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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强人-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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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野丰前形状既狼狈又滑稽,可是全场那么多人(包括双方突然全部停手罢战的部属在内),竟然没有任何人发出嗤笑声。
  这是因为大野丰前长剑的举,浑身上下都散射出一种惨烈的气势。使人人一看而知大野丰前不是砍下敌人首级,就一定是被敌人当场杀死,决没有第三条路。
  这种既凶厉又邪异的武功,中土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比较少见而已。事实上修习这种武功路数之人,死亡机会也比别人多得太多,所以大家很少见到也就不足为奇。
  不过大野丰前这一次却泛起一种奇异陌生的感觉。只因他身经百战,斩下敌人首级无数。但在以往的经验中,从无一人好象徐奔一样,使他强烈鲜明地感到恐惧。恐惧的由来并不是徐奔武功比他高强得太多,而是徐奔极其坚决的态度。
  徐奔好象一点不把胜负、生死放在心上,他显出甘心情愿赴死的意思。当然他绝不会象傻瓜一样,慷慨得无缘无故把性命送给大野丰前,他付出性命之时,一定有某种企图可以实现。
  但无论如何徐奔贱视自己性命的态度,已经对大野丰前形成奇异的巨大压力。
  在大野丰前的经验中,向来必是由他首先出手的。但这回却恰恰相反,竟是徐奔挥剑先攻,而且气势更为惨烈惊人。
  事实上徐奔一点也没有装假!他的确不怎么想活了。活在世上,若是日子总是一片空白,若是未来已无憧憬,已无希望,活着跟死亡有何分别?
  假如他不是心底尚余一些仇恨愤怒,他大概连大野丰前也懒得杀死!但既然凌波仙子已遭不测之祸,凶手又可能是大野丰前这些人,那又实在无妨尽力杀死他们,好歹替凌波仙子出一口气。
  他的剑势平铺洒出,幻化作一片眩目光彩,连徐奔自己也仿佛看见这片剑光竟是一大片粼粼微绿的湖水,他并非对湖水特别有情,只不过由于湖边有一座小楼。而在楼上,还有一个明艳绝世的美女……
  徐奔这一招“似水年华”在“奔云十二剑”中,一向最弱最难发挥,但这一次却有霄壤云泥之别,这一招居然使得比任何一招都更精妙更流畅。
  那大野丰前象负伤猛兽似的吼声,以及极其凶厉身剑合一的招式,却都溶化于烟波迷茫的粼粼春水中,然后又象是随波逐流的枯枝,毫无生气躺下而不再动弹。
  他们只不过一招就已分出胜败生死,当下金算盘、岩岛健都不禁变了颜色。这是因为他们都深知大野丰前武功造诣非同小可,如果徐奔百招之内能够取胜,已经是极其可怕的事,何况徐奔仅仅只拼了一招?
  若是由此推论,就算所有可用之人通通一齐上去,只怕也不够徐奔杀的,而且一定比斩瓜切菜还容易。
  蒙着面孔的吕夫人娇媚悦耳的笑声,使得紧张气氛立刻松驰和缓。
  她并非笑完就算数,而是还有话说。她说:“徐奔,这招好象叫‘似水年华’。在你们男人来说,年华老大,光阴消逝,并不是最要紧最可怕的事,所以是不是‘水’使你想起往事,也使你挑起仇恨呢?不然的话,这一招怎能使得这么精妙绝伦呢?”
  徐奔冷冷道:“你是谁?”吕夫人道:“希望你并不是真心想知道我是谁。这样我要提出的事你才有兴趣听听。”
  徐奔的神色仍然冷如冰雪。吕夫人笑一声:“如果你们能杀死那剩下的四个人,我答应你立刻还给你一个凌波仙子。”
  在看台上至少有三个人暗中摇头叹息,他们是金算盘、沈神通和刘双痕。
  这是因为他们都清清楚楚地知道,凌波仙子已经被杀死了,也知道吕夫人是睁着眼睛说谎话。
  徐奔胸中热血被一丝希望燃烧得沸腾起来,当即长啸一声,下令全力攻击。
  不但他以及五名铁骑一齐展开凌厉迅快的攻击,连那李政也拔刀徒步疾奔投入战场。
  一丝希望只比完全没有好得多了。
  归根结底,有关凌波仙子的噩耗死讯,只不过是刘双痕打探得到的消息而已,这消息尚未证实,如何敢断定一定正确。
  陷落迷失于感情漩涡中的人,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圣人,下判断时也往往有错误、有偏差。故此徐奔为了一丝“希望”而热血沸腾,而期待奇迹出现,实在只令人同情而不忍心责怪他。
  大牧场执法铁骑果然名不虚传,非同小可,为首的徐奔突然一招“捕风捉影”就杀死一个黑衣人。其余五铁骑加上李政,都也是三招不到就将剩下的三个黑衣人通通杀死了。由于人人奋勇争先,个个急于求功,所以黑夜神社方面的人没有一个不是血肉模糊的。而大牧场这边也有两人负伤,鲜红的血染得衣裳和马匹都红了一大片。
  惨厉之感笼罩在每个人心中,人的生命和鲜血有时竟然变得如此轻贱?这真是使人不太愿意接受承认的观念。
  残忍无情而又真真实实的人生悲剧,使得北方寒意袭人的秋天更为凄厉肃杀。
  但生死存亡在这些不甘寂寞的武林人物来说,只不过是司空见惯罢了。
  本来不至于惹起许多悲愁感慨。可是徐奔等人仍然浑身透射散发出慑人心魄的杀机,所以,现在不象平时霜风凄紧的秋天了。
  徐奔虽然已经四十多岁,而且遍历关外风霜,可是他面貌仍然很清秀,一点也不象曾是仗剑横行、杀人无数的武林高手。
  这种形象只是刚刚发生,在不久以前,他仍然满身杀气横眉竖目。
  但当他一眼看见“同心楼”,便突然连连叹气,杀机戾气一时都消失不见了。
  只有由头到脚都裹在黑布及黑丝绒披风内的吕惊鸿陪着他,所以他这种巨大变化也只有吕惊鸿看见。
  她在前面慢慢走,背后腰间有一支锋芒闪闪的剑尖抵住,如果她想反抗或逃走,任何人都敢保证她一定快不过那把剑。因为那把剑不但抵住她后腰要害,而且又是握在以快剑著称的徐奔手中。
  吕惊鸿不再瞧他,带他走到一间石屋门口,停步道:“你已看见这座楼房,你想起谁?”
  徐奔觉得她声音有点熟悉。但她当然不可能是凌波仙子,不过值得奇怪的是,她刚才声音跟现在显然大大不同。
  “我只要见凌波仙子。”说完这句话,徐奔就紧紧闭嘴,显然,一句话也不打算多讲。
  吕惊鸿发出低低笑声,奇怪,她的笑声也跟刚才的不一样,听起来那么熟悉,好象能刺入灵魂深处。
  徐奔打个寒噤,只有他自己知道多么渴望多么想念再听到这种笑声,但这个女人是谁?
  她当然不可能是凌波仙子,所以她一定是妖精,她喜欢鲜血、残杀以及人世一切惨剧……
  她也喜欢玩火,玩那种可以焚身之后还要涉及旁人的火,徐奔丰富的江湖经验,使他了解和暗自警惕,但她究竟是谁?
  而且最奇怪的是这座“同心楼”,为何与昔年湖边那座高楼一模一样?
  难道“她”就是凌波仙子?
  这个猜想大胆得连徐奔也为之震惊。
  幸而徐奔不但头脑清醒冷静,同时又是人生经验十分丰富的人,所以,他尽管因大胆幻想而震惊,却不曾迷乱,看来一定还受得起更大打击。
  如果徐奔受了刺激便乱了方寸,乱了步骤,他一定老早就被诡谲江湖和残酷现实所淘汰。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侥幸活下来,却也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关外大牧场五大高手之一,高手其实就是强人的意思,能够称为强人的人,当然就不是普普通通的人了。
  他的剑一直轻轻抵住全身裹在黑色迷雾中的女人。他剑上内力和杀机一传出,那黑女巫似的女人立刻知道。
  在通常情形之下,这个女人应该心胆俱寒哀求饶命,另一种反应则是豁出性命破口大骂。
  徐奔虽没有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任何一种反应,但是他并不觉得奇怪,亦没有意思再加追究,反正他知道这个女人和凌波仙子被掳劫甚至可能被杀之事必定有关。
  这女人必定是个祸殆,他丰富的江湖经验告诉他,上策就是马上杀死她,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他的剑毫无怜悯,尖锐冰冷的剑锋刺穿黑色丝绒披风,也刺穿吕惊鸿非常嫩滑雪白的肌肤。好象刺入豆腐一样毫无阻滞,直到这时,吕惊鸿才轻啊一声,声音中尽是惊异疑惑以及疼痛的意思。
  徐奔的剑只刺入两寸就忽然停止,因为已经足够了,以他们这等高手来说,仅仅杀死或杀伤对手还不算,必须恰到好处才算高妙境界。
  吕惊鸿居然没有死,身体摇晃了两下,终于靠在石屋敞开的门框而稳定。
  “你居然下毒手,为什么?”
  徐奔剑已回鞘,目光穿过屋门落在那四具石棺上,他回答时声音很平静:“因为我猜想你一定也替自己准备了一具石棺,当然其中有一具已装载了凌波仙子的尸体无疑,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想,但我深信一定不会错。”
  “假如我就是凌波仙子,而你不远万里赶来却杀了我,你会不会后悔?”
  “你不是她,所以我连想也不必想这个问题,如果你是她,我这一剑根本伤不了她。”
  原来如此,无怪徐奔坚持要用剑抵住吕惊鸿的要害,当时金算盘虽然激烈反对,可是吕惊鸿自己愿意,她语气中坚强的自信终于使金算盘让步,但现在看来她却是大错特错了。
  不过,她竟然指责徐奔:“你错了,你难道从来有想到我会愿意死在你剑下么?”
  其实任何理由都比不上她的声音那么有份量,徐奔实在无法不相信她的声音就是凌波仙子的声音,还是一样的腔调,一样的语气,老天,她会不会真的是凌波仙子?
  相当寒冷天气中,徐奔额上冒出了热汗。
  金算盘冷冷声音传过来:“徐奔,你居然杀害一个不能反抗的女人,我替你感到惭愧。”
  他等一下,直到徐奔回身面对着他,才又说话,不过声音已不复是冰冷,而是极恶毒愤恨:“我要亲手杀死你,但还不够,你所有的亲人、朋友,我都要一个个亲手杀死。”
  徐奔目光除扫过金算盘之外,又看见他右边捧着刀匣的岩岛健以及陶正直,另外左边稍远一点则是沈神通、刘双痕等五人。
  他心中刚泛起疑今,沈神通已经出声解答:“大牧场七人(连负伤的李政妻子在内)都相信我们可以做公证人,所以,暂时不跟黑夜神社忽然出现的二十二人决斗,这就是他们没有跟来的原因。”
  这里面当然尚有曲折,尚有文章,例如人家有二十二人之多,大牧场却只有七个,看来就算不答应,只怕也有所不能。
  徐奔仰天长叹一口气,那李政等七人看来只怕要受我连累而不能生还关外了。我对他们实在很惭愧,但是却决不是对金算盘,因为如果我不下毒手,我们这些人其实也一定不能够活着回到大牧场的。
  “我本来有一个人可以称为亲人,也可以称为朋友,但这个唯一的人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在你们手中。”徐奔一点也不掩饰内心的悲伤,甚至眼角已出现泪痕。
  这种景象出现于一个历经风霜、饱尝忧患中年人身上,的确令人愕然,不敢置信。但也因此之故而特别使人同情、感动。
  崔氏姊妹和李红儿三个女孩子美眸中立刻涌出泪水,以至视线都模糊了。事实上,她们根本不知道徐奔的事,但她们感觉得到,她们知道那一定是最纯真深挚的感情,她们甚至知道徐奔本来并非一定要占有,只要他心中的人安然无恙,他就满足了。
  但是由于吕惊鸿等人害死了“她”。所以,徐奔不但出手报复,而且无法掩饰他内心中的沈哀悲痛,他自己也因而不怎么想活下去,在这种心情之下,当然一些江湖武林的规矩,他根本不必遵守了。
  金算盘冷冷地道:“你有,你还有亲友,你投入大牧场十几年,那几百人当中一定还有你关心的人。”
  徐奔并非惊惧或屈服,不过他凄然的笑容却很易令人生出误会。“死已并不怎么可怕。”徐奔说,“何况你今天杀得死杀不死我还是个未知数。”
  金算盘声音仍然保持冷冷的味道:“我一定能够杀死你,只可惜我们已经不能打赌。”
  邪得使人意外的是,陶正直忽然插嘴了,而且,他居然帮着徐奔。他大声说:“金老板,我跟你赌。”
  陶正直只要不表现出贪婪怕死阿庚奉承样子,他实在称得上美男子的,现在他当然有一种轩昂意态,所以崔家姊妹、李红儿等三个少女都瞧着他,而感到眼前一亮。
  不过陶正直只瞧瞧刘双痕,他发现刘双痕的表情是既钦慕而又推许,于是又道:“金老板,我的赌注是一颗夜明珠。”
  他掏出一颗鸽卵大小晶莹洁白而又十分圆润的明珠,托在掌心让人看见。“我敢说此珠价值连城,连海龙王雷傲候也这么说。”
  海龙王雷傲候是鉴定天下珍宝第一法眼,他的评语那是决不会错的,问题只在于雷傲候有没有下过这个评语?
  不过现在没有人有闲工夫追究这个问题了,只听陶正直又说:“我输了的话,这颗夜明珠自然属于金老板,若是我赢了,金老板,我可要带走狗舍那两个女人。”
  老实说,陶正直这个人根本不知“怜悯”“恻隐”为何物,他之所以提到狗舍两个女人,只不过知道刘双痕很关心她们而已。
  这时候,沈神通轻轻地叹口气,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已不能不开口,而开口的话,却是使陶正直得到令名美誉,但无论如何徐奔的性命自然更重要些,所以他不能不这样轻轻叹气。
  “大家且慢开口!”沈神通不但说话,而且走前几步,使自己变成最突出的主角。“你们打赌也好,亮兵刃决战也好,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想徐奔你在永远不能开口之前,告诉我为何你那一剑竟不当场杀死吕夫人,为何只刺断她真气脉络,使她永远不能施展上乘武功就算数?莫非你认为她还有可能是凌波仙子?”
  任何推测理由以及任何答案都比上一件事实--吕惊鸿不会死,她只不过受伤而已。
  换了别人也许仍然坚持自己的诺言,但金算盘却不是这种人,只要吕惊鸿不会死,他就认为绝对没有拼命更没有将一切实力立刻暴露的理由。
  他运足眼神查看吕惊鸿一下,便立刻干脆痛快宣布:“陶正直兄,你赢了,那两个女人你随便处置。”
  陶正直道:“承让,承让。”他望向刘双痕:“喂,刘双痕,你人手比我多,所以那两个女人现在已是你们的了。我等着瞧沈神通、岩岛健这一场的戏,请原谅我不能分身,所以,我便把她们交给你们。”
  沈神通将与拥有“悲魔之刀”的岩岛健这场决斗,当然是极其吸引刺激的大事。人人觉得陶正直大有沈神通之风,因为他一开口往往就使得形势大变,有时甚至会天下大乱,总之人人觉得他也具有改变或导演局势的魔力就对了。
  时间永远是一秒一秒的走,既不会加快脚步,但你也休想它走得慢些。
  跟时间牵扯在一起的无数事情,也必须随同时间脚步而进行实现,然后,一切又变成过去。
  那沈神通与岩岛健的一战是紧接而来的大事情,当然会随同时间消逝而变为事实。不过在此之前,金算盘必须决定一件事,那就是“大牧场”这宗公案如何了结?
  目前的形势已很显明,在牧场方面处于劣势,如果金算盘不肯放过他们,则有没有人能逃得活命甚成疑问,不过话说回来,就算金算盘肯放过他们,但大牧场的人肯不肯就此罢休呢?
  虽然大牧场方面处于劣势,可是任何人想活不一定办得到,但不想活却几乎一定可以办到。如果大牧场的人都不想活,谁也无法制止这场凶杀惨剧发生。
  “十万两银子,我愿意付。”金算盘望着一个人的面孔接着说道:“但凌波仙子的问题就很复杂了。”
  他所望的人居然不是主角徐奔,而是沈神通。
  沈神通颔首叹口气:“我明白,而我也认为你们不可以原谅。”
  他的话使得气氛一时非常紧张沉重。
  但沈神通果然就是沈神通,你永远不知道他会有些什么主意,而使得整个场面所有的人心情发生剧烈变化?
  “不过,事到如今,我只好提出一些建议。”沈神通声音很清朗,所以,没有人会听不见。也因此有些人本已象点燃导火索的火药,却忽然间被冰水弄湿而不能爆炸。
  “既然大牧场已赢了这一仗,”沈神通很快说出他的分析和建议:“金云桥,你自应该送上保证兑现的银票,金额是十万两纹银,关于凌波仙子这一节,徐奔兄你可不能不接受现实,这个现实就是以金云桥目前目前的实力,大可以翻脸不认帐,等到杀个日月无光、天昏地暗之后,那时只怕徐奔兄你再也不会争执这些问题?”
  事实的确如此,假如徐奔等人全部丧生,那时叫谁斤斤计较这些问题?
  沈神通又说:“徐奔兄,我的建议是你拿了银票,还带一个人质,马上率队离开!当然你还得先向金云桥保证双方过节从此一笔勾销才算公平。”
  在徐奔方面,无论愿不愿意接受,却显而易见此是唯一能够安然率队离开的途径。
  金算盘听了却抗议道:“人质?什么人质?”
  陶正直插口解释,一派轻描淡写口气:“人质就是把一个相当重要的人物放在徐奔手中,以保证他们撤退时不遭受伏击。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事,古代战国之时,连皇太子也常常作人质押在别的国家。”
  他一面解释一面望住吕夫人,显然他还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不过他却敢肯定,金算盘对这个条件,必定极头痛,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极少人知道现在正进行一场可怕的无形战争,表面上风平浪静,人人都极斯斯文文地交谈,其实大大不然。
  例如沈神通若是算错了一点,血肉横飞的场面保证马上出现了,也因而他下一回合对岩岛键之时,将会少了一些胜算,这是因为吕惊鸿,这个近乎疯狂的女人若是在场,不知道局势会发生什么变化?
  总之,若是能够使大牧场之人安然撤退,而又暂时带走吕惊鸿的话,沈神通就等于拔了头筹,等于赢了等一局了。
  金算盘沉吟了好一会,才道:“我没有意见,如果吕夫人肯做人质,那就赶快走。”
  他不叫徐奔快点滚已经算是很客气了,事实上他已是被迫订城下盟,如果他不是以“传话人”身份出现,他一定不肯接受这种屈辱条件。
  在徐奔这方面其实也没有占到便宜。大牧场十二铁骑如今只剩下七个,虽然得回十万两银的赔偿,但凌波仙子却也变成行方不明的人了。
  徐奔心中再三计算过这笔账,他本不肯接受,因为他的确不怎样在乎自己的生死。可是为了六名手下着想,无论如何也只好含恨忍辱离开。
  “好,我们走!”
  气氛顿时完全松弛,徐奔望住沈神通又道:“沈神通,你我虽然不是朋友,但你却是值得尊敬的人。”
  沈神通既谦虚又潇洒地微笑摆:“如果我活过今天,也许我有机会请你喝酒。”
  徐奔叹口气,但左手却快如闪电,横伸抓住吕惊鸿右臂,他五指布满内力,重如山岳,坚如钢铁,吕惊鸿就算全身武功犹在,也一定挣脱不了,现在就更不必说了,所以她只好放软身子,并且完全死掉溜入石屋内的心。
  徐奔虽然已掌握住人质,但仍然长长叹口气,话声也黯然无力:“凌波仙子果然死了。”
  崔怜花(或崔怜月,谁也弄不清楚哪个是花哪个是月)高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答案甚至连金算盘也想听听,所以应该没有人出声作梗才对,但偏偏有人插口:“废话,都是废话。”声音居然很悦耳好听,原来是吕惊鸿说的。
  “徐奔你到底走不走?”她又说:“其实你可以再留一阵,等看完沈神通、岩岛健这一场精彩决战再走也不迟,你想不想留下?”
  她的话马上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沈神通、岩岛健的决战上面,如果她用心果是如此,则显然非常成功,因为不但徐奔,连沈神通也立刻露出沉吟忖想的神情。
  吕惊鸿身子微微颤抖,她乃是由于恐惧而颤抖,因为她忽然极清楚地感到,自己竟然站在生与死的界线上,她从来没有这种经验,但使得别人站在生与死关头之间,看人家惊悚汗下、股摇身颤的事却常常有之。如果他知道凌波仙子才是真正的吕惊鸿的话,我自然也死无葬身之地,她目光射向金算盘,她心中所想的“他”也就是金算盘。
  天啊,吕惊鸿虽然已死,但我现在才知道杀不死她,因为她仍然活在这些男人心中,但如果我死了,我会不会还活在他们心中?到底还有没有男人象想念吕惊鸿一样想念我吕素情呢? 
 

 
 
 



第三章 强人显神通 更上一层楼
 
  本书前文曾提起过,吕素情就是比吕惊鸿小好几岁的妹妹,至于吕素情为何如此妒恨她姊姊?甚至设法加害了她?其中种种原因详情,此处暂时搁起不表。
  她身子继续微颤,而思潮亦一直推卷没有中断,唉,她叹息一声,姊姊对我一向实在很好,但为何我还要抢她的男人,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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