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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魔传奇录-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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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嫣听了很不同意地道:“我们花了这么多的心血精力,立术起法合气召引,不是他又是谁?”
玄霜则是在听了云梦的话之后,雪白的脸庞更加透出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显然心中激动已极:“二姊,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感受到的,他的热爱,他的深情,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个假象?”
云梦宛如虚幻般的眼眸,明显地流露出矛盾与迷惑:“我不知道,我不确定,他给我的感觉是这么样的真实,比我在世一生其他的感觉都要真实……但是如果大姊说的是真的,那又是最不应该出现的现象……”
艳嫣显然极为不能接受玄霜所指的云梦说法,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说道:“不会的,不会的,他对我们的那种感情,是那么样的真实,又是那么样的深广,怎么会是假的?不会的……”
她的话说到一半,突然转头对着紫柔说道:“大姊,会不会是因为大姊也急怒于我们的情形,因此心中激动,所以在感觉上生了差错?”
紫柔听了艳嫣的话,也不由得愣了愣,沉思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对于你们那时尽亡的情形,我确实是心中痛恨,无法自己,但是至少我还知道他马上就要来了,因此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到其他……如果要说他的心境被我的神志所牵,也是有那么一点可能……”
艳嫣立刻就接口说道:“一定是这样的……大姊……一定是这样的……”
紫柔摇了摇头道:“我那时刚感觉到他那凶残无比的神识时,心中的迷惑矛盾比你们还要大,也和你们一样希望是我自己的感觉错了……”
艳嫣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姊,我不是说你错了,我只是很难相信他给我们的感觉是假的……妹子可没有其他的意思……”
紫柔温和地对着艳嫣微笑道:“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吗?这些问题我们现在恐怕一时也找不到真正的答案,所以我们最好还是先找到瑶玑姊姊所说的那个甚么‘蛟头魔人’吧……”
对于紫柔的话,另外三位女郎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而紫柔也在这时转向了一直在细细观察的瑶玑:“瑶玑姊姊既然在这个时候出现,显然对于最近所发生的事,都应该是知道的。我们姊妹四人,自从种胎之后,都已经不在人世了,现在却突然像是睡了一阵子般地在这里醒来,而且四人全身毫发无损,之前所受的内外之伤,都完全消失了,我想瑶玑姊姊应该是可以将种胎之役以后,真人界到底发生了甚么事?告诉我们姊妹吧!”
瑶玑之前听到紫柔说到初和蛟魔神识乍来时,所接触到的感觉,显然里面还有些非常重要的关节和隐情,似乎并不是之前所预测的,只是异界存在应召而来那么简单。
瑶玑对于这一点一直非常注意,因为在她的感觉中,这里面似乎关系到了启元使者最根本的存在,和为甚么会以这样的形态出现在人间的原始动机。
只不过听到紫柔和她三位师妹的对话,瑶玑立刻就知道连召唤了蛟头魔人来到此间的她们,也并不完全了解启元使者的状况。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紫柔她们对现下的情形有更深入、更全面的了解,这样一来,也许对启元使者的来到,能够有更进一步的认知。
因此瑶玑在紫柔提出了请她将种胎之役以后,所发生的事情告知她们时,立刻就点了点头说道:“现下时空异变已经出现,妖魔界的怪物也已经跨空而来,我非常希望你们能够在了解现在的情形之后,能够告诉我一些重要的讯息,希望还能够从中找出一些方法,来得及阻止最后的异兆,‘空间通道’的出现……”
紫柔四人听了瑶玑语气沉重的话,不由得吓了一跳。
“妖魔界?瑶玑姊姊的意思是说……”紫柔讶然地问道。
瑶玑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这些等我告诉你们最近发生的事之后,你们就会知道的……我虽然是出自‘驻形永生宗’和‘嫏环海’,但是我的两位师父一向不介入所谓的正邪之争,眼中也没有所谓的‘正宗’或是‘邪派’,因此我待会儿的叙述,一定是秉持着我最客观的了解,不会妄加私添甚么,这一点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那么我就把四位种胎之后所发生的所有事件,简要地告诉你们……”
紫柔望着瑶玑眼中透出的诚恳与坦然,点了点头道:“驻形永生宗和嫏环海一向孤绝于真人界,无论正邪,大部份的人连这两个地方在哪里都不晓得,所以我想瑶玑姊姊的话应该是可信的,就请姊姊告诉我们吧……”
于是瑶玑轻轻吸了口气,就将种胎之役以后,真人界所发生的一些事,简要地诉说了一遍。
这里面虽然之前负责“种胎之战”的是真佛、大罗和浩然三宗的宗主,但是自从蛟头魔人现世施虐之后,正派就发现这次的危机几乎不会差一千两百年前的“罗喉风波”到哪里去,因此一直就以守护着真人界空间安定的“驻形永生宗”马上就派出了瑶玑来接替指挥。
而也因为瑶玑本来就一直是正派这次行动的真正指挥者,所以这一次的叙述从她的口中说来,总算是让紫柔等人感受到了自己四人这次的“种胎大法”,竟真的已掀起了如此不可收拾的巨大风波。
所以在瑶玑将这一段时间内所发生的事都简要地说完时,连一向很激烈的艳嫣,都沉默了好一会儿不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玄霜才皱着秀气的双眉,语气不定地说道:“瑶玑姊姊这样的说法,意思就是指,所谓‘末世预言’里,将会毁灭真人界一切的异变空间,最初的起源,就是我们姊妹们所施的这个‘种胎大法’?”
瑶玑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地道:“我知道你们心里一定对于正派在你们施法种胎时的横加拦阻,充满了愤怒与不甘。说实话,正派的这次插手,确实也已经违反了真人界一般的行事规矩……不过事情的发展已经到了现在的状况,妖魔界凌驾一切的凶厉杀气已经漫延了过来,回想到种胎之前的情形,四位妹子应该也能够多少感觉到正派那种不得不为的苦衷了吧……”
艳嫣的脸色显得有些许的不自然:“这么一说的话,岂不是变成了我们的错?”
瑶玑摇了摇头道:“机缘牵引,有些事本来就很难说甚么对错……就像你们依着派中留下来的大法修练,说来也根本没有甚么不对。而正派着眼在‘末世预言’极可能被引动,一心只想避免整个真人界陷入妖魔横行的惨况,所以不得不硬着头皮,甘冒大不讳地想要劝阻你们停施大法,也不能说其心不正……因此这里面实在是很难有甚么绝对的对与错……只能说机缘牵引,形势难挡……”
艳嫣又很不解地问道:“既然末世预言已经是这样的形势难挡了,那么正派为什么还要横来插手?说不定正派如果真的就这么不来捣乱,让他能够顺利立胎,反而不会有那个甚么‘异变空间’出现呢……”
瑶玑听了点点头道:“你说的确实没错,不过所谓的预言,其实就好像一位善于观察天气的老爷爷,在他的孩子要出门时,提醒他说今天会下雨,别忘了带伞一样,基本上都是先期的祖师们感应到未来的一种可能性,对于我们所提的一种警告而已。所以尽量将其当成是重要的参考指标,才是我们对前辈们所谓的‘预言’最适当的态度。爷爷的警告和孩子要不要带伞根本是两回事,并不能混为一谈的。而艳嫣妹子你后面提的说不定就因为正派基于‘末世预言’而来的这一插手,反倒才使得‘末世预言’真正成真,就是属于‘察缘不言缘,因果紧相牵’的意思,已是我们无法在事后论断的了……”
“察缘不言缘,因果紧相牵?”艳嫣有些不大明白地重复着说道。
瑶玑又点了点头:“这意思就是说,好比有个算命极准的半仙,有一天突然对着一个正准备启程去收帐,之前抽空打算来此卜个吉凶的人说道:‘你要小心,明日你有生命之危,恐怕在劫难逃。’那个要收帐的人一听大惊,马上就取消了行程,待在家中哪儿也不去,却不料第二天其子失手打翻火烛,将全家都烧死了。果然是应了那个半仙说的‘在劫难逃’。”
艳嫣轻哼一声道:“如非半仙多嘴,这人已去收帐,岂不是反而能逃过一劫?”
瑶玑叹了口气道:“关键正在这里,这就是为甚么真正能察机缘的人,绝对不敢乱说机缘,因为所说的每句话,都会使得自己也陷进了机缘之中,预测结果的话反倒变成了肇因,这就是‘察缘不言缘,因果紧相牵’的意思……”
艳嫣听得很生气地道:“就是呀!那个甚么‘末世预言’岂不就是这样?如果不是正派这么地乱插一通,说不定他的立胎会安稳许多,也说不定就不会有这么多后面的风波了……”
瑶玑见了艳嫣的反应,只是叹了口气道:“对于机缘这个难测的东西,恐怕也没有艳嫣妹子你想的这么简单。因为这些毕竟都还只是你提的‘说不定’而已,谁也没有把握的,如果真的像你所言,正派完全不插手,那么你敢说不会因为你嘴里的他带动的力量过大,使得空间崩毁,直接出现甚么完全难以预测的情况?”
被瑶玑这么一提,艳嫣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事实上确是如瑶玑所说,如果他真的就这么完全毫无阻碍地透空而来,会不会引起甚么其他异变,实在是连她也不知道的。
瑶玑又很温柔地对着艳嫣说道:“机缘本来就是一门非常玄奥的学问,天界移河推星,人界些子滴定,连人间的大些子与大滴定等术,真正了解的人已是少之又少了,更何况还有几为天界法的‘旋移运河’、‘天星推算’?但话又说回来,所有对于机缘的推测,又怎能不陷于机缘之中?‘末世预言’到底是属于老爷爷的纯粹警告,亦或是像那个半仙所说的话一样,根本就是‘肇祸之因’,这是我们没有办法在现在或是日后确定的……这就是机缘的‘不可论断性’……”
艳嫣已经被瑶玑说的一大堆道理给弄得有点迷糊了:“为甚么连在日后也无法论断?老爷爷预言会下雨的话,那一天过后岂不是就能论断准不准了吗?”
瑶玑还是很有耐心地道:“机缘的‘不可论断性’,指的并不是已经发生现象的不可论断,而是未发生现象的不可论断……就好像因为真的下雨了,而使得桥被冲毁,死了不少人,并不能就论断如果没下雨,桥就不会断一样,因为很有可能会发生其他的情况,使得桥还是会断的……”
艳嫣最后终于叹了口气道:“瑶玑姊你说的这些甚么机缘的‘不可论断性’,是想表示甚么?”
瑶玑微微笑道:“机缘学的‘不可论断性’,主要并不是在提醒研究‘机缘’的人要去注意甚么,相反的,而是提醒研究‘机缘’的人‘不要’去注意甚么。机缘中该发生的已经发生,就要很坦然地去接受,不要老是后悔或牵挂在‘如果当时怎样怎样,结果说不定就会怎样怎样’这种心情上。机缘过去的已经过去,坦然地接受一切,重新审视眼前的状况,做出你认为最适当的决定,勇敢而且大胆地往前迈进,才是最好的方法……看艳嫣妹子的模样,像是对正派之前的行为很不谅解。眼前面对这样浑沌不明的混乱情况,说不定我会很需要四位妹子的真心帮忙,才能渡过真人界所面对的这一场危机。我会这么多嘴,死说活说地提到机缘的‘不可论断性’,就是想让妹子多少感受到便算是正派没有插手,事情也不一定就真的会像妹子想像的那样发展,因为妹子最多也只能讲‘说不定’而已,而机缘大部份都是难以预测的。所以我会花这么多的唇舌来解释,只是希望妹子对于以前种胎的事莫要一直耿窒在怀,能够真心地帮助我们渡过这次的大劫……”
艳嫣清楚地感受到瑶玑关怀整个人间的心情,也不由得叹了口气道:“瑶玑姊姊放心吧!你说得没错,老是记着这些也无济于事……正派也许真的有正派不得不插手的理由,但是我却一点也不为召引了他来而感到后悔……”
瑶玑点了点头,温柔地道:“我了解,从见到你们开始,我就并没有怪你们的意思呀……”
一直在旁边听着瑶玑说话的紫柔,这时忽然问道:“瑶玑姊姊之前的叙述中,有提到一位邪宗联的‘飞龙联主’,是‘阴阳宗’的一位前辈异人?”
瑶玑见到紫柔终于提起了这一位应该也是“启元使者”之一,但是却一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神秘人物,连忙就问道:“没错,据贵派当时的代理宗主阴姥姥听言,确实是这样的……紫柔你印象中有这位飞龙吗?”
紫柔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但却又点了点头道:“我不知道,我从以前,包括在种胎的过程中,都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只是方才听起瑶玑姊你提到‘飞龙’这个名字时,心里头不知道甚么原因,感觉像是触动了甚么,就好像我其实似乎是认识这个人很久了的样子……”
瑶玑非常注意紫柔的反应:“你确定吗?你以前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紫柔又很认真地想了想,终于还是摇了摇头道:“我应该是没听说过有这个人的,也许是这个人的名字和我们姊妹们所施的大法名字有部份相同,因此才会有这种感觉的吧……”
瑶玑连忙又问道:“你是说……”
紫柔还没回答,艳嫣已是坦然说道:“我们的这个种胎大法,名字叫做‘阴阳飞龙种胎大法’,而瑶玑姊说的这人名字又叫作‘飞龙’,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使得不止大姊,连我也觉得像是认识这个人呢……”
瑶玑的心思精密,从她所获得的讯息,和亲眼所见,亲身所历的经验,早就已经确定飞龙正是另外一位启元使者,闻言便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艳嫣妹子,你们错了,你们所施的那个‘阴阳飞龙种胎大法’,绝对不只召来了一个蛟头魔人……”
紫柔四人听得心中一愣,同时惊讶地问道:“瑶玑姊为甚么这么说?”
瑶玑喟然说道:“别的原因先不去谈,只提飞龙联主和蛟头魔人,同时身具‘启元使者’才具备的‘透空大神念术’,而且在彼此对决的时候使得空间塌陷,出现了异变,就可以非常确定地推论出,这个飞龙,绝对不是贵派的阴姥姥说的甚么‘阴阳宗’的前辈……”
紫柔等人的惊讶依旧未减:“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瑶玑以一种缓慢的,但是却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先不说是不是两者都由你们的‘阴阳飞龙种胎大法’吸引而来,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在你们完成了这个大法之后,人间真人界,就多了两个以前从来没出现过的异界存在……一个是蛟头魔人,另一个就是这位飞龙联主……”
紫柔四人听得都不由得当场有些呆住了。
“瑶玑姊是说……”紫柔在意外中,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来的时候分裂成两个存在吗?”
“现在还很难这样就断定你们的那个‘他’,是分裂成两个……”瑶玑沉吟了一会儿,方才谨慎地答道:“从蛟魔和飞龙两种完全不同的质性上看,这一点就有些矛盾,如果他原来是一个单纯的存在,照理就不应该分裂成两个不同的质性……从这里推论过去,倒反而像是两个不同的存在,同时被你们召引而来,还比较有可能……”
瑶玑细细地推想着其中的关键,还没等紫柔她们有所反应,就又继续地说道:“不过从紫柔在初期接触蛟头魔人还没驻胎时的陌生感觉,又很有可能这两个存在其实并没有之前那么单纯……说不定是其中一个来了之后,牵引了另外一个出现……这也解释了为甚么两个存在没有同时出现,而是一个先出现,另一个才在后面紧接着出现的结果……可是如果是两个存在,你们所感应的就应该只有飞龙才对,可是事实上蛟魔和飞龙又同时都对紫柔你们念念不忘,甚至两人为了让你们复生,都可以不惜拼却好不容易得来的生命肉胎……从这一点上看,两个又不是完全没关系……”
在瑶玑像是在分析,又像是在说给四人听的话语中,紫柔四人已经有些傻住了。
她们实在没想到,“他”来此间的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显然也没有她们原先所想的这么单纯。
尤其紫柔听到最后,脸色已是突然变得惨白:“等等……等等……瑶玑姊,你方才说……他……他们为了让我们复生,不惜拼却生命肉胎……是甚么意思?难道……难道……”
云梦、玄霜、艳嫣,听到了她们的大姊紫柔的话,也都同时脸色大变。
瑶玑停下了连她也有些弄不清楚的分析,深深地在心中长叹一声,非常不愿意说明,但是却又不得不说明地道:“我之前不是对你说过吗?你们的那个他,无论是哪一个,又或者两人皆是,恐怕都已经回去了……”
紫柔紧咬着下唇,变得苍白的脸色就像是突然抽光了体内的血液那般,透出了一种让人窒息的震撼,以一种几乎是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你是说……你是说……”
紫柔的神情可怕,另外三位女郎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瑶玑只觉得心中一阵的难过,也不晓得该怎么安慰她们,只得硬着心肠地说道:“蛟头魔人被角魔魈所击,当场体裂肢断,已是横死……飞龙联主则是被角魔魈一刀穿心,现在恐怕已经随着异变空间的封闭……摧散在无尽的空间之中……临死之际,犹不忘将空间复原……其心之善,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紫柔大眼之中已是忍不住现出了一股茫然。
她的双手紧握,掌心被自己的指甲紧扎出了涔涔鲜血,犹不自觉,只是以一种令人神魂俱断的语气喃喃说道:“……天呀……你来了……我们却走了……你把我们召回来……你又走了……我……我想见你一面……竟也这般困难……”
紫柔的语音越说越低,最后已是哽咽难言……只是呆呆地望着地面……
瑶玑眼见四女失神的悲凄情状,想到造化无情,竟然这般弄人,只觉得心中被染得充满一阵阵无尽的苦涩,也不由得有些痴了。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瑶玑忽然听到紫柔发出了一阵轻微的笑声,急忙回头一望,但见紫柔痴痴地望着地面,倒像是在地上看见了甚么那般,露出了一种极尽温柔的眼神,轻声地说道:“只有你会叫我小淘气……除了你,连一向认为我会光大宗派的师父,也不会这么叫我的……你既然认为我是你的小淘气,为甚么不多等我一下?多待一会儿?至少也让我见见你的样子……不管是不是蛟头人头……为甚么你不多等一会儿……为甚么……”
瑶玑听着紫柔又轻又细的呢喃,立刻就知道紫柔在震撼之下,神志暂时缩回到了往昔最温暖的回忆之中,立刻就噤声屏息,不敢惊扰。
在这种神志脱体的现象里,最忌讳的就是不当的干扰。
以紫柔这时候的修为,依然陷入了这种失神的状态,只要稍微有一些外来震荡,就足以让她体内的气机完全错乱,走火入魔还算是轻微的了……
瑶玑出身于最注重生命的“驻形永生宗”,医术之精,可说冠于天下,瑶玑精娴此道,当然明白紫柔等四人都因为遽来的悲哀,陷进了神魂脱离,气机放散的危险状态,于是立即沉气收息,双手轻弹,以一种纯柔宛如和风的软劲,送去镇定心神的四股弯曲微力,但见四弯薄薄得宛如新月的淡芒出现在她的手中,以一种极大的角度从四人的头顶轻滑而入。
只是瑶玑耳中听到紫柔充满了无限凄苦的呢喃,忍不住心中也跟着一阵酸疼,眼前浮起了飞龙那看起来傻不拉几,对任何人一点防备也没有的微微笑容……不由得心神也跟着痛楚了起来……
过一会儿,飞龙那宛如幼儿的脸庞渐渐散去,却又出现了蛟头魔人那为了挡住角魔魈决心狠杀自己的一刀,而使得它那原本已是失臂残肢的躯体在空中崩裂断飞的惨烈景象……
瑶玑一身同受飞龙和蛟头魔人数次相救,为了她可以舍生裂体的那种豪情义性,让她虽然不是招法之人,但却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他们为了别人,可以毫无反顾的壮烈!
“……你曾经说过,我为你种肉胎,你也为我种识胎……你说我们本来就曾是一体……你说我们本来就无所分别……你说日后会有一天,我们可以重新真正地相见……你说的……这是你说的……我一直都这么样全心全意地相信你……但为甚么我们总是不能相见……为甚么……”
紫柔轻轻的语音里带着那么深沉的浓情,蕴着那么深沉的悲哀,藏着那么深沉的心酸,让瑶玑终于忍不住双眼一热,也流出了感伤的眼泪,跟着想起了蛟头魔人在角魔魈利刃之下,舍身救下自己时,从神念透然传来的话语……
想到这里,瑶玑心中泛起了蛟魔请她转达给紫柔的话语时,方将瑶玑也逐渐随紫柔等人慢慢滑入充满哀意苦涩空间的心灵,稍微扼抑了一会儿,瑶玑也显得有些纷乱的心头陡然一惊,才发现以自己的功力,竞也在不知不觉中,受到紫柔神志悲痛的牵引,内心溢满了浓浓的苦意……
虽然瑶玑知道无根不生叶,会受到这种牵引,必定是自己心中也对飞龙蛟魔的遭遇,充满了某些不愿与遗憾,但会这样在毫无察觉下被紫柔混乱的气机引动,却也是她所没有料到的……
瑶玑立即沉气凝神,聚机调元,也来不及再去分析自己如果不是心中也深切地悲伤飞龙蛟魔之死,又怎么会如此便被引动激荡的那些事由,双眼轻合,全心贯注在调和自己的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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