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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楼十二曲-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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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口沫飞溅,却是豪气万丈的大声接着道:“咱廖大可不在乎,到时重重报谢,就是你诸爷带来的江湖弟兄,愈多愈好。”
  梁上客廖清话落到此,敢情结束了这场谈话,显得很愉快的从桌座上站起,自诸头三开始,在每个汉子跟前敬了一杯酒。梁上客寥清替这伙敬酒时,显得非常亲切,一手执杯,另一只却轻拍对方向肩,或是胸腰处。
  这时他腰袋里,满鼓鼓的好像装进很多东西似的,突出一团。
  墙脚处一桌上的吴碧影,似乎很注意她廖师叔的动静,这时,她突然抿嘴噗的笑了声。
  彭宗铭睁大了俊目,诧异的悄声问道:“影姊,你在笑什么?”
  吴碧影朝圆桌方向努努嘴,轻语道:“铭弟,廖师叔付酒莱的钱有啦,说不定还剩很多下来呢!”
  彭宗铭听得微微错愕之下,正要向她问时。
  梁上客廖清接过帐单,醉眼模糊的瞟了眼,随手从腰袋里掏出大堆银两,其中有大小不一的块银、碎银,拨指了算了算道:“店家老头儿,这里有十来两银子,除了付酒菜帐外,剩下的全赏给你们啦!”
  梁上客廖清这一出手,不但酒肆老掌柜错愕怔住,连圆桌上九名白吃白喝的地痞流氓,张嘴咋舌,愕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梁上客廖清付过酒帐,倏地旋身向众汉子笑子笑,不屑一说似的道:“咱廖大今日做个小东,算不了什么!”
  诸头三猛拍了自己胸脯,显得不见外而慷慨激昂的大声道:“廖大,你请咱喝上这顿酒,咱们兄弟做定了,你的事就是咱诸头三的事,今晚咱带大伙江湖兄弟来,听凭你廖大行事便了。”
  其余的一众汉子,显然给梁上客廖清的这顿酒宴,和他阔绰的银钱出手所诱惑,纷纷摩拳擦掌,俱以效命廖清为荣。这些地痞流氓给梁上客廖清涂上一嘴油味,醉薰薰的离开这家酒肆,梁上客廖清一摸腰袋里鼓起的一堆东西,噗的笑了声,回到了彭宗铭、吴碧影的桌座上,吃喝完毕后,三人匆匆离开酒肆而去。
  路上,吴碧影忍不住笑着问道:“廖师叔,你在这些汉子身上捞到多少钱?”
  梁上客廖清摸了摸自己脑袋,不胜惋惜的道:“这些地痞流氓身上哪儿会藏多少钱,向他们敬酒冷眼众多,下手不便,就捞不到多少钱。”
  这时,旁边的彭宗铭诧异地问道:“廖叔父,今晚你把这些汉子逗到汉家堡集镇外,又将如何处置呢?”
  梁上客廖清一摸嘴唇上端一撮短须,含蓄微笑的道:“到时自有妙计,还需要小娃儿操心不成。”
  来到汉家坪的东端郊外,梁上客廖清四周勘察察看一番,缓缓颔首自语似的道:“这些地痞流氓,牛鬼蛇神,今晚叫他们来得去不得。”
  接着就将夜晚进行的计划,详细告诉了他们。
  夜晚,成尾亥初时刻,汉家坪集镇外一片漆黑,梁上客廖清单独一人,来往蹀躇在官道上,焦急的在等候着诸头三等这伙人来。
  远处离魅游魂,鬼影幢幢走近大伙人,悠悠地传来一缕熟悉的话语声:“廖大……廖大……”
  梁上客廖清例嘴惬意的应一声,急忙轻嘘了声,道:“前面是否诸爷,咱廖大在此恭候多时啦!”
  诸头三走前一步,到梁上客廖清跟前,用手往后一摆,显得自信不已的向梁上客廖清道:“廖大,咱诸某可没有失信吧,这些俱是咱诸头三江湖上兄弟,唔,你的仇家来了没有?”
  梁上客廖清指着官道边树林道:“咱廖大仇家,越过这座树林,就在前面村落里,是个富农土财主。”
  猪头三听得稍作点头,道:“廖大,你在此稍候,待诸某等进入……”
  说着,一声呼啸,带领了众牛鬼蛇神,江湖汉子蹿进树林里。
  这时,两个身穿玄黑劲装,头脸蒙罩黑巾,身才矫捷的武生,正若虎入羊群般的,扑向这辈牛鬼蛇神。
  敢情这些地痞流氓,耀武扬威,吓唬良善乡民,乃是一等能手,此番遇着武林真正高手,却是如卵击石,杀得惨呼连天,余下尚未死伤倒地的,一个个抱头窜逃。
  梁上客廖清倏地拦住这伙人的去路,一手从袋包里取出数颗晶晶耀目的银锭,大声的道:“众位爷,咱廖大拿了银锭在这儿等候你们啦。”
  一众被杀退的江湖汉子,正欲忘命逃脱,突见梁上客廖清手里拿了晶亮耀眼看银子,拦住去路,不由愕地一怔。
  梁上客廖清把手里银子,朝这伙人眼沿晃了晃,道:“咱廖大做事最讲信用义气,诸位爷们为了廖大打架拼命,咱廖大就用大锭的银子侍候,要是谁临阵脱走,咱就不认帐啦!”
  这些汉子敢情被手上的银子所著了魔,没有注意听到梁上客廖清的话,果然一个个拿了银子后,掉头又朝前面扑去。
  彭宗铭、吴碧影脸蒙黑巾,手执宝剑,唰唰唰的划出白练千端,银雾一片,杀得这些汉子叫苦连天。
  这时,陆陆续续又有不少的负伤不轻汉子暴退下来,正要溜脱逃走,梁上客廖清如法泡制,这些忘命江湖汉子,一拐一拐又扑上激战场地。
  这时,彭宗铭和吴碧影已将这些激战中的地痞流氓,杀得落花流水,尸骨遍地,这些拿了梁上客廖清银两怂恿上前的江湖汉子,刚接上了彭宗铭和吴碧影,厮杀中所猎取的对象。
  彭宗铭、吴碧影见杀退下去的众汉子,突然又一拐一拐的上来,两人不由微感一怔,彭宗铭稍作沉思下,已知梁上客廖清使用的诡计之一,是以一声叱喝,银剑挥舞,指向这伙负伤汉子。
  青锋耀芒,剑光暴现,银剑几响唰唰过去,一片凄厉哀号声哄起,眨眼间残肢断骨席地卷起。
  彭宗铭、吴碧影两人,将这些牛鬼蛇神,地痞流氓,全数把他们歼灭在官道边的树林里。
  这时晨曦初曙,黎明时分。
  梁上客廖清一手拿着一只布袋,偻了腰,好像拾荒捡垃圾似的,另一只手在这些尸体上捡拾东西。
  彭宗铭看得心里一奇,转首向吴碧影道:“影姊,你看廖叔父在干吗,偻了腰,在尸体边捡什么东西似的。”
  吴碧影哦了声,两人走到梁上客廖清身前。
  梁上客廖清偻了腰,把尸体手上的银子一锭锭放进布袋里,一边仿佛完成了一件事,轻松之间含了—份疲倦的神情,缓缓地接着道:“这些牛鬼蛇神,地痞流氓要钱不要命,咱要是没有大堆银子鱼饵,可没有办法把他们送往阎罗王处应卯报到,现在事情妥啦!还得把他们手里的银子拿回来,送回官家银库去。”
  接着就把方才重赏这批流氓汉子银两,要他们卖命送死,负伤上前激战的一段经过,详细的说了遍。
  彭宗铭听得啼笑皆非,心道:“廖叔父真是诡计多端,怎地会给他想出这么一个异想天开的法子出来。”
  吴碧影听得花枝乱颤,折腰一阵吃吃吃娇笑不已,笑声落后,才显得惊疑的问道:“廖师叔,你这些官家库银,是什么时候去拿来的?”
  吴碧影问话时,梁上客廖清忙不迭的在捡点布袋里的库银,突然衣袖拭了拭头脸上汗珠,叫苦不已的道:“该死,怎地会少了三十两银子,难道这些牛鬼蛇神,真的还把阳间银两,带到幽冥地府去使用啦!”
  两人听梁上客廖清此说,觉得事情有点严重,是以,帮了梁上客廖清,分头从尸体身上寻找起来。
  这时,彭宗铭、吴碧影和梁上客廖清,几乎在同一时间里,前后哦的惊呼了声。
  彭宗铭指着一具掀转过来尸体右臂的臂弯上端道:“廖叔父,你看这是什么?”
  吴碧影惊疑不已的指身沿的一具尸体手臂上,道:“铭弟,这具尸体的手臂上,亦有这么一个记号。”
  这时,梁上客廖清旋首看了一瞥,方才自己搜找银子的尸首,喃喃惊奇的道:“奇怪,那具尸体的手臂上,也有这么五朵梅花的记号。”
  这时吴碧影突然惊哦了声,从树根处捡起二锭拾两的银块,一手递给梁上客廖清道:“廖师叔,这里是二十两,再找着十两官银行啦!”
  梁上客廖清赞许的道:“影儿,你胆量愈来愈大啦,过去在乌鼠岭,看到棺木里一具分尸,吓得什么似的,现在见到这么多尸体,居然一点都不怕了……”
  梁上客廖清话没说完,彭宗铭突然惊愕地道:“廖叔父,你看这具尸体嘴里衔了一块什么东西?”
  梁上客廖清走前一看,气呼呼的在死人脸上啪啪刮了二个巴掌,一手撬开死人牙齿,挖出一锭拾两官银,恨恨的道:“你这小子真是死要钱,人家说金钱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竟嘴里衔了拾两官银,到幽冥阴府应卯报到,害得你家爷爷找了半天。”
  梁上客廖清找得这三十两官银后,一边包扎布袋,一边向两人道:“昨天下午趁你们俩卿卿我我,谈贴己话时,咱到官府衙门里去了一次,借用了这些官银,要是今儿不送去的话,咱害人可不浅啦,看管库银的这几个芝麻官儿,少不得脑袋搬家,出树林后,你们两个在官道边相候,咱把这些库银送回后,就即回来。”
  过不多时,三人离汉家坪后,顺着陕南官道,朝东端而来,这日,来到陕、鄂交界的双河湾集镇。
  这里双河湾,虽是一处集镇所在,因位于陕、鄂交境的往来孔隘,是以,人众熙攘,商店林立,显得异常热闹。
  三人来到双河湾时,已晌午时分,踌躇在镇上直街闹处时,发现一幢建筑宏伟,屋建双楼的酒店,门首匾牌上写着“江山楼”三字。
  梁上客廖清旋首向二人笑了笑,仿佛自我解释似的道:“铭儿,影儿,咱们沿途上来,吃的菜羹粗肴,喝的酸辣苦酒,嘴里淡得分不出味道啦,这里江山楼看来倒是一个吃喝的好去处,咱们这里加菜打打牙祭如何?”
  他们三人,一个文巾长衫,末途穷酸,彭宗铭和吴碧影却是一身的农庄家打扮,进入江山楼后,店伙虽是殷殷招呼,却并没把他们三人,接入楼厅雅座,让他们在楼下普通桌座坐下。
  三人落座后,梁上客廖清已吩咐店伙端上可口荤素数碟和一壶暖酒。
  江山楼下猜拳豁令,觥着交错,掺夹着彭宗铭一桌上,梁上客廖清疯癫癫癫大声说话的声音。
  酒楼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鼎沸嚣杂的声音,四周拢起大堆的人,因着这阵骤来的声音,顿时把店铺里酒客话语压低下来。
  彭宗铭抬头朝店门处遥目看去,只见这家江山楼老掌柜的,向一个身穿千孔百创,褴褛破衣的老要饭,在打拱作揖,—边喃喃不住地在道:“要饭爷,小店买卖虽大,可是孝敬你这份银子,亦不能算小啦,你老人家换一换别一家吧!”
  吴碧影睁大了一对晶莹美目,惊愕出神的凝看着店门处,嘴里惊奇不已的向大口饮酒的梁上客廖清道:“廖师叔,这老要饭长得好吓人,颈脖上还绕了一条比手臂还粗的大蛇,唔,老掌柜给他银子,他还不要呢!”
  梁上客廖清听到蛇字,顿时把酒意惊醒了一半。
  他从坐椅坐了起来,瞪眼朝门外处看了瞥。
  这时,门口处的老要饭,把两手衣袖卷到齐肩处,故意耍弄这条红信吞吐的大蛇,嘴里桀桀狞笑不已。
  大蛇昂头吐信,吓得围观的人,四散逃开,老要饭桀桀狞笑声中,大步要走进江山楼店铺里来,这时座上食客,吓得纷纷离座暴退。
  这时,吴碧影哦地惊呼了声,悄悄地道:“奇怪,这老要饭右手臂上端,亦烙了一个五朵梅花的暗记。”
  彭宗铭似乎已猜出这老要饭来江山楼用意,激起侠胆义胆,哧声薄叱,身若一缕流云烟,从桌座扶遥暴进,如败絮枯叶似的落在老要饭的跟前。
  横身拦住,厉声缓缓地道:“布赐求助,岂能强行,成以罔顾法纪,目中无人。”
  彭宗铭这套轻功身法展出、惊世骇俗,把闯进店门的老要饭,身形暴退一步,满脸露出困惑,惊疑之色。
  老要饭睫皮一翻,闪出二道凌厉阴毒的光芒,凌声冷冷的道:“尊驾何人,要插手管老要饭蛇翁沙天郎的闲事?”
  彭宗铭身后座桌上的上客廖清,听到蛇翁沙天郎名号,若有所思的轻哦了声。
  彭宗铭不屑一顾的哼了声,厉声冷冷的道:“天下事,天下人管,你老头儿暴虐不仁,祸害百姓,此番遇着小爷彭宗铭,就得要教训你一下。你既来此江山楼强行诈欺,谅来手下自有一份能耐,你且露出几手,否则,休怨小爷出手无情。”
  蛇翁沙天郎给彭宗铭这几句话,说得握拳透爪,激怒涌起,梁桀桀一阵狰狞狂笑,右臂挥舞过处,唰的掠风声起,手臂粗的大蛇,猛朝彭宗铭顶面袭来。
  彭宗铭挪身游走,犹若魅魑游魂,一声薄叱过处,一瞥身形已闪到蛇翁沙天郎背后,右手疾吐,横掌切下。
  陡然,一缕惨厉声起,鲜血而溅,蛇翁沙天爷一条左臂齐肩处,活生生的遭彭宗铭横掌切断。
  这时,坐在座桌上的梁上客廖清,见彭宗铭出手尖厉,蓦地心血来潮似的大声哦的惊呼了一声。
  就在这霎眼刹那间,蛇翁沙天郎一声惨啸,夺门飞走。
  彭宗铭惊愕之余,竟给蛇翁沙天郎漏网脱走,他抬头朝梁上客廖清看了眼,正要采取某种行动时。
  梁上客廖清大声唤住道:“铭儿,穷寇莫追,反正你已负上这笔恩怨愤啦,还怕没机会找着他。”
  彭宗铭听得不胜惊奇下,只有旋身回到桌座上。
  这时,这位江山楼老掌柜的,敢情知道这桌上男女三人,乃是身怀绝艺的江湖高人,急忙上前拜谢一番,就即吩咐店伙摆上丰盛筵席,宴请他们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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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竹筷斗黄蜂
 
  一边殷勤劝酒,一边道:“姑娘,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以前小老儿亦何曾会想到会有这等怪事,可是近时来双河湾镇上,常有这等事发生,据行商旅齐说,离陕东进入鄂境后,这等极凶恶要饭的,更时常会遇到。”
  旁边彭宗铭听得不由惊愕不已的道:“照此说来,难道就没有官家来制裁他们?”
  老掌柜摇头叹息的道:“吃衙门饭的官员们,谁不是携家带眷,又谁愿意跟这些忘命之徒,舍命赌死呢,江湖上传闻所说这些穷要饭的,却有点来历的呢!”
  三人在江山楼用午膳,离双河湾镇,顺着官道向东而来。
  出双河湾后的官道,一边是削壁陡立的峰麓,一边是茂盛的丛林,蔚蓝天空,浮飘着朵朵白云,洒下一片暖阳。
  梁上客廖清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词,摇摇摆摆和吴碧影两边走,边喁喁的细谈着。
  蓦地!官道边的树林里,擦起一缕激厉长啸。
  三人几然一怔之下,正欲采取某种行动时,树林浓荫处,射出一蓬暗器,其间有枣核镖、三寸银梭、铁菱角、菩提针、熬毒铁燕、白虎针、铁莲子、羽箭、丧门钉。
  以这等的袭击手法,显然出于极多的江湖人物,而受到他们围袭的人,饶是武林高手,有遭着凶险之厄。
  彭宗铭叫声:“不好!”
  左掌疾吐,以浑厚而不伤内腑的掌劲,猛朝梁上客廖清背后劈去,把他身形,震出六七远处。
  几乎在同一时间下。
  双足疾地一点,右臂起吴碧影纤腰,腾身纵起五尺。
  向梁上客廖清推出的掌势余劲,划出一股激厉夫比的劲风,挡住各门暗器袭来的冲力,梁上客廖清给彭宗铭浑厚无比地掌劲推来,虽然不伤内腑,可是这股猛劲,已够他受,一声怪叫:“啊唷,我的妈。”
  身形震飞落地,一个饿狗吃粪,摔在地上。
  彭宗铭和吴碧影,身形双双腾飞降落地尘之际,疾速亮出宝剑,应付急变。
  这时,突然一阵粗暴的叱吼声起,扑出大群衣着诡异的汉子,有的疾服劲装武生打扮,有的腰束短褂,农家装饰,其中大部分,却是衣衫褴楼,满脸油腻,却是穷家帮中要饭的。
  扑自树林荫处的这伙汉子,敢情还是江湖高手之列,身法矫捷,手执各式兵刃,除了刀、剑外,尚有使用如狼牙棒、吴钩剑、柳叶双刀、火头钩、判官笔、哨子棍,等精研独到的武器。
  彭宗铭身形甫沾地面,舌绽春雷,—响叱喝声中,手执飞龙游虹剑,使出学自痴婆子薛玲玲所传秘门绝学,倒转乾坤三五七精湛剑术。
  一片紫电青霜,粼粼光波,旋身圈舞,席地涌起一股砭骨刺肌劲风,朝向这伙汉子所递来的的各式兵刃,硬招接上。
  四周响起一阵呛啷啷断金裂铁的声响。
  所有涌向彭宗铭身旁的各式兵刃,仿佛卵击山石似的,纷纷自行折断。
  彭宗铭哧声薄叱,剑走身前,以疾速无伦的手法,接演倒转乾坤三五七中安禅归真转乾坤七式的末尾“日浴海天”、“华岳飞峰”、“金真归穴”三招式。
  碎金裂铁音响甫落,惨厉刺耳哀号声接起。
  艳阳下朗静的官道上,陡然涌起一团血雾,青锋耀芒,剑光闪射之间,断肢残骨,片片飘飞。
  三招甫落,这批涌自树林的汉子,已死伤八九。
  须知,彭宗铭因着这些汉子,云波诡谲,出手毒辣,激起心头愤怒,是以,以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运使周天内家造诣,展出这套惊世骇俗的秘门剑法,把他们痛惩一下。
  吴碧影娇声的道:“廖师叔……你来看嘛,这里死尸的右臂上,怎地亦烙下五朵梅花?”
  梁上客廖清移步走近尸体跟前,抓起尸体的手臂,凝神看了半晌,又复朝尸体衣衫看了眼,搔首喃喃的道:“这家伙衣衫褴褛是个要饭的,看来是穷家帮里弟子,这事该找酒丐康武问过才知道。”
  吴碧影睁大了一对晶莹美目,惊奇地问道:“廖师叔,康老前辈怎会知道这事?”
  梁上客廖清瞪看了她一眼,薄责地道:“娃儿,你有眼不识泰山,酒丐康武乃是当今武林,天下穷家帮的帮主,他身为一帮之主,当然该知道穷家帮各帮弟子的动静。”
  吴碧影深感惊奇而怀疑地接问道:“酒丐康武,乃是武林中正派人物,穷家帮素为江湖上所称颂,怎地会有蛇翁沙天郎等败类?”
  三人经过几处村落、集镇,直到傍晚时分,抵达一处山麓小镇,在直街一处,找了一家客店,打尖息下来。
  这里是鄂西偏北的青峰岩小镇,三人所息下的那家同昌客店,却是这镇上唯一的招商客旅,里面布置简陋,三人租了大小二间客房,吴碧影独居一室,梁上客廖清和彭宗铭合住一间较大的客房。
  吴碧影敢情体质娇弱,沿途奔波辛苦,这时躺落床上,鼾声呼呼,已熟睡过去。
  彭宗铭思潮万千,脑海凌乱之际,突然传来一缕极轻微的声音,他在一怔之下,旋首往声响音源看去。
  梁上客廖清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坐起,半蹲半跪,翘了大臀,面朝着薄板隔墙,似乎正在偷窥邻房一桩极有趣的事情。
  彭宗铭童心未泯,却是遇事好奇,见梁上客廖清连连挥手相招,不由给他逗得狐疑不安而感到兴趣起来。
  他轻轻移步,来到梁上客廖清床榻上。 梁上客廖清旋首朝他意未尽然,含蓄地笑了笑,倏地指着方才自己窥看的板壁孔缝示意的点了点头。
  彭宗铭困惑不已的向他掠过—瞥,就闭合上一眼,另一只眼凑上的板壁孔缝,朝邻房看去。
  他这一看,一张俊脸骤然通红,转身悄声喃喃地向梁上客廖清道:“廖叔父,这老头儿白发皤皤,脸肌嫩白的像稚儿少女,却是脱得一丝不挂,赤身裸体的在挥舞一口木剑,他在于吗呀?”
  梁上客廖清显得已看得过瘾,是以听彭宗铭此问,打了个哈欠,不耐烦似的道:“小娃儿,时间不早啦,有话明天再讲,睡吧。”
  彭宗铭怀了满腹疑窦,爬上自己床榻睡下。
  他们俩这一睡,直到日上三竿,经吴碧影外面敲门,才睡醒过来。
  三人离青峰岩小镇后,绕向北行,梁上客廖清边走边道:“快到老河口啦,要是今儿晚上不到,明天午前错不了?”
  这时三人经过—处村落时,蓦地传来—阵叱喝殴打的声音,原来在村后—块广场上十来个衣衫褴褛要饭的,扑在一起扭打。
  彭宗铭激于好奇下,趋步往前看时,有八九名年岁稍轻的乞儿,在殴打三个老年要饭的。
  彭宗铭见这批乞儿依强欺弱,不禁激起一份侠义心肠,大步走前要把他们喝住,这时,其间一个殴打中年纪稍轻的要饭的,一见彭宗铭来,猛朝他形相盯看过半晌,撮唇—声呼啸,这些年轻要饭的,纷纷拔腿飞奔逸去。
  这时,梁上客廖清和吴碧影已走近前来,三个遭殴打的老要阪,抬头亦朝彭宗铭看了眼,执礼甚恭的道谢了声,才缓缓走去。
  吴碧影突然想起似的,又向梁上客廖清问道:“廖师叔,穷家帮既为江湖中人所称颂,怎地又会有蛇翁沙天郎等这些人?”
  梁上客廖清一份不耐烦地道:“穷家帮中分赤衣丐、白衣丐,是他们自己帮会中的暗语,并不是指他们所穿着的衣衫。
  “赤衣丐平素求人布赐,安份守己,且暗中行道江湖,做了不少善事,至于白衣丐……”
  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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