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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茶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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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了?!”
  山茶脸色苍白得如同薄纸,痛苦地蹙着眉,没有出声,只是摇了摇头。
  冥风迅速掩了脸上疼惜与担忧的神色,从长廊边收回目光,依旧埋下头去,胡乱夹了两筷子菜放进真真碗里。
  百里玄月又问:“很不舒服?”
  山茶吃力地点了点头。
  这下百里玄月再顾不得多问,忙吩咐绿荞与禾穗将山茶送回垂光殿,又叫穆双快去请国医给山茶把脉。
  碍着今日是专为真真和风的事办的家宴,他作为王,是无论如何不能为了一个妾室中途离开的,那将是对应氏一家,尤其是对王嫂凫鱼的大大失敬。百里玄月虽粗,这个礼节却还是懂的,于是只得忍住满心的牵挂,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婢女将山茶扶走,他又重新坐了回去。
  然而他揣着心事,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装也装不住。乐翎在旁看着,越发脸黑。
  凫鱼看出了他的心神不宁,知道是因为担心山茶的状况,于是主动发话了:“二王弟,垂光夫人适才看着着实不大好呢。我们也都惦记着,想去看看她,又恐人太多,反倒扰了她歇息。你们是夫妇,还是你亲自回去瞧瞧吧。有事没事,打发人来给我们报个信儿,大家也好放心。”
  百里玄月得了这一句,感激地看了看凫鱼,想走却又觉得实在不合适:“大王嫂,这……”
  百里迟日爽快地说:“去吧。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讲究。真真和风都是咱们的弟弟妹妹,更不会挑这个理。王后,你说是吧?”
  乐翎一怔,没想到百里迟日会突然这样向她发问,回过神发现满桌子的人都正看向她,目光中颇多微妙,心头不禁一阵恶堵,却又不得不勉强点点头,露出一个极其僵硬不情愿的笑。
  百里玄月扔下一句“王后好好陪席,招待好真真妹妹”,便跟众人告了辞,风风火火地赶回垂光殿去了。
  垂光殿里。
  西夜医术最好的国医樊蒙正在给山茶号脉。
  百里玄月冲进来的时候,他恰恰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怎样?是什么病?要紧吗?”
  百里玄月一脸紧张地急问道。
  樊蒙笑了笑,深施一礼:“恭喜王,夫人有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情丝难理

  
  一瞬的怔忡之后,与百里玄月脸上的兴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山茶灰颓黯淡的神色。
  止也止不住的泪水从她苍凉失神的双目中滚滚淌落。她扭过头朝着里侧的墙壁,一言不发。其实是早已可预见的命运,只是当它来到了,她还是会觉得这么绝望。
  原来,绝望并没有边际和底层。每次都觉得自己已经到了绝望的最深处,却不想,还能够陷落得更深。
  樊蒙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试探着问:“夫人此刻是不是难受得厉害?待我为您开剂药好好调理调理。用不了几天,就会好许多的。”
  山茶不作声。百里玄月尴尬地朝樊蒙挥挥手:“樊国医,你先去吧。你给她号的脉,孤放心。她该吃些什么药,你只管开了来就是。叫阿烈跟你去拿。”
  樊蒙答应着,施了一礼,匆匆退了出去。垂光殿里奇异的气氛令他十分憋闷。
  百里玄月快步走到床榻前坐下,伸手去拉山茶的胳膊,想让她转过身来对着他。可她一动也不动,固执地将胳膊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百里玄月的心里蓦地生出一种微微的酸痛,是以前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莫非,这就是……温柔?
  他锲而不舍地又去牵她的手,依旧被她挣开。他却并不恼,轻轻叹了口气,用低沉温和的声音说:“那个……山茶,我知道你恨我。以前我对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说不明白。就算我能说明白,你也未必能听明白,索性也不说了。往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真的。你相信我。”
  山茶不动也不说话,像是睡着了。只是微阖着的眼睫下,泪流得愈加汹涌。
  百里玄月停了停,不见她有什么回应,也不勉强,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但终究还是咽了回去。他伸手替山茶扯了扯被子,轻声问:“你适才也没吃下什么东西,饿不饿?想吃点儿什么?我叫人给你弄来。”
  还是自说自话。百里玄月都有些麻木了,蔫蔫地说了句:“那你睡会儿吧。什么时候饿了告诉我。我就在外面守着你,有事叫我。”
  说完拍了拍山茶的背,站起身走到了外殿。
  他想起大哥和真真他们还在琼台,大嫂嘱咐他打发人回个信,于是开了殿门,叫穆双去琼台把这边的情况说一声。
  穆双赶到琼台的时候,宴席已在尾声,一家人正准备各自散去。
  “回禀天佑王及王妃、王后、季王殿下、天姬,王命属下来回话,说适才樊蒙国医已经为夫人请过了脉,是喜脉,并无病症,请各位放心。”
  乐翎原本就难看的脸色蓦地失了血色,脚下有些站立不稳,手下意识地抓住了椅背,直直地怔在了那里。
  百里思本能地看向母亲,之后又瞪大了她那双晶亮灵活的眼睛,张着嘴不信似的瞅着穆双。
  冥风脸上是深秋般萧瑟的神情,分明微笑着,却那么僵硬与凄凉,比哭更让人心酸。沉星看了看三哥,又看了看思,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眉蹙得很紧。
  只有百里迟日与凫鱼露出欢喜的笑。百里迟日不动声色地飞快扫视了众人一圈,用他一贯斯文和气的语调与沉稳的大家长气质说道:“这真是件大喜事,我百里家也算是要双喜临门了。”
  顿了顿,微笑着望向冥风与真真:“风和真妹的大事,就算定下来了。”又转头看向沉星与他身后的须弥:“星跟须弥,也别等了。过了这个夏天,就把你们的事一起都办了,大哥也就了了眼前的心事了。”
  真真害羞地红着脸低下头,觑眼看着冥风,他却似呆了一般,眼神发直地望着长廊外头,不知在想什么。真真微微蹙了蹙眉,对这桩两小无猜的好姻缘隐约有了一丝不安。
  沉星还沉浸在山茶的事里面拔不出心思,也顾不上害羞,只勉强地笑了笑,又看了看一无所知的真真,直在心底叹息。须弥知道她为了什么,也没在意。
  百里迟日又对凫鱼说:“鱼,你是生养过两个孩儿的人了,这些事都懂得齐全,多去看看垂光夫人,该告诉她、该教她的,你多费心。”
  凫鱼含笑欠身:“是,鱼记下了。”
  “王后,”百里迟日最后将目光转向一直在咬牙僵立的乐翎,乐翎却似乎并没听到,一双妩媚的大眼里充盈着屈辱、不甘和愤恨。
  思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袖:“母后,大王伯唤你呢。”
  乐翎微颤了一下身子,收回神来,掩了目光中的泪意,微微敛首,声音低涩地说:“翎喝得有些多,一时失态了,大王兄莫怪。不知王兄有何话?”
  百里迟日并不介意,仍旧温和地笑着:“家和万事兴。这些年有王后的辛苦操持,我王廷内才能这般和乐安宁。如今垂光夫人有孕,王后就更要辛苦了。有什么用得着你王嫂帮忙出力的,不要客气,只管找她。过了夏,真真嫁进来,你就又添了一个帮手了。”
  乐翎像被人捏着嘴灌了一肚子馊了的黄连水一般,说不出的酸苦恶心,却丝毫不敢言表。
  她撑了十二分的力,强使出一个慈和的眼神,对真真微笑着点了点头,转朝百里迟日垂首说:“大王兄言重。都是翎份内的事,翎自会尽心。请王兄放心。”
  百里迟日这才满意地颔首:“既这样,就都散了各自回去歇息吧。真真就跟星住在一处吧。风,你送她们回星殿。”
  百里冥风木木地答应了一声,看着沉星挽了真真的胳膊往外走,他魂不守舍地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月殿。
  王后乐翎一回来就命婢女关了殿门,将里面的东西砸了一地,伏在窗下的软榻上纵声嚎啕,将今日宴席上的憋屈窝囊和这些时日以来所有的恨与不甘全都发泄出来。
  百里思不知所措地远远站着,想上前去安慰母亲,却不知从何开口。
  在她小小的心里,想不明白大人之间为何会这么复杂。她不排斥山茶,也不反感她成为父亲的人,可自从父亲为了山茶搬出月殿,虽然他每晚也会过来陪着她、跟她玩、哄她入睡,但她却觉得父亲分明不像以前那样离自己那么近了。说起来,心里也有一种难言的失落和酸意。每当这种情绪涌上来,她又觉得自己多少还是有些怪山茶的。
  为什么母亲要这么讨厌山茶?如果不是母亲这么排斥她,她是不是就可以一起住到月殿来?那样,她最喜欢的人就都可以在一起了,多好。
  要是山茶能再给她生个弟弟或妹妹,那就更好了。至少她无聊的时候,不必非要跑去日殿找沧浪哥哥和潺湲姐姐了。沧浪哥哥整天被大王伯逼着念书,根本没多少时间能跟她们一起玩,潺湲姐姐自从上次她们在达睦河边差点出了事,就再也不敢跟她到外面去玩,也是无趣得很了。
  思惆怅地想着,好看的小脸上,眉毛已经锁成一团。
  夜幕。垂光殿。
  自打从琼台回来,山茶一天也没吃什么东西、没说一句话,只喝了两口水。任百里玄月怎么好言诱哄,都不为所动。
  百里玄月对着她倔犟的背影,一筹莫展。以往他还能总拿那些话来胁迫她顺从,可如今,那种手段他怎么也没法再拿来用了。他自己也奇怪,以前说得那么顺口,此时却为何怎么也张不开嘴了。
  他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榻,躺在她身旁,不眨眼地注视着她。半晌,低低地说了一句:“我想对你好,不是因为孩子。”
  山茶的背僵了一下,眼睛睁开,又阖上。
  还是不变的沉默。百里玄月便不再作声,随夜静寂。
  风殿。
  百里冥风摒退了所有下人,独自灌着酒。
  一杯又一杯,他早已经不知道自己喝下去的究竟是什么,只知道胸口的酸涩灼痛越来越浓烈,令他特别想要纵声一哭。
  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可能的事,他为什么要这么难过?他对她,究竟是怜悯还是爱?
  冥风嘲笑自己的愚钝,痛恨自己的窝囊软弱。可是,他从来就没有别的选择。每每想起山茶沉默中那信任依赖的目光,他就加倍地觉得自己无耻无能,觉得自己比二哥更禽兽。
  “三弟,白天在宴席上还没喝够么?”
  冥风闻声,钝钝地抬眼望去,酒蓦然醒了三分。
  乐翎一身随意的装束,已经迈进了殿内。
  冥风虽醉了,意识却还清醒。他摇摇晃晃地撑着桌子站起身:“二王嫂。这么晚了,您怎么来我这里?”
  乐翎媚然一笑:“怎么?嫂嫂关心三弟,也不对么?三弟今日与真真妹妹订婚,这样的喜事,嫂嫂是特来道贺的。”
  冥风的眉不觉蹙了蹙,拱手说:“多谢王嫂关怀。今日席上,该说的贺词,王嫂已经都说得很周到了,实不必……”
  “除了道贺,嫂嫂还很放心不下三弟,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该来看看。”
  “哦?风何处令王嫂忧心了?”冥风心中益发不安。
  乐翎走到近前,冥风本能地往后退了退。
  乐翎只当做不知,摆出一脸忧色:“三弟,莫非是嫂嫂的错觉?为何如此喜事,你却丝毫不见喜色?嫂嫂总觉得三弟并不欢喜。”
  冥风忙道:“王嫂多心了!真真妹妹很好,风怎么会不欢喜?”
  “那为何要这样独自喝闷酒?”
  不惯说谎的冥风一时语结,默然垂眸。
  乐翎暗暗一笑,在他对面款款坐了,拿起酒壶。
  “来,三弟,嫂嫂心里也不痛快。咱们同是失意人,嫂嫂陪你一醉方休。”
  冥风一惊,慌忙离了桌前:“王嫂,深夜不便,还请早回。”
  乐翎堪堪地盯住他,一双媚眼里几乎要盈出露水来。她站起身,一步一步贴上前去,冥风退无可退,僵硬地站住。
  “王嫂,您……”
  “风,我想看看,你是真的跟你二哥一样心硬吗?”说着,手指已经抚上冥风前胸。
  冥风触电般闪到一旁,大惊失色:“王嫂,请自重!”
  乐翎双目中的媚色顿时化作了幽怨:“风,你就不能大胆一回吗?我知道你并不想娶真真,难道……难道不是为了我吗?”
  百里冥风只觉得浑身发冷,手脚都要僵了。他惊慌地瞪着眼前这个胡言乱语的女人,口齿都快要不利落:“二王嫂,你……你这话是从何说起!风不知自己何处不检点,令王嫂有这般误会!风对王嫂,向来敬之如尊长,从不敢有任何禽兽不如的非分之想!请王嫂明察!”
  乐翎怨愤道:“为什么?难道我不美吗?”
  冥风脸色愈加难看:“王嫂,您……醉了!请回吧。”
  “不!我不信你不喜欢我!这西夜王廷中,还有比我乐翎更美貌的女子吗?有吗?”
  冥风忍无可忍:“王嫂,您真的醉了!情意跟容貌无关。风心中,自有风喜欢的人。请王嫂快不要再说这些颠倒伦常的醉话!”
  乐翎怔住,目光从失望到悲愤、从悲愤到凶狠:“告诉我,她是谁?别说是真真!我不信,我有眼睛!”
  冥风沉默不语。
  乐翎的脸顿时惨白,声音变得颤抖:“不是真真,那就是……你、你莫非也中意那个车渠的野丫头?!”
  冥风的神色变得极不自然,扭过头去。
  乐翎突然歇斯底里:“为什么?为什么!那贱妮子到底有什么好?你们兄弟个个都为她丢了魂!你们这些瞎子、傻瓜!”
  疯癫了般的乐翎失控地哭着冲出了风殿。冥风怔怔地走回桌边,颓然坐了下去。一肚子冰凉的酒水翻涌着悲酸,倏地化作眼泪夺眶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稚子无知

  
  星殿。
  两个即将成为新嫁娘的二八少女正并榻而卧,私语细细。
  “真真,过了夏天,我就得改口叫你三王嫂了。”沉星打趣道。
  真真便嗔笑着轻捶她肩头:“还说我!我不也得叫须弥妹婿了么?”
  沉星便佯装郁闷地叹气:“唉!我叫你一声三嫂倒也不亏。虽说咱俩同岁,好歹你生日还比我大了那么个把月。可我家须弥就亏大了!他比三哥还大一岁呢!”
  说到风,真真微微有些发怔,也忘了玩笑,心头那丝若有若无的忧思又浮了出来。
  “星,你说,冥风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沉星愣了愣,颇不自然地问:“怎么啦真真,为什么突然这么想?”
  “没什么。只是今天宴席上看他……总觉得他并不高兴。”
  沉星本来不爱说谎,可真真也是她自小一起玩过的挚友,她虽然不想欺骗她,但却更不愿让她伤心。于是想了想,敷衍道:“你多心了吧?三哥一直就是那么腼腆好脸红的,隔了这么多年没见面,猛然一见你,他不好意思了呗!”
  真真摇摇头:“不对。他分明不是不好意思的样子,而像总是一副……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模样。星,是不是有什么事?你一定知道!咱们是好姐妹,你不能骗我啊!”
  看着真真迫切询问的目光,沉星再也不好编下去,只得将山茶的事粗略说了一遍。
  看着真真渐渐暗淡忧伤下去的神色,沉星心里十分难过,她拉过真真的手,带着恳求的语气说:“真真,你别怪三哥,也别怪山茶。他们本来也没怎样,如今更是再不可能了。三哥的为人我知道,他只要答应了娶你,就一定会一心一意地对你,你不必疑虑。”
  “我没有怪冥风哥哥,也没有怪山茶——她那么可怜。如果冥风哥哥爱她,她也爱冥风哥哥,我愿意他们在一起。虽然我会很难过,但是我仍然希望他们能开心。我是很喜欢冥风哥哥,从小就想嫁给他,可我不要他心里想着别的女子来娶我,那样我们都不会快乐。”真真说着,泪珠已经落下来。
  沉星心疼地拉过她的胳膊轻轻摇晃着:“真真,别说傻话了!现在不是他们想不想在一起的事,也不是你愿不愿意他们相爱的事,而是他们根本就没可能了!你也不想想,山茶现在的身份是什么?她已经是二哥的妾室、西夜的国夫人了。虽然她不情愿,但有什么用呢?二哥铁了心要干的事,谁也没辙。所以你现在不用想那么多,就安心等着做我们西夜的季王妃就是。他们能不能在一起、能不能相爱,不由你说了算、也不由他们俩说了算。”
  “可是,冥风哥哥他……”
  “好了真真,你信我,只要他说了娶你,就一定会好好待你,啊?三哥他,一定会是个好夫君。”
  真真看着沉星不安的眼眸,迟疑地点了点头。
  翌日,晨。月殿。
  被恨与嫉妒焚烧得一夜未能入眠的王后乐翎,已经将目光中的怨毒很好地收拾掩藏起来——她已有自己的筹谋。
  唇角勾起一丝冰冷阴毒的浅笑,她施施然走进了女儿百里思的房间。
  “思,想什么呢?”
  百里思正坐在床边,手托着腮,小大人似的蹙眉沉思着,不知在烦恼些什么。听见母亲的声音,她从思绪中收回神,抬起眼来。
  “母亲,有事吗?”思无精打采地问。
  “没事,就是听你这里安静得很,来看看我的思在做什么。怎么了?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想你父王了?”
  思摇摇头:“也没有。父王虽然不住这里了,但每晚都来陪我很久,不至于那么想他。我只是很无趣。”
  乐翎笑了笑:“喜欢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喜欢玩什么就玩什么,怎么会无趣呢?”说着走到思身边坐了下来,爱抚地摸了摸她的头。
  思垂着头不说话,闷闷地摆弄着衣服带子。
  “你是不是想去找山茶?”
  思蓦地抬眼望着母亲:“你怎么知道?”
  乐翎压住心头的火气,佯装失笑道:“你是母亲的女儿,你想什么,母亲怎么会不知道?既然想去,怎么不去呢?”
  思郁闷地摇头:“她现在也是父王的妻子了,我都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见了面一定会怪怪的。”
  乐翎微微挑眉:“哦,你是这么想的?你生她的气?”
  “不是。山茶对我那么好,还救过我的命,我怎么会生她的气呢?何况我听到姑姑跟三王叔说,是父王非要娶她的,她根本就不愿意。所以这件事也不能怪她啊!”
  乐翎脸色暗了暗,勉强维持着笑容:“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不去看她?”
  思毕竟是个孩子,怎么会留意母亲这些试探,诚实地说:“我是很想去,可就是怕见了她会别扭。还有,也怕你会不高兴。”
  乐翎不动声色道:“想去就去吧,不用想那么多。你高兴就好。”
  思露出惊异的神色,貌似不相信一向蛮横的母亲竟会突然这么通情达理:“母后,你不是很讨厌山茶吗?以前我每次去找她,你都很生气。我知道这次她怀了父王的孩子,你很伤心难过,所以我……”
  乐翎轻轻捏了捏思的脸颊:“傻孩子,知道心疼母后了?放心,母后身为西夜的王后,还没那么小气量。以后她的孩子也是你的弟弟妹妹,你跟她亲近一些,也是应该的。”
  思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盯着母亲:“母后,你说这些话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我去看山茶?”
  乐翎微笑点头。
  思一下子雀跃起来,欢快地跳起身在乐翎脸上啄了一下,小鸟儿般飞出了月殿。
  望着女儿欢快的身影,乐翎适才还笑意盈盈的眼眸渐渐冷了下来,一只手紧紧攥住衣袖,沉着脸转身走出思的屋子。
  垂光殿。
  “你今天必须吃东西!昨天整整一天什么都没吃,你这是打算活活把自己跟孩子都饿死?!”
  看着面无表情、不说不动的山茶,百里玄月端着碗,又急又气。
  正无计可施时,侍卫在外面高声通禀:“王、夫人,思殿下来了,要进去探望夫人!”
  百里玄月眼前一亮,看向山茶,见她眼底也闪出些微光亮,颇期待地望向外面,便急忙喊道:“快,让思进来!”
  百里思连蹦带跳地进了内殿,笑眼弯弯地向着榻上探头:“山茶,我来看你啦!”
  百里玄月脸一挂站起身:“思!怎么称呼的?她现在是你的庶母,你得叫她夫人。”
  思吐了吐舌头:“哦,人家不习惯嘛。”
  山茶压根儿没搭理百里玄月的话,朝思笑着伸出手:“来,思殿下,到榻上坐,咱们说说话儿,我也很想你了。怎么这段日子老也不见你?”
  思跑到榻前坐了,牵住山茶的手:“你好吗?昨天宴席上看你突然那么不舒服,我担心死了。想来看你,又怕……”
  说到这儿,思咽住了,山茶已经会意,忙接过来。
  “谢谢思殿下,我没事了,不用担心。你瞧我现在不是好得很吗?”
  百里玄月终于抓到机会插嘴:“好什么好?从昨天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也能叫好?”
  这话对山茶毫无效果,她依旧置若罔闻,不肯答言,倒是思受到了刺激。
  她瞪大眼吃惊地看着山茶:“你怎么能这么久不吃东西呢?会饿坏的!别忘了,你肚子里有小弟弟小妹妹呢!”
  思说着不由伸出手,想去摸摸山茶的肚子。山茶本能地全身僵硬起来,脸色也变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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