪自行了断,便以往的这桩血仇也无法清偿;有道是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不如就这么作罢算了;有的人则更大声叫嚷,要把钟宗也乘机杀掉,免得养痈贻患,纵虎归山。议论纷纭,莫衷一是。偌大一个广场,顿时闹嚷成一片。
  突然间,有人大叫一声“兆熊”。
  这声音响云霄,掩盖了数百人喧腾的声音,震得群雄耳鼓嗡嗡作响,群雄陡吃了一惊,不由得住口四下张望。
  张兆熊听出正是他爹爹叫唤的声音,大喜应道:“爹爹有甚吩咐么?”
  张介寰朗声道:“立刻调集本教现有徒众听候派遣!”
  话没说了,群雄只觉眼前人影一闪,那派遣的“遣”字忽然掠空而过,身法之快,简直缭人眼花。
  定眼看时,只见张介寰侧身立在赫连表左边,嘴里淡淡说道:“赫连帮主,把钟宗交给我。”言语之间,没有一丝丝情感。
  赫连表刚意识到张介寰是冲他而来,忙闪身跃开,不料仍然迟了一步,只觉背心期门穴上有只手掌紧紧贴着。心想:“宗如仪既死,我已无强留钟宗的必要。再说钟宗也确是钟克扬和蓉姑生下的儿子,我的亲外孙儿,正好落得作个顺水人情。”当下朗朗一笑,道:“大丈夫言出如风,岂肯反悔,接去吧!”说着,把右胁下挟着的钟宗,用双臂托起,递了过来。
  张介寰防他暗算,先用左手抓过穴道被点的钟宗,然后松开贴着赫连表背心的右掌,暴退寻丈,并道:“多谢赫连帮主。”
  他这种胁制赫连表的动作,正被他的身子遮掩着,群雄并没看到,见赫连表爽快地交出钟宗,还道他当真言出必践,对他无形中生出敬意。
  张介寰道过谢,扶起钟宗正要转身走回,忽见赫连表用手一指,厉声道:“呔,不准动!”
  张介寰一楞,猛听身后有人厉声道:“你不教我动她,敢是欺我华心亭只孤身一人在此!”
  赫连表道:“这丫头并非你华山派门人,她毁了我两位堂主,岂能放她下山?”
  华心亭忽地哈哈大笑道:“我道是什么事情,原来是为了黄、贺两位堂主,没事情,再有个多时辰,白会清醒过来。”
  赫连表将信将疑,华心亭又道:“他两人只是吃‘顺手香’迷昏了!”
  赫连表讶道:“‘顺手香’?她是……”
  华心亭笑着接道:“冷面铁心今华陀陈一超的掌珠。”
  赫连表一挥手,华心亭正再次俯身,替陈菡英活开穴道,张介寰忽又喝止道:“不准解开她的穴道!”一派命令口吻,惹得华心亭勃然大怒道:“她是我的内侄女,我为何不能替她解活穴道?”
  张介寰一亮臂弯中的钟宗,道:“他何尝不是赫连帮主的亲外孙儿。只因他两人都是宗大侠的义子、女,宗大侠临终前曾托我护送他俩离开九连山,你虽是她姑爹,也暂时不要管她。”
  他不理会华心亭的反应如何,立即抬头叫道:“兆熊派几名兄弟来!”
  张兆熊忙指派几名弟兄前去张介寰跟前听候差遣。
  张介寰递过臂中钟宗,吩咐将钟宗和陈菡英分别抬起,候命一同下山。
  华心亭忖度张介寰之对陈菡英似无恶意,便不再争,悄然退下。
  张介寰抬眼见东方已露曙光,环扫群雄一眼,大声道:“老夫就要携带宗大侠的遗体下山了,有谁放不过他的站出来。”
  他并无维护宗如仪遗体之心,但群雄适才见赫连表和华心亭同是一派首脑,尚且服服贴贴,谁还敢挺身而出?
  张介寰候了片刻,见无人出头,叫道:“兆熊,再派两人抬着宗大侠的遗体,其余弟兄,由你率领开路,老夫亲自断后,就此下山。如敢阻拦,格杀不论!”
  天地教自从张介寰十多年前失踪,教势日衰。张兆熊、兆义兄弟两人接掌教务以来,时常受人欺侮,积怨甚深,常思报复,苦于心余力拙。眼下见爹爹复出,又命他当先开路,一时踌躇满志,睥睨群豪,一声号令,自己昂视阔步,率先前导,一路左顾右盼,好不威风!
  果然人的名儿树的影,就凭张介寰的声威,那么多有头有脸的成名人物,就没一个愿意为不太切身的利害关系现身阻拦。
  连带华山派掌门华心亭在内,一行三十余人,浩浩荡荡,迤逦下山而去。
  下得山来,天已大亮,一行正走之间,前面的徒众忽然有人发了声惊叫,随着这声惊叫,忽见钟宗已挣落地面,略一定神,随即向山上回走。
  张兆熊迎面拦住去路,喝道:“你要到哪里去?”
  钟宗一言不发,径直扑到宗如仪遗体跟前,抚尸凝注,泪如泉涌。
  这么一来,三十多人一齐停止下来,注望着他。张兆熊瞥了他爹爹一眼,见张介寰虽无教他出手之意,只因心切弟仇,便守候在钟宗身旁,要借故乘机报复。
  钟宗饮泣了一阵,突然倒身下拜,沉声说道:“干爹英灵不灭,待宗儿即回九连山杀尽那些逼死你的狗强盗,替你报仇!”说完,昂首疾步,直向山上走去。
  张兆熊晃身拦在前面喝道:“不准上山!”
  钟宗两眼环睁,睚眦尽裂,后又敛住怒气,冷冷道:“让开!”
  张兆熊哪里肯听,厉声道:“还了我兄弟的命来再走!”
  钟宗抬头扫了张介寰一眼,见他扭头望着别处,便道:“你不要逼我动手!”
  张兆熊态度嚣张,说道:“我偏逼你动手!出手吧!”
  钟宗咬牙道:“好!是你逼我的。”说完,两臂一前一后,打出那招“车前马后”来。
  张兆熊有心要当爹爹面露脸,也不理会对方的内力修为如何,当下气聚丹田,引运右臂,迎着来势接了一掌。
  要知钟宗这一掌已使了九至十成功力,原打算一掌击退对方之后,便好上山找那些人报仇。张兆熊这一硬接,未免显得不自量力,只见两股掌力一经交接,随着一声闷响,张兆熊蹬蹬蹬连退三步!
  心中又羞又惊,但仍拦住去路不肯让开。
  钟宗木然道:“你让我先杀掉他们了,回来抵你兄弟的命就是。”
  张兆熊心切弟弟深仇,又见有爹爹在旁,自己纵然不敌,,爹爹谅也不致袖手旁观。闻言大喝道:“你今生今世,也休想杀那些人,谁耐心等你!”
  钟宗道:“你既然不放我过去,我只好硬闯了。”说完,一前一后同时打出两掌,仍是那招“车前马后”。
  张兆熊在九连山也听人说起过,钟宗老是喜欢那前后同时打出两掌的一招,刚才试过了,果然威猛已极,也估料着钟宗二招仍可能沿用前招,但他却寻思不出妥当的应付之策。见钟宗掌已出手,这才慌不迭地往后射退七八尺远,仍然档住去路不让。
  钟宗火了,紧走几步,又是那招“车前马后”对准张兆熊身上打去。张兆熊依然不敢迎拒,迫得再退一丈之地。
  话休烦絮,钟宗接连打出五招“车前马后”,张兆熊节节退了五六丈。钟宗的意思是想再把对方迫退三丈之后,那儿地势辽阔,自己便可从侧面回九连山上去了。但当他第六次出手时,张兆熊突然一改常态,集结全身功力,吐气开声,拚命接了一掌。
  力学证明,抗力愈大,弹力也愈大。张兆熊内力不如钟宗,这奋力一接的结果,登时被震得肺腑移位,气血翻涌,踉踉跄跄,跌在路旁爬不起来。
  钟宗一见大喜,正要窜了过去,忽听身后有人喝道:“钟宗不准走!”
  钟宗认得是张介寰的声音,回身问道:“张伯伯也要拦阻我去报仇?”
  张介寰缓缓走上来,冷冷说道:“别人逼死你干爹你要报仇,难道你杀死我兆义儿,我便不该报?!”
  钟宗只觉周身血液沸腾,愤然截住说道:“好!你过来咱们拚一场吧!”
  张介寰摇头道:“我和你干爹生前曾约言,只等时机一到,我自然会来找你了断的。
  钟宗道:“只要我不死,我会等你的。眼下我要回转九连山去,替我干爹报仇,少陪了。”说完,返身向山上走去。
  张介寰厉声道:“你不管你干爹安葬的事了?”
  钟宗听了,不觉双目落泪,随即拭去泪水,回身毅然说道:“顾得报仇,便顾不得死者,安葬的事,就劳你代办了吧!”
  华心亭见了不觉十分感动,忙道:“报仇也不急在一时,死者入土为安,先葬死的,再对付仇家,岂不是好。”
  张介寰喝道:“这里没有你华山派的事,不劳你多管,你带着你侄女回去吧!”
  华心亭怒道:“我走就走,难道离开你张介寰便不能行动!”
  张介寰冷冷道:“但愿你能平安抵达华山。”
  华心亭一言不发,接过陈菡英,拔脚就朝北面奔去。
  钟宗感念陈菡英对他有许多好处,想要向她道谢,又觉得既然是好朋友,就毋须在口头上多此一举,再想到自己报仇之事生死未卜,何苦再来连累她?便没加挽留。
  陈菡英穴道未解,有口难言,心里却十分恼恨钟宗绝情。
  张介寰面色凝重,望着张兆熊斥道:“不长进的东西,十多年不见,仍无寸进。你兄弟的事,从此不准你管。你如今只须留下两人,其余的都赶快带回总教,严加戒备,只准防守,不准出击,我去趟贵州,便尽快赶回来。”
  张兆熊诺诺连声,率领其余二十多人,连夜赶回赣西武功山总教去了。
  张介寰眼看那一行人走了,才对钟宗冷冰冰地说道:“你如何报仇,什么时候报仇,我都不管,但你必须和我回到‘翠槐别院’埋好你干爹,并且让我把你干爹转交给你的遗物遗言交代过了才行。眼下我只问你是自己走?还是一定要我叫人抬你走?”
  钟宗只觉自从干爹一死,张介寰对他,已找不出一点点以前那种恭顺的言态。他固然不在乎恭顺与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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