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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转的螺丝钉 作者:[英] 理查德·伯顿-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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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我正要告诉殿下,”比安卡说,“如果你让我讲下去。我一边抚摸着那个戒指,一边上楼……我敢肯定,我还没有上三个台阶,就听到了盔甲哗啦哗啦响的声音,从各方面来看,这肯定就是迪果说过的把他吓跑的那种声音。”
  “这是什么意思,先生?”侯爵说,“难道您的城堡里有巨人和妖怪?”
  “老爷,什么,难道大人没有听说过走廊旁边的房间里那个巨人的故事吗?”比安卡叫道,“我奇怪殿下他怎么没告诉你……但愿您不知道那个预言……”
  “这些小事无足轻重,”曼弗雷德打断了她的话,“我们让这个傻姑娘走吧,侯爵,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讨论呢。”
  “对不起,”弗雷德里克说,“这些不是小事情。我在森林里找到的那把巨大的剑,还有这里与它配套的头盔……难道这些都是这个可怜的姑娘大脑中的幻觉吗?”
  “贾克兹也这么想,但愿大人听到这个会高兴,”比安卡说,“如果不发生一些怪事,那太阳就从西面出来了。对我来说,如果这件事明天发生,我就不会感到奇怪。对了,我接着往下讲,我听到了盔甲的哗啦哗啦声,吓出了一身冷汗,我抬头一看,大人请相信我,我看见主楼梯最上面一层的护栏上有一只戴着盔甲的手,很大,很大……我想我当时要昏过去了……就一口气跑到这里来。我能安然无恙地离开这座城堡吗!就在昨天早晨,玛蒂尔达小姐还告诉我,说希珀丽塔太太知道某些重要的事情。”
  “你这个无礼的家伙!”曼弗雷德叫道,“侯爵,我觉得这是对我的侮辱。难道有人收买了我的仆人,让她讲这些诽谤的故事来损害我的名誉吗?拿出男子汉的勇敢来争取您的权利,或者像我们已经说好的那样,通过我们与彼此的女儿结婚而言归于好。可是,请相信我,您坚持要听一个惟利是图的女仆讲这些东西,真让我感到不快。”
  “您的指责毫无道理,”弗雷德里克说,“在此之前,我从来没见过这个姑娘。我更没给她宝石!公爵呀,公爵,您的良心、您的罪行都在指控您,可您还怀疑我,留着您的女儿吧,也别再想伊莎贝拉了。已经降临在你们家的报应禁止我卷进来。”
  弗雷德里克说这些话时,语气坚定,曼弗雷德吓了一跳,竭力安慰弗雷德里克。打发走比安卡,曼弗雷德在侯爵面前表现得非常谦卑,并巧妙地赞美了玛蒂尔达,侯爵又一次犹豫了。可是,因为这份感情才刚刚产生,所以他还无法马上下定决心。从比安卡的话里,他已经知道上帝在和曼弗雷德作对了。计划中的婚姻使他淡忘了自己本来的意图,可是和娶了玛蒂尔达以后再得到奥特朗托比起来,奥特朗托公国更具有诱惑力。尽管这样,他还是不想彻底收回自己的婚约,为了拖延时间,他问曼弗雷德希珀丽塔是否真的答应离婚了。公爵发现没有别的障碍,很高兴,仗着自己在妻子面前的权威,向侯爵保证这是真的,可以让她亲口告诉侯爵。
  他们这样谈着,有人来报告说宴会已经准备好了。曼弗雷德领着侯爵来到大厅,希珀丽塔和两位年轻的小姐正等着他们。曼弗雷德让侯爵挨着玛蒂尔达坐,自己坐在了妻子和伊莎贝拉之间。希珀丽塔举止从容而又透着几分威严,两位年轻的小姐则沉默不语,有些哀伤。曼弗雷德想在晚上继续和侯爵谈话,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因此一直把宴会拖到了深夜,他假装非常高兴,不断与弗雷德里克干杯。侯爵比曼弗雷德想像的要更警觉一些,借口刚刚受过伤,谢绝了他频繁的敬酒。公爵只好打起自己的精神,假装毫不介意,不停地喝酒,虽然没有喝得不省人事,可也喝得醉醺醺的。
  夜很深了,宴会才结束。曼弗雷德本应和弗雷德里克一起回去,可是弗雷德里克借口身体虚弱想早些休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并殷勤地向公爵提议,他的女儿应该先陪公爵消遣一下,直到自己康复后能陪公爵。曼弗雷德接受了这个建议,不顾伊莎贝拉心中多么痛苦,就陪着她去了她的房间。玛蒂尔达等着她的母亲,想和她一起去城墙上呼吸一下晚上的新鲜空气。
  人们刚刚各自散去,弗雷德里克就离开自己的房间,询问希珀丽塔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她的一个仆人告诉他,刚才没有看见她出去,一般在这个时候她都会回到自己的祈祷室,他也许能在那儿找到她。在宴会期间,侯爵对玛蒂尔达的感情越来越强烈。他现在希望马上找到希珀丽塔,确认她丈夫做出的保证。欲望使他忘记了警告过他的那些凶兆。他蹑手蹑脚,悄悄来到了希珀丽塔的房间,带着鼓励她答应离婚的决心,走了进去。他已经看出来,在让自己得到玛蒂尔达之前,曼弗雷德决计要把伊莎贝拉先搞到手。
  侯爵见太太的房间里一片寂静,并不感到奇怪。以为她就像他刚才听说的那样,正在做祷告。他继续往前走,门半掩着,屋里光线很暗,阴沉沉的。轻轻推开门,他看见一个人跪在圣坛前,等走近一些,他发现那不像是个女人,而是一个披着黑色长斗篷的人,正背对着他,好像在全神贯注地做祷告。侯爵正要转身离开,那个人站了起来,沉思了一会儿,没有理他。侯爵以为那个虔诚的人会走过来,想为自己不礼貌地打扰了别人表示歉意,就说道:
  “尊敬的神甫,我来找希珀丽塔太太。”
  “希珀丽塔!”一个空洞的声音回答道,“你来这个城堡是为了找希珀丽塔吗?”然后,那个人缓缓地转过了身子,露出了没有肉的下巴和一具空空的骷髅架子,外面裹着一件隐士的斗篷。
  “善良的天使保佑我!”弗雷德里克一边叫,一边往后退。
  “你得值得他们保护。”那个鬼魂说。
  弗雷德里克跪了下来,恳求那个幽灵可怜可怜他。
  “你不记得我了吗?”那个幽灵说,“还记得雅法森林吗?”
  “您就是那个高贵的隐士吗?”弗雷德里克用颤抖的声音叫道,“我该怎么做才能使您永远安息呢?”
  “你被解救出来,”幽灵说,“就是为了追求情欲的快乐吗?难道你忘了埋在地里的宝剑和那上面刻着的上帝的意志吗?”
  “我没有忘记,我没有,”弗雷德里克说,“可是,神圣的灵魂,请告诉我,您有什么吩咐?还需要我做什么?”
  “忘掉玛蒂尔达。”鬼魂说着就消失了。
  弗雷德里克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好大一会儿,他毫无知觉,然后脸朝下俯卧在圣坛前,祈求一切神灵原谅他。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美丽的玛蒂尔达,忍不住泪如雨下。他已经忘了自己,趴在地上,心中只有悔恨和情欲在激烈地斗争着。他还没能摆脱这种精神上的痛苦,希珀丽塔太太拿着一根细小的蜡烛独自一个人来到了祈祷室。她看到一个人毫无知觉地趴在地板上,以为他死了,就发出了一声尖叫。这让弗雷德里克恢复了知觉。他猛地站起来,脸上满是泪水,想冲出房间,却被希珀丽塔拦住了,她用最哀伤的语调恳求他解释为什么会如此反常,他为什么会趴在地上。
  “啊,善良的太太!”侯爵满含悲痛地说着,停了下来。
  “看在上帝的分上,老爷,”希珀丽塔说,“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忧伤的声音,还有关于我名字的可怕的惊叫意味着什么?上帝还为不幸的希珀丽塔准备了什么灾难?……您还是这么沉默!以每个富有同情心的天使的名义,我祈求您,高贵的公爵,”她说着,倒在了他脚下,“告诉我您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我知道您可怜我,害怕让我太伤心。说吧,可怜可怜我!难道您知道关于我孩子的事情?”
  “我不能说,”弗雷德里克喊叫着挣脱了她,“噢,玛蒂尔达!”
  他把太太甩在一边,冲向自己的房间。在房间门口,他遇到了曼弗雷德。公爵因为喝了很多酒,加上对爱情的憧憬,因此非常兴奋,想约弗雷德里克去听听音乐,狂欢一下。弗雷德里克根本没有心思去参加什么宴会,觉得特别反感,就粗鲁地推开了公爵,进入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把曼弗雷德关在了门外,然后把门反锁上了。傲慢的公爵被这种反常的举动激怒了,决定采取极为残暴的行动。他穿过院子的时候,遇到了安插在修道院监视杰罗姆和西奥多的那个仆人。那个人急急忙忙,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他的主人,西奥多和从城堡去的一位小姐正在圣·尼古拉斯教堂的阿方索墓前幽会。他跟踪西奥多到了那里,可是晚上光线太暗,他没看清那个女人是谁。
  曼弗雷德暴跳如雷,想起自己向伊莎贝拉表达感情时,她毫不留情地让他走开。她如此不安,肯定是急着要去见西奥多。这种推测让他感到气愤,再加上刚才她父亲又惹恼了他,因此,他悄悄地朝大教堂跑去。公爵蹑手蹑脚地穿过走廊,借着窗户里透进的微弱月光,听到阿方索墓那边传来断断续续的低语声,就悄悄朝那边走去。他听清的第一句话是:
  “难道,哎呀!取决于我吗?曼弗雷德永远不会同意我们结婚的。”
  “对,这样就可以阻止了!”这个暴君叫着,拔出短剑,从说话人的肩膀上方朝她的胸膛刺去。
  “啊,我被杀死了!”玛蒂尔达叫着倒了下去,“上帝啊,接受我的灵魂吧!”
  “畜生,野兽,你要干什么?”西奥多叫着冲了上去,一把夺下了他手里的短剑。
  “住手,松开你不敬的手!”玛蒂尔达叫道,“那是我的父亲!”
  曼弗雷德仿佛刚从噩梦中醒来,一会儿捶着自己的胸脯,一会儿扯着自己的头发,然后用尽力气想从西奥多手里夺回那柄短剑,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西奥多不知所措,只是满怀悲痛地照顾着玛蒂尔达。听到他的呼救声,一些修道士跑出来帮忙。他们有的帮着伤心的西奥多一起为奄奄一息的小姐止血,有的则努力制止曼弗雷德伤害他自己。
  玛蒂尔达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用充满爱意的目光注视着西奥多,感谢他的一份深情。她竟然恳求正在救他的人去安慰她的父亲。
  这时,杰罗姆听到了这个致命的消息,也来到了教堂。他的脸色似乎在责备西奥多,可又转向了曼弗雷德,他说:“现在,暴君,看到报应在你身上实现了吧!阿方索的血脉向上帝呼唤复仇,上帝已经准许暗杀来玷污它的圣坛,你可以让自己的鲜血流在这位公爵的墓前!”
  
  “你这残酷的人,”玛蒂尔达叫道,“竟加重一位父亲的悲哀!愿上帝保佑我的父亲,像我一样原谅他!老爷,我慈祥的父亲,您能原谅您的孩子吗?我来这里真的不是为了见西奥多。我母亲让我来墓前为您祈祷,也为她祈祷,我来到这儿,发现西奥多也在墓前祈祷……最亲爱的父亲,保佑您的孩子吧,说您原谅她吧。”
  “原谅你,我这丑恶的杀人犯,”曼弗雷德叫道,“可是杀人犯能被原谅吗?我把你当成了伊莎贝拉,可是上帝却让我血淋淋的手刺向了我自己的孩子……噢,玛蒂尔达,我说不下去了,你能原谅我盲目的愤怒吗?”
  “我能,我会的,上帝可以作证,”玛蒂尔达说,“如果我还能活着请求他的话……噢,我的母亲,她会怎么想!您能安慰她吗,老爷,您能不能不赶她走?她真的深爱着您……噢,我快不行了,把我抬到城堡去……没见到她,我又怎么能合眼呢?”
  西奥多和修士们请她忍着些,想把她赶紧送到修道院去,可她苦苦哀求人们把她送到城堡去,大家被她打动了,就把她放到担架上,按照她的请求把她送回城堡。西奥多用自己的胳膊托着她的头,绝望地俯身看着她,竭力鼓励她要相信自己能活下去。杰罗姆在她的另一侧,用天堂的话语安慰她,把一个十字架举在她的面前,为她能够获得永生作准备,十字架上面洒满了她纯洁的泪水。曼弗雷德怀着深深的痛苦,绝望地跟在担架后面。
  他们还没有到达城堡,希珀丽塔就已经知道了这可怕的灾难,跑出来见她那被杀的孩子,可是一见到那悲伤的队伍,巨大的悲痛就让她失去了知觉,昏倒在地上。伊莎贝拉和弗雷德里克正陪着希珀丽塔,此时几乎被同样的悲痛击倒了。玛蒂尔达本人对自己的处境似乎并不在意,心里只有对母亲的爱。她让担架停了下来,希珀丽塔一恢复知觉,玛蒂尔达就询问她的父亲在哪里。他来到她面前,泣不成声。玛蒂尔达抓起了父亲和母亲的手,用自己的双手捧着放在了自己的胸口。看到玛蒂尔达这样孝顺,做出了如此让人心碎的动作,曼弗雷德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扑倒在地,诅咒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伊莎贝拉知道玛蒂尔达无法承受这种场面,就让人把曼弗雷德送回他自己的房间,同时让人把玛蒂尔达送到最近的房间里去。希珀丽塔也和她的女儿一样奄奄一息,心里只想着玛蒂尔达。温柔的伊莎贝拉请她离开一下,好让医生检查玛蒂尔达的伤势,她却叫了起来:
  “让我离开?决不!决不!决不!我只为她活着,我要和她一起死。”玛蒂尔达听到母亲的声音,睁开了眼睛,又闭上了,没有说话。她越来越弱的脉搏和冰冷的手很快就让人们放弃了救活她的希望。西奥多跟着几个医生到了外间,听到他们说已经毫无救活的希望时,顿时怒不可遏。
  “既然她活着,不能属于我,”他喊叫着,“至少死了,应该属于我!父亲!杰罗姆!难道你不能让我们结合吗?”他冲着修士喊道,此时的杰罗姆正和侯爵陪着那些医生。
  “你这么狂躁,想干什么?”杰罗姆说,“这是结婚的时间吗?”
  “是的,是的,”西奥多喊叫着,“哎呀!我不会再同别人结婚了!”
  “年轻人,你太鲁莽了,”弗雷德里克说,“你以为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会听你表白爱情吗?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
  “公爵有的,”西奥多说,“奥特朗托公爵有的,我都有。这位神甫,也就是我的父亲,已经告诉我我是谁了。”
  “你胡说,”侯爵说,“只有我才是奥特朗托的公爵,现在曼弗雷德因为谋杀,因为亵渎神灵的谋杀,已经丧失了所有的权利。”
  “老爷,”杰罗姆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说,“他告诉您的都是实话。我本不想这么快就泄露这个秘密,可是命运非要这样做。我可以证实他鲁莽的激情让他泄露出来的秘密。公爵,您知道,当阿方索乘船前往圣地的时候……”
  “这是解释的时候吗?”西奥多叫道,“父亲,来吧,让我和小姐结婚吧,她应该是我的……别的事情我都会绝对服从您。我的心肝,我亲爱的玛蒂尔达!”西奥多说着冲回了里间,“你要离开我吗?你难道不保佑你的……”伊莎贝拉示意他安静一点,她知道小姐的生命已经快结束了。“什么,她死了?”西奥多喊叫着,“这怎么可能?”他的呼喊让玛蒂尔达又清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环顾四周,寻找她的母亲。
  “我的心尖儿!我在这儿,”希珀丽塔叫着,“不要以为我会抛弃你!”
  “噢,您可真是太好了,”玛蒂尔达说,“可是不要为我哭泣,我的母亲!我要去一个永远没有痛苦的地方了……伊莎贝拉,你一直很爱我,你能像我一样来爱这位亲爱的、亲爱的女人吗?……我真的很累!”
  “噢,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希珀丽塔说着,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我能再多留你一会儿吗?”
  “不行了,”玛蒂尔达说,“让我到上帝那儿去吧……我的父亲在哪儿?原谅他吧,亲爱的母亲……原谅他杀了我,那是一个误会。噢,我差点忘了,亲爱的母亲,我曾发誓不再见西奥多……也许这就是导致这场灾难的原因,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能原谅我吗?”
  “噢,别让我痛苦的心再受伤了,”希珀丽塔说,“你从来没有冒犯过我。哎呀!她昏过去了!救命!救命!”
  “我还有话要说,”玛蒂尔达挣扎着,“可那不是……伊莎贝拉……西奥多……为了我……噢!”她吐出了最后一口气,死了。伊莎贝拉和女仆把希珀丽塔从玛蒂尔达的遗体边拉开了,可是西奥多威胁说,谁敢让他离开,他就杀死谁。他在玛蒂尔达冰冷的手上吻了无数次,说出了绝望的情人可能说出的各种话。
  与此同时,伊莎贝拉正陪着伤心的希珀丽塔太太回房间,可是在院子里,她们遇到了曼弗雷德。他正被自己的心事搅得心烦意乱,急着想再次去看一看自己的女儿,正朝着玛蒂尔达躺着的房间走去。这时,月亮已经升到了中天,他从这两个人痛苦的表情中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什么!她死了?”他狂乱地叫着,就在这时,天上传来一阵巨大的雷声,城堡在摇晃,大地在颤抖,随后又传来丁丁当当的盔甲声。弗雷德里克和杰罗姆都意识到,最后的时刻就要来到了。所以,杰罗姆命令西奥多跟着他们,冲进了院子。西奥多刚一出来,曼弗雷德身后所有的城堡围墙就被一种巨大的力量推倒了。阿方索巨大无边的影像出现在废墟中。
  “西奥多是阿方索真正的后嗣!”那个影子说。然后,伴着一阵隆隆的雷声,那个影子缓慢地朝天空升去,云彩向两边分开,出现了圣·尼古拉斯的形象,他迎接了阿方索的影子,然后伴着一道美丽的闪光从人们的眼前消失了。
  所有看到这个景象的人都趴到地上,接受了神的意志。第一个打破寂静的人是希珀丽塔。
  “老爷,”她对沮丧的曼弗雷德说,“看到人类所谓的高贵有多么虚无了吧!康拉德走了!玛蒂尔达走了!从西奥多身上我们看到了奥特朗托真正的公爵。他的命运是个奇迹,可我不知道……这对我们已经足够了,我们的末日已经被宣判了!难道我们不应该……我们只能……把剩下的有生之年献给上帝,祈求他免除我们的灾难吗?上帝驱逐我们,我们能去哪儿,难道只有修道院才能为我们提供一条退路吗?”
  “你这个无辜却不幸的女人!你的不幸是由我的罪恶造成的!”曼弗雷德说,“我的心灵最后还是接受了你虔诚的告诫。噢,你能……这不可能……你一定想知道……最后让我来审判自己吧!我满心羞愧,只有这样,才能使已经被我冒犯了的上帝感到满意。是我的身世招来了这些报应,让我的忏悔来赎罪……可是,啊!什么才能赎去篡位和谋杀孩子的罪过呢?在一个神圣的地方谋杀一个孩子。听着,各位,但愿这个血腥的故事能警示未来的暴君!
  ”你们都知道,阿方索死在了圣地……你们可能要打断我的话……你们可能要说他死得冤枉……的确是这样……那么这杯苦酒为什么偏要曼弗雷德来喝下去呢?里卡多,我的祖父,是阿方索的侍从……我想掩盖先辈的罪恶,可一切都是徒劳!他毒死了阿方索,然后谎称里卡多是继承人。他的罪恶一直纠缠着他。可是他却没有像我这样失去康拉德,没有失去玛蒂尔达!而我现在却为他的篡位付出了一切代价。后来,他遇到了一场风暴,为了摆脱这些纠缠,他向圣·尼古拉斯发誓,如果他能活着到达奥特朗托,他要建一座教堂和两座修道院。圣·尼古拉斯接受了他的承诺:那位圣人出现在他的梦中,答应里卡多的后代可以占有奥特朗托,在公国真正的主人长得太大,无法再住在城堡之前,里卡多的子孙可以一直享有奥特朗托。哎呀!哎呀!这个不幸家族的男男女女只有我自己活了下来!……我说完了……这几天的灾难大家都看到了。这个年轻人怎么会是阿方索的后嗣,我不知道……虽然我不怀疑这一点。这些领地归他了,我交出领地……可是我一直不知道阿方索还有后嗣……我不怀疑上帝的意志……贫穷和祈祷将会伴曼弗雷德度过悲痛的余生,直到他被召唤到里卡多那里去。“
  ”剩下的该由我来说了,“杰罗姆说,”当阿方索乘船前往圣地的时候,他被一场风暴吹到了西西里岛。正如殿下听说的那样,载着里卡多和部队的船只与阿方索分开了。“
  ”这是真的,“曼弗雷德说,”你这样称呼我为殿下,让一个现在已经无家可归的人实在无话可说……哦!就这样吧……请接着讲。“
  杰罗姆脸红了,接着讲下去。
  ”阿方索先生被风困在西西里岛三个月。在那里,他迷上了一位美丽的姑娘,名叫维多利亚。他太喜欢她了,于是两个人结了婚。可是,对于正在参加圣战的他来说,这桩婚姻是不合时宜的。因此,他决定暂时对他们的婚姻保密,等十字军东征返回以后,再来找她,到时再宣布她为自己的法定妻子。阿方索走的时候,维多利亚已经有了身孕。后来,她生下了一个女儿,不久她就听到了丈夫的噩耗,还听说里卡多继承了丈夫的一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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