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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金雕盟-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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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淡淡的一笑,目光瞥处,已经望见昏倒在黎氏夫人怀中的人几,他心头一阵出奇的绞痛,冷汗涔涔而淌,于是,当他尚未启齿询问这一切经过的时候,百花仙子赵媛已杏眼圆睁的立身而起,有如一头雌虎般向这边行来。
“现在。”楚云衰弱的摇摇头,语声沙哑的道:“有麻烦来了,唉!……”
金雕盟三十六、误会冰释 心印心印
三十六、误会冰释 心印心印
百花仙子那张如画的面孔铁青着,有如一层严霜罩在上面,她来到楚云的面前,语声冷竣的道:“楚盟主,阁下大约也看见馥儿此时的情形了,楚盟主,阁下心里有什么感想?认为这丫头是自寻苦恼,还是一笑置之?”
楚云望着对方那毫无笑容的脸儿,有些疲惫的道:“赵夫人,今日之事,一切责任与后果,都应由黎大当家及夫人你负责,假如各位不再逼使在下如此,焉会有目前的局面?在下问心无愧,因为,在这之前,在下已尽了一切努力。”
百花仙子愤然的道:“楚盟主,我不是来和你商谈归咎于谁的问题,我只是问你,馥儿待你如此情深谊重,却落得你方才一再的奚落,她受了这么严重的打击,大盟主难道就没有丝毫的表示么?”
狐偃罗汉一听百花仙子话中有因,他急忙凑上前来,推了推楚云,低声道:“老伙计,这位美娘子说得有理,快,你快点去探视黎丫头一下,唉唉,别再硬下去了,快呀,俺这老哥哥都替你着急……”
楚云犹豫了一下,紫心雕仇浩含笑点头,意似催促,楚云只好拂拂衣衫,与百花仙子行向前面。
在黎嫱身前,楚云轻轻蹲了下来,嗯,那双凤目正紧紧的闭着,弯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悄脸儿惨自如雪,带着一丝可怕的黯青,血迹在嘴角尚未于透,衬着那蓬散的秀发,低弱的呼吸,看去,怎不令人心中酸楚……
三个月前,楚云犹记得,黎嫱面庞上的芬芳气息依稀可闻,那苍白,或那嫣红,那素唇,或那发丝,都曾留有自己的唇印,都曾附有自己深沉的爱意,还有,数不清的梦中呢喃。
一阵寒栗传遍他的躯体,在这刹那,他有一股极端的冲动,目眶温热而潮湿,方才,楚云问着自己,对黎嫱是太过份了么?真是太过份了么?
黎老夫人坠着眼泪,怔怔的凝注着他,嘴唇翕动着,却没有吐出一个字,一句话,两腮的肌肉纹路,在轻微的痉挛……
缓缓的,楚云自怀中取出一块雪白的丝帕,轻轻的,颤动的,为黎嫱拭净唇边血痕,左手握住黎嫱那双柔若无骨的柔美,让自己手心的热力传过……
待了一会,他空出右手,再取出一粒丹红的药九,交在黎氏夫人手中,暗示为黎嫱服下,于是,老夫人照着做了,亲自哺进女儿口中,楚云一直蹲着没有动,双眼直视着面前的人儿,看着那张美丽的面庞逐渐转为红润,听着她的呼吸逐渐正常加强,于是,他欣慰的叹了口气,让一丝笑容浮上那已受够了苦涩滋味的坚毅面孔。
像一朵灵巧的花蕾在迎接朝露,像两扇精雅的小窗轻轻开启,黎嫱的眼帘在微微翁动,那两排细密弯长的睫毛亦像一首诗般的舒展,舒展……
多么美丽的一双凤目啊,或者,那里面含有悲痛与失望,但却仍然是如此澄澈,如此妩媚而迷人……
黎嫱缓缓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她的瞳孔中的便是楚云那张线条鲜明,深沉而含蓄的脸孔,这张多么令人爱煞却又怨煞的脸孔啊……
第一个意念闪人黎嫱脑中的,便是楚云没有死,没有死,尚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这是多么令人兴奋而欣慰的事实啊,她小嘴微张,脸上充满了喜悦与感恩,交织着无比的快乐与满足,像春日阳光,明艳极了,温暖极了。
楚云觉出手心有汗水渗出,他低沉的道:“小嫱,委屈你了……”
于是——
黎嫱这时才又记起自己晕倒的原因,才又想到不久之前那冤家如何对待自己,她眼圈一红,泪珠又盈盈溢出,转过头去不看楚云。
黎老夫人紧紧抱着黎嫱,欢喜得一声心肝一声宝贝的叫个不停,黎嫱无声的啜泣着,要想用手拭去眼泪,却又发觉自己的手……自己的手正被那冤家握着。
她不愿抽回被握着的手,却又想要强的抽回,但是,她又怕……怕抽回了却再也送不还那只强而有力的温热大手中去了。
于是,她装做不知道的仍旧由楚云紧握着,楚云是深深明白黎嫱的心性的,他感到一阵甜蜜与温馨自心底缓缓上升,这感觉是刻骨镂心,是永恒而长久的,楚云知道,他与她,这彼此间的情谊,只怕再也不能分开了,再也不可分开了,再也不敢分开了……
鬼狐子黎奇大步走了过来,在楚云身后沉稳的道:“楚盟主,比斗已息,胜负在眼,老夫谨此祝贺阁下,青衫奚老弟转托老夫,代他向阁下敬致衷诚之谢意。”
楚云松开握住黎嫱柔美的手,缓缓站起,目光瞥处,只见青衫奚樵已伴在乃子奚瑜的软兜之旁,由四名大汉抬着,匆匆向两界桥的那一端行去,奇怪的却是,狐偃罗汉严笑天却正伴着白心山庄庄主诸葛图,二人跟在软兜之后,指手画脚的在说着话……
笑了一下,楚云淡然道:“黎老前辈,武林中人,不论是为了什么目的,双方比试较手乃是常事,但这却不一定非取得对方性命不可,是么?其实,这用不着表示谢意的……”
鬼狐子黎奇一抚长髯,深沉的道:“但是,楚盟主,我们彼此明白,假如奚瑜贤侄战胜,只怕,只怕他就不会如阁下这般仁慈了……”
停了一顿,黎奇又道:“而且,方才奚家父子一再激怒阁下,老夫等又故意试探阁下的耐性如何,诸事百般挑剔,在这许多委屈之下,阁下犹能仁心存念,手下饶人,除非超脱之土少有此德……”
楚云若有所思,脸上漾起一片湛然而深邃的光彩,他悠悠一笑,道:“不敢当,前辈,但假如在下不幸战败呢?”
鬼狐子黎奇呵呵笑道:“阁下会战败?这是决不可能之事……阁下一身绝技,老夫早已听及各方传闻,武林之中,有几人使得剑术上精奥之绝“剑罗秋萤”一式?而又在何时曾经发生过识此绝式者败阵之事?呵呵,老夫早已预窥结果了……”
这时,左拐子宋邦笑嘻嘻的过来,嚷着道:“大哥,已过晌午了,贵宾远客们尚未用膳,咱们身为地主的难逃慢客之罪,快快,观云阁已经摆好了酒筵,咱们这就回去填填五脏庙吧……”
楚云想了一下,低声道:“二位前辈,在下……在下想可否陪伴令媛一下再去?”
两位大洪山的首领互视一笑,齐齐点头,左拐子宋邦已忙着回去招呼客人,一行向观云阁愉快的行去。
在半山之中,筑有一栋精致小巧的白云石小楼,这座小楼,在前面重叠的一片屋宇之后,也在那片屋宇之上,楼前云雾飘忽,松竹摇曳,楼后绝望千仞,丹枫映红,宁静雅致中,别有一股清逸脱尘的韵息。
这栋美丽而幽静的小楼,有个与其外形一般使人喜爱的名字:“心境楼”。
凤目女黎嫱,便居住在这栋小楼之内,多美,只有这种灵秀的地方,才能培育出这位美丽的姑娘那令人难以忘怀的气质啊。
楼上,靠窗的一间闺房内。
整个房间,都是刷成雪白之色,地下,铺着软厚的白熊皮地毯,壁问,淡蓝色的八角形宫灯静静的凝注着周遭,层层的纱缦自壁顶垂挂,紫色的小玉鼎在燃着白兰花的花瓣,芬芬绕袅,黑漆的书桌配着精致的文房四宝,锦榻旁一柄形式奇古的长剑衬着几幅淡淡的山水画,这房间,清得一尘不染,雅得令人赞不自禁。
锦榻之上,嗯,黎嫱正斜倚枕旁,闭目无语,楚云却搓着双手,来回蹀躞,黎老夫人及百花仙子,已在方才送人黎嫱后退出去了。
室中很沉静,静得几乎可以听见二人的心跳之声,楚云如此尴尬的踱了一会,终于面孔微红的挨到锦榻之前,轻轻的叫了一声:“小嫱……”
黎嫱仍旧闭着眼睛,但是,很显然的,她的胸脯却起伏加剧了,小巧的鼻翅几微微翁动着,整洁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下唇……
楚云咽了口唾沫,又低低的叫:“小嫱……”
缓缓地,自黎嫱闭着的眼帘里,溢出了两粒晶莹的泪珠,这两滴眼泪,轻轻沾在那绒密的睫毛上,又轻轻顺腮流淌下去。
楚云心痛极了,他悄细的道:“或者,小嫱,我先前对你的言词过份了一点……但是,你也得替我想想,当我长途跋涉,费尽艰苦,率领大批手下人马来到大洪山,面对我的不是你殷切的笑靥,不是大洪山上下出自内心的看待,更凭空出来一个竞几乎与我具备相同身份的人,而你竟又和那人同出同进,你想……你叫我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呢?……”
黎嫱的泪水旧旧涌出,轻声的抽噎起来,楚云蹲到她身旁,取出那方染有血迹的丝帕,怜爱的为她印去泪痕,黎嫱没有闪躲仍在哭着,却安静的享受那冤家的体贴,真的,那冤家的举止,好像在吻着她的心。
楚云放下丝帕,大着胆子,轻轻的,温柔的摩姿着黎嫱滑腻的面颊,有些呼吸急促的道:“小嫱,你不会怪我吧?
你不会再生我的气了吧?我们早就是一体,早就不应该有任何误会与隔阂的……”
黎嫱睁开眼睛,含着盈盈泪光,她转首凝视着楚云,一络秀发垂落在她的额边,这模样,娇慵极了,诱人极了,半晌,她幽怨的道:“你曾问我,心印现在何处,是么?”
楚云怔了一下,随即温和的笑道:“罢了,不要再去提起这些不愉快的事……”
黎嫱摔摔头,坐了起来,伸手扯向自己那水儿红的短袄襟口,“嗤”的一声,已将领口扯破了一大块,露出里面粉红色的亵衣来,在她雪中的颈上,挂着一条细碎的钻链,她将钻链自小衣内拉出,上面,赫然悬着那枚美丽的指环“心印”。
黎嫱松松手,钻链挂垂在外面,而“心印”所悬的位置,恰好便在她的心口!
她抽噎了一声,哽咽着道:“因为我想你,想得发狂,所以,我将“心印”挂在贴肉胸前,我要它与我的心房接得最近,我可以在晚间让它聆听我的心跳,明日我的心意。
我要用心里的话告诉它我多爱你,多舍不得离开你……”
楚云十分怔愕的呆住了,黎嫱又哭着说:“你问我为什么与奚瑜一起跟着娘出来,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父子来此的真正意图,我们两家早已相识,他们父子以前也来过多次,我一直将那奚瑜视为兄长,他们来此,我又怎能不陪着他们玩玩?为了礼貌,那奚瑜每次来找我聊天下棋,我都像对哥哥一样与他谈笑,而且,每一次都有娘或干娘在,至少也有几名站鬟相伴,我听到你来的消息,高兴极了,一心想介绍你们认识,顺便也好叫他瞻仰一下你的风采,我多么以你而骄傲啊……”
楚云觉得鼻端有些酸涩,他喃喃的道:“不要说下去了,小嫱,那都是我错怪了你……”
黎嫱又委屈万般的道:“爹和娘所以故意激你,刚才娘送我进来时已提过这件事,他们完全是要看看你一身武功,试试你的气量,决没有含有恶意,但是,假如我事先知道,我也不会使你受这些委屈,而且,老人家只有我一个女儿,为了我的终生幸福,他们这样做也完全为了我好,你也不能过于责怪他们……”
歇了一会,黎嫱又幽幽的道:“奚家父子求亲的态度十分坚决,为了不使他们与爹的交情发生裂痕,爹只有在万不得已下答允了两界桥比武之事,方才娘悄悄告诉我,爹在决定这样做时,早已想到你会得胜的,至于比武后奚瑜的结果,娘说那也只有看他的造化了,在两界桥上,你的剑如雨下之时,我本想开口叫你饶了他,但是,我不敢,我又怕你误会我与他有什么感情存在,我实在不能失去你,我实在怕你不要我了……”
她泪痕满面,不停的抽噎着再说下去:“比试求亲的一切,我全被瞒着,甚至比你还晓得得更晚,否则,我宁愿死,也不愿你为我受这些波折,我爱你,原来就是赤裸裸的,我又何需要任何的一切来炫耀我们的情感?但是……
但是你却将我看得像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将我视为一个心意不专的女孩子,我我我……天啊……”
楚云心如刀绞,难受极了,他蓦然抓着黎嫱的双肩,沙哑而惨黯的道:“小嫱,一切都是我错,都是我不对,我求你原谅我,今后,我不会再对你这样,我求你,你不会要我在你面前哭泣吧?你不会要我侮恨得自绝在你的面前吧?
你不会狠心不恕有我而令我痛苦终生吧?小嫱,哦,小嫱,我的妻,我错了……”
黎嫱全身急剧的颤抖着,她叫了一声,整个躯体都倒向楚云的怀里,她尽情的哭着,尽情的诉着:“云,哦,云,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我也有错,我不该不像以前那样,每天在山前归来峰待你侍到日落,我不该偏偏在今日回来得早,云,哦,云,我们都不该互责,我们要彼此谅解,彼此真诚……”
楚云满足极了,欣慰极了,他紧紧搂着黎嫱,紧得仿佛两个身体人合并为一,良久,良久……
楚云低下头去,用嘴唇衔起垂挂在黎嫱胸前的“心印”,轻轻凑到黎嫱嘴边,于是,黎嫱亦将“心印”轻轻咬住,二人四唇相接,中间接衔着“心印”,两双眼睛互相凝视着,深深的,长长的,含着莹莹泪光笑了,这笑,永恒而挚,在赤裸的情感中,在浓厚的爱里,嗯,心印,心印,心心相印。
金雕盟三十七、此情切切 此心已属
三十七、此情切切 此心已属
黎嫱泪痕未干的面庞上,涌起一层酡红的娇羞,朦朦胧胧的,却散着令人心醉的光彩,她离开了楚云纠缠着的双唇,埋首在好宽阔的胸膛上,楚云轻轻的,温柔的抚摸着黎嫱那乌黑芬芳的秀发,语音如梦:“小嫱……我们……
我们早订日子吧!……”
黎嫱细弱地嗯了一声,娇躯在楚云怀中蠕动了一下,楚云欣悦的笑了,他知道,这即是这小妮子同意的表示。
半晌,楚云又道:“成了亲,我们就回绥境拐子湖,不问世事,优游自得的过我们无忧无虑的快乐日子,老实说,江湖上的风波,我实在腻了……”
黎嫱悄悄抹干了残泪,仰起脸儿来,有些伤感的道:“这样,以后和爹娘见面就很不容易了……路途迢迢,千山万水,爹娘辛辛苦苦的白疼了我一场……”
楚云沉默了片刻,轻轻的道:“小嫱,你也别难过,我们只是不问世事,少惹尘埃,并不是绝步不出拐子湖,以后,你可以每隔两年回大洪山来省亲,二位老人家有暇,亦可以常到拐子湖去小住一时,小嫱,你认为这样可好吗?”
黎嫱温柔而甜蜜的点着头,低悄地道:“好是好,但……
但我每次回来的时候,你一定要陪着我……”
楚云拍拍小妮子的肩头,笑道:“这个当然,你一个人往来奔波,我怎么放心得下?而且,这年头坏心眼的人大多,你又这么迷人……”
黎嫱轻轻打了楚云一下,丹凤眼儿一转,却发觉楚云的目光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颈项,她低头一瞧,嗯,可羞煞了,那颈下白嫩的肌肤,诱人的亵衣,正自襟领址破之处看得清清楚楚。
她满面飞红,连忙将裂口拉起,遮住那两股似笑非笑的目光来路,一面追打着那冤家,边娇咳的道:“厚皮,不正经……”
楚云顺势拉过黎嫱那娇小的身躯,一把抱得紧紧的,如狂风暴雨般吻着她的头发,眉梢、眼睛、鼻子、嘴巴,然后,在黎嫱几乎已透不过气的喘息中,他那刁滑的嘴唇已吸吮着那诱人的,可以使灵魂沉醉的雪白颈项,嗯,那香醇、那柔腻、那韵致的,美极也甜极了,像在云端里飞舞,在天鹅绒上摩姿,这颤抖的享受,炙热的寒栗,快乐的痉挛啊……
呻吟着,在挤抱里,迷胧着,在狂热里,昏陶着,在吃语里,时光在永恒中停顿,心灵在跳跃着贴紧,血液在澎湃里交流,这一刻,这一刹,纵使千金万禄,富贵荣华,也在所不换。
良久啊,良久。
黎嫱轻轻啜泣了,泪珠儿似断了线,她颤抖着,丹凤眼儿却放射着强烈的而古怪的光芒,咬着唇儿,芬芳的身体紧紧地黏向楚云……
楚云的面孔赤红着,喘息粗浊,他看得出黎嫱目光里所包含的需求与渴切,这需求是灵肉的抚慰,渴的是精神合一,楚云自己也觉得体内热血激荡心腔狂跳,有一股难以制止的冲动,楚云知道,只要他肯他就能使这冲动获得平息,使这激荡获得报偿,但是,但是,他不能,情与礼的交界线,清与浊的一纸之隔,就在这一步,这轻易却又艰难的一步之差……
猛一摔头,楚云打了个踉跄,跳出了三步之外,他像饮了过多的烈酒,蹒跚行向一盏宫灯下的巧致妆台,寻到一枚金针,几乎迫不及待的刺入了腕内,于是,是冰冷而尖锐的痛楚,随着一缕鲜血的溢滴,使他的一切归向平静,平静得宛如衰颓般坐在铺着白熊皮的地毯上。
过了长久的一阵……
黎嫱秀发蓬松,面色羞涩的移步过来,她那双美丽的凤目中,闪耀着清澄而无邪的光彩,像是一朵水中白莲似的纯洁,像是被风雨洗洒后的兰花,散发着不可侵犯而又令人难以忘怀的韵息。
轻轻的,她蹲了下来,执着楚云的手腕,温柔而亲切地吮着缕缕溢现的鲜血,小舌儿滑腻地在肌肤上移动,于是,她默默的仰起头来凝注楚云,清晰而又低柔的道:“云,谢谢你,但是,你知道我会愿意的,当那枚‘心印”拴上我的手指时,我的一切已经全属于你……”
楚云还有些微喘息,他平静的笑笑,低沉的道:“我知道,我们早晚都是夫妻,我们又为何不在名正言顺的情形下行使夫妻间的关系?小嫱,我不愿使你清白的闺誉沾瑕,我更不愿在我们今后的回忆上有着一丝儿污疵,或者你会笑我固执,但因为我爱你。”
黎嫱如玉的双颊重又泛起一抹红云,她羞涩的垂下头,悄细的道:“不,我不怪,云,你是对的,刚才,啊,刚才真像是一阵巨大的风暴,我好似完全迷糊”了,身上……好执……”
楚云仰起头来,迷着眼,似笑非笑的道“小嫱,我觉得,浪子楚云,实在应该称君子楚云才对。”
黎嫱轻轻打了楚云一下,嘟起小嘴,道:“哼,真不怕羞,才夸赞你两句,你就自己捧起自己起来了,现在我想,你在两界桥的那个样子,心里还不觉有气……”
楚云吻了吻她,笑着道:“乖小嫱,当时我是急疯了,不是向你道歉了吗!小嫱,假如我不爱你爱得发狂,我会那么失态么?小嫱,我已说过,我以后决不会再这样了,真的,我现在好后悔……”
黎嫱伸出那白玉般的小手,轻轻括捂住楚云的嘴唇,她这时又忽然发觉了一件事,楚云的面色竟有着一股不寻常的惨白!
“云,你……你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你不舒服么!”黎嫱惊惧的道。
楚云摸摸自己的脸孔,苦笑了一下:“还记得金蝗飞英奚瑜兵器顶端所附的那枚拳大圆球?”
黎嫱睁大着眼睛,急急的点头。
楚云又道:“还记得那枚圆球自他手中抛出向我攻击时那圆球爆烈后不是有一团胶浓的红色烟雾么?那团烟雾,是一种极端强烈的蚀神迷心的气体,只要吸人一丝,人就会顿时昏迷瘫痪,据我判断,大约不止是当时昏迷瘫痪而已,恐怕更会引起体内某一部分机能的伤害而成残废……”
黎嫱惊恐的张着小嘴,半晌,才嗫嚅的道:“奚瑜的兵器,我在很早就已见过,叫做‘金蝗带’,那枚圆球内所藏的雾气……据他告诉我……那只是令敌人暂时失却抵抗力的迷药类的东西……不料,我想不到,竟会这般歹毒……
云,我本想将一切都告诉你……但是,当时你一点也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云,你是否中了那迷雾的毒?”
楚云一面摸出怀内的金创奇药“还真”抹在腕上,边洒然笑道:“不错,吸了半口的毒气,你不见我当时护身的剑气有些散落?”
黎嫱心儿一沉,好似骤然坠入了万丈深渊,俏美的脸庞刹时血色全失,全身更在不可自制的颤抖着……
楚云撇撇嘴唇,淡淡的道:“其实,人生的福祸早有天定,纵然自己的奋斗与努力占的份量很大,但其最终的结果却不一定能逃得出命运的安排,或者,上天注定了要我盛名成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黎嫱一阵激动,跟着一阵深沉的悲哀,忍不住泪球儿又夺眶而出,她双手蒙着面孔,半呻吟似的低叫:“都是我害了你……云……都是我害了你……你骂我吧,打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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