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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劫-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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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副官走了过来,深深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声“司令”刚唤出口,就看到男人突然发狠一般的站起了身子,冲到了窗前,一拳拳的向着窗户上挥去,痛苦的大喊起来。
张副官大惊失色,联合侍卫一起上前紧紧抱住了郑北辰,阻止他的自残。郑北辰一把便挣脱了他们,残破的音节就如同是从胸腔里泣血一般的震出来,好似野兽一般痛苦的嚎叫。他绝望的一头狠狠向着墙上砸去,张副官大喊了一声“司令!”语气里满是惊恐。
他那样的用力,那是他对自己的惩罚与报复,有血从他的额头上流出来,滚热的,缓缓滴落在地毯上,溅出一片片的血花来,而他的耳膜处,嗡嗡的作响。。。。。
他真恨不得自己就这样死了,和她,和他们的孩子一起死了。
他急促的喘息着,血从他头上的伤口里涌出来,全身上下只有那么一点点是热的,只剩下那么一点点,带有血腥味的热气。角落里放佛潜藏着一只怪兽,对着他虎视眈眈的,在那里发出嘶哑的吼声,随时都会扑上来,将他撕个粉碎。。。。。
——————————————
北平城外。
这一带原先是前清某位王公的废园,后来被人买去,重建亭台楼阁,原来的树木石头皆是巧妙的留用。时值中秋,榭旁水前俩株金桂已约百龄,如同俩树巨伞似得,树叶间缀满了星星点点的小花,香气浓烈馥郁。只是天色阴沉,到了傍晚竟下起了小雨,丝丝细雨打在地上,红鱼喁喁,一池的残荷飒飒有声,夹杂着桂花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只觉得秋意微凉,风声渐起。
长窗下偌大的一个屋子,只有叶雪妍与一个女仆,长窗外便是荷池,但听雨声萧萧,打在那荷叶之上发出簌簌的响声,别有一种凄惶之感。
百褶绸红木弯头落地灯一侧摆放着西式的沙发软椅子,叶雪妍坐在那里,一旁的女仆手中端着一应的江南小点心,一样样做的极其的精致,她殷勤的对着叶雪妍笑道;“小姐多少吃一点吧,这些芙蓉水晶糕和瓜儿卷之类的小点心,我家主人说您最爱吃了。”
叶雪妍看着她,再次问了一句;“你家主人是谁?”
那女仆又是一笑;“小姐不要着急,我家主人说了,等过一阵子,他就会来见您。您只要将自己的身子养好,这就够了。”
叶雪妍站起身子,越过那个女仆,快速的走出了房间,那女仆惊叫了一声,“叶小姐,您出不去的。”
叶雪妍不理会,只一路向着楼下跑去,她顾忌着腹中的胎儿,不敢跑快,还没有走出几步,就已经走来了好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位瞧起来十分精干的老妈子,朝着她客气的笑道;“小姐若需要什么,只管吩咐一声,自己就不必亲自下楼了。”
叶雪妍后退了几步,压下心底的惶恐,厉声问道;“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里?”
那老妈子又是微微一笑;“我是这里的嬷嬷,您只要叫我朱妈就可以了。”
叶雪妍心口砰砰的乱跳着,她望着眼前的朱妈,脑海里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惨死了秦妈,心里便是一痛。
她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扶桑人派兵空袭了北平,北平城里现在乱作了一团,所以小姐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安全。”朱妈十分客气,温和的解释道。
叶雪妍俏脸一白,忍不住就要上前;“我要出去!我娘和弟弟还在城里!”
那朱妈向着身后的女仆使了个眼色,立时便有人上前将叶雪妍搀住,令她动弹不得。
“叶小姐,您现在还怀着孩子,我劝您最好还是好好的歇一歇,以免动了胎气。至于您母亲那里,我家主人会派人去探听消息的,还请小姐稍安勿躁。”
叶雪妍见朱妈谈吐不俗,心里惊疑更甚,她抬起头往厅外看了看,就见有几束柔和的阳光顺着大门照了进来,几个黑衣男子笔直的站在门口。
她知道这是一个牢笼,她是无论如何都跑不出去的。她回头,看向那朱妈,一字一句道;“你们口口声声唤我小姐,却不知你们可否知道我的夫君是谁?”
那朱妈轻声一笑,言道;“大名鼎鼎的郑司令,这天下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好了,叶小姐还是早点歇息吧。”
叶雪妍大骇,朱妈的话摆明了她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可听她话中之意,却显然并没有一丝的顾忌。
她心思极乱,脑子里如同一团乱麻,无论如何都理不出个头绪来,她直视着朱妈的眼睛,开口道;“我要打电话。”
朱妈依然是笑着,却并未理会她的要求,而是像搀着她的女仆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扶叶小姐去休息,叶小姐若有一丝好歹,可仔细你们的小命。”
说完,转身离去。
叶雪妍挣扎着,“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
搀着叶雪妍的女仆中有一位温声道;“小姐,您还是去歇息吧,我家主人对您不会有坏意的。这点您大可以放心。”


 第124章 生死俩茫茫

天已经黑了下来,风吹过树叶之间,却是一片沙沙的声音,树叶上本来积满了雨水,纷纷扬扬地落地,倒好似一场骤雨。秋寒料峭,到了傍晚,风雨更似砭人刺骨。叶雪妍披着一件苏绣披风,缎面上绣着双凤牡丹,衣领上缀着一些很闪亮的东西,一晃一晃的犹如星光。有细微的风吹了过来,将风帽上雪白的天鹅绒吹得稍许凌乱。
左右各有女仆为她打着伞,身后更是跟着一溜的家丁仆人。叶雪妍心头更慌,瞧这阵势,她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得。
晚饭她并没有吃,只向着朱妈说自己闷得慌,想去外面走走。朱妈倒是十分爽快的答应了,没想到却让这么多人跟着自己。
这座宅子极大,花园里曲径通幽,简直和一个迷宫一般,叶雪妍转了许久,也理不清个头绪。一路的抄手游廊,走回到她住的那间院子,里外都是静悄悄的,青石板的院子里落满了积水,门廊下原本悬着一盏灯,因为灯泡不大,晕黄的光照着青石板上的积水,越发的显得安静如潭。
朱妈已经领着仆人在等在了那里,看到她回来,便笑道;“叶小姐转了一圈,觉得这间园子怎么样?”
叶雪妍看了她一眼,却不愿说话,只径直走了进去。
朱妈也不介意,依然是笑容满面的样子,亲手为她将披风解下。叶雪妍方才趁着天暗出门,并未留意这披风是何样子,如今在厅中亮如白昼的灯光下,才发现这件披风领子上还点缀着闪亮的珍珠,颗颗如莲子般大小。珍珠的一旁,竟还镶着钻石,自然不是普通的水钻,而是每一刻都是约有几十分的粉钻,一件披风,居然就如此贵重。
任是叶雪妍嫁与郑北辰后,自是见惯了好东西,可现在见这里随意的一件披风居然也是如此的价值连城,心里却仍是不由得一禀,疑惑更甚。
朱妈似是猜出她心底所想,微微一笑道;“这件披风也是我家主人特意为小姐准备的,依我老妈子瞧着,这世间,也只有小姐这般的人物才能配得上。”
叶雪妍雪亮的一双眼眸看着她,声音却十分的清冷;“我不管你们的主人究竟是谁,你们这样将我软禁在这里,等我的丈夫赶到,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朱妈面上依然是不为所动,只若无其事般的笑了笑,道了句;“叶小姐晚上没有吃饭,老奴让厨子为您做了些点心,您就算不为自己,为了孩子,多少也还是要吃点。”
说着,便有仆人鱼贯而入,捧来了鲜奶酪,蛋糕,如意酥,千层糕等各式点心。叶雪妍望着眼前一碟碟精巧的食物,却动也不动。她一天不曾进食,早已饥饿不已,可她不敢吃,她不知道这里的人究竟安着什么心思,生怕食物里会被下了落胎药。
朱妈看着她的样子,一双眸子似是可以看透人心,她直视的叶雪妍的目光,开口道;“叶小姐,若我们真对您存了歹心,那您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的,所以对这些食物,您大可以放心。”
叶雪妍心头微怔,她如今的境况,确实是如朱妈所说。而若她们想加害自己,法子定也是五花八门,的确不需要这样的大费周章,在饭菜里下毒。
她松了口气,看向朱妈的眼睛,语气却是软了下来;“朱妈,我只想知道,你们的主人是不是在官邸将救我出来的那个人?”
朱妈并不回答,只像她欠了欠身子,“叶小姐用完点心,还是早些歇息吧,老奴先告退。”说完,转身离去。
叶雪妍望着她的背影,一颗心却是抓肝挠心的,她捻起一块果仁酥,食不知味,心里却在呼唤着,北辰,你在哪?你什么时候,才会来救我?
她抚上自己的小腹,为着这个孩子,她总是要支撑下去。
——————————
江北时气虽然暖和,可因着连日的天气阴霾,庭院里的几束梅花,虽然早早绽放,却仍然是开的疏疏朗朗,被风一吹,显得愈发的孤零零的,形单影只。
郑北辰站在庭院里,静默不语。院子里本来还种着几株桂花树,不过天气寒冷,桂树固然枝叶凋落一尽,而台阶下种的萱草亦是尽数枯黄,被风吹动着簌簌作响。
张副官走进,看着男人的身影立在那里,便停下了脚步。郑北辰早已听到是他,头也未回,只道了俩个字;“如何?”
张副官一咬牙,上前了几步,缓缓开口;“方才收到从北平发来的电报,上面说,北平损失惨重,死伤者不计其数,被炸毁的民宅与大楼,更是数不胜数。北平城如今,简直就是一座人间炼狱。”
“官邸,怎么样了?”隔了良久,男人艰涩的开口。
张副官眼眸浮起一抹痛色,半晌后,方才回道;“官邸已经被夷为了平地,爆炸引发了大火,里面的人。。。。都是面目全非,完全分不清楚。”
郑北辰合上了眼睛,唇线紧抿着,一言不发。
“司令——”张副官欲言又止。
“说。”
“善桥的叶宅,也在扶桑军的轰炸范围内,叶太太与叶少爷的尸体,已经被清理了出来。”
郑北辰睁开一双冷冽的黑眸,淡淡的道出几个字;“厚葬吧。”
“是。”张副官垂首。
“与我一起上前线。”郑北辰回过了身子,冷峻的容颜面无表情,只将手中的军帽戴上,大步向着院外走去。
张副官不容多想,只连忙抬腿跟了上去。
天色晦暗阴沉,就如同人的心。
————————
十一月,郑家军最高司令部下达了最高统帅郑北辰亲自签署的文件,文件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誓与扶桑抵抗到底,郑家军的枪口,永远冲着扶桑人。国仇家恨,与扶桑之仇不共戴天,必是要你死我活的打上一仗,即使是粉身碎骨,也终是玉碎其仁,死得其所。
而江北的余军,竟是公然卖国,与扶桑人明目张胆的联合在一起,一同将枪口对向了郑家军。一时间,烽烟四起,国内骂声一片,尽是对江北余军的讨伐。
江北之战如火如荼,不到一个月,便传来郑家军十七师长布防不利,临战失惊,让扶桑军轻而易举的便突破了第一道防线,直接导致第二,三道防线岌岌可危,郑家军总司令郑北辰亲赴前线,直接枪毙了十七师师长与俩个军长,并亲自指挥重新进行一线布防,勇猛抗敌。
没过几天,又传出第三炮兵连的连长,与陆军营的一个营长皆是因抗敌不利而被郑北辰就地枪决。
形势愈发的严峻,重创下的北平城内更是人心惶惶,粮价物价飞涨,报纸上刊登的几乎全是前线的战事消息。更有外国领事馆直接向着国民政府抗议郑北辰用兵过于暴虐,简直有草菅人命之嫌。每一场都是硬仗,扶桑军与郑家军都是死伤惨重。
天气渐渐冷了起来,前线战事迎来了崭新的局面,郑北辰亲自设立三道布防,将扶桑人与余军的全面侵吞攻势彻底粉碎,扶桑军联合余军退守洛城,严防死守,与郑家军形成对峙之势。
而国民政府却毫无作为,并未派护国军前去江北支援,只美名其曰留守北平。各大报刊纷纷指责国民政府不过是利用郑家军与扶桑余军对抗,最后好坐收渔翁之利。
夜深了,郑北辰的办公室依然灯火通明,林元钦走了过来,却见张副官一脸焦躁的站在那里,不由得担心道;“里面怎么样了?”
张副官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叹了口气言道;“总司令这几天一直忙着布防的事情,每天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连上今晚都三天了,他连眼睛都没合上过,就这样了顾有德还来闹,里面现在估计正吵得不可开交!”
林元钦沉默片刻,叹道;“也怨不得老顾,司令如今脾气暴躁,有道是乱世用重典,可总不能拿人命当草芥。想当年司令爱兵如子,可如今——”他顿了顿,接着道;“老顾就是个牛脾气,也是被逼急了。”
张副官浓眉深锁;“现在国民政府要与扶桑议和,美利坚也是不断的给司令施压,强迫司令与扶桑握手言和。可国仇家恨,司令又怎么能不报?这样的内外夹击,司令都是一个人硬挺着,若换做别人,非要疯了不可。”
“美利坚那边倒是好办,只要司令点个头,得到美国佬的支持,也是容易的很。”林元钦双眸炯炯,一字一句道。
张副官心中一禀,言道;“夫人才刚去世,这些话可千万不能在司令面前说。”
林元钦却是不甚在意;“荣亲王一脉在美利坚盘根交错,大贝勒如今更是当上了参议院的议员,以前有夫人在,那是没办法。可如今夫人既然已经去世,眼下联姻便是最简单的手段,如果司令能娶了七格格,莫不说赶退扶桑人,就是这天下,司令也是唾手可得。”
张副官心中狂跳,只摆了摆手;“夫人尸骨未寒,这些话还是别说了。”


 第125章 幕后之人

林元钦眼眸闪过一抹愠色,却终是压下了喉间的话语。二人沉默片刻,就听得办公室里顾有德的声音已经喊了出来;“司令如今杀自己人比杀扶桑人还厉害,害的我老顾都要骂你一声残忍暴虐!我手下的团长顶多也就是降个级,你凭什么把他毙了?”
郑北辰也是怒吼道;“眼下是非常时期,容不得一点错误!我早说过玩忽职守者杀无赦!”
顾有德丝毫不留情面,顶道;“狗屁的非常时期,分明就是郑北辰你杀红了眼!你不把扶桑人当人也就罢了,你现在也拿手底下的弟兄不当人了,你干脆今天就把我也给毙了,免得我哪天被你逼急了,来一场逼宫哗变的戏码!”
办公室里嘭的一声巨响,郑北辰暴怒的声音显然已是容忍到了极限;“顾有德,你给我滚出去!”
顾有德却仍然在那里叫嚣着;“你拿个电话还砸不死我,不过是死了个老婆,你至于——”
那一句话音未落,忽地“砰”的一声枪响,门外的张副官与林元钦面上同时变色,抢上前撞开了门,便见顾有德脸红脖子粗的站在办公室中央,军帽也带歪了,一双眼睁得又圆又大,与脸色铁青的郑北辰对峙着,郑北辰手里握着手枪,刚才那一颗子弹打到了花瓶上,将其打了个粉碎。
张副官与林元钦心里都是大惊,暗叫不好,一个上去拦住了郑北辰,另一个便去扯着顾有德。郑北辰手里的枪依然紧握着,似是还要开枪。顾有德怒火熊熊,冲着张副官大喊道;“张永康,你别拦着他,让他打死我算了!”
说完,他一眼看向郑北辰,梗着脖子道;“郑北辰,你就一枪打死我,我顾有德要是皱一下眉头,我他妈就是狗娘养的!”
郑北辰双眸似是要喷出火焰,只咬牙道出了一个字;“滚!”
顾有德却还在那里不怕死的嚷嚷,林元钦气极,呵斥道;“顾有德,你能不能少说几句,枉你活了一把岁数!”
顾有德豁出去了,大声道;“就因为我比他大了二十岁,才要把话说出来,只可惜这小子现在一心只想着报仇,整日里只知道杀人,不论是扶桑人还是自己人都要杀个精光,与其这样,他还不如一枪把我崩了,让我早死早脱身!”
“顾有德!”张副官再也忍不住,厉声喝道。
顾有德依然我行我素,只喊的嗓子哑的出不了声,林元钦简直拉都拉不住。再看郑北辰,却将手枪垂下,默然无声的坐在了沙发上。
他的脸上是疲惫至极的神色,眼眸中蕴藏着无尽的落寞。他大口的呼吸着,却一言不发。
其他三人看着他如此的摸样都是怔住了,张副官担忧的上前,还未出声便被他一个手势止住。顾有德也是老实了下来,望着郑北辰,脱口道了句;“司令!”
郑北辰闭了闭眼眸,抬首看向顾有德,军帽下一张英挺的面容此时却是一片的惨白,唯有眼底,是一如既往的冷寂。
他开口,“你说的对,这段日子的确是我错了。回头,让人给他们多发些抚恤金。往后,我会克制自己。”
三人都噤了声。
“你们都出去吧。”郑北辰疲累已极,说完,便合上了眼睛。
——————————
而叶雪妍在北平,葬身火海的消息也是不胫而走。谈起的人,无不是唏嘘不已。北平的郑帅官邸,雄武威严的大帅府不过一夜,变成了一座废墟。几十米的雕梁画栋轰然倒塌,那一晚更是火光冲天,巨大的烟浪如同海啸般铺天盖地,整个玉皇山几乎都被官邸的大火给映红了。而那可以冲天的烟浪将整个北平城的上空都要挡住。。。。。
彤云低锁山河暗,秋风卷尽故园残,昔日钟鸣鼎食的玉皇山郑帅官邸,毁于一旦,成为一片焦土废墟,往日多少故事,欢声笑语全被埋葬,一切都已成空。
而从官邸中被挖出来的尸体,则更是惨不忍睹。断肢残骸数不胜数,即使有保存完整的躯体,也早被大火烧的不成样子,辩认不得。
在那样的轰炸与大火之下,绝不会有人幸存。
扶桑军对北平城的这一场试探性的轰炸,最终目标就是郑北辰的官邸,而其目的便是要给不肯听从国民政府安排,执意要顽强抵抗的郑家军统帅郑北辰一个厉害看看,为的便是逼迫他从江北撤兵,在停战协议书上签字,扶桑军从而得以垄断江北诸省。
不料,郑北辰竟是一切如故,继续在江北前线亲自督战,甚至回都不曾回到北平看一眼,坊间纷纷流传郑夫人已经怀了身孕,此番又是死的如此凄惨,郑北辰竟是丝毫不为所动,只派了下属来安排一切善后事宜。
说起来,不过是一声叹息,道一句郎心似铁。
这一日下起了大雨,一直到深夜也还没停,北平城郊外的花园里,芭蕉叶子被雨滴打得噼里啪啦作响,浓浓的夜色伴着风声被关在阳台的百叶窗户外,主卧室里已经烧起了热水管子,满是温暖如春的气息。只有那放在地毯上的一尊青瓷细瓶空空荡荡的,显得格外的寂寥。
叶雪妍静静的躺在床上,睡熟了。
男人的脚步十分的轻浅,踏在棉柔的地毯上,几乎听不到一声响动。他走至门前,伸出手刚要推门而入,手势却在触到门框的刹那滞在了半空中,他就站在那样笔直的站在那里,过了许久,终是将手放下。
一旁的朱妈瞧着,毕恭毕敬道;:“先生,您进去看一看叶小姐吧。现在这个点她已经睡熟了,绝不会知晓您来过。”
“这些日子,她过的怎么样?”男人回过头,冷眸盯像她的眼睛。
“先生请放心,仆人们都是十分精心的伺候着叶小姐,一点也不敢马虎。”
男人闻言,微微点了点头,说;“她还怀着孩子,食物一定要多注意,一些活血的东西千万不能搞混淆了,知道了吗?”
朱妈小心翼翼,只躬着身子说记下了。
男人望着眼前的这扇门,心里却是波涛云涌,他默然站立了许久,终是压抑不住心底的牵念,缓缓伸出手,将门打开。
屋子里只开了一盏淡粉色的小灯,发出十分柔和的光晕。桌子上摆着一个镂空的白玉香炉,里面燃着一把上好的沉凝香,碧青的轻烟,一缕缕的飘飘渺渺。这香在从前都是皇宫里的东西,自然也是他花了重金,从黑市上得来,此香最宜女子安神好眠,更难得的是,还有安胎的功效。
他的脚步很轻,慢慢的走到了床边,那是一张豪华精致的西式大床,床头是镂花镀金的,垂着西式的悬帐,那帐子雪白而透明,如同柔云轻轻的泻下来,垂下无数粉色的流苏,迤逦蜿蜒,围绕着床间。床上铺着西式的羽绒被,暖和而轻柔,却勾勒出一抹娇小的身躯。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一颗心却是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几乎要忍不住唤一声雪妍。
她的手搁在被子外面,白皙如玉。男人的眸光落在她的手背上,刚要伸出自己的手将她的小手放进被窝,却似刚刚想起一般,在刚要触碰到她肌肤的刹那将手抽了回来。
他将双手和握,俩个手在一起摩挲着,从嘴巴中呵出丝丝暖气,他的手曾经受过重伤,血液循环的极慢,一年四季都是冰凉似铁,尤其是秋冬季节尤甚。他暖了好一会,直到感觉自己的手不再是一片冰凉,方才握住叶雪妍的小手,轻轻的将那双柔荑送进了被窝。
蓦然,叶雪妍睁开了眸子。
男人一惊,想走已经来不及了。四目相对,只听女子的一声惊呼响起;“沈先生!是你?”
沈建安黑眸似海,闻言只凝视着她的容颜,颔首道;“不错,是我。”
叶雪妍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不敢置信道;“你是这里的主人?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沈建安站起了自己的身子,背对着她,他沉默着,不知要如何开口。
“沈先生,请你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叶雪妍被软禁了许久,此时正是不愿放过一丝机会,她赤着脚,掀开被子走了下来。
听到响动,沈建安回过身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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