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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辔红缨-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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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功之际不可惊扰于他,是以尚留在厅内。”说着森冷眼神扫视了群邪一眼,接道:“百花翁虽被兄弟说服,内忧已解,但外患仍在,风闻黑白两道群雄已相继赶来保安砦途中,令主为此传谕,兄弟自知才能菲薄,责艰任重,个人智慧有限,为免挂一漏万,意欲在麒麟厅上共商大计,集腋成裘,以挽危机如何?”
  群邪齐声称喏。
  西门柳又道:“诸位请先去麒麟厅上,兄弟尚须请示铁夫人,如能得夫人拨冗一往麒麟厅更好。”
  群邪不虞有诈,快步向麒麟厅走去,西门柳略一沉吟,望鉴人石府才奔出数步,忽闻翠莲娇声唤道:“西门老师,婢子奉夫人之命请拨驾一往有话相询。”
  惊鸿一闪,翠莲从树后掠出,长长睫眉眨了眨。
  西门柳知翠莲之意,恐有人暗蹑窥听,冷冷答道:“我正要去见夫人。”
  两人如飞奔去,进入鉴人石府,西门柳道:“姑娘,在下扮作西门柳形象,虽模样神似,以群邪在下无一人相识,言语之间,恐露出破绽。”
  翠莲笑道:“不妨,婢子领相公藏在麒麟厅暗壁后,一一指明其出身来历,但相公准备停妥了么?”
  西门柳颔首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在下已配制一味神智控制药物,与老贼所用,有异曲同功之妙,而且不易察出。”
  翠莲娇笑道:“相公不愧为医圣端木长春衣钵传人。”说着微微一招手,引着西门柳从秘道进入麒麟厅暗壁之后。
  当年瞽目神卜丘知易助佛面人屠铁少川建造此宅设计极巧,从正壁浮镶着一双麒麟眼珠内可窥望厅内景物,一览无遗,群邪说话,更清晰入耳。
  翠莲口如连珠,将群邪出身姓名一一为之说话,只听一人高声道:“西门柳怎么还未来,莫非出了什么舛错?”
  西门柳心神微震。
  翠莲娇声道:“相公你去吧,婢子去厨下吩咐准备宴席。”
  群邪正三三两两丛议之际,忽见壁后突转出西门柳身形,立时雅雀无声。
  西门柳抱拳微拱,道:“适才夫人相召垂询武林情势,以致来迟,还请见谅,兄弟已吩咐厨下准备数席盛宴……”
  话犹未了,忽见一个黑衣带刀劲装汉子疾射入厅,躬身禀道:“宅外发现一个黑衣者妇率领六巨灵大汉,自承姓杜,坚欲入来,阻止不住,黑衣老妇武功高不可测,被他连伤七人。”
  厅外遥同告警响箭破空之声,西门柳冷哼一声道:“这必是万钊之妻玄衣姹女杜素素,诸位稍安勿虑,待兄弟将他擒来。”身形一晃,穿出厅外而去。
  群邪防西门柳势孤难敌,互望了一眼,纷纷窜出。
  西门柳身形掠出宅外,只见黑衣老妇身形飞舞,出掌投指将守护宅外暗桩十数黑衣能手逼得连连倒退,三丈开外,一列立定六个身高九尺,宛似铁塔,面目狞恶巨灵大汉,一动不动!不禁大喝道:“住手!”
  喝声如雷,黑衣老妇身形疾飘开去。
  西门柳身如行云流水,走了前去,道:“来者可是万夫人杜素素女侠么?”
  玄衣姹女杜素素不禁一怔,道:“尊驾既知老身姓名,想必外子与尊驾相识。”
  西门柳道:“在下西门柳,与万老师曾有一面之雅,请问在下手下何事冒犯杜女侠?”
  杜素素鼻中冷哼一声道:“外子留下暗记显示已在宅内,何故你手下推称未见?”
  西门柳大笑道:“他们不知是杜女侠如何能怪他们。”
  杜素素道:“这样说来,外子确在宅内了?有劳西门老师命人请他出来相见。”
  西门柳道:“万老师已离此他往了。”
  杜素素闻言眉目之间猛泛杀机,叱道:“胡说,老身已得传讯,此宅乃佛面人屠铁少川潜迹之处,外子与铁老贼誓不两立,分明陷身宅中,你如不实话实语,莫怪老身无礼了。”
  西门柳冷冷答道:“风闻传言,何足为凭,在下居此已逾三十载,与佛面人屠铁少川风马牛不相干,杜女侠竟将在下牵涉在武林是非之中是何道理。”
  宅中群邪纷纷掠落在西门柳身后丈外,闻言大感疑诧,不约而同暗道:“既然西门老师已说服百花翁及万钊等人,为何不敢延请杜素素入内。”
  忽听西门柳蚁语传音道:“那万钊被兄弟掌伤,百花翁虽被说服,但万钊睚怨必报,恐心怀不忿,万一他夫妻联手为敌,非但原定之策破坏无遗,而且黑白两道高手已相继赶来,说不定已隐在近处,是以一丝口风均不容走漏,势逼如此,不得不尔。”
  群邪不禁恍然大悟,暗暗钦服西门柳持重沉稳,难怪令主寄以心腹重任。
  只见杜素素面色一变,厉叱道:“诡言舌辩,老身岂是你所能骗得了的。”说着右臂一挥,呼的一掌直劈西门柳而去。
  西门柳一式“金鹏展翼”,曲腕一刁,向外疾封推出,中指飞射出一线罡力。
  这一式看来平淡无奇,其实神妙已极,含蕴各门各派之武学神髓,变幻无穷。
  杜素素目光锐利,不禁面色大变,忙撤回发出掌力,她虽警觉得快,仍然被西门柳扫出两步,神色异样难看。
  只见杜素素身后六个巨灵抢步迈出,庞然大物,身形带出一片排空巨潮。
  群邪亦疾掠出六人,双掌齐推,大喝道:“退!”
  十二掌之力何等惊人,撼出裂石,但依然阻不住那巨灵大汉。
  突闻杜素素叱道:“速速出手!”
  六巨灵大汉闻命,毛茸茸薄扇巨掌一伸,迅如闪电,抓向群邪而去。
  群邪只觉来掌之势奇奥无比,罩向全身各处穴道,而且迅快无比,闪避均不及,逼得横臂猛格,但感如触金铁,痛澈心脾,哼声未及出口,却被巨灵大汉“顺手推舟”五指扣住肩骨,右掌如刃直击砍下。
  只听惨嗥相继腾起,六邪被生生由顶至尾劈成两半,脏腑溢流腔外,鲜血喷泉,惨不忍睹。
  西门柳不禁大骇,暗道:“此六人非但力逾虎豹,金铁不入,而且武功上乘,不能力敌。”眼珠一转,不由计上心来,厉喝道:“杜女侠,你难道不顾及万钊生死。”
  玄衣姹女杜素素面色一变,右掌一挥,六个巨灵大汉疾跃而退,宛如泥塑木雕般屹立不动,目中射出两道慑人寒光,冷笑道:“尊驾如不立时释放外子,只消老身一声令下,恐宅中被杀得鸡犬不留。”
  西门柳冷笑道:“在下已说过,万老师目下不在寒舍,不过在下可指点一条明路,可赶上万老师一行,但这笔血债怎么清偿法?”
  杜素素目中神光如野兽般火炽,怨毒流转,似欲择人而噬,阴恻恻笑道:“血债血还。”她像发觉西门柳色厉内荏,畏惧率来六巨灵大汉,暗道:“我何不先发制人,不愁他不将万钊安然释放。”目光略一示意六人。
  六巨灵已知杜素素心意,霍地扑向西门柳。
  只闻杜素素笑道:“六丁六甲,神力无敌,就是铁少川也无法抵御,何况……”
  突见西门柳身形一鹤冲天拔起,身化神龙盘空,右掌吐出一股暗劲直击而下。
  一声怪叫腾起,掌力击中一个大汉,身形被撞得倒飞出五六丈外,蓬的四仰八叉坠地,尘砂奔空,几乎昏死过去。
  西门柳为掩护本身真实功力,免群邪起疑,尽量不施展星河绝学,掌招中含蕴剑震口诀,身形一沾地,右掌疾旋,将其余五人震得往回撞去,冷笑道:“杜女侠,你再如不知进退,可别怪在下辣手无情了。”
  杜素素见状,不由心神猛震。
  哪知西门柳却趁着她心神怔忡之际,闪电欺身,右手迅疾无伦一把扣在杜素素“曲池”穴上,阴阴一笑道:“人无害虎之心,虎有伤人意,在下势逼如此,杜女侠,得罪了。”左手两指疾伸点在“灵台”穴道上。
  那六个巨灵大汉虽摔得不轻,却恃着一身横练,幸未受内伤,目睹玄衣姹女被制,嗓中发出一声兽狺扑来。
  西门柳道:“杜女侠是不想活了么?”
  杜素素忙喝道:“站住!”
  六巨灵大汉闻声前扑之势猛刹止住,只见杜素素目光怨毒道:“尊驾如欲两败俱伤,恐难挡六丁六甲联臂一击。”
  西门柳道:“杜女侠意欲在下将你释放么?”说着略略一顿,又道:“在下久居于此,实与佛面人屠铁少川毫不相涉,信否端在杜女侠了。”话落五指一松。
  杜素素望也不望西门柳一眼,转身率着六大汉疾奔离去。
  群邪中一人出声道:“这妖妇手黑心辣,西门老师为何不将她除去,令死者含恨。”
  西门柳转面黯然叹息道:“羊兄有所不知,方才兄弟已耗尽全力才将六巨灵大汉震出,内腑气血散乱逆窜,杜素素虽为所制,但兄弟却无法抗御六人联臂一击,诈胜逞险可一而不可再,是以见好就收,如不出兄弟所料,杜素素今晚将卷土重来,到时定可一网成擒。”随即指挥群邪将尸体清除,返转麒麟厅。
  这一番话将群邪骗得异常信服,均知西门柳武功虽较他们稍胜一筹,但也不致强出太多,方才如将六巨灵大汉一击毙命,必使群邪疑窦丛生,此乃西门柳心细如发处。
  西门柳当先步入麒麟厅,只见已摆下八席酒筵,山珍海味罗列,酒香扑鼻,心中微微一笑在怀中取出一只玉瓶,倾出三粒朱红如火药丸服下,群邪只道他方才身受内伤服药调匀真气,不疑有诈,择席纷纷就座。
  只见翠莲等四个美婢挨席斟酒.西门柳高擎洒杯,朗声道:“我等身受令主洪恩,杀身难报,目下强敌纷纷赶来,望诸位戮力同心,共度辛艰,兄弟已订下歼敌之策,诸位老师请乾此酒后,如有高见不妨提出商讨,以免临时措乱不及。”说着一饮而罄。
  群邪立起仰饮杯中酒。
  酒内已放下毒药,药性奇烈,立即发作,群邪天晕地转倒下。
  只听厅外传出南儒司空陵笑声道:“霍贤侄,我这穷酸平生少有钦佩过谁,但钦服你了。”说时,厅外人影纷纷疾射而入。
  西门柳抬目望去,只见南儒司空陵、虞凤栖、翠萍、车素玉、塞外人魔蓝景辉、栗雷及林风珠等一千金风帮高手等群雄掠入。
  随着九头狮子康化成及九指追魂娄子明率着爱女康玉莲娄翠鸿走了进来,西门柳眉头微微一皱,抢步趋出,抱拳笑道:“此处有劳诸位了。”
  虞凤栖嗔道:“慢着,你就想走了么?”
  霍文翔赧然一笑道:“时机不可坐失,以免老贼养出气候。”
  虞凤栖道:“老贼尚未返回恶鬼堡,目前形踪飘忽不定,似向此处而来,你这一走,恐失之交臂。”
  霍文翔略一沉吟道:“佟老前辈为他挟制,若不救他出险,问心难安。”
  司空陵正色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与老叫化情如手足,心中比你更急,但老贼狡滑多智,一步错满盘皆输,还是照原定之计施行。”
  一个黑衣劲装汉子忽奔入大厅,向西门柳躬身禀道:“宅外有一诸姓老叟欲入来求见。”
  赧玉春身形闪出,道:“此必是诸浩,人称八臂杨戬,乃铁少川心腹随从,此来必是探望其家小平安与否,少侠须小心应付,免被其看出破绽。”
  西门柳点点头。快步走出,只见宅外松下立着一个面形瘦,削,目光阴鸷老叟,立时抱拳道:“不知诸兄驾到,有失迎迓,望乞海涵,令主可好?”
  诸浩目光阴冷望丁西门柳一瞥,只觉西门柳神情与前相见迥异,不禁疑云顿生,暗道:“莫非此人不是西门柳么?”
  西门柳聪明绝伦,察觉诸浩目光泛出一抹疑惧之色,已知诸浩心意,面色一寒,沉声道:“阁下真是诸浩么?”
  诸浩不禁面色一变,倒退了半步,道:“西门老师此话是何意?”说着取出一杯古篆铁柄令符。
  西门柳忙用手疾摇道:“诸兄无须取出令符,最近半月来迭遭强敌侵扰,尚有一易容改作钟离堂主持令主亲笔书信前来,若非夫人从书信中看出破绽,只怕兄弟已遭毒手。”说着哈哈一笑道:“一遭被蛇咬,三年怕井绳,身受令主重托,不得不谨慎从事,诸兄不可见怪。”
  诸浩疑云顿释,诧道:“此处隐秘异常,从何人口中泄漏,西门兄可查出是谁么?”
  西门柳道:“此处不好叙话,诸兄请进。”
  两人把臂同行,走向麒麟厅,诸浩暗中察视宅中景物并无异样,道:“为何待客不在日照厅?”他心中又泛出一丝疑虑。
  西门柳道:“日照厅内已困住百花翁、毒手魔什万钊群邪。”
  诸浩大喜过望,道:“百花老贼巳然遭擒么?令主可稍释重忧了。”
  西门柳道:“百花老贼武功精奇绝伦,现虽被困,尚未降伏,而且毒手魔什万钊之妻玄衣姹女杜素素今晚恐卷土重来侵犯。”说着已步入麒麟厅。
  大厅已收拾干净,布设与前无二,西门柳肃客分宾主落座,道:“稍时,兄弟领兄前往日照厅后窥视百花老贼等群邪举动。”
  诸浩道:“此事不忙,小弟意欲亚谒夫人,烦请禀明。”
  西门柳道:“这个当然,不过夫人偶感微恙,须事先获准才能进入鉴人石府。”说着重重击了一掌。
  厅后走了同个青衣小厮,垂手问道:“有何吩咐?”
  西门柳道:“吩咐厨下送四色下酒佳肴及一壶陈年大曲,并请翠莲姑娘过来一趟。”
  青衣小厮应了一声“是”转身走去。
  西门柳道:“令主近况如何,烦请见告,此处迭遭强敌侵扰,死亡惨重,兄弟自知才智不足,难当重任,但望诸兄能赐教益……”
  诸浩大笑道:“西门兄自谦忒甚,小弟武功才智不及万一,否则令主也不会托以心腹重任。”
  西门柳长叹一声,说出百花翁侵犯经过详情,添枝加叶,历历如绘。
  说时青衣小厮提着一只食盒走来,取出四样佐酒佳肴,一碟远年宣腿,鲜血脂白,一碟洱海脆螺,大如鸽卵,尚有松疏红椒鸡丁,香油板鸭,杯筷及一大壶佳酿。
  诸浩嗜酒如命,不禁面现笑容道:“小弟相随令主走南闯北,不嗜此味已久。”说着已提起酒壶在两人杯中满满斟了一杯。
  西门柳笑道:“略表洗尘之意,兄弟先乾为敬。”鲸饮而乾。
  两人痛饮了三杯后,娓娓倾谈,突然厅外一条身形惊鸿疾闪掠入,现出紫衣美婢,靥泛梨涡,娇媚笑道:“原来诸香主回来啦!”
  诸浩笑道:“翠莲姑娘,长远不见,愈发出落得美艳大方了,不知谁家儿郎有此福气娶得姑娘!”
  翠莲羞红双靥,白了诸浩一眼,嗔道:“诸香主取笑了。”
  诸浩道:“烦请姑娘通禀,就说诸某奉令主之命,须面见夫人。”
  翠莲答道:“夫人玉体违和,服药后已就寝,诸香主稍候,待夫人醒转后婢子立即禀明。”盈盈一福,转身莲步姗姗消失门外。”
  西门柳见诸浩丝毫未有神智昏迷模样,心中大感困惑,暗道:“这酒内未放置迷神药物么?未何不见发作?”忽闻司空陵蚁语传声道: “看来,诸浩事先已得老贼之嘱服下解毒药丸,贤侄还是先发制人。”
  西门柳突疾伸右臂,迅如电光石火扣住诸浩腕脉要穴。
  诸浩神色大变,道:“西门兄,你这是何意?”
  西门柳沉声道:“尊驾真是诸浩么!哼!兄弟目内不揉砂子,若不吐实,休怨兄弟手辣心黑。”说着五指一紧。
  诸浩月感一缕飞麻,循着行血攻向内腑,周身百穴犹如虫行蚁走,额角冒出豆大汗珠,面色惨变,犹待辩解。
  可是西门柳竟不容诸浩解说,手指如飞,落在诸浩胸腹十三处穴道上。
  星河指法旷古凌今,奇特难解,诸浩两目发直,忘其本来,西门柳面上泛出一丝笑容,道:“诸浩,你将铁少川迩来行踪阴谋详细叙出。”
  厅内人影疾闪,南儒司空陵纷纷现身。
  诸浩似情不由己地和盘托出。
  暮瞑渐合,苍空如洗,悬挂着一轮蟾魄,庭园中飘香四溢,静悄悄地似一泓秋水。
  白石小径中忽电泻疾落下一黑衣老妇,用手一招,树干上七八条身影纷纷落地,足不扬尘,不带出半点声息。
  除了六巨灵大汉外尚多有一神态懔悍黑衣少年及短装中年矮子。
  那少年目光四扫了一瞥、低声道:“母亲,此宅似戒备松懈,其中必有蹊跷。”
  矮子突从肩头撤下一柄轮形兵刃,阴阴一笑道:“且瞧我谭矮子放火手段,不烧得一干二净,片瓦无存,也显不出谭矮子厉害。”
  话声甫落,顿感腿弯处被毒蜂噬了一口,两足一软,仆栽倒地,轮形兵刃脱手滑出七八丈外没入花丛中。
  黑衣老妇正是玄衣姹女杜素素,见状不禁大惊失色,只听随风飘送入耳,阴冷笑声道:“杜女侠别来无恙?”
  花丛中忽转出一条身影,只见西门柳面含微笑,衣袂飘飘漫步走来,朗声道:“杜女侠坚欲为仇,在下容无可忍,说不得只有放手一拼了。”
  一个巨灵大汉大喝一声,双掌推出一股排山狂飚扑向西门柳而去。
  其余五人,亦联臂出手,掌力万钧。
  西门柳微微一笑,双掌曲腕一旋慢慢挥出。
  这一式看似并无奇处,其实是星河秘笈中一记最神妙掌法“移星换斗”。
  六巨灵大汉猛感掌力为一片软绵罡气吸住,消卸于无形后,狂飚反旋,势如万马奔腾,不禁大惊怪叫,身形被反旋之力撞卷起半空,如断线之鸢般坠地。
  玄衣姹女杜素素母子大感出乎意料之外,心神猛凛。
  西门柳身形奇快,一闪却在少年身侧,左手五指一把扣在肩骨上。
  那少年只感奇痛澈骨,气血逆窜,不禁出声惨呼。
  只见西门柳左手探怀迅即取出一柄寒光逼人,长不及七寸锋利匕首,森冷一笑道:“如在下目光不差,这位当是杜女侠爱子,在下在武林中向有辣手心黑之称,此刻须断去令郎双臂。”
  杜素素闻言不由心寒胆战,颤声道:“且慢!”
  六巨灵大汉虽摔得不轻,一跃而起,疾逾奔雷掠来,一见少主人受制于西门柳之手,不禁慑住。
  那少年强忍着疼痛,怒目厉声道:“我万明甫宁折不弯,尊驾只管下手就是。”
  西门柳淡淡一笑道:“你虽视死如归,豪气惊人,但老朽一经出手,便不改变心意。”杜素素心痛如绞,道:“尊驾决不变更心意了么?”
  西门柳目中两道视光凝视杜素素良久,半晌才道:“杜女侠可是有不舍令郎之意,若应允在下一个条件,令郎可以不死。”
  玄衣姹女杜素素面色惨白,默然不答,凤目中泪光莹转,强抑着不使夺眶流出。
  西门柳见状暗感惨然,忖道:“舔犊情深,生生拆散他母子情境可悲,但顾全武林大局,妇人之仁徒然败事,不得不尔。”淡淡一笑道:“如何?在下与铁少川并非一丘之貉,形若水火,誓不两立,但为防杜女侠贤梁孟反覆无常,意欲暂将令郎扣作人质。只须贤梁孟不将保安砦之事泄漏,防铁少川鸿飞冥冥。”
  “尊驾所说可是真情实话么?”
  西门柳道:“句句是实。”说着忽伸指疾点在万明甫“玉灵”穴上。
  万明甫双眼一闭,安详睡去。
  杜素素心神一颤,面色惨白如纸。
  西门柳道:“杜女侠请宽心,令郎在此处可获优待礼遇,毫发无损。”说着左掌向花间一招手,一个锦袍汉子窜出抱起,万明甫如飞奔去。
  二巨灵大汉鼻中冷哼一声,望了杜素素一眼。
  杜素素木然凝立,不作任何表示,其实杜素素心内怨毒之,极,小不忍爱子生死可虞,是以投鼠忌器。
  西门柳道:“在下领杜女侠与尊夫相见。”
  杜素素心神一震,道:“外子仍在府中么?”
  “正是!”
  ”尊驾为何不早说明。”
  西门柳道:“早说无用,万老师安然无恙,如不见信,见面就知。”
  “尊驾好毒辣的心机。”
  西门柳淡淡一笑,身形疾转走去。
  一个巨灵大汉倏地双腕一翻,猛一挫腰,十指箕曲如钩,哑口无声,一式“飞鹰攫兔”,身形疾射,向西门柳两肋抓去。
  杜素素不禁大惊,阻止不及,只见西门柳似若无觉,大汉拾指抓实在西门柳肋上。
  大汉只觉拾指一软一震,不禁惨叫一声,身躯踉跄倒退,拾指根根外折,血涌如注,面色惨厉。
  西门柳头也不回,道:“杜女侠请约束手下,免自取其祸。”身形飘飘走去。
  玄衣姹女杜素素才知今宵相遇乃平生罕见之强敌,暗叹一声,怒视了巨灵大汉一眼,疾随西门柳而去。
  昆明,北枕群山,南临滇池,金马碧鸡二山左右对峙,因地势极高,故气候冬温夏凉,四时如春。
  尤以滇池极为著名,浩渺烟波,一碧万顷,风帆出没,白鸥逐飞,东西环绕金马碧鸡二山,苍岚烟翠,隐约如绘,风景幽丽,向有:
  “清和气候无双地
  壮丽湖山第一城”之称。
  骚人墨客,留连忘返。
  王府大街上人潮如水,肩摩踵接,人群中现出一灰衫背剑老叟转入一条宽敞石板铺砌长巷。
  巷中心左侧一家门首伸悬着一块黑漆朱字招牌,上书:“长乐园”三字。
  除了三个朱漆大字外,别无字迹标明“长乐园”究是客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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