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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泪-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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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三郎知道,这是实情,今天错非是他老三华剑英,他这位二嫂绝不会这么客气。

  “我知道,二嫂。”

  “你二哥当初如何,或许你不知道详情,可是你应该看得出来,我的脾气忍受不了这个,我忍了,我不是为自己,我为的是两位老人家,为的是你二哥,只要我一嚷嚷开,两位老人家绝不会护短,华家的家法下,你二哥纵有生路也会落得废人一个,总是两位老人家的亲骨肉,两位老人家不会不气不痛,后果怎么样,谁都可以想见,我不愿意眼见那种后果。”

  花三郎不能不承认,柴玉琼说的是实情,他更不能不承认,他这位二嫂出了名的精明厉害,但却也是深明大义,顶贤慧的一个。

  只听柴玉琼又道:“三弟,我知道你会把他还给我,也深信不疑,我能等,有这个耐心,但是我是他的妻子,我总该知道,你为什么把他叫来,他来干什么了?”

  花三郎同情这位二嫂,对他那个不争气的二哥,是深恶痛绝,但是他能实话实说,道出实情吗?!

  心里掠过了片刻的痛苦交战,然后道:“二嫂,事关重大,我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叫他来,他来了以后,都干了些什么!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害他,我也可以向你保证,不管他以前怎么样,今后,他不会再象从前那样伤你的心。”

  “真的,兄弟?”

  花三郎只好咬牙点头:“真的,二嫂。”

  柴玉琼点了点头:“好吧!兄弟,别人的话我不敢信,你的话我信,你再说一句,我是回家去,还是在这儿等?”

  花三郎道:“二嫂,京里情势不适合待,更不适合再有华家人出现,别让两位老人家担心,你还是回家去,到了该回去的时候,我会跟二哥一块儿回去,也说不定二哥会先我回去。”

  “好,既然这是你的意思,我听你的,我这就走。”

  “二嫂,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

  “我还怕走夜路?既然你不让我在这儿等,我就不愿意在这儿多待一刻。”

  说着,她往外行去。

  花三郎没再多说,跟了出去。

  院子里看不见人,但是柴玉琼跟花三郎一出屋,罗英跟蒲天义就双双迎了过来,齐一抱拳:“二少夫人、三少。”

  柴玉琼答礼道:“偏劳诸位,也打扰诸位。”

  蒲天义道:“二少夫人怎好这么说,能接二少夫人的芳驾,那是本会的光采,我们弟兄几个的无上荣宠。”

  柴玉琼道:“蒲老好说。”

  花三郎:“蒲老、罗老,我二嫂要走了。”

  蒲、罗二人微一怔,罗英忙道:“二少夫人怎么来去匆匆?”

  柴玉琼道:“我来找剑英有点事,家里少不了人,所以我得连夜赶回去。”

  蒲天义道:“时候这么晚了,二少夫人何不住上一宿,明天一早——”

  “不了,谢谢诸位,如今我是归心似箭。”

  花三郎道:“麻烦哪位,送我二嫂一程。”

  柴玉琼忙道:“不用——”

  蒲天义一拍手,夜色里掠过来一名英武年轻人,躬身见礼。

  蒲天义当即吩咐道:“华二少夫人要走,送二少夫人一程。”

  英武年轻人恭谨躬身:“是。”

  柴玉琼还待再说。

  花三郎已然说道:“二嫂就不用客气了,我没有工夫多陪,你就请吧!”

  柴玉琼也没再多说,分别向蒲天义、罗英招呼一声之后,由那英武年轻人陪着走,走的是后门。

  花三郎还有许多事要跟项刚会商、安排,也没多留。谢过蒲、罗二人之后也走了,也是从后门走的。

  回到了霸王府,花三郎编了一套词,告诉项刚,外头的事他已托天桥的朋友安排了;项刚告诉花三郎,该他安排的,也都安排妥当了,灯下跟项刚嘀咕了一阵之后,由花三郎起草,项刚连夜写了一份东西,派专人送往了内行厂,然后他跟花三郎两个人都歇息了。

  这里花三郎刚自歇下,那里柴玉琼正由“铁血除奸会”的弟兄带路,避开三厂满城巡弋的高手,由“铁血除奸会”的其他人掩护着,顺利地抵达了东城根儿。

  城门已经关了,如今有三厂高手把守,也不能走。

  东城根儿这个地方,有一处干涸的沟渠,一处废弃了的栅门。

  那处栅门,就在一堆半人高的杂草后。

  英武年轻人拨开了杂草,走过去挪开生锈的铁栅,城墙根儿的那个洞,只有半人高,得矮着身,弯着腰钻出去。

  英武年轻人道:“委屈少夫人了。”

  柴玉琼道:“好说,倒是麻烦兄弟了。”

  说着,她进入了杂草丛。微矮娇躯刚打算往外钻。

  忽然那英武年轻人轻声道:“二少夫人,请等等。”

  柴玉琼一听就听出他声音不对。停身四望,立见英武年轻人正从杂草缝中往外看,循他所望往外一看,柴玉琼不由心头为之一跳。

  东城根儿,地处一片乱坟岗,白杨树、杂草,高高低低,新新旧旧的坟头,本就懔人。

  而现在杂草丛十余丈外一幕情景却是更为懔人。

  一座相当大的冢前,墓碑挪开了,墓碑后现出一个黑忽忽的洞穴,那个洞穴还不及半人高。但是从那还不及半人高的洞穴里,飘出了两条黑影。

  英武年轻人的目力不知道怎么样。

  柴玉琼的目力过人,她一眼就看出,那是两个黑衣蒙面人,从头到脚,整个人蒙在一袭黑袍里,只头部挖了两个洞,露着两跟,这两个黑衣蒙面人的两眼,那四道目光,不但阴森森,而且还绿芒闪动。

  此时此地,这么两个鬼魅般的黑衣蒙面人,四道闪动绿芒的目光,胆小一点的,碰上不吓瘫才怪。

  两个黑衣蒙面人一出巨冢,凝立不动,四道发绿的目光向四周扫视,似在搜寻什么。

  英武年轻人轻声道:“幸亏有这堆杂草!”

  柴玉琼忙道:“噤声。”

  柴玉琼阻止得不能说不够快,但是两个黑衣蒙面人目中绿光已扫了过来。

  英武年轻人忙往下矮了矮身。

  还好,两个黑衣蒙面人的四道目光,只不过在这堆杂草上略一停留,很快就又移开了。

  柴玉琼道:“这两个东西,好敏锐的听觉。”

  英武年轻人把嗓门压得更低了:“二少夫人,您看这两个是——”

  柴玉琼道:“人不人,鬼不鬼,此时此地从一座巨冢里现身,当不会是白道侠义。”

  柴玉琼这里话声方落,那里两个黑衣蒙面人却忽然有了动静,只见他两个随风飘起,离地盈尺,只一闪,便到一座旧坟之前,两个人俯身探掌,四手齐飞,转眼工夫,坟头上的土已平了,他两个再探手,只听一阵朽木响,再看时,他两个已经抓起了一根根的白骨。

  英武年轻人看得瞪目张口,差点没叫出声来。

  柴玉琼不但有点毛骨悚然,而且还有点恶心。

  英武年轻人道:“他们这是——”

  只见两个黑衣蒙面人已把抓出的白骨摆成一堆,然后两个人隔着那堆白骨相对而坐,似乎在运气调息,不动,片刻之后,突然将四只手伸进了面前那堆白骨之中。

  英武年轻人不明所以。

  但是柴玉琼明白了,她看得黛眉双挑,凤目凝煞,忍不住骂道:“该死的东西,原来在练这种歹毒的功夫。”

  “二少夫人,他们是在练——”

  “尸毒白骨功。”

  柴玉琼这句话不要紧,听得英武年轻人脱口一声轻叫。

  两个黑衣蒙面人四道发绿的目光,立即投射过来,人也霍地站起。

  英武年轻人惊声道:“糟!”

  柴玉琼道:“不要紧,华家忝为侠义,碰上了渎冒人骨骸,练这种歹毒功夫准备害人的事,我又怎么能不管,你不要动,我出去。”

  话落,她拨开杂草走了出去,而且是一直走了过去。

  英武年轻人看得清楚,两个黑衣蒙面人四目绿芒连连闪动,往外暴射几乎近尺。

  柴玉琼离两个黑衣蒙面人近丈停下。

  左边黑衣蒙面人说了话,话声阴森冰冷:“我当是什么样人呢,原来是个雌儿!”

  右边黑衣蒙面人道:“此时此地,怎会有你?!”

  柴玉琼冷然道:“此时此地,又怎么会有你们这两个东西!”

  “贱人找死!”

  左边黑衣蒙面人一声冷喝,他们俩似乎有很好的默契,同时离地飘起,飞扑而至。

  “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你们也配近我身,滚。”

  一声滚,双手齐挥,迎着对方来势拍去。

  柴玉琼双手齐挥,看不出威势。

  但两个黑衣蒙面人却抽身暴退,目中四道绿芒连连闪动,左边一名道:“怪不得你敢躲在这儿偷窥我两个练功。”

  右边那名道:“贱人报名。”

  放眼天下武林,有几个敢对华家二少夫人不敬的,柴玉琼被两声“贱人”叫得心头火起,杀机倏现:“你们这两个东西,就冲你们这种行径,就百死难赦,不除了你们,让你们祸害武林,那是我的罪过。”

  娇躯闪扑,一双玉手挥动,立即把两个黑衣蒙面人罩住。

  华家威震天下,绝艺当世第一,一上手,两个黑衣蒙面人便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五六招过后,两个黑衣蒙面人更是被逼得险象环生,躲闪连连。

  英武年轻人隐身草丛,看得都呆住了。

  本难怪,他哪见过这种武功,错非今夜受命为华二少夫人带路,恐怕这辈子他也没有这种福缘。

  但是,突然,他看见一名黑衣蒙面人衣袖里飘出了一股其细如线,其色如墨的黑色,接着,他看见华二少夫人身躯一晃,往下便倒,他一声惊叫还没来得及出口,另一黑衣蒙面人已伸手接住了华二少夫人,把华二少夫人抱起,两个人一前一后向着那座巨冢行去。

  他不但大惊,而且大急,三不管冲口一声叫,人似脱弩之矢般奔了出去。

  他身法也相当快,两个起落便已追到,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后面那名黑衣蒙面人突然一个大转身,双掌击出,一抓一收,可怜英武年轻人竟被开了膛,内脏外流。

  鲜血狂喷,翻身便倒,痛苦得两只手在地上一阵乱抓。

  那黑衣蒙面人似乎无动于衷,看都不看一眼,转身要走,可是突然他又停了步,回了身,俯身一把拉起英武年轻人就走。

  如今的英武年轻人已经不动了,似乎成了一具尸体。

  两名黑衣蒙面人,一个抱着华二少夫人柴玉琼,一个拖着英武年轻人的尸体,一前一后很快的又进入巨冢中,墓碑移回,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地上,只留着滩滩的鲜血,还有拖痕,拖痕经过不多远就没了。

  乱坟岗上有鲜血,似乎也构不成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但是,谁都没留意,刚才那英武年轻人痛苦地在地上一阵乱抓,已经留下了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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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花招
 
  当夜,刘瑾在内行厂里接获两份报告:一份是内行厂总教习项刚呈的,一份是东西两厂总教习花三郎呈的。

  报告的内容,只有刘瑾一个人知道,他一看完两份报告,脸上变了色,人也慌了神,急急忙忙坐着他那顶八抬大轿,带着一十六名内行厂大档头,匆匆忙忙的赶到了霸王府。

  今夜的霸王府不比往昔,没有开中门迎接,门前冷冷清清的,因为守门值夜的,只有鲁俊一个人。

  门口下轿,刘瑾一把就抓住了鲁俊:“项刚呢?”

  鲁俊道:“九千岁,您接到报告了?”

  “废话,没接到报告我会赶来?!”

  “这不就结了吗?您既然接到了报告,还问我们爷在哪儿,这会儿当然是正躺在床上嘛!”

  鲁俊说话也够冲的,当然了,现在心情不好嘛!刘瑾既对项霸王让上三分,对他这几个爱逾兄弟的贴身护卫,当然也得让上几分。

  所以刘瑾没在意:“那还傻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给我带路?!”

  鲁俊没吭声,扭头就走。

  项刚的卧房,刘瑾还能不知道,当然带路只是个排场,三脚两步,来到了项刚的卧房外,鲁俊扯着喉咙就喊:“爷,九千岁看您来了。”

  刘瑾还真急,没等鲁俊上前,自己过去掀起帘子就进去了。

  一看项刚的卧房,刘瑾吓了一大跳,项刚整个人都变了样,人躺在床上,半闭着眼,气若游丝,一张脸蜡黄蜡黄的,眼眶子不但黑了,也都塌了。

  刘瑾吓得硬是没敢马上往前去,怔了一会儿神,才缓步走过去,轻声道:“项刚,项刚!”

  项霸王睁了睁眼,一双环目色采黯淡,一点儿神都没有了,只睁那么一半,又半闭了。

  刘瑾着急地道:“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什么病?!这么磨人!”

  鲁俊在一旁道:“九千岁,这不是病!”

  刘瑾一怔:“不是病?那是——”

  鲁俊轻声道:“我们爷是练功夫练岔了气。”

  “练功夫练岔了气了?”

  “这是轻的,重的叫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刘瑾听说过,吓得叫了一声道:“啊哟,那可怎么办?!”

  “唉!什么事都赶巧了,花总教习也不小心中了毒躺下了,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

  “我们爷这毛病不是一般大夫能治的,就是把御医请来都不行,花总教习内功精绝深厚,只有他能治我们爷!”

  “呃!他能治?”

  “是啊,现在不行,得先把花总教习治好才行。”

  “啊!那怎么治呀?”

  “这您就要当面去问花总教习了。”

  “呃?花三郎他还能说话呀?!”

  “能啊,要不然我怎么说让您当面问他呢!”

  “他人呢?住哪儿?”

  “就在我们府里,您请跟我来。”

  这回鲁俊自动张罗带路了,当然啰,刘瑾已经人彀了嘛!

  三拐两拐,鲁俊把刘瑾带到了客房,依着葫芦画瓢,鲁俊又是那么一声:“花爷,九千岁看您来了。”

  刘瑾进了客房,又吓了一跳。

  花三郎盘坐在床上,两眼微闭,一张脸白得象纸,没有一点儿血色,浑身上下汗如雨下,还在冒热气,跟整个人坐在蒸笼里似的。

  刘瑾没见过这个,当时就看怔住了。

  鲁俊走上前去:“花爷,花爷。”

  花三郎微睁两眼。

  鲁俊忙道:“九千岁看您来了。”

  花三郎眼一闭,长长一口气吁出,转眼间,热气没了,汗也没了,缓缓又睁开了眼,望向刘瑾:“九千岁,恕卑职不能下床见礼。”

  刘瑾象没听见。

  鲁俊道:“九千岁,花爷跟您说话呢!”

  “唔!”刘瑾定过了神:“说什么呀?”

  “花爷说,不能下床给您见礼,请您恕个罪。”

  “不用,不用。”刘瑾一双肥手连摇:“都到了这时候了,还讲究这个。花三郎你又是怎么了?”

  花三郎还没来得及说话。

  刘瑾自己又接上了:“听鲁俊说,怎么你中了毒?”

  “是的。”

  “中的是什么毒哇?哪儿中的?”

  “卑职曾经击毙过两个神秘人物,没想到他们浑身是毒,当时没觉得怎么样,直到今天才发作。”

  “哎哟,这武林中的鬼门道,可真吓人哪,你这当怎么治呀?”

  “卑职这毒不用找别人来治。”

  “什么意思?你自己能治!”

  “卑职刚才就是在运功逼毒,象这样,恐怕得个三五天才能把毒完全逼出体外。”

  “得三五天哪?不知项刚能不能等上三五天。”

  “九千岁去看过项爷了。”

  “去过了,我刚从他那儿来。”

  “项总教习的毛病卑职清楚,卑职恨不得马上就治好他,可是卑职现在——不要紧,项总教习的毛病,十天半月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真的!”

  “这么重大的事,卑职怎么敢欺蒙九千岁。”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真不是时候,正在这节骨眼儿上,项总教习跟卑职,至少要有一个能完好无恙,能执行您交付的任务,可是偏偏这时候,项总教习跟卑职都躺下了。”

  “不要紧,等你们好了再说,万一有什么事,我派人代替你们俩,好象这一阵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多谢九千岁!”

  “不必老在嘴上说谢,多给我卖点儿力就行了,你们俩赶紧好好治吧!我走了。”

  刘瑾走了。

  刘瑾来去匆匆,不象是探病。

  就算是来去匆匆,换个人求都求不到,要是换个人,刘瑾能够亲临探望,那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比受皇上宠眷,还荣幸几分呢!

  刘瑾走了,花三郎上项刚屋去找项刚去了。项刚已经坐起来了,两个人互望而笑:“兄弟,你这一手真行,他就是将他御医请来都不行,我的毛病得你治,你的毛病得自己治,看情形,该怎么办,都掌握在咱们自己手里了。”

  四个护卫都出现了,送酒菜来了。

  第二天一早,内行厂里乱了,谁都知道,东厂的大档头死了四个,全都是被人用重手法击毙的,可是谁都不敢惊动刘瑾。

  因为刘瑾还在睡觉,没起床。

  刘瑾本不必住在内行厂里的,可是他知道了自己造过多少罪,作过多少孽,他认为没有一个地方能比内行厂安全。

  一直到快晌午,刘瑾才懒洋洋的起了床,外头的人把情形一报,刘瑾的睡意全没了,他倒没打算惊动项刚跟花三郎,或许他知道这两位现在根本不能动用,于是他悄悄地下了一道手令,给谁?不知道。

  但是玲珑知道,如今的玲珑虽不再是秋萍公主,可却替刘瑾掌管着印信,其受宠的程度,是可想而知了。

  晌午过后,花三郎一个人悄悄的出了霸王府,头上特别戴了一顶大帽,当然不是为遮阳。

  他本来是打算先往天桥走的,可是一出胡同口,就有人找他联络了。

  是个在胡同口摆水果摊儿的汉子,不是以前那个小七,那汉子只说了一句:“花爷,等了大半天了,蒲八老那儿,几位都候着您呢!”

  花三郎以为是有消息了,谢了一声,加快步履就走了。

  到了蒲天义那儿,果然蒲天义、罗英、文中奇,还有久没见面的金如海都在。

  双方打过招呼,蒲天义头一句就说:“三少,昨儿晚上送二少夫人的那个弟兄,到现在还没回来。”

  花三郎一怔。

  罗英接着道:“想请您打听一下,是不是落进了鹰爪手里。”

  花三郎定定神,一摇头道:“不必打听,没有,要是有,我一定会知道。”

  文中奇站了起来:“那是出了别的事,谁知道他是从哪儿送二少夫人走的?”

  罗英道,“咱们知道的那条老路。”

  蒲天义道:“咱们顺着路看看去。”

  花三郎道:“我也去。”

  人家为他偏劳出了事,他不能坐视不顾,当然,他也担心他那位二嫂。

  一共去了四个人,罗英、蒲天义、花三郎,还有蒲天义旗下的一个弟兄。

  顺着那条路走,一直到那处草丛。

  看了看草丛里的痕迹,罗英道:“铁栅取下来了,应该是已经出去了。”

  花三郎心里暗一松。

  蒲天义道:“二少夫人出去了,他跟出去干什么?”

  罗英道:“该是临时有什么事,跟着二少夫人出去了。”

  几声狗吠声咆哮传了过来,转眼一看,只见十丈外乱坟岗上,两条野狗低着头,似在争吃什么。

  那名弟兄道:“该死的畜生,人都死了还不让安宁。”

  随手拾起块石头扔了过去。

  野狗夹着尾巴跑了。

  花三郎抬手拦住了那名弟兄:“不对,罗老、蒲老,咱们过去看看。”

  四个人走了过去,当然看见了血迹,血迹已经变黑了。

  罗英皱眉道:“这地方怎么会有鲜血!”

  要说是狗挖开的新坟,又没见哪座新坟有破损。

  那是刚才那两条野狗,从别处叼来了什么。

  接着,那名弟兄发现了地上的字迹:“地上有字!”

  花三郎、罗英、蒲天义忙低头看,看见了,字迹大都让野狗绐踩乱了,可是依稀还能认出一些。

  罗英边看边念:“二少夫……劫,弟……死……丈外巨……”

  蒲天义道:“什么意思?!”

  花三郎脸上变了色:“恐怕是二嫂遭劫,弟子死。接下来的,恐怕说的是多少丈外的巨大什么。”

  抬眼一看,别无什么巨大东西,只有三丈外那座巨冢。

  四人互望,罗英道:“二少夫人被劫持了。”

  蒲天义道:“这是小六临死前写下来的。”

  “尸首呢?”四个人心里问。

  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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