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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醉金迷-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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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和那下流女人断绝关系,我也不咎既往,和平解决。你猜怎么样?他比我还强硬,他说这是我捏造的信,伸过手来,要把信抢了去。我真急了,扯着他的衣服,要和他讲理。他一掌把我推开,帽子也不戴,就跑出门去了。他料着我不敢到机关里去找他,先避开我。其实,我怕什么?哪里也敢去。打破了他的饭碗,那是活该。我有办法,我不依靠他当个穷公务员来养活我,等他回来再办交涉不迟。隔壁赵先生和他同事,负责把他找回来答复我一个解决办法。我也只好饶了他这一上午,反正他飞不了。可是我一个人坐在家里,越想越闷,越问越气,邻居们叫我出来走走。我想那也好。对于这种丈夫,犯不上为他气坏了身体,我是得乐且乐。”正说到这里,杨嫂送着娟娟进来了。她身上的衣服,虽然还是短的套着长的,可是小脸蛋已经洗干净了,便是头上的头发,也梳清楚了。胡太太拉着她的小手,拖到怀里,摸了她的童发道:“孩子你的命运好,得着一个疼你的爸爸。”魏太太道:“她爸爸疼她,那也是一句话罢了,为什么家里不多雇一个人专带孩子,两个孩子全弄得这样拖一片挂一片。”杨嫂听了这个话风,流弹有射到自己头上的可能,便抱起小渝儿要走。魏太太笑着叹口气道:“唉!提到小孩子脏,你就赶快要走。这不怨你,我怪你也没用。胡太太在这里吃饭,快去预备,两个孩子都留在这里吧。”胡太太道:“不,我请你出去吃顿小馆。”魏太太道:“你还和我客气什么。我的家境,你知道,我也不会有什么盛大的招待。不过在我这里吃饭,我们可以多谈一点。”胡太太今天的情绪,需要的就是谈。便道:“那也好。”说着,点了两点头。这样,两位太太就更是亲密的向下谈。最后,胡太太为了集思广益起见,也就向魏太太请教,要怎样才能够得着胜利?魏太太笑道:“你问我这些,那我的见解,比你就差得远了。不过隔壁陶太太倒是御夫有术的人,她随便老陶几日几夜不归,她向来不问一声到哪里去了。她说,作太太的,千万不和先生吵,越吵感情越坏,这话当然有理。可是我这个脾气,就不容易办到。火气上来了,无论是谁,我也不能退让。”胡太太又在手皮包里,取出纸烟来吸着,右手靠了椅子背,微弯过来,夹着口里的纸烟。偏着头细细的沉思,喷出一口烟来,然后摇摇头道:“陶太太的话,要附带条件,看对什么人说话。男人十有八九是欺软怕硬。作太太的越退让,他就越向头上爬。对先生退让一点,那也罢了。反正是夫妻,可是他一到另有了女人,两个人一帮,你退让,他先把那女人弄进门,你_再退让,那个女人趁风而上,就夺了我们的位置。你三退让,干脆,姨太太当家,把正太太打人冷宫,这社会上宠妾灭妻的事就多着呢。抗战八年来,许多男人离开了家庭,谁都在外面停妻再娶。分明是轧姘头讨小老婆,社会上还起了一个好听的名词,说是什么抗战夫人。那好了,在家里的太太,倒反是不抗战的,将来胜利了,你说在那寒窑受苦的王宝测一流人物,也当退让吗?”魏太太听了这话,立刻心里拴上了几个疙瘩,一阵红晕飞上脸腮。但她这个抗战夫人的身份,是很少人知道的,胡太太并非老友,更不知道。她强自镇定着,故意放出笑容道:“可是平心说,那些抗战夫人是无罪的,她们根本是受骗。那个署名芳字的女人,她和胡先生来往,不能算是抗战夫人。你不就在重庆一同抗战吗?”胡太太哼的一声道:“我马上就要那个贱女人好看,她还想达到那个目的吗?可是我要照陶太太那个说法,退让一下,那她有什么不向这条路上走的呢?所以我决不能有一毫妥协的意思,就算我现时在沦陷区,老胡讨个小老婆,我也要不能饶恕的。什么抗战不抗战,男子有第二个女人,总是小老婆。”胡太太是自己发牢骚。可是魏太太听了,就字字刺在心上了。




第十三回 物伤其类




  胡太太自发着她自己的牢骚,自说着她伤心的故事,她决不想到这些话,对于魏太太会有什么刺激的。她看到魏太太默然的样子,便道:“老魏,你对于我这番话有什么感触吗?”魏太太摇着头,干脆答复两个字,“没有”。可是她说完这两个字之后,自己也感觉不妥,又立刻更正着笑道:“感触自然也是有的。可是那不过是听评书掉泪,替古人担忧罢了。”胡太太脸上的泪痕,还不曾完全消失,这就笑道:“不要替我担忧,我不会失败的。除非他姓胡的不想活着,若是他还想作人,他没有什么法子可以逃出我的天罗地网。”魏太太点点头道:“我也相信你是有办法的。不过你也有一点失策。你让你大小姐和你当间谍,你成功了,胡先生失败了,他想起这事,败在大小姐手上,他能够不恨在心吗?这可在他父女之间,添上一道裂痕。”胡太太将头一摆道:“那没关系。我的孩子,得由我一手教养成功,不靠他们那个无用的爸爸。说起这件事,我倒是赞成隔壁陶太太的。你看陶伯笙忙得乌烟瘴气,孩子们教养的事,他一点也不办。倒是陶太太上心,肯悄悄的拿出金镯子来押款,接济小孩子。现在买金子闹得昏天黑地的日子,这倒不是一件易事。小孩子还是靠母教,于今作父亲的人,几个会顾虑到儿女身上。你叫杨嫂去看看她,她在家里作什么?也把她找来谈谈吧?”魏太太道:“好的,你稍坐一会,我去请陶太太一趟,若是找得着人的话,就在我家摸八圈吧。”胡太太笑道:“我无所谓,反正我取的是攻势,今天解决也好,明天解决也好,我不怕老胡会逃出我的手掌心。”魏太太带了笑容,走到陶家,见陶太太屋子里坐着一位青年女客,装束是相当的摩登,只是脸子黄黄的,略带了些脂粉痕,似乎是在脸上擦过眼泪的。因为她眼圈儿上还是红红的。魏太太说了句有客,将身子缩口来。陶太太道:“你只管进来吧。这是我们同乡张太太。”魏太太走了进去,那张太太站起来点着头,勉强带了三分笑容。陶太太道:“看你匆匆的走来,好像有什么事找我的样子,对吗?”魏太太道:“胡太太在闹家务,现时在我家里,我要你陪她去谈谈。你家里有客,只好算了。”说着,转身正待要走。那位张太太已把椅子背上的大衣提起,搭在手臂上。她向陶太太点个头道:“我的话说到这里为止,诸事拜托了。陶先生回来了,务必请他到我那里去一趟。我在重庆,没有靠得住的人可托。你是我亲同乡,你们不能见事不救呀。”说着,眼圈儿又是一红,最后那句话,她是哽咽住了,差点儿要哭了出来。陶太太向前握了她的手道:“你放心吧。我们尽力和你帮忙。事已至此,着急也是无用。张先生一定会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来的。”那张太太无精打采的,向二人点点头,轻轻说句再见,就走了。魏太太道:“我看这样子,又是闹家务的事吧?”陶太太道:“谁说不是?唉!这年头这样的事就多了。”魏太太摇摇头道:“这抗战生活,把人的脾气都逼出来了。夫妻之间,总是闹别扭。”陶太太道:“他们夫妻两个,倒是很和气的。”魏太太道:“既是很和气的,怎么还会闹家务?”陶太太道:“唉!她是一位抗战夫人。前两天,那位在家乡的沦陷夫人,追到重庆来了。人家总还算好,不肯冒昧的找上门来,怕有什么错误,先住在旅馆里,把张先生由机关里找了去。张先生也是不善于处理,没有把人家安顿得好。不知是哪位缺德的朋友,和她出了一条妙计,写了一段启事在报上登着。这启事丝毫没有攻击张先生和抗战夫人的意思。只是说她在沦陷区六年,受尽了苦,现在已带了两个孩子平安到了重庆,和外子张某人聚首,等着把家安顿了,当和外子张某人,分别拜访亲友。这么一来,我们这位同乡的何小姐,可就撕破了面子了。她向来打着正牌儿张太太的旗号在社会上交际,而且常常还奔走妇女运动。于今又搬出一个张太太来,还有两个孩子为证。你看,这幕揭开,凡是张先生的友好,谁人不知?这位何小姐气就大了,要张先生也登报启事,否认有这么一个沦陷夫人。张先生怎么敢呢?而且何小姐也根本知道人家有原配在故乡的。原以为一个在沦陷区,一个在自由区,目前总不会碰头。将来抗战结束了,她和张先生远走他方,躲开那位沦陷夫人。不想人家来得更快;现在就来了,而且在报上正式宣布身份。她根本装着不知道有一位抗战夫人,连事实都抹煞了,这让何小姐真不知道用什么手法来招架。”魏太太听到抗战夫人这个名词,心里已是不快活,再经她报告那位沦陷夫人站的脚跟之稳,用的手腕之辣,可让她联想到将来命运的恶劣。陶太太见她呆呆的站在屋子中间,便道:“走吧,不是胡太太在等着我吗?”魏太太道:“你看到胡太太,不要提刚才这位张太太的事。”陶太太道:“她和张先生认识吗?”魏太太道:“她家不正也在闹这同样的事吗?她的胡先生也在外面谈爱情呢。”陶太太道:‘源来她是为这个事闹家务。女人的心是太软了。像我们这位同乡何小姐,明知道张先生有太太有孩子,被张先生用一点手腕,就嫁了他了。胡先生家里发生了问题,又不知道是哪一位心软的女人上了当。”魏太太道:“你倒是同情抗战夫人的。”陶太太道:“女人反正是站在吃亏的一方面,沦陷夫人也好,抗战夫人也好,都是可以同情的。”魏太太昂起头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陶太太听她这样叹气,又看她脸色红红的,她忽然猛省,陶伯兰曾说过,她和魏端本是在逃难期间结合的,并没有正式结婚。两个人的家庭,向来不告诉人,谁也觉得里面大有原因。现在看到她对于抗战夫人的消息,这样的感着不安,也就清着必有相当关联d越说得多,是让她心里越难受。便掉转话风道:“胡太太在你家等着,想必是找牌脚,可惜老陶出去得早一点。要不然,你两个人现成,再凑一角就成了。走,我看胡太太去。”说着,她倒是在前面走。魏太太的心里,说不出来有一种什么不痛快之处,带着沉重的脚步,跟着陶太太走回家来。胡太太正皱着眉坐了吸烟呢,因道:“你们谈起什么古今大事了,怎么谈这样的久?老魏,你皱了眉头干什么?”魏太太走进门就被人家这样的盘问着。也不曾加以考虑,便答道:“陶太太家里来一位女朋友,也在闹家务,我倒听了和她怪难受的。”胡太太道:“免不了又是丈夫在外面作怪。”魏太太答复出来了,被她这一问,觉得与胡太太的家务正相反,那位张太太的立场,是和胡太太相对立的。说出来了、她未必同情,便笑道:“反正就是这么回事。说出来了、不过是添你的烦恼而已。”胡太太鼻子里哼上了一声,摆一摆头道:“我才犯不上烦恼呢。我成竹在胸,非把那个下流女人驱逐出境不可。”她坐了说着,两个手指夹住烟卷,将桌沿撑住在手肘拐,说完之后。把烟卷放到嘴里吸上一口,喷出一口烟来。她虽是对了女友说话,可是她板住脸子,好像她指的那女人就在当面,她要使出一点威风来,陶太太笑道:“怎么回事,我还摸不清楚哩。”胡太太将旁边的椅子拍了两拍,笑道:‘你看我气糊涂了,你进了门,我都没有站起身来让座。这里坐下吧,让我慢慢的告诉你。你对于先生,是个有办法的人,我特意请你来领教呢。”陶太太坐下了,她也不须人家再问,又把她对魏太太所说的故事,重新叙述了一遍。她说话之间,至少十句一声下流女人。她说:“下流女人,实在也没有人格,哪里找不到男人,却要找人家有太太的人,就算成功了,也不过是姨太太。作女人的人,为什么甘心作姨太太?”魏太太听了这些话,真有些刺耳,可又不便从中加以辩白,只好笑道:“你们谈吧,我帮着杨嫂作饭去。”说着,她就走了。一小时后,魏太太把饭菜作好了,请两位太太到隔壁屋子里去吃饭。胡太太还是在骂着下流女人和姨太太。魏太太心里想着,这是个醉鬼,越胡越乱,也就不敢多说引逗话了。饭后,胡太太自动的要请两位听夜戏,而且自告奋勇,这时就去买票。两位太太看出她有负气找娱乐的意味,自也不便违拂。胡太太走了,陶太太道:“这位太太,大概是气昏了,颇有些前言不符后语,她说饶了胡先生一上午,下午再和他办交涉。可是看她这样子,不到夜深,她不打算回去,那是怎么回事?”魏太太道:“谁又知道呢?我们听她的报告,那都是片面之词呀。我听人说,她和胡先生,也不是原配,她左一句姨太太右一句姨太太,我疑心她或者是骂着自己。”陶太太抿嘴笑着,微微点了两点头。魏太太心中大喜,笑问道:“你认识她在我先,你知道她是和胡先生怎么结合的吗?”陶太太笑道:“反正她不是胡先生的原配太太”她这句话不曾说完,他们家刘嫂匆匆的跑了来道:“太太,快回去吧,那位张太太和张先生一路来了。”陶太太说句回头见,就走了。魏太太独坐在屋里,想着今日的事,又回想着,原是随便请着说胡太太不是原配,并无证据,不过因为她和胡先生的年龄,差到十岁,又一个是广东人,一个是山西人,觉得有些不自然而已,不想她真不是原配。那么,她为什么说人家姨太太?于今像我这样同命运的女人,大概不少。她想着想着,又想到那位张太太,倒是怪可同情的,想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就把那装了钱的皮包锁在箱子里,放心到陶家来听新闻。这时陶伯笙那屋子里,张太太和一个穿西服的人,坐着和陶太太谈话。魏太太刚走到门口,那张太太首先站起来,点着头道:“请一到屋里坐坐吧。”魏太太走进去了。陶太太简单介绍着,却没有说明她和张太太有何等的关系。张先生却认为是陶太太的好友,被请来作调人的。便向她点了个头道:“魏太太,这件事的发生是出于我意料的。我本人敢起誓,决无恶意。事已至此,我有什么办法,只要我担负得起的,我无不照办。”他说了这么一个囫囵方案,魏太太完全莫名其妙,只微笑笑。张太太倒是看出了她不懂,她是愿意多有些人助威的,也就含混的愿意把魏太太拉为调人。她挺着腰子在椅子上坐着,将她的一张瓜子脸儿绷得紧紧的。她有一双清秀明亮的眼睛,叠着双眼皮,但当她绷着脸子的时候,她眼皮垂了下来,是充分的显示着内心的烦闷与愤怒。她身穿翠蓝布罩衫,是八成新的,但胸面前隐隐的画上许多痕迹,可猜着那全是泪痕。她肋下纽袢上掖着一条花绸手绢,拖得长长的。这也可见到她是不时的扯下手绢来擦眼泪的。魏太太正端相了她,她却感到了魏太太的注意。因道:“魏太太,你想我们年轻妇女,都要的是个面子。四五年以来,相识的人,谁不知道我嫁了姓张的,谁不叫我一声张太太。现在报上这样大登启事,把我认为什么人?难道我姓何的,是姓张的姘头?”张先生坐在里面椅子上,算是在她身后,看不到她的脸子。当她说的时候,他也是低了头,只管用两手轮流去摸西服领子。他大概是四十上下年纪了。头顶上有三分之一的地方,已经谢顶,黄头皮子,光着发亮。后脑虽也蓄着分发,但已稀薄得很了。他鼻子上架了一副大框眼镜,长圆的脸子,上半部反映着酒糟色,下半部一大圈黑胡桩子,由下巴长到两耳边。这个人并不算什么美男子,试看张太太那细高条儿,清秀的面孔,穿上清淡的衣服,实在可爱,为什么嫁这么一个中年以上的人作抗战夫人呢?她顷刻之间在双方观察下,发生了这点感想。那张先生却不肯接受姘头这句话。便站起来道:“你何必这样糟蹋自己。无论怎么着,我们也是眷属关系吧?”张太太也站起来,将手指着他道:二位听听,他现在改口了,不说我是太太,说我是眷属。我早请教过了律师,眷属?你就说我是姨太太。你姓张的有什么了不起,叫我作姨太太。你的心变得真快呀。你害苦了我了。我一辈子没脸见人。你要知道,我是受过教育的人啦。我真冤屈死了。”她越说越伤心,早是流着泪,说到最后一句,可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了。张先生红着脸道:“这不像话,这是人家陶太太家里,怎么可以在人家家里哭?”张太太扯下组拌上的手绢,擦着眼泪道:‘人家谁像你铁打心肠,都是同情我的。”那张先生本来理屈,见抗战夫人一哭,更没有了法子,拿起放在几上的帽子,就有要走的样子。张太太伸开手来,将门拦着,瞪了眼道:“你没有把条件谈好,你不能走。”张先生道:“你并不和我谈判,你和我闹,我有什么法子呢?”陶太太也站起来,带笑拦着道:“张先生,你宽坐一会,让我们来劝解劝解吧。凭良心说,何小姐是受着一点委屈的。怎么着,你们也共过这几年的患难,总要大家想个委曲求全的办法。”张先生听说,便把拿起来了的帽子复又放下,向陶太太深深的点了两点头,表示着对她的话,是非常之赞同。笑道:“谁不是这样的说呢?报上这段启事,事先我是决不知道。既然登出来了,那是无可挽回的事。”张太太道:“怎么无可挽回?你不会登一段更正的启事吗?”张先生并不答复她的话,却向陶太太道:“你看她这样的说话,教我怎么作得到,这本来是事实,我若登启事,岂不是自己给人家把柄,拿出犯罪的证据吗?”张太太掉转脸来,向他一顿脚道:‘你太偏心了,你怕事,你怕犯罪,就不该和我结婚。你非登启事更正不可。你若不登启事,我就到法院里去告你重婚,你欺骗我逃难的女子。”张先生红着脸坐下了,将那呢帽拿在手上盘弄,低头不作声。张太太道:“你装聋作哑,那不成!我的亲戚朋友现在都晓得你原来有老婆的了,我现在成了什么人,你必得在报上给我挽回这个面子。你你伽”越说越急,接连的说了几个你字,还交代不出下文来。张先生道:“你不要逼我,我办不到的事,你逼死我也是枉然。我曾对你说了,大家委曲求全一点,那启事你只当没有看到就是了。”说时还是低了头弄帽子。张太太也急了,站在椅子边,将那椅靠拿着,来回的摇撼了几下,摇得椅子脚碰地,了当有声。她瞪了眼道:‘称这是什么话?我只当没有看到?就算我当没有看到,我那些亲戚朋友,也肯当没有看到吗?人家现在都说我是你姓张的姨太太,我不能受这个侮辱。”陶太太向前,将她拉着在床沿上坐下,这和张先生就相隔得远了,中间还有一张四方桌子呢。陶太太也挨了她坐下,笑道:“这是你自己多心,谁敢说你是姨太太呢?你和张先生在重庆住了这多年,谁不知道你是张太太?你和张先生结婚的时候,你是一个人,他也是一个人,怎么会是姨太太?谁说这话,给他两个耳光。”魏太太坐在靠房fi的一张方凳上,听了这话,让她太兴奋了,突然站起来,鼓着掌,高喊了两个字:“对了!”张先生坐在桌子那边,这算有了说话的机会了。便道:“我也是这样说。我觉得彼此不相犯,各过各的日子,名称上并不会发生问题,反正生活费,我决计负担。”张太太道:“好漂亮话!你这个造孽的公务员,每月有多少钱让你负担这个生活那个生活。”陶太太笑道:“我的太太,你别起急,有话慢慢的商量。若是像你这样,张先生一开口,你就驳他个体无完肤,这话怎么说得拢?这几年来你们很和睦的,决不能因为出了这么一个岔,就决裂了。张先生的意思,完全还是将就着你,向妥协的路上走。”张太太坐在床沿上,两脚一顿道:“他将就着我吗?这一个星期,每日他都是回家来打个转身就走了,好像凳子上有钉子,会扎了他的屁股。我原来也还忍让着,随他去打这个圆场,他反正是硬不起腰杆子来的人,开一只眼闭一只眼,暂且不必把这事揭开来闹。可是自这启事登出来之后,他索性两天不露面。这分明是他有意甩开我,甩开我就甩开我,只要他三天之内,不在报上登出启事来,我就告他骗婚重婚。”陶太太插一句话,问道:‘称那启事,要怎样的登法呢?”张太太道:“我要他说明某年某月某日,和我在重庆结婚。他不登也可以,我来登,只要他在原稿上盖个章签个字。”陶太太微笑了笑,却没作声。张先生觉得作调人的也不赞同了,自己更有理。便道:“陶太太你看,这不是让我作茧自缚吗?”张太大道:“怎么人家可以登启事,我就不能登启事?”张先生苦笑道:“你要这样说,我有什么法子?你能说登这样的启事,不要一点根据吗?你这样办,不见得于你有利的。你拿不出根据来,你也是作茧自缚。”张太太道:“好,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张先生红了脸道:“你骂得这样狠毒,我怎么会是狼心狗肺?”张太太道:“我怎么会拿不出根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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