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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花印珮-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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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过了难关,高烧开始
慢慢降低,最危险期总算过去了。
  左婷像是换了一个人,容色憔悴,凤目红肿,眼看要被拖垮。
  等四天近午时分,左婷倚在床栏前沉沉睡去,疲倦征服了她,三天三夜不解带忙碌,铁
打的人也受不了,何况她还是带伤的身子,以及有一颗受创心灵的人?印珮安静下来,她心
中一宽,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印珮一觉醒来,只感到喉干舌燥,嘴唇刺痛干裂,头晕目眩,浑身软绵绵地。
  窗外透入的阳光有点刺目,他含糊地叫:“水,我要水。”
  左婷霍然惊醒,昏昏沉沉地叫:“江叔,是叫我么?”
  “我……我口渴……”印珮叫。
  左婷一震,尖叫着跪在床前,捧起印珮伸出的手,泪下如雨喜极而泣,用战栗的声音
叫:“谢谢天,你……你醒过来了,你醒过来了,菩萨保佑!”
  喝完一大碗水,他完全清醒了,讶然问:“咦!你……你是谁?”
  玉颜憔悴的左婷,在他眼中显得如此陌生,不复记忆了。
  “我是左婷。印爷,记得么?”她兴奋地答。
  “哦!你是左姑娘?你……你怎么如此憔悴?”
  左婷摸摸粉额,叹息道:“是的。我变了,我好疲倦哪!”
  “你是…”
  “你已昏迷了三天三夜。正确的说,是四夜三天半。谢谢天,你已度过了难关。”
  “哦!我记起来了,我中剑受伤。”
  “是的,吓坏我了。”
  “你在照料我?”
  “是的,还有赵叔江叔,哦!我去将喜讯告诉他们。”左婷欣然地说。
  印珮握住了她的手,感激地说:“左姑娘,谢谢你们。”
  “印爷,这是应该的。”
  “哦!我记得你也受了伤,手臂,肩膀,好了吧?”
  左婷脸一红,说:“谢谢你的关心,快好了。”
  “左姑娘,我不知该怎么感激你才好,看你的气色与减损的玉容,便知这几天你的辛
苦……”
  左婷掩住他因干裂而有血迹的双唇,苦笑道:“印爷,这算得了什么?你对我的恩情,
我尚未报于万一哪!”
  他一动,剑眉一收,颊内抽搐,创口疼痛难当。
  左婷一惊,急道:“印爷,千万不可乱动,免得牵动创口。”
  “创口很痛,上的是什么药?”
  “我不知道,是江叔跑了百余里路,到石首县城买来的药,郎中不敢到此地来。”
  “哦!这里是……”
  “这里叫马坊镇,其实只是一座小荒村。”她将事急泊岸求诊的经过说了。
  他一惊,说:“快清两位大叔来。”
  左婷心中一紧,赶忙外出。
  不久。赵江两人入室,喜悦地向他道贺问好。
  印珮感激地道谢毕,说:“这一带仍是乘风破浪的势力范围,两位爷把那些船夫放了,
大事不妙,应该把他们扣留的。”
  赵奎苦笑道:“老弟台的伤势,已令咱们乱了手脚,求救心切,忘了船夫是乘风破浪的
爪牙,真糟。”
  “如果这附近是水贼的巢穴,私枭与水贼之间哪能没有勾结?”
  “这……”
  “目下要紧的是迁地为良。”
  “可是,你的伤势……”
  印珮长吁一口气,苦笑道:“恐怕已经晚了,已经过了四天,我想,他们的人该到了,
消息可能早已传到了,可能附近的水贼已收到二圣洲的信息。”
  江百里急急地说:“我去找船,也许还未得及。”
  印珮摇头道:“你不去找船倒还无事,去找便可能立即引起杀机。我们不走,他们便等
乘风破浪亲来处理。咱们一动,他们便会出面阻拦了。”
  “那……咱们难道要坐而待毙?不!我……”
  “目下是什么时候了?”
  “近午刚分。”
  “天一黑,你们赶快离开,走旱路速奔县城。”印珮说,神色懔然。
  “好,我去做担架,你创口在胁助,不能背。”江百里醒悟地说。
  印珮沉声道:“带着我,必将同归于尽……”
  左婷脸色发白,惊叫道:“印爷你要我们将你留下?你……”
  “这是唯一的生路,救一个算一个。”印珮大声说。
  左婷惨然地说:“印爷,你为什么说这种话?”
  “我说的是实话,你们听不得实话么?”
  左婷神色冷厉地说:“你忘了我们的命是你救的,但我们却没齿难忘。要死,我陪你。
上天入地,赴汤蹈火,我与你同在,你休想把我赶走,我再说一句,你我是生死同命。”
  赵奎淡淡一笑道:“我们把这附近布置好,看有多少来垫咱们的棺材底,杀一个够本,
杀两个赚一倍。”
  印珮一咬牙,问:“两位知道采草药么?”
  “只会采一些普通草药。”赵奎说。
  “附近可有荒野山丘?”
  “有。”
  “指我去找草药。”
  赵江两人做好担架,抬了印珮出门。左婷后跟,带了剑囊防身。
  两名大汉与一位女郎,都带了刀剑恰好向门口走来。
  “咦!家里怎么有生人?”一名大汉向同伴叫。
  赵奎江百里抬了印珮,偕左婷姑娘至郊外采药治伤,出门便碰上了两男一女。男的雄壮
结实,剽悍之气外露。女的年约二十五六,倒有六七分姿色,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细皮白
肉体态丰满。
  三人都带了刀剑,打扮却是普通村民。
  江边,泊了一艘快艇,显然这三男女是从水上来的,至于是从上游抑或下游而来却不得
而知了。
  三男女向大门走来,恰好赵奎三人抬了印珮出门。一名大汉一怔,颇感意外地向同伴
说:“咦!家里怎么有生人!”
  另一名大汉注视着已远出三二十步外的人,说:“先别管,去问问老头子。”
  女的似有戒意,黛眉深锁地说:“咱们小心些,说不定是放暗线的六扇门鹰犬。”
  远出数十步外的赵奎,也警觉地向走在前面的江百里低声说:“不要回头,咱们留心些
便可。”
  江百里问道:“你认为他们是二圣洲来的人?”
  “很难说,反正不会对咱们有利,我已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敌意,并非吉兆。”
  印珮接口道:“四天了,乘风破浪仍未到来,可能有事耽搁了。诸位先不动声色,能忍
则忍。”
  赵奎笑道:“当然,咱们不会轻启战端。”
  “如果能拖三天就好了。”
  “三天?你……”
  “三天后我或可自保。”
  “鬼话,依你的创口来说,十天半月你也无法动弹。”江百里轻松地说。
  他们并未因情势殆危而紧张,可知已抱定必死之念。印珮心中略宽,总算世间还有感恩
的人。
  “只要我能起床,我们就可动身。”他颇为乐观地说。
  采药回来,陈家大门虚掩,静悄悄地,好像人都出去了。
  四个人分住两间房。左婷顾不了男女之嫌,亲自照料印珮,床设于外间。邻室是赵、江
两人,一板之隔可以互相照应。
  左婷刚以草药熬制的药汁,替印珮洗妥创口,邻室突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声。
  左婷心中一紧,立即将长剑放在身旁。
  印珮也从枕畔取出青锋录,纳入袖中。
  左婷将捣烂的草药敷上创口,一面细心地包札,一面低声说:“印爷,他们不会白天来
吧?”
  印珮笑道:“会的,这里是三不管地带,无所顾忌。他们如果到达,便会迫不及待赶来
下手的。”
  “嘭”一声响,室外的门推开了。
  左婷便待挺身抓剑而起,印珮却摇手示意低声道:“等他们进内间来,我可以助你一臂
互相策应。”
  左婷点头会意,强自镇定继续裹缠伤口。
  门帘一掀,进来了一男一女,正是午间出门采药时碰上的人,只少了一名大汉。
  印珮与左婷不动声色,未加理睬。
  大汉一怔,向女的说:“大妹,好像真是病人,不是假装的。”
  左婷缓缓站起,回身,平静地问:“两位有问贵干?尊姓是……”
  “你的汉子真病了?”大汉问。
  向女人说你的汉子,这是粗俗的称呼,是丈夫的代名词。左婷脸上发烧,说:“不是
病,是受伤。”
  “你们有剑?”
  “是的,作为防身之用。”
  “自何处来?”
  “荆州府。”
  “往何处去?”
  “武昌。”
  “在下不相信你们。”
  “爷台的意思……”
  “你们是鹰爪孙。”
  印珮接口道:“老兄你看我们像么?”
  “人不可貌相。”
  “很好,朋友亮万。”印珮沉静地说。
  “你亮海底。”
  “在下姓印,名珮初出道,诸位请多照顾。”
  大汉怪眼一翻,冷笑一声扭头就走。
  女郎神手虚拦,说:“二哥,回慢,问清再说。”
  大汉得意地说:“大妹,不必问了,是他。”
  印珮,心中一紧,问:“老兄,你听说过在下的姓名?”
  大汉哈哈笑,说:“你受了重伤,正好,免得在下多费神。”
  “朋友,你还没答覆在下的话。”
  大汉得意地说:“你早晚要知道的,先告诉你也好。咱们的头领,与雷家堡有交情。”
  “哦!原来……”
  “你明白了么?”
  “我明白了。”印珮说,他知道大事不妙。
  大汉狂笑道:“雷少堡主的信上,说得十分严重,说你是可以飞天遁地的了不起高手,
原来却是这么一个毛孩子。”
  印珮沉住气,笑问:“你们的头顿是谁?”
  “闹海夜叉秦超。”
  “哦!原来是洞庭一霸秦大王。雷家堡与秦大王有交情,并非奇事。”
  “你明白就好。”
  “要把在下交给雷少堡主?”
  “不错,明天在下就带你走。”
  “你能得到多少好处?”
  “当然有重赏。”
  “哦!做强盗的人,难道只为一个赏字么?”
  “并不全是。”
  “那你……”
  “在下喜欢紧张刺激的生活。”
  “看来,无法以金银来买通你了。”
  左婷却不死心,从床下拖出印识取自二圣洲的一大包金元宝,“哗啦啦”一阵怪响,倒
散在地说:“这些补偿你的损失了吧?”
  大汉一怔,问:“你这是……”
  “这是二十两庄的黄金二十锭,你数数看。”
  “我数?”
  “秦大王赏你的金银,不会比四百两更多。”
  大汉哈哈狂笑,笑完说:“小娘子,我明白了,你想用四百两金子,来交换你汉子的性
命?”
  “正是此意。”
  “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小娘子,你以为在下为了财方做强盗?”
  “不是么?衣食无缺,谁肯去做强盗?”
  大汉扭头向女的说:“大妹,这位小娘子说咱们做强盗为的是财呢。”
  女的咯咯笑,说:“那是世俗的想法,怪她不得。”
  “大妹,劳驾你纠正她的想法。”
  女的点头同意,向左婷说:“这座大庄院,以及附近千顷良田,皆是家父的产业,也是
咱们兄妹三人的。”
  左婷一惊,讶然道:“原来你们是本宅的少主人,你们……”
  “你还认为咱们做强盗为的是财么?”
  大汉接口道:“即使是为财,你们这些金子仍然是我的。”
  门帘一掀,陈老人点杖而入,横怒地大骂:“畜生!要不是我跟来,还不知你们竟然辱
及祖先去做强盗呢?气死找也!”
  大议转身怪叫道:“老头子,你知道也好,不要你管。”
  陈老人气得浑身发抖,女的却说:“老头子你气死了倒好,我们可以把宅院田产卖了,
卖三两千银子招一群亡命自成一伙,岂不更好?”
  “你们这些无父无君的不孝畜生!”陈老人怒骂,举杖便打。
  大汉手一抄,捞住了杖一掀。
  “砰!”陈老人摔倒在地。
  大汉拍拍手,向外间走,一面说:“老头子,你最好以趣些,少管咱们的闲事。在咱们
打出天下之前死了,便没福可享啦!”
  兄妹俩出室而去,陈老人咬牙切齿地追出咒骂:“你们这些忤逆孽障,天雷怎不打你
们?老天爷,报应他们啊……”
  印珮脸色冷厉,阴森森地说:“养儿女如斯,不如不养。此情此景,岂不令天下父母寒
心?”
  邻居传来轻微的叩击声,通知印珮危机已过。
  左婷就壁缝问道:“赵叔,你们那边如何?”
  赵奎的声音传来说:“一个逆子仗剑把守在咱们的房门外,咱们不想惊动他,目下已经
撤走了。”
  “赵叔,听到这面的动静么?”
  “听到了,愚叔义愤填膺,几乎忍不住要过去动手呢。逆子不死,大乱不止。”
  印珮接口道:“洞庭水贼插手,咱们仍有机会,请出外设法,透露些口风,让二圣洲的
人前来干预。”
  “老大!一方的人已难应付,老弟你还想加上二圣洲的人,岂不更为棘手?”江百里惶
然说。
  印珮却轻松地笑道:“这叫做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哦!对,这就到外面走走。”
  “逆子再来时,答应跟他们走,但不要答得太干脆,以免引起他们的疑心。”印珮再次
叮咛。
  心中有了准备,应付自然绰有余裕。
  入暮时分逆子果然光临,最后满意地离去。
  当晚,两个不肖子与不孝女,轮流在门外把守,防止他们脱逃。
  这一夜,印珮睡得十分香甜。
  左婷仍然放心不下,不时起床探视。
  一早,逆子前来催促登船。
  为了拖延时刻,左婷不依,向逆子老二尖叫:“不,今天不能动身,伤势沉重,移动了
性命交关,须等两天再说。”
  老二怪眼一翻,扬刀说:“不行,太爷不能在此多留,今天非走不可。”
  “不,他……”
  “雷少堡信上说死活不论,你们要是不肯走,太爷就把你那汉子的脑袋砍下来带走。”
  左婷不让步,冷笑道:“我这位郎君因伤势过重,脸型已变。雷少堡主一代枭雄,疑心
特大,要是认不出来,你岂不是有诈骗邀功之嫌?你吃得消?至于你的赏金将分文俱无。”
  “这……”
  左婷见对方意动,打铁趁热,抢着说:“缓一两天走,对你并无损失,对不对?”
  “不,夜长梦多……”
  “急必愤事,古有明训。这是你兄妹的千载难逢好机,不要错过了。”
  老二终于让步,说:“好吧,明天再看看他有无起色。”
  能拖尽量拖,一拖便是三天。
  这天晚间,逆子老二前来提出最后警告,向四人凶狠地说:“明天好好准备动身上船,
再赖着不走,太爷把你们全杀了,把脑袋用灰匣盛了带走。”
  这三天中,镇上有了动静。
  一早,陈家的大门开处,首先大踏步出来了逆子老大,手握连鞘长剑威风凛凛。
  接着是赤手空拳的赵奎和江百里,抬着脸色苍白的印珮。
  逆子老二挟了单刀,紧随在后。
  逆女仗剑押着捧了药匣的左婷,寸步不离。
  路旁草丛中青影乍现。两名青衣大汉剑隐时后,拦住去路敞声大笑,为首的人发话道:
“陈老大,留步。”
  逆子老二一怔,粗眉一扬,说:“哦!原米是孟老九,少见少见,有何见教?”
  孟老九哈哈狂笑,笑完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兄弟向贤兄妹讨个人情。”
  “哦!你说吧。”
  “请把这四位男女留下。”
  逆子老二哼了一声。怪叫道:“什么?你要这四个男女?”
  “是的,有何不妥么?”
  “哼!听说你孟老九攀上了高枝儿……”
  “令弟在二圣洲得意,虽算不了高枝儿,但总算差强人意,混得不错。当然,比不上老
兄称孤道寡神气。”
  逆子老二傲然道:“你知道就好,你知道这几个男女,是谁所要的人?”
  “兄弟只知道,他们是二圣洲的佳客。”
  “你老九胆子不小。”
  “胆子小就不必在江湖上活现世。你陈老二兄妹随闹海夜叉在洞庭得意,马坑镇距洞庭
远着呢。江湖道义讲的是井水不犯河水;陈老大,你是不是觉得,湖水抢吞了咱们的江
水?”
  逆子老二扫了两人一眼,狞笑道:“假使说出所要的人是谁,你们便不敢嘴硬了。”
  “真的?兄弟倒要听听,看吓不吓得死我孟老九?你就说吧。”
  “西安天下第一堡雷家堡的雷少堡主。”逆子老二一字一吐地说,神气万分,得意洋
洋。似乎雷少堡主四字,已抬高了他的身价。
  孟老九嘻嘻笑,说:“抱歉,兄弟出道太晚,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什么?你……”
  “兄弟只知道二圣洲乘风破浪郑爷的名号。兄弟在郑爷手下办事,不管办对与否,天掉
下来有郑爷顶着,不用兄弟耽心。”
  陈老二见指出雷少堡主的名号唬不倒对方,便知不能善了,举步逼进说:“看来咱们之
间,必须决定谁是得主了。”
  “对,半点不假。”孟老九傲然地说。
  “凭你们两块料,陈大爷还没将你们放在心上。”
  孟老九仰天狂笑,举手一挥说:“陈老二,你看谁来了?”
  左、右、前三方,共站起十六名青衣人。
  为首的人出现在前面,是个项门光光,留了一圈灰发的人。尖头尖嘴鹰勾鼻,小耳小眼
山羊胡,是属于令人一见便难以忘怀的特殊人物。
  “秃鱼鹰范同!”逆子陈老大惊叫。
  秃鱼鹰咕咕笑,声如鬼哭,笑完说:“陈老二,你们二兄妹乖乖自己下船滚蛋。”
  “你……”
  “你要老夫赶你走么?”
  陈老二一挺胸膛,咬牙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秃鱼鹰,咱们剑上见真章。”
  秃鱼鹰怪笑道:“呵呵呵……想不到今天陈老大居然敢向我秃鱼鹰递剑,莫不是太阳从
西边升起来了?”
  陈老二冷笑道:“在下支持三五十招,并无困难。”
  “三五十招以后呢?”秃鱼鹰怪腔怪调地问。
  “以后便用不着在下耽心了。”
  “为何?”
  “因为东湖头领水蜈蚣便可起到了。”
  屋角突传出一阵刺耳狂笑,转出一个怪眼如银铃,佩了蜈蚣钩的中年人,郎声道:“在
下提前赶来了,用不着等三五十招之后啦!哈哈!秃鱼鹰久违了,你好。”
  秃鱼鹰哈哈笑,说:“我好,还没死。水蜈蚣,你只来了一个人?”
  水蜈蚣举手一挥,鱼贯出现十个劲装大汉,说:“数量相当,是吧?”
  逆子老二胆气一壮,大吼道:“杀!毙了这些下三滥的灰孙子。”
  秃鱼鹰口气一软,叫道:“水蜈蚣,咱们好好商量。”
  水蜈蚣阴阴一笑也:“商量怎样让在下把人带走么?”
  赵奎把握机会,大笑道:“秃鱼鹰,乘风破浪叫你来请人,真是瞎了眼没有知人之明。
你老了,回去吧,回去告诉乘风破浪,只要赵某一日不死,他休想睡一天太平大头觉。”
  陈老二回身,剑尖怒指着赵奎说:“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这里那有你说话的份?”
  赵奎不为所动,冷笑道:“我说不说并无多少不同,反正你们双方都要人,谁胜了咱们
跟谁走,你怕什么?”
  秃鱼鹰怒火上冲,点手叫:“水蜈蚣,咱们先分个高下,看谁是得主。”
  水蜈蚣撤出蜈蚣钩,冷笑道:“咱们确要分个高下,但并不能决定得主。不管在下是胜
是负,人咱们必须带走,在下作不了主。雷少堡主在武昌等候,人必须交到他手中。呔!”
  喝声中,挥钩疾进,拦腰猛钩,势如雷霆。
  秃鱼鹰大喝一声,沉剑疾进,“铮”一声架偏了蜈蚣钩,乘势疾进采入,剑花骤吐,恍
如电光一闪,锋尖便迫近对方的胸口。
  水蜈蚣一惊,扭身斜飘五尺,立还颜色回敬一钩,反扑秃鱼鹰的右膝。
  两人搭上手,便是一阵可怕的凶猛狂攻,双方势均力敌,各展所学生死相拼。
  担架已放在地上,印珮突然大叫道:“哎唷!我的创口……”
  江百里大喝道:“印老弟创口崩裂,谁也不能把他带走。”
  左婷勇敢地叫:“把人先抬进去,等他们决定后再说。”
  逆女大妹伸手急拦,剑尖疾伸。
  左婷一挺胸膛,冷笑道:“你要杀我,动手吧。”
  逆子老二挥手低声道:“大妹先把人抬进,以免被私枭们乘乱抢人,快!”
  孟老九果然既然欲动,举手一挥,带了八个人向前急抢。
  逆子陈老大也挥剑截出,大喝道:“动手,打发他们上路。”
  杀声震耳,双方立即陷入混战。
  不久,秃鱼鹰的人像潮水般退去。
  水蜈蚣的人,也退入陈宅严加戒备。
  路上,留下了六具尸体,有两具是水蜈蚣的人。
  第一次厮杀,谁也没占便宜。
  一天中,双方未再冲突。
  秃鱼鹰的人多,四周布下天罗地网,但高手甚少,不敢轻举妄动入宅抢人。
  水蜈蚣在等侯,等候同伴赶来相助。
  双方在僵持。皆在等候援兵赶来声援。
  印珮得其所哉,走下心神养伤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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