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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带飘香 作者:曹若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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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她樱唇一绽,低语如珠,说道:“自从那晚分道追寻一双爱马,极力施展‘御风行云’轻功,在白马铺始将那个坏蛋白无常孔一飞截着,这家伙的确够狡猾,一看情形不妙,勒转马头又回到湘乡城郊。
  本来,他已无法逃遁,偏遇上扶桑岛白发红颜驼背姥姥那个冒失鬼,想夺我手中牟尼剑,拼斗起来。
  于是,他便趁机逃遁去。
  待我发觉,已迟了一步。
  那盗马贼,真个狡如狐狸,并不循着官道奔窜,最先绕雪峰山脉,大兜圈子。
  要不是‘玉聪’,间或一声长嘶,使我获得线索,仍能在后蹑踪追寻外,几乎早已被他逃脱。
  谁知一出辰龙关,这一人一骑,便已无踪。
  我踏遍三湘七泽,四处打听‘玉聪’的消息,没有获得,却已从一般江湖人物中,得知你骑着‘玉龙’北渡长江,扬威鄂境,唤做什么青衫美侠!”
  她说到这里,向龚钰瞟了一眼,说道:“钰哥哥,你这美侠的外号,使我大不放心!……”
  龚钰暗说一声“侥幸!幸而不曾将汩罗城之夜,途遇樊白玉姑娘事说出,否则,岂不大糟?”
  他这里正在思量,畹香姑娘见他想着心事,不禁“嗯”了一声。
  她这声嗯不打紧,可把龚钰吓了一大跳,竹筷上挟着的红烧鲤鱼,陡然滑落!
  畹香姑娘黛眉一颦,说道:“你这人呀!大约是做贼心虚!”
  龚钰此时,玉面红馥馥的,不知是多饮了两杯?抑是心中当真有愧?
  畹香不过是随意调侃,哪会真有疑心龚钰在外拈花惹草!白了他一眼,徐徐说道:“自从获知你的确讯,倒减去我几分思虑!便又沿着桃源、常德、汉寿、沅江、湘乡、渡过新水,再回湘乡悦来客栈。
  店老板说你早就起程北上,于是,我又赶到岳阳。“
  她向龚钰无限深情地瞥了一眼,说道:“我们不是讲好游一日君山洞庭么?此时,我哪有心情?立刻连夜北上。——”
  龚钰对畹妹这种纯真的爱情,不禁感动十分。他伸手握住畹香姑娘一只柔荑,正唤得一声:“畹妹!”
  姑娘弧犀半露,嫣然一笑之后,接着又道:“才出岳阳,不及十里,便闻着一声马嘶,那声音,我追踪了如许时日,自是熟悉之极,心说:好啊!
  原来狗贼,竟来到这里,今晚,不信再让你逃出手去。“
  就在这么一念之间,只见一缕白影,电般飞来。
  我此时,已是怒不可遏,舌绽春雷,一声暴喝:“狗贼,还不与我站住。‘玉聪料是闻知主人声音,前蹄猛然人立,昂首长啸如云。
  那人骑术颇精,竟未翻跌马下,向着‘玉聪’,连连数鞭,意图冲将过去。
  可是,此时的玉聪,竟是不听控制。
  这时,我趁着月色,已看清马上那人,乃是一个瘦小干枯的老头,细目残眉,尖腮削颊,穿一袭黄色衣衫,腰悬豹皮囊。
  见我阻住去路,双目隐现杀机,嘿嘿笑道:“丫头,汩罗江畔,中了老夫独门‘夺魄神针’,尚犹未死,算你命大,今宵,老夫要亲自送你魂返天国!‘我想,这老贼定是将人认错,不由问道:”狗强盗,还不报名送死!’那瘦小老头,怔得一怔,嘿嘿笑道:“丫头,那晚不是告诉过你,老夫四川残眉叟唐镛,竟是如此健忘!‘我幼时曾听父亲讲过残眉叟’夺魄神针‘厉害,闻言自是暗暗吃惊,立刻’龟裂功‘潜运护体。也自发出一声俏笑,说道:”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残眉叟,居然成了鸡鸣狗盗之徒,实在令人齿冷!’‘冷’字才落,瘦小老头嘿嘿一声怪笑,飘落马鞍,残眉一轩,说道:‘老夫虽是一手血腥,像你这般花朵般妮儿,原想放你一条生路,想不到你竟是恁般不知好歹,宛如冤魂附体一般,自寻死路。怨得谁来!’话音才落,两臂一圈,霍地双掌齐推,呼的一声,一股其大无比的掌力,向着我胸部,疾撞而至。
  我一看这家伙虎狼成性,出手便想将我置之死地,不由泛起怒意,左手劈出五成掌力。
  想不到那老贼却是如此脓包,两股掌劲,方一接触,‘蓬’的一声巨震,沙飞石扬,他却噔!噔!噔!一连退下四五步之多,老脸倏然变色!”
  龚钰放下手中酒杯,说道:“神婆师父的龟裂神功,何等霸道!三年前,师姐笑面罗刹方芳,只消一掌,便将冰魄神魔吕天昌震毙,你既得了她老人家真传,而又屡服灵药,并打通任督两脉,虽是五成,那人如何接得住!”
  从古至今,没有一个人不吃捧,尤其出于爱侣之口,比饮玉石灵乳,还要受用!
  畹香姑娘玉容上,堆满了笑意,说道:“那老贼出手一招,便告吃瘪,如何不怒?哇哇怪吼数声。
  双臂暴伸,骨节发出一连串繁密的爆音,这回怒极出手,两掌叫足十二成功力,残眉双挑,细目中,两丝冷芒暴射,尖腮后缩,铁青的瘦削脸上,狰容可怖,向着我一步一步地行来。
  我虽是不怕他,那紧张样子,也却使我生出了一缕寒意。
  心想:“何不拿他喂招?……‘念还未毕,那老贼双掌在胸前,各划半个圆弧,暴喝一声:’丫头拿命来!‘”
  她说到这里,想是喉咙干燥,端起面前酒杯,喝了一口,续道:“老贼语出臂扬,一股巨大掌风,直似排空巨浪,向我汹涌而来,拿力未至,锐啸之声已起。
  他以为这一掌,我断难逃出毒手,谁知我一声俏笑,已施展‘七绝大挪移’身法,闪在老贼背后,只轻轻在他那脖子上吹口热气,已吓得他惊魂千里。
  在同一时间,他那劈出的掌力,骤失鹄的,‘砰’的一声,击在地上,泥土石屑溅起四五丈高,地下现出尺许大一个土坑。
  从这一点看来,这老贼功夫,倒是不可轻视,列入江湖一流高手,毫无逊色。
  那残眉老者,向我两番攻击失败,脖子上顿感热气袭人,心魂皆颤。双脚一点地面,立刻横飞八尺。
  脚才沾地,我又在他背后故技重施,这一骇,他几乎晕昏过去。
  这家伙究属成名已久,较一般常人镇静,当时强纳心神,立施燕青十八翻,滚出三丈之遥。
  在这翻滚的时间,眼睛扫向场中,虽仅是那么极其短促的一瞥,他可没有发现场中身着绿衣的我。
  这家伙,真说得上年老成精,虽是滚出三丈之遥,却没有翻身站起,一个风车般旋较,却贴身一处断崖而立。
  我‘七绝大挪位’身法再妙,也无法再施戏弄,只听他说道:“老朽虽知姑娘身怀旷世武学,不是对手,但是老朽成名,乃属暗器,不识姑娘可肯赐教?‘”
  龚钰剑眉微皱,说道:“畹妹,你没有答应他吧!那‘夺魄神针’,细如牛毛,中人三日必死!……”
  畹香姑娘趁这时喝了两匙鸡汤,见着钰哥哥那般关怀自己,自是满怀高兴地道:“钰哥哥,你忘记了!我有着龟裂神功护体,何惧乎暗器?”
  龚钰“哦”了一声,不自觉地搔搔脑袋,喃喃说道:“我这人,怎的恁般糊涂?”
  畹香姑娘,嘴一笑,接着说道:“这残眉叟唐镛,当真诡诈,语声才落,双手连挥,十余口飞刀,夹着毒蒺藜,已是呼啸而至。
  要知这种飞刀夹蒺藜的打法,最是歹毒。
  盖飞刀薄如柳叶,而毒蒺藜重逾半斤,两种暗器,所走路线迥异,使人难以胜防!
  加以这残眉叟,手法奇特而熟练,有的电旋奔来,有的划一道弧线斜射而至;或有成为直线,或则看似缓慢,陡地中途速度加快,电闪雷奔。
  唉!要是一般武林高手,怕不着了他的道儿!
  可是我啊……“
  她说到这里,陡然豪兴大发,竟然端起酒杯,喝下一口,说道:“我运起‘龟裂神功’使得所有暗器,都在身外丈远之处,迅疾跌落。
  这老贼细眼骨碌碌一转,身形陡地一飘,前进五尺,黑影一闪,一阵‘卡嚓,卡嚓’数声连响,数百细如牛毛的针雨,疾射而出。
  这东西,乃是用卡簧发射,虽是体小身轻,劲力奇大,护身罡气,险些搪阻不住。
  就在这时,他却飞身向‘玉聪’身上纵落。
  气得我一声娇叱,袖中牟尼剑,震腕飞出,连刚才学成不久的以气御剑功夫,也使了出来,但见红霞如练,那森森剑气,绕着残眉叟头顶一旋,一声惨叫……“
  龚钰一拳击在桌沿上,大声赞道:“杀得痛快!”
  谁知他这一拳,竟将那么坚硬的栗木桌面,击成一个大洞。
  幸而,他在击出之时,立将劲力回收,“太虚玄天神功”何等奥妙,是以拳头虽落,即无声响,桌上碗盘全都没有受震。
  畹香姑娘说道:“钰哥哥,你为何恁般恨那老贼?”
  龚钰脸上一红,不过,他此时已有点醺然微醉,别人自是无法瞧得出来。
  他口里不说,心头可是在想:“这老贼竟是那等恶毒,将樊白玉姑娘伤得几乎丢掉性命不算,而且打的部位,更是令人发指!
  更奇怪的是,那‘夺魄神针’,乃是由卡簧操纵,白玉姑娘何以两乳及下阴部位,会各中一针?“
  其实,也无什么可怪!铁筒前面,有两个筒盖,一个可以单针独射,一个细孔密如房,一发百针。
  樊白玉姑娘所中,正是前者。
  畹香姑娘见钰哥哥没有说出恨那残眉叟的理由,心想:“是啊!钰哥哥何等深爱于我?岂容老贼心肠那等恶毒?是以才这般怀恨于他!”
  姑娘如此一想,更觉得钰哥哥一往情深,不由对自己一时心慈手软,甚感歉咎,说道:“我之所以仅削去残眉叟唐镛老贼一只左耳,原不拟多造杀孽!
  早知钰哥哥如此恨他,应该将那颗瘦小头颅,割下才对。
  不过,没有关系,我乃暂时寄存在他项上,终有一天,会给你取来,要是他还继续为恶的话。“
  她说到这里,不由噗哧低声一笑。
  龚钰对残眉叟,虽说恨不得一刀杀死方快,其实,像他这种生性醇厚之人,哪会不留人以自新机会!
  就在这时。噔!噔!噔!从楼梯口冒上两个人来,这两人,一个瘦长,一个矮胖。
  瘦长的一个,身穿黑色长衫,背插宝剑,年约五旬以上,矮胖的那人,装束相同,背上背着一个长长包袱,料必是一对奇形兵刃,亦在五旬左右。
  这两人一上楼,拣了个靠壁座位,忙着要酒点菜,狼吞虎咽。
  由于这两人,甚是惹眼,龚钰不免稍为注意。只见矮胖的那位老者,带着一口沙哑声音,说道:“大哥,点子年纪那么轻,怎的上次东海肉球剑客前辈,都吃了亏,难道真是武林二圣传人?”
  瘦长老者手抚额下花白胡须,压低声音,冷冷地道:“怎么不是?‘乾元指’是南海独门秘技。”
  畹香姑娘正欲说话,龚钰用手肘一碰她的玉臂,并用眼色阻止,姑娘立即知道怎样回事。
  那沙哑声音,又从矮胖老者嘴里飘出,说道:“这家伙从‘豹隐山庄’来到湖北,四处踩查,好似搜寻什么。而且宇内五奇,听说亦有南下讯息。
  别是想到总坛捣乱吧!“
  那瘦长老人吞下一大杯酒,说道:“情形可能如此,是以总坛方面,使用飞蛇传书,命咱们三凶六厉,二十四幽灵,暂缓推进,必须将南下之人,设法消灭,尽力拦截。”
  矮胖老人咕嘟!咕嘟!连续灌了几杯黄汤,咂了咂嘴唇,说道:“咱们一、三两批,已在鸡公山集中,如果第二批仍未能从浙境赶回,看来,今晚仍是难于出手。”
  瘦长干削老人,陡地用鹰目扫视了楼上食客一眼,大约没有发现其中有江湖人物,挟起了一块颤巍巍的蹄膀,放入口中,微一咀嚼,便吞下肚里,用他黑色衣袖一抹油渍,说道:“这倒未见得,只要神君有法将裘老前辈大驾留住,能于今晚赶到,即使第二支队,仍未回来,还不是照样动手!说不定,更较有把握!”
  矮胖老人咧嘴一笑!
  瘦长干削老人,似知同伴有不信之意,说道:“你别以为上次是点子获胜,那是因为有宇内五奇巴岳茶客,在先将裘前辈真力耗去之故。
  其实,也只能算是扯平,因为裘前辈,虽是被点中穴道,那何姓小子,还不是挂了彩。
  而今,形移势迁,那小子既已落单,见咱们人多势众,首先要露三分怯意,功力便将大打折扣,必然落败。“
  矮胖老人带着沙哑声音,呵呵笑道:“九哥,你是说咱们正好借此机会,打死老虎,不是么?”
  说到这里,高声呼喊着道:“伙计,再来两斤高梁。”
  原来手中的酒壶,业已壶底朝天!
  畹香姑娘,一听这两个家伙,竟欲图谋师兄玉笛金扇蓝衣书生何天衡,不由心中有气,鼻孔里飘出了一声冷哼!
  青衫美侠龚钰生恐这两个家伙警觉,岂非误事?连忙做出陪小心的样子。
  果然,那瘦长干削汉子,闻声立即向楼角瞧来,见两人如此模样,料是一对年轻情侣,在闹别扭遂未生疑。
  就在这时,伙计捧来两大壶酒,另外还有几样菜肴。
  两个老者遂不再言语,埋着头,一阵狂饮大嚼,瞬息杯盘狼藉。
  龚钰料知彼等必将离去,立刻招来伙计结账,并赏下一锭银子作为小费后,方始相携下楼,在一暗陬处,隐住身形。
  两人身形刚刚隐匿起来,那一长一矮两个老者,毫不迟疑,朝着东面奔去,脚下快捷之极。
  龚钰一拉畹香玉腕,迅即坠将下去,遥遥望见这两个家伙,从包袱中,抖出一袭黑色披风,穿在身上,并戴起面幕。
  然后黑色衣袖一抖,宛如两只夜鸟腾空,几个起落,便出去二十余丈,应该是江湖高手。
  龚钰和畹香姑娘,虽是具有绝世轻功,也不敢丝毫大意。双双疾射出去,紧随蒙面人身后。
  星月之下,四条人影,直似逐电追风。
  从柳林至九里关,不过二十里,片刻时间,便已到达关下。
  青衫美侠龚钰和畹香姑娘,早已隐闻关上人语喧哗,及兵刃相触之声,心中大急。
  两人连声清啸,从前面黑衣蒙面人头顶掠过,宛如两缕淡烟疾射。
  这瘦长和矮胖两位老者,做梦也未想到,会因柳林酒楼,无心泄露秘密,引来了强敌。
  瞬息之间,一对少年越过十数重桩卡,登临关上。
  龚钰循声望去,但见一条岭脊之上,黑压压人影林立,扇影剑光,如云如虹。
  青衫美侠龚钰,心急师兄安危,双臂一张,将“御风行云”轻功,施展到极限,横渡十余丈削壁,像鹰隼般向斗场泻落。
  就在这时,场中发出一声惊叫。
  青衫美侠龚钰,身在云中,自是觑得真切,一见师兄何天衡,被东海怪杰肉球剑客裘异,一招“魂断蓬瀛”,刺中腿胯,脚下登时一个跄踉,向地上倒去。
  那球形怪物,一拂胸前银髯,嘿嘿冷笑一声,长剑一抖,又是一招“直捣黄龙”,向着玉笛金扇蓝衣书生当胸刺去。如果这一剑刺中,岂有命在?
  龚钰这时救人心切,一声怒叱,左手一推,“太虚玄天神功”何等威势,呼的一声,将那球形怪物,卷飞出四五丈之外。
  右手一吸,何天衡将倒未倒身躯,被一股庞大吸力吸向空中,龚钰双臂一抄,将师兄抱在肋下,然后飘然坠落。
  畹香姑娘见师兄何天衡被龚钰哥哥救出险境,袖中牟尼短剑,飕的一声,亮将出来。迎将肉球剑客弹回身躯,“嚓”的一剑,当头压下。
  数十黑衣蒙面人,正庆大功告成,想不到飞将军自天而来,只见人影闪晃,剑虹流霞。
  肉球剑客舞起一道银光,利用震飞落地弹力射回,陡向来敌骤下杀手。
  哪知红霞乍现,自己右手便是一轻,心中骇然。
  这位老怪物,连念头都未转,一声怒哮,便滚开两丈余远,翻身站起。
  运目一看,场中现出一对少年男女。
  那少年穿着一袭青色儒衫,猿背蜂腰,剑眉星目,英挺俊美之极,正在替玉笛金扇蓝衣书生何天衡包扎剑伤,一副旁若无人气概。
  那姑娘,更是明眸皓齿,黛眉朱唇,风姿绝世,手中握着一把尺余长短剑,剑芒吞吐,红霞映月。
  再一察看自己的缅铁软剑,已被削去一半。
  蓦地,想将起来,那少女手中之物,竟是只听传闻,数百年从未出现武林的一支佛家镇魔之宝——牟尼神剑。
  旋又一想,适才自己被那少年一掌震飞,即使当年与武林二圣之一南海商隐贾若虚较技,也无恁般神奇雄厚,这是一种什么先天气功?
  “不会是‘太虚玄天神功’吧……”
  那看不到颧骨的肥胖脸上,时阴时晴,时骇时怒,瞬息万变。
  绝龙岭上静悄悄的,竟被龚钰和畹香姑娘,旷代仪容和绝世神功所震骇!
  就在众人怔愕顷间,那瘦长干削老者和矮胖老人,亦已风驰电掣般赶到斗场。
  运目一望,心中不禁“哦”了一声,心想:定是自己适才在柳林镇酒楼上,无意泄露机密,引来强敌……
  两人虽是恁般在想,可不敢丝毫表露出来,不由冷汗浃背。
  自然,衣袂飘扬的畹香姑娘,又何尝没有看出那两个胸前绣着厉魄五六个号的黑衣蒙面人。
  姑娘俏笑一声,双眸神光倏射,向着两人扫来,饶你长白双雄杀人不眨眼,此时竟是心寒胆战不已!两人何以这般畏惧姑娘?原因是,一旦道出系他弟兄招引而来,必将难逃该教磷火焚身毒刑。
  幸而畹香姑娘只是淡淡一笑,方始心安。
  不言数十个黑衣蒙面人,心中正在千回百转,踌躇未决。
  青衫美侠龚钰以最快速度,将师兄何天衡伤口扎竣,挺立场中。
  玉笛金扇蓝衣书生何天衡本就美如潘安,如今在这位师弟面前,便觉黯然失色。
  只见他星眸神彩暴射,向着众人环视一周,然后朗声说道:“看来诸位俱都是黑道上一时之选,却如此劳师动众,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且必欲得敝师兄方始甘心,谅非个人恩怨仇恨,——”
  他说此一顿,双睛缓缓从一双双露在面幕外的眼神,微一接触,续说:“不问汝等过去行为如何,以及今晚聚众群殴伤及敝师兄之事。希即归告汝等首领,一月之内,解散组织。
  否则,以此为例……“
  言讫,双臂一引一收,东海肉球剑客裘异,那么圆浑肥硕无朋的身躯,竟不由自主地滚向面前。
  青衫美侠龚钰,右脚弯微微一屈,觑准部位,吐气开声,运足“太虚玄天神功”,霍地一脚,但闻“蓬”然声响,如中皮革。
  东海剑客裘异,随着厉吼之声,在空中一阵滴溜溜滚转,落向二十丈外绝龙岭下。
  这一脚,任他皮糙肉厚的臀部,怎样富有弹性,也为之痛彻心骨,魂飞九霄!
  三凶魂,七厉魄,及剩下的二十四幽灵,几曾闻见过如此怪异武功,骇得厉啸连连,一个个颠着屁股,逃之夭夭畹香姑娘见钰哥哥一腿退去强敌,俏笑一声,伸出春葱般的姆指,大声叫好!
  玉笛金扇蓝衣书生何天衡,在敷过伤药之后,腿上痛楚立失,见着师弟龚钰和师妹畹香姑娘,双双赶来解除自己危难,而功力,竟较自己还要高出许多,心中既感且愧。说道:“龚师弟,李师妹,你们是怎样知道愚兄在这九里关被困?”
  龚钰剑眉一挑,说道:“我们是在柳林酒楼上,偶然闻悉师兄被困,一路尾随来此。”
  畹香姑娘樱唇一绽,说道:“何师兄,你来这九里关有什么事呀?”
  玉笛金扇蓝衣书生何天衡,不由心中惨然!在这位天真欢快的师妹面前,怎忍将那天伦遽变告诉于她。
  然而,这事岂能长久相瞒,不由剑眉一蹙,说道:“说来话长,咱们还是回到柳林镇,慢慢告诉!”
  龚钰说道:“师兄,你腿伤未愈,奔行不便,权且由小弟肩负一程吧!”
  蓝衣书生何天衡将头一摇,笑说道:“这点伤,算得什么?何况还敷过师父的治伤灵药!此时已结疤痊愈,走!”
  “走”字才落,蓝影疾射,当先朝绝龙岭下奔去。
  青衫美侠龚钰,用手一挽畹香妹妹,一青一绿两条人影,顿时化作比翼双飞,紧跟着师兄,始终若即若离。
  何天衡回首一望,见师弟师妹两人,跟来毫不吃力,心想:两人功力,果然要高出自己。他本是一个好胜好强的人,于是倾尽全力狂驰,宛如一缕淡烟。
  二人自是脚下微一加劲,便又紧紧跟随。
  从九里关到柳林,虽有二十里之遥,但在这三位均怀有绝世轻功之人行来,还不是转瞬即到。
  三人抵达柳林客栈,从屋面上翻入室内,龚钰燃亮油灯,畹香姑娘斟上三杯热茶,先送给师兄何天衡面前一杯,然后打趣道:“何师兄,你不会是给师姐和东方姊姊赶出来的吧!”
  说到这里,自己也忍不住吃吃一声娇笑。
  蓝衣书生何天衡,啜了一口热茶,也用幽默的口吻向着龚钰说道:“所以啊!师弟,你必须以师兄引为前车之鉴,千万别惹草沾花,自讨苦吃。”
  言者无心,龚钰不禁脸色微变。
  畹香姑娘此时顺手拾起桌上的马鞭,沉腕一抖,空中“叭”的一声爆响,黛眉一竖,说道:“他敢!”
  这一声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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