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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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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夫子,我们管事刚接到里头的通知,说府中来了贵客,恐怕‘文厅’难以留驾,命我们管事请客人移驾‘武厅’稍坐!”

  “里头”是怎么知道的?想必已有人往里报告了。

  花三郎这里心念转动。

  老夫子那里拱起双手:“既是如此,老朽不敢多留,年轻人,你就请移驾‘武厅’坐吧。”

  花三郎拱手答礼,道:“老夫子,区区在下想直接拜望贵上……”

  老夫子道:“年轻人,何必急在这一时,你是个英雄人物,肖府上下都敬重英雄,象你这样的客人,想见敝上,必须得通过‘文武二厅’,四馆一楼,这是肖府的规矩,只要你能顺利通过这‘文’、‘武’两厅,四馆一楼,还怕肖府不给你一个公道。”

  花三郎一笑道:“老夫子说得是,多谢明教。”

  他转身要走。、

  背后传来老夫子话声:“年轻人,请留一步。”

  花三郎停步回身:“老夫子还有什么教言。”

  老夫子道:“年轻人,别客气了,老朽一向颇以腹笥胸蕴自负,生平没有朋友,也懒得跟那些粗俗之辈交言,老朽虽没跟你真正比试过,但老朽总觉得你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这种人物老朽不愿失之交臂,当面错过,你也是生平头一个让老朽兴起交朋友念头的人物,所以……错过眼前这件事,老朽想跟你作长谈,多谈谈。”

  老夫子言来,老脸上一片诚恳色。

  花三郎也收敛了嬉笑之色:“承蒙夫子看重,区区在下引为无上荣宠,日后但得还能见着夫子的面,定当多领教益,还望夫子不吝,多赐指教,告辞。”

  一拱手,转身行去。

  老夫子没再说话,目送花三郎外行,一双目光中,闪漾着一种异样的东西。

  走出“文厅”,花三郎停了步,回顾身后,柴立等并未跟来,当即向佩剑黑衣人道:“那位柴大管事,不陪在下到‘武厅’去了么?”

  那佩剑黑衣人冷冷道:“阁下放心,‘武厅’之中,少不了奉陪的人。”

  花三郎一笑道:“说得是,那就烦劳带路吧。”

  佩剑黑衣人没再说话,抢前一步行去。

  花三郎跟在佩剑黑衣人身后,负手迈步,纵目游览,泰然而潇洒,还有几分悠闲。

  生似他不是来殴斗厮杀的,他是来观赏这肖府庭园胜景的。

  廊腰漫回,几经转折,一座花厅座落眼前,建筑型式跟那座“文厅”一模一样,只是,门口多了八名腰佩长剑的黑衣人。

  那八个,凝立不动,目光直视,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简直象八尊泥塑木雕的人像。

  但是,那八个,没能瞒过花三郎的一双锐利目光。

  花三郎一眼就看出,那八个全身凝足了内家真力,随时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出剑,作致命的一击。

  八柄长剑贯注了内家真力,那一击,必然是雷霆万钧,威力绝伦。

  而,花三郎他没在意,也装不知道,跟着带路黑衣人走了过去。

  来到了八名佩剑黑衣人的身侧,带路黑衣人停了步,冷然道:“我们管事在厅里恭候大驾,请!”

  要想进入这座“武厅”,必须得通过这一边各四,相向而立的八名黑衣剑手的面前。

  花三郎料准了,在他通过的时候,必有什么花样。

  这是很俗的一套。

  但是这很俗的一套,威力却不等闲,并不象一般的阵式,大不了试试来人的胆,只把兵器往空一架,让来人从底下通过,给个下马威。

  这八个,都是一等一的剑手,也必经过有素的训练,默契够,配合得好,而且八柄长剑蕴藏着无穷的变化,一击不能奏功,必然还有第二招、第三招,应该都是迅捷无比的。

  尤其,这不是唬人的空架式。

  倘若来人无法通过,十九恐怕要血溅尸横。

  那里带路黑衣人说完了话,花三郎这里笑了:“多谢!”

  一声“多谢”,他潇洒迈步。

  果然,几乎是只有一声龙吟之声,八柄长剑已一起出了鞘,剑尖齐指,闪电般卷向中间的花三郎。

  雷霆万钧,疾快无比的一招、两招、三招。

  花三郎脚下没停,身子只闪了几闪,他竟然过去了。

  八名黑衣剑手,连同那带路黑衣人都怔住了。

  八柄长剑的交汇运用,已经是一个剑幕,剑网。

  由这八名训练有素的一等一的剑手来运用,攻击,更是天衣无缝,神鬼难逃。

  花三郎不是神、也不是鬼,他是个活生生的大人,他竟然穿过去了,毫发无损,八柄锋利的长剑,连他一点衣角也没碰着。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去的。

  谁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然而,这毕竟是铁一般的事实。

  扭过头来,花三郎笑了,掸了掸衣裳,又转过身往里去了。

  转过一座屏风,这才算“武厅”所在。

  “文厅”里,四壁挂的都是名家字画。

  这座武厅的四壁,却分悬着大十八般兵器,小十八般利刃。

  居中一把虎皮椅,椅上坐着个人,椅后侍立着两个人。

  椅后那两个,是两个中年壮妇,虎臂熊腰,浓眉大眼,比男人还有男人味儿,她两个抱着一双粗胳膊,脚下分八字,两对大眼,四道凶光。

  虎皮椅上坐的,应该也是个中年人中年汉子,穿一袭锦袍,奇胖无比,简直象个肉球,他不象是坐在椅子上的,象是塞进椅子里去的。

  普通胖子是双下巴,他恐怕有四个下巴,看不见脖子,最显眼的是肚子,他的肚子,恐怕要两个壮汉合围才能搂得过来。

  双手十个指头,根根象儿臂,又象小罗卜。

  这么个人,动动恐怕都难,他能言“武”?

  怪的是这锦袍胖子肌肤象初生婴儿,不但皮白肉嫩,白里泛红,而且他的肌肤象是透明的,象一层皮只包了一兜水。

  这人儿,不但是日子过得好,一直养尊处优,而且还养生有道。

  是这么回事儿么?

  不是,绝对不是!

  花三郎看在眼里,胸中雪亮,这个人练的是一身怪异功夫,也就是说,他这副模样,是练那种怪异功夫练的。

  普天之下,练这种功夫的人不多。

  花三郎见多识广,胸蕴极其渊博,他知道这种功夫。

  但是,见着练这种功夫的人,这还是生平头一回。

  在这一刻,花三郎对这位尚未谋面的肖府主人,有了重新的估价。

  这位肖府主人不知道是何许人,他怎么有能耐网罗这么多奇人异士为他卖命。

  照这种情形看,以这位肖府主人在北六省的身份地位看,他不该做出这种地痞、流氓、地头蛇似的勒索,压榨,收规费的事,因为他不该在乎这区区蝇头小利。

  而偏偏他却这么做了。

  这是怎么回事?

  花三郎这里心中念转。

  那锦袍胖子却也以一双睡眼泡的小眼睛盯着花三郎,脸上一点表情没有,不发一言。

  他不说话,花三郎更妙,定过神来之后,他象没看见这座“武厅”里,有这么一男二女三个人,双手往后一背,踱起了方步,走到四边墙下,抬着头,逐一地观赏起那大十八般兵器,小十八般利刃来,看看,有时候还伸手摸摸。

  生似他在晶鉴古玩珍器。

  生似偌大一座“武厅”里只他一个人。

  这座武厅里好静。

  静得就是掉根针在地上,恐怕也听得见声响。

  那锦袍胖子虽然没说话,但是一双小眼睛却紧盯着花三郎背后,脸上仍然看不出什么表情,而那双睡眼泡的小眼睛里,却明显地闪漾起异样光采,那异样光采,赫然竟是淡绿色的光芒。

  花三郎背后没长眼,自然他看不见。

  事实上,他还是若无其事的在看墙上那些兵刃。

  就这样,足足一盏热茶工夫。

  最后,忍不住,沉不住气的,是那个锦袍胖子。

  “你可真沉得住气啊。”

  天,那么一个大男人,说起话来声音竟尖尖的,象煞了女人,这,花三郎才停了步,缓缓转过了身:“谁说话,你?”

  锦袍胖子道:“不错,是我。”

  “哎呀,抱歉,区区在下还在等那位‘武厅’管事呢,刚进厅来,三位没动静,区区在下把三位当成了泥塑木雕的人像,心里还直夸手艺精绝,栩栩如生呢。”

  锦袍胖子脸上的肥肉抖动了一下:“你要弄清楚,这儿不比‘文厅’,可不是卖弄口舌的地方。”

  “阁下,区区在下说的可是实话啊,阁下自己想,区区在下来此是客,要是活生生的人,见客人进来,怎么会连句人话都不会说呢。”

  花三郎不但还在卖弄口舌,而且益见尖刻。

  这句话,听得锦袍胖子两眼绿光暴闪,一个肥胖身躯突然暴涨一倍,“叭”地一声,虎皮椅四分五裂,胖子他站了当地,神态吓人。

  他身后的两名壮妇,迈步上前,一步步逼向花三郎,每一步都沉重异常,脚一着地后砰然一声,每砰一声,便让人觉得地皮颤动一下。

  花三郎站着没动,笑了,一摇头道:“别来这一套,咱们武厅这场架,恐怕打不起来。”

  男女三人听若无闻,两个壮妇脚下连顿都没顿一顿的继续逼向花三郎。

  花三郎又摇头笑了:“这种样的女娇娘,区区在下可是生平首见,恐怕只有‘西天竺’‘修罗门’里的人才有福消受啊。”

  两名壮妇身躯一震。

  锦袍胖子脸上一直没表情,此刻却颜色一变抬起了手。

  两名壮妇脑袋后头没长眼,但她们却同时停了步。

  锦袍胖子两眼绿芒凝视花三郎:“你,你适才怎么说?”

  花三郎道:“怎么!难不成区区在下又说错了话了。”

  锦袍胖子厉声道:“少装糊涂,你适才怎么说?”

  花三郎道:“适才区区在下的意思,只是说,区区在下无福消受这两位女娇娘,这是实情实话。”

  “你刚才提到‘西天竺’。”

  “‘西天竺’!我刚才提了么?”

  “姓花的——”

  “好,好,好,别发火,就算我提了,怎么样?”

  “你提起‘西天竺’‘修罗门’。”

  “‘西天竺’‘修罗门’怎么样?”

  “你知道‘西天竺’‘修罗门’?”

  “既然你认为我提了,以你看,我知道不知道?”

  “中原武林,知道‘西天竺’‘修罗门’的不多……”

  “是么?”

  “以你的年纪,你花三郎这三个字,你不可能知道。”

  “我也这么想,可是偏偏你硬说听见我提了。”

  “你是听谁说起过?”

  “当然是听那些知道的人说起的。”

  “知道的人没几个……”

  “有一个就够了。”

  “恐怕他们都不在人世了。”

  “是因为让‘修罗门’的人灭了口?”

  锦袍胖子脸色又一变:“你也知道‘修罗门’的禁忌与规法?”

  “既然听人说了,就不会只听说一点点,就算是他不想多说,我有嘴,也可以多问一些,是不。”

  锦袍胖子摇了头:“那人不该告诉你,你更不该多问。”

  “只因为,凡是知道‘西天竺’有个‘修罗门’的人,都活不长久,是不是?”

  “你明知道。”

  “让我扳着指头算算。”花三郎当真扳着手指算了起来,算了一阵之后,他道:“我是在六七岁的时候,听人提起‘西天竺’有个‘修罗门’的,到现在我活了十几年了,不算短啊。”

  “你嫌活得太长了?”

  “人生乏味,人世间人少畜生多,区区在下羞与禽兽为伍,是有点嫌活得长了些,可是没人能让我死,若之奈何?”

  锦袍胖子一阵尖笑:“现在总算让你碰上了,碰上了能帮你达成心愿的人。”

  “呃!是你阁下,还是这两位女娇娘?”

  “以你看呢?”

  花三郎摇头道:“恐怕难以如愿,因为我知道,‘修罗门’的那些鬼门道奈何不了我,弄不好想害我的人会害了自己。”

  “呃?”

  “你不信?”

  “你说对了!”

  锦袍胖子这句话刚说完,两名壮妇迈步要动。

  花三郎抬手一拦道:“慢着,我到肖府来,非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愿打架,尤其是那种你死我活的厮杀,再一说,不管‘西天竺’‘修罗门’是个怎么样的门派,它总有几样绝学,漏网之鱼,世间仅存,要是就这么断了,让绝学失了传,那未免可惜,也是我的罪过,而且你阁下应该知道,有些武功,易发难收,真到碰在一块儿的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所以你要是不相信,我愿意不动手,先动口说给你听听……”

  锦袍胖子脸色阴晴不定。

  两名壮妇一时脚下也没再移动。

  花三郎接着说道:“‘西天竺’那个‘修罗门’的绝学,还真是林林总总,洋洋大观,不知从何说起,说多了,也嫌烦,这样吧,我就拿你阁下这身诡异功夫来说……”

  花三郎指了指锦袍胖子:“你阁下这身功夫,在‘西天竺’‘修罗门’里,有个名堂,叫‘呼云’,这要是拿我们的话来说,应该叫做‘阴邪’,有点象达摩老祖的‘易筋’、‘洗髓’,但是达摩老祖的‘易筋’、‘洗髓’是正宗,你们这一门功夫则是旁门,比起来较近西藏的‘密宗’,够厉害,是‘修罗门’的八大绝学之一,能把人练走了样,全身肿胀,内腑易位,经络、筋骨都变了样,能伤人于无形,本身也简直刀枪不入,霸道得很,如碰上了,十个有九个活不成,可是,这种功夫只怕一样……”

  花三郎那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

  锦袍胖子一边听着,脸上神情一边连连变化,花三郎这里一声“只怕一样”,他的神情突然间象绷紧了的弦,两跟紧盯着花三郎,静待下文。

  花三郎看了他一眼,轻轻咳了一声,下文缓缓地出了口:“要是有人在他那不容易触到的地方,颈后七寸处点上一指,他就会象个灌足了气的球,碰上针扎一样,马上爆裂,骨骼,皮肉化成一蓬血雨,整个人一下就无影无踪了!”

  锦袍胖子那根绷紧了的弦,虽然没听见“崩”的一声,但是它突然断了,整个人象一滩泥似的,差点儿没萎在地上,脸色也不是白里泛红了,只剩下一片苍白。

  花三郎望着他笑了笑:“我没有说错吧,阁下。”

  锦袍胖子霎时两眼漾闪起了绿光,脸上也见了血色:“你的确熟知‘修罗门’,你的确没说错,可是,如用嘴说,是永远也碰不到颈后那七寸之处的。”

  “你的意思,是非让我动手不可了?”

  “你也知道,那个地方不容易触到。”

  “可是,我有把握,三招之内,一定点中你的颈后七寸之处,你信不信?”

  “你也有自信,能在三招之内还好好站在那儿么?”

  花三郎仰头朗笑,“看来,你是不打算让我这个熟知‘西天竺’‘修罗门’的人活在世上,你有没有意思试试?”

  锦袍胖子没说话。

  花三郎又道:“象这样试,你我都必须押下赌注,这赌注就是你我各人的性命,三招过后,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若是认为值得一试,我乐于奉陪。”

  锦袍胖子仍没说话,可是他突然冷哼了一声。

  就这么一声冷哼,两个中年壮妇动了,动起来象一阵风,你才刚觉风起,它已经卷到了你的身前。

  如今,这两股飙风,就一左一右地卷到了花三郎身子两侧。

  花三郎也动了,他是“弱不禁风”,被风吹动的,而且吹得他身子滴溜溜转。

  他身子这么一转,两股风从他的身边掠了过去,风过去,花三郎也站稳,他还是他,身上毫无异状。

  锦袍胖子跟两名中年壮妇,脸上都泛现惊异之色。

  花三郎笑问:“阁下,我这步法,较诸‘西天竺’‘修罗门’的八大绝学之一‘幽灵身法’如何,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话声方落,两名中年壮妇喉间发出了野兽咆哮似的厉吼,飞身又扑了过来,四只蒲扇似的大巴掌罩住了花三郎。

  这两名中年壮妇的一身修为,当今武林中一流高手绝难在她们手下走完十招。

  麾下如此,身为“武厅”管事的锦袍胖子武功之吓人,自是可想而知。

  可是不幸的是,今天进入这座“武厅”的,是名虽不见经传,但却是高不可测,深不知有几许的花三郎。

  花三郎没动。

  真的,这回真没见花三郎身子动。

  花三郎身子纹风未动,只见他一双手抬了抬,可也很快的就收了回来。

  两名中年壮妇又从花三郎身边掠了过去,她俩仍没能捞着花三郎一点衣角。

  但是,她俩挽在脑后的那个“髻”,却都散落了下来,头发好长,都到了腰了。

  两名中年壮妇机伶暴颤。

  锦袍胖子勃然色变。

  花三郎笑了:“怎么样,阁下,我对摸人的后脑勺,有一手吧。”

  锦袍胖子没反应。

  花三郎又道:“你阁下有没有兴趣,拿性命作赌注,试上一试?”

  锦袍胖子脸上有了反应,他两眼绿光连闪,脸上的肉都扭曲了。

  显然,他是在犹豫难决。

  “如果阁下没有兴趣试的话,是不是就表示我通过这一关了?”

  锦袍胖子两眼绿光暴射,一个胖身躯又鼓了起来。

  似乎,他已经有所决定了。

  花三郎笑道:“阁下对肖府,可真是忠心耿耿,甚至不惜‘西天竺’‘修罗门’的绝学失传啊。”

  嘴里这么说,他全身也凝聚了真力。

  他知道,这种“阴邪”功力,一经发动,便会使得风云色变,草木含悲,极其歹毒,极其霸道。

  他必须在三招之内制住对方,也必须有无懈可击的防身准备。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当儿,“武厅”之中突然飞进来一片彩云,带着幽香的彩云。

  彩云落地,不是彩云,是位身着彩衣的少女,她,娇艳得象朵花,再加上透自她娇躯的阵阵幽香,以及她适才进厅的身法,令人几疑她是来自“广寒”的香素娥。

  彩云少女一落地,锦袍胖子立即敛态,带着两名中年壮妇躬下身去。

  只见彩云少女檀口微张,只听她脆音宛啭:“楼主有令,恭送来客出府。”

  话声一顿,妙目微转,清澈目光落在了花三郎脸上:“我们楼主做主,从今后,‘天桥’一带的规费一律免缴,你满意了么。”

  花三郎潇洒欠身:“请劳驾代为转陈肖姑娘,花三郎与‘天桥’一带的朋友,毋任铭感,但花三郎本人却不无遗憾。”

  “呃,你还有什么好遗憾的?”

  “既入肖府,无缘瞻仰肖姑娘的绝代风华,岂能不深感遗憾。”

  彩衣少女深深一眼,道:“只要你在京里多待些时日,应该会有机会的。”

  “多谢姑娘,短时间内,花三郎不会离开京城,告辞。”

  再潇洒欠身,转身向外行去。

  花三郎从“武厅”,经过条条长廊,绕“文厅”,过前院,一直到出了肖府大门,没再见阻拦,也没再见着一个人影,偌大一座肖府,简直就象一座空宅。

  回身看看敞着两扇大门的肖宅,不知道怎么回事,花三郎他心里竟然泛起了一种异样感觉。

  这种异样感觉究竟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刚拐过肖府门前大街的拐角,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儿拦在身前,眨动着两眼,望着花三郎:“大叔,您刚从那个大宅院出来。”

  “没错,我是刚从那个大宅院出来,”

  “您姓花。”

  “没错,我姓花。”

  “这张字条儿是给您的。”

  小孩儿把张字条儿往花三郎手里一塞,转身跑了。

  花三郎只当是韩奎找人来送信儿,告诉他,他父女的去处。

  打开字条儿一看,花三郎不由一怔。

  署名的不是韩奎,是那个贾玉。

  字条儿上,龙飞凤舞的一笔狂草,人香,连字条儿上都带着香。

  那一笔狂草写的是:“花下置酒,恭候兄台,贾玉。”

  “花下”?“花下”是哪儿?

  “花下”这个地方并不难找,贾玉是个细心人,就在字条儿的下方,画的有简略“地图”。

  “地图”上有箭头指路,箭头的起点是肖府的大门口,经过几条街道,最后一个箭头的指处,是一个小方格。

  显然,那就是“花下”的所在地。

  花三郎就凭着字条儿下方的“地图”,找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宅院。

  很明显的,眼前这座宅院,是座荒废的宅院。

  因为它断壁危垣。

  因为它两扇大门,只剩下了一扇,那仅有的一扇,油漆剥落,还摇摇欲坠。

  这就够了。

  花三郎迈着潇洒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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