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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传 作者:肖凤-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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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她还应北新书局之约,自己编辑了《冰心全集》,并于清明节写成了《冰心全集·自序》。分诗歌、散文、小说三集,由北新书局于1932年8月至次年的1月出齐。从1933年起至1934年,冰心除去在燕京大学教书之外,又开始在清华大学兼课,担任国文系讲师。

  在1933年的10月17日,冰心完成了一篇别具风格的短篇小说——《我们太太的客厅》。

  这是一篇引人注目的作品。作品中的女主人公“我们的太太”,以及围绕着她的那一群男女,都是高级知识分子,科学家,诗人,文学教授,哲学家,政治学者,医生,女画家兼诗人,美国女艺术家,等等,总之,都是开口莎士比亚,闭口汤姆司·哈代,喜欢清谈叔本华的哲学,以及诗、词、美术、音乐、舞蹈等高雅话题的人物。这些人物都活跃在冰心熟悉的生活圈子里,与冰心属于同一个阶层。

  过去,当冰心写到这一个阶层的人物时,即使寥寥几笔,也总是把他们刻画成文雅、有教养、心地善良的君子。但是,在《我们太太的客厅》这篇小说里,冰心却第一次在自己的笔下,把本阶层的一群无聊男女,描绘成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精神空虚,装腔作势,矫揉造作的俗物。

  这位太太用她作银行家的丈夫的金钱,布置了一个闻名中外的“文艺沙龙”,目的是为了突出她自己,让那些无聊的诗人学者们围绕着她,象众星捧月一样,还可以在她这里享受着眼福、耳福、口福。她一面用着丈夫的金钱,尽情地享受和挥霍,一面却暗骂自己的丈夫是丑陋的、猥琐的、世俗的,公然与那些吃喝她的丈夫的无聊男人们调情。而当她的女皇地位受到了那个美国风流寡妇的挑战时,又在中国男人面前与那个洋女人争风吃醋。她选择女友的标准是找“陪衬人”,在她认识的所有女人中间,她只选中了一个又黑、又胖、又邋遢、又粗野的女画家作朋友,为的是衬托出她的莹白、苗条、服装和谈吐的斯文、高雅。

  作品中的那个“白袷临风,天然瘦消”的诗人,简直就象拆白党,专会用几句歪诗讨取阔女人的欢心,然后跟在女人后面,以打秋风为业。

  这是冰心生平第一次,对她所熟悉的本阶层的一群人物,作出的一定程度的讽刺和谴责。

  继这篇小说完成之后不久,冰心又在同一年的11月28日,完成了另一篇描写劳动人民生活和表现劳动人民思想感情的短篇小说《冬儿姑娘》。

  这篇作品的女主人公冬儿,是个被丈夫遗弃了的砸石工人的女儿,从八九岁的小小年纪,就做卖鸡子、卖柿子、卖花生等的小贩,用自己辛苦劳动的汗水,养活母亲和自己。

  她的形象,与几年前冰心刻画的劳动妇女形象——比如那位奶娘的女儿、忠顺的六一姐(《六一姐》);比如那位无父无母的孤儿、逆来顺受的翠儿(《最后的安息》)——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冬儿是一个敢做敢为的姑娘,绝不逆来顺受,也绝不谦卑忠顺,她只是凭着自己的勤劳,自己的力气,用诚实的劳动,为母亲和自己换一口饭吃。她不信神,也不信邪,既敢与大兵粗声大气地讲理,也敢砸了香头的牌位。一个赤贫如洗的女孩子,在那样的乱世里头,竟然能够用抗争作武器,在社会上站住了脚。

  这篇小说完全是用第一人称的“我”,用叙述的口吻,来描述冬儿姑娘的音容笑貌,一言一行的,而这个“我”的身份,就是冬儿姑娘的母亲。听她讲述冬儿故事的人,是她服侍的女主人(当“我”向她的女主人讲述关于她的女儿的故事的时候,这位第一人称的“我”,已经从一个砸石工人变成大户人家的女佣人了)。

  冰心赋予了冬儿姑娘勇敢坚强的性格,她对受苦受难的劳动人民不再抱着从前那种悲天悯人的态度了,而是对象冬儿姑娘这样的劳动者,表现出来的某些自发的反抗行动,表示了叹喟和赞赏。

  作品中的这个姑娘虽然长相不佳,“傻大黑粗的,眼梢有点往上吊着”,但是她的敢作敢为,敢说敢骂,光明正大,“明人不做暗事”的开朗性格,却让读者非常同情和喜爱。

  除去上述的小说之外,冰心在这一时期,还写作了一篇关于教会问题的小说《相片》。冰心在这篇小说里,第一次含蓄地指出了教会人士的伪善。这篇小说的女主角,是一位住在中国、上了年纪的美国人施女士,她是一所教会学校的老师。初来中国的时候,正值她的青春年华,有一张美丽的椭圆形的脸庞,一头淡黄色的秀发,又常穿一件玫瑰色的衣裳,使她成了这所教会学校里的外国女教员中,最美丽的一个。但不知是为了什么,她并没有嫁给爱慕她的同胞毕牧师。光阴似流水一样地流逝,她的一头浅黄色的秀发,颜色逐渐地变成了灰白。毕牧师也早就有了一位年轻活泼的太太。老之将至的施女士,只得寂寞地搬出教会学校的小楼,移居到了校外的一条小胡同里,种点花,养只狗,逛逛庙会,多数的时光则是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默默地望着墙壁或炉火。

  一个中国小姑娘王淑贞的出现,改变了施女士这种寂寞的生活情调。王淑贞是一个前清老秀才的遗孤,她的父亲王先生,生前曾经当过施女士的官话老师。小淑贞的母亲去世后不久,父亲王先生也跟着去世,无父无母的小淑贞,从此便来到了施女士的身边,成了施女士的养女。

  王淑贞长得非常瘦小,苍白,但却能够十分温柔、安详地陪伴着施女士。尤其是当施女士生病的时候,她更是十分细致、周到地加以看护和伺候。施女士愿意这个小女孩,永远呆在自己的身边,追随着自己,解除她的寂寞,安慰她的晚年。有时,施女士也会忽然想到,这个小女孩总有一天会长大,那时,假如她要结婚呢?每逢想到这里,施女士就会感到莫名其妙的恐怖,一种无法再次忍受的冷寂之感,立刻会袭上她的心头,使她的全身都打起寒战。不过淑贞尚小,人也非常老实,这种事情仿佛还是极其遥远的将来才能发生的,她仍然安静地陪伴着施女士。

  时光不知不觉地过去,淑贞终于长大了。施女士为了永远把她拴在自己的身边,就把这个中国姑娘带到了美国新英格兰的一个小镇上。这是施女士出生的地方。

  正是在施女士故乡的老宅里,王淑贞同住在这里的两个中国人——神学院的李牧师和他的儿子李天锡邂逅相遇了。后者是一位热爱美术的青年,但是因为没有钱,只能在神学院里听讲。他是一个典型的中国青年,有理想,有教养,爱祖国,爱艺术,温文尔雅。在这异国的偏僻小城里,只有中国姑娘王淑贞能够理解他。

  而当施女士终于在她的养女王淑贞的身上,看到了爱情到来的迹象,尤其是看到了王淑贞的一张相片,在这张相片上:“背景是一棵大橡树,老干上满缀着繁碎的嫩芽,下面是青草地,淑贞正俯着身子,打开一个野餐的匣子,卷着袖,是个猛抬头的样子,满脸的娇羞,满脸的笑,惊喜的笑,含情的笑,眼波流动,整齐的露着雪白的细牙,这笑的神情是施女士十年来所绝未见过的!”

  做为一名信仰宗教的教师,此时的施女士,却表现出了极端的自私。她害怕孤独,害怕王淑贞会离开自己。她并不顾及养女本人的意愿,就擅自决定,立即带领这位动了爱情的姑娘,远离开她的恋人李天锡,返回中国去。难道一个信奉宗教的教师,就应该这样践踏别人的感情吗。

  1934年的年初,冰心发表了《新年试笔》一文。她在这篇文章里,写出了她幻想中的理想国的形象:

  大地上处处都是光明,看不见一丝云影。山上没有一片焦黄的叶;一眼望去尽是参天的松柏,树上随意的乱生着紫罗兰,雏菊,蒲公英。松径中,石缝中,飞溅着急流的泉水。江河里也看不见黄泥,也不飘浮着烂纸和瓜皮;只有朝霭下的轻烟,濛濛的笼罩着这浩浩的流水。江河两旁是沃野千里,阡陌纵横,整齐的灰瓦的农舍,家家开着后窗,男耕女织,歌声相闻。

  城市象个花园,大树的浓荫护着杂花。整洁的道路上,看不见一个狂的男人,妖的女人,和污秽的孩子。上学的,上工的,个个挺着胸走,容光焕发,用着掩不住的微笑,互相招呼,似乎人人都彼此认识。

  黄昏时从一座一座的建筑物里,涌出无数老的,少的,村的,俏的人来。一天结实的有成绩的工作,在他们脸上,映射出无限的快慰和满足。回家去,家家温暖的灯光下,有着可口的晚餐,亲爱的谈话。

  蓝天隐去,星光渐生,孩子们都已在温软的床上,大开的窗户之下,在梦中向天微笑。

  而在书室里,廊上,花下,水边,都有一对或一对以上的人儿,在低低的或兴高采烈的谈着他们的过去,现在,将来所留恋,计划,企望的一切。

  具有细腻的艺术鉴赏力的茅盾先生,在这一年的《文学》杂志第3卷第2号上,发表了评论1934年以前的冰心作品的总论——《冰心论》。茅盾从冰心所处的历史时代,谈到了冰心的思想,又从冰心思想的形成过程,谈到了冰心的作品,和冰心的家庭。他很有见地地指出:

  原来“五四”期的热蓬蓬的社会运动激发了冰心女士第一次的创作活动!

  是那时的人生观问题,民族思想,反封建运动,使得冰心女士同“五四”时期所有的作家一样“从现实出发”!然而“极端派”的思想,她是不喜欢的;所以在《两个家庭》中,她一方面针砭着“女子解放”的误解,一方面却暗示了“良妻贤母主义”——我们说它是“新”良妻贤母主义罢,——之必要。在《斯人独憔悴》中,她勇敢地提出“父与子的冲突”来了,可是她使得那“子”——“五四”式青年的颖名,终于屈服在旧官僚的“父”的淫威之下,只斜倚在一张籐椅上,低徊欲绝地吟着:“出门搔白首,若负平生志,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而在《去国》这一篇,她使那位学成归国,满怀壮志的年轻留美学生终于灰心去国,“不如先去到外国,做一点实事”;而且这位青年留学生的父亲,——从前带了一箱炸弹,雍容谈笑进了广州城的老革命党,又是多么暮气颓唐。她的问题小说里的人物就是那样软脊骨的好人。

  她既已注视现实了,她既已提出问题了,她并且企图给个解答,然而由她生活所产生的她那不偏不激的中庸思想使她的解答等于不解答,末了,她只好从“问题”面前逃去了。“心中的风雨来了”时,她躲到“母亲的怀里”了。这一个“过程”,可说是“五四”时期许多具有正义感然而孱弱的好好人儿他们的共同经验,而冰心女士是其中“典型”的一个。

  这一年的7月,冰心、吴文藻夫妇,接受了美国留学时的老同学、当时担任平绥铁路局局长的沈昌先生的邀请,并自己出面,又替他邀请了郑振铎、顾颉刚、赵澄、雷洁琼、文国熊、陈其田、容庚等作家与学者,组成了一个“平绥沿线旅行团”,先从7月7日至18日,后又从8月8日至25日,沿着中国工程师詹天佑领导设计、修建的平绥铁路,前后作了两次社会调查性质的旅行。参加者之一的郑振铎,在写到这次西行的文章中,曾经这样说过:“此行得友好们的帮助不少,特别是冰心、文藻夫妇。这趟旅行,由他们发起,也由他们料理一切。”①

  

  ①郑振铎:《西行书简·小叙》

  这位留学美国的沈局长,是美国哈佛大学的毕业生,很有事业心,这次是想借用著名作家们的笔,将平绥沿线的经济状况、物产情况、民族分布、宗教信仰、民族历史、文化古迹、风俗人情、风景名胜、旅行见闻、新鲜观感,等等,一起写出来,然后出版,还要出版英文的导游手册,以便让更多的同胞,还有国外的友人,了解平绥铁路沿线的情况,以利于发展西北的铁路事业,并进而开发大西北。

  7月份,正值北京的酷暑,这支由八位作家和学者(第一次旅行容庚先生未参加)组成的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炎热的北京,从清华园车站登上了平绥铁路局准备好的公事专车,经过丰台、青龙桥、康庄、怀来、沙城、宣化、张家口、大同、云岗、口泉镇等地,17日,到达了平地泉。因为铁路被山洪冲断,不能继续前行,八人商议的结果是:暂时返京,等铁路修好了以后,再来一次,直抵绥远。

  这生平第一次的塞外之行,给冰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在青龙桥车站瞻仰了“山峡之间,丁香花丛里”的“黯绿色的詹天佑先生的铜像”,又在车站的近旁,观望了万里长城的雄姿,那“雄伟高厚的城墙,飞龙一般的越岭蜿蜒”,使她联想起古代“城头拒胡,烽火烛天,戍卒无声的满山攀走之状”这样壮观的景象,使这位温柔细腻的女作家,也感到热血沸腾了。

  冰心又在宣化参观了市容,及北城门外的龙烟铁矿旧址,天主教修道院,回教清真寺。在张家口参观了市容,在大同参观了九龙壁及大华严寺等古迹。

  她还在山西云岗参观了有名的石窟,在口泉镇附近的永定庄参观了煤矿。她和同伴们都学着矿工的样子,穿上了很厚的蓝布套衣、套鞋,戴上了柳条编成的帽子,拿着镁光灯,柱着棍子,坐上吊车,缓缓地降到了离地面三百公尺的矿井里。这位一直过着温暖舒适的学者生活的女作家,也象真正的矿工那样,俯下了自己矮小的身躯,用手举着镁光灯,在只有六七尺宽的地道中慢慢行走。脚下是又湿又热的泥水,头上是用木柱支撑着的危险的洞顶,洞顶上和洞壁上还不断地滴答着污黑的水点,周围是污浊闷热的蒸气。等到她和她的同伴们从这个又窄又矮又闷又危险的矿洞中回到地面上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白晰的面庞上以及鼻孔和耳朵眼里,都塞满了黑色的煤末。这样的生活体验,大概会使她终生难忘吧。

  7月17日,冰心一行抵达了平地泉车站。因为卓资山一段的铁轨被水冲断,正在修复,火车不能继续前行,他们无法到达绥远。正在商量的时候,得知当时担任绥远主席的傅作义的专车,刚从北京开到这里,也是因为铁轨出事,不能前进,正停滞在这里。傅作义得知作家、学者们正在此地的消息,就专程到他们的车上来见面。冰心一行作为答谢,也到傅作义的行辕去回拜。在行辕,冰心第一次与傅作义先生的夫人刘芸生见了面。

  然而这一天给冰心留下最深印象的,还是塞外草原的黄昏。那是一幅只有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才能见到的壮观静穆的图画:“晚霞艳极,四山青紫,起伏如线,萋萋芳草,平坦的直铺到天边。而四天的晚霞,由紫而绯红,而浅绿,而鱼肚白,层层的将这一片平原包围了来,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者,始于今日见之!”

  塞外的山,塞外的水,塞外的天空和土地,给冰心带来了许多新鲜的感受。她在离开平地泉的前夕,写下了这样充满了感情的话语:

  这种无边高朗的天空,无限平阔的草原,无尽清爽的空气,是只有西北高原才能具备的,我愿个个南方孩子,都能到此一游,一洗南天细腻娇柔之气!

  这一天的午夜,他们乘坐的专车离开了平地泉,沿着原来的路线,返回了北京。

  二十天之后,这个旅行团的一行八人(其中的文国熊女士换成了容庚先生),再次从清华园出发。这次一直到达了绥远,又从绥远出发,经归绥,抵达了百灵庙,见到了当时蒙古地方自治政务委员会的秘书长德王。沿途看见的蒙古包、蒙古骑手,还有大草原上的羊群、马群、骆驼群,甚至于狼,以及时晴时阴,时雨时雹,变幻莫测的塞外大自然的奇特风貌,都给冰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然后,他们又从原路返回了绥远和包头,参观了磴口、公积坂、李达召、旗下营等处,之后,再从绥远返回北京。

  这次离家半个多月,冰心很思念自己的老父及爱子。她在返回北京的途中,在宣化给他们买了一筐葡萄,在沙城买了一瓶青梅酒,在南口买了一筐白桃。当她和吴文藻于8月26日返回家中的时候,她不仅带回了自己新鲜的见闻,还给家人带回了塞外的名产。

  为了纪念这两次为时共六个星期的旅行,她在半年之后写成了《平绥沿线旅行记》,和一篇散文《二老财》。

  她在8月9日的记事里,曾经写过这样一段话:“晚,张宣泽先生约餐于绥远饭店,会见了许多绥远各界人物。席间又谈到王同春事迹,听到王同春女儿二老财的故事,大大的引起我的兴趣。将来拟为专文以纪此河套无冠帝王之公主!”这《二老财》一文,即是冰心该篇记事中预言的“专文”,写于1935年的11月。

  冰心在《二老财》的开头就这样写道:“民国廿三年八月九夜,我在绥远的一个宴会席上,听到了一个奇女子的事迹。她是河套民族英雄王同春氏的独女,‘河套的穆桂英’,她的名字是二老财。”

  冰心笔下的二老财,究竟算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物,应该怎么样的来评价她,笔者因对河套的历史知之甚少,实在难以判断。但是读了《二老财》之后,却对冰心这位女作家的善良,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上面已经说过,二老财的故事,是冰心在一次宴席上,从别人的闲谈之中听来的。而参加宴会的人中,又知道二老财的身世的人,必是当时傅作义的部下。他们对这位骑马佩枪的女人,抱着又惊慑,又爱戴,同时又夹杂着一点儿轻蔑,一点儿不以为然的态度。但是,他们在席间关于这位蓝衣皮帽、指挥自如的女人的谈话,却激起了冰心这位女作家的联想,使她对二老财这位稀奇的女性,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不仅希望得知关于二老财的更多的故事,还想看一看她的照片。甚至想与二老财见上一面。

  冰心为何对二老财这个与自己相距甚远的人物,抱着如此之大的兴趣与同情心呢?这固然一方面是因为冰心自小是男装,看惯了大海旁边的军营,偏爱飒爽英豪的女性,在《红楼梦》里的那些女孩儿中间,她最爱“冰雪净聪明,雷霆走精锐”的尤三姐,她曾经多次地谈到自己童年时代的禀性,自嘲为“野性”。但是,另一方面,却也可以看出冰心的善良——她只是偶尔听说了一位“同性”的故事,就又兴奋,又怅惘的,一夜都没有睡着觉,心里总是想着这个女人的事情,眼前总是闪现着一个想象中的女人的飒爽身影。一直到了返回北京的家中之后,关于二老财的念头,仍然萦绕在冰心的脑海里,她始终在惦念着这个素不相识的孤身女人。甚至充满了同情地想象着:这个孤身的女人,是否正一个人郁郁地居住在她父亲的老屋里?每当逢年过节的时候,她去祭奠父亲的亡灵时,又该怎样地“泪随声坠”?

  除去顾念和同情之外,冰心还对这个女人寄予了希望。她希望,在这国难当头,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魔爪越伸越长,西北的危难也刚开始的时候,做为一个民族英雄的女儿的二老财,应该起来,跃马佩枪,带领着自己的部下,准备好,与民族敌人决一死战。

  1935年5月,冰心的第二个孩子出世了,这是一个女孩儿,也就是冰心的长女宗远(吴冰)。这一年的10月,冰心接受了《妇女生活》杂志记者子冈的来访,关于冰心的两个孩子,子冈曾经有过这样的描述:

  当我正在翻阅着桌上的杂志的时候,两个四五岁的孩子从楼上唱唱笑笑地走下来,彼此相逗着,看到我重又退到楼上去,拖了许多玩具下来。我和他们不通姓名地熟识了,由稍大的一个口里知道,小的一个是谢先生的孩子。脸上告诉人,他营养很足,一对小亮眼睛不住嘻笑,他四岁。——这是儿子吴平。

  这时有一个女仆抱下冰心的五个月的女孩儿来,白白胖胖的。

  把孩子抱在手里,笑着,“我们两个孩子全是吃羊奶,这里有一只瑞士羊。你来时我正给她洗澡,一早上就忙着这些事。——这就是大女儿吴冰。①

  

  ①子冈:《冰心女士访问记》

  大女儿出生后的这一年的夏天,冰心曾经回到童年时代的居留地烟台小住。

  1935年的冬天,天气特别的冷。春天也来得特别的迟,仿佛也特别的难。冰心听着窗外时时刮起的狂风,看着地面上被狂风卷起来的黄沙,就只能用雪莱的那个著名的诗句来安慰自己:既然冬天已经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好容易盼到了一天,看见柳梢上出现了嫩黄色,春意就要来了。不料,当天下午,就下起了夹着雪花的冷雨。又好容易盼到了一天,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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