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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玉剑香车千里花-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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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逸目泛煞光,激动地喊道:“公开向金蜈宫主人挑战!如今三位老人家既已作古,我们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徐帆也随声附和道:“石兄说得对,过去因为三位老人家下落不明,怕金蜈宫先行暗中毒害,如今人已遇难,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尽可放开手来干!”
  继光哈哈狂笑道:“二位兄台之意与在下不谋而合,我们三人联手,纵令金蜈宫是龙潭虎穴,也要闹他一个天翻地覆。”
  于是,三人同发一声长啸,呼地一齐拔起身形疾逾奔电似地向金蜈宫奔去。
  继光对金蜈宫原是轻车热路,当先引路。刹那便已到达宫前,只觉前静悄悄的看不见一个人。
  三人停下脚步等了一会,仍不见动静。劫魂剑徐帆首先不耐,大声吼道:“我们冲进去如何?”
  继光摇头道:“不必那么冲动,我们仍然以礼求见,干脆和他挑明了干。”
  当下猛提一口真气,朗声对内说道:“中原三剑客的传人武继光、石逸、徐帆,特来拜见金蜈宫主人,希速开门出见。”
  他用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字字铿锵如鸣金石。石逸等知他用的是传音入密一类的功夫。
  不多一会功夫,蓦听远远一人宏声接口道:“贵客光临,公孙述迎接来迟,望祈恕罪。”
  倏然二扇铁门大开,紫髯伯公孙述锦衣朱履,满面春风地由里面迎了出来,把手一拱道:“什么风儿把你们三位远客吹来了贱地!”
  继光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何必明知故问,在下来漠北的行踪,不早就落在你们金蜈宫的眼内了么?”
  紫髯伯一怔之下,倏又哈哈一笑道:“近日兄弟闭门少出,确实不知此事。”
  又对石逸和徐帆二人拱手道:“此二位是哪派的高弟,尚盼武兄代为引见。”
  继光忙代介绍道:“这二位一是铁木道长的高足石逸兄,一是凌霄剑客的传人徐帆兄。”
  旋又长笑一声道:“实不相瞒,楚水长鲸陈子亮便是兄弟的家父。今日特偕石、徐二兄前来金蜈宫,面见令师算一算这笔血帐。”
  紫髯伯又是一愕道:“楚水长鲸陈大侠与铁木道长、凌霄剑客三位于十年前来漠北,与家师较量剑法,前后共比三日,之后……之后……”
  紫髯伯为人刚直豪迈,对其师金蜈宫主人种种措施素表不满,谈到十年前用计诱骗三剑客入古洞的那段往事,竟不好意思再接着说下去。同时,他更不知三人已于脱困后死去。
  劫魂剑徐帆接口厉声道:“之后便运用诡计,把他们引入‘百骨幽魂洞’,日夜受那桃花瘴毒的侵袭是也不是?”
  紫髯伯不禁色变道:“诸位若要追询此事,将来面见家师时便知,恕公孙述不再作答。”
  劫魂剑徐帆一拍剑鞘大声道:“既如此可着金蜈宫主人,即速出来见我。”
  公孙述仰天一阵狂笑道:“你也太不把金蜈宫主人看在眼里啦!漫说家师近日业已外出未归,即令现在宫内,难道有公孙述代表,还不够接待诸位么?”
  石逸长眉掀动,高声喊道:“实话告诉你吧!他们三位老人家因十年来日夜受瘴毒侵袭,已脱困后归天。今日我等前来便为索还这笔血债,你若不即时着金蜈宫主人出来,只怕金蜈宫顷刻便将遭到灭门之祸。”
  紫髯伯见他们越说越不像话,只气得紫髯倒竖,双目暴射精芒。冷冷哼了一声道:“金蜈宫雄居漠北十余年来,还没有这么大胆的敢在宫门口如此放肆过,公孙述若不是因为看在武兄面上,立时叫你们血溅五步。”
  劫魂剑徐帆铮地一声长剑出鞘,暴喝一声道:“阁下既是金蜈宫主人之徒,徐某就先拿你开刀,然后找金蜈宫主人算帐。”
  紫髯伯此时已有点沉不住气了,两只大手一摊,冷笑道:“尊驾既然技痒,公孙述就以这双铁掌奉陪几招。”
  武继光自经香车事件以后江湖阅历大增,他深知金蜈宫高手如云,今日情形大异,怎地除了二个守门的苗装武士外,就只有公孙述一个人出来?
  眼看他和劫魂剑徐帆已到剑拔弩张之时,立时往前一趋身把二人分开道:“且慢动手,在下有话说。”
  又对公孙述哈哈一笑道:“有朋自远方来,尊驾不稍尽地主之谊便行动武,不嫌太小家子气么!”
  公孙述一怔之下也大笑道:“兄弟本有此意,只因这位仁兄逼迫太甚,无可奈何也。今武兄既如此说,那就先请里面待茶如何?”
  说完侧身一让,继光微微把手一拱大步当先便走,石逸和徐帆不明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亦步亦趋紧随其后,往宫门走去。
  原来继光因见金蜈宫今日情形异样,又听说金蜈宫主人外出未归,乃存心入内探查一番真相。同时更想由话里套出赤地千里符风和符小娟等下落,然后再采取行动,故强把一腔悲愤压抑心头。
  公孙述引着三人穿过一条满种花卉的小径,直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厅落坐。
  就在穿越花圃小径进入大厅的这段时刻,武继光已暗中留神,查看了一番金蜈宫的动静,只觉偌大的一座建筑里面竟是静悄悄的。除了少数的苗装武士来往外,见不到一个较为显眼的人物,心里不禁一动。
  这时公孙述已豪迈地哈哈一笑道:“公孙述虽生长边荒,却极慕中原人物风雅,武兄人中之龙尤令兄弟倾慕,倘蒙不弃我等暂且丢开那些不愉快之事,共谋一醉如何?”
  劫魂剑徐帆霍地立起身来道:“师仇犹如父仇,不共戴天。倘尊驾不即时叫令师出来相见,徐某可要放肆了。”
  紫髯客人如其面也是个极其刚烈的人。徐帆一再相逼已令他忍无可忍,立时两道浓眉—
  掀,纵身而起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公孙述自信对这事还能担当得起,徐兄倘一定要见家师,就由公孙述全权接待如何?”
  徐帆铮地一声长剑出鞘道:“既如此说,那就恕徐某不客气了。”
  就这时候,倏闻—个沙哑嗓音沉声喝道:“何方狂徒胆敢来金蜈宫撒野,那你不啻活腻了!”
  飒然风声,厅中已多了二个形象十分怪异的老者,大大咧咧地朝紫髯伯问道:“公孙令主,何故让这些黄口孺子在宫内咆哮?”
  公孙述碧眼一翻,冷冷地道:“此事公孙述自有主张,不劳几位护法劳神。”
  内中个面皮白皙,蓄有一绺山羊胡的老者,嘿嘿一阵冷笑道:“尊驾虽属本宫首徒,但我阴风叟受本宫主人临行嘱托,却不能不问。”
  倏然往前一趋身冲到劫魂剑徐帆面前,阴阳怪气地道:“你们三人擅闯金蜈宫,究竟受何人指使?”
  劫魂剑徐帆长剑一震,哈哈狂笑道:“宝剑久未饮人血,特来金蜈宫发个利市。”
  嘶地一剑削去,剑势攻出立起一阵刺耳的怪啸之声,刹那幻出漫天剑影当头罩下,一上手便把他赖以成名的劫魂剑法施出。
  阴风叟冷笑一声道:“原来你就倚仗着这点点技俩呀?”
  袍袖微拂之下阴风骤起,人已突入剑影之内,伸手便来夺剑。徐帆不禁大吃一惊,滑步沉肩,剑随身转,嘶!嘶!一气儿削出七剑,每招都凝聚了十成功劲。
  阴风叟一时大意几乎被他伤着,暴怒之下双手箕张,一抡地抓、劈、拿、切趋身硬向剑影中冲去。
  于是大厅之上,顿时展开一场凶狠无比的决斗。
  阴风叟一经动上手,另一老者也呼地纵身而出,高声喊道:“来!来,来,哪个先向我伤时翁手下领死?”
  石逸拔剑而起,长笑一声道:“胜负未分,何必徒逞口舌之利。”
  伤时翁扫帚似的双眉往中间一挤,傲然一笑道:“我若让你在手下走过十招,便枉为金蜈宫护法了。”
  “好!咱们就走着瞧。”
  一阵剑光闪耀,石逸的长剑已颤出朵朵剑花劈面攻到,他自从天龙道长练剑以来功力大进,这一剑之势锐不可当。
  倒把伤时翁吓了一跳,就这当儿石逸的剑势,已如江湖倒泻般卷了上来,竟把伤时翁逼得连连倒退。
  此老刚才曾说大话,这时一招未走便被人家逼退,恼羞成怒,脸上杀机立现,厉啸—声挥掌攻进,刹那潜力澎湃山涌,掌风犹如怒涛一般卷来。显然他的武功要比阴风叟高出一筹,所以能在劣势之中扳回平局。
  两个同来伙伴均已动上了手,继光也不甘缄默了,起身对紫髯伯拱手道:“在下等此来实为拜见金蜈宫主人,她是否确已外出,尚祈兄台据实以告。”
  “家师确已外出,短期不会回宫,在下所能告诉阁下者仅此一点,其他无法奉告。”
  “在下深信兄台没有虚言,不过既入宝山绝无空返之理,久闻金蜈宫之‘鸿蒙紫气’冠绝江湖,在下颇欲向兄台领教一番。”
  紫髯伯哈哈一阵狂笑道:“武兄既看得起在下,公孙述自当舍命陪君子。只是你我之间无仇无隙无须作那死亡决斗,彼此点到为止如何?”
  继光大笑道:“只此一语足见兄台的胸襟抱负,倘不是彼此处于敌对地位,兄弟确愿高攀你这样一位肝胆相照的友人呢!请先进招吧!”
  说话之间,已把真气缓缓凝聚,蓄势以待。
  “武兄来者是客,还是请武兄先进招吧!”
  紫髯伯深知这少年得天独厚,嘴上虽是客气,暗中也早已提气凝神准备。
  继光不再客气,单掌轻轻往前一推,已发出一股“玄阴罡煞”之气。
  紫髯伯脸上笑容未减,侧身一闪高声道:“武兄好精纯的内功啊!”
  话扰未了,继光猝然手掌一翻化阴柔为刚劲,呼地一掌横扫而至,利时罡风怒啸势若狂飙陡卷。
  公孙述脸上笑容突敛,单掌斜斜住外一封,出手犹如闪电,疾向“曲池穴”上切来,继光深知公孙述的一身武功已得金蜈宫主人真传,打来甚是谨慎。眼看他掌挟劲风切到,倏地手臂一沉,左手上穿,一式“金龙现爪”,指向上身“肩井”、“天泉”二穴。
  更就着手臂一沉之势,反掌向其“章门穴”上拍去,这一式绝无所有,而是临机所创的手法,但却把紫髯伯逼得硬生生地退了二步。
  两人嘴上固都客气异常,但一经打起来谁也不肯退让。紫髯伯倏退忽进,双掌翻飞,瞬刻之间还攻了九掌,一时劲风四溢,若排山倒海,威不可当。
  继光心头凛然之下,清啸一声纵身迎上。“消霜七掌”施开。
  这宗上古绝学果然不同凡响——神幻、奇特,紫髯伯那么刚强的掌力,竟被直封出去。
  他们二人一个是中原后起之秀,一个是漠北天生奇材,这时已各把一身所学施出,愈打愈激烈,顷刻便已人影难分,掌势所荡起的劲风潜力直震得桌椅纷飞,墙壁嗡嗡震响,犹如发生地震一般。
  但奇怪的是,偌大的金蜈宫,就只有他们三人出来应战,尽管这时大厅之上,掌风虎虎,剑气迷漫,却再没有第四人出来。
  双方舍死忘生,决斗了足有一个多时辰,蓦听劫魂剑一声虎吼,忽地一剑刺出,竟把阴风叟的肩肋窝刺了一个对穿。
  但听当当一声脆响,阴风叟猛地一个旋身,把一支千锤百炼的精钢长剑拗得齐柄折断。
  劫魂剑骤不及防,被带得往前连打了几个踉跄,方才拿椿站稳。而阴风叟却趁这时机,一溜烟地往后逃去。
  就在阴风叟带剑逃走的瞬间,石逸和伤时翁那一组也分出了胜负,原来伤时翁话说得太满,要在十招内击败石逸,不料这位青年剑客,年纪虽小,剑术已得真传,激战了近二百招仍然攻守自如,而且愈打愈猛,剑势犹如长虹亘空,漫天激射。
  气得伤时翁一声怪吼道:“小子,你少得意!看老夫三招之内取你狗命。”
  石逸哈哈狂笑道:“小的就等着瞧你的好啦!”
  猛地—震腕,青芒暴射,刹那间连攻三剑,剑气迷漫中,怪啸声起,伤时翁倏然纵身入剑影之中,狂吼一声,双掌齐发,右掌一式“颦鼓惊地”,震斜了石逸的长剑,左掌疾逾奔电的劈出。
  这一式突兀之极,无论在时间与情势上,石逸都无法闪避,只得猛地一圈掌,左掌电出,砰蓬!硬接了一掌。
  旋风四溢中,石逸身不由主地蹬蹬连退四五步,只觉胸间一阵血气翻腾,逆血几乎从口中喷出。
  伤时翁虽也被震得连撤了二步,但他存心置敌死命。倏退忽进,厉啸一声,第二掌又闪电般攻到,石逸逼不得已,只得咬牙再度翻掌迎出。
  劈拍!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脆响,石逸再度被震退,他功力本就较伤时翁稍逊一筹,二掌硬碰之下,内腑已被震伤,一口逆血直从嘴角沁沁溢出。
  伤时翁得意地怪笑几声道:“小子,滋味如何?”
  双手箕张纵身劈面抓来,这一招正是他平生得意绝招“暴虎凭河”,眼看丝丝冷风业已透体,石逸倏然嗔目大喝一声,一剑悬空削出,一片森森剑气中,隐夹千条锐风排空激射而出。
  伤时翁认得这一招,乃是武当剑术中的救命绝招“雨横风狂”,若果他硬行扑下,石逸固是不免,他也得伤在剑下,只得悬崖勒马,双掌猛地往回一收,空中拳腿躬腰连续几个翻滚,往右方翻出了五六尺,方才脚落实地。
  经这一折冲,劫魂剑徐帆早已飞扑到了石逸身旁,一手将他搀住道:“石兄伤势如何?”
  石逸伸手从怀内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二颗丹药纳入嘴内,哈哈一阵狂笑道:“这点伤势还要不了兄弟的命,徐兄但请放心好啦!”
  伤时翁虽在二度对掌下震伤了石逸,自己并没有占多大的便宜,此时见二个青年目射精芒,抱剑卓立,他也不敢冒然上前了,暗暗把真气运转调息养神。
  现在场中就只剩了紫髯伯和武继光一组了,他二人原先各存客气,一百招过后,已渐渐打出了真火。紫髯伯自恃功力深厚,暗忖道:“我倒看看他内功究有多少火候?”
  刚巧武继光一式“日正中天”劈面攻到,立时双掌一翻呼地迎出,两股劲气接触之下,轰然一声大震,嘘!嘘!十余道旋风四外激射。
  武继光长衫飘飘凝然不动,紫髯伯的阔肩却连摇了几摇,立时紫脸泛红,虬髯一根根倒立,大喝一声道:“兄台内力果然不凡,且接在下这招试试。”
  “巨灵掌”一登内力外吐,一股威猛无比的掌风,隐挟雷霆万钧之势,狂澜一般滚滚而出,势若惊涛掠岸,怒海腾蛟。
  继光明知这宗对拼内力于双方有损无益,但此刻势如箭之在弦,不得不发。当下猛吸一口真气,朗声答道:“兄台有兴,武某舍命奉陪。”
  呼地一掌劈出。他因对方内力雄浑,这一掌已疑聚八成以上的“贝叶神功”,掌风相接之下,半空又起一声裂帛似的大爆响,直震得满厅尘土飞扬,板壁格格作响,双方又不由自主地又各退了二步。
  紫髯伯天生膂力雄浑,平生未遇能和他力拼三掌的人,这时竟无法击败一个文弱书生似的武继光,不由争胜之念陡生。
  倏然一阵哈哈狂笑道:“阁下堪称公孙述平生唯一劲敌,恕我要用那最后一步棋了。”
  继光也豪迈地大笑道:“兄弟正想见识一番‘鸿蒙紫气’的玄奥,兄台请尽管施为好啦!”
  他此刻心里也起了一阵冲动,暗忖:“倘若连金蜈宫的一个门下都无法战胜,将来拿什么去和金蜈宫主人争雄?”
  所以,争胜之念陡起,急把“两极混元真气”提紧,渐渐地头顶升起一层迷迷朦朦的青白气体。
  这时紫髯伯的双掌也已由红变紫,全身隐隐发散出一种稀薄的紫气,脚上缓缓向前移动,显然双方已到乾坤一掷的紧张局面。
  这种情形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石逸、徐帆顾不得再攻伤时翁了,双双一纵身,一左一右仗剑而立,准备继光遇险时随时出手枪救,伤时翁也于这时趋身到了紫髯伯身旁,把一双三棱怪眼紧紧盯着石、徐二人,以防他们施行偷袭。
  时刻在紧张中一分一秒溜过,蓦然——
  紫髯伯一声虎吼,双字虚空一桉,一股霭霭紫气缓缓向前涌出,看似去势甚缓,而继光已稳隐觉出,有一股巨大无比的潜力泰山一般压上身来。
  当下双掌猛地划一太极图形,倏地往外一翻,“两极混元乾坤手”发出,两股有形无质的气劲,空中甫一接触,倏发一阵低沉隆隆闷响。
  旋风匝地电漩中,忽啦啦一声裂帛似地暴响,两股巨大力量势均力敌地向空暴射,哗啦啦!大厅檐瓦竟被冲去了一大片。
  继光身不由主地倒退厂三四步,微觉胸间气涌,捏紧暗中一提气呼地把真气运转了一周天,跟着一挺腰,人已站稳。
  紫髯伯对‘鸿蒙紫气’素具信心,—经施出任何人也难抵御。岂料这次施出竟如遇到一堵极其强纫的气墙一般,心神大受震荡,一惊之下,暴退八尺,但觉喉咙一甜,一口逆血已然直涌上来。
  他也是个极其刚强的人,硬把一口上涌的逆血压下下去,嘿的一声,把脚步站稳。
  从表面看来,双方平分秋色,实际紫髯伯已吃了大亏。
  继光此刻已把真气调匀,朗声—笑道:“‘鸿蒙紫气’已经见识过了,你我就罢手如何?”
  他绝不知自己经胜利,仍以为刚才那一招势均力敌呢。但此话听入紫髯伯之耳,真比杀他一刀还要来得难受,慨然长叹一声,竟没有答话。
  继光对紫髯伯的为人深为敬重,见他一脸颓丧之色不便再行逼迫,随转头对石逸徐帆二人道:“金蜈宫主人既已外出,宫内似乎只有少数几个人,我们不如过几天再来吧?”
  石逸和徐帆原就以继光的马首是瞻,见他已有退意,同时更看金蜈宫主人确实不知哪里去了。立时同声答道:“目前也只有如此了。”
  于是,继光朝着紫髯伯把手一拱道:“既令师确已外出,弟等拟停几天再来拜访。”
  话落偕同石徐二人转身往外就走。
  伤时翁重重地哼下一声,目视紫髯伯道:“向来闯入金蜈宫的人,就没有活着走出去的,难道今日要破这个例?”
  徐帆霍地一旋身,长剑一震道:“那你们打算怎么样?”
  紫髯伯倏地仰天一阵凄厉狂笑道:“三位兄台但请放心出宫,一切责任我公孙述担当就是。”
  继光细听他的笑声隐含着无限的悲凄与愤激,知他必有困难,不由也把身形扭转道:
  “金蜈宫有什么阴谋手段,尽管使出来好啦,我等实不欲使公孙兄有所碍难。”
  紫髯伯浓眉一阵掀动,厉声道:“三位尽管请便,看哪个敢于拦阻?”
  究竟他是金蜈宫主人首徒,仍有不可抗衡的威严,伤时翁虽觉不服,但却不敢再出声说话,悻悻然转身向后厅退去。
  武继光等见此情形,倒觉有点过意不去下,屹然站立大厅之上不知是走好呢,还是继续干下去。
  这时候紫髯伯已大步走上前来,拱手哈哈一笑道:“刚才既由兄弟把诸位迎进,现在仍由兄弟恭送兄台等出宫吧。”
  继光见人家既已下逐客令,也就不好再说什么,随即拱手还礼道:“那太不敢当啦!”
  立即转身大步往宫外走去。走出金蜈宫后,石逸若有所感地道:“这位紫髯伯公孙述倒颇像个血性男儿,置身在这种组织内,实在有些可惜。”
  继光点头道:“今天如果不是他坚持如此,恐怕还有麻烦呢。”
  徐帆冷笑道:“怕什么,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便是准备大大地闹他一场,纵有阴谋何惧?”
  继光接口道:“话不是如此说。第一,我觉得金蜈宫今天有些异样,据说金蜈宫高手如云,何以只得公孙述三人?而且金蜈宫主人也不在家,他们究竟哪里去了呢?第二,听家师万里云烟说,金蜈宫机关密布,如果他们暗中发动,岂不麻烦?”
  石逸随着附和道:“我等趁机退出实是对的,况且我们白天退出,晚间仍可来呀。金蜈宫主人的行踪,倒不可下注意呢。”
  三人边走边谈,刚刚转过一座山嘴,蓦然——
  一阵清脆的冷笑之声,倏告传来。
  继光反应灵敏,动作迅速,猛喝一声道:“什么人?”
  呼地纵身疾扑而上,却见那位紫衣女郎魏紫娟,裙带飘飘,俏然站立在一堆岩石之上,看着他三人只是冷笑。一愕之下,立即趋身近前道:“咦!你怎么在这里?”
  魏紫娟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还不为了你们。”
  “为了我们?”继光不禁满面惶惑地望着她。
  “你们自以为武功高强,远来漠北向金蜈宫寻仇。但你也不想想,金蜈宫处心积虑经营计划了十几年,就凭你们二人便能把她消灭,不嫌想法太天真了么?”
  “不要以为金蜈宫主人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还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呢。”
  “她的武功强弱暂时不谈。这天时地利的条件你们总该想得到,荒漠周围数百里都是金蜈宫势力范围,敌暗我明这点你们便已吃亏,何况……唉!”
  她还待继续说下去,继光已冷笑接口道:“你今天等在这里,为的就是来教训我么?”
  “唉!你别误会我的意思,魏紫娟所以冒背叛师门之嫌赶来通知你们,也只是尽尽我的心意而已。总之金蜈宫绝不似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你们最好是即时返回中原,免遭危险。”
  没容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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