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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武林状元-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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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复躬身道: “小的自会关照店伙的。”
  小红心中暗暗好笑,忖道: “原来青儿是她贴身使女。”
  少顷,店伙替三人送来脸水,就各自回房漱洗。
  来复就退出去要店伙在上房开了一房间,刚洗了把脸,正待再回到后进去,忽然房门呀然开启,走进来一个蒙面黑衣妇人。
  来复看得心头一震,还未开口。
  蒙面黑衣妇人已沉声道: “来复,你连老婆子都不认识了?”
  来复抱抱拳道: “你是总监。”
  她是铁手帮的总监铁三姑!
  蒙面黑衣妇人道: “你知道就好。”
  说着,已在房中一把木椅上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来复拱手道: “总监……”
  蒙面黑衣妇人冷声道: “来复,你说,你帮我还是帮那丫头?”
  来复嗫嗫的道: “总监是帮主的姑姑……”
  蒙面妇人冷声道: “什么帮主?小丫头长大了,还把我这姑姑放在眼里?习文星说的没错,总监就是朝廷的摄政王,老婆子可以废了她……”
  来复听得心头一震,叫道: “总监……”
  蒙面黑衣妇人横了他一眼,哼道: “老婆子决定的事,谁也更改不了,你给我住在这屋子里,不准跨出房门一步,如敢违拗,老婆子就剥了你的皮。”—说完,站起身往外就走。
  X  X  X
  已是晚餐时候,铁若华不见来复进来,就吩咐青儿要店伙去交待厨房,把酒菜送到房间里来吃,好在中间一间房极为宽敞,本来就放了一张太湖石方桌和四个紫檀石鼓凳。
  青儿依言去交待了店伙。
  过没一会儿,店伙进来在房间四角点燃起四盏琉璃宫灯,柔和灯光,立时照得四壁通明。接着店伙就在方桌上摆好细瓷酒盅和镶银牙筷,官房接待的是过路官宦,连餐具都十分精致。
  接着两名店伙提着食盒走入,陆续端上莱肴,和一壶烫了的花雕。
  青儿就请三位公子入席,菜肴是潇湘馆名厨的拿手湘菜,酒更入口香醇,是真正绍兴陈年花雕,铁若华生性豪爽,拿着酒盅,敬着于大哥。
  阮天华情面堆却,自然和她干着杯。
  小红呢。和铁若华一天相处,已知她是个心思直爽的人,也不再为她向大哥献殷勤而捻酸,有时也陪着两人喝上一口。
  三位少年公子有说有笑,边谈边喝,渐渐酒色透上眉梢,红云飞匀脸颊,青儿就替三人添上了饭。
  等三人用过饭,青儿要店伙沏了茶,才独自坐下吃饭。
  饭后,店伙进来收拾碗盘,三人多喝了几杯,虽然还不至于醉倒,却也有了三四分酒意,阮天华、小红起身别过铁若华,各自回房,熄灯就寝。
  这时左厢房门开处,走出一个一头花白头发,左眼已瞎、满脸皱纹的黑衣妇人,举手拍了三下。
  敢情她这拍掌乃是暗号,掌声甫落,立时有五条人影疾若飞鸟,从屋沿上飞落地面,那是五个黑衣汉子。
  独眼黑衣妇人朝他们一抬手道: “可以了,你们快去拿人,自有老婆子断后,在马鞍山北麓三官殿等候。”
  五个黑衣汉子答应一声,举步朝中间三间房走去。
  独眼黑衣妇人叉手站在庭中,她那满是皱纹的脸上绽出狞厉的笑容,似乎有着无比的快意,足足过了一顿饭的时光,才双足一顿,身子凌空跃起,飞身上屋,瞬倏之间,已经失去所在。
  就在独眼黑衣妇人飞走后不久,从南首上房又有一条人影,象飞鸟般泻落中庭。
  他,正是管家打扮的飞天鼠来复,此时一脸惶急,目光迅速朝四面略一转动,急匆匆往中间房中奔去。
  他江湖经验何等老到,眼看帮主房中灯火已熄,但房门依然敞开着,岂非有悖常情?这不是出了事还是什么?心中一急,急忙取出火筒,擦的一声打着了,往里一照,房中果然空无一人,一个箭步掠了进去,才看到右首床上,和衣躺着一个人,那是青儿,帮主业已不见,后窗也敞开着。 

  来复一看情形,已知青儿可能是中了迷香,这就拿起几上冷茶,朝她脸上泼去。
  青儿似是身子动了一下,但仍未醒转。
  来复攒了下眉,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塞,在手指上倾了些药末,迅速抹在青儿的鼻孔里。
  这药末还真灵,青儿立时如响斯应, “哈啾”一声,一眼看到来复手执火筒,站在床前,不觉举手拭拭双目,一下翻身坐起,问道: “你……”
  来复道: “青儿,帮主被人劫走了?”
  青儿吃惊道: “你说什么?”
  来复道: “帮主被总监劫走了,你快去看看于公子、阮公子在不在?”
  青儿道: “这怎么会呢?”
  来复道: “你快去看看,叫于公子起来,救帮主要紧。”
  青儿应了一声,三脚两步的奔去房去,很快又回了来,气吁吁的道: “于公于、阮公子都不见了,这该怎么辨呢?”
  她急得几乎要哭出声来。
  只听身后响起一阵又尖又老的声音笑道: “你们公子去了那里,老婆子知道。”
  青儿蓦地一惊,一手按剑,迅速转过身去,叱道: “你是什么人?”
  她这一转过身去,才看清门口站着一个个子矮小,披着一头白发的鸠面老婆婆,手中拄一支弯弯曲曲的木杖,比她人几乎高出一半有余,尤其她望着自己的一双眼睛,目光发绿,使人看了会不寒而栗。
  鸠面老婆婆呷呷尖笑道: “老婆于是什么人?你看不出来?老婆子就是老婆子。”
  来复当然电看到了,他心知这老婆婆不易招惹,急忙越过青儿,朝鸠面老婆婆双拳一抱,说道: “老婆婆请了,青儿不会说话,你老幸勿见怪,老婆婆如果知道敝帮帮主下落,务请赐告,在下感激不尽。” 

  鸠面老婆婆哼了一声道: “你感激又有屁用?老婆子难道要你感激才来多管闲事的?”
  来复给她说得几乎答不上话来。
  青儿道: “那你是做什么来的?”
  鸠面老婆婆绿阴阴的眼光望着她,似笑非笑问道: “你是女娃儿?”
  青儿脸上一红,说道: “我是女的又怎么样?”
  鸠面老婆婆呷呷尖笑道: “女娃儿,你们帮主是什么人?”
  青儿道: “帮主是什么人,你看不出来?帮主就是帮主咯!”
  这话是鸠面老婆婆方才说的,她只换了“帮主”两个字而已!
  鸠面老婆婆居然不以为忤,反而呷呷尖笑点着头道:
  “你这女娃儿胆子不小,但老婆子倒喜欢你这样刁蛮的小丫头,你们公子就是铁手帮帮主?”
  青儿给她这样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是点了点头。
  鸠面老婆婆又道: “劫持你们帮主的也是铁手帮的人?”
  青儿又点了点头。
  鸠面老婆婆手中木杖突然“砰”的一声朝地上一顿,这一顿,铺在地上的石板被她顿得粉碎,石屑四溅,她这支足有碗口粗的木杖,原来竟是纯钢铸制,少说也有上百斤重。
  “犯上!”鸠面老婆婆尖哼道: “老婆子最痛恨的就是以下犯上,走,老婆子知道他们去了那里,我带你去。”
  口中说着“带你去”,左手象乌爪般的五指一探,一把抓起青儿,往胁下一挟,右手钢杖一柱, “咻”的一声,拔身而起。
  这下简直快于闪电,不但青儿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就是来复也措手不及,眼看鸠面老婆婆劫持了青儿,一个人就象一缕轻烟,从阶上斜飞上飞,一下就到了屋上,也急步赶出,纵身上屋,举目看去,但见一条人影已在十数丈外,朝北首疾掠而去,也立即提气飞扑而下,追踪尾随下去。 

  他外号“飞天鼠”,在铁手帮中素以轻功出名,算得是一把好手,但如今和人家这一比,可差得远了。
  任你如何提气急掠,拚命的飞奔,前面那条黑影,本来望去还是一条人影,渐渐变成一团贴地低飞的黑影,再追了一阵,一团黑影只变成了一点影子,等他追到一座山下,连黑点也不见了。
  来复这一阵工夫,已经跑得汗流夹背,上气不接下气,突听耳边响起鸠面老婆婆的声音说道: “小子,你从右首松林绕过来,别惊动了人。”
  来复先前以为鸠面老婆婆劫持了青儿,但此刻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又似乎并无恶意,以对方的武功,举手就可以制住自己,用不着诱自己入林,看来她倒真象帮自己来的,心念这一转,也就放下了心,依言闪入右首松林。 

  他对这一带的地形极熟,从右首绕过去,岂非就是三宫殿?
  三官殿除了老爷诞辰,因为地势偏僻,很少有人进香,连庙祝也耽不住,莫非总监劫持帮主,就在这里不成?
  他一路穿林而行,果然毫无阻拦,渐渐接近三官殿东墙,只听有人轻声叫道: “来护法。”
  来复听出是青儿的声音,急忙闪了过去,果见青儿一个人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并未看到鸠面婆婆,这就低声问道:“青儿,老婆婆呢?”
  青儿道: “不知道,老婆婆把我带到这里,就要我站着莫动,贬眼就不见了,来护法,这是什么地方?”
  来复道: “三宫殿,帮主可能就被劫持到这里来了。”
  青儿道: “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进去?”
  话音甫落,突听鸠面老婆婆又尖又老的声音说道: “老婆子要你们莫动,就是莫动,听到没有?”
  声音就在面前,却看不到她的人影,两人只得依言在林子里伏着,不敢稍动。
  X  X  X
  阮天华、小红、铁若华三人,差不多是同时醒来的。
  三人因在酒菜中被人做了手脚,迷昏过去,才遭人劫来的,不给他们解药,绝不会这么快就醒过来。
  阮天华目光一瞥,就发现自己坐在一座庭寓的佛龛右首地上,身上至少有五处穴道被人封闭住了。坐在地上的除了自己,身边还有铁若华和小红两人。
  神龙前面,点燃了两支儿臂粗的粗烛,一张椅上坐着一个独眼黑衣妇人,正是铁手帮的总监铁三姑,熊熊烛光照在她脸上,越发显出她阴狠狞恶的神色。
  另外还有六个人,那正是铁手帮总管习文星和铁手五煞。
  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用说也很清楚了。
  铁若华在这一瞬间,当然也看清楚了,她心头止不住又气又急,大声道: “三姑,你这是做什么?”
  铁三姑眨着独眼,嘿嘿笑道: “小丫头,你还认我是你三姑?姑姑把你一手扶养长大,扶你当上了帮主,你竟然吃里扒外,看上这姓于的小子,连你姑姑都不认了,现在你还是逃不出姑姑的手掌心吧?” 

  她说到得意之处,不觉嘿嘿笑了起来。
  铁若华被她当着阮天华,揭穿了身份,也揭露出姑娘家的心事来,不觉脸上一红,怒声道: “亏你还是我姑姑,还是铁手帮的总监,居然使用下五门迷香,把我迷翻了劫持到这里来。不错,我是你一手扶养长大的,我这帮主也是你要我当的,你可以自立为帮主,我也没有话说,既然立了我帮主,我就是一帮之主,你劫持帮主,是不是犯上?快把我放开了。” 

  她果然不愧为一帮之主,虽然被点闭穴道,还侃侃而言,不失她帮主的身份。
  铁三姑满布皱纹的脸上,忽然流露出阴森的笑容,呷呷尖笑道: “小丫头,我可以立你为帮主,自然也可以把你废了,不过,我和你死去的爹总是同胞兄妹,你爹又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又是我一手抚养长大的,我也不会忍心对你下毒手,但若是再任你胡闹下去,铁手帮会毁在你手里……” 

  铁若华怒声道: “住口,我不愿本帮再沉溺黑道,在江湖上赚血腥钱,替人家当杀手,我爹和姑丈都是为了赚血腥钱死于非命,我是帮主,我有权改革……”
  铁三姑阴笑道: “你现在已经不是帮主了,铁手帮成立之初,就是杀手组合,不容任何人改变,你少不更事,喜欢妄作主张,所以姑姑要废去你的帮主,而且还要废去你一身武功,给你找一个家里有钱的小伙子做丈夫,你没有了武功,才会乖乖的做人家媳妇,一世可以过得平平安安……” 

  铁若华吓得又气又急,大声道: “你可以杀了我。”
  铁三姑阴笑道: “姑姑说过,你爹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姑姑怎忍心杀你?”
  说到这里,不再去理会她,转开朝小红阴森一笑道:“阮小虹,老婆子要问你几句话,你可得好好回答。”
  小虹哼道:“本公子要是不好好回答呢?你又能把我怎样?”
  铁三姑呷呷笑道: “小丫头,在老婆子面前,你还冒充什么公子哥儿?说,你是什么人的徒弟?”
  她因小红一手剑法神奇莫测,但她师傅如果是江湖上大有来历的人,她就招惹不起,所以有此一问。
  铁若华听得一怔,暗道: “原来他也是女子乔装的!”
  小红被她揭穿了身份,也不禁脸上一红,说道: “我是形意门下。”
  铁三姑哼道: “形意门也唬不倒人,你是阮松溪的什么人?”
  小红道: “他老人家是我爹。”
  铁三姑还没作声,站在她身旁的习文星躬身道: “回总监,形意门阮松溪只有一个儿子,并没有女儿。”
  铁三姑尖笑道: “阮小虹,你听到了?”
  小红道: “我是爹的女儿,为什么要骗你?不信就算。”
  铁三姑道: “老婆子不管你是谁的女儿,你说,你使的剑法,是跟谁学的?”
  小红心中暗想; “听她口气,好象没把形意门放在眼里,自己该说一个厉害点的人才好。”
  一面说道: “形意剑法自然是爹教我的了。”
  铁三姑道:“你还有一套剑法呢?”
  小红道: “那是我记名师傅教我的。”
  “你还有记名师傅?”铁三姑道, “叫什么名字?”
  小红道: “我记名师傅的名号,凭你还不配问。”
  铁三姑怒声道: “小丫头,你不说出来,老婆子会放过你过门吗?”
  小红已经想好了一个人,当然要说,方才只是故意卖关子而已,闻言哼道: “说就说,哼,我说出记名师傅的名号来,你别吓上一跳。”
  铁三姑心中暗道: “看来这小丫头果然有些来历。”
  一面呷呷笑道: “老婆子活到现在,还没被什么人吓上一跳过,你倒说说看?”
  口气显然比方才软了。
  小红盛气道: “她老人家姓桑,人称桑鸠婆婆。”
  桑鸠婆(鸠面老婆婆)早已坐在神龙上面,她听到小红居然说出她是记名师傅,而且神色居傲起来,心中暗暗欢喜,忖道: “这小丫头虽然临时抬出自己的名号来唬唬铁三姑的,但她总还是想到了自己。” 

  铁三姑听到“桑鸠婆婆”四个字,脸上神色不禁微微一变,但还是轻哼了一声,说道: “桑鸠婆老身和她极熟,你抬出她的名号来,也唬不倒老婆子,不过老身瞧在桑鸠婆的份上,可以从轻发落,但老身有一个条件。” 

  小红心思灵巧,看她口气果然软了,心中暗喜,说道:“你有什么条件?”
  铁三姑道: “你把剑法说出来,老婆可以放了你。”
  小红哼道: “你在做梦!”
  铁三姑狞笑道: “小丫头,你可知道落在我手里,不肯交出剑法的后果吗?”
  桑鸠婆坐在神龛上,暗道: “这匹妇可恶得很,小红说出是我老婆子的记名弟子,你还敢要她交出剑法来?”
  小红哼道: “铁三姑,你凶什么?我师傅她老人家只要用一根小指头,就可以把你杀了。”
  铁三姑脸上怒容陡现,一指阮天华,阴声道: “小丫头,他是你什么人?”
  小红道: “他是我大师兄。”
  铁三姑阴笑道: “他是你情郎吗?你不交出剑法来,老婆子就先点他五阴绝脉,让你瞧瞧这小子逆血倒流时的模样,你大概就不会太倔强了。”说到这里,缓缓站起身来。
  铁若华心头一急,大声道: “三姑,你不能这样。”
  铁三姑狞笑道: “这姓于的小子,已经有了姓阮的小丫头,你还要护着他,想跟他做小?你还要不要脸?”
  铁若华怒声道: “三姑,铁手帮是我爹创立的,我是天经地义的帮主,你劫持帮主,该当何罪?习文星,陆大成,你们追随我爹多年,真要反了吗?”
  陆大成朝四个弟兄看了一眼,不禁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习文星耸耸肩道: “你也不能怪总监,是你……”
  铁若华双眉一竖,喝道: “习文星,本座上次饶你不死,你依然怙恶不悛,只要本座穴道一解,第一个就要取你狗命。”
  习文星阴笑道: “铁姑娘,等你穴道解开之时,你已经没有武功了,还能取我狗命吗?”
  铁三姑一摆手,喝道: “习总管,你退下。”
  说着举步走到铁若华面前,挥手就是一个耳光,掴在她脸上,狞喝道: “小丫头,姓于的是不是你的情郎?要你护着他,哼,只要姓阮的丫头吐出一个不字,老婆子就点他五阴绝脉。”
  小红心头大急,这老婆子连她亲侄女都要下手,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这就叫道: “你要我交出剑法来,我也有条件。”
  铁三姑道: “你也落在我手里,还有什么条件?”
  小红道: “你先放开我大哥,我便把剑法写出来。”
  铁三姑知道于立雪武功极高,呷呷尖笑道: “老婆子还是先点了他五阴绝脉再说,免得你们啰嗦……”
  突听耳边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 “姓铁的婆娘,你知道小红是什么人的记名弟子吗?你还不放开她?”
  铁三姑听得一怔,回头四顾,沉喝道: “是什么人还不给我出来?”
  话声甫落,只听身后响起一个又尖又老的声音说道: “我早已来了。”
  铁三姑方自一惊,急忙转过身去,只见在自己身后说话的是一个手举一支弯曲木杖的矮小鸠面老婆婆,这就问道:“你是什么人?”
  鸠面婆婆霎着一双绿阴阴的眼睛,磔磔笑道: “咱们应该是极熟的人,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铁三姑仗着自己人多,倒也并不怕她,冷声道: “你知道我是谁?”
  鸠面婆手中钢杖一顿,磔磔笑道: “你是犯上作乱的铁手帮总监铁三姑对不?你对你帮主侄女,要杀要废,都不关老婆子的事,但你做错了一件事……”
  铁三姑一手按剑,问道: “我做错了什么事?”
  鸠面婆弯弯曲曲的钢杖一指,说道: “你不该问这娃儿的师父是谁?既然已经知道她的记名师父是谁,就不该再逼她交出剑法来?不该还制住她的穴道不放,现在你知道老婆子是谁了吗?”
  铁三姑心头狂震,怵然道: “你……会是……桑鸠婆……”
  鸠面婆磔磔笑道: “怎么,你不相信?”
  阮天华忽然笑道: “桑婆婆,她要点我五阴绝脉,就让她来点好了。”
  桑鸠婆绿阴阴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磔磔笑道: “小子,你当点五阴绝脉,像磕瓜子,吃着好玩的?”
  阮天华笑道: “在下听人说过五阴绝脉,但没被点过,很想试试我的定力,是不是忍受得住?婆婆不妨坐下来歇息,看她点了在下五阴绝脉,在下又会如何?”
  桑鸠婆是老江湖,看他笑得极为自然,倒也有些不信,你小子就算练有。“北溟神功”,已禁不住五阴绝脉逆血攻心,核中暗自狐疑,点着头道: “小子,老婆子只是看在记名弟子的份上才出头的,你傻小子自己要试试点五阴绝脉的滋味,老婆子就坐下来等一会儿也好。” 

  说完,果然在神龛左首的一条长板凳上自顾自坐了下来。
  小红先前看到桑鸠婆突然现身,这是救星自天而降,自然喜出望外,后来听到大哥居然要桑鸠婆不用管他,他愿意试试五阴绝脉,不觉心头一动,暗自忖道: 大哥练的是“紫正神功”,莫非不怕人家点五阴绝脉?心念这一动,就偏头朝大哥望去。  

  铁三姑听了阮天华的话,也大感意外,呷呷笑道: “姓于的小子,是你自己要老婆子点的,老婆子那就不客气了! ”
  阮天华道: “慢点!”
  铁三姑总究因有桑鸠婆坐在边上,不敢贸然出手, 问道: “你还有什么事?”
  阮天华道: “你点在下五阴绝脉要多少时间,才能生效?”
  铁三姑: “点你五阴绝脉,只需一盏茶的工夫,你就会逆血攻心,忍受不住。”
  这话当然稍有出入,以她数十年修为,点下去就会逆血攻心,何需一盏茶的功夫?
  阮天华道: “那好,咱们就以一盏茶的时间为限,在下和你赌上一赌,不知你的意思如何?”
  铁三姑道: “你要赌什么?”
  阮天华道: “你点我五阴绝脉,如果在下忍受不住,小虹就交出剑法,但若是在下忍受得住呢?你该当何说?”
  铁三姑问道: “那依你的意思?”
  阮天华道: “你从此不再找铁主和在下兄弟,留下在下的宝剑,让你自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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