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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折花-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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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是不是受人欺负了?
  满心满眼,泛滥成灾。
  莫冉折长睫轻垂,遮挡住自己眼中未退的欲念,轻轻在她发顶上落下克制的一吻。
  一吻罢了,他牵着她,声音低哑地反问:“你觉得呢?”
  花荼兮死死垂着头,盯着自己脚尖,不吭声,一动不动。然而仔细看她的神情,不难发现她这是已经完完全全僵住了。
  浑身上下像根绳子一样绷得紧紧的,若有人在这时戳她一下,估摸着能将人直接戳断了去。
  正在气氛很有些不对之时,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声十分突兀地响起。
  只听季了冷到掉冰渣子的声音在屋里飘荡:“两位,我还没死呢。”                        
作者有话要说:  甜出一脸血,拿朕的黄金狗粮来!

  ☆、第六十六章  破土而出

  “砰”得一声震天响,这是花荼兮甩门的声音。
  没错,小将军在原地僵硬了片刻后,便头也不回逃也似的出去了。
  莫冉折没拦她,只看着她仓皇而去的背影弯了弯唇。小姑娘滑溜的像泥鳅一样,捉都捉不住。
  他慢慢收了笑,漫不经心地转过身子,和季了的视线遥遥相撞。
  空气凝固,一室寂静。
  二人不是第一次见了,然而周遭涌动的气氛却从来不像这般冷凝僵硬过。目光相接,似乎都能瞧出噼里啪啦的火光来。
  “国相大人好手段。”季了眸光微闪,先开了口。
  莫冉折闻言睨了他一眼,双眸漆黑幽深。他笼着袖走至他床榻边,居高临下道:“觉得如何了?季将军身体底子好恢复得快,倒也不枉费我一番救治。”
  季了脸色微变。
  莫冉折,这是在拐着弯告诉他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季了沉了面容,垂下双眸,声音里透着冷意:“那季某便谢过相爷的救命之恩了。”
  救命二字又轻又飘,听着颇让人慎得慌。
  “好说。”莫冉折瞧着他,倏尔开口:“荼兮,你给她吃了什么?”
  季了忍不住笑了两声,夹裹着深深的讽意:“怎么,瞧见她眼疾痊愈,慌了?”
  “你给她吃了什么?”莫冉折无波无澜地重复。
  “当然是你一直藏着掖着没给她吃的东西了。”季了缓缓抬眸:“屠兮最恨的便是欺瞒与背叛。若是她知道你手里明明有治她眼睛的药,却一直攥着不给她,会怎么想?
  ——
  花荼兮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称得上是一脸呆滞。
  她出了门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到底跑什么跑!?竟然还摆出了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她站在门边,一边吸气一边伸手抚了抚胸口,好不容易才让那噗通噗通跳个不停的心脏恢复原样 。
  缓和了情绪,花荼兮这才想起来要去慰问一下大病初醒的季了。她折转了步子正待推门,余光却瞥见了一个遮遮掩掩的身影。
  花荼兮定睛一瞧,嘿哟,这不就是被自己挟持了然后跑去通风报信的姑娘吗!
  那姑娘见她看过来,脸上红了红,似乎极不好意思。
  花荼兮见此,也不急着进去了,抄着手,笑眯眯地唤她:“小美人。”
  “我…我叫小鹿。”姑娘红着脸小声纠正。
  花荼兮点点头:“倒是个好名字。”她眼光转了一圈,视线落在她端着的托盘上。说是托盘,其实不过是一块打磨的较光滑的木板,上面搁着一碗米黄的热粥。
  姑娘见她盯着自己手里的粥碗,不自然地往后退了退,嗡嗡道:“不知公子是莫哥哥的朋友,小鹿方才多有得罪。”道歉完,她抬起目光,一脸期冀道:“莫哥哥在里头吗?我瞧他一直没吃东西…这是给他的。”
  说罢便羞涩地垂下头,等着跟前的人发话让自己进去。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这人开口。她正想要抬起头问个所以然,却听一道声音似笑非似地落下来:“莫哥哥?”
  婉转顿挫的调子,听得小鹿姑娘心里头一慌。
  花荼兮还从没听过有人这样亲昵地称呼莫冉折。
  他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国相,多少人口中的可望不可及的大人,就是成了什么神医,那也是得人人一声大夫先生的尊称。皇城里那么多姑娘心里爱慕他,往他跟前一站,也得安安分分地叫一声莫公子。
  搁这儿,倒是直接成了人家小姑娘的哥哥了。
  当然,这种拈酸沾醋的情绪花荼兮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她笑了笑,接过小姑娘的爱心粥,往前一步,把人干脆利落地抵在了墙上:“小鹿姑娘,方才吓坏你了吧?是我不好,不懂怜香惜玉。”
  小姑娘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精致面孔,有些腿软。
  婆婆说的果然没错!美人都是喜欢和美人做朋友!
  花荼兮轻轻笑了声,气息软软喷在她脖子上,声音里都是小钩子:“莫哥哥,他有什么好的,你看我好么?也叫我一声好哥哥如何?”
  血溅三尺,此乃暴击。
  小姑娘晕头转向了好一阵,却坚定地推开她:“他当然好。”
  花荼兮被无情拒绝,诧异地挑了挑眉,然后跟人杠上了:“他哪里好了?我不如他好?”
  “他哪里都好!”
  “哪里都好是哪里?”
  小姑娘被她绕得急了:“他很心善!也很温柔!”
  “。。。”花荼兮瞬间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小姑娘你见解很独到哦,你确定你说的这个人是莫冉折?
  许是花荼兮怀疑的眼神太过直白,小鹿姑娘更加愤愤了:“我是说真的!黑水镇臭名昭著,连朝廷派来的医使宁可死都不愿来活受罪,莫哥哥却每年都会来给我们看病,他从来不不嫌弃我们脏,总是很耐心地给我们把脉抓药,细细开方子,带外头的东西分给我们,他。。。他是我们的恩人!”
  姑娘的话直白诚恳,毫无技术含量,却让花荼兮沉默了好一会儿。半响后,她把托盘重新塞回她手里:“进去吧。”
  “你不进去?”明明方才还准备推门来着。
  花荼兮笑了笑,顺手轻轻掐了一把小鹿姑娘软软的腮肉:“怎么,看上我了?”
  小鹿腾得红了脸,摸了自己的面颊:“登徒子!”
  花荼兮却已经摆着手毫不在意地走开了。
  小鹿气呼呼地推开门,却发现屋子里两个男人一站一躺,皆是幽幽地盯着自己方才被捏的一处,神色十分难辨。
  这是什么难以描述的表情!
  怎么?
  难道你们也很想被外面的登徒子调戏掐脸么!
  ——
  莫冉折知道这两日花荼兮一直在躲着自己,也知道她在纠结什么。
  他不禁莞尔,真是个没出息的小姑娘,自己根本没做什么,她就慌得连视线都不愿再与他对上了,殊不知在百花宴的时候,他便已经将她唇上的甜腻尽数卷入腹中了。
  想起小姑娘口中香甜的气息,莫冉折眼底深了深,却又被隐忍地克制回去。
  急什么,来日方长。
  就让她好好想想吧。
  只不过对他而言,结果都是一样的。
  于是莫冉折很是淡然地与往年一样,开始着手给黑水镇的众人问诊看病。只是临渊羡鱼等人还没有到,药材没有,人手不够,能做的事情到底有限。
  又是一日傍晚。
  季了面无表情地倚在门上,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好歹死不了了。花荼兮帮不上什么忙,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看小鹿给镇民们舀粥,莫冉折则是端坐于一张桌前,面前排着长长的等他瞧病的队伍。
  三人各做各的,相安无事。
  临渊羡鱼等人风尘仆仆地赶来的时候,看到得便是这样极其诡异又和谐的局面。
  陆逊时落后了两步,他赶上来看见这一幕,眼眶突然就热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湿漉漉的,他看着看着,像是确定了什么,眼底越来越亮越来越热切,再也忍不住了,“哇”得一声就要扑过去:“将军!”
  花荼兮听见这远远地一声吼,被唬了一跳,她抬头,对上张泪涕横流的脸。
  “。。。”好嫌弃。
  “将军我好想你!”陆逊时一路飞奔。
  花荼兮虽然嫌弃,但到底绷不住了,笑着对他张开了手。
  眼看就要抱个满怀。
  “等等。”
  “站住。”
  两道声音十分默契地齐齐响起。上一句话阻止了陆逊时的飞扑,后一句凝住了花荼兮的动作。
  只见眼角处晃进一抹熟悉的衣摆,莫冉折站在她身前,完全遮挡住自己的视线。他面无表情地拉下自己悬在空中的双手,对近在咫尺的陆逊时说:“她受伤了。”
  “受伤?”陆逊时一惊,立刻不敢动了,上上下下打量花荼兮:“哪里伤着了?严重吗?”
  “严重。”莫冉折长眉微扬:“所以别碰她。”
  “。。。哦。”陆逊时慢慢缩回手,这才后知后觉看向这道突然出现的身影,这一看,又想下跪了。若不是领子被季了提着,他的双腿已经磕在地上了。
  花荼兮却绕过莫冉折,白了一眼陆逊时:“乱喊什么,你的将军在你身后呢,我可不是。”说着她伸手紧紧掐上他的肩膀,低声凶狠道:“赶紧把他给我弄回去,南洋战事着紧,你们一个两个全在这,是想要砸我龙鳞军的招牌么!”
  陆逊时被训诶缩了缩脖子,连连点头。
  花荼兮随后看了眼默不作声的季了一眼,侧转过身子,对着莫冉折说话,视线却依旧落在地上。
  她道:“既然大家都来了,药材什么的也齐全了,你再帮他看看罢。。。”
  一句话说的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看看?看什么,让谁看?”陆逊时一头雾水:“季将军生病了吗?”
  花荼兮不理他,觉得这几日真真心累,她疲惫得很。
  “脸色有些差。”莫冉折自然时刻都留意着她。把一直当鸵鸟的小姑娘转回来,抚了抚她的面颊温声道:“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在。” 
  “我没事…”
  “去休息。”莫冉折不由分说地将花荼兮的细腰一揽,带着她就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去睡车里,羡鱼都收拾好了。”
  花荼兮对此倒是没有异议,莫冉折的车辇又宽敞又舒服,比这里又冷又硬的床板好多了。
  她到底是被他养得娇气了。
  只是这个放在她腰间的手掌…好烫…薄薄的布料似乎根本挡不住那炽热的温度。
  花荼兮动了动,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被莫冉折扣得更紧了。
  立在车旁的羡鱼远远地一个劲在朝花荼兮招手,看见她平安无事,悬了好几日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姑娘…。”她迎上去,包了一包泪。
  花荼兮趁机从莫冉折怀里钻出来,上前几步给了羡鱼一个拥抱,搂住她就不放了。
  咦,这么热情!?
  羡鱼一愣,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主上。依旧是风情明月的脸庞,但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却沉了又沉。
  羡鱼冷汗涔涔,殊不知做鸵鸟埋沙状的花荼兮只是想借她遮挡住自己的面红耳赤罢了。
  她才不要给莫冉折看见!
  自己这两日瞧见他动不动就会脸红,丢人!
  好在莫冉折没多久就收回了目光,跟羡鱼交代道:“好好照顾。”说罢他眼睫轻垂,目光在小姑娘头顶的发旋上流连了一圈,轻轻笑道:“好梦”。
  花荼兮在他走出老远才抬起头,看着他楚楚谡谡的背影,心底有什么明晰的答案破土而出。
  嗯,再等等。
  等她想好了,就去告诉他。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好了,下章告白!

  ☆、第六十七章 我喜欢你

  花荼兮一番洗漱,几乎沾着柔软的枕头就要睡过去。
  羡鱼端着碗汤还在不死心的扯她起来:“姑娘你吃点东西再睡吧,瞧瞧您,怎么又瘦了。。。不吃饭的话好歹把药喝了吧,仔细又受风寒了。。。”
  嘴里絮絮叨叨个不停。
  “羡鱼,”花荼兮突然睁开眼,拥着被子半撑起身子道:“有没有镜子?”
  “镜子?”羡鱼有些呆滞。
  “嗯,我想照镜子。”
  羡鱼哦了一声,愣愣地从荷包里掏出自己用的小镜子递给她。
  花荼兮接过,顿了顿,才举起来。
  暖黄的烛火映在小小的铜镜里,折射出对她而言有依然些刺目的光,刺得她一时间有些恍惚,甚至眼眶都有些湿润。
  花荼兮轻轻阖上双眸,再睁开,如此反复了两次,才真正适应了。
  她一眼不眨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是她这大半年来,第一次看得这样清楚。像是终于走出了云雾缭绕的仙山,世间万物又重新归于眼中。
  花荼兮看了半响,突然挑眉夸赞道:“好像比以前好看些了。”
  羡鱼忍不住道:“您以前就好看的紧!”更别提如今被人娇养着了。
  花荼兮满意地放下镜子,抬头问:“没有莫冉折,你们如何进来的?黑水镇不是封了吗?听说还有前头还有迷阵压着。”
  羡鱼听了老实回答:“主上把他的相印给了我们,黑水镇外头有守镇的人,他看了爷的相印,就带着我们进来了。”
  花荼兮一听就笑了:“哟,他居然连相印都解下来了,那可是不能离身的东西。”
  羡鱼心想那可不都是因为你么?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花荼兮似乎想起来什么,连神情都极不自然了一瞬:“羡鱼,我问你,你家主上是不是有很多人喜欢?”
  羡鱼心里一个激灵,心想这要是回答不好可就出事了,千年基业毁于一旦啊。于是她斟酌片刻,很有技巧地反问:“姑娘不是也有很多人喜欢吗?”
  谁知花荼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哦,你是说那些姑娘吗?”
  “…”羡鱼顿时接不上话了。这是什么走向?!
  “那能一样吗?”花荼兮白了她一眼。
  “您确定您…分得清这里头的差别?”羡鱼到现在都怀疑传说中男女通吃的小将军其实是根本分不清男女之情。
  花荼兮没想到被一个小丫头鄙视了,顿时气结:“我怎么分不清!我虽然讨姑娘们喜欢了些,但我是个女的呀,本质上跟她们是一样的!可莫冉折他却是个男的,若是随随便便招惹了姑娘们,那便是要娶回家的!”她顿了顿,看羡鱼的眼神有些不对头:“难不成他还招男人喜欢?”
  羡鱼捂着心口后退几步才堪堪站稳。她半天才反应过来,冲过去捂花荼兮的嘴:“哎哟我的小祖宗,您胡说八道什么呢!”
  花荼兮怒目。
  羡鱼看着她的表情,却是突然灵光一闪,摸到了什么。她眨眨眼,笃定道:“我明白了,姑娘你一定是吃醋了。”
  “吃什么?”花荼兮声调陡然一高。
  羡鱼却抿唇笑了:“刚刚您问我相爷是不是有很多姑娘喜欢,答案那是一定的。京城里未嫁的高门小姐们,从城西一直排队到了城北,可都虎视眈眈着想要嫁进相府呢!”
  ——
  羡鱼从车辇上下来,就被小跑过来的临渊拉住:“主上等你过去回话呢。”
  “哦。”羡鱼木木地应了声,刚要迈步,却察觉身旁有人步步生风地越过她,便朝莫冉折走去。
  “你的相印。”那男子说着,掷出莹莹一块玉石。
  莫冉折正在拨弄药材,头也不抬,扬手接住。
  羡鱼定睛一瞧,才发现这人便是方才领他们进来黑水镇的那个男子。主上能放心让他们把相印交给他,想来与他的交情应该不错。
  正这么想着,就见他不紧不慢地踱到莫冉折跟前,竟是毫不留情地嘲笑道:“你下令封黑水镇的时候,一定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从那悬崖峭壁上,攀檐走壁地进来。”
  莫冉折不置可否,眉目都没动一下。
  那男子笑了声,继续道:“先前从火堆里抱着人冲出来的那个,就是屠兮?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莫冉折这才有了反应,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你在这里很寂寞?”
  “。。。”
  “怎么废话这么多?”
  那男子摸摸鼻子,这才讪讪道:“若我知道她便是屠兮,也不会袖手旁观了,一定会出手救她的。”
  “她不需要你救。”
  “。。。”
  莫冉折不再理他,朝着一边神游天外的陆逊时道:“你过来。”
  “我?”陆逊时愣愣地指着自己,片刻不敢耽搁地跑了过去。
  “嗯。”莫冉折将一碗黑漆漆的药汁推到他面前:“把这药拿去给季了喝了。你看着他喝。”
  陆逊时也不敢多问,云里雾里地端着药走了。
  待他走出一段距离,先前被莫冉折碰了一鼻子灰的男子又忍不住开了口:“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那个姓季的,神色阴翳,虎视眈眈,怎么看都一副要来抢人的模样。
  莫冉折对上他促狭的视线,嗓音如夜风般清凉:“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任何事,会抢占她的时间,分散她的注意。”
  那男子听了一哽,所以这是让人早点好早点滚么。。。
  正啧啧感叹,谁知又听莫冉折道:“更何况,区区一个季了,我还不放在眼里。”
  ——
  花荼兮心里有事,睡得不好,一个梦连着一个梦,还间断着醒了好几次,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才有了倦意,眯了一小会。可也就是一小会儿的时间,就被车门外陆逊时的大嗓门给唤醒了。
  “将军,快起床,用早膳了!”
  花荼兮烦躁地翻了一个身,继续睡。
  陆逊时等了一会儿,不见有动静,不依不饶地喊:“将军,太阳晒屁股啦!晒—屁—股—啦!”
  花荼兮额角一抽,抄起脑后的枕头就砸了出去。
  陆逊时一个灵活的闪身,轻轻松松地避开了。他对着车里哇哇直叫:“将军,你是要砸死我嘛?”
  他有些兴奋。昨日面对花荼兮他还有些恍惚不确定,然而经过一夜的沉淀,心中的喜悦简直要满溢而出。
  花荼兮被吵得睡意全无,抹了把脸,不情不愿地起了。
  用搁在小案上的水洗漱完毕,简单地把头发绾成一个髻,花荼兮随便往肩上搭了一件衣服就下了车,睡眼惺忪地朝着陆逊时道:“你怎么起这么早。”
  陆逊时像只大狗一样赶紧蹭过去:“我没睡好。一个人睡,没安全感。”
  花荼兮白了他一眼:“矫情。”
  陆逊时却很是受用:“我就喜欢将军骂我矫情。来来来,吃早膳了,都是你爱吃的。”
  “哟,这么贴心。”花荼兮弯了弯唇角,拢着袖心情颇好地跟在他后头。
  然而没走几步,花荼兮突然脚步一顿,笑容也凝固在脸上。
  她看见了什么?
  几步开外,莫冉折和季了竟然坐在同一张桌上,正面无表情地用着早膳!
  放在以前,她是断不会在意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两人凑在一块,她却是最别扭的一个!
  陆逊时不明白她花荼兮僵硬个什么劲,很是殷勤地按着她坐到了他二人中间,自己则绕道她对面坐下,催促道:“不知道将军喜欢哪种吃食,就都上了,快吃快吃。”
  花荼兮抿了抿唇,到底忍住没说什么。她接过陆逊时递来的筷子,这才把视线移到了桌上。
  ——好家伙,满满一大桌子吃的,边边角角都堆满了,就快要放不下了。
  香喷喷,热乎乎的。
  花荼兮觉得有些饿了。
  她做事一向专注,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情况下,竟然对着这么堆看着眼花缭乱的吃食一眼不眨地挑了起来,以至于根本没瞧见投过来的两道目光。
  看了很是一会儿,花荼兮似乎终于找到个中意的。小小的一盅,里头是蒸得香香甜甜的酥酪,颜色嫩黄,看上去很有食欲。
  就这个罢。
  花荼兮换了把小勺,舀了一口就往嘴里送去,旁边的莫冉折却突然将筷子一搁。
  动静并不大,却让花荼兮生生打了个激灵,一口香滑梗在喉咙口,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旁边的陆逊时见此哦了一声:“还是季将军了解您的口味。”
  花荼兮一懵。
  还未来得及想明白,陆逊时又十分贴心地解释:“您还没起的时候,早膳便已经摆好了。季将军见桌上尽是青菜小粥这样的东西,便道将军您不爱吃这些,于是问羡鱼姑娘借了东西,亲手给您蒸了碗酥酪。”
  花荼兮这才察觉口中这个甜淡适中的味道。。。的确很熟悉。
  陆逊时还跟个二傻子似的补充道:“想当年行军打仗的时候,将军胃口不好,就只肯吃季将军亲手做的吃食呢。”
  “闭嘴!”花荼兮恨不得一脑门戳爆他,这孩子是专门寻过来坑她的吗?
  陆逊时吓了一跳,面对呲牙咧嘴的花荼兮很是不解。
  “别欺负他了。”倒是一旁的莫冉折不冷不热地开了口:“一个人的口味如何,的确是很难改变的事。”他朝身后一招手,命令道:“临渊,把这些都拿去分给大家吧。” 
  他指的这些,是除了那碗酥酪之外的所有东西。
  季了见此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对着他冷笑 :“只是一碗酥酪罢了,大人未免太小气了些。”
  莫冉折也笑,少了平日里风清骨峻的模样,显得有些阴冷:“季将军便当我是小气罢。觊觎二字,你可知如何写?”
  季了面色顿变,猛地站起身,衣袖带翻了一片碗碟。
  花荼兮忍了又忍,忍不住了。
  她抬眸,平静地看了二人一眼:“怎么着,还让不让人吃了?”
  气氛顿时无比僵硬。
  正待此时,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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