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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与天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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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史凡却毫不客气的把书的后一半递给了陈超:
“给,这样我可以继续看,你也继续看,你那一半看完了再给我接着看。”
陈超拿过半本残旧的书,知道一切已经于事无补,只能对史凡的自作聪明咬牙切齿。
阿水虽然经常纠缠着史凡,而史凡坐在陈超的后桌,又睡在陈超的上铺,但一直以来,陈超和阿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阳光道和独木桥。直到那天,阿水竟敢打起了陈超的主意。
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放学后,陈超是当天的值日生,留了下来。打扫完教室的卫生,陈超一个人倚在了窗户边,看着球场上精彩的比赛。陈超正看的入神,突然一双手从背后环抱住了他的肚子。陈超紧张地回头一看,竟然是阿水。紧接着阿水的下身顶在了他的臀部上。陈超慌张地挣脱开来,阿水用邪恶的眼神看着他,走出了教室。
教室外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史凡!陈超被丢在教室里足足发呆了三分钟。打扫卫生的时候教室里就只有陈超一个人,他不知道阿水是什么时候回到班级的,也许是落下了什么东西,史凡有没有看到阿水对陈超的行为呢?哼!对于史凡,陈超决定,再也不那么热情了。好像他确定了,史凡当时目睹了阿水是如何的欺负自己。
几周之后,当陈超一个人把书交还到语文老师手里的时候,语文老师浑浊的眼睛里久违的湿润了。老师说:
“行了,你走吧,什么都不用说了。”
语文老师并不知道,其实陈超什么都不想说。
阿水在陈超他们宿舍里出现的时候,已经月黑风高了。也就是说,他今晚要留在他们宿舍里过夜。一个走读生在学校宿舍里过夜,只要没人举报,就是安全的。一间宿舍那么的人,有人逛外交去了,有人蹲茅房去了,在查房的时候,随便顶替一个就过去了。
然而,对于阿水,如果没人举报他,让他觉得事情这么顺利,说不定他就会再来第二次、来第三次,无止境了。他如此是方便了自己,即使在没有破坏了宿舍的纪律前提下,也给宿舍里的成员带来了麻烦。
扛着最大麻烦的就是要和阿水同铺的人,这个人无疑就是史凡。史凡是城里人,床铺干净,床被纯棉,重点是没人会和他同仇敌忾,好打发。史凡就这样和阿水挤在了一个床铺上。
夜深了,陈超从睡梦中朦朦胧胧醒来,发现一个人睡在他的身旁。陈超揉了揉眼睛,凑上去瞧了瞧那张脸,是史凡。阿水太欺负人了,陈超觉得,不能让阿水这个混蛋在纠缠着史凡了。他想起了史凡女友在信中对自己的感谢,突然一个念头在他的脑子里产生了。
就这样,第二天,陈超成了那个告密者。陈超是起床离开宿舍楼的时候,跟宿舍管理员举报阿水的。白天上课的时候,政治处的老师找人来把阿水叫了去。阿水回来后,脸是紫红色的。
阿水在课间的时候破口大骂,骂了宿舍里所有的人。但陈超知道,阿水最怀疑的人就是自己,因为陈超用眼角发现,阿水在骂人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陈超努力不去直视阿水,他知道眼睛会背叛自己。
陈超幻想着,也许阿水会走到他面前,想要抓住他的头发,但因为陈超的头发太短,所以阿水最后会按住他的脑袋,问,是不是你告的密?
而陈超会怎么回答他呢,他敢不承认吗?他敢承认吗?
“是不是你告的密?” 陈超的后背被人用笔顶了一下,很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陈超恐惧地回头一看,是史凡,这小子挺吓唬人的。
陈超给了史凡一个严肃的眼色,不置是否。
史凡露出了笑容,不知道是嘲笑还是感激。陈超想,完了,史凡知道了。
回到宿舍,陈超悄悄地问了史凡:
“你觉得阿水的事情如何?”
史凡说:
“其实不需要搞得这么严重。”
陈超很生气,感到迷茫。
第二天,史凡好像知道了一切。他在早读课上告诉了陈超,阿水是被政治处的老师甩了两巴掌,原因是他死不承认自己在学生宿舍留宿的事情。
第二周的全校大会上,阿水的处分被宣告了:记过一次。举报者收到了口头表扬,但只是匿名表扬。还好是匿名表扬,陈超是这样想。
然并卵,陈超的担忧一直存在,直到那天,他的猜想得到了证实,阿水果然怀疑上了他。
那天,是学校两个月一次组织看电影的日子。镇子上有一个破旧的电影院,除了用于不定期组织放映影片、举行文体活动外,还有一些秘密的用途。电影院前有一块空地,派出所会在这个地方枪毙死刑犯人。这个用途是从那个年代开批斗大会延续下来的。
因为这个位置的黑暗和冰冷,镇子上的不良少年喜欢在这里聚集,久而久之,这里成了他们的大本营,实施各种手段欺负人的大本营。每当黑夜降临,空旷的电影院周围,总会传来嘻嘻哈哈的淫笑声,夹杂着铿锵的哭喊声、训话声、打骂声。
每次如果有学校的活动在电影院举行后的第二天,就会有某某男生昨晚在电影院被人敲诈、勒索了钱财,某某女生昨晚在电影院被人摸了身体等等流言传出。
而陈超此次也不幸地遭遇了毒手。



  ☆、第25章  途中

陈超是电影散伙的时候,被一伙小青年逮到了。他们拉扯着陈超的衣领,基本上他是被拖着走的。无意中,陈超看到史凡朝他被拖走的方向看了过来,直到陈超消失在了昏暗的视线里。陈超发现自己被拖进了一个黑暗的角落里。陈超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但已经猜测到阿水一定在他们中间。陈超害怕得哭喊起来,他们却狠狠扇了陈超一巴掌,以为陈超会镇静下来。
“是不是你告的密?”是阿水的声音,陈超在模糊的视线中认出了阿水凶神恶煞的脸。
陈超慌张了起来,吱吱唔唔,不敢开腔。
阿水继续挑衅陈超,用手拍打着陈超的脸,虽然每一下感觉都不感到疼痛,仿佛更像是调戏般的抚摸,但陈超心中的恐惧越发强烈,就像面对一群饿狼的舌舔一样,随时都会被吞食。
“快说啊,是不是你举报我的?你不承认,你今晚就不能回学校去咯。”阿水继续质问陈超,语气舒缓了一些,像是哄骗,又像是恐吓。
“是,是我。”阿水的哄骗和恐吓奏效了,陈超被吓坏了,他紧紧闭着双眼,像一个被审问的地下党,一个贪生怕死之徒,在敌人的严刑逼供下,屈服招了。
“很好。”
阿水再次露出了凶恶的表情,突然一只手抓住了陈超的命根子,紧接着,陈超感觉到,一根柔软的东西穿过他的双唇,伸进了他的嘴巴里。陈超豁然睁开双眼,模糊中看到了阿水的脸,显得十分邪恶。
“这次就放你一马,以后要是敢再和老子做对,我就搞死你,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 陈超十分没用的接受了阿水对自己的侮辱。
当惊惶未定的陈超从恐惧中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刚才那个柔软的东西竟然是舌头,只是阿水和那伙人早已经走远了。
十几年过去了,当陈超再次面对阿水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当时的那个场面,仍然心有余悸。只是阿水现在的眼神少了一些凶神恶煞,陈超再回想起当时阿水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时,似乎又有了别有一番的滋味。
“怎么了?说起史凡,让你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阿水似乎看出了陈超的心思,问道。
“不开心的事?你也还记得?”陈超反问道。
“对不起,我以前并不是故意想欺负你,以后你随时可以来找我,算是我对过去的一个补偿吧。”
陈超听了大吃一惊,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点了点头,好像真的听明白了阿水说的那些话。他拿出手机,想看看几点了,才想起昨晚手机就已经没电关机了,怪不得一个晚上,一个电话,一个信息也没有。
“对了,现在几点了,我今天还得上班呢。”
“已经八点半了,你几点上班,我开车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还有半个小时,我打车过去就好了额。”
告别了阿水,陈超在马路上,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急匆匆地赶回了公司。一路上,陈超又想起了故乡山川的那些时光,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如此想念农村中学的生活。一幅幅朴质的长卷画面在脑海中一一展开。
2000年八、九月间,农村的“双抢”——抢收庄稼抢种庄稼——刚好结束。烈日顶在人们的头顶,似火般燃烧着大地。中国南方炎热而漫长的夏天还没有过去,晚稻收割的季节就远远地不会到来。
2000年是一个特别的年份,我们习惯将它称之为世纪之交。这是因为我们相信20世纪已经过去,却无法确定新的世纪何时开始。《人民日报》1982年9月8日刊登的中共十二大报告中,21世纪从2001年开始。《解放日报》1990年1月6日社论《历史给我们什么启示》则表明21世纪从2000年开始。日本西铁城钟表公司在东京新宿车站的建筑物上装设的大钟显示,20世纪末是2000年12月31日。1993年,世界卫生组织决定,2000年1月1日0时0分出生的婴儿,命名为“世纪婴儿”,显然是将2000年算作下一个世纪了。而问题的根源在于公历纪年中没有公元“0”年。
2000年有一些容易被遗忘的文艺娱乐事件。这一年,王菲和窦唯的爱情已经彻底破裂了。这一年,张国荣披着长发、穿着裙子,拿走了中国艺坛的许多最高奖项。这一年,李安导演的《卧虎藏龙》上映,风靡全球。这一年,法国籍华人作家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诺贝尔奖的政治目的性被两岸三地同时质疑。
2000年前后的世界同样的平凡,不平凡的仍然是历史中的那群人。那些年,六零后们逐步成为社会的中坚力量。这群人在那样的一个年代成长,当他们正值青年期时,幸运地遇上了时代的巨变。然而,这群人中毕竟大部分是农民的子女。他们一边承担着解决家庭温饱问题的责任,一边面临着国家人才高考选拔的公平竞争。由于种种原因,他们中没有多少人成为了时代的幸运儿。不受命运宠幸的他们,最终成为了和他们的父亲母亲一样的地地道道的农民。他们的青春错失了不平凡,他们人生中的悔恨把所有的希望留给了下一代,他们的命运渴望着可以由他们的子女改变。那些年,八零后们逐步进入了中学和大学,成为国家最富朝气的新一代。
2000年的东屯镇已有几千年的历史,至今却仍然穷得叮当响,没有水泥公路,没有超级商场,更没有网吧,有一家停业的破旧电影院,有一座200多米长的石拱桥横跨一条河——建溪,还有一所有42年历史的中学——东屯一中,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在这个古旧的镇子上,最新鲜的建筑当属建校两年的东屯二中了。
这天正是全市中小学开学的日子,东屯镇上的两所中学也不例外。位于半山腰的东屯二中与位于东河畔的东屯一中相比,气温显然要高涨一些。此刻,东屯二中校门口那条又长又陡的水泥坡已经人山人海了。
天空那骄阳的热情正好映衬着地面这别有一番的热闹景象。陡坡两侧是两列繁杂而有序的地摊,有卖草席、枕头等床铺用品的,有卖脸盆、牙杯等洗漱用品的,有卖开水壶、蒸饭盒等饮食用品的。
这些生活用品主要是卖给寄宿在学校的初中一年级新生的。只有他们才缺而且需要这些东西。对于二年级和三年级也寄宿在学校的老生们,他们虽然也需要这些东西,但已经不缺了。
寄宿生大约占了全校学生的六分之一。除了寄宿生,剩下的都叫做通宿生。通宿生一律都不允许在学校宿舍过夜。寄宿学校的学生除了个别其他乡镇的借读生,大都是东屯镇辖内农村的孩子。
对于这些农村孩子来说,这些生活用品是绝对可以足足用上三年的。如果幸运地考进了高中,还可以再用三年。即使不幸运地落榜了,也可以拿回家继续用。因此,节俭的父母们都很愿意在这里买上几件新的给孩子。新生们在父母亲的陪同下,很认真地挑选着这些生活用品。虽然都是几块钱的东西,但为了确保用上三年或者更久,可务必不能买了个劣质品。
按教育法的相关规定,年满七周岁方可以入读小学一年级。七周岁对于当地农村人的算法便是八虚岁。因此,读了六年的小学后,这些初中的新生们约莫都是十三、四岁的样子。
带孩子从农村来到镇上注册入学的主要是父亲,这是因为这年头每家每户几乎都买有一辆摩托车作为代步工具,而父亲大概是家里唯一的驾驶员。说唯一是不恰当的,或许不到三年后,这些新生们就会和他们的老子抢着主宰这辆坐骑,享受速度上的优越感了。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孩子第一次离开农村,到镇上独自生活,虽说不远,但终究听不见声,见不着人,心软的母亲毕竟是放心不下呀。父亲会骑摩托车就有权力带孩子去学校报到?有些母亲就不愿吃这个亏,硬是挤上了摩托车后座一起跟来了。
幸好在农村,一辆摩托车一个驾驶员带两个人在法规上是允许的。这是一幅幸福美好的家庭图画。无数个家庭图画就组成了社会画卷。但画卷上的每一张图片并非都是幸福美好的。
在东屯二中的校门旁边,一面墙上赫然写着“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这是年仅十三岁的周恩来在回答“为什么读书时”说的话。
十几年来,每当回首过往的最初时光,陈超总会深信不疑,自己出生后不久,一定害过一场大病。这种事情,陈超清楚得很,父母以及其他的家人却肯定是不愿告诉他的。大人们也许认为,陈超当时还很幼小,不懂事,没有记忆的能力,就和家中其他的小孩子一样。显然,他们一点都不了解,陈超生来就是与众不同的。
陈超天生喜欢独处,是个标准的宅男。他可以一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然后从各种书籍里找到无穷的乐趣。陈超记不清这些问题是什么时候开始困扰我的——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世界是怎么变化的?时间和空间是如何相互作用的?陈超慢慢地意识到,其实没有人能真正理解这个世界。于是,他也慢慢地意识到,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理解别人,以及别人的孤独。
出租车停靠在了公司门口,陈超的思绪回到了当下。幸好路上没有堵车,他最后还是没有迟到。走进办公室,师弟张英俊早已虎视眈眈地守在那,准备着对陈超展开绵绵不绝的攻势了。



  ☆、第26章  海子的家

“师兄,昨晚你一个人去哪里了?我之后想去找你,一直找不到你,手机也关机了。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叫瓯洋的?你们是什么关系呀?为什么好像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都是我不好,不该带你去见他的。他是不是误会我们什么了?”
陈超由着张英俊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发问,自己则是闭口不谈关于瓯洋的任何问题。眼下,他只想必须立即摆脱瓯洋。幸好从阿水那里拿来了阿鹏住过的那套单身公寓的钥匙。陈超决定,今晚就搬过去。
等到张英俊稍稍停歇的这会,陈超这才开口说道:
“手机充电线给我用下。”
“什么?哦!师兄不喜欢瓯洋,那我不提他就是了。”张英俊显得很失望,
陈超从张英俊那儿借来了充电线,开始给关机了一晚的手机进行充电,然后继续问道:
“下班后有时间吗?”
“师兄邀约,师弟当然有时间了。”
“帮我搬家吧。”
“搬家?师兄为什么要搬家?”
“你问题真多,答应还是不答应?说!”
“当然是义不容辞啦!”
这时,陈超的手机自动开机了。
“对了师兄,过几天就要举行建州项目的启动仪式了。你会带我一起去的对吧?”
“只要你想去,领导又同意,我这边都可以呀!”陈超虽然很想拒绝,毕竟从昨晚的事情来看,张英俊这小子准会给他带来突发事件,但好歹是师弟,就只好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了。
“YES!那我们不如提前一天去建州吧,也可以好好探究一下建州的风土人情,兴许可以改进一下我们的设计呢!”
“提前一天?那是什么时候?”
“就是明天呀,后天在建州举行启动仪式的嘛!”
陈超想到了史凡,绝的提前一天到建州,会一会好久不见的史凡也好,于是说道:
“行,那就明天出发吧,你提交一下出差申请。”
“好嘞,我这就去。”张英俊说完,屁颠屁颠地跑开了。
陈超这才打开手机,不出意料,看到了许多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有两个是张英俊的未接来电,其余的都是林灿的。林灿的未读信息有三条:
“你还在酒吧里吗?和你牵手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手机怎么关机了,速速回电!”
“你还和照片里的那个男人在一起?十二点前再不见你人,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天亮了,你竟把我一个人丢弃在家里,为了和那个男人逍遥快活,你会后悔的!”
陈超看得心惊胆战,最后只剩下一颗拔凉拔凉的心。林灿啊林灿!他是多么自我的一个人啊!就凭瓯洋发给他的一张照片,就认定了陈超和张英俊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陈超终于明白,这两年来,林灿对他始终是毫无信任可言的。林灿和瓯洋还真是天生一对,满口是对陈超的威逼和胁迫。仿佛陈超还是曾经那个弱不禁风的乖学生,会随时屈尊于威武之下。
如果说,之前陈超还有些犹豫是否应该搬家,那么这个时候,他已经十分确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成全林灿和瓯洋这两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是对的。
于是,这天下班之后,陈超带着张英俊来到海岸线小区,趁林灿回来之前把自己东西搬走,然后从此与林灿再无瓜葛。
“师兄,原来你一直住在这么高档的小区里呀,真是看不出来,师兄的生活还挺奢侈的!可是为什么要搬走呢?”走进小区后,张英俊东张西望了一会,情不自禁地问道。
“因为这里本就不属于我,那是别人的房子。”陈超冷冷地说道。
其实陈超并没有多少东西,只是一些生活用品和衣物而已。不到一个小时,陈超就收拾好了一切,在张英俊的帮助下,搬离了海岸线小区。
打了一辆出租车,他们把东西搬到了阿鹏曾经住的单身公寓。
“师兄,你怎么会搬到这个地方来住呀?这里又小又乱的。”
“这是从朋友那借来的房子,我只是暂住一段时间。”
搬家结束之后,张英俊本想赖在陈超这儿不走,但是最终还是被陈超无情地轰走了。张英俊走了不久,林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的东西怎么都不见了?你想干什么?”
“我搬走了。”
“你在哪里?”
“没有必要告诉你。”
“你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了?”
“没有,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为什么要搬走?”
“是房子的主人要我搬走的。”
“瓯洋来找你了,对不对?”
陈超挂断了电话,他觉得这两年的一切结束了,他终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第二天,陈超和张英俊坐上高铁,从福州来到了建州。从高铁站出站后,陈超叫了一辆出租车,带着张英俊,直接前往“孩子的家”旅馆。想到很快就可以见到久违的史凡,陈超的心里还真是有点儿忐忑起来。
“你好,两位住宿吗?”刚刚走进“海子的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陈超点了点头,认真看了看眼前这位陌生的身影,若是在大街上遇见,陈超还真认不出史凡来了,这家伙竟然发福成这样了。
“你们从哪里来,打算住几个晚上?”史凡显然也没有认出陈超来,问道。
“先定三个晚上吧,我们是从福州来的。”张英俊回答道。
“好的,把你们的身份证拿给我登记一下。”
史凡接过两人的身份证,登记之后正想交还,突然像是发现了宝贝一样, 惊喜地来回看了看陈超的脸和身份证上的名字,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眼。
陈超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史凡认了出来,只好露出了灿烂的笑脸,说道:
“凡子,你可终于把兄弟我认出来了!”
“果然是你呀,超超!”
“多年不见,你怎么发福成这个熊样了!”
“别提了,我是已经走进爱情坟墓里头的人了,还要什么身材干什么!哪里像你,保养得跟女人似的。”史凡露出邪恶的眼神,问道:“这一位莫非就是你的?”
陈超突然意识到,自己曾经告诉过史凡自己的取向,赶紧否定道:“这只是我的同事,他叫张英俊,我们这次来建州是为了公事来的。”
“哦?是我多想了,竟然是出差,那我可得给你们安排两个好房间,反正可以报销的,对不对!”
张英俊接话道:“没错,说到底,我其实就是来旅行的。”
史凡先带张英俊去了房间,然后领着陈超来到隔壁的另一个房间。此时在陈超的房间里,史凡这才问起了陈超的感情生活来。
“这么说,你现在还是一个人?”
“算是吧!”
“你猜猜,明天还有谁要来这里?”
“谁?我如何能猜得到。”
“你一定可以猜到,而且你一定也很想见他!”
“你是说林弦?”
史凡微笑地点了点头。陈超的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欣喜还是忐忑。在陈超心中,林弦是个时而近在咫尺,时而远在天涯的暗恋对象。
说来话长,那是陈超进入县城高中时发生的事情了,林弦的出场在严冬之后的立春,显得神秘而温暖。
在中考之后的那个暑假里,史凡给陈超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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