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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泪-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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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三郎窘迫一笑道:“项爷也还没成家,不是吗?”

  项刚哈哈一笑道:“别跟我比,跟我比你老掉了牙,还不一定能娶上老婆呢。我自由惯了,可不愿找个人来管着我。”

  “那是您的想法,女儿家青春有限,您可不能让人等太久。”

  “人,你说谁?”

  “还有谁,跟我装糊涂啊,项爷。”

  “你是说南宫?”项刚哈哈一笑,笑得却有点勉强,笑声之后,也隐藏些凄凉:“谁都瞒,独不瞒你,我是有这意思,甚至求之不得,可是谁知道人家是怎么看我的。”

  “谁又不知道,这老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您还要人家对您怎么样,总不能让人家先开口吧。”

  “不,老弟。”项刚摇摇头,神色渐趋凝重:“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自己知道,她对我是不错,可就是差那么点儿,就差这么一点儿,让我不能不觉得,谈婚嫁,似乎还不象那么回事儿。”

  “有这种事儿?”

  “不信往后你多留意点儿。”

  “那恐怕是您……”

  “别净说我了,老弟,一切顺其自然,不能强求,她不急,光我一人儿急也不行,你……”

  花三郎一抱拳道:“我该走了,项爷。”

  话落,他拔腿就走。

  背后,传来项刚的哈哈豪笑……

  (读书论坛hslgame/)

  花三郎真不知道该上哪儿去,可是走着走着,他却走到了肖府门前。

  既然到了肖府门前,当然只好进去了。

  进门往里走,却在二门处,碰见了一个以前见过,这一阵子好久没见的人——文厅的文老夫子。

  文老夫子先打招呼:“花总教习。”

  花三郎一怔忙还礼:“老夫子,好久不见了。”

  “是啊,不熟的时候容易见面,如今总教习是肖府的常客,反倒不容易见面了。”

  “老夫子近来可好!”

  “托福,总教习有事吗?没事情上我那儿坐坐。”

  花三郎很快的想了一下,反正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当即道:“好啊。”

  文老夫子一喜道:“容我带路。”

  他一拱手,转身顺院墙行去。

  花三郎怎么好当真让人家带路,赶前一步跟文老夫子走个并肩。

  文老夫子老于世故,还有什么不懂的,含笑道:“总教习太客气了。”

  东弯西拐一阵之后,文老夫子带着花三郎进了一个小院子。

  好小的一个院子,只有一间精舍,空地也跟那间精舍差不多大,但却花草处处,十分幽雅。

  花三郎忍不住由衷地叹道:“我还不知道这儿有这么一个好所在。”

  文老夫子道:“老主人拨给我的,自己除草,自己种花,反正闲着没事儿,请屋里坐。”

  推开精舍门,古意盎然,书香扑人。

  只见窗明几净,布置典雅,两座书橱里装满了书,窗下矮几上还有一具瑶琴。

  换任何人看,谁也不信这会是个内外双修高手的居处,十足的文人隐士,或是教书先生的雅舍。

  花三郎脱口道:“老夫子好懂享受。”

  “这是享受?”

  “至少我认为这是享受。”

  文老夫子关上门道:“恐怕也只有三少爷这种人物,才会认为这是享受了。”

  花三郎听得猛一怔。

  文老夫子肃然拱手:“‘除奸会’会主座下十旗之四,文中奇见过三少。”

  花三郎定神忙答礼:“老夫子瞒得我好苦。”

  “请三少原谅我的不得已。”

  “‘除奸会’可真是无所不在。”

  “不然何以除奸?”

  “老夫子……”

  文中奇道:“文中奇是老朽的真名实姓,实在不敢当三少这老夫子称呼,还请直呼老朽的姓名。”

  花三郎道:“那花三郎就不敢了。”

  “三少……”

  花三郎抬头拦住了文中奇的话头:“老夫子何必在称呼上斤斤计较,叫老夫子叫得顺口,要是让我改称呼,能别扭死,往下去话就不好说了。”

  文中奇道:“既是如此,文中奇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锋一顿,拱手接道:“文中奇还没有谢过三少解本会危厄之恩。”

  花三郎忙答礼道:“老夫子这么说,就愧煞华剑英了,这危厄是由我而起,既然知道金老是贵会中人,焉有不思谋解决的道理。”

  “三少说差了,本会的危厄不是由三少所起,而是由于本会自己不小心,暴露了行藏,落进三厂鹰犬眼线眼中,才招惹来的。”

  “但是负责侦办的却是花三郎。”

  “三少是无可奈何,要是半分可能,三少绝不会接这种案子。”

  花三郎点头笑道:“这倒是实情。”

  “我们都知道,三少好不容易利用过人的机智打入三厂,自是不能因某一事故,败坏了整个除奸计划。”

  花三郎沉默一下道:“不瞒老夫子,其实,我费尽心思,渗入三厂的经过,老夫子应该是第一个清楚的人,我的最后目标是刘瑾,为了卫护我整个计划,有时候忍痛牺牲某些人与事,是必须的,如果拿这些牺牲的人与事,与刘贼比较轻重,应该是值得的,当然,我也会有自己的权衡与选择。”

  “我们绝对信任三少的权衡与选择,三少走这条路,的确是高明,本会一部分人虽然走的也是这条路,但是成就还不及三少。”

  “老夫子忒谦,一人之力毕竟有限,还请老夫子代为转奉贵会主,花三郎竭诚要求贵会的合作。”

  “三少恐怕还不知道,自老五被三少救出之后,会主已然通令十旗,随时给予三少必要的协助。”

  花三郎一阵激动,由衷地道:“贵会主的好意,实在太让人感激了,便得还请老夫子代为致谢。”

  文中奇微一摇头,正色道:“三少这一谢宇,本会不但是不敢当,也显得三少太以见外,彼此都是为除奸,谁不该竭尽所能配合谁,殊途而同归,又何必分那么清楚。”

  花三郎道:“既然老夫子这么说,我就不便说什么了,总之,贵会这份盛情,我会长记心中的……”

  顿了顿,接问道:“在此,想跟老夫子打听件事,不知道老夫子方便不方便说?”

  文中奇道:“碍于本会规法,文中奇有的能说,有的不能说,能说的,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能说的,就只好请三少予以曲谅了。”

  “我明白老夫子的立场,所以我事先问一问……”

  话锋微顿,接问道:“关于肖家父女的来历,老夫子清楚不清楚?”

  文中奇怔了一怔:“三少何以有此一问?”

  花三郎道:“据肖嫱亲口告诉我,他父女来自武林,肖铮早年也曾是一方之霸,但却难见容于武林,不得已才来京投身于三厂,而且他父女本不姓肖,由于这个缘故,我想多知道他父女一些。”

  文中奇呆了一呆道:“三少不必问我了,三少知道的比我多得多。”

  “呃!”

  “老朽我打进肖家也不少年了,当肖家在京里招兵买马的时候,我就进入了肖家,但是关于他父女原不姓肖的事,我却是一无所知,恐怕肖府上下,除了他父女本人之外,也没一个人知道的。”

  花三郎失望地道:“有这种事……”

  文中奇看了花三郎一眼道:“要不是三少今天提起来了,我也不敢问,肖家父女为什么这样极力拢络三少,肖家上下看得很清楚,也几乎成了公开的秘密,谁都知道肖家主人已把三少当成乘龙快婿了,不知道这件事三少打算怎么办?”

  这番话,花三郎听得脸上一阵热连一阵,容得文中奇把话说完,他沉默一下才道:“不瞒老夫子,此时此地,不容许我涉及儿女私情……”

  文中奇脸上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变化,快得令人分辨不出那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

  花三郎接着说道:“但是肖家对我不错,我也实在不便轻易辜负。”

  文中奇脸上的神色又有一瞬间的变化,不过这回可以看出来了,那是突然之间绷得一紧,旋即他道:“恕我说句不该说的话,肖姑娘对三少很好,恐怕只是为了三厂。”

  “我宁愿她是这样。”

  “呃,难道三少另有看法?”

  “老夫子啊,这就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文中奇沉默一下道:“那恐是大麻烦。”

  “呃!”

  “彼此立场不同,将来这个结果……”

  花三郎道:“那就很难预料了。”

  文中奇忽然一笑道:“不该,不该,老朽太不该,莫名其妙的问起这种事,免不了让三少有交浅言深之感。”

  花三郎道:“老夫子怎么好这么说,华剑英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连好歹都不懂!”

  “就是为这,三少修为高绝,智慧过人,无一不是当今一流中的一流,什么事看不清,什么事处理不了,这种事难道还要旁人来操心么。”

  花三郎道:“老夫子要是这么说的话,倒不如痛痛快快骂我两句。”

  文中奇哈哈大笑:“言重,言重,老朽怎么敢啊。”

  在文中奇的笑声中,花三郎忽然凝神道:“老夫子,有人来了。”

  文中奇刚要凝神,又听得一个俏生生的话声从院中响起:“总教习在这儿么,婢子奉姑娘之命,特来相请。”

  文中奇向着花三郎投过钦佩一瞥,忙站起道:“总教习在这儿,这就出去。”

  花三郎跟着站起,随同文中奇出了小室,只见一名彩衣少女站在院子里,看见花三郎出来,立即盈盈施下礼去:“姑娘有请总教习。”

  花三郎道:“姑娘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姑娘听说您被文老邀来了,见您久不进后院去,特命婢子来相请。”

  文中奇哈哈一笑道:“总教习只要一进肖府,一动一静就绝对瞒不了姑娘,有空时再请过来坐吧。”

  花三郎一拱手道:“告辞了,改天再来拜望老夫子。”

  他跟着彩衣少女出了小院子。

  文中奇站在屋前目送,老脸上渐泛起一片隐忧,喃喃说道:“姑娘,你遭遇了劲敌了啊。”

  彩衣少女带着花三郎进后院,再往后走,最后进了花园里的水榭,她施一礼,悄然退走了。

  花三郎明白,肖嫱的侍婢个个懂事可人,这是让他一个人进去会肖嫱。

  花三郎轻轻咳了一声,走进了水榭。

  水榭里显得特别宁静,特别幽雅,还透着一股特别的淡淡幽香。

  姑娘肖嫱一身雪白衣衫,靠里头凭栏站着,身后是水榭外的半池荷花,衬托得简直就象天仙小谪,进入图画。

  花三郎看得不禁为之一呆,脚下也不由为之一顿。

  肖嫱深情目光遥注,袅袅行了过来,一直走到了花三郎身前:“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花三郎打心底里有点歉疚,他想掩饰,但却无从掩饰,那丝歉疚神色,从他心底里泛上了他的脸,并且经由目光流露出来:“姑娘该知道,我不得已。”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并没有怪你。”

  “谢谢姑娘。”

  肖嫱目光一凝:“怎么突然跟我客气起来了。”

  “我不是有意的。”

  “望穿秋水,已是让我伤心,假如见了面这么生分,那恐怕就更让我肠断了。”

  姑娘多情,花三郎好生不忍,想说两句,可却又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话来,正感不知如何是好。

  肖嫱不知是有意,抑或无心,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上文老那儿干什么去了?”

  花三郎轻“呃”一声道:“进门刚巧碰见了文老,好久不见了,这也是化敌为友之后的头一次见面,邀我上那儿坐坐,我当然是欣然答应。”

  “别说什么化敌为友,肖家上下,可从没有拿你当敌看。”

  花三郎道:“那完全是因为我那位贾兄弟的爱护。”

  肖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还真可以这么说,事实也就是如此。”

  “我感激,也会牢记。”

  “牢记应当,贾玉他可从来没指望你感激,他要的也不是你的感激。”

  花三郎没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肖嫱似能看透他的肺腑,看了他一眼之后,再度转移话题:“坐下说话吧!”

  两个人坐了下去。

  花三郎一时没开口。

  肖嫱却道:“不把办案的经过告诉我一下?”

  花三郎道:“相信姑娘已经知道了。”

  “我听说了,在京里,三厂的事,从来没办法互相隐瞒的,可惜的是,金如海又让人给救走了。”

  花三郎道:“我已经交了差,复了命,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你是这么说,恐怕九千岁不会放过你,”

  “事实上,项总教习已经陪着我,还有熊督爷一起晋见过九千岁了,九千岁为了金如山跟熊督爷,已经不追究这案子了,我岂不是落得清闲。”

  “呃!九千岁,九千岁除这件事外,从没做过件好事,怎么这回象发了慈悲了。”

  “也许这是他第一次做好事,也是最后一次好事。”

  肖嫱忍不住笑了,花朵绽放也似的,好美:“你就不怕传到他耳朵里去。”

  “姑娘你都不怕,我又怕什么。”

  肖嫱道:“不管怎么说,倒有一点颇值得我欣慰。”

  “什么?”

  “至少我没让你走错路,摸错方向。”

  这句话是双关的,还是……

  不,以现在的情形看,肖嫱这句话应该不是双关语。

  花三郎道:“对了,我还没谢谢指点呢。”

  肖嫱目光一凝,道:“就打算这么谢我么?”

  “那么姑娘又要我怎么个谢法呢?”

  “将如何酬知己,尤其是红粉知己,我不便告诉你,是不?”

  花三郎知道肖嫱要的是什么,可是如今的他,又怎么能轻许,迟疑了一下,只好说:“我会牢记在心的。”

  “谢谢你。”

  “姑娘怎么反倒谢起我来了?”

  “能让你有这么一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难道我还不该谢你。”

  花三郎好生窘迫,强自平静一下自己,道:“姑娘这么说,就让我不安了。”

  “你不安?为什么?”

  “姑娘刚不是有意损我吗?”

  肖嫱娇靥上,掠过一丝奇异的变化,道:“我不敢,面对着你这位东西两厂的总教习,我怎么敢。”

  “别提总教习,姑娘,这个总教习是你给我的。”

  “不是。”肖嫱微一摇头:“我更不敢这么想,那是你自己超越别人太好的优越条件换取来的。”

  花三郎忍不住一阵激动,道:“姑娘,花三郎不是人间贱丈夫,更不是铁石心肠无情人,我愿作许诺,但不是现在。”

  肖嫱神情猛震:“你愿作许诺,真的?”

  “姑娘看我说的象假话吗?”

  “那么为什么不是现在。”

  “我志不在这个总教习,我愿有一天有些大成就。”

  肖嫱娇躯突然泛起了颤抖,连话声都受了感染:“别以为我不能等,只你有那么一句话,我就能等,哪怕是等到白了头发老掉了牙。”

  花三郎道:“我感激。”

  “我不要你感激。”

  “当然不只感激,但是现在我的确感激。”

  肖嫱沉默了一下,低下了头:“其实够了,别的我还求什么!”当她再抬头时,一双美目之中,已经闪漾起泪光。

  花三郎看得好生不忍,伸出手,握住了那一双柔荑,那双柔荑,冰冷。

  静默,静默,水榭里的空气,象突然间凝住了。

  良久,肖嫱抽回一只玉手,轻轻地抹了抹滑下来的一串珠泪,道:“前两天,你过门不入,问了声有没有人找过你,是怎么回事,谁会上这儿来找你?”

  花三郎没有隐瞒,他觉得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把玲珑失踪的事告诉了肖嫱。

  女儿家都是很敏感的,尤其是这时候的肖嫱,她目光一凝,问道:“怎么见得她是来找你的呢?”

  “她父亲说的。”

  “又怎么见得她一定会来找你呢?”

  “不敢说一定,她父亲既这么说了,我不能不这么相信。”

  “这位小姑娘,今年多大了?”

  “当初天桥的事,难道你没有接到禀报。”

  “呃!就是她呀,那她一定是来找你了。”

  “怎么见得?”

  “象她那个年岁,正是情窦初开时候,偏又见到你这么一个叔叔,不来找你,她还会去找谁呢!”

  “不许开我的玩笑。”

  “是总教习的令谕?”

  “不是。”

  “我可以不这么说,但是你骗不了你自己,你可曾自问过,是不是这么回事。”

  花三郎默然了。

  他能说什么,确是这么回事。

  想想,心里不免又是针刺似的一阵痛。

  姑娘肖嫱柔荑反转,握住了花三郎的手:“没有人怪你,但也令人不忍对她呵责,毕竟这不是罪过……”

  “不!”花三郎摇头道:“她是我至友的女儿,得叫我一声叔叔。”

  “只怕她不愿叫你叔叔,也从没拿你当叔叔。”

  这也是实情,花三郎只好又默然了。

  姑娘肖嫱安慰地道:“别这么忧心忡忡的,真情能感动天地,她会平安的。”

  “事实上,她明明是进京来了,却是很多日子一直没有消息。”

  “只要她确是进了京城,让我帮你找她,在我来说,在京城里找个人,还不是什么难事。”

  这当然是真的,以整个三厂来说,肖家应该是列为下阶层,纵然不能列为下阶层,也应该列为西厂的耳目,既称耳目,就要经常保持消息的灵通,跟外界广大的接触,他们找起玲珑来,应该比项刚,南宫玉两方面都便当,都来得有把握。

  这位姑娘肖嫱有着过人的胸襟与度量,她愿代花三郎找寻玲珑,而且又是那么真诚。

  花三郎暗暗为之一阵感动,道:“谢谢你。”

  肖嫱含嗔地看了他一眼:“还跟我客气。”

  轻轻地收回了柔荑,提高声音叫道:“谁在外头,进来一个。”

  远远地传来一声脆生生的答应,衣袂飘风声由远而近,带着一阵幽香,进来了刚才上文中奇那儿找他的那名彩衣少女,盈盈一礼道:“姑娘吩咐。”

  肖嫱立即把玲珑的年岁、相貌、特征等等,一一告诉了彩衣少女,然后命彩衣少女即刻传令各处,寻找玲珑。

  彩衣少女领命而去。

  肖嫱转望花三郎道:“你放心吧,要是我没有估计错,顶多一个对时,一定会有消息。”

  别人都说三天,肖嫱则只需一个对时,看起来她是最有把握了。

  花三郎的一颗心,似乎渐渐放松了……

  一个对时之内花三郎没离肖府。

  肖嫱则一直陪着花三郎。

  肖嫱的确是比别人行,也的确是估计对了,刚到一个对时一名彩衣少女进了水榭,还是那名,她施一礼急道:“启禀姑娘,前两天兵马司王大人征选歌伎,有您说的那么一位姑娘,进了王大人府。”

  花三郎为之怔了一怔。

  肖嫱道:“王如俊?”

  花三郎道:“不会吧,她怎么会去应征歌伎?”

  “你没想到她会这样来找你,是不是?或许象你说的,不可能,或许只是一个很象玲珑的姑娘,但是既有这条线索,咱们便不能放过。”

  花三郎道:“可是‘兵马司’这位王大人……”

  “兵马司又怎么样,咱们找他查去,连我他都得买帐,你这位身兼两厂的总教习,更是高高在上,巡视他兵马司,他得磕头作揖的接待。”

  “真的?”

  “当然是真的,咱们说走就走,套车。”

  “是!”

  彩衣少女应了一声走了。

  肖府这些人办事还真快,等花三郎偕同肖嫱从水榭出来,来到侧门,一辆双套马车已经套好等着了。

  花三郎、肖嫱双双登上马车,肖嫱一声:“兵马司王如俊府。”

  鞭声脆响,马车立即驰动。

  花三郎坐在马车里,只觉蹄声得得,轮声辘辘,马车驰行若飞,东弯西拐一阵之后,突然停下了。

  肖嫱道:“到了。”

  花三郎先跃下车,肖嫱很自然的把柔荑伸给花三郎,由花三郎扶下了马车。

  只见马车停处,是一座不算大的宅院前,门口一对石狮子,可却没见有人站门。

  花三郎登上台阶,轻扣门环。

  有人从里头开了门,是个屠夫似的中年壮汉,一看就知道是从守五城的兵卒里头挑出来的。

  中年壮汉真不和气,眼一瞪道:“找谁?”

  肖嫱道:“我是西厂的肖嫱,这位是身兼东西两厂的花总教习,我们是来看王大人的。”

  一听东西两厂,中年壮汉脸色倏然变了,吓得瞪大了眼,张大了嘴,直说:“是,是,两位……”

  肖嫱轻喝道:“是什么,还不快给我们通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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