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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龙刀-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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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农村茅舍传来喔喔鸡啼,一条如魅瘦长人影疾闪而至,禀道:“师尊,转瞬即将黎明,倘未速收魔阵,只恐难禁阳光。”
北邙鬼王鼻中冷哼一声,疾挥掌中皂旗,喉中吐出刺耳长啸。
泼墨浓烟逐渐消散,东方已现出一条曙光。
突听东方黎明朗声大笑,道:“鬼魅技俩,岂奈我何?”
沧浪山庄人众疾扑而出,刀光电奔,掌势如雷,北邙门下猝不及防,连伤数人。
北邙鬼王厉声道:“东方黎明,老夫与你誓不两立!”扬手打出一片黑色芒雨,率众疾奔遁去。
乾坤圣手喝道:“穷寇勿追!”
狄康微笑道:“在下尚须前往府衙,诸位珍重再见。”略一抱拳,穿空跃起,向镇江城垣掠去,去势宛如流星奔矢,转瞬已远在十数丈外。
东方黎明不禁一呆。
金重威道:“此人年岁甚轻,却身负奇学,便为大内网罗,难免恃才气傲……”
说着望了卢英杰、杜紫苓、杜雁飞一眼,接道:“老朽瞧出他与三位颇为投契,年岁又相若,三位倘能投其爱好,未始不可结为至交,我等不如回转长兴客栈,由三位投刺府衙,道出钦慕接交之意,再邀其同往沧浪山庄一游。”
东方黎明点点头,叹息一声,道:“我方死伤七人,伤者速送回山庄医治,死者厚棺落葬,想不到厉老师惨遭北邙暗算,兄弟暂回沧浪山庄坐镇,北邙显为对方邀来,他们必接踵骚扰山庄。”说着率众离去。
白骨判金重威率领四人望北而行,巡视有无武林可疑人物。
卢英杰目送白骨判金重威五人远去的身影,道:“这劫去威远镖局红镖凶邪究竟是何来历?用心辣毒,使东方前辈及沧浪山庄高手心神不宁疲於奔命,迄至如今尚无法查出一丝端倪,二位知否黑湖在何处么?”
杜紫苓轻笑一声,道:“谁知道黑湖所在,谅系杜撰使东方前辈淆惑心神。”
卢英杰赞道:“究竟是杜姑娘聪明透顶,定是杜撰,怎么在下想不及此?”
杜雁飞微微一笑,道:“武林乱象已萌,你我错走一步,必铸大恨,此中情由委实复杂,牵涉整个武林……”
卢英杰诧道:“杜兄请道其详,怎么在下竟察觉不出。”
杜雁飞道:“这个很难解释得明白,劫镖凶邪既志在东方前辈,尽可向沧浪山庄登门寻仇,为何劫抢镖货後避而不见,其中显有隐情……”说着朗声一笑,道:“此事终有水落石出之日,我等无须杞人忧天,东方前辈才华盖世,一代人杰,智珠在握,迟早可觅出首恶来历,少寨主我们走吧!”
三人望府城方向飘然走去,片刻时分,已走出三里外,忽闻风送一声惨呼:“救命!”
杜雁飞等三人不禁一怔,循声望去,只见距路旁数十丈远近桃林中隐隐现出一幢砖造小屋。
尖叫之声断续传来,卢英杰身如离弦之弩望小屋掠去,杜氏姐弟不禁互望了一眼,跟踪扑去,三人鱼贯窜入屋内,但见屋内床榻井然,阒无一人,便知有异,面色一变。
忽闻屋外传来阴恻恻冷笑,道:“无知小狗,速束手就缚还可全命。”
卢英杰听出那是北邙门下,不禁剑眉猛剔,冷笑一声,扬手打出一支燕尾追魂梭,一道蓝白光华穿窗飞出,身形急窜出屋外,但无一人。
只听桃林内传来冷笑,道:“你等三人已被包围,这小屋四周高手云集,恃武逞强,无异以卵敌石。”
卢英杰倏地拔出肩後长剑,回望了相继掠出的杜氏姐弟一眼,冷笑道:“两位请紧随在下,我就不信北邙凶邪泯不畏死。”迈开大步跨入桃林。
两条人影疾闪而出,刀光卷袭卢英杰,势若雷奔。
卢英杰冷笑一声,长剑洒出一抹眩目寒星,“随波逐浪”剑招玄诡已极,只听两声惨嗥,一双北邙妖邪胸前已刺穿两孔,鲜血汨汨溢出,面色惨变,踉跄倒了下去。
只闻一个宏亮大喝传来,道:“心辣手黑,饶你不得。”林内立时人影如魅,隐现不定。
杜雁飞道:“不好,他们有心缠战,用车轮战法,活活累死我等三人。”话声中四面窜出九人,围攻卢英杰杜氏姐弟。
卢英杰存心炫露本身武学,长剑挥洒如风,流芒星射,转瞬之间,连伤二人,杜氏姐弟亦是武功精奥,剑掌交击,雷厉电奔。
只见杜紫苓一剑洞穿一黑衣大汉前胸,剑拔过处,一股鲜血随之而出,腾起凄厉刺耳惨嗥,横尸在地。
杜雁飞横掌一挥,五指迅疾扣住一人肩骨上,左掌电飞劈出,叭的一声,震断那人心脉,七窍鲜血齐冒。
突由一株繁花似锦巨柳之後闪出一浑身缟白如素,耳鬓悬挂纸钱,形如鸠盘无盐丑恶老妇,发出桀桀悸人心神狞笑,扬掌打出一蓬泼墨的黑砂。
猝如其来变化,老妪现身出手奇快绝伦,卢英杰与杜氏姐弟警觉有异已是不及,只觉一股腥臭气味直冲入鼻,不禁头目昏眩倒了下去。
老妪目中泛出异芒,桀桀怪笑道:“这两个雏儿显是童子鸡,滋味一定不错。”
一个青衣老叟道:“这三人杀害本门弟子甚多,掌门人怨恨入骨,速将他们三人交与掌门人发落。”
丑妪狞喝道:“胡说,让老身快活一阵子再交与掌门人处置不成?”说时现出欲火难禁,心痒难熬神情,更显狞恶丑陋,令人欲呕。
蓦地……
桃林外随风送来清澈长啸,丑恶老妪面色大变,疾伸十只怪爪抓起三人,如风闪电掠入茅屋。
北邙门下匪徒四散扑去。
丑恶老妪将三人放在榻上,咽了两下口水,踌躇难定,目珠转了一转,倾听屋外并无异状,不禁咧嘴怪笑两声,在怀中掏出三颗碧绿药丸喂入三人口中,指出如风,迅疾无伦在每人身上点了几处穴道。
杜雁飞首先醒转,发觉四肢无力躺在榻上,眼角忽瞥见一耳鬓悬满纸钱丑恶老妇向他咧嘴露出淫邪笑容,不禁大骇,知所遇是北邙三怪之一“迷阳姹妇”。
“迷阳姹妇”赋性奇淫,却貌像丑恶,无人甘愿委身相就,她只有施展威迫手段,她又精擅采阴补阳之术,丧生在她身上壮男不计其数,就是北邙门下也难幸免,幸亏北邙鬼王严禁她无故不准出外,每月以十名壮男死囚轮番供其面首。
此次相偕北邙鬼王南来,无异出笼之鸟,目睹卢英杰、杜雁飞俊秀少年,这等美食怎让他飞出口去,她见杜雁飞醒来,呢声道:“小乖乖,有老身服侍你,包管你乐不思蜀。”
卢英杰、杜雁飞相继醒来,杜紫苓见状不禁霞涌双靥,卢英杰惊得一颗心几乎跳出腔外,原来迷阳姹女已解去上衣,裸着上身,显露黄黑粗糙皮肤,胸前一对大而松弛双乳颤荡摇摆不定。
只见迷阳姹妇格格怪笑向杜雁飞,道:“乖乖,我与你宽衣解带。”伸出一只鸡爪欲待解开杜雁飞上衣。
杜雁飞骇极破口大骂,道:“无耻淫妇,还不退了开去?”
叭的一声,一条奇快无比身影穿窗射入,挟着一股推山撼岳的掌罡扑向迷阳姹妇。
迷阳姹妇闷嗥一声,掌力已按实在胸後“命门”穴上,脊骨全断,脏腑糜腐,仆尸在地。
人影一闪势定现出来人形像,正是丰神俊逸的狄康,伸掌拍开三人穴道。
卢英杰一跃而起,谢了一声道:“白侍卫不是去府衙了么?”
狄康淡淡一笑,道:“在下途中窥见一双北邙匪徒相谈,得知北邙鬼王不甘就此放手,尤其对杜少山主更怨毒入骨,非杀之而後快,意欲施展疑兵之计,分散沧浪山庄高手,逐个搏杀,是以在下放心不下,匆匆赶回,恰巧与一名北邙匪徒相遇,被在下制住,*问出三位被妖妇所擒,困在桃林小屋中。”说着又是微微一笑,道:“所幸擒住那匪徒照实吐露,说这妖妇精於采阳补阴术,武功怪异绝伦,浑身金铁难入,寻常掌力也难伤他,其实在下早已来在窗外,趁着她欲火上腾,心神涣散之际,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出十二成真力才得击毙。”
杜紫苓闻言娇羞不胜,别转螓首,暗道:“他是志诚君子,怎地这般口没遮拦。”
杜雁飞赧然笑道:“还有其他北邙匪徒俱被白侍卫诛杀么?”
狄康摇首一笑,道:“片刻之后即会醒,我们走吧!”
四人掠出桃林,迳向镇江城池奔去。
※ ※ ※
乾坤圣手东方黎明返回沧浪山庄後,独自一人在密室中负着双手来回踱步,双眉愁锁,只觉情势险恶怪异,令人猜测不透,对头人似为才智极高的人物,一切铺排错综复杂,充满无比的矛盾,愈深穷究之下,往往引向歧途。
沧浪山庄遣出甚多高手,十有二三有去无回,生死莫卜,显系遭对头强敌所害,竟然无一点蛛丝马迹可寻,更使东方黎明忧心如焚的就是至今尚无法查出对头强敌是谁?
为此,东方黎明往常谙诩自己心机至工,谋略如神,此刻亦是一筹莫展。
他忽闻室外衣袂破风之声入耳,不由喝道:“什么人?”
“小弟金重威。”只见白骨判金重威疾闪入室。
“贤弟可是查出什么端倪么?”
金重威面浮一丝苦笑,道:“北邙鬼王率着门下高手潜迹在三艘巨舟上,舟泊江心浅滩,不易挨近,小弟命人乔装一名渔翁驾着小舟由上流驶下,直至近处,小弟潜水游至鬼王舟前,探首船舷,只见北邙鬼王与一名紫衣老叟饮酒低谈,紫衣老叟背向着小弟,面目不辨,水声嘈聒,听不真切他们倾谈何话,但小弟却料出北邙鬼王必是受紫衣老叟指使而来。”
“紫衣老叟?”东方黎明喃喃自语,目中泛出迷惘的神光。
金重威目睹东方黎明神色,道:“庄主莫非已知紫灰老者来历么?”
东方黎明摇首叹息道:“愚兄不知,不过……”
忽见一个青衣小童走入,东方黎明沉声道:“何事?”
青衣小童禀道:“庄外来了三个背剑少年,谓须庄主出见面交一项信物。”
东方黎明不禁一怔,道:“为何事先未曾察觉三人行踪?这三人是何来历?”
青衣小童道:“这三人不到三旬年岁,英悍*人,身着青衫,胸前扣着一朵紫色珠花,他们从官道驰来,本庄弟兄曾予拦阻,但三人从容不迫,和蔼相答并非寻仇,而是面交信物求见庄主,是以未能传讯庄主……”
东方黎明鼻中冷哼一声,面色微变。
青衣小童接道:“来人来到庄外停住,却须庄主外出,本庄弟兄不忿,动起手来,那知来人剑招迅辣,未及三合本门弟兄兵刃脱手飞出斩指伤臂……”
话犹未了,东方黎明已自面色大变,道:“金贤弟,你随愚兄会会这三人。”
两人并肩快步迈出,身如奔矢掠出庄外,只见三个英气*人,胸扣珠花背剑少年立在青草如茵的广坪上,沧浪山庄高手七名散立方位,有三人腕臂受创已然包扎好,布外尚溢血迹。
东方黎明急趋出两步,抱拳含笑道:“兄弟闻讯来迟,接待不周,望乞海涵!”
中立少年傲然一笑,道:“不敢,阁下谅是东方庄主?”
远处尘头冒起,传来一片奔马蹄声,隐隐现出四人四骑风驰电掣而来,正是狄康及杜紫苓、杜雁飞、卢英杰四人,由白骨判金重威迎着,滚鞍下马伫立三丈开外旁观。
东方黎明答道:“不错,正是兄弟,三位须面交何信物?”
中立少年微微一笑,递出一面铜牌,道:“庄主请瞧瞧这面铜牌,便知在下三人来历!”
东方黎明目露疑惑之色,接过铜牌,反覆察视,身躯微微撼震,面色镇定如恒,淡淡一笑,道:“三位必然尚有话代传。”
中立少年道:“本门祖师爷说最近江南武林动乱不宁,无疑是庄主一手自导,偷天换日,故意淆惑天下武林眼目,激起同情……”
东方黎明面色一变,沉声道:“胡说!”
中立少年朗声大笑,道:“东方庄主,祖师爷对你当年过桥抽板之行甚为不忿,命在下三人面交信物,请庄主半月之内亲自赶到祖师爷座前请罪,祖师爷或可不究既往,法外施仁,戴罪立功。”
东方黎明哈哈大笑,道:“你那祖师尚未死么?真是难得之极,兄弟尚有要事待办,未便擅离江南。”
“庄主不要後悔莫及!”
东方黎明冷笑道:“三位当是第三代弟子,倘不出兄弟所料,你那祖师爷尚难行动自如,功力未必全复,烦请转告於他图霸武林之念最好消释,不然作法自毙,身受之苦更甚於当年。”
三少年面色一沉,冷笑道:“一月後江南武林不知有多少精英无辜丧生,罪魁祸首端在东方庄主!”
卢英杰闻言大怒,身形如电离鞍跃出,喝道:“三位真乃胆大妄为,江南武林与贵门何仇何怨?危言恫吓,莫非藐视武林无人么?”
那中立少年显然乃此行之首,右嘴角长着一豆大黑痣,肤色微黄,目光阴沉,开阖之间威棱*泛,闻言冷冷一笑,道:“祖师爷尝言当今武林中奇才杰出之士寥若晨星,屈指可数,余皆土囊瓦犬不堪一击耳,尊驾大言不惭,谅系誉满武林,望重四海人物,在下黎玄甫有幸得能亲炙。”
“不敢,在下湘西白马山铁花寨卢英杰。”倏地拔出肩後长剑,喝道:“请接招!”
一式“烘云托日”,漫空剑飚中托着碗大寒星袭向黎玄甫“七坎”死穴。
黎玄甫目睹卢英杰施展剑招委实狠毒,不禁浓眉一剔,嘶的一剑攻出。
这一招委实快极,竟後发先至,一道白气似若有形之物,穿过卢英杰剑飚,切割卢英杰右腕,迅厉如电。
东方黎明不禁大骇,为卢英杰捏着一把冷汗。
卢英杰料不到黎玄甫剑势如此迅快狠毒,长剑疾撤,身形疾飘了开去。
岂知黎玄甫剑势宛若附骨之蛆跟踪刺到,不离腕脉重穴,卢英杰顿时险象环生,危机迫在眉睫,间不容发,东闪西挪,连连倒退。
东方黎明突冷笑一声,疾跃而出,右手一招“捕风捉影”迅如电光石火抓去,一把抓住黎玄甫长剑,暗施内力循着剑身送出。
黎玄甫只觉一股暗劲如潮攻入右臂,如受重击,长剑脱手,倒退了两步,喉头发甜,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目中神光变为怨毒,面色肃冷如霜,寒声道:“庄主果然不愧为乾坤圣手之名,在下只怪学艺不精,虽败犹荣,他日有缘,江湖道上当再相见。”
东方黎明微微一笑道:“三位远来不易,何妨多住一两日。”
黎玄甫冷冷答道:“这倒不必了!”
白骨判金重威道:“那么老朽恭送三位离此百里之外。”
黎玄甫道:“用不着。”与两同伴转身疾跃上鞍,如飞而去。
东方黎明忙向金重威道:“速派人跟踪,查明去迹。”
金重威撮嘴打出一声尖锐胡哨,身形疾如奔矢掠去。
东方黎明向狄康抱拳笑道:“强敌侵扰,有失待客之礼,委实歉疚难安。”
狄康道:“庄主武林高人,何出此言,在下因身分不同,致碍难相助,其实在下不该此时此地趋谒,徒增庄主纷扰。”
东方黎明哈哈大笑道:“白大人何出此言,我辈江湖中人难见白头,譬如朝露泡影,人生百年不过弹指光阴,与其默默无闻以终,倒不如轰轰烈烈的创一番事业,白大人请!”肃客前导步入庄内。
庄内甲第连云,亭台错落有致,宏丽异常。
东方黎明引着狄康四人进入宽敞大厅,分宾主落坐。
白骨判金重威疾若惊鸿般掠了入来,道:“小弟已命戚斌等人暗蹑其後,每隔一个时辰,飞鸽传讯行踪。”
东方黎明颔首道:“好,在明白他们虚实强弱前,不可轻举妄动。”说着取出方才黎玄甫交与他的那面信物铜牌,接道:“各位请仔细察视。”
狄康接过,只见那面铜牌不过三寸见方,正面镌有具体而微百禽图纹,反面则镌有七兽,信手递与杜雁飞,剑眉微皱,道:“如在下忖料不差,铜牌百禽七兽图形必是一套罕见旷绝武功,请问庄主这铜牌出处。”
东方黎明长叹一声,道出经过详情,与魏少荣在尼庵中窃听无异,目注金重威道:“愚兄前言不详,其实愚兄陷身洞府为时一月之久,每日与白衣老鬼虚与委蛇外,照壁上图形如式研习,只觉真气逆走,肤胀如裂,才知这套武功,与普通武学大相迳庭,我看即是白衣老鬼也无法练成,但老鬼本身武功委实奇奥。”
狄康道:“这白衣老怪当然是向庄主索还一剑之仇,存心掀起一场武林杀劫,请问庄主打算如何?”
东方黎明黯然叹息道:“此人谅为昔年江湖凶邪,积恶如山,遭武林奇人制住点了残穴,枷囚日久,偏激之性与时俱增,致牵恨整个江湖武林,是以这多年来兄弟在寻求一种奇特的武学,思有以制之,但兄弟并未参透神髓,一知半解,恐未能稳*胜算……”说着面现凄然之色,接道:“眼下种种对兄弟恶毒中伤之言,兄弟毫不置辩,终有水落之日,但怪异之事却层出不穷,令兄弟应付无方,诸如达摩三剑诸葛湛来江南途中无故失踪,威远镖局五狮镖局失镖,现在又是白友老鬼门下及北邙鬼王,事已如此,兄弟打算接下。”
杜雁飞诧道:“诸葛前辈为何来江南?又为何失踪?”
东方黎明道:“其中情由难明,兄弟不欲张扬其事,端在避免震荡武林人心。”
杜雁飞道:“此事当真?”
东方黎明道:“贤姐弟恐亦为谣言所惑,诸葛湛本应我柬约来此沧浪山庄作客,计算日期,应在年前到达,所以遣出四五拨高手查寻线索并赶往金城关,不料贤姐弟亦在去金城关途中,故沧浪手下暗中注意与二位藉故亲近人物……”说着黯然一笑道:“但沧浪山庄人手不赶达阜兰还好,事故频频变异,冷面双煞尸浮金城关下黄河激漩中,兰州威远镖局分号惨遭屠戮,蟠冢山众近乎离奇失踪,这一切均似大有关连,却又查不出一丝端倪。”
杜紫苓道:“东方前辈尚无线索么?”
东方黎明道:“目前只有三处,一为六盘老贼游彪,次为朝阳堡主左天城,但最重要的莫过於白衣老鬼,因诸葛湛本身达摩三剑及武林绝学,更有上代一位少林高僧耆宿因失去掌门之位,一怒离去,携走一卷秘笈,听说此秘笈少林耆宿托诸葛湛秘存,失踪原因亦端在于此。”
杜雁飞霍的立起道:“在下姐弟告辞。”
东方黎明不禁一怔,道:“杜少山主意欲何往?”
杜雁飞道:“黎玄甫三人不可让他走失,在下意欲追踪他们找出诸葛前辈下落。”
东方黎明叹息道:“我知诸葛湛系贤姐弟义父,所以特修书令尊,即为少山主血气方刚,易於贲事,不料令尊因病未能拨冗移趾共商……”说着微微一笑道:“如今事不在急,黎玄甫三人是我有意纵之离去,在他们三人身上必可找出白衣老鬼巢穴所在,天下事欲速则不达,二位请稍待如何?”
狄康暗道:“无论你如何舌灿莲花,恐无人能信!”
沧浪山庄大厅内摆下一席丰盛酒宴,款待狄康等人,狄康於酒席中取出一封密缄,递与东方黎明道:“此乃韩知府亲笔手书托在下面交庄主,因见宝庄事故频仍,此书亦无十分重要,韩知府是个谨慎小心的仁厚君子,在下决定今晚迁居府衙,两全其美岂不甚好,免得为庄主徒增虑烦。”
东方黎明拆阅书信後立时付之於火,笑道:“白大人未免小觑了我东方黎明,沧浪山庄虽非金城汤池,大人在此小住却稳如泰山。”
狄康道:“在下之意已决,多谢庄主厚意。”
东方黎明微微一笑,也不再言,酒罢肴残,东方黎明引着狄康等人在庄内逐处游览,到得一处三层锦阁中,只见阁内一间偏房内竹榻上躺着一乾枯瘦小老人,双目滞缓不灵转动,神光软弱黯淡。
杜雁飞诧道:“此人是谁?”
东方黎明道:“九毒老魅柯凯!”
卢英杰大惊失色道:“他就是九毒老魅么?”
九毒老魅柯凯在四十年前已是武林中闻名丧胆的妖邪,武功极高,性又嗜杀,形迹飘忽,独来独往,他嗜食人血,幸亏他具有此怪僻,无人敢引其为类,每食人心後便须憩睡七日,十数年前柯凯突告销声匿迹,风闻已死,武林中人无不额手称庆。
去年仲夏,乾坤圣手东方黎明因事路经野人山南麓,忽遇一群老猿长踞挡道哀鸣,手指莽莽密林深处,似有所求。
东方黎明大诧,禁不住动了好奇之念,随着一群老猿进入莽林深处,只觉一股奇腥直冲入鼻,赫然发现猿尸堆积如山,底层尽是枯骨,面上均是新死不久,洞胸裂腹,失去猿心,不禁瞿然而惊,猛然忆起九毒老魅其人。
蓦闻一刺耳桀桀怪笑传来,群猿四散逃奔,东方黎明抬目望去,不是柯凯是谁,柯凯乍见生人,大喜欲狂,两人遂发生激烈猛搏。
东方黎明察觉柯凯武功极高之传言非虚,几次险为所乘,怒极施展他本身勤习尚未参透神髓之一种奇奥武功。
九毒老魅柯凯虽被击伤成神智昏迷,状如痴呆,但他本人亦真元耗损过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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