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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风尘侠隐-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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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话,他已用右手抓住玉虎儿一条右膀,把他拉起来,玉虎儿人已哭到半昏状态,先听肖俊一声沉喝,继之又被拉起,迷糊中猛睁双目,怔怔地看着肖俊,半晌工夫,才大喝一声:“大哥,可怜秋弟他死了,尸体就沉在这无法打捞的潭中,大哥,你来晚了一步,再也见不到他了。”
  肖俊一颗心原就是勉强克制,哪能受得住玉虎儿这样发疯般一闹,立即闹个师兄弟相对而泣,肖俊流泪说道:“现在,不是我们只管伤心的时候,我们应该想法给秋弟报这个仇,那位姑娘是不是秋弟的姊姊,你赶紧把她扶起来,看她已晕过去多时了。”
  玉虎儿被肖俊一语提醒,细看寒瑛果然伏卧地上,状如死人,也不顾再答肖俊的问话,慌忙走几步抢到寒瑛跟前,一伸手扶起罗姑娘伏地娇躯,不住摇动喊道:“瑛师妹,你醒醒。”
  肖俊疾走到玉虎儿身后,看姑娘双目紧闭,两眼角汩汩出血,气若流丝,知她已哭伤元气,立时对玉虎儿说道:“快把她扶出水雾,再晚恐怕不好救治了。”
  在这种危紧的时候,哪还能顾及到男女授亲不亲之嫌,玉虎儿双手捧起罗姑娘昏迷娇躯,转身往外面急跑出去,肖俊抢前带路,两个人一阵疾走,片刻工夫已冲出水雾,来到一个山脚下面。把寒瑛放下,玉虎儿半曲半蹲,扶着罗姑娘,口里不住的轻喊着姑娘的名字,铁书生站一边,瞪着眼发急,约过了一盏热茶的时间,姑娘才手足转动。
  猛然的,她睁开了一双充血大眼睛,一下子抓着玉虎儿右手,娇喊道:“秋弟弟,你死得好苦啊!姊姊痛死恨死了。”
  玉虎儿流着眼泪答道:“瑛师妹,你定定神,我是玉虎儿,你的玉师兄。”
  姑娘松了手,直着眼,看了半晌,猛然又喊道:“你是玉师兄,我好惨的兄弟永……远再见不到他的面了,弟弟……”
  一挺娇躯,站起身子,用湿透的衣袖擦抹眼角泪迹,一眼看到身侧肖俊,问玉虎儿道:
  “他是谁?”
  玉虎儿退一步,指着肖俊道:“他是秋弟的结盟大哥,也是小兄的同门师兄铁书生肖俊。”
  罗姑娘忽地仰天一声大笑,笑声凄厉刺耳,悲壮如衡阳鹤唳,她笑声一落,人似乎也恢复了清醒,但却一脸肃穆神色,对玉虎儿说:“玉师兄,我们一块儿从小长大,罗家惨遭横祸经过,你是亲眼看见,用不着我再说,想不到七年后惨事重演。”
  “亲弟弟死在他姊姊的义父手里,世上事竟有这么巧,而且,巧得又是这样惨,过去我问义父秋弟下落,他总是支吾以对,说秋弟已遭身死,如今想来,这中间必有一段隐情,可怜我弟弟已死,他不能亲口对我说明经过,我想你们一定知道。那时候,我认为罗家只余下我一个弱女子活在人间,心想将来恳请我义父替我们罗家报了仇后,我就横剑一死,追随爹娘和弟弟于九泉下。”
  “谁想这中间还有另外的曲折,目前秋弟罹难沉鹅潭,尸骨不见,他死得比爹娘更惨,可笑我这个亲姊姊那晚和他交手,竟不知是我日夜萦绕心灵的亲弟弟,他一直避不还手,逐步后退,我却一昧猛追,现在想来是想把我引到无人地方,说明身份,姊弟相认,我却做梦也没想到他的心事。只管步步逼近,可怜他地势不熟,直退到三合飞瀑的悬崖上面,我和白素棠,两支剑、一支拐,三般兵器疾如狂雨。我当时也看得出他身手不凡,为什么只避不愿还手,心中正感奇怪,我义父却突然出现,不容他讲话,一支剑狠命猛攻,当时情景如果他要拼力死战,也许还能逃出我们三人的包围,恰巧在那当儿我的剑被他用宝刀削断,失足跌倒。他大概怕伤我,又怕我跌下断崖,反而向后面退去,等我起来,他已退上崖顶,猛见我义父施展辣手,用五鬼阴风掌向他打去,恍惚中似乎听到一声姊姊!不过那时正是羞忿交加,也未去想它。”
  “谁知,他竟是我的弟弟,他如果不是为我,自然不会退入这种险地,罗寒瑛变成了诛弟的凶手,我何以对得住父母的在天之灵,何以对弟弟罹难的英灵。玉师兄,可怜我见到你以后,才弄清这中间的曲折情形。玉师兄,你们是结盟兄弟,这报仇雪恨的事全由你们办了,天要亡我们罗家人,又有什么法子?”
  说到此处,她对玉虎儿和肖俊深深一礼,铁书生、玉虎儿赶紧还礼,就这一瞬工夫,罗姑娘猛施提纵身法,箭一般又向那片水雾中冲去,口中喊道:“弟弟阴灵不散,来接你姊姊吧!”
  铁书生、玉虎儿知她要扑潭一死,慌忙追了过来,玉虎儿大喊着:“瑛师妹!你这是何苦呢?”
  寒瑛快如飘风掣电,肖俊、玉虎儿追个流星赶月,无奈距离过短,罗姑娘轻身功夫又不在俩人之下,相隔有五六尺远,终无法追上,眨眼间罗寒瑛已冲进一片云雾之中。
  铁书生心中急如火焚,猛施“蜻蜓三点水”,一连几个飞跃赶到寒瑛身后,伸手一把没抓住,罗姑娘又跑出去三四尺远近,水雾迷眼,再想追上自非容易了。
  铁书生跟着冲进来,不顾生死,加紧脚力,仍图能挡阻寒瑛,俩人相隔几步,就是设法子抓得住,玉虎儿在肖俊身后急得大喊大叫,可是罗姑娘已横定了心,一味不理。
  眼看潭水漩涡不过余丈远,可怜一代红颜就要被急流漩涡卷入潭底,就在这一瞬间,猛然由潭边浓密水珠中卷起一阵劲力狂风,把罗姑娘娇躯打飞起六七尺远,一交跌在地上。
  铁书生、玉虎儿也被突来劲风打退六七步,全都栽倒,三人刚倒在地上,耳闻一个洪钟声音喝道:“你这无知的蠢丫头,怎么这样想死?你父母亡体未葬,死尝抱恨终天,老夫云游四海,归来大错已铸,秋儿已随我去,你们姊弟重逢来日不远,速离灵水崖,不要在此多留,异日会面有期,老夫去了!”
  说话声音,听起来就在眼前,可是三个人六只眼睛,就是看不见人家在什么地方?那声音隐去良久,三个人才如梦初醒,罗寒瑛挣扎着跪在地上道:“哪位老前辈留言示警,罗寒瑛如梦初醒,秋弟弟既蒙拯救,小女子感恩戴德刻骨铭心,望能赐一面之缘,容我叩拜仙踪。”
  罗寒瑛说罢,伏地叩首,但只闻飞瀑水声如雷,再无人应声答话。
  铁书生、玉虎儿,也跟着对空拜了一拜,满腔悲忿骤然全消,两个人走到寒瑛跟前,仍见她叩头如捣蒜般一直不停。
  玉虎儿笑对罗姑娘道:“瑛师妹,仙人已然走了,你还在叩的什么头?趁天色还未大明,我们赶紧退出这个地方吧!”
  罗姑娘回首看看玉虎儿,紧锁着双眉,答道:“你说的倒好,我没见弟弟的面总是不放心,要是人家骗我呢?”
  罗姑娘口里虽然这样说,其实内心已经轻松不少,不自觉流露着一种天真的憨态。
  铁书生接口笑道:“姑娘不要这样想,试问刚才那一阵劲风,把我们急急前冲的身子驾云般卷了起来,却妙在我们都未伤及毫发,这是一种极高的内家神功,老人家既然有这种本领,决不和我们后辈打诳语,秋弟人间奇杰,瑶池仙品,他决不会罹遭横祸。我看,还是先退出这片水雾吧!我们三个人都成了什么样子啦!好像泡在水里的人啦!”
  寒瑛看看一身青色劲装紧贴在娇躯上,丰体隆乳分外明显,不由娇羞地笑笑,站起身子,飞一般向水雾外面跑去。
  三个人退出水雾,黑罗汉三宝和尚正焦急地在到处找他们,一见三人出来,摇着光头说道:“怎么?你们三个又跑到那片水雾中去啦!害得我小和尚急疯了心,你们看天色已快大亮,再不走恐怕走不了啦!”
  肖俊笑问道:“怎么?你发现了什么吗?”
  黑罗汉见三个人都面带着轻微的笑容,和刚才一脸悲伤忿然欲绝的神态大不相同,不由心中犯了疑,他拍拍光脑袋问道:“小和尚一生从没进过闷葫芦,今天算叫三位把我弄昏了头,你们高兴什么?好像找到了你们秋弟一样?”
  玉虎儿笑笑道:“和尚念经求佛,怎么不知道人间因果,秋弟弟瑶池九品莲花,他不会死,他有百灵护佑。”
  黑罗汉挤挤眼,又说道:“怪事,沉鹅潭激流卷漩,不要说人,就是蛟龙也不能浮起,真掉下去还会有命?”
  铁书生接口道:“天下事,哪能一概而论,你当和尚不信人间有神仙?”
  黑罗汉摇摇头,道:“神仙,也许有,可是和尚没见过,你们不要卖关子,什么话,明着说,和尚和小要饭的死都不怕,就怕闷葫芦闷得我难受,说明了,让我也乐一乐。”
  和尚话住口,猛闻右面峰腰中传来一声厉喝道:“两个掌底游魂,竟敢破牢私逃,灵水崖满布着天罗地网,想逃命,无疑白日做梦。”
  随着一声厉喝,腰峰中飞下来一条人影,像巨鹤凌空而落,脚沾地已离四人丈余左右,此时东方已呈鱼肚色,景物异常清晰。
  肖俊看那人一袭灰布道袍,碧眼长须,背插宝剑,高大身躯,相貌威严,正想喝问,那道人又指着寒瑛,怒叱道:“我还认为两个狂徒被人放走,原来是你这个丫头干的好事,吃里爬外,义父算白费了数年教养你的心血了。”
  说着话,竟从两道神光充足的碧眼中滚落下来两滴泪水。
  罗寒瑛见来人正是恩养自己七年的义父碧眼神雕胡天衢,心中立时泛起恩怨两种不同的滋味,她往前走两步,含泪答道:“义父,你不要责怪我私放他们俩人。”
  她指着玉虎儿继道:“这是我父亲生前的弟子,和我一块儿长大的师兄,那位小师父是我师兄的朋友,在情理上说,我自是应该帮他们一次忙,我知道私放要犯有违门规,但我已经做了,本来应该负荆请罪,可是我从他们口中得到了那夜被义父打下沉鹅潭中的人,是我唯一留在人间的骨肉同胞罗雁秋弟弟。过去,我问义父他的下落,义父总是说,他已在七年前罹难衡山雁鸣峰下,谁知,七年后他被义父用五鬼阴风掌打下绝崖,沉潭送命,目前我对其中一切恩怨已经明了。”
  “我弟弟千真万确是死在义父手下,他是不是真的会死,谁也不能断言,现在,我只求义父放手让我跟他们一起离此,我做了违犯白家门规的事,也不能再在灵水崖住下去,义父恩养我七年岁月,罗寒瑛不是负恩忘情人,等我把个中恩怨真象完全了解之后,如果牵涉不到义父,我一定回来在你老人家面前请责领罚,你打我,我也甘心,从此女儿承欢膝下,守着义父你一辈子,就是我弟弟他如还能活着,我也让他在你老人家膝前尽几分孝心,你这次打他下潭,如是无意,我也必使他不记此仇。”
  罗寒瑛一席话仁尽义至,碧眼神雕听得泪珠纷披,全身颤抖,他张下嘴没有说出来话,倏地见他一咬牙,仰面一声哈哈大笑,道:“孩子,你说得很对,你不管有多大的错,义父决不会对你存一点记恨的心,不过,沉鹅潭飞瀑漩涡,如果那个人真是你的秋弟,也决没有一点生存的希望。瑛儿,你回来,如果灵水崖真的不能容你生存,义父带你到另外的地方去,现在,我看在你的面上放过他们三人。”
  说到这里,又厉声对肖俊三人喝道:“你们还不快走,想留这里等死。”
  铁书生听雁秋说过,他七年前被一碧眼道人打下断崖的经过,那道人八成就是此人,正想出言揭露,罗寒瑛又抢先答道:“义父一片爱护之心,恕女儿目前不能遵办,在事情未能全部明了之前,女儿决不再在灵水崖存身。”
  罗寒瑛几句话,碧眼神雕脸色突变,他冷笑一声,道:“难道你这个丫头还敢硬闯出山?”
  寒瑛接口应道:“如义父执意不放手,女儿拼受一死。”
  胡天衢听完话怒容满面,厉声叱道:“丫头,你真想离开灵水崖,除非你逃过我五鬼阴风掌。”
  说着他翻身拔下肩上三尺青锋,剑指肖俊道:“你们这般无知小辈,灵水崖清净圣地,从不介入江湖上凶杀恶斗,你等无缘无故,胆敢进犯山境,除非留下命来,体想再出此山。”
  铁书生退一步,也拔剑怒道:“你身披玄门衣,心如蛇蝎,一肚子阴谋狡计,外表故示仁慈,我问你!七年前雁鸣峰下打下罗雁秋跌入断……”
  铁书生话未完,胡天衢猛的一声狂喝:“小狗找死!”
  恶狠狠举剑猛刺肖俊,剑挟劲风卷云飞雪,快得像满天乌云中一道闪光,铁书生闪身避招,剑施“金丝缠腕”,反向胡天衢右臂刺去。
  碧眼神雕已尽得六指仙翁白元化全部真传,见肖俊剑到,倏的沉腕,让开肖俊剑锋,跟着剑化“王母卷帘”、“进步回环”、“斜展七星”三手绝招,回环出手,剑聚一片银光,势如排山倒海,铁书生被逼得连连后退。
  玉虎儿知碧眼道人武功高强,自己和黑罗汉全是被他一人所擒,赶紧解下手中金丝锁龙鞭,抢攻过去,黑罗汉也不客气,翻手摘下背上二尺六寸降魔杵,加入了战斗。只有罗寒瑛,呆睁着一双秀目,轻皱着两条弯月似的柳眉,手执着长剑,看着四人拼命苦斗。
  碧眼神雕一支剑,力斗肖俊、玉虎儿、三宝和尚竟尚能挥剑猛攻,四人交手了二十余个回合,一时间难分胜败。
  肖俊施展出“太极慧剑”把胡天衢凌厉剑风从容予以化解。玉虎儿的金丝锁龙鞭,和黑罗汉的降魔杵一味猛打急攻,四个人团团如走马灯般又打了十几个照面。
  碧眼神雕辣手频施,竟不能伤害对方一个人,尤其肖俊剑术高明,出于他想像之外,每每剑尖剑锋常常有一种阴柔之力,有几次他反被肖俊剑封住门户,无法施展,这憋得胡天衢一肚子怒火,他知道,今天不伤三人,寒瑛决不会再留灵水崖上,而且,他刚才听肖俊口风,似乎他知道七年前自己把罗雁秋打入断岸的那段事。
  这些话,有机会他一定会告诉寒瑛,从此义父女翻脸成仇,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之灭口,无奈对方剑法高明异常,他竟认不出是什么来路,事实迫着他,他虽明知道这几人都是武当派门下弟子,杀死一个就将引起无穷纷争,但目前情势又不能让他们活着逃走。
  心念一决,眉透杀机,他手中长剑猛施一招“倒转阴阳”,把肖俊等三人的兵器荡开,然后身子箭一般退出去一丈多远,提一口丹田真气,功运双臂,左手一抬,准备施毒手追取三人性命。
  寒瑛惊叫道:“玉师兄,你们快退,他要施展五鬼阴风掌了。”
  她一边喊着,一个腾跃飞了上来。肖俊听师父说过五鬼阴风掌是白元化独门绝技,一经中人,透骨过体,立时如寒冰压身劲力全失,三个时辰内不能解救,必死无疑,不由心中一怔神,罗姑娘已抢身到三人面前,胡天衢杀机已动,狞笑一声道:“丫头,你也想找死?”
  罗寒瑛刚答一声:“义父,你手下留情。”
  话未说完,碧眼神雕掌势已发,一阵冷风正袭过来。
  这当儿,肖俊等身后突然也卷起一阵劲风,迎着五鬼阴风掌打下,两团奇猛劲力一接触,卷飞起一阵尘土,猛闻一个声音由肖俊等身后传来:“对几个不会内功掌力的娃娃,何苦要下这种毒手,你认为你这五鬼阴风掌,就没有人能接得住吗?”
  随着那声音,破空落下一个短身材,大头环目,身穿补满补钉大褂,足着草履,满身细皮白肉的老叫化子来,他落身肖俊等几人前面,用手指着胡天衢笑道:“你这个杂毛老道,凭着你这点五鬼阴风掌力,到处欺侮后生小辈,实在说,你这玩艺只能吓吓孩子们,六指仙翁白元化一生用过几次这种掌风,传到你手里,算是不可一世啦!不管对什么人都想露露,你如真想玩,我老要饭的陪你,咱们先讲好,哪个败了不许哭!”
  胡天衢一见现身个老叫化子,用劈空掌打出内家气功罡力,破坏了自己五鬼阴风掌,心中异常忿怒,又听他连挖苦带教训,心中更觉冒火,正想再发难,猛然忆起一个人来,立时厉声喝问道:“你是谁?看你这样颇似传言中的江南神乞尚乾露……”
  胡天衢喝声未住,尚乾露晃晃大脑袋,笑道:“想不到,你还知江湖上有我这老要饭的,你既然猜对了,我也不骗你!你们灵水崖一向洁身自好,从不沾江湖恩怨,六指仙翁白元化在武林中颇受同道尊敬!怎么救出你这种徒弟,亏你还假仁慈惺惺作态地披上玄门外衣。对付几个后生竟然妄用你那五鬼阴风掌力。”
  说到这里,他回头对肖俊等喝道:“你们还不走,在这里等什么?难道要人家用轿子大吹大擂的抬你们吗?”
  尚乾露话刚说完,碧眼神雕胡天衢突然发出一声凄厉刺耳的长笑,他一顺手中剑,先拦住肖俊等去路,眼望着江南神乞,带怒喝道:“尚乾露!你认为江南神乞的名头可以震慑住我们灵水崖吗?
  老实说,我只不过听人说过江湖上有你这个人而已,就凭你这副形象也配讲出这种轻妄的话,别说家师,就是在下还没有把你看到眼里……”
  胡天衢话未完,尚乾露冷笑一声,接口答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老要饭的不过是看在白元化份上不愿使你过于难看,教训你几句也就算了,你这样厉颜厉色,难道真想和我老要饭的比划比划吗?”
  胡天衢又厉声叱道:“尚乾露!你好狂妄的口气,白家弟子和你老叫化子素无怨恨,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样深入灵水崖来硬要伸手,管别人闲帐,大概是看透我们灵水崖就没有人敢动你一指一发,我劝你趁早回头,不要惹火上身,如果你自负武技硬要替别人出面,也许这三合飞瀑下就是你埋骨的地方……”
  尚乾露突然截断胡天衢的话,狂笑一声道:“我老要饭的一生江湖,行踪走遍了大江南北,专爱管别人闲帐,别说你这后生晚辈,就是白元化本人其奈我何,你这叫给脸不要脸,有本领尽管全部施展出来,让我老要饭的看看你那五鬼阴风掌,究竟多大狠劲。”
  碧眼神雕胡天衢不是不知道江南神乞是武林道上著名的难缠人物,无奈他此时已成骑虎之势,罗寒瑛真要离开灵水崖,弄清楚自己是杀她父母的仇人,又是害死她弟弟罗雁秋的凶手,那不但义父女恩情断绝,而且反脸成仇,势不两立,何况六指仙翁白元化知道了个中曲折之后,也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目前形势逼得他只有舍死一拼,万一幸胜,能把尚乾露、肖俊等全毁在这里,再挟持寒瑛一走,找个穷僻野村隐居起来,那时候寒瑛在自己威迫之下,纵有替父母报仇之心,可是也没有这份力量。他一动邪念,凶心陡起,一语不发,猝然发难,一扬右手,一团冷风劲力猛向尚乾露打去。
  江南神乞在武林道上素以狠辣精明著称,他一生从没有上过别人的当,见胡天衢目射凶光暗运功劲,知他已存了突袭辣手的诡计,不由无名火起,引动这位江湖怪侠的杀机。他外形仍然不动声色,抱元守一,气纳丹田,等到碧眼神雕一发难,也随即发动,双掌猛的向外一推,打出排山掌力,呼呼一阵劲风向打来的五鬼阴风掌迎去,随着打出掌风,全身跃起,口中断喝一声:“鼠辈找死,竟敢下此毒手。”
  左掌护胸,右手“飞鹰搏免”,五指若钩猛向碧眼神雕抓去。
  胡天衢五鬼阴风掌力吃尚乾露打出的内家真力一震,立时判出优劣,不自主全身向后退了两步,脚下尚未站稳,尚乾露人已飞到,五指齐张当头抓下,胡天衢想不到尚乾露打出内功掌风后人还能跟着飞击,来势又如此之快,总算碧眼神雕功力极深,江南神乞内家反弹之力并没有震伤他。
  百忙中左手剑起,一招“鸿雁舒翼”,疾扫尚乾露右臂,俩人动作都是异常快速,尚乾露右手离胡天衢顶门还有一尺,碧眼神雕的剑锋已快近他右臂,这情势间不容发,如果尚乾露不撒手救招,右臂必伤对方剑下,看得肖俊等一身冷汗,心想要糟,哪知就在眨眼工夫尚乾露护胸左掌一招“画龙点睛”突然打出,食中二指猛向剑脊一点。胡天衢左手长剑似被一种极重的力量向下一压,立时疾沉下去,尚乾露右手跟着易抓为打,五指倏合变为“单掌摄魂”,这是江南神乞生平绝技之一,不需打实,只要被掌力印上,立时脑髓震荡当场毙命。
  尚乾露恨透了碧眼神雕,存心把他毁到掌下,掌离胡天衢头顶还有半尺,碧眼神雕立时觉着有一股极强的吸力使自己无法避招,心中这才知道自己比人家差得太多,料想今天定难逃命,一面躲避对方掌势,右手握拳尽全力,向尚乾露小腹狠命打去。
  猛然有一条人影,曦色中快如闪电,人未到,先打出一团劲力,一股奇大力量猛向尚乾露扑去,江南神乞警觉到这是劈空掌力,顾不得再伤碧眼神雕,双臂一分,人像穿云燕子,把悬在半空的身子又飞起一丈多高,避开飞来掌风,跟着一招“燕青八翻”,轻飘飘落出去三丈多远。
  再定神看胡天衢人已昏倒地上,却是被自己“单掌摄魂”绝技所伤,虽然没有完全把掌力印上,使他当场送命,但看样子大脑已被震动,负伤也不会太轻。
  在胡天衡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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