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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劫 作者:黄晓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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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小萸说那为什么现在不查她?
  齐天胜说,你呀,还是什么都不懂。说查就查?现在能查吗?她的情况和你差不多,搞不好比你还复杂,你也不想想,如果现在查你,会是什么结果?你如果把所有和你有关系的人,全都抛出来,整个江南省,还能有安宁吗?你和舒彦是江南省两个最特别的女人,舒彦比你更有心计,更会利用法律。她如果知道是什么人在整她,把所有一切都兜出来,那就一定是天下大乱了。你看过杨乃武和小白菜吧?一个小白菜,就让大清朝一大堆官员丢了脑袋。现在不一样?只要哪里出一件事,就可能有一堆官员被牵进去。
  周小萸还是不解,那为什么以后可以?
  齐天胜还真好耐性,解释说,为什么可以?原因很简单权力是一把伞。当权力这把伞,可以保护特定人的时候我们就不用担心她会乱咬出一些人。像这种人,一旦乱咬起来,后果是非常严重的。我们只有在保证她即使乱咬,也不会伤害某些人的情况下,才能雷霆出击。
  这些话,令舒彦心惊肉跳。她也知道,自己决定站出来帮黎兆平的时候,便已经意识到这件事很可能令自己陷入巨大的麻烦。黎兆平出事后人们之所以对他避而远之,也正是看到了这种麻烦。但有预感是一回事,真切地知道人家要怎样对付自己,又是另一回事。齐天胜的这番话,说明一个事实,如今的她,并不是在和龙晓鹏战斗,而是在和江南省的一个权力场战斗。尽管她目前还不完全清楚这个权力场集中了一些什么样的人物,却也能想象,这股力量极其强大,大到了以省政府副秘书长,也只是其中一个马仔的程度,大到了以她一己之力,绝对属于鸡蛋碰石头的程度。
  是不是要考虑一下自保,如果自保,能有什么办法和途径,她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电影,共产党和国民党两方的军队赶往一个山头,最终,共产党的军队只是提前了几十秒钟,他们冲上山尖时,国民党的军队离山尖仅仅只有一二十米远。可仅仅只是这一二十米的距离,战斗的结果已经注定。
  舒彦认为,面前就只剩下一条路了,那就是赛跑,看谁最先跑到终点。
  真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撞进来的竟然是一场生死较量。
  下午舒彦匆匆和王宗平见了一面。王宗平不太方便在办公室里过多接触舒彦,两人约在市委旁边的一间咖啡厅。舒彦将自己了解到的一些情况告诉他,希望听听他的意见。可王宗平显得很谨慎,半点意见没说只是告诉她,随时保持联系。
  告别王宗平刚刚坐上车,接到父亲的电话。晚上是她的婆婆六十八岁生日,两家人约好在馨泰园吃晚饭。一丝愧意如一朵淡淡的云,闪过舒彦的心空。想一想结婚都二十多年了,她在社会上广交朋友,不断地给不同人物过生日,但身边的人,除了自己的女儿,谁的生日她都没有记住。
  生口蛋糕不需要她准备,好在她汽车的后尾箱里有很多小东西,便宜的贵重的都有,那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她这种职业就是如此,第一前提是交际,谁都不清楚自己下一刻会遇到个什么样的人,并且需要送出一份什么样的礼物,所以,她养成了一个习惯,一旦有点空闭,便逛礼品店,凡是看得上眼的礼物,她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放在汽车后尾箱。有好几次,她去参加某位官员的聚会,去了之后才知道对方是带了太座的,她因此借着上厕所之机,回到车上,适时地拿出
  一份恰到好处的礼物送上,普通朋友,很快就上升到一个新的层次。
  赶到馨泰园之前,她去了一趟花店,买了一束康乃馨,将这束康乃馨和一条珍珠项链一同送给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的脸笑得一朵花儿似的。这么多年来,舒彦一直在外面闯荡,关顾亲情的时候不多。趁着这次老太太生日,她也就一齐表现,分别给父亲和公公各送了一块表外加一条烟,给母亲也送了一条项链,同时给自己的老公送了一条领带。
  这是一个极其典型的官僚家庭。她的父亲,退休前是麻阳市的农委主任,她的母亲是麻阳市的原教委研究室副王任。她丈夫这边,稍稍显赫一些,公公的最后职务是雍州市政协副王席,现在还是挂名顾问,政协委员,婆婆是雍州市香海区原妇联主任。她的丈夫曹能宪,目前是省林业厅的副厅长,已经是第二任期了,一直都希望能够有机会转正。
  吃过生日蛋糕,生日宴就算结束了,舒彦有很多事要去办,正想着大家早点散呢。可是,他们聊兴正浓,她也不好提走的话,只好耐着性子坐在这里。原来,他们是有目的的,话题很快转到了她目前正在做的事情上。
  这个话题,先由她的母亲提起。她问舒彦,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半个多月连个电话都没有,你心里大概早没你爸你妈了吧。
  舒彦便撒娇,搂着妈妈的脖子,说,妈,看你说的,你也知道,我这个工作,每天就是和当事人见面吃饭,和法官见面吃饭,一天恨不得吃六餐饭。
  父亲说不对吧。我听说你正在帮那个黎兆平?
  舒彦意识到今天是场鸿门宴。这个话题肯定不能绕不能躲,只得硬着头皮往上冲。她说是啊他是我的当事人。
  父亲显然有点失去耐性,说,当事人?什么当事人不好找,偏偏要找一个双规案?
  舒彦和父母说话从来没有好态度,对于父母过问自己的工作有些恼火,态度也就变了。我为什么不能找双规案?她说,双规案怎么了?不受宪法保护不受刑法保护?
  公公开始说话了。在这个组合式家庭中,公公说话水远最有分量。如果说曹能宪或者舒彦今天还算有点成就,多多少少与这位老爷子的荫蔽有些关系,加上权力原本就增加一个男人的魅力,老爷子还没有最后退位,仍然属于高级官员,说话仍然在官场具有分量,在家里,自然就更有分量,简直是一言九鼎。
  公公说,彦子,你爸也是为你好。你想想,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实际上不是生活在真空里,而是生活在不同的场之中。做生意的人,生活在生意场上,当官的人,自然就生活在官场上就算是农民,他们也有自己生活的一个场。人是群居动物,各自都有自己的圈子,这个圈子,既是他们生活的磁场保护场,也是他们的势力场。场是圈子,场同时也是文化。人如果离开了场,那人是什么?人就是动物,就是植物,肯定不是人。现在的社会现实,你知道得可能比我还多,但不一定思考得比我深,不一定看得比我透。你就说那些腐败案吧,官员中腐败的,真只是被抓的那几个人?远远不是。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有些人腐败被查被抓了,有些人腐败更大一些,却一点事都没有?因为他们善于隐藏?做得隐蔽?根本不是。原因就在这个场上学问也就在这个场上。这个场还把你当成场的一分子,自然就会保护你,就会珍惜你。相反,场如果觉得你成了异己分子,就会用尽一切办法把你清除出去。过去,要打倒某个人,有一句常用的话,叫自绝于人民。我们今天把这句话可以改一改,那些落马的官员,叫自绝于官场。这个场不要他了,不容他了。他还能有活路吗?
  父亲立即接过去说,你听明白了吗?黎兆平之所以被双规,是因为他做了损害这个场的事情,所以这个场不要他了。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么不明白?既然黎兆平已经被这个场抛弃了,肯定有他被抛弃的道理。你现在拼命往他那边掺和,你是什么意思?
  母亲说得更直接,也更形象。她说,明知那是一个死亡陷阱,你还硬要往里面跳,你犯昏呀。
  母亲说过,婆婆说了。她说,彦子,你这一跳不要紧,连累的是我们两家啊。
  舒彦说,你们不了解真相,事情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父亲说,不是我们说的那样,那是哪样?你看看吧,你的公公目前还是政协委员,你的丈夫是副厅长。还在这个官场,甚至还希望能有个好的前途。你自己问问你自己,你想干什么?想自杀,然后拉他们垫背?
  母亲立即吐了好几口,说,呸呸呸什么自杀不自杀的。有话就好好说,你这是什么话?
  舒彦已经意识到,今天的事件并不那么单纯。尽管他们没有明说,舒彦已经感觉到,他们受到了来自某方面的压力,而且这压力不小,来势也很猛,否则,他们不会约了这么个时候对自己谈起此事。这么多年了,别说是两家人合在一起谈她的工作问题,就算是两个以上的人和她坐下来,郑重其事地谈这类问题,都不曾有过。在这场谈话中,主角始终是两位老爷子,婆婆偶尔插一句,也是显得不疼不痒,丈夫一直不曾开口,显然因为在这个家里,他说话没有分量。
  大概觉得现在是时候了,婆婆终于说出了一番话。
  婆婆说,彦子呀,不是妈说你。这件事,你确实做得欠考虑。你想吧,你老公在副厅长这个位置已经七年了。如果这次再不能扶正,以后就更难有机会了。我和你爸为这事操了不少心,你老公自己也使了很多力,总算是有点眉目了,去农业厅当厅长。现在,你这么一闹,好多人就有了想法,这两天,我们家的电话响个不停,全都是说这个事的。就算妈求求你,给你老公一次机会,好不好?
  话说到这种程度,舒彦再不好说什么了。接下来,他们无论说什么,她只是听着,不再反驳。大家见她不说话,一时也没了主意,散场的时候,每个人都有些不太高兴。曹能宪没有要单位的车,坐她的车回家,上了车后,好一阵没有说话。她也没有主动和丈夫交流,默默地启动汽车。
  汽车驶出好一段,丈夫才突然问了一句,看来,你是不准备收手?
  她说,不是准不准备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的问题。
  曹能宪显得很不高兴,话也就说得极难听,这么说,你真的为了旧情人,连老公都不要了?
  她一听这话就有气,说,你胡说什么?什么旧情人?他是我什么情人?
  曹能宪说,初恋情人,难道我说得不对?
  舒彦立即纠正说,黎兆平是我的初恋,这一点,你也知道,我告诉过你。他不是我的情人你也知道。我和你结婚的时候是什么状态,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
  曹能宪说,以前没事,不等于以后没事呀。黎兆平是什么人?他认识的女人,有哪几个逃过他的魔掌的?
  舒彦郑重地对丈夫说,我和他有没有事,只有我心里知道。你如果信我,我什么都不说,你也会信。你如果不信,我怎么说,你都不会信。所以,我们讨论这个,根本没有意义。至于今晚你们所谈的事,我见你整晚一言不发,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想听听你到底怎么想的。
  曹能宪说,你觉得我压该怎么想?这几天,天天都有人找我,也有人对我说这样那样的怪话。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想?我是你老公,以前听到人家说这样那样的话,我只当没听到,只当是在说一个和我不相干的人。可最近呢?你看看我的手机好了,全都是一些善意的提醒,全都是一些意味深长的问候。你难道不明白?这些人都是有投票权的,我要笼络这些人,需要多大的投入?可现在倒好,你只需要做一件事,这些票全都流失了。你说,我求个什么?
  到家了,舒彦将车停在门口,却不下车,也没有说话。丈夫原本准备下去了,见她傻坐在车上,又将挪向门边的屁股移回来。
  怎么啦?不想下车?他问。
  舒彦说,也许我们确实该好好谈一次。但是我一时没有想好怎么谈。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正前方,态度多少有些冷淡地说,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立场问题,到底是站在你的立场,还是站在我的立场。你之所以觉得难,我想,是因为你想说服我,转向你的立场。不过,我想问你一句,你考虑过我的立场吗?
  舒彦说,我们已经做了二十年夫妻,你认为,还存在我的立场和你的立场吗?我一直以为,是我们的立场。我不知道,在你那里,怎么就变成了你的和我的立场了。
  是吗?曹能宪苦笑了一下,多少有些落寞地说,你认为是我们的立场?黎兆平的立场也是我们的立场?
  让曹能宪大感意外的是,舒彦回答得非常肯定,并且斩钉截铁。她说,也是。
  也是?丈夫简直要暴跳起来,高声叫道,也是,是啊,也是。我和你是我们,你和黎兆平是我们,难道,你和我和黎兆平也是我们?我应该这样理解吗?可是,这种理解方法,似乎并不是我的知识和思想所能接受的。
  舒彦冷冷地说,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我说过,有关这件事,我不会解释,信不信由你。我和你,是我们,那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无论是情感上,还是经济上,或者事业上,我们不仅是一家人,而且是一个人,我们的利益永远是一致的。我和兆平包括你,也是我们,那是因为我和你和他,是事业伙伴。
  曹能宪讥讽地说,事业伙伴?什么样的事业伙伴?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舒彦说,你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从哪里来?你当着厅级干部,可以不像其他官员那样,捞取黑色收入灰色收入,还可以过着富豪一样的生活,你以为你的一切从哪里来?你还需要打点各种关系,你以为这些从哪里来?我一个女人,能有多大本事?你以为一个律师,真的能有那么大的收入?
  曹能宪睁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她的话。他说,你的意思是
  舒彦说,你别凡事就往歪处想,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腌脏。我们只是合伙做生意,而且,所赚的每一分钱,绝对是干净纯洁的。再说得坦白一些吧,无论是他还是我,其实都是当甩手掌柜,我们只不过合伙投资了几家实业而已。我们请人,经营公司的经营状况很好,我等于坐着拿红利。
  曹能宪问,以前为什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舒彦说,我以前从没对你说过,是因为我希望你当一个好官,不需要为钱的事操心。你只要全副心思用在工作上,帮老百姓多做点事,我就满足了。此外,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和他之间有约定,这件事,朋友圈子里,几乎没有别人知道。我们都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原因相信你也知道,他是那样的职位,我嘛,也不想让人家知道在经商。尽管我们所经营的事业,与他或者你从事的公职,没有半点牵连。
  丈夫说,我承认,你说的确实可算是理由。但这理由并不能完全说服我,更不可能让我认定我们。


第一部分 第097章
  舒彦说,我说的我们,还不是指这个。我告沂你这件事,只想你明白一点,黎兆平不可能去贪那区区五十万。就像你不可能被区区五十万打倒一样。你想吧,你都不可能被五十万打倒,黎兆平会吗?
  曹能宪问,你的意思是说,黎兆平比我优秀,他比我立场更加坚定,更加出污泥而不染?还是认为他比我更男人?
  舒彦显得有点烦了。结婚这么多年,她从来没爱过曹能宪,原因可能就在这里,他们之间,总是很难沟通。她说,你别老是用这种腔调好不好?我说他更不会,是因为他除了和我合伙的事业之外,他老婆的事业,你是知道的,还有他弟弟的事业,你应该也听说了一些。仅以身家计,他可能是你我的十倍甚至百倍,也可能更多。他有太多的渠道可以赚到清清白白的钱,区区五十万,对于他来说,何须动半点脑筋?
  曹能宪说,就算如此,那又怎样?你还没有听懂晚上爸爸说的话。现在的事实是黎兆平被双规了。被双规,不在于他贪还是没贪,也不在于他贪了多少,而在于权力场已经将他排斥在外了。爸爸讲了一个晚上的道理,你怎么就没懂?
  舒彦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混了这么多年,是白混了?官场那一套,你以为我真不懂?你也不想想,黎兆平根本没有受贿,为什么会被双规?这就是你和你的爸爸所说的权力场。不错,权力场是不要他了。可你考虑过没有,到底是哪个权力场不要他了?或者是整个权力场不要他了?你在这个位置七年,想动一动,这我很理解,这几年来,你知道我也没闲着,一直都在帮你努力。问题在于,权力场是一个平衡场。中学的时候,你学过物理,应该知道平衡是怎么回事,平衡是力量的势均力敌,或者说是力量的对立。你当副厅长当了这么多年,你找到自己的平衡点了吗?
  曹能宪说,我完全不明白,黎兆平和平衡点有什么关系。
  舒彦想,人和人真是不同,如果没有他父亲的人脉,没有自己在背后替他活动,他能当上副厅长甚至还会当厅长?让这样的人去当官真不知是帮他还是害他,或者说是害了民众。好在自己有足够的经济实力,不需要他贪一分钱,否则,他的结局真不知是怎样的。她说,不明白,是吧?那我告沂你。现在,就眼下来说,黎兆平就是这个平衡点。我刚才说了半天,你根本不愿听,因为你心里有了一根刺。现在我对你说明白。我之所以说黎兆平根本没有受贿,却又以受贿的罪名被双规,根本原因在于他是这个平衡点。有人想打破这种平衡,首先就要破坏这个平衡点。你觉得你自己做好了一切工作,这种自以为是,是建立在平衡的一条边上。你以为你站得很稳,可事实上呢?人家为什么找到你,找到你爸爸,甚至找到我爸爸出面给我施加压力?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你认为的那条边,自己都感觉不稳了。人家都不稳,你的稳从何而来?
  毕竟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如果说他对官场生态完全不懂,那也不是事实。妻子这样一说,他倒也多少有点明白了,说,你的意思是说
  舒彦根本不想听他说下去,而是沿着自己的思路继续往下说,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想说明一点。我在进行一场赛跑,这场赛跑,关乎我,也同样关乎你。我们是两位一体。我只知道一个结果那就是我赢。我赢了,也就是你赢了。换句话说,如果我输了,你也同样输了,甚至会输得很惨。
  曹能宪一时无法接受她的话,问,你的意思是说,我除了支持你,没有别的选择。
  舒彦说,选择是你的权利,我不会干涉你。不过,你在选择之前,我想提醒你注意一个事实,这么多年来,你支持我和不支持我,得到的是什么结果,你好好评估一下,然后再做这个决定。至于你心里的那些根根剌剌,你要栽在那里就栽在那里,你要让它开花结果,那是你的事。对此,我无能为力。
  王宗平走进里面的办公室,彭清源正叼着烟,拿着一份文件,坐在沙发上看。
  官员不容易当,虽说不是天天都可以幸福地日李万姬,脑子却是绝对没有闲的时候,就算是太累了,需要休憩片刻,也一定得做点事,看文件成了他们常见的消遣。王宗平认识的不少官员,对于文件有一种特别的爱好,彭清源就是其中之一。
  彭清源以惯有的从容问道,什么事?
  王宗平说,黎兆平的案子这几天有很多消息。我见你这几天忙,看市党代会的事就没有向你汇报。
  彭清源说,能不能长话短说?
  王宗平说,短说也可以,不过事情很多,我怕几句话说不清楚。
  彭清源轻轻哦了一声,然后问今晚的安排。
  作为秘书,王宗平对领导的行程安排了如指掌。晚上,彭清源将和香港一家公司的客人吃饭,然后和美国一家公司的负责人进行工作性会晤。晚上九点,北京有一位首长的夫人和夫人的妹妹来雍州,彭清源需要去机场迎接。
  彭清源想了想,今晚的安排都不能挤时间。去机场接首长夫人的路上原本有一段时间。可是,因为有司机在场,不方便说话。一般来说领导的司机和领导的关系,甚至比秘书更深一层,许多事情,领导或许会避开秘书,却不一定避开司机。更多的领导在调动的时候,都会给秘书一个适当的安排,却会将司机带在身边。这也正是因为司机对领导的了解比秘书更深一步的缘故。但司机的文化层次毕竟较低,有些话自然不方便对他们说,有些事也不太方便让他们知道。
  彭淆源说,今天很难找完整的时间了,这样,你尽量简单一点。
  王宗平说,现在可以肯定,周小萸是被人当成了工具。所谓她向黎兆平行贿五十万一事,根本就不是她干的。
  彭清源轻轻地嗯了一下,以此鼓励他继续说下去。王宗平拿出一张照片,摆在面前的茶几上,对他说,去银行汇款的是这个人。但这个人到底是谁,目前还没有查清。除非动用刑侦,否则,很难在短时间内摸清这个人的情况。可以肯定的是,周小萸根本不认识这个人,甚至连面都没见过。指使这个人去干这件事的,很可能是齐天胜。让周小萸认下这件事的,也可能是齐天胜。
  齐天胜?彭清源问了这么一句他显然不太相信齐天胜会掺和这件事。
  王宗平说,舒彦从银行拿到了当天汇款的录像资料,有两点发现。第一,当天,周小萸本人根本没有去过那间储蕾所。此外,舒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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