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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与蜥蜴的搏斗-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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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怪空虚焦燥的。吴樱秾就把烟盒里剩余的小量烟丝倒出来,放在手心上,闻来闻去,像条狗一样。
  她总是在等待什么。
  但好像又知道等待不到。
  这种感觉一直贯穿着生活,形成很不健康的生活方式。
  等待是没有用的。
  自己也明明知道这一点。
  但是从小就一直这样……这是缺陷。
  什么也没有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  

  ☆、我相信一切爱情的美丽,相信没有理由的相亲相爱。我相信我的

  一个人要经过多少打击才会成长?成长就是变得冷漠,学会背叛?殷沓沓红着眼睛在城市像疯狗一样一圈圈转着。华灯初上,车流汹涌,这城市永远是那么拥挤。她坐在那儿,视线透过玻璃,眼里含着泪水。
  吴樱秾在窗前看着高架桥上堵成一条的长龙。她有很多次这样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慢慢变色,那过程很漫长,漫长得好像没有尽头一样。但是黑夜每次也会来临,让人安心。不变化的东西让人恐慌,让人产生时间不流逝了的错觉,让人恐惧,找不到活着的感觉……
  下雨了。
  雨点打在玻璃窗上。雨点从窗缝中烧进来。雨水像是火焰一样,带来炎热的味道。那水气就像春天一样。
  啊,对,这时间,春天也快到了吧。
  令人兴奋的湿润的味道。
  唤醒记忆的是味道。
  在高架下穿行,穿过厚厚的爬山虎,穿过没有雨迹的空白地带。车子冲入雨中,雨刷一遍一遍擦净前窗,却依旧擦不去眼里的怒火。
  什么时候能够明白所有的事情?什么时候不再是模糊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能籍着现实麻醉神经,在日复一日的行尸走肉里体验着渴望却无法满足?
  我再也不要忍耐。
  你给我等着。
  暴雨下到后半夜,天气越来越湿了。简直吴樱秾坐在床上,都觉得要飘起来,等待喂鲨鱼了的感觉。她快要睡着,又冷得睡不着,正迷迷糊糊凄冷的时候,门被推开了。她醒了,灯开着,她看到了被雨淋湿的殷沓沓,站在床头,一手搭着门旁的电灯开关,看着她。
  “跟我回家。”
  殷沓沓看着她。吴樱秾乖乖地起身。还是找到我了吗?
  “你,没带伞,很冷吧。”
  “贱人,婊子,骚货……”
  殷沓沓开车带吴樱秾回了家,她下车,拔钥匙。雨下得很大,没带伞的她淋得湿透。在家门口她用钥匙开门,几下钥匙没插进锁孔,她的手在颤抖。吴樱秾站立一旁,茫然的,殷沓沓将她一把揪过来摁在墙上,反手巴掌扇在她脸上。吴樱秾没有喊,头撇在一边。
  “偷偷摸摸跟别人做爱很爽吗?是不是特别有背德的快感?”
  在雨中殷沓沓对着她被雨淋得点点滴滴的脸喊。雷电声传来,那是春季的预兆。吴樱秾的刘海贴在额头上,殷沓沓伸手抹去她的头发,深情地看着她。
  “为什么要背叛我……?”
  “你都知道了吗。”
  樱秾说,“我对不起你。你要打我,就打吧,我没有意见。”
  “轮不到你有意见。”
  殷沓沓将她抓进了别墅里。门砰地关上了。
  疼痛是弥留之际的镇痛药。在那个我没有飞起来的世界里,我开始憎恨一切。我憎恨你,憎恨她,憎恨通感网络。是的,我现在已经不喜欢那种可悲的玩具了。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脑海里,它们跳舞,它们歌唱,它们像是吉普赛人,乘着大蓬车远去。渐渐的它们都模糊了,我能记得的只是原始的冲动。但是我却再也,感觉不到熟悉。伸出手,摸不到那曾经的温度,我的心里空荡荡的,时常有饥渴的感觉。
  殷沓沓将吴樱秾抓进了洗手间里,把她扔在地上,将她的头拼命往瓷砖上撞去。吴樱秾像是放弃了自救的意图一般一动不动,任她打来踢去。她越是淡定,殷沓沓就越是冒火。她把吴樱秾浸入了马桶的积水里,逼她喝那里的水。虽然那水不是很脏,但是,也不是很干净……吴樱秾的头被摁在了水里,她像死去一样垂着头。良久,殷沓沓放开了手,吴樱秾还跪在马桶前,静止不动。殷沓沓有点害怕她死了,黑暗中,悄无声息,只有溅在马桶边缘的水下落的声音。
  吴樱秾哗啦一下倒在地上,湿淋淋的。殷沓沓松了口气。
  “还没死啊。”
  她踹了吴樱秾一脚,“怎么不说话?无言以对了吧?”
  她把吴樱秾拖到了客厅。那个人很沉重。在黑暗中,偌大的客厅,就像牢房一样,殷沓沓只觉得这儿空旷,又死寂,仿佛她永远不能逃脱的地狱。黑暗让她喘不过气来,溅在脸上的不知是水,还是泪。她命令吴樱秾跪在地上,吴樱秾就跪了。她的剪影惨淡,衣服贴在身上,让她看起来很瘦,殷沓沓一脚踹在她的肩膀上将她踹倒。
  “你给我起来!跪好了!”
  爬起来,再踹一脚。爬起来,再踹一脚。这种残忍的游戏造成的沉闷在声音里空气里回荡……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我给你买了礼物,在海南的机场。那儿没有什么好东西,所有的纪念品和图书都是很傻的。但是我看到了一个小鸟,绿色的,瓷的,我觉得那很好看,我就给你买回来了。但我没有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迎接我,我真的是……哭笑不得……”
  她哭着将一个东西扔在了地上。吴樱秾眼前一片模糊。因为黑暗,也因为头疼,她的头撞在了桌子腿上。小鸟掉在了她的眼前,那个瓷器居然没有摔碎。它看起来很光滑,从地面上看,很大……她是绿色的,散发着荧荧的绿光。
  “我真是愚蠢。当初,为什么会相信你呢?”
  为什么要相信我……那样的问题……
  那时侯,我也很相信自己。
  我相信一切爱情的美丽,相信没有理由的相亲相爱。我相信我的信念,我走在夏天的微风里,我感到很幸福。那时候我遇见了你,仿佛一切,都像是昨天……
  “或许,是因为爱情吧……”
  吴樱秾趴在地上,弱弱地说。殷沓沓就笑了。吴樱秾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不过她感到很难受。就算是谁也可以有纯真的愿望的,不是吗,就算是谁,打破了他人的纯真愿望,也是罪恶的,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天空都是好味道

  “你真的爱我吗?……”
  那是吴樱秾想问的问题。尽管她知道这问题的答案与她的行为无关。灯打开了,她的脸,她的一切,无处遁形。她像只壁虎,趴在地面上,但更像一只蜥蜴,一只阴险的,从沙漠的洞穴里钻出来的蜥蜴,知道世界险恶,随时准备用爪子和利齿撕碎对手,获取生机的爬行类动物。
  她很单纯,她很美丽。是什么,让自己无法信任她呢?或许是自卑吧。吴樱秾一咬牙坐了起来。辉煌的灯光,像是天堂,像是夜晚的皇宫派对,像是王子与公主将要订婚。银色的水晶,反射光的玻璃,还有流苏般的碎钻,垂在高高的天花板上。吴樱秾向头上望去,啊,真是好漂亮啊。流到眼睛里的血粘住了睫毛,让她的眼睛里像卡了颗石子一般难受。
  她擦了擦血,去看殷沓沓。殷沓沓好像哭了。她失魂落魄地站在桌子旁,吴樱秾第一次感觉自己也拥有对一个地位和身份都比自己高的人的控制权,一种影响力。她是为她而哭,不管因为什么,恨还是爱。这也是一种成就感。
  不过她因此而忏悔。她看着殷沓沓,想,我爱她吗?
  “你为什么会知道啊。”
  吴樱秾问殷沓沓。从殷沓沓的手里掉下了一个手机,那是她的手机,特别大,很重。吴樱秾爬过去,捡起了她的手机。她抬起头,望着殷沓沓,单纯的,觉得她抬起脚来踩自己的脖子,她的脖子就会断,她是掌有对自己的生杀大权的。这么一想她觉得好受多了,用疼痛的手颤抖点开了手机,她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一条短信。
  在那个没有下雨,天气很阴的早晨,殷沓沓打开了一条新短信,她的手机就一直停留在那个界面,没有回去过。她任由它停在那儿,体会伤心得销魂蚀骨,七魂丢了六魄的感觉。
  “我和吴樱秾上床了。是她勾引我的。”
  吴樱秾用手肘支撑着身体。殷沓沓蹲下来,从她的手中拿过了自己的手机,看着她也茫然失落的脸。“你以后和人通奸,麻烦也要选个好一点的人选。像这样,第一时间就把你出卖的人,你要来有什么用呢?和她上床,又有什么用呢?”
  “上床不一定要有爱。”
  吴樱秾说。殷沓沓将她一下子按在了地上,“你就是因为空虚,所以跟花膏上床,是吗?你因为空虚所以就给我戴绿帽子?……”
  这种说法,有点好笑。倒不是因为是女同性恋的性关系,用这种主流的词汇显得有些出格,会令那些卫道士般的人们哑然失笑的。吴樱秾觉得好笑是因为,用这个词意味着你输了。这是承认自己的失败,承认自己是被人偷走了什么,被侮辱了。她心疼殷沓沓,因为以她的洁白无暇,是不应该沾染这种灰尘的。
  “你承认你和她没爱,你还和她上床,你比说你是因为喜欢她而上床更可耻。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没有灵魂的木偶,没有信念,只有性。欲的肉。便器,就是你,就是现在的你……”
  吴樱秾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她不再那么疼了,被打的地方,仿佛在圣洁的灯光下被治愈了。太阳穴的血已经凝固了,肩膀也不再像撕裂那样不能动弹,一动弹就疼。她奄奄一息,但是觉得有种解脱的快感。这种升华……
  “说话!!跟我解释!!对我说你不是因为空虚跟她上床,不是因为我无法陪着你而跟她上床,告诉我这不是出轨,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殷沓沓抓起吴樱秾的衣服,逼迫吴樱秾看着自己。她的手虽然小,但是很有力,卡着吴樱秾的下巴 ,就像机械臂一样。
  吴樱秾一直很怕看殷沓沓的眼睛。她被教导,直视人的眼睛,是不礼貌的。
  她也害怕人与人之间感情的交流。
  因为感情不只有好的,还有坏的,还有介于好坏之间的,轻蔑,冷漠,尴尬,茫然,忽视……
  看着一个人的眼睛的时候你也是把自己交付了出去。因为你在看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看你。
  从在她原来的出租房里看到前来寻找她的殷沓沓那时起,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堂堂正正地看她的眼睛呢。因为她觉得害怕,总觉得对不起她,又觉得,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你不在家里,我一个人,在写文。但是我写不出什么来,我就觉得很烦。我想扔笔,我想撕纸,但是我从来没有这么做过,我也不会这么做,何况那是你的东西,我不能扔——于是我去找幽猫饼,在她那儿,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那些事吧,啊,可以忽略。总之我见到了她之后,我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呆呆的样子,有些呆,那个样子……我就觉得很想要谁来抱我。那幽猫不是很好吗,她了解我,认识我,我们有过回忆,我学生时代很美好的,很棒的回忆……那是幽猫啊,我最好的朋友啊。幽猫,幽猫,对我最好的幽猫……”
  吴樱秾嘴角翘翘的,想起幽猫饼,那个总是背着书包的人。她挥了挥手,你也是我的天使。
  “幽猫总是很温柔。她不会对我动粗,不会骂我,更不会打我。在我的记忆里,她都没有和我吵过架。她很暴力,曾经突发性事故般地揍了TIBCH。但是她从来没有对我做过任何,不好的事情。那我想幽猫会对我好的……她真的很温柔呀。”
  吴樱秾幸福地抬头仰望着天空。有云朵飘过,像是她不喜欢吃的棉花糖。但是软软的,暖暖的,天空都是好味道,香香的。还有草地的味道,刚刚翻修过的草皮,散发出的土壤的味道。
  “我很想再体会一次和朋友在一起的感觉。很幸福。我什么也没有经历,我还是我,在学校里,每天开心地上学,开心地放学。那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开心。”
  明明是出轨,她却说是和朋友在一起。是身体的最亲密的接触,最恶心的,最不能饶恕的错误,她却很天真……
  殷沓沓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流泪,或许是看到她开心的样子。她从来没有看到吴樱秾开心的样子,从来,她都是拘谨的,有点羞涩的悄摸摸地笑着,笑也很奢侈,总是紧张的样子。
  “你不会原谅我吧。我也不想原谅我自己。那个,啊,哈哈,又犯了错误了啊。不过,那时候,真的是,像梦一样的幸福时光啊。”
  吴樱秾挠挠脸调皮地笑着。她抱着腿坐在桌边,靠着实木桌腿,半仰着头,脸上挂着迷醉的微笑。
  “她真的很温柔吗?如果她爱你,就不会给我发这条短信。如果她爱你,你就不会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你认为钱与名是让人变得高级的方法。那就是虚荣

  对殷沓沓说的,吴樱秾置若罔闻,殷沓沓那酸楚的表情,她也没有看到。
  “啊,对不起……让我沉浸在这个美梦中吧。我闻到了夏天的味道,那是操场的味道,是教室里刚洒过水的味道,是校服的味道。”
  吴樱秾对殷沓沓笑笑,而她的表情一下子难受了起来。“而你总是让我感到很害怕。”
  是吗。殷沓沓转过头去。行,真的不想再说什么了。
  “但是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不够温柔……我没有那个意思……实际上,你相当温柔呢。真的,比十个花膏加在一起还要多。至于为什么嘛,我没有想明白。我看着你,就会心情低落,会痛苦,会害怕。”
  但是就是那样都心痛。不明白为什么,心痛地看着你。
  “温柔的你。”
  吴樱秾还是像在自己的梦里一样,眼睛,看着斜上方不知名的地方,眼睛,像是难受一样不停地眨,表情是在笑着,像看到了什么美丽的东西一样。
  “而温柔的你注定不能属于我。虽然花膏也不属于我……不过,就是因为我们关系就止步于此了,所以我就那样做了吧。真的对不起,给你造成了伤害,让你生那么大的气。我是感到很难过……不过,同时又觉得有种复仇的快感。”
  “神经病。”
  殷沓沓眼里熊熊怒火燃烧。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吴樱秾就觉得很有趣。不过这一刻她摸着自己的心,什么感觉,自己也感受不到。
  殷沓沓对吴樱秾说,你想要性,我可以给你,你想要什么样的性,我都能给你。但是吴樱秾很难过,她说我觉得我是在逼良为娼。殷沓沓甩甩手,说,无所谓,我现在已经不想追究你出轨,跟人上床这件事了,随你便吧,我只是对这样的你很失望。你不够高贵,不是对不起我,而是对不起你自己。
  这句话让吴樱秾如遭雷击。她呆呆地看着殷沓沓,“我为什么就对不起自己了?”
  “别在这给我装这可怜样儿。妈的,差一点就给你骗了。”
  殷沓沓将她拎起来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身离开。吴樱秾在她身后大喊,“什么意思啊!”
  “你自己清楚。你后悔什么,痛苦什么,你觉得你对不起什么。没有必要猜测我怎么想然后就怎么说,逼着自己道歉很不爽吧。你又是在骗你自己的心,我都已经习惯了,你骗我,我就当在看笑话,看戏,至于你自己,你再想想,用什么样好一点的借口,骗心吧。”
  “喂,什么意思?”
  吴樱秾从桌子上跳下来,跑过去抓住殷沓沓的手。殷沓沓觉得手背一疼,想说,出血了,很疼……但是这种话也没有意义。在真实面前,一切都没有意义,可惜我们,却无法拥抱真实,被谎言欺骗一次又一次,也是被自己,欺骗一次又一次。
  “懦弱。害怕。无法面对真相。人都是喜欢听好听的,所以谎言才有可趁之机。否则,每个人都会知道自己的心,也不会去欺骗自己。”
  吴樱秾不放开殷沓沓的手。她有了一种全新的感觉,如果放开,这次她真的会走。
  “告诉我,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骗自己?”
  “是的,你不仅骗我,你还骗自己。你骗我就算了,骗自己,你不觉得很可耻吗。在面对自我的时候,你的那个说谎机制,不会觉得无地自容吗。”
  “你……”
  吴樱秾怔怔地,“我们……”
  “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这样,还是那样,和花膏上了床。实际上你和谁上床,根本没什么不一样,我不在乎。”
  殷沓沓甩开了手。“而你自己也不在乎,你就不要用这样可怜的目光看着我了。你不需要假装欺骗自己说你很有负罪感,就像八年前一样。”
  “关于我八年前的事情……你知道吗?”
  吴樱秾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有一点奇怪的感觉,头晕,那种不明白,找不到方向的失落感,强烈地让她痛苦,让她想哭出来。
  “不要哭,听我说。”
  殷沓沓拿出一块石头。红色的鸡血石,掺杂着青灰色的杂质。红的部分像是血一样鲜艳,在灯光下仿佛沉甸着无数冤魂。她将石头放进了嘴里,“何不我们喝一杯,慢慢讲这件事呢?”
  殷沓沓,吃石头了。吴樱秾绞着手指不知所措。她看着地面,地面光滑得像是镜子。当她再抬起头来时,就看到了坐在老旧的木椅上的殷沓沓。她穿着睡衣,不是露沟露肩膀那种,而是有点像孕妇装,袖子是泡泡袖,布料很薄,下摆很长的那种。
  “你真美。”
  吴樱秾不忘违心赞美她。可这句话一出她就觉得不对——怎么就违心了呢?
  “打住。”
  殷沓沓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她杯里的液体是透明的,没有气泡,不是雪碧汽水,像水。
  “客套,就不需要了。我们就来讲讲你是怎么一步步作茧自缚的吧。就从最开始,我们第一次见面说起吧,这个顺序比较好。第一次,我们是在某家西餐厅见面的,是我约你出来,在这之前,我送了一条项链——在那之前,实际上我们已经有了一面之缘,是在5。28交流会的会场里:不过那一次太短暂,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交往,就忽略吧——于是我们共进晚餐。那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对吗?”
  “对。”
  吴樱秾摸着她面前那个高脚杯的玻璃底部,手指无意识地擦呀擦。
  “你是个虚荣的人。这从你对我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你对我很尊敬,带着一点谄媚,畏缩,努力使自己像是精于社交一样。”
  殷沓沓双手交握,“你一直在试图展现你不存在的品质。这是你天生的秉性,但或许以前,它没这么明显,或者说因为你的自信,这还能被掩盖过去一点……直到你失去了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一切。那之后你就开始急速堕落,只剩下虚荣……”
  “我不虚荣。”
  吴樱秾不甘心地反驳。“我真的不虚荣……你听我说……我没有……很想要钱……我不需要很多钱就可以生活得很好……我也不想……”
  “我不是在骂你。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如果你不虚荣,你就不会对我那个态度。我见过许多人,他们巴结我,表面上尊敬我,看我的眼神都是殷切的,而也有一些人,对我就像对平常人一样。如果你真的不虚荣,你就不会在乎身份这种东西。正是你认识到了我们身份的差异,所以你的态度是那样的。而你为什么认为我的身份值得你一再谄媚呢?因为你认为钱与名是让人变得高级的方法。那就是虚荣。”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为何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并不觉得钱是值得尊敬的……但是我没办法忽略……你长得又是那么好看。”
  “那么再加一条,颜控。”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吴樱秾悲伤地将头往桌子上撞。她看到墙上的油画,还有隔壁桌人在那儿谈话。这一切都是很真实的。吴樱秾无论如何却也找不到真实感。
  “别装了。”
  殷沓沓点起一根烟,“你就是没有羞耻感的人。不管我说什么,实际上你是不会有正常人的羞愧心理的。你还是收起你的把戏吧,叫你的大脑停止这无聊的演技,把舞台的位置让给心。”
  一瞬间的迟滞。时间仿佛卡住了。过了片刻,又恢复了正常。殷沓沓也觉得有点愁苦。但是她只是点着烟,漠然地看着吴樱秾。吴樱秾那失措的,探寻着什么的眼神在摇摆,在狐疑不定。
  “那么换种说法吧。吴樱秾遇到了殷沓沓,殷沓沓很爱她,爱到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樱秾却只会逃避。她会谄媚,但不会爱。会逃避,但不会良心发现。这是她对于殷沓沓的爱,如同盲人一样,注定看不到色彩。”
  “怎么能这么说她呢!”吴樱秾一手拍在桌子上,气愤地说,“这个叫吴樱秾的人,就这么差吗?”
  “不是差,只是丢失了灵魂。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哭泣,在她看得到她的地方嘲笑她。脑海里的无意识,已经积累了许多,许多的痛苦,但是,却无法丢弃。她看不起自己,所以,也就不会爱了。人必须先爱自己,方能爱她人。”
  “说得好像你很懂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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